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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林北望笑开来,执起酒杯跟人碰了一个。

    翌日,顾迎清主动跟美术的人提出尽量今日把数据复原,她可能明天就要回南江了。

    林北望差伍月唯去打听,顾迎清支支吾吾不肯说,只道是有私事急着返江。

    林北望猜她应当是要去找程越生。

    早早的,顾迎清到了文未,跟美术部的人到下午结束手头工作。

    伍月唯找到她说,又麻烦了她,邀请她晚上一起吃饭。

    顾迎清婉拒,说要替她的朋友金玉吟去西郊见一位艺术品收藏家。

    那人下榻在西郊的温泉酒店。

    林北望说:“没关系,可以一起吃,顺道还可以捎你过去。”

    顾迎清说:“那麻烦你们了。”

    伍月唯笑得欢天喜地,“一点不麻烦,那儿的温泉不错,顺道去放松,明早我们回文未,可以顺便把你送去机场。”

    下午四点,三人驱车往西郊过去。

    第456章

    翻

    伍月唯没有开车,林北望给二人做司机。

    几人趁着晚高峰到来之前出发,没怎么经历堵车,尤其是出了城区,往西郊温泉酒店的路更加顺畅。

    路上,伍月唯坐在副驾,问顾迎清:“你朋友找这位收藏家有什么事?”

    她听顾迎清说起过她那位朋友,是一位知名策展人兼艺术总监的助理。

    顾迎清说:“有美术公司聘请她上司做艺术总监做城市年代主题展,有一幅重量级作品在一位收藏家手里,对方不愿意拿出来,说是上世纪中叶名家的画,那位收藏家花了一亿两千万拍到手的,对他们的团队不是很信任。我朋友还在西南蓉城办展,这位收藏家明日要去大马,我朋友今晚十二点才过得来,想要我先把她整理好的策展资料给这位看看。”

    一路开过去,暮色渐渐四合,抵达温泉酒店时也恰恰到饭店。

    三人在前台开了两间房,伍月唯说:“咱俩就别见外,住一间了吧。”

    “好啊。”顾迎清答应。

    顾迎清又说:“我朋友联系了收藏家助理,对方说那人会去葡国餐厅吃晚餐,我过去看看,你们收拾好了可以过来,一块儿在那儿吃了。”

    顾迎清根据指示往葡国餐厅那边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传来一阵温软馨香。

    林北望动了动喉结,扭头瞧了过去。

    那人手里挽着包和围巾,穿了件黑色垫肩长大衣,高跟鞋,肩部宽度刚刚好,收腰的设计裹出纤细腰身,头发挽起,取了围巾后露出一截儿纤细的脖颈,几丝碎发遮挡着白皙肌肤。

    在车里的时候,他从内视镜看到,她里面穿的好像是丝袜和刚遮过大腿的黑色紧身裙。

    他淡撩起嘴角,前台递来房卡,伸手将卡从大理石台面滑至边缘,握在手里。

    和伍月唯对视一眼,两人搭了接驳车去往自己那间屋。

    他要求的,要两间挨着的别墅。

    伍月唯心有戚戚,反复问他:“你真要……?”

    林北望被问烦,拖腔带调地打断:“有完没完?你几时变得这么瞻前顾后?”

    伍月唯拧着眉心不吭声。

    “让你去南江那边打听,她跟程越生是不是真分手了,确定了?”

    伍月唯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又横他一眼:“你不也问了那姓赵和姓王的?”她低声哂道,“你要担心就别做。”

    “比我想象中的快,主要是赵缙要收购那公司突然停牌,实在是意料之外,据说程越生是被逼出手了,想出了这么个下策,停牌又能拖多久呢?”

    伍月唯若有所思:“你不是说他年后就要卸任了么?既然如此,只需要拖到年后,之后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下了车,两人各自往各自门前走。

    伍月唯叫住他,“你不觉得进行得太顺利了吗?”

