宋代诗味论与饮食譬喻批评话语研究
添加时间:2016/12/16 来源:未知 作者:admin
三种“诗味”的表达,分别在诗歌风格、诗歌神韵及诗歌品质上体现了宋人的审美追求,他们在诗歌批评中打通了味觉与精神层面的联系,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不仅引入带“味”字眼的词句,还常常以“平淡”、“甘苦”、“大羹元酒”、“橄榄”、“蜜”等饮食中的词语
以下为本篇论文正文:
摘要:宋代诗话中常常出现以饮食作譬喻的批评话语,这是宋代“诗味”理论下批评行为的具体体现。宋代诗味的三种类型是淡味、余味、苦味,通过探析不同类型中饮食譬喻批评话语与他们之间的联系,对饮食譬喻这一批评行为的具体现作出更为细致的分析,使学界对诗味论的抽象理论探讨落实到具体的批评实践讨论上,完善对传统文论“味”范畴的研究。
关键词:宋诗;诗味论;饮食譬喻;批评话语
饮食化批评是“味”范畴之下的一种具体批评行为,学界普遍认为“味”范畴在宋代已发展成熟。宋人诗话中以饮食话语来言说诗歌的风韵,常常直接使用和味道相关的字眼,如:风味、余味、平淡、甘苦等,由此表达了宋人对于诗歌“味道”的追求,体现了宋人有别于前人的“味”感取向,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诗歌的淡味
“淡”作为饮食口味范畴中的词语,被引入诗歌批评中,成为了宋人审美中所主要崇尚的一种风格。学者韩经太指出:在宏观上,中国古典诗歌的平淡美,作为审美理想而确立于成熟的理论自觉之中,应该说,是自宋代开始的[1].具体在诗话中的体现,不仅常常直接以“淡”形容诗风、表达批评家的审美评价,而且在不同的语境中,“淡”内含着丰富的审美意蕴,即醇厚与极致。
(一)醇厚:淡而有味
醇厚,体现淡味内在的深度,这也是宋人“平淡”的内涵有别于传统之处。钟嵘《诗品》:“永嘉时,贵黄老,稍尚虚淡。于时篇什,理过其辞,淡乎寡味,爰及江表,微波尚传,孙绰、许询、桓、庾诸公诗,皆平典以《道德论》,建安风力尽矣。”[2]这里的“淡”与“味”、“风力”对立起来,淡则味寡、风力尽,所以“平淡”是质朴、平易的含义。而在宋人诗话中,“淡”不再是单薄的“无味”,而是在淡中蕴含着丰富的味道,这就拓展了“淡”范畴的内涵,使之比原来获得更深厚的层次。在《东坡评柳州诗》中提到:“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所贵于枯淡者,谓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渊明、子厚之流是也。若中边皆枯,亦何足道!”[3]苏轼在这里对“平淡”的定义是“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即诗歌外表看似朴素无华,实则内里丰富,看似寡淡实则饱满。苏轼把“平淡”的味道置于两种对立的因素当中,“枯”与“膏”既相互区别又互相融合,“枯”而无“膏”则使诗歌仅为平易的形式而虚空无物,“膏”而不“枯”则使诗歌容易堆砌内容而流于浮靡。两者兼容,则构成了“平淡”之味的双重意蕴,丰富的诗歌意义寄于朴素的语言中,使诗歌具有了弹性张力,“平淡”之味在这一张力场中获得持久的美感。在《书<黄子思诗集后>》中苏轼亦有对此更直接的说明: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可见,淡中有味是宋人对“淡”美更高的追求,“淡”则醇朴,“有味”则深厚,“醇”、“厚”彼此依托,使平淡的诗味不再平扁单一,而是具有深度的。在这样一种审美追求中,宋人把属于味觉范畴的词语引入诗歌批评,保持了其本有的生理味感意义,同时又为其注入新的审美感受,完成了“淡”味对前人的超越。
(二)极致:追求至味
