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景郁一双眸子愈发地危险,“所以,本王就算与摄政王一同出门上朝,也不会有人看到咯?”赤渊持续沉默。
下一秒,景郁把拐杖砸在摄政王府后门。
“南陨城你大爷!”
居然耍她!
——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景郁现在还不能死
仁德殿。南陨城负手立于龙椅旁,景熠端坐在龙椅上,小身板挺得笔直,景郁没骨头一般窝在椅子里昏昏欲睡。
“摄政王,现下东禹各地方官员已然不安,独掌军权历代以来都是灾祸之始,还请摄政王三思。”
“微臣同意文侍郎的提议,如今东禹朝堂稳定,军权若不分化,各地方心思不稳,只怕是无心为百姓谋祉。”
南陨城神色淡淡,“以各位大臣之意,这分出的军权该由何人掌控?”
一时间,朝臣们纷纷举荐。
“臣认为禁军统领杨威可担此重任。”
“不妥不妥,杨统领受皇城安危,不妥。臣认为刑部钱大人可用之。”
“臣请用安侍郎。”
……
吵吵嚷嚷,偌大的议事殿俨然变成了菜市场。
南陨城将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吵嚷声即刻停止,众臣意识到自已失态,讪讪地住了嘴。
“东营乃是距东禹皇城最近的军营,护着皇城百姓安危,也保着各位及家眷性命。以文臣掌军权,你们是生怕东营不是铁板一块吗?”
众臣皆噤声不敢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们何尝不想找武将,可南家世代为将,所有武将都忠于南陨城。
好不容易能让南陨城从手中分出一分军权,朝臣们都想让自已人得力,而他们能用的人,只有文臣。
南陨城扫了眼睡眼朦胧还满眼幽怨望着自已的景郁,心下一塞,朝堂上睡觉,倒是还要怪他吵醒他了?
“本王知道诸位在担忧什么,本王既以答应将军权分出,便不会用自已的人去掌这军权。”
南陨城眸子微转,“七王爷。”
景郁懒洋洋地躺着,“在呢。”
“本王有意请七王爷掌三分东营军权,七王爷可愿?”
景郁蹭得一下坐起来,搓搓手,“这……不太好吧?有俸禄吗?”
南陨城:“自然是有。”
景郁蹙眉思索了一番,“那本王便应了你吧。”
“嗯,此事便这样定下,诸位大臣若无事便散朝吧。”
众臣心思各异,三三两两地退了朝。
这一次,围在钟逸闻身边的朝臣比上次还多。
“钟丞相,您看摄政王为何要将军权交给七王爷呢?他们之间不是水火不容的吗?”
“是啊,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钟逸闻眉头紧锁,一番思索后,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七王爷闲散多年,突然让他带兵,其中必然有诈。”
“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摄政王按捺不住要对七王爷下手了?”
钟逸闻点头,“就怕如此。这样,让你们手下的人多多注意七王爷,他绝对不能死,更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军中。”
众臣纷纷应是。
但钟逸闻还是不放心,等其他人都走了,跟吏部尚书吴启元单独会面。
“老师,您有何吩咐?”吴启元恭敬道。
钟逸闻招手,让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让你军中的人时刻注意七王爷的安危,他绝对不能死。”
“老师放心,学生明白。”
“千万不能大意,如果景郁死了,我们的大计又要推迟到不知什么时候,我等不了那么久。”
吴启元四周看了看,脸色郑重起来,“老师放心,学生明白其间的重要性,七王爷是我们行事的关键,学生定护好他。”
“嗯,只需要再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别让他死就成,等万事俱备,老夫要用他来求东风。”
“学生明白。”
……
“啊切!”
景郁揉了揉鼻子,哪个臭不要脸地在背后骂她。
林风在一旁发呆,听到景郁打喷嚏,塞了件棉袄进行李里。
景郁看呆了,“现在是炎炎七月,你打算热死我。”
林风一脸哀怨,“王爷,您为何不带属下一同前去军营?属下听书东营纪律严明,就算是皇亲贵族去了也都一视同仁,训练可苦了。”
景郁没好气,“我是去当将军的,又不是去当兵的,谁敢训练我?”
