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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宝剑便停下了,好像知道主人的心思。

    然后幻象就结束了。万起眼眶通红地一拳砸在树上,师兄没有料到穆轻衣是个骗子,穆轻衣根本没有管他的沧海。

    她杀了他,任他的剑丢在地上,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只是骗他而已。从头到尾,她都不曾在意。

    第8章

    不会有任何人像你

    周渡之后还擦去了自己留下的血迹,他特地换了一条少人的路。

    在那里,穆轻衣原来见过他。

    她的修为太低,在留影里也不过是一个很淡的影子,但是那个影子却站在周渡面前,然后慢慢蹲下来,她怕冷,周渡便捏了一团火,像斗篷一样笼罩着她,然后仔细地仰头看着她的眉眼。

    山洞里岩壁凸起嶙峋,周渡说:“红莲功法恐怕也不能帮到你了。”

    万起死死咬牙:果然是为了她,师兄果然是为了她!可是万象门那么急于抹去这个污点,可曾想过给师兄平反半分。

    但穆轻衣一个堂堂少宗主,如果真的教唆周渡去这样做,她又有何颜面呢,所以这件事果然是他们两人商量好的,他师兄的命不是命吗?他师兄就不配活着吗?

    世上分明没有不可能解开的蛊!只要愿解,师兄还有可能活命!

    穆轻衣却说:“我想知道的是红莲功法的事吗?”

    她语气是不耐是冰冷是厌烦的。

    可是周渡居然还在笑,他对其他弟子都一视同仁,唯独对穆轻衣,就能做到什么都耐心从容待之。

    “不要生气,轻衣,我只是我不小心,如果是我,就不是你受这份苦了。”

    穆轻衣蹲下来,她的衣裙碰到山洞内的地面,周渡轻轻伸手想把衣裙撩起来,可是穆轻衣没有让他伸手,只是自己拿起,然后抱着膝盖蜷缩在他身边。

    好像在周渡面前才放下了少宗主这个架子,众人看得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也许穆轻衣也不是想杀了师兄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师兄是万象门的魁首,那她就是万象门的少宗主,是唯一有资格,也必须杀了周渡的人。

    “就不能再等等吗?”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偏过头轻声:“你中蛊也不过二十多天而已。”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或许他们就能找到解蛊的方法了。

    周渡只是安静一会儿:“我不能拿你和万象门去冒险。再说了。”

    他忽然咳嗽起来,血一出现,穆轻衣像是僵硬了,但是周渡伸手将她挡开,和她说了句什么不要弄到她身上,然后就轻声:“还有万师弟他们,有那么多人帮你,你不要舍不得我,不是还有寒烬吗?如果你觉得难过,再找其他人来.......”

    穆轻衣忽然说:“不会有任何人像你。”

    周渡仔细地看着她,过了很久,他低声笑着说:“那你还天天让我出去。”

    万起眼里含泪,死死地捏着长剑,却迈不出去一步,他真的觉得难过。

    他觉得师兄早知道,穆轻衣看中的就是他的修为,他的仙缘,所以万象门那么多人,只有周渡常年在外,探索秘境,左右搜寻。

    只是为了给穆轻衣一个确定的可以修炼的功法。

    但现在死就在眼前,她反而知道自己舍不得周渡师兄了,知道自己这么些年,一直让师兄游离在总门外,连见上都没见上几面。

    穆轻衣:“早知道现在,我当初就不认识你了,我才懒得管你,让你和其他人一样,随便你自己去做什么,死了就死了。”

    这话那么伤人,可是周渡一点都不难过。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像很多年前那样。

    那个少年自己都走不动了,还是背着发烧的穆轻衣一级一级走上了登仙梯,跪在宗门长老面前,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有仙缘,只想让穆轻衣进万象门,然后活下去。

    “现在你也可以不管我,把我当作陌生人,不管如何,轻衣,万象门是你的宗门,只要你留在万象门,就算没有我,还有其他人。”

