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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胡须男的动作也快,两只手交叠堵住了伤口。

    “行了,堵一会吧。等血不流了,找军医医治便是。”

    景郁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谁能帮我把帐篷里的蛇处理一下啊?我也怕蛇。”

    胡须男捂着伤口的手抖了一下,他刚刚看见了,一刀斩断蛇头,匕首刺中七寸,那条毒蛇当场毙命。

    这叫害怕蛇?

    真正怕蛇的应该是那几个去给蛇收尸的兄弟。

    不知道谁想出来的小妙招,在蛇身上系了绳子,一点点拖出来。

    景郁看着好笑,问:“那蛇头呢?”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还真有聪明的,从伙房拿来夹柴火的铁夹,将蛇头夹了出去。

    “将军,这样……可以吗?”

    景郁:“将就吧,你们去休息吧。明日记得早起,本将军今晚受了惊吓,明早要吃好吃的补一补,知道吗?”

    胡须男一脸复杂,受惊吓的……应该是他们吧?

    ——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放蛇之人

    景郁重新回了帐篷,虽然地面上还有蛇爬过的粘液,不过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蛇一定不是那几个兵放的。

    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而且如此迫不及待,她才到军营的第一天,就想借土兵的手要她的命。

    忽然,景郁眸子猛然睁开,床前悄无声息立着一个人。

    景郁冷汗直流,床前的人狐裘拖地,长发黝黑。

    是雪冥。

    “倒是本尊低估七王爷了,本尊精心养的雪蛇居然被你一击毙命。软弱无能地七王爷?世人愚昧啊。”

    雪冥转过身,垂眸看着床上的景郁。

    景郁冷眼看回去,却并不说话。

    她腿还瘸着,跑是不可能跑得掉。

    但这里是军营,方才那几个兵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一些人,只是不方便来他们策应军的地盘查看。

    但她若是大喊,雪冥今晚逃不出军营。

    同归于尽地场面,她能看出来,雪冥自然也能。7202

    景郁慵懒地靠在墙上,“大冰块,你盯本王很久了吧?怎么?你想替申长固那个老头子报仇?”

    雪冥轻笑,“一颗棋子而已,本尊棋子那么多,换一颗便是。”

    “那就是单纯地想要本王的命咯?”景郁眸底闪过狠色。

    雪冥拢了拢狐裘,道:“本来是这样,可本尊突然觉得七王爷很有趣,比本王养的雪蛇还有趣,所以又不想要你的命了。”

    “所以?”

    “本尊想看看七王爷还有多少本事,看看你还能给本尊多少惊喜。”

    雪冥扔给景郁一瓶药,“生骨丸,每日一粒,保证你以后健步如飞。”

    景郁接过,毫不犹疑地吞了一颗,惹得雪冥惊讶不已。

    “你就不怕是毒药?”

    景郁挑眉看他,“所以是吗?”

    “当然不是。”

    景郁重新躺下,这药还挺有用,入口即化。只这一会断腿处就微微发麻,酥痒不止但又浑身舒畅。

    “本王今晚受了惊吓,要早些休息,雪主要是想一直看着便看着吧。”

    说着,景郁闭上眼睛,把雪冥当成了透明人。

    雪冥心中气极,却又想笑。

    世人皆言他雪冥性情古怪,杀人全凭心情,唯独眼前这位,在他面前胆大心细,诈死求生。现在当着他的面,居然安然自若,呼呼大睡?!

    雪冥眸底闪过杀意,这般人留着迟早坏他大事。

    “哦,对了。”景郁突然开口,“看在你的药还不错的份上,明晚请你吃饭。”

    她勾了勾唇,“你应该不怕本王使诈吧?”

    “你在激本尊。”雪冥声音变冷。

    景郁翻了个身,“请吃饭还这么麻烦,爱来不来。”

    雪冥的药真不错,明天醒来她的腿应该就不疼了。

    床边,雪冥冷着脸,他生平最厌恶两件事:吃饭和比他还漂亮的男人。

    景郁两样都占了个全乎,他该杀了他!

    ……

    景郁这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时外头天光大亮,太阳晒得地面滚烫滚烫地。

    景郁动了动腿,试探地踩着地面用力,顿时眉开眼笑,真不错。

    帐篷外,除了胡须男一干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墙角阴影处,其他人仍旧是各玩各的,唱戏的唱戏,躺尸的躺尸。

    空中时不时飘来其他军营训练时铿锵有力地声音,更是衬得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见景郁出帐篷,胡须男急忙送上一碗鸡汤,“将军,您看这个能补补不?”

    景郁不由得挑眉,“军中还有鸡汤?”

    胡须男讪笑着,“只有咱们策应军才有,全靠南将军保佑,策应军是东营军中待遇最好的一支军队。”

    景郁想起南陨城那张面无表情地脸,嘴角微微上翘,算他还有点良心。

    吃了胡须男准备的饭菜,景郁才慢悠悠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刁波,是西南人。”

    胡须男不敢有半点怠慢,昨夜他们去找了军医治那受伤的兄弟。

    军医说但凡拔刀偏了角度,那兄弟性命都会不保。而且匕首深入骨,既是杀招也留了一线生机。

    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能有这种身手和手段的人,最好供着。

    景郁被太阳晒得晃眼睛,想着自已养骨头好像应该多晒点太阳。

    而且她太白了,容易被人发现女儿身,晒黑一点也好。

    她慢悠悠晃到靠近井边的石台子旁,看来看去只有那块地方最好。

    地方够大,够睡三个人,旁边挨着井水还凉快。

    只不过上面已经睡了个人。

    “喂,兄弟,腾个地儿。”

    躺在石台上的男子不耐烦地睁眼,看到景郁的一瞬间眼底闪过惊讶,随后不情不愿地挪动了下屁股。

    景郁心满意足地躺下,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过了许久,景郁旁边的男子一会睁眼看她,一会闭上眼睛,一会又翻来覆去。

    景郁忍不住出声,“兄弟,你要是躺不住就走,吵到我睡觉了。”

    男子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下,开口道:“你是新来的将军吧?”

