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包括高大桩和寡妇勾搭在一起,寡妇挑唆,让他休了义氏娶自己的事情。县令一听,这里头还有寡妇的事情,立即派人押着高大桩去找那寡妇。
到了地方,发现寡妇家的大门关的紧紧的。高大桩知道其中的门道,就带着几个衙役走了后门。
谁曾想刚进院子,却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淫声浪语,接着一个粗犷的男声说到:“姓高的蠢货为了娶你这个婊子,居然逼死了媳妇孩子。你可真有本事。”
一个女声娇嗔道“
你说这话,我可不依,他自己非要娶我,逼死媳妇孩子跟我有啥关系。”
那男人哄道:“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确实跟你没关系。特娘的想儿子想疯了,把我的儿子抱去当他的儿子养。也不看看他那怂样,生得出儿子来吗?”
女人娇笑道:“有人给你养儿子还不好吗?”
男人哈哈大笑:“好,怎么不好?还是你聪明。”
高大桩脸都绿了,合着从始至终他就是个冤大头,绿头龟。为了这娼妇,他竟然逼死了自己的媳妇孩子。
几个衙役看他的眼神也都幸灾乐祸。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捡绿帽子往头自己头上扣的,真是活久见。
高大桩气疯了,一脚踹开屋门。看见两个男女正赤身LUO体的滚在床上。
于是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往床上砸去,只听到惨叫一声,床上的男人竟被砸的头破血流。却原来他拿的是张凳子。
高大桩已经失了理智,砸完的男的又朝寡妇的脑袋上来了一凳子。
那寡妇尖叫一声,躲得倒快,往旁边一翻没砸到,露出白花花的身子来,还不忘拉了床单子裹在身上,可谓经验十足。
第260章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后头的几个衙役赶紧上前拦住,这才没闹人命来。
其中的一个衙役从床单上撕了块布下来,让那男人把头上的伤口草草的包了。将这对奸夫淫妇一并锁拿到了衙门。
到了衙门,衙役们就把刚刚在寡妇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顿时满堂哗然。
高家三人被锁拿到县衙,高家坪的也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回听到高大桩果然当了绿头龟,顿时个个大骂他活该!
为了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和野种,居然生生的逼死了自己的媳妇儿和三个亲生的孩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高老头和高家的老虔婆也懵了,他们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孙子不是他们家的。
他们白给人家养了这么久的孩子不说,只怕背地里没少被人看笑话儿。
为了娶孩子他娘进门,还搭进去一个儿媳妇和三个亲孙女。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正在这时候,义氏带着三个女儿登场了。她们的出现给高家坪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活见鬼了。
高家三口更是吓结巴了,一边大喊着有鬼,一边连滚带爬的想要离开此处。却被一拥而上的衙役,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义氏走到高大桩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家三口,面无表情的说:“你确实该害怕的。如果我们娘四个不是被恩人救起,这回还真就成鬼了。”
高大桩这才明白过来:“你,你们没死?”义氏冷笑一声。撇开了头去,一个字儿都不想和他多说。
几个孩子也都当没看见他。在她们的幼小的心里,除了她们的娘亲,她们的爹和阿公阿奶早就死绝了。
义氏来到老虔婆面前“啪啪”两耳光打在她脸上,恨恨道:“这两耳光是给我和我几个女儿打的!”
老虔婆跪在地上,捂着脸一脸的不敢置信。
反应过来后立即开始哭天抢地:“来人啦,儿媳妇打婆婆了啊,太没天理啊,救命啊,老婆子要被打死了呀!”
气得县令拿着惊堂木重重的往案桌上一拍:“肃静!再敢扰乱公堂,仗十下!