    他说话的力气渐渐没有了,穆轻衣终于伸手去碰他的脸,只碰到一手的雪,周渡慢慢抬手一点点给她擦掉,看着她用清洁的法术。

    “你不要和我沾上关系,”周渡视线模糊着,擦干净的手指抓着穆轻衣,低声,“轻衣,你很重要,而我.......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穆轻衣把头埋下去,说:“我讨厌你。”

    周渡微笑,穆轻衣站起来重复了一句“我讨厌你”,就走了。

    有的时候她就是想把自暴自弃的自己扔掉,最好扔在那种会发霉长草的角落里,等她哪天收拾好心情再回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可是她最后还是不忍心,重新现身回来把他的剑拿走了。

    “没有沧海,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周渡只当不知道本体心疼他用灵气的痛苦,静静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然后他的剑气凝实,化作假的沧海。

    他们才知道穆轻衣没有骗他。

    她真的把他的剑带走了,但是也把他的生机带走了,之后周渡便艰难起身,自己一步步走到仙门之前。

    他抬头看着山门阶梯上的穆轻衣,看着她披上了大氅,端着暖炉,垂眸看下来的一瞬间,心里还在想:这才是你该过的生活,这才是你,穆轻衣。

    你不该回头。

    幻象重现完了,他们并没有得到蚀心蛊的更多线索,却确认了穆轻衣果然是早知道师兄中蛊和并非有意修炼红莲功法一事的,她甚至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受益者!

    但是穆轻衣太过狡猾,师兄的言行,还算是能导向为宗门着想的成分,可是为宗门着想就该死吗?

    万起更是神情恍惚,难以接受:“她说还有二十多天,蚀心蛊四十九日才发作,可是师兄在中蛊后不久便死了!”

    寒烬没有想到他们的法器这么智能,沉默了一路,也没有试图发表任何言论,实际其实他已经和本体在同步头脑风暴思考怎么洗白了。

    这时他忽然看到裘刀的眼神,裘刀的猜想得到验证,可他只是看向寒烬的方向,他轻声:“师兄已经死了,穆轻衣却拿走了他的沧海,你觉得她的修为进益可能是因为师兄临走前把修为给了她吗?”

    “不可能,”寒烬本能否认,在看到其他人视线过来,沉默片刻,“邪修修为肆意暴动,师兄怎么可能用这修为害师妹?”

    而且不同马甲间修为不可互通,不然本体也不会变成筑基期的脆皮了。

    裘刀转开视线,一群人在山林里沉默良久,裘刀才说:“蚀心蛊是当世剧毒蛊,要想知道师兄的死因,必须查出当时给师兄下蛊的人。”

    寒烬手指微动,这也是他和本体想知道的,然而裘刀却再一次把话题导向了他身上:“你的移形换影和这蛛石一起作用可重现当日轨迹,便请你叫穆轻衣出来,查一查她往日的行踪。”

    这怎么可能?穆轻衣捏拳,他们是不是疯了?!

    前一日才和本体和衣而卧的寒烬沉默着,并没有伸手接蛊。

    裘刀:“寒师兄是不想知道可让穆轻衣修为进益之法了吗?”

    寒烬看向他:“你们已看过周渡师兄死前的行踪了,该知道周渡师兄之死,和轻衣无关,即便我想要知道,也不会以冒犯她的手段去做。裘道友,这便是你们追查真相的手段吗?”

    他轻声:“未免太违背周渡师兄遗志了。”

    周渡师兄遗志,听到他还敢提起,其他人都胸膛起伏,悲愤难以遏制,最后却还是万起反身掀翻了周遭的沙石,声音却哑了:“裘刀,他说得没错。”

    万起闭眼,哪怕眼前是师兄被穆轻衣手刃那一幕,他也没有办法,他实在不能再这样做,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师兄死前还希望她好好活着的人,即使她有再大的嫌疑,也是师兄愿意的!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没有穆轻衣,师兄便白死了,这让他怎么可能这样做呢?