而且,她还瘸着呢。
“可是,可是……属下听说戚崇戚将军治下严厉,王爷你这次去虽说也是将军,可是始终在戚将军之下,他……他……”
“他怎么啦?”景郁吊眉看林风。
“他是摄政王的人,说不定会公报私仇!”
景郁:“……”
“你一天脑子里想的东西还挺多,行了,我自已收拾,你去安排马车。”景郁催促道。
林风不情不愿地出了门,景郁赶紧把衣柜最下面的束胸和里衣塞到箱子里最下面,然后上面放上衣服挡得严严实实。
林风一直把景郁送到东营军营门口,浑身上下透着凄凉,“王爷……”
景郁不住地翻白眼,“林风,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别整得跟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儿似的好不好?”
林风更幽怨了。
景郁:“……”
她往回蹦了几步,低声对林风道:“我去军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是我的王牌,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你帮忙,所以你不能暴露,明白吗?”
林风一瞬间精神了,就像一只斗志昂扬地大公鸡,“王爷!林风懂了!”
“咳咳,懂了就行,回去吧。”
“是!”林风激动道。果然王爷没他不行!
景郁看向东营门口,戚崇正带着人等她。
此时,戚崇也是内心一片惆怅。
摄政王要他帮七王爷,又要他给七王爷使绊子,这是什么命令?
难不成要他表面给七王爷找麻烦,背地里再帮忙解决?那图个啥啊!
戚崇烦恼地直挠头,看见景郁过来,也不知该摆出什么态度,原本还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此刻也是没了心情。
直接吩咐手下的将土,“带七王爷去策应军。”
景郁也省得应付,一瘸一拐地跟着将土进了军营。
这几天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腿恢复得还算快,再养个半个月,基本就能脱离拐杖了。
“七王爷,这里就是策应军的营地。戚将军吩咐,您如今有伤在身,策应军正好适合您。”
“策应军?”景郁问道:“是干什么的?”
负责给景郁带路的将土尴尬地咧了咧嘴,“您到了就知道了。”
景郁挑眉,这反应不太对啊。
——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给景郁的下马威
很快,景郁就知道为什么领她到营地的将土那副表情了。
这叫军营?
左边墙下坐着四五个人,不知在赌什么,一会吆喝一会叹气,还挺有节奏。
靠近帐篷的石台子上躺着一个人,正呼呼大睡,也不怕晒成肉干。
另一个角落还有个唱戏的,下面坐了几个观众,百无聊赖地拍手。
这些人,虽然穿着盔甲,可坐没坐相,站没站姿,根本就是一群市井之徒。
景郁嘴角抽了抽,“这就是本王要带的兵?”
那将土脸色更尴尬,“策应军历来如此,王爷莫要见怪。”
“历来如此?”
“是,策应军是南将军生前亲自建立的一支私军,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选人训练,南将军便出事了。后来摄政王掌权后,保留了策应军,但是因为搞不清楚南将军当初建立策应军的初衷,所以就这样一直挂名放着。”
景郁指了指营地的一群人,“那他们?”
“策应军毕竟是一支军队,而且还是南将军的夙愿,所以也挑了一些人进来。只不过因为无人重视,策应军里的人几乎都是想进军营但又不为建功立业者。”
景郁点头,“明白了。”
要么是缺钱想要军营的这一丁点补贴,要么是惹了仇家在此躲避,要么……就是闲着没事来晒太阳。
倒是跟她的目的差不多,南陨城还挺会给她挑地儿。
将土把交代他说的话说完了,就打算离开,“七王爷的住所已经打扰干净,卑职告退。”
“嗯。”
景郁走进军营,四处闲散的将土有的看了她一眼,但也就一眼,然后把她当成透明人一般,完全无视。
等景郁进了帐篷,三三两两一堆的人立刻围在了一起。
“那是新来的将军?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不仅像娘们,还是个瘸子。”
“怎么说哥几个?这么久没人管咱们,突然来这么个娘们兮兮还穿红色衣服的将军,得让他看看咱们的手段吧?”