除了在“淡”中追求“有味”的内在厚度,宋人的“淡”还追求一种极致的味道。所谓极致,是诗歌美感达到纯熟的一种境界,宋人在极致中追求淡味,赋予了淡味一种“大道至简”的品质。《牟巘诗话》中提到:“《商颂》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又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予读书至此,然后知和平者,物之极致,不但声之与味为然,虽诗亦然。夫和平之词,恬澹而难工,非用功之深,孰能知声外之声,味外之味,而造夫诗颂之所谓和且平者乎?故精能之至及造和平,此乃诗之极致也[3].”这里虽然没有直接提到“淡”,但引用了《商颂》中“既和且平”以及“既戒既平”的意义,前者指各种乐器演奏出来的音乐达到和谐清平,后者指羹汁中五味调和达到平淡的味道,进而又说到“不但声之与味为然,虽诗亦然”,就把声音的清平、羹汁的平淡引申到诗歌的审美上,把听觉、味觉之感上升到精神层面上的美感,也就把淡味升华为诗歌的平淡风格。达到诗风的平淡,就需要“极致”的功力,各种声音既然能和谐清平,并非各种乐器简单的合奏即可,而是需要演奏者互相的配合;包含五味的羹汁能达到平淡之味,也绝非把五味简单的相加;同样在诗歌中,诗风的平淡虽然反对浮华艳丽的语言,但也不是生硬地直叙就能达到平淡,所谓“物之极致”、“用功之深”,就是要求诗歌以极高的艺术手法使诗歌中各种语言、意境完美地组合,达到不露痕迹、天然浑成的境界,这是诗风平淡之下所蕴藏的极致追求。
极致中达到平淡,不仅在于艺术手法上的“用功之深”,更追求诗歌精神至真的表达,“用功”在于诗歌形式层面上,而精神则在于诗歌境界层面上。朱熹在《晦庵诗说》中说到:“作诗间以数句适怀亦不妨,但不用多作,盖便是限溺尔。当其不应事时,平淡自摄,岂不胜如思量诗句。至如真味发溢,又却与寻常好吟者不同。”[3]朱熹作为理学家,对于诗更看重其内在的精神意义,认为诗歌不应沉陷于纯粹感性的抒情释怀,而应有一种自然的大气,自然则能显出平淡;同时也强调“真味发溢”,对此学者周裕锴阐释道:“‘真味’是充实而淡泊的胸怀,‘发溢’是充盈后的自然流露,不费力气。”[4]因此平淡不是没有情感流露,也不是情感的随意抒写,相反却是胸怀海纳百川的极大气度,以至于可以毫不费力、轻描淡写地显现出来,这样诗歌就在平淡中具有极致开阔的境界。如黄庭坚所说的“简易而大巧出焉,平淡而山高水深”,在极巧的功力中达到不费力气的简易,在平淡中蕴藏“山高水深”的极大境界。宗白华先生也曾说“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可谓是对宋代“平淡”美感的回响,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把“平淡”指向一种层次丰富、内涵多元的意义,可见在宋人眼中的“平淡”是一种兼容并包却不漏痕迹的审美概念,具有“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的极高品格。
综上所述,宋诗话中引入味觉词汇“淡”用以譬喻诗歌的一种审美风格,同时又不停留于味觉上的感受,而把“淡”上升为一个美学范畴,以醇厚和极致两种特质增添了其新的内涵,超越了传统中单纯的“朴素平易”之义,使“淡”具有了层次深厚、内蕴丰富的特征,也成为了宋代诗坛上一个重要的审美取向。
二、诗歌的余味
“余味”在味觉上指食物吃尽以后所留下的持久味道,宋人同样将此引进了诗话批评中。如果说“平淡”是宋代诗坛上普遍的一种审美取向,那么“余味”则是在“平淡”基础上的审美升华,宋人认为诗歌贵在平淡,而胜在有无穷的味道,它超越了诗歌的语言载体,言尽而意不尽,在不尽之意中能让人反复回味,体现诗歌持久不衰、经得起咀嚼的品质。对于“余味”,宋人具体提出了两方面要求:诗味悠长、诗品高远。
(一)诗味悠长
诗味悠长就是诗味的审美感受能超越语言之外,持久绵延。诗歌要有余味,需做到诗味悠长,长则有余。如《姚勉诗话》中的一则:“诗……有道味,有世味。世味今而甘,道味古而淡。今而甘不若古而淡者之味之悠长也。食大羹饮元酒端冕而听琴瑟,虽不如烹龙包凤之可口,俳忧郑卫之适耳,而饫则厌久则倦矣。淡之味则有余而无穷也。为今之人甘,可也;欲为古之人,其淡乎!惟古则淡,惟淡则古。”[3]这里的“味之悠长”是和“淡”联系在一起的,可见味道的悠长是在平淡的基础上延伸而成;同时姚勉还以饮食现象作了生动的比喻:“食大羹饮元酒”和“烹龙包凤”,前者是味淡的羹汁和水(元酒即当酒用的水),后者是味美而鲜的食物,前者虽不如后者在吃的时候可口,但后者多食则厌而前者能让人一直回味。这种味淡的羹汁和水为姚勉所崇尚,用以譬喻诗歌的古淡味长,诗的古淡如上文所说是诗风的“平淡”,而诗的“味长”则指诗歌内容丰富,包含多层的意义,不流于浅层,能让读者一层层地解读体会,达到“回味”的效果。