    裘刀没有说话,一半脸隐藏在阴影里,手里还握着那枚蛛石。“这么说,你们是不想查了。”

    万起悲哀地痛声:“查了,能让师兄回来吗?”

    他们沉默地对视,都知道,不仅不能,反而会让师兄苦心经营得到的局面毁于一旦,尤其是穆轻衣。

    她上任这个少宗主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好不容易今朝有了些功德,如果被他们揭露出来,万象门还会像之前那样风平浪静没人和穆轻衣竞争吗?寒烬又会站在他们这边吗?

    穆轻衣穆轻衣。

    说到底,当年师兄入门就是为了穆轻衣,多年不在门内也是为了穆轻衣,他们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找到师兄死因,就全盘否定穆轻衣。

    若是否定,师兄最后死的意义就没了,师兄也没了。

    “但是师兄中蛊原因,还是要查。”万起紧紧地捏着拳头,转向寒烬厉声:“你别以为我们就会这样放过她,信她!若是哪一日让我查到她与师兄之死有关。”

    寒烬居然不听他们说完,也抬起头:“那便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所有人都怔住了,寒烬却收回那瞬间冷意,垂眸拱手:“既然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裘刀早看出来,他当时知道穆轻衣进阶便归心似箭,只是强自忍耐着没有表露出来罢了,闻言毫不意外地嘴角微扯。

    “至于修炼功法之事,我不强求,也相信裘兄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但是周渡师兄精血染就的法器,”他看向那枚蛛石,“我要带走。”

    “凭什么!”

    寒烬看着他们:“凭轻衣才是周渡师兄的同门师妹,我才是周渡师兄的同门师弟。”

    万起要拦,但裘刀只是给了他那块蛛石,待蛛石落在寒烬手里时,裘刀移开视线,转头说:“回去告诉穆轻衣,师兄知道她修为有所进益,必然很高兴,可惜,师兄看不见了。”

    寒烬顿住,扭头看裘刀一眼。

    “我不会转告的,逝者已逝,若你们还要拿这件事去逼问师妹,便不要怪我在飞舟上的威逼再来一次了。”

    寒烬像是知道他们的悲愤无从宣泄,略一垂眸,依然没有半分让步:

    “轻衣不仅是他周渡的师妹,也是万象门的少宗主,未来的掌门人,她不是你们有资格怀疑的人。”

    说罢,寒烬离开了,留下万起死死地咬牙,怒声:“他简直是不知悔改!”

    裘刀掌心还留着蛛石的温度,好像那一滴温热的精血还活着,在传递着主人的心愿。

    裘刀说:“我刚才说师兄会高兴,不是气她,蛛石里的微弱剑意,的确稍稍蓬勃了一瞬。”裘刀闭眼:“师兄从不曾为自己感到难过。”

    他只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开心罢了。

    第9章

    舍这条命也要为她求回来

    寒烬拿到了蛛石,没有直接带到本体面前,而是留在洞府中,才自己去找本体。

    穆轻衣蜷缩在洞府里,整个人尴尬得都快发毛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功法,能让人知道,她和马甲之前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寒烬马甲还在他们身边,穆轻衣都要控制不住地发疯了,现在看到马甲过来,她才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然后瞬间把脑袋埋他怀里。

    只是埋了几秒钟,她又警惕地抬起头:“不会有别的人在看着吧?”

    萧起尽职尽责地在打坐,感觉到本体的不安全感,鬼鬼祟祟地站起来想要靠近,被穆轻衣严词拒绝了。

    穆轻衣:“马甲死了我已经很伤心了,他们竟然还要查我!”