你以为这是你家么,容得了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老虔婆立即不敢嚎了。
义氏拿出一封状纸,跪在地上,状告高家人多年来一直虐待她和三个女儿。
甚至为了一个寡妇的奸生子,合谋要将明媚正娶的发妻和三个亲生女儿发卖。
差点逼死她们母女四人。
因此,要求大人判她和高大桩和离,三个女儿归她。
高家三口自然是不肯。但人证物证俱全,容不得他们抵赖。
况且县令早就得过上头的吩咐,这样三观不正,有违人伦的事情,绝不可姑息,当从重处罚。
于是判了义氏和高大桩合离,三个女孩归义氏。
按律“发卖正妻者,仗一百。”虽未卖成,义氏母女却差点因此而死。
因此,另判了高大桩五十大板。高家两老亦是主犯,但考虑到他们的年纪,于各判了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并赔银三十两给义氏母女,以赔偿义氏这么多年来在高家所受的苦楚,以及三个孩子的抚养费。
判决一出,高家三口顿时嚎啕大哭,嚎叫着“大人饶命”。然而没有人同情他们。
至于那位寡妇......朝庭虽然鼓励寡妇再嫁,但像这位风流寡妇,同时与数名男子通奸,并携子逼婚。
险些逼死人家原配和原配所生的孩子,所作所为着实令人不耻。
按大夏律:诸奸者,仗三十,徒二年。”听到对自己的判决,风流寡妇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至于被高大桩砸伤的那个寡妇的姘头,因为牵涉到另一桩盗窃案子。则被县令押进大牢,立案另审了。
判完了,也该行刑了。
高家三口和风流寡妇被衙役的按着,扒了裤子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板子,个个叫的跟杀猪似的。
然而没有人同情他们,相比这几个畜生对义氏母女做的,他们受的这点不过是毛毛雨。看得人心里十分痛快。
“好日子”还在后头等着他们呢。
蒋禹清也在公堂上看热闹。
等打完板子之后,她晃晃悠悠的走到高大桩的面前,俯身看着他们,一脸疑惑:“为什么非要生儿子不可呢?你们家有皇位要继承?”
闻言,大家一片惊讶之声。不知情的都觉得这女子太过大逆不道,这样的话也敢说。
县令则是抽搐着嘴角一脸无语的看着蒋禹清。暗道娘娘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那边蒋禹清又说了:“女儿又怎么了?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好好的养着,将来三个女儿留一个在家招婿,给你们养老不好吗,不也一样传宗接代?
何苦呢,折腾半天结果一无所有,真为你们感到悲哀。”
随后她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我是京城和安医院的大夫。受过邱神医的亲自教导。不管你们信不信,今天我把这话摆在这里。
神医曾跟我们说过,生男生女从来都不是女子的事情,而是由男子决定的。
俗话说的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果女子是一块地,男子就是下种子的农夫。你自己种的是豆子,还能指着的地里长出瓜来吗?”
众人闻言,又是一片哗然。神医天下闻名,他们自然是相信的。
一个妇人一拍手掌,大声说:“就是,我娘家侄女原先嫁的那家,也是连生了三个女儿。婆家骂她光插稗子不插秧呀,把她给休了。
她后来改嫁到了后头的婆家,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儿子。如今想来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自家不积福德,还怨女人,老娘呸!”
妇人的话一出,大家顿时议论纷纷,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一切尘埃落定。蒋禹清问义氏,今后有何打算?义氏说:“我有个姑婆,她早年远嫁到了府城,无儿无女。
老姑父前几年去了后,就一个人生活。前两年她回了老家,见我过得不好,问我可愿意跟她去府城生活。
我那会儿对姓高的还怀了指望,就没答应。如今想来,到底是我太年轻,太想当然了。
姑婆怕是早就看透了高家,这才想带我脱离这苦海的。所以我打算带着孩子去投奔她。我有手有脚,只要不懒,我相信总能养活自己和几个孩子的。”
蒋禹清点了点头:“你自己有打算就好。正好我们也要去府城,你们便同我们一路吧!”
“多谢恩人!”义氏顿了一下又问:“恩人,您可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蒋禹清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说:“放心,他被送回他生父的家里了。
听说孩子的祖父母也只有他父亲一个儿子,也只有这一个孙子。对孩子很是喜欢!”