    “的确,本来我还想多找些人凑个局打个幌子的,”林北望手指玩着房卡,“现在还给我省事了。”

    夜色彻底降临,林北望和伍月唯往葡国餐厅过去。

    远远就看见顾迎清背朝餐厅门口,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偏长,约莫四五十岁,羊绒衫外套了件羽绒马甲,戴着眼镜,鬓边泛白。

    另一人年轻些,着衬衫,戴黑框眼镜,正在查看手机,和顾迎清一前一后搭着腔,跟那中年男人陈述什么。

    林北望一边彻底放下戒心,同时也感到心里头那把火已经旺到极致。

    两人找了张餐桌坐下,点了餐和酒,伍月唯发微信告诉顾迎清他们的位置。

    没一会儿,就见顾迎清回头往这儿张望。

    林北望抬手吸引她注意。

    顾迎清视线定了定,然后又跟那两人说了会儿话,方才起身走到他们这桌来。

    她脱掉了外套,和围巾一并抱在手里。

    林北望才发现,原来她里面穿的不是短裙,而是条裹身侧开叉的长裙。

    行走之间,裙摆晃动,腿部线条若隐若现。

    她今天妆很淡,除了唇上有血色,描了眉,几乎看不出脂粉痕迹,挽起的发露出整张精致的脸,清冷的更清冷,温柔的更温柔。

    清冷温柔之间,从举手投足之际,又溢出几分风情。

    顾迎清坐下,将东西搁在一边的座位上,伍月唯问:“谈好了吗?”

    顾迎清吸了口气,撩撩头发说:“我能做的不多,看明天对方怎么说吧。”

    她垂眸,瞥见旁边的香槟,一口喝了大半。

    伍月唯看顾迎清话不多,酒喝得不少。

    林北望问她:“心情不好么?”

    顾迎清强颜欢笑,心头跳了一下,说:“没有啊,估计是想到要离开了,还是有些舍不得吧。”

    说着,连笑容也撑不住似的淡下去。

    “北城随时欢迎你来。”林北望举起酒杯。

    顾迎清笑了笑,三人举杯。

    饭吃到一半,顾迎清搁在手边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眼神闪烁,她立马敛眉,神情也瞬间黯淡下来。

    林北望看她挂断了电话,又抿住唇,将手机屏幕盖在桌面。

    他给顾迎清添酒,“一醉解千愁,喝点,一会儿再去泡会儿温泉。”

    顾迎清不说话,把酒喝了。

    三人边吃边聊边喝,没一会儿,在暖气和酒精的作用下,顾迎清脸色红润,眼泛水色。

    再要给她添酒时,顾迎清挡住杯口,摇头说:“有点醉了。”

    “那你吃饱没?要不你先和伍经理去泡温泉?”

    伍月唯打起精神,说:“我们回去换衣服吧,这儿的私汤不错。”

    顾迎清不胜酒力地揉揉脑袋,跟伍月唯走了。

    路上,伍月唯接了个电话,临时有重要的人要见。

    顾迎清面露不安,“你要走么?我也跟你一起走吧。”

    伍月唯说:“不用,要不我去一趟就过来吧,在京山那边。”

    顾迎清考虑了一下,说:“那好,我也不去泡温泉了,我有些醉。”

    伍月唯进了房,把装了电脑和资料的包拿上,又给顾迎清喂了杯温水,让她在床上躺下,将灯调暗,便先行离去。

    不多时,别墅的门传来刷卡声。

    有脚步声,进来,门被关上。

    林北望将门挂了锁,按下“勿扰”铃。

    向前几步,他站在玄关与起居室的交界处,借着朦胧的光色,打量床上的蜷缩的人影。

    衣服围巾和包扔在床对面的沙发,高跟鞋歪倒在地毯上。

    “啪”。

    把房卡扔在一旁。

    他打开手机相机,前置摄像头里画面随着他动作虚晃,他将摄像头调成后置,随手划到录像功能。

    正要把手机架在床对面,忽然动作一顿。

    将相机重新调成前置,缓缓举起手机。

    屏幕里,他身后,赫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操!”

    林北望反应过来的同时,转身就想攻击。

    只是拳头还没挥出去,就被人高马大的男人一脚踹翻在地。

    第457章

    给我道歉

    林北望倒地后,惯性让他在地上滚了一圈。

    随即胸腹处传来剧烈疼痛,让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他趴在地上,危机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咬牙忍痛想要防御。

    然而,他还没看清那人的样子,那人便迅猛上前,利落地将他的手反剪在后。

    林北望只知道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训练有素的男人。

    在位置上他就处于下风,对手的强力,和专业擒拿技巧都让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林北望挣扎几下,衣服起皱,牛仔裤脚上缩,只显得更加狼狈。

    他大口喘气,额头渗汗,冲着空气破口大骂:“操你妈谁啊?放开!”