    寒烬:“但是要查蚀心蛊是不可能绕开你的,师兄在进秘境前就来见了你一面,然后出秘境,就发现中蛊了,除却秘境,当然是只有你这里最可疑。”

    穆轻衣快烦死了,她本来想说周渡是个麻烦的,可是说出来却是:“我好想周渡。”

    寒烬垂下视线揉了揉穆轻衣脑袋,感觉她还闷闷不乐,又加大了力度,一直到穆轻衣感觉到自己脑袋乱糟糟,他才说:“若实在不行,你栽在我身上就好。”

    他身上本来就有一个早死的DEBUFF,如果不是系统捏的马甲可以避开这些,其实他活着也是一个隐患了。

    但穆轻衣听不得这话,猛地伸手抱住他,然后又若有所思:“可是我晋升的修为是怎么来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如果是马甲下线那还好说,可偏偏她真的得到修为是周渡死了还过几天后,难道和他们当时说的话有关?

    她当时说了什么?

    寒烬低声:“便如周渡一般?”

    这算什么触发条件?

    但是穆轻衣也没做什么别的特殊的事,她只能把这件事安排进日程里,然后闷声:“本来就没全面接过宗门,结果他们还回来了,寒烬,你还是去和他们打好关系吧,我觉得他们是不会听周渡马甲的话了。”

    关键是谁能想到一个马甲下线后果这么严重,她还没走,他们答应得好好的,马甲一死,哈,所有坏人都是她穆轻衣跳反是吧。

    她就不信这个邪!

    寒烬:“可是我这样维护你,怎么可能与他们为伍呢?也只有借助那个修为增长之法了。”

    穆轻衣虽然不喜欢裘刀,但是对他的人品还是信任的,思考两秒:“这样吧,你和他们说我修为增长是虚幻假象,实则很有可能跌落,到时候一定会遭到反噬,为了不让我受伤,你只能去找他们的功法了。

    “过程中要注意安全,寒烬,其实我不太在意我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只要你不要和周渡一样就好了。”

    寒烬知道这是本体在权衡利弊,本体怕冷脆皮,深居简出,当然不想和其他人有什么联系,但是马甲好歹还算这个世界有些声名的人物。

    他出面确实再合适不过:“好。你要照顾好自己。”

    在山洞前又看到自己和马甲周渡说话那回,寒烬感觉到的是本体的尴尬,和已经被本体按下的难过。

    在这里这么久了,马甲确实如同家人一般,穆轻衣谁也不敢信任,也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周渡马甲中蛊,就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如果马甲都走了,安全感谁来给她呢?

    即使有很多人怀疑着,他也要先确保她安全的情况下再有意义的离开。

    所以,和周渡一样。他那时的话并没有说错。

    寒烬说完便去找裘刀了,他们都是从前在万象门修行的少年弟子,有自己的洞府,距离还很近。

    看到寒烬,所有人都走出来。

    寒烬手里拿着那块蛛石,开门见山:“这蛛石你动过手脚?”

    裘刀不意外寒烬会看穿,可是寒烬竟然一点试探穆轻衣的想法都不曾有,还是让裘刀盯着他:“她不也没有收吗?怎么,师兄为她而死,她却一点师兄的遗物就不想见到?”

    寒烬:“我说过师兄不是为她而死,你们也大可不必什么都栽在她身上,我可以带你们去看轻衣师妹的行踪,但前提是,你先将可修炼的功法告诉我。”

    裘刀扯了扯嘴角:“她知道自己的修为增长只是忽然得来的,又开始后悔没有善待师兄,让你来试探我们了。”

    见寒烬不说话,裘刀又目光平静道:“其实这蛛石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而已,不过是能帮助死去的母蛊找到还没死去的子蛊而已。”

    寒烬手指僵硬一瞬,慢慢地抬起头来,果然见裘刀洞若观火的表情。

    “蚀心蛊真正狠毒的,只有母蛊,然而师兄体内的母蛊已死,穆轻衣却不敢接,说明师兄体内蚀心蛊的子蛊,就在她身体里!