“那便好。这父母再混账,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由此可见,义氏是个十分善良的女子,孩子的父亲给她们带去不少痛苦,可她却很清楚的将她和孩子分开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蒋禹清才会想要帮助她。
为了带这母女四人一起走,蒋禹清还特地去“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将她们送到了府城。
义氏按姑婆当初留下的地址,果然找到了姑婆家,是个不错的小院子。姑婆也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听闻侄孙女的遭遇,老太太抱着娘儿四个狠狠的哭了一顿说:“你这孩子,从前就劝你离了他们家,你偏不听。
如今差点叫人害了性命,真是造孽。
如今,哪都不要去
,就搁我这儿住着。咱们娘儿几个,作个伴!”
安顿好了义氏母女,大家终于松了口气。临走前,义氏带着三个女儿给蒋禹清一行磕了三个响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恩人受我们母女一拜!”
蒋禹清受了她们一拜,否则她怕这个善良的女人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过了代州,就是晋州。这两日接连下小雨,蒋禹清只好待在马车厢里。又因为昨晚上,折腾的有些晚,她这会儿有些昏昏欲睡。
景衍一边看书,一边揽着她,以免她打瞌睡时磕到车厢。
路上,看到一个身形佝偻,穿着件破蓑衣的老者背着篓子,拄着拐杖蹒跚的行走在路边。篓子里装着大半背篓的野菜。
景衍叫停了马车,伸出头问老人:“老人家,您这是上哪去?”
老人似乎没想到还有坐马车的贵人,会跟他说话,停下来愣了好一会,方才抹去脸上的雨水道:“去镇上卖野菜,家里没米了,想换些米!”
景衍抬头看看天侯,雨势渐渐的大了。此去前方的小镇还有十多里,就老人的速度,等他走到小镇上,怕是早就散集了。这么些野菜又卖给谁去?
景衍问老人家里都还有谁?老人伤感的说:“儿子早些年死了,老伴儿也走了,如今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蒋禹清在马车停的那刻就清醒了,于是拿了一块肉,一小布袋子米,换下了老人全部的野菜。
老人高兴极了,往他的背篓里放东西的时候,蒋禹清趁他不注意,又放进去一小包铜钱,有个五百文的样子。
看着老人高兴的返程,景衍轻轻的叹了口气:“民生多艰。我身为大夏的君王,却不能让我的每一个子民都吃饱饭,心里惭愧啊!”
蒋禹清安慰他:“可是我们已经在努力了不是吗?”
景衍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无意识的摩挲着:“回去后,我便下旨。
凡我朝天命(五十而知天命)以上,无人赡养的孤寡老人,每月发一斗米(小斗:设定为二十斤),三十文柴薪钱。”
蒋禹清便笑:“那我便替他们谢陛下隆恩了,只是我爹该头疼了。”
景衍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笑着说:确实!不过岳父可能比谁都高兴,他是个好官。”
第261章
传位谷主
一路游山玩水,一行人于八月初进了京城。
太上皇见到一家三口的时候,板着脸阴阳怪气儿的
:“哟,舍得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们都忘了家在哪儿了。
自己出去满世界乱逛,倒劳累我个老头子天天呆在这宫里做苦力。”
小两口儿心虚,赶忙说好话道歉:“是儿子不孝。不过父皇老当益壮,英明睿智,打理起朝政,自然是要比儿子在行的多。”
太上皇“哼”了一声,勉强接受儿子的恭维。
看到奕奕的下一秒,立即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俯下身,将宝贝孙子抱进怀里:“哎哟喂,我的乖孙孙哟。出去这么久,有没有想皇祖父?”