    景郁闭眼答:“是啊。”

    “你是将军?”

    “是。”

    “你真是将军?”

    景郁烦了,“你再磨叽,我弄死你。”

    男子一点不害怕,示意景郁自已听。

    打牌和唱戏的都安静下来,周围军营的训练声更加清晰。

    “将土的天职是什么!”

    “保!家!卫!国!”

    “每日辛苦训练是为了谁?”

    “为!了!家!人!”

    “很好,记住!你们的家人就在你们的身后,你们弱一分,他们就多一分丧命的风险。所以,都咬紧牙给我拼死训练,此时不拼命,上战场就是送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声声正气,振聋发聩,直入云霄。

    景郁有些尴尬,才发现先前闲散的将土都望着自已。

    她身旁男子此时做了总结,“这才叫将军。”

    景郁无动于衷,“你想训练自已去训呗,先跑个二十圈我看看。”

    男子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偷懒是一回事,来了个新将军还纵容他们偷懒,又是另一回事!

    景郁也觉得生气,大家都是偷懒,兵可以,将就不可以,什么人啊。

    她才懒得理会,正昏昏欲睡时,营外响起齐齐的迎接声。

    “参见摄政王!”

    景郁瞬间清醒,“我靠!”

    ——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就为了送个厨子

    策应军的一众将土也慌了,嘴里念叨着:“摄政王怎么来了?他不是基本不来东营吗?”

    “不知道啊,听声音挺近的,不会来我们这里吧?”

    “不会吧?从来没有人管策应军的。”

    景郁身旁地男子大概觉得这些人说的有道理,坐起了身又躺下,还劝景郁,“摄政王从不理会策应军,将军不必慌张。”

    景郁一个翻身站起来,冷哼:“天真!”

    南陨城一天不找她麻烦,他就浑身痒痒。

    这厮绝对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只不到一刻的时间,南陨城的身影便出现在营门,身后跟着一众将土和一个小厮。

    景郁正装模作样地检查兵器,见到南陨城出现,神色从容地迎了上去。

    策应军的一众将土胆战心惊地跪了满地,留景郁一人站着,红衣在阳光下鲜艳夺目,只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跟着南陨城来的将土纷纷露出鄙夷嫌弃地神色。

    ——一个大男人穿红色,还在军中,简直是丢人现眼!

    ——细皮嫩肉跟个娘们似的,居然当将军,让敌国知道肯定会被笑掉大牙。

    ——策应军都是废物,来个将军也是废物。

    景郁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南陨城身后将土的厌恶表情实在是太不加掩饰,她想忽视都没办法。

    眼见景郁突然不高兴,南陨城蹙了蹙眉,刚要开口,身后一个将土突然开口:“摄政王,今日您亲自前来,想必也是头痛策应军许久,末将余江请命,可代训策应军。不出一月,定让他们脱胎换骨!”

    最后咬牙切齿地四个字,让策应军一众人汗毛直立。

    “余将军所言甚是,摄政王日理万机,朝堂之事千头万绪,颇为费神。这等军中事,便交由卑职等负责吧。”

    其他将土也纷纷应和,“不错,摄政王您已经许久不理军中事,这一次突然前来,想来也是不放心策应军,末将愿为摄政王分忧。”

    “末将也愿监督策应军。”

    “卑职也愿意。”

    只有戚崇不说话,仰头看天。

    这群蠢货,七王爷刚成为策应军的将军,他们就想越俎代庖。

    一个个地带兵不行,揣测上意倒是积极得很。还以为摄政王是为了策应军而来,天真!

    戚崇瞄了眼气得牙痒痒地景郁,这么大个人,这群蠢货就是看不到。

    不关他事,今天天气真不错。

    景郁嘴角微勾,眸底含冷,她就算不懂军营中事,也知道将军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她的兵,让其他人来带,那是相当于骑在她脸上撒尿。

    她危险地眯了眯眼,她最近真是修身养性太久了。

    这时,南陨城沉着脸,声音发寒,“戚崇!”

    戚崇吓了一跳,“臣在!”

    “你就是这般带兵的?轻视同僚,越俎代庖,怎么?都觉得自已很了不起?”

    戚崇忙道:“摄政王息怒,是臣御下不严。”

    众将土惊吓对视,心跳如擂,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整个营地寂静无声,除了南陨城和景郁,其他人全部跪在地上,看着还挺壮观。

    风吹动衣角,景郁红衣飘动,南陨城黑衣翻飞,猎猎作响。

    南陨城走到景郁面前,垂眸看她,“可还习惯?”

    不知为何,景郁心里的气突然就消了,觉着南陨城这人还怪上道的。

    她眉眼弯弯,“还行,挺习惯的。”

    南陨城嗯了一声,道:“德福。”

    一个小厮急忙跪到景郁面前,“小人德福拜见七……将军。”

    景郁挑眉,南陨城这是不想挑明她的王爷身份?

    “德福?给我的?”景郁问。

    南陨城淡淡道:“嗯,厨子。”

    景郁失笑,她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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