在姚勉另一则诗话中,亦有进一步补充论述:“夫诗,有意,有味,有韵。意欲其圆也,味欲其长也,韵欲其远也。有此三者。然后使人读之,而恐卷尽。苟初读而不知其意,细读而不见其味,既读而不觉其韵,何足以谓之诗。”[3]既然诗意丰富则可使诗味悠长,进而诗也具备了“韵”,因此宋人论诗常常“韵”、“味”并提,在“味”范畴上衍生了“韵味”之说。姚勉在这里指出了诗歌的三个要素:意、味、韵,三者层层递进升华,使诗歌经得起“初读、细读、既读”的多次解读,如此才算是有悠长味道的诗,也才具备了深远的韵味。
因此,有余味的诗要求诗歌的味道能悠长无穷,其外在要求诗风的平淡,内在要求诗意的深厚,平淡中包含多层旨意,启发读者反复品读,在每一次品读中都获得深一层内涵,由此诗歌的味道便可绵延不绝。
(二)诗品高远
诗品即诗人自身的精神品质在诗歌中的反映,为诗歌提供内在的底蕴,以使诗歌能生发无穷的味道。古人好用“品”来分高低,诗品不但指诗歌艺术的雅俗,更指诗歌精神境界的高低。宋人普遍认为,言为心声,因而诗品与人品两者不可分开。诗品之高,不仅在于诗韵含有无穷的余味,更要求诗人的品格有“清高”之气,“清”则言“淡”,“高”则“味”远,这是人品与诗品的一一对应,也可看出宋人对诗歌“余味”的更高追求。
宋人受到理学思想的影响,诗歌内容往往是诗人品质的折射,而语言作为内容的载体,往往能直接体现诗人的品质,正如朱熹提到“古人情意温厚宽和,道得言语自恁地好”.这里虽然没有直接论诗,但其所推崇古人的“情意温厚宽和”正是意在说明人品对于言说的深刻影响。他还提到:“夫古人岂有意于平淡哉?但对今之狂怪雕艘,神头鬼面,则见其平;对今之肥腻腥躁,酸咸苦涩,则见其淡耳。”[3]这是针对当时诗人巩丰认为“平淡误尽天下人”而进行的反驳,可见对于诗歌朱熹是推崇“平淡”的,而他所提倡的“平淡”,则是“旨在具古人之高风远韵”,这样才能“其味无穷”.可见,朱熹所说的“平淡”之味,实则是升华至“余味”的层次的,因而诗能“其味无穷”,而这根本原因,在于诗人的品质能学古人那样温厚、高远。宋人对诗歌的品评往往又包含着对诗人品质的评价。如《黄庭坚诗话》中提到:“子瞻谪岭南,时宰欲杀之。饱吃惠州饭,细和渊明诗。彭泽千载人,东坡百世士,出处虽不同,风味乃相似。”[3]这里论诗的同时也在论人,把苏东坡与陶渊明进行比较,在于其胸怀品质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当时东坡被贬谪岭南,章子厚想置之于死地,而苏轼在一贬再贬的情况下,精神并没有被其击垮,反而作诗与陶渊明进行时空的应和,可见其胸襟的开阔以及胸怀的淡然。而陶渊明可谓历史上有名的归隐之士,其“归隐”非消极自弃,而是不为物累、随遇而安的适世姿态,亦可见其气度之大。东坡自己也曾表示:“然吾于渊明,岂独好其诗也哉?如其为人,实有感焉……此所以深服渊明,欲以晚节师范其万一也。”[3]慕其人而学其诗,东坡渊明相隔不同时代,但他们的气质品格都可谓是朱熹所说的“高风远韵”,品高而不自傲,远世而不自弃,这是古人一种中庸之度在人格上的体现。这样一种“处世恬淡而内心丰富”的人品体现在诗歌上正好是“辞约意丰”的诗品,这样的诗读起来便会“久久有余味”,可见,黄庭坚认为其二人“风味”相似,不仅在于诗风,也在于对两人相似品质的肯认。
由此可见,宋人论诗以食物“淡而有无穷之味”譬喻诗歌在“平淡”中能给人以反复品读的“余味”享受,这不仅是对“平淡”美感的升华,更进一步发展到对诗人品质的评价,把诗品与人品相提并论,丰富了诗歌“味”感的深度,也体现了宋人论诗的生命情怀。
三、诗歌的苦味
宋代诗坛“嗜苦”是其一大特色,自汉魏至宋以前,人们一直以嗜甘腴为主。刘勰所说“味之则甘腴,江淹谓时贤,莫不论甘而忌辛”,司空图所追求“味外之旨”的“旨”亦是甘味、美味之意。[4]而到宋代,论诗的美感取向一别前人,学者缪钺先生论及唐、宋诗的区别:唐诗如啖荔枝,一颗入口,则甘芳盈颊;宋诗如食橄榄,初觉生涩,而回味隽永。可见,宋人所嗜之苦非单薄的苦味,而是具体有“清”和“甘”两种审美层次。
(一)清苦:澄怀味象
宋人苦中的“清”是一种超越功利的审美心理状态,指的是以澄澈的胸怀、去除俗尘杂念的心境以体味万物,因而谓之“澄怀味象”.
