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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全是大老爷们的军营都待过不知多少回,要嫌弃也不会等到今天。

    况且女婿对自家女儿的情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陆氏想留下来陪女儿说说话,让蒋禹清成功给劝走了。

    不是她不需要她娘,而是她爹比她更需要她娘。

    陆氏刚走,景衍的通讯就进来了。

    “清清,睡了没有。”

    “没有,你呢?”

    “我睡不着,一想到要明天才能娶到你,我就觉得今晚上有些难挨。”

    蒋禹清嗔了他一句:“傻样儿。你是高兴了,我爹可是难过坏了。今晚上他抱着我哭了好久,还问我不嫁了成不成。”

    景衍一听,原本慵懒靠坐着的身体,立即崩的笔直,紧张道:“清清,你可千万别听岳父大人的话。

    你可是我的皇后,怎么能不嫁呢?”

    蒋禹清噗嗤一声笑了:“放心。不会放你鸽子的。不过,明天要是我爹为难你的话,你姑且包容一二。”

    景衍这才放下心来,道:“不会的,明天我不是皇帝,只是女婿。

    老丈人为难一下女婿天经地义。”

    俩人又聊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挂断通讯。

    一夜无话。

    第177章

    大婚

    次日,天还未亮。蒋禹清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

    先是泡上一个花瓣牛乳浴,泡完了绞干头发,紧接着有专门的女官给做一个全身的花香精油SPA,中药提取,绝对精纯。

    做完了,蒋禹清一闻,香得能打喷嚏。

    此次蒋家请来的全福夫人,仍然是荣华大长公主。

    她一边给蒋禹清上妆,一边赞叹道:“皇后之美,是我生平仅见。冰肌玉骨,气韵天成。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皇帝有福了。”

    蒋禹清骄傲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皇姑姑您会夸人,多夸夸我。”

    荣华大长公主笑的厉害:“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新嫁娘,半点都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娇羞。

    我收回方才的话,皇帝娶了你,怕是要头疼了。”

    蒋禹清颇为赞同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来着,不过他乐意!”

    荣华大长公主乐可不支,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今儿算是见识了。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皇帝娶了位这么有趣的皇后,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无聊了。

    梳妆的时候,家里的女眷们都进来陪伴她。陆氏看到如花儿般美丽的女儿,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好歹记得今天是女儿的大日子,不能哭,否则不吉利。

    只得赶紧走出房门外头去,等情绪平复了再进屋来。

    老胡氏拉着蒋禹清的一只手,仔细的叮嘱她:“乖宝啊,嫁了人就好好的过日子。

    夫君得自己把握住了,千万别让外头的小妖精钻了空子,就算他是皇帝也一样。

    妃子什么之类的,千万不能要哈。

    可别学那些个蠢女人,傻乎乎装什么贤慧大方,好好的相公硬是给分出去好多瓣。

    结果弄出来一堆的庶子庶女,搞得家不像家的,真是自寻烦恼。

    你相公要是想纳妃,那咱们就和离,回家来。咱们家那么多人,还怕养不起你一个吗?

    记住了,咱们家的女人都硬气很,断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

    蒋禹清点头如小鸡啄米,觉得她奶说的太对了,家里的女性长辈们三观与她太相合了。

    至于其他非蒋家的女性们,则是一脸大大的惊叹。这老太太也太敢说了。那可是皇家,那是你想和离就能和离的吗?