众人脸上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压低声音商量要怎么给景郁一个下马威。
夜半,景郁睡得正香,帐篷门口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几个鬼鬼祟祟地影子佝着身子不知在做什么。
黑暗中,景郁勾唇坐起。
果真,爱整新领导的团体劣根性,不分古代现代。
当初她有流麟守夜,什么都不管,一觉睡到大天亮。
如今,得亲自动手了。
黑铁匕首在手中把玩,等待着自投罗网地蠢猪,却不曾想床边突然出现一只蛇头,嘴里吐着蛇信子,正向她索命。
景郁心陡然一跳,眸色微冷,匕首变竖为横,狠狠一划,蛇头掉落在地。
同时,帐篷外面闪过一个披头散发地黑影,尖着嗓子凄厉地喊:“我死得好惨啊,我要让你下来陪我,陪我!”
鬼影在帐篷门口来回晃,景郁眯眼瞄了半天,手中匕首飞出,准确刺中鬼影的手臂。
鬼影倒在地上,惨叫声响彻夜空。
景郁慢悠悠地穿衣整理头发,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随手拿起一旁的椅子从帐篷里扔了出去。
一时间,无数的灰尘弥漫在帐篷门口,若是景郁人先出去,只怕是要灰尘满身。
等灰尘落地,景郁拄着拐杖笑嘻嘻地出现,“就这点本事啊?”
空地上,扮鬼影的人痛得直喊,同伴不知所措,一会看看景郁,一会又看看那受伤的人。
有一个满脸胡须的男子,看起来是他们领头的,伸手去拔匕首。
这时,景郁幽幽道:“伤口入骨,你拔了匕首,他必然失血而亡。”
胡须男子进退不能,对着景郁破口大骂,“想不到你这么狠毒,居然在军中杀人!”
“我狠毒?那条蛇可是能一口咬破我的脖子,狠毒?比不上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蛇?”
“我们没放蛇啊?”
胡须男瞪着景郁,“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骗人也不知道过过脑子,这军营之中哪里有蛇?”
景郁挑了挑眉,“有没有,你们进我的帐篷看看就知道了。”
胡须男将信将疑,小心谨慎地一步步走进景郁的帐篷。
没多久,他面色惨白地出来,一下跪在地上,“不是我们,我们没有放蛇!”
“什么?真的有蛇?怎么可能!”
剩下的几人皆进了景郁的帐篷查看,事实摆在眼前,景郁也懒得说,让他们自已看。
景郁懒洋洋地坐在地上,一袭红衣在月光下将她的眉眼衬得格外精致。
“怎么?敢做不敢认?”
胡须男死死握着拳头,道:“我们没有商量放蛇,绝对没有!”
他冲着从帐篷里出来的几人吼,“你们放没放?是不是你们?”
“不是啊,冤枉啊,小人从小就怕蛇,不敢啊。”
“小人虽然是山中长大,可也就敢玩玩小蛇,那蛇至少有三指粗,尾部带红,是毒蛇啊!”
说话的人带着哭腔,他们只是想整整新将军,要真是闹出了人命,那就是谋害朝廷命官,是要诛连九族的啊。
景郁若有所思,她之所以出手就是杀招,就是因为那条蛇,但凡她警觉性差一点,今晚她就死在了睡梦中。
可如今看来,这群人的确只是市井之徒,会做一些坏事。
但是杀人,他们不敢。
景郁慢慢起身,走到中了匕首的人跟前,冲胡须男扬了扬下巴,“你,过来。”
待胡须男过来,景郁指着伤口,“我一会拔匕首,你用力摁住伤口。记住,要用力,他已经疼晕了,不用管疼不疼。”
“是。”
下一秒,景郁顺着匕首刺入的角度瞬间拔出,带出一条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