奕奕乖乖的点头:“想皇祖父。”
太上皇立即满足了,抱着宝贝大孙子不肯撒手。爷孙俩出了御书房的门,回太上皇自己的宫殿里去了。
临走前还留丢下一句话给儿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再指望老子给你干活。”
景衍真拿他爹没办法,苦笑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御案上摞成小山的奏折,打算下午就过来处理。
夫妻俩又去了养心殿,给太上皇后请安。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午饭。
说了些这大半年来的经历见闻,以及发现的一些执政上的弊端。
景衍和太上皇说了,想给全国五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发“敬老银米”的事情。
太上皇说:“这件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无需同我商量。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我大夏如今的财力,也不是支撑不起。”
大半年没回京城,蒋禹清也着实想娘家人了。因此回京的第二天,小两口又带着孩子回了一趟蒋国公府。
许久不曾回家,见了面自然又是好一番亲亲热热。
二伯母朱氏今年一下得了四个大孙子还是两对双胞胎,着实给她乐坏了。
“你五哥特地写信回家跟我说了这件事,幸好你去的及时,否则你五嫂和两个小侄儿就真的危险了。乖宝啊,二伯母是真要好好的谢谢你。”
蒋禹清嗔了朱氏一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伯母这是跟我外道了不成。您真要感谢我,不若给我做一碗老家的米粉,我就想着这一口了。”
朱氏大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早就给你备着,就等你回家了。”
蒋禹清笑眯眯的:“还是二伯母疼我。”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她娘她大伯母一起斜着眼睛睨她:“哦,合着就你二伯母好。怎么着,意思是我们待你不好了呗?”
蒋禹清自知说错了话,赶忙道歉灭火,好一通马屁拍下去,这才算把几个女人都给安抚舒坦了。不禁感叹,端水可真是门高深的学问呀!
因为景衍也在的缘故,蒋文渊和蒋禹川今天特地告了假在家吃饭。
期间,景衍也跟蒋文渊透露了,要给五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发敬老银米的事。
蒋文渊道:“若是早两年,咱们是绝对支撑不了的。到如今却是不怕了。无论是咱们国内的商业还是对外贸易,每年都能赚不少银子。
还有钱庄、报纸,水泥以及玻璃等一系列国有产业的收入,如今又多了身毒都护府以及大盐湖的收入,支撑这一惠民政令完全不成问题。
百姓不易,民生多艰,陛下能想到这一点,臣十分欣慰。臣,替天下孤寡长者敬陛下一杯。”
次日,大朝会。
景衍临朝主政。将此事提出来后,获得满朝文武绝大多数的赞同。偶尔有反对的声音,也都被赞同的浪潮给压了下去。
于是正式下诏:“凡我大夏子民,年满五十年龄孤寡者,每月可到官府领米二十斤,柴薪费铜钱三十文。”
圣旨一下,顿时引得天下一片赞誉。文人雅士们撰写诗文,高声赞扬朝廷仁义,陛下仁德。
百姓们奔走相告,五十岁以上的孤寡老人,则喜泪横流。苦了一辈子,如今老了,他们莫不担心自己终有一天会饿死。
却不想曾想,朝廷竟然给了他们一份想都不敢想的,能够活下去的保障。他们许多人听到消息后,都面向北方京城所在之处自行磕拜,谢朝廷,谢陛下!
回京城的第三天,景衍上朝,蒋禹清则带着儿子去了泰安农庄,看望几位长辈。大半年不见,双方都十分想念。
好在长辈们身体都还算康健,这让蒋禹清稍稍放心几分。她回京的晚,泰安农庄里许多水果都已经过季了。梨又还不到时候。
不过晚熟的西瓜和葡萄还有一些,蒋禹清带着儿子钻到地里吃了个饱。
杨驸马说今年的气候好,水果个顶个的大,结的也多,卖的十分不错。
牛圈和羊圈也是一扩再扩,因此种苜蓿草的地方也跟着扩出了一大片。