    “我倒要问问她,这种只能依靠修为神魂联系起来的子蛊,为何会出现在她身上,她敢不敢让蛛石验一验!”

    “慢着!”

    寒烬总算明白裘刀为何明里暗里都在追问修为过渡的事,原来他早知道,早怀疑,周渡体内有母蛊,是因为自己体内有子蛊。

    他和本体对蛊的了解还太浅了,竟不知道母蛊所寄生的修士生死只是能解死局,但是子蛊依然存在。

    如果让他们发觉他们神魂的联系,那马甲的事就遮掩不住了。

    寒烬几乎没有太过犹豫,便摊开掌心,用刀一划,然后纯白的蛛石便染了血般妖异地红起来。

    万起面露震惊:“你!师兄所中蚀心蛊的子蛊,怎么会在你身上!”

    寒烬心思急转,慢声:“我怎会知道,只是用了师兄从秘境里带回来的灵药,我便如此了。”

    “你撒谎!”

    裘刀更是握着刀:“是蛊先出现在穆轻衣身上,你和师兄才以身犯险,种在自己身上是不是!只是只有元婴修为才能饲养母蛊反噬子蛊,你虽然接近元婴,却终究不是元婴,所以你的蛊变成母蛊失败了,师兄的蛊却成功了。”

    一开始中蛊的就不是师兄,而是穆轻衣,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子蛊的出现!师兄光风霁月,难道还会刻意将蛊引到别人身上吗!

    寒烬:“为何你们一定要攀扯师妹,觉得是师妹有意为之,难道就不能是我和周渡一时不察,受了旁人暗算?”

    裘刀死死咬牙,盯着他:“因为只有穆轻衣才能让你们如此冒险!这世上除了穆轻衣,还会有第二个人能让元婴修为的师兄自己种下母蛊吗!”

    寒烬却手握长剑:“你们总是有很多理由,却可没有证据,便单凭臆断就可将一切栽在师妹身上,既然如此,我不如自我了断,换你们再没有追究之机?”

    所有人都错愕了,裘刀却愤怒,就是如此,就是这般他们才死咬着穆轻衣不放!

    但他还是厉声:“若你死了,穆轻衣身上的子蛊怎么办!子蛊虽然会在母蛊死后四十九日内化为一滩水,可是修为越低受到的风险越大,你可担保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吗?”

    寒烬的剑顿住了,裘刀却咬牙:“你放下剑,我不仅把功法告诉你,还告诉你解蛊的法子,但这个方法必须先让穆轻衣来。”

    寒烬笑了,淡淡的,仿若嘲讽,又仿若自嘲,他声音很低:“到现在你还想拿我作筏子暗害师妹?”

    “谁要害她!”有他和周渡在谁又敢害她?

    裘刀握拳:“不是我不想让你尝试,只是这个法子,对药人的伤害极大,而且你是百毒不侵,就算有子蛊也没有太大危险。”

    裘刀说到这里却目露悲意:“就是因此师兄才只能选择种下母蛊来保住穆轻衣不是吗?一开始你想以自己为代价,但忽略了自己是药人,没出现不良反应,便以为都过去了,等师兄发现穆轻衣身中蛊毒,已经来不及了。”

    师兄才只能自裁!

    “这都是你的猜测,”寒烬握着剑,衣角飞扬,声音很轻,“将解蛊的法子告诉我。”

    “我都告诉你了对你伤害极大,你还要试?!明明蛊毒不会伤害你!”

    寒烬只是平视着他们:“我不能让你们伤害师妹。”

    当日只是他面对他们询问一句,他却真正用了命在践行。

    没有法子,裘刀咬牙说了,转头却笃定要去刘镇找到寒烬死去的母亲姐姐,还有其他亲人。

    他倒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除了穆轻衣他就再也没有别的牵挂的人,居然为穆轻衣如此都没有为自己筹谋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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