    即便他已经大概猜到。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的头发被人抓起,迫使他扬起脖子。

    头皮传来撕裂感,他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面色因为被凌辱的愤怒,和用力挣扎对抗而变得涨红。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林北望耳边只有他自己的气喘和心跳声。

    但在这些声音之间,他又隐约听见床上传来动静。

    有人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他余光里映出女人穿着黑色侧开叉长裙的身影。

    穿着丝袜的腿,光脚踩在地毯上,长裙后摆及地。

    她将脚塞回高跟鞋里,从床边走到靠近玄关的位置,俯身捡起手机。

    “你还准备录像?”她音色富有女性化的温柔,较之平时并没有什么改变,用轻柔淡然的语气嘲问。

    “顾迎清!”

    林北望恶狠狠地叫她名字,带着仇视和愤恨。

    既不像追她时那般讨好中带着自鸣得意,也不像后来打压她时满嘴轻蔑。

    话音才落,林北望后脑勺的头发被人猛地扯紧,用力将他的头砸在地上。

    即使有地毯在中间作为缓冲,挡不住对方心太狠力太大。

    林北望感觉额头与地面相撞的瞬间,一股钝钝的痛,以缓慢而煎熬的方式,从天灵盖传至后脑勺。

    脑浆都在头里晃荡似的。

    也是这时,昏沉恍惚间,林北望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男人的威胁:“狗嘴闭上。”

    陌生的声音,冰冷浑厚,自带一股威逼的气势。

    视线里,顾迎清一步步靠近。

    林北望极力想要恢复清明,下意识地扭头,视线上移,努力地想去看清她的脸。

    这样的顾迎清超过他对她的所有认知。

    谁知下一秒,他的头被框死在地毯与她的高跟鞋之间。

    “看什么看?”顾迎清垂眸看着脚下的男人。

    她不想看到林北望的眼神。

    发现他看过来时,顾迎清想也没想,抬脚将他的脸狠狠踩在地上。

    顾迎清抿着唇,平复着内心,从喉间挤出两个字:“恶心。”

    天知道,她忍了多久。

    这几天见面,林北望的眼神总是似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有种随时随地被性骚扰的恶心。

    继而会让她回想起那天在录音里听到的话,那股熟悉的想吐的欲望也会紧随其后。

    “你想干什么?!”

    事到如今,林北望也回过味来,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顾迎清给他设了个圈套。

    “你有病吧?勾引我又不给上,还他妈玩这出?疯婆娘!”

    疯婆娘?

    这个形容词,顾迎清莫名觉得耳熟,之前好像也有人这么骂过她。

    但她不觉得这是个贬义词。

    有时候不发点小疯,没人把她当回事,都以为她是一只顺从又柔弱的兔子,轻则不计后果对她品头论足,重则肆意打压威胁伤害。

    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恼羞成怒,骂着她又害怕她。

    顾迎清克制着厌恶和激动,淡淡睨着脚下的男人:“我是有病,你不应该惹有病的人。请问,你是怎么得出我在勾引你这个结论呢?”

    林北望口不择言:“在我面前穿那么骚,搔首弄姿,不是勾引?时不时释放暧昧信号,这还不是勾引?”

    “心脏还自恋的人,原来就是你这样的想法?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把罪名扣在女人头上啊。”

    顾迎清将脚拿开,走到一边,缓缓道:

    “‘我对你性骚扰,是因为你穿着暴露,气质风骚’;

    “‘我打压你,看不起你,是因为你拒绝了我的追求,让我自尊心受挫;

    “‘我对你言语侮辱,是因为听说你很放荡,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我敢对你行为不轨,是因为你没有靠山,恰好社会地位不如我,事后为了声誉肯定也不敢吱声,就算你闹开了,丢人的也是你’。”

    林北望脑袋终于能够动弹,本想去瞪顾迎清,才发现这房间里还有三个男人。

    除了压制着他的那个男人,玄关处还有两人把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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