随着成婚的老兵越来越多,泰安农庄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多。
小孩子们成群结队的,成天在果园山林里到处奔跑玩耍,虽然自由自在,到底少了些管束。
况且他们大多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这样蹉跎下去可不是好事。
于是蒋禹清又让驸马爷从她的那份利润里再分出来一部分,在泰安农庄里建立一个小学堂,再聘请一位夫子来教授孩子们读书识字。
不求他们今后各个闻达于天下,起码能读会写,不至于做个睁眼瞎,这便是极大的成功了。
消息传开,老兵及其家属们又是好一阵欢喜。直道娘娘仁义,不仅收留他们,给了他们一份稳定的高薪工作。
还想办法,帮他们娶媳妇儿盖房子,处处给予方便。如今还给他们的孩子们免费办学堂,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这样的恩情,他们就是八辈子也还不完。
就连秦老将军听说后,都忍不住赞叹说:“大夏得此贤后,此后百年无虞。老景家得了这样好儿媳,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回京城的第四天,蒋禹清约了卫灵蕴和明阳公主两个好友在御花园游园采摘。
虽然她和景衍不在宫中,菜地依然被打理的很好,瓜果累累。可见打理这些菜地的花匠们十分用心。
如今的“御菜园”已经成了宫中众人最喜欢的休闲娱乐的去处。
尤其是小宫女们。她们不用担心会碰上谁家的娘娘,更不用担心自家主子跟对方的主子不对付起了冲突,令她们为难。
因为这园子里除了太妃们偶尔来逛逛,陛下的后宫里干干净净,真是再美好不过。
明阳公主进宫的时候带来了卓玛。再次相见,卓玛十分高兴的给她磕头见礼。
蒋禹清问她们在京城待的可还习惯。卓玛乐呵呵的说:“再习惯不过。公主驸马都待我极好,我可算是掉到福窝里了。”
这般直言快语,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在宫中刨了几天地,补种了一些她喜欢的瓜果蔬菜,便又去了和安医院。
医院里的医护们看到她到来,简直惊喜万分,纷纷上前打招呼。
就在昨天,邱神医跟蒋禹清以及大徒弟和二徒弟再次沟通后,以天医谷谷主的身份,发布了最后一道诏令。
宣布将天医谷谷主的位置传给了小徒弟蒋禹清,然后正式退休,搬去了泰安农庄。
他是所有长辈中年龄最长的一个。蒋禹清也不想他再操劳,早就有了让他老人家退休荣养的想法,只是他之前一直不愿意,蒋禹清便也尊重他。
如今他自己决定要退下来了,蒋禹清当然举双手赞成。亲自送他过去,仔细挑了住处,事事安排妥当。
又留下了两个和安医院的小医徒照顾他的日常起居。为了这两个名额,听说和安医院里的医护们差点打破头。
一上午过得平平静静,下午的时候医院里突然忙碌起来。
五城兵马司送来了两伙斗殴的,总共二三十号人,个个头破血流,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其中一个还死在了送医的路上。
还有一个受伤严重,做完手术后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蒋禹清忙了整整一个下午,责问缘由,竟是京城中两家勋贵的纨绔子弟,昨晚在楼子里为了争一个粉头打了起来。
因未分出胜负,于是约着今天在宝月湖边一决雌雄。双方都带了不少人和家伙什儿过去,这一打起来就收不住手,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一死三十三伤。
蒋禹清瞬间就怒了,两个吃饱了撑的纨绔,竟然连累这么多人受伤,还让整个医院的人都跟着加班,她能惯着?
当即就让五城兵马司把人给拿下。五城兵马司的小头领回道:“那两个纨绔已经抓起来了,不过他们的家族一直向我们头儿施压,让我们放人。”
“放人,做梦!传本宫的话,让你们上官按照大夏律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想要人让他们亲自来找本宫!”
五城兵马司的人得了蒋禹清的话,腰杆子瞬间挺得笔直。管你谁家的,这关系再硬还能硬得过皇后娘娘。
天子脚下闹事,惯的你毛病!
