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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林北望怪笑:“你们女人自尊心还真够脆弱的,一边想跟男人比肩,却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他看了一圈这几个男人,“你跟程越生没分手是吧?你策划的这一切,不也是依靠程越生的力量?凭你自己,敢跟我这么叫板?”

    他说着,发现擒着自己的那男的在用力,力气大得像要生拧断他的手。

    林北望忍不住咬紧后槽牙,又挣扎了一下。

    顾迎清忍不住笑,觉得很荒唐,“太搞笑了吧,你都是打着林家的旗号才敢横着走,凭什么我就得靠自己?没了林家你又算个什么玩意儿呢?就算你有几分艺术天赋,也还是得靠林家的人脉给你的电影拉投资不是么?

    “做动画和游戏的那么多,有才又努力,结果因为没钱项目被腰斩的比比皆是,你觉得凭什么你就能顺风顺水突出重围?”

    “再说回开玩笑……啊,开玩笑,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生什么气呢?”

    顾迎清拧起秀眉看他。

    她让蒋骁把林北望弄起来绑在椅子上。

    阿南和另一人早准备了工具,将他手脚捆在椅子扶手上,一人一边按着他的肩。

    林北望表情狰狞,双眼充斥着的怒火,死死盯着顾迎清。

    他脸上的肌肉因极端的情绪抽了抽,“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第一件事,你先给我道歉。”

    “我他妈为什么要给你道歉,婊子。”

    顾迎清想也没想一耳光扇他脸上。

    林北望始料不及,脸侧到一边,呆滞了一瞬。

    似乎顾迎清抽他巴掌这件事,比把他的脸踩在脚下,更叫人难以置信。

    顾迎清表情没怎么变,情绪全都在这巴掌里了,掌心瞬间发麻。

    她只扇过三个男人巴掌。

    赵缙,程越生和面前这林北望。

    她只记得打程越生的时候,气得手都在发抖,又有其他莫名其妙的情感因素在里面。

    总之没能尽全力,就不提了。

    扇赵缙的时候,是以前被他控制的时候,下了手泄完愤,立马还要担心自己的下场。

    只有在抽林北望的时候,她才体会到那种,彻彻底底的痛快。

    像是长久抑制在心里恶劣的那一面,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正肆无忌惮叫嚣着往外涌。

    “你他妈敢打我!”

    顾迎清二话没说,抄起搁在桌上的酒店硬壳菜单,代替手呼在他脸上。

    第458章

    不想忍

    顾迎清用行动证明,打你怎么了?不仅敢打你,还敢再打一次。

    林北望从小到大真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挡不住原始愤怒冲昏头脑,情绪失控,一个打挺,猛烈挣扎着往前冲。

    顾迎清后退一步,秀眉紧拧,红唇抿出平直冷淡的弧度,置身事外般看着发狂的林北望。

    像一只被砸了头彻夜嚎叫的狗。

    她的手垂在身侧,难以察觉地发着抖。

    蒋骁西装内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不断有电话进来,他心里也有些烦躁,想速战速决。

    “懒得跟他废话,弄走。”

    阿南拿胶布封住他的嘴,左寻思右寻思,觉得有点不对劲,“先搞晕他,不然路上鬼嚎也不是个事,而且封着嘴感觉我们像绑架……”

    蒋骁斜他一眼:“难道不是?”

    顾迎清走到床头柜边,端起伍月唯临走前喂给她喝的那杯水,又回到林北望跟前。

    “你有三个选择,要么自己闭上嘴,要么喝了这杯水,或者,”顾迎清看蒋骁,“要么他把你揍晕。”

    林北望阴恻恻地盯着他们,并不服软。

    顾迎清没耐心地吸了口气,转身,“打晕吧。”

    林北望睁大眼睛,下一秒,蒋骁直接抡拳砸在他面门上,一阵头晕眼花。

    顾迎清去收拾东西,准备跟着一起走。

    看了眼手机,程越生还在给她打电话。

    顾迎清心头不免一慌。

    她打定主意不接的,但是怕他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不敢关机。

    扭头看了眼找趁手工具的蒋骁,顾迎清拿起包和手机,说到外面等他们,然后小跑出去。

    衣服来不及穿,怕他挂断,门一关上她就接了电话。

    她做贼一样,小声应电话,“喂?怎么了?”

    她明显听见程越生如释重负的声音。

    他深深吸一气,脾气没收住,语气沉得骇人:“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顾迎清好像很难得听他生气气到想骂人的语气。

    她低声说:“我跟林北望和伍月唯吃饭呢,然后去泡温泉了,没看手机。”

    “你少来,你之前找孟延开帮你干什么了?今晚又把保镖全部带出去,一个二个都不接电话,你还撒谎,还瞒着我!?”

    顾迎清说:“你保镖不是给我用的吗?”