在具体的话语实践中,宋人喜用“茶”来喻苦的“清”美,如徐玑《赠徐照》中描述:“近参圆觉境如何,月冷高空影在波。身健却缘餐饭少,诗清都为饮茶多。城居亦似山中静,夜梦俱无世虑魔。……”[5]这首诗虽未直接作出对诗歌的评论,但“诗清都为饮茶多”点出了“诗心”的澄澈,诗人的心境如茶一般苦中带清,“苦”如人生无常的种种经历,“清”则似如如不动的智慧,能使人时时保持明净的思觉,这样纵然在起伏的苦海中仍然能波澜不惊、来去自如。因此才有后面所说的“居城获静、夜梦无魔”的清净状态,即便身处城中喧嚣,内心仍然寂静无声,进入了梦境中也能摆脱如魔般的尘俗烦恼,这样的“诗心”既有丰富的人生体验,又葆有明澈的智慧,正恰恰符合了“茶”的“苦中溢清香”的品质。
上述所言“澄怀味象”的诗心,充满了禅意,这与当时思想风气中的“禅茶一味”有一定关系,宋人在茶中悟出作诗的心境,与禅学在茶中悟出妙理是契合的。在宋代,禅茶相容,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寺院茶文化,茶苦主心境,僧人以茶为凭借物将自己与山水、自然乃至宇宙融为一体,茶禅异曲同工,天然自成一味。受禅茶智慧的影响,诗人也在作诗时获得更自在的心境,因而诗风也在苦中有着清新自然之美。
(二)甘苦:如食橄榄
橄榄不仅常常被引入诗歌批评中,而且在各种诗歌作品中也多次出现,学者周裕锴先生将此现象称为宋人的“橄榄型诗味”[4].欧阳修在《六一诗话》中提到:近诗尤古硬,咀嚼苦难嘬。又如食橄榄,真味久愈在[3].可见宋人所崇尚的甘苦就如橄榄一样,由苦而甘;橄榄初入口时苦中带涩,而久而咀嚼时,甘味渐出,令人回味,宋人所尚的诗初读枯淡,一品再品时,便体会出诗意的丰富。因而宋人的“橄榄诗”与上文所说的“平淡”、“余味”可谓一脉相承,“橄榄”是这两种诗味融合的形象表达。
宋人嗜好的“橄榄诗味”,表达的是一种“甘苦相杂”的生命阐释。上文已提到,宋人把诗品与人品相融合,因此人生经历的丰富复杂造就了诗歌意蕴的深刻,谢薖云:“浅诗如蜜甜,中边本无二。好诗初无奇,把玩久弥丽。有如落摩勒,苦尽得甘味。”[3]落摩勒为橄榄的别称,这里以“蜜”和“橄榄”相对,比喻了诗歌的深浅。显浅的诗歌犹如蜜一样甜,吃的时候只有甜味一种而无其他区别之味,这样的诗歌旨意平浅,常人一读即懂,没有更深层的旨意;而好的诗歌初读平淡无奇,但由于其旨意多层,所以经得起咀嚼,在一层层细细品读其诗意后,才能真正体会到诗的精神。而这诗歌中所蕴含的精神也即诗人的精神品质所在,之所以如橄榄一样“苦尽得甘味”,是因为诗人人生经历的丰富而使其精神品格得到了修炼锻造,这样获得深厚的气质品格才写出了“真味久在”的诗句,而“苦尽甘来”也成为了诗人的人生写照。
可见,宋人以橄榄喻诗,体现了宋人深厚的品格修养,相对于前人的“甘腴”之味,橄榄的“苦涩”显得更为节制理性。而这样一种审美取向,与宋诗的“平淡”和“余味”追求有着内在精神的统一性,他们都表达了宋人含蓄而深远的诗品和人品。
四、结语
三种“诗味”的表达,分别在诗歌风格、诗歌神韵及诗歌品质上体现了宋人的审美追求,他们在诗歌批评中打通了味觉与精神层面的联系,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不仅引入带“味”字眼的词句,还常常以“平淡”、“甘苦”、“大羹元酒”、“橄榄”、“蜜”等饮食中的词语为譬喻,形象地描述了诗歌的风韵特征,勾勒出宋人对诗歌美感的独特取向。
[参考文献]
[1]韩经太。论宋人平淡诗观的特殊指向与内蕴[J].学术月刊,1990(7):52.
[2]钟嵘。诗品[M].周振甫,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88:17.
[3]吴文治。宋诗话全编(9)[M].南京:凤凰出版社,1998:215-8902.
[4]周裕锴。宋代诗学通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26-311.
[5]岳晓灿。宋代咏茶诗词的审美研究[D].南京师范大学,201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