蒋禹清的话一放出去,那两家勋贵果然就消停了。
概因为京城的上流社会都流传着一句话,“宁惹皇帝不惹皇后。”
惹了皇帝陛下,可能只会死一个。一旦惹了皇后娘娘,死的可能就是一家子了。
第262章
再也不敢了
倒不是说皇后本身多么恶毒,相反她人可敬可好。
只是陛下宠妻如命,向来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少不得要替她讨回公道。更别提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宠女狂魔的尚书老爹,和一群宠妹狂魔的哥哥。
尤其是她亲爹和亲哥,一老一少,上流社会称之为“国公府的两只笑面狐狸”。
蒋家的两只狐狸惯用阳谋,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坑起人来的时候却是骨头渣都不剩。哪怕你明知是个局,也不得不往下跳,完了你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就拿去年来说。
去年六月,苏杭一带连日暴雨遭了洪灾,官仓中的粮食已经派完了,仍然杯水车薪。
当地的粮商们却还在大肆收购粮食囤积居奇。
平日里六十文一斗的粮食卖到了一百二十文每斗,大发国难财,致使百姓们怨声载道,饿殍遍野。
太上皇雷霆震怒,想要派人去解决此事。蒋禹川自动请缨,去了苏杭收拾烂摊子。
他到了地方以后既不拜访官员,也不拜访粮商。而是以每斗一百五十文的高价大肆收购粮食。
当地的粮商们摸不着头脑,见这位国舅爷以这么高的价格收购粮食,更以为有利可图,便也跟着加价疯狂收购,想着借此机会大捞一笔。
如此,等十天后两地的港口中,都停满了外地来的运粮船的时候。蒋禹川见时机成熟,立即以每斗六十文的价格对外开仓放粮。
原来外地的粮商们听说苏杭一带的粮食价格居高不下,都想过来捞一笔,于是拼命的往这里运粮食。
可如今粮食是运过来了,但是价格也跌到了水底。不卖又不行,因为再运回去的话,他们损失的只会更多。
苏杭本地的各大粮商们,都被蒋禹川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打的措手不及。
他们倒是想死扛着不降价,但是看扛不住啊。不然这么多的粮食就彻底砸手里了。
只好硬着头皮以六十文每斗的价格往外销售,甚至更低。
高买低卖,粮商们赔的是血本无归,明面儿上还得对他感恩戴德,不敢有半丝不敬。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苏杭的粮食之危。
至于高价买粮的钱,哪里来?且不说,身为国公府世子,他本就是不缺钱的主,那些高价粮也是他暗里寻的托,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
打那以后,蒋禹川“小狐狸”,的名声便彻底传了出去,再无人敢轻看。
因着蒋禹清放了话,这两府再不敢擅动。这两个惹事的纨绔子,最后被判了“各杖六十,伤好后,再去挖河道六年的处罚。”
你不是闲的慌吗,正好挖河沟去,挖累了自然也就没精力再去打架了。
老实说,蒋禹清对大夏这条律法怪喜欢的。
太上皇这两天忙着给二公主物色驸马。自打二公主夫家被抄家流放后。二公主便一直闷闷不乐,以泪洗面。
太上皇心疼女儿,打算再给女儿选一位驸马。不过二公主好像并不愿意,她的两个孩子也并不想再多一个继父出来。
因此,自始至终都是太上皇剃头挑子一头热。在一连物色了好几个人选,二公主都不满意后,太上皇心里就有数了。
这是心里还念着之前的驸马呢,于是便不再管她了。
二公主约摸也知道这一点,因此,最初为驸马求情无果后,便不再说话。她不敢对太上皇说什么,更不敢对景衍有意见。
但是对蒋禹清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好几次都话中带刺。
刚开始的时候,蒋禹清还懒得跟她计较,结果她越发的过分。竟然带着两个孩子跑到和安医院来闹事。
她让两个孩子跪下,一下一下的给蒋禹清磕头:“舅母,舅母,您帮我们给皇帝舅舅求求情吧,让他把爹爹放回来吧,我们不能没有爹爹。”
蒋禹清想扶两个孩子起来,可他们受了二公主的吩咐,说只要她不答应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蒋禹清算是看出来了,二公主这是柿子捡软的捏呀,只不过她怕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如此蒋禹清便也冷了脸:“不知二公主,这是何意?”
二公主垂着泪道:“皇帝宠爱你,你只要吹吹枕头风就能办到的事情,为何不帮我们一把?