    身后门开了,顾迎清往旁边让了让,看保镖将半昏迷状态的林北望搀扶着出来,蒋骁和阿南一前一后。

    有车正停在别墅前等着。

    顾迎清挥挥手,无声示意他们快点,嘴里还在跟电话那头的程越生解释:“我害怕,担心林北望耍心眼,所以让他们都跟着我了。”

    “顾迎清,说实话!”程越生滔天愠怒里夹杂着担忧。

    像是发现一向乖巧,结果突然爆出每天都逃学干坏事还不知所踪的儿子,恨不得下一秒就逮住人一顿收拾。

    “我没危险,你别担心,拜拜,明天我就回来。”顾迎清说越多,越慌乱,告知安危后,干脆地挂了电话。

    押了林北望那辆车已经开出去。

    留下一辆车在等她,开车的是阿南。

    驱车往上,车开进了程越生那栋温泉别墅旁边的林子里。

    这上面温泉别墅的区域,几乎没什么车来,往里百米,深入林子腹地,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吹得枝叶晃动,沙沙作响。

    林北望被绑在树干上,正对面的SUV亮着车灯,光束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顾迎清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隔着段距离泼在林北望脸上。

    林北望并未彻底昏死过去,只是被浑身上下的痛处折磨得没什么力气。

    冰冷的液体,从脸滑进脖子衣衫,他被迫提起精神。

    蒋骁上前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布。

    林北望龇牙咧嘴地活动着面部肌肉,无所畏惧地看着顾迎清。

    顾迎清没看她,而是拿着手机,低头在看什么东西。

    痛处像是灼烧了喉咙,林北望原本的烟嗓更加沙哑:“我就不信你敢杀了我,别忘了你在北城,今天你对我做的事,你猜林家会不会追究?姓程的就快完蛋了,你觉得他会保你?”

    说到这里,他冷笑,在路上他也生出许多疑问。

    “你跟程越生没分手?”

    顾迎清抬眼瞧了他一下,懒得张口,“嗯”了一声。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跟我说,你被程越生踹了?是你让人传出的消息?”林北望脸上各处呈现不同程度的淤肿,嘴角也因为脸部受击而破皮出血。

    即便如此,顾迎清还是从他几乎失去本来面目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困惑,他眼中的阴狠也因此被冲淡。

    “可你跟赵缙有仇,他总不会帮你……还是说你跟程越生一起做戏,骗了赵缙?”

    “所以赵缙告诉你我和程越生分手了?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林北望回过味来,一言不发,许多念头在脑海中打转。

    顾迎清有些冷,将手揣进大衣的兜里,一身黑色大衣立在他跟前,笑得有几分讽刺,“看来你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她帮了他一个忙,替他将思绪理清。

    “的确,赵缙跟我有仇,他想我死。就算我死不了,他也想折磨我毁了我。你对他来讲就是一把趁手的刀而已,就算杀不了人,能给对方重创都行。至于这把刀最后好不好用,都得扔。”

    “如果你没贼心,你就不会去寻觅我在南江的仇家;你要是没贼胆,就不会上赵缙的当;你要是不打算对我做什么,就不会找各种借口留我在北城,不会我提出来西郊,你就正好觉得这地方偏僻,恰合你意,伍月唯也不会给我那杯有料的水。”

    顾迎清步步逼近,她面露厌恶却依旧温声:“即使到了最后一步,你在进我房间前选择放弃,我也没理由把你怎样。”

    “少了以上任何一环,结局天差地别。明白了吗,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刚好我也不想忍了。”

    第459章

    掐死她

    今夜无月,黑云压空,冬风凛冽。

    林北望身上的伤火辣辣地烧灼着,从顾迎清嘴里出来的每个字,都在火上浇油。

    他啐了一口,将口中的血沫吐出,他傲着头颅:“自找?我只是栽了而已。”

    他眯起眼,“你怎么知道赵缙给我传了假消息?又怎么猜到我和赵缙有联系?伍月唯告诉你的?”

    除了她,赵缙和王致徐,没人知道那么多细节。

    伍月唯晚间话少,数次向他确认,是不是真的要做?

    顾迎清别开眼,“从我差点被人撞的那天起,我就猜到伍月唯跟你还有赵缙合谋。伍月唯到底是主动,还是被瞒在鼓里被卷入了这件事,套她几句话就知道了。然而伍经理长袖善舞,是个聪明人,她既不想背叛你,又怕我出了事,程越生不会放过她。一开始是跟我含糊其辞地透露了一些你的意图,后来估计是听说我跟程越生分手了,觉得伤害我的代价,比背叛你更低,所以将赌注都押在了你身上。”

    顾迎清不徐不疾地说着,风将声音带到林北望耳边,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清冷柔弱,但一字一句,却有种掷地有声的果决。

    “本来决定解约之后,我想着既然北城也有是非,干脆就回南江算了,谁知道你不死心,跟赵缙搞了那么一出。我要是就咽下这口气走了,岂不是便宜了你们?”