你倒是夫妻恩爱,日子和美,可我们娘仨呢,每日里都是凄风苦雨的。”
蒋禹清气笑了:“所以你就来逼迫我了?从前你拿话语刺我,我敬你是姐姐,便也不与你计较,惯的你越发得寸进尺了。
你的驸马犯了什么罪,你不是不知道。走私军火,通敌叛国。搁在别的家族早就诛九族了。
太上皇看在你的面子上,只判了他们抄家流放,已是格外开恩了。你还不知足,还妄想让陛下赦免他的罪。
须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身为皇亲国戚,知法犯法,更加罪无可赦。
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愿意跪就继续跪下去。本宫若是多抬一下眼皮子就算本宫输。”
说罢起身离开屋子,连看娘三一眼都不曾,径直去了旁边的诊室。
二公主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气得脸都青了。她性子也犟,就带着两个孩子跪在诊室里。
诊室的大门大开,来来往往的医护和病人们都好奇的往里头看一眼之后,又赶紧撇过头匆匆走掉。
皇室的秘辛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该知道的。须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很快就被人告到了太上皇后那里。
太上皇后气急了,带了宫女嬷嬷直奔和安医院而来。想着她到底身为皇室公主,因而给她留了两份脸面,使了个眼神让嬷嬷把诊室的门给关了。
太上皇后撸起袖子啪啪两耳光就扇在了二公主的脸上,大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来逼迫皇后的,皇后也是你能逼迫的?
你自己婆家犯了法关皇后什么事,关皇帝什么事?你若是嫌些日子太舒坦了,待我禀明太上皇直接送你们一家子团聚就是。”
二公主挨了打,捂着脸呜呜的哭。她的两个孩子也被吓哭了。
太上皇后半点也不怜香惜玉,直接命人把他们母子三人带进了宫里,带到太上皇的面前,把她这些天干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太上皇说了。
太上皇也被这个不知好歹的二女儿,气得面色铁青。抄起桌上的杯子“啪”的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既然你这么喜欢姓付的,那朕便成全你们。”
说完,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
奴才在!”
“传朕的话。削去她的公主身份,贬为庶民。即日起将他们母子三人送去吐蕃与付家人团聚。”
二公主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父皇,竟然这么狠,张嘴就要把她送到吐蕃去,顿时吓得瘫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公主的生母淑太妃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向太上皇求情:“求太上皇饶过二公主这一回吧,臣妾向您保证,她再也不敢了。”
被吓得魂飞天外的二公主,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求饶:“求父皇饶了我这一回吧,是女儿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女儿知道错了。女儿这就去向皇后道歉。”
这一回她是真的害怕了。吐蕃那个连呼吸都困难的高原苦寒之地也是人能活的吗?
她可是金枝玉叶的尊贵公主,怎么能去那样低贱的地方呢?
全然没想到,就是这样低贱的地方,她的姐姐明阳公主待了整整十五年。皇帝和皇后也不止一次去过。
张淑妃从太上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他了,算是宫中资格最老的太妃之一。而且素来懂礼守本分。
而且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太上皇也不想太寒了她的心。因此权衡之后,最终还是放过了二公主。
责令公主俸禄减半,母子三人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这是变相的软禁了。也算给了蒋禹清一个交代。
处理完二公主的事情后,太上皇颓丧的靠坐在椅子里,问太上皇后:“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心那么大呢?朕对她还不够好吗?”
太上皇后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不是不够好,你就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自己的本分。
一个已经出嫁的庶出的公主也敢逼迫正宫皇后,真不知哪来的底气。她怕是忘了我衍儿的手段了。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个老东西今儿演这一出,不就是给我衍儿看的吗?”
太上皇被一针见血的戳中了心思,面子上颇有些挂不住,讪讪道:“我这不怕他牛脾气上来了,不由分说把二丫头给宰了,同室操戈让人看笑话吗?”
太上皇后丝毫不给他面子:“你那二闺女已经是个笑话了。”
太上皇:“……”他媳妇儿年纪越大,嘴巴也越毒,越不给他面子了,这可怎么办?
淑太妃陪着二公主母子三人,备了重礼,郑重的给蒋禹清磕了头,道了歉。
淑太妃人不错,多年前曾在宫中帮过蒋禹清一回小忙,蒋禹清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因此敲打了二公主几句,便揭过此事。
景衍得知这件事情后,只是冷笑着说了一句:“算老头子聪明。”
同辈的几位公主中,唯明阳公主这位姐姐得他敬重。其他的两个庶姐,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若是她们识相,自然少不了她们的荣华富贵。若是不识相,这公主的身份也不必要了。
磕磕绊绊中又是一年中秋节。
这些年大夏绝大多数地区都是风调雨顺,粮食年年增长,经贸发达,疆域空前广大,国力强盛。
百姓们口袋里有了钱,这节日就越发的往热闹里办。
早在几天前景衍就下旨,今年不办宫宴,只是往得力大臣的府邸中赐下了月饼瓜果等物。
中秋节前一天,蒋禹清又亲自去泰安农庄接回了家中的几位老人。
蒋禹清本想把邱神医接进宫中过节的,奈何老头嫌弃宫中规矩多不愿意,蒋禹清没办法,只好把他们一块送回了蒋国公府。并约好了中秋节晚上一起去观灯。
因此中秋节这天,大家早早的吃完饭就拖家带口的出门观灯了。
太上皇、太上皇后还有景衍夫妻带着奕奕,一家五口微服出宫,直奔蒋国公府。
第263章
豫州
到了蒋国公府门口,大家都已经在等着了。
一行人扶老携幼,浩浩荡荡的往御街走去。
此时暮色渐浓,一轮白玉盘般的圆月,渐渐升起。街上已是人声鼎沸,游人如织,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御街两边撑起了高高的灯架,放眼望去,一片灯火通明。四处欢声笑语,一片节日的喜庆。
景衍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蒋禹清,一家三口悠闲快乐的观灯。碰上喜欢的花灯也会上去猜一猜灯谜。
太上皇落后几步,同蒋文渊走在一处,十分得瑟的同他说:“早些年咱们一块来逛花灯的时候,我说要同你家结亲,你还不乐意。
怎么着,乖宝还是落我家了吧?要我说呀,这缘分都是天定的,你阻止不了。”
蒋文渊白了他一眼,并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太上皇这样的,让人特别想打他。
众人在御街逛了逛,又一路往宝月湖走去。那边的景色要更加漂亮一些,还可以坐船游湖。在湖面上观灯赏月看风景,也别有一番意趣。
路上遇到臣子,对方也只是行了礼便默默离开,并不打扰。
到了宝月湖边,这里也十分的热闹。
沿湖的街道上全是各式各样的花灯。
湖面上飘了许多游船画舫,也都是灯火通明,更有丝竹声隐隐传来。
这些游船画舫有的是私人的,也有些是租来的,还有些是京城里有名的花船。以供有钱的大爷们更好的寻欢作乐。
但凡看到那些披红挂彩,装扮得十分浮夸华丽的的船只,十有八九便是花船。
景衍也派人在此处租了一艘画舫,众人在湖边游玩了一会,便登上了画舫,游湖赏月去了。
蒋禹川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才子,除了书读得好,还精通音律。尤其吹了一手好笛子。
尤记得小时候在青州过年,她彩衣娱亲,给长辈们跳舞,还是哥哥们给她伴奏的。
他的笛声活泼欢快,充满了明媚的阳光,令人闻之忘忧。她嫂子赵颜感叹:“若非我怀了身孕,定是要给夫君舞剑一曲的。”
美妙的笛声引得不少人向这边张望,甚至还有雅士闻之抚琴和鸣的。
蒋禹清看得是津津有味,不禁感慨,论风雅之事还得是这些古人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湖面上的游船和画舫越来越多,而且都向着一个方向聚集而去。
却原来宝月楼为了宣传自家,除挂了满湖岸的花灯外,还在临湖的水榭里举办了一场歌舞表演,听说还请了京城最有名的胡姬来跳胡旋舞。
行船的途中,因为各家画坊的掌船人技术都不一样,所以难免会有撞到一起的。遇到这样的情况,大部分人都是一笑而过,并不曾放在心上。
但也有格外较真的,比如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两艘画舫就是。
刚开始撞船后,只是互相指责。到后来一言不合竟然发展成了全伍行。打斗中还有不少人落水,着实叫人看了直皱眉头。
景衍微蹙了眉,对沧海和无涯说:“去看看。大过节的别扰了大家的心情。”
沧海无涯应了声“喏”,于是运起轻功飞身而起,如两只燕子般轻巧的掠过水面,飞到那两艘画舫上去了。
一番呵斥和打斗后,这两艘船上的人全都老实了。然后各自把正在水里挣扎的人给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