    顾迎清半真半假地说着。

    人为意图和巧合因素的叠加,往往会呈现出乎意料的结果。

    在与林北望闹翻那天,她知道林北望调查过她,就打算在北城留一留,想打探林北望都知道些什么,跟南江她的哪些“故人”联络过。

    之后的事故、伍月唯给的录音,都已经证实林北望与赵缙搭上了线,还知道她生过孩子。

    那会儿她才意识到,就算她想走,对方也会想方设法阻挠,顺利的话找借口拖延,不顺利的话也许再制造一次意外也不一定。

    估计是觉得有赵缙的助力,一切都稳妥,林北望才会信誓旦旦地说,他要是不想让她回南江,她就回不去。

    只为了等到程越生分身乏术的那一天……“搞她”。

    那她只好顺势而为,反客为主。

    从赵缙,到沈进友,再到如今的林北望,教会她一个道理,她不与人结怨,不代表别人肯放过她。

    她在息事宁人与睚眦必报之间挣扎过。

    但她发现自己实际心胸狭隘,放不下任何的仇恨委屈。

    从前是无可奈何,别无他法只能忍受。

    现在有还击的机会,她为什么要坐以待毙,被动地等着危险降临?

    林北望不服嘲问:“那你想怎样?”

    顾迎清在他脸上看不出丁点悔意。

    她笑看着他说:“我帮你写了一封忏悔书,你跪下念给我听吧。”

    蒋骁站在一旁,看了眼顾迎清背光立在寒夜中的背影,像一把刚开刃的刀,沉静中破开一丝锋芒。

    林北望想也没想重复骂了句:“你丫有病吧?”

    “我说了,我的确有病。”顾迎清脸上看不出生气的迹象,“林导,你父亲是吃公家饭的,且还不是一般的幕后决策者,是要经常在媒体面前发言,主持大型会议的,应该十分注重名声和脸面是不是?”

    林北望脑子立马钝住,咬牙切齿:“你想说什么?”

    “在电影业走下坡路的时候,曾经那些头部电影娱乐公司账上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亏损,就这么被时代的浪沙点点湮没,为什么你们林家的嘉海影视反倒有钱又有项目,实现资金循环?”

    顾迎清低头看着自己脚尖,稳稳地揣着手站在那儿,尖头高跟踩在落叶堆里。

    “我记得你爸这个月初开会讲话,强调要深化核心价值观建设,还召开了那什么扫黄打非会议,”顾迎清幽幽地笑,“你说你这个不孝子,怎么跟你爸唱反调呢?”

    “你瞎他妈说什么我操!”林北望猜到她这么说,估计是拿了他什么把柄,一时恼羞成怒,目眦欲裂地瞪着顾迎清。

    “如果今晚你进我房间,那杯带药的水,还有你对我性骚扰的录音,都不算什么的话……”

    顾迎清掏出手机,播放了一个视频,“那聚众yin乱,算不算犯法啊?之前有位配音演员说你胁迫她,将此事发在网上,你就是求你爸出面让人全网删除的。还有你的税,好像也不怎么干净……”

    顾迎清没开声音,因为觉得恶心。

    林北望脑子缺血,瞬间脸色惨白。

    顾迎清仔细跟他分析利弊:“你大哥走你爸的路子,而你这个小儿子一向叛逆不规矩,不得父亲喜爱,要是知道你还在外面惹是生非,连累全家……”

    “闭嘴!”

    林北望身体里条件反射地升起一股恐惧。

    是那种自打有印象起,就根植在内心的对原生家庭的畏惧——犯错会挨打,顶嘴会被骂,大哥被夸他必被贬,他行差踏错一辈子全完了。

    《天河》获得成功,他爸却说,得亏有他哥哥帮他运作,二叔给他投资,全然无视他的心血。

    他只是做了和他爸一样的事,以权压人睡了一个女人,他爸知道后,为什么要骂他畜生?

    他不敢还嘴,也不敢还手,只敢在心里说:我都是跟你学的,你不也是个畜生么?

    从小到大,从费力讨好得不到认可,到看开一切,他做尽他父亲不喜欢的事。

    他纵情声色,每做一件出格的事,就像完成了一次对父威的挑衅。

    只是一想到这些事被爆出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全他妈完了。

    他可能会被他爸打死,好不容挣来的一点名声也会化为乌有,这辈子永远抬不起头。

    顾迎清看他眼神里的那股劲一点点流失,心如死灰般失了真。

    “把他放开吧。”

    守在林北望两侧的保镖,替他解开绳子,押着他跪在地上。

    林北望不从,膝盖硬挺着。

    阿南一脚踹向他膝窝,林北望咬着牙,扑通跪在地上,咬着牙,鼻腔扩张,大喘着气。

    顾迎清说:“要怪就怪你自己听信了赵缙的话,他这人奸诈,为达目的毫无道德可言,从前我可没少在他手上吃苦头。”

    “你害怕他?”

    “害怕。”顾迎清说,“如果你告诉我,北城都有哪些人跟你透露我的事,都说了些什么,今晚之后,我可以当不认识你,关于你的那些烂事,我也不会透露出去。”

    林北望似乎彻底放弃挣扎,心灰意懒地仰脸呼出一口气,讥讽说:“顾迎清,本来以为你胆小怕事,谁知道你还有胆子策划这些事。”

    顾迎清俯视着他,没有讲话。

    林北望说:“我一开始是找到王致徐,知道了你和程越生大概的事情。后来是王致徐跟我说,赵缙跟你有恩怨,知道你事情比较多,关于你的家世,我都是从赵缙那儿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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