    别家的新娘子出嫁,家里的长辈们都教导新娘子到了夫家,该如何孝顺公婆,侍候相公,如何与家里人搞好关系。

    蒋国公府的女眷们倒好,反其道行之。

    新娘子还没出门呢,娘家的长辈连她将来和离了该去哪都给她想好了。

    撇开吉利不吉利,可能不可能的事情,这种底气,可不是一般的新嫁娘能有的。

    虽然觉得无语,但是好羡慕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荣华大长公主。整一个大大的“震惊”二字了得。

    她可算是知晓,蒋禹清这身铮铮傲骨,肆意流风,是怎么来的了。

    全是蒋家这群特立独行的女人们给宠出来的。

    蒋家老太太的话虽然不中听,可话糙理不糙。细细想来,不知打了多少豪门贵妇的脸。

    都说人老成精,老太太活的通透明白,就连她也是自愧不如的。

    梳完妆,在女官的服侍下换上婚服。婚服繁复,层层叠叠。

    黑中扬红的颜色,象征诸天中最尊贵神秘的色彩。

    其上用金线绣有凰鸟,缀以如意山海云纹图案,端的是华美尊贵。

    尽管还未加戴凤冠,那股子母仪天下的霸气感,便扑面而来,直迫人心。

    又过了一会,外头爆竹声声,鼓乐齐鸣。

    来人脚步匆匆,欢喜禀报,陛下乘御辇亲自来迎皇后。

    按制,皇帝只需端坐宫中,等着皇后进宫即可,皇帝亲迎这是何等的重视与荣耀。

    一屋子的人都欢喜坏了,无不为新后感到高兴。蒋禹清自已倒是挺淡定,她早就知道景衍会亲迎。

    况且,成亲这样人生大事,新郎倌不来亲迎新娘,还不如不嫁。

    即便,他是皇帝也一样。

    吉时到,陆氏亲自为女儿戴上精美华丽的凤冠。

    看到眼前盛妆打扮,风华绝代的女儿,陆氏眼眶再度发红,她的女儿真的要出嫁了。

    她强忍心中的不舍,与长嫂一人一边,亲自扶过女儿的手,往国公府前厅走去。

    蒋禹清手执玉如意,被亲娘和大伯母扶着,前头是奶奶老胡氏和二婶朱氏。

    旁边是家中的诸位嫂嫂和师嫂们,她们团团把她围在中间,簇拥着她向前方走去。

    宫中派来的女官和宫女们,反倒成了多余的引路人。

    此时此刻,没人去计较合不合规矩,皇后就是最大的规矩。

    蒋禹清缓缓走到前厅,见景衍同样一身玄色扬红的婚服,霸气张扬,意气风发,喜气洋洋。两人四目相对,含笑而立,情意绵绵。

    陆氏和老胡氏上座,与各自的丈夫并排而坐。同坐上首的还有邱神医。

    礼乐再起,礼官大唱,新人拜别父母亲长。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景衍与蒋禹清一同下跪,以女婿的身份对陆氏和蒋文渊行跪拜之礼。

    蒋文渊和陆氏将一对新人扶起。

    蒋文渊执起女儿的手,郑重地放在景衍的手里,红着眼恳求道:“我只此一女,爱若珍宝。

    将来你若不再爱她,请别伤害她。告诉我,我去接她回家。”

    这一刻,蒋禹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何德何能,能拥有父母亲人这样全心全意的爱。

    景衍面色肃目,斩钉截铁道:“清清是我一生挚爱,重逾性命。岳父放心,断不会有那一日的。”

    “希望你能记得今日诺言。”

    景衍牵着蒋禹清的手,帝后相偕往国公府大门外走去。蒋家人紧随其后,步出大门外。

    蒋国公府门口,摆开了全副的皇帝仪仗。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众人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

    终于在得见帝后的那一刻,复又统统跪了下去,不敢直视天颜。

    再一次拜别父母后。

    帝后上了御撵,正待前行。

    突然自两边钻出十六位身披大红绸的高大汉子来。这些汉子接替了原本的轿夫,抬起了御辇。

    围观的众人顿时纷纷惊呼起来,天啦:“那不是西北军的卫青卫大将军吗,他怎么回来了,还去抬御辇了。”

    “祖逖祖将军也在。还有西南军的程将军,赵将军。”

    “看,那好像是东南水师的封将军。左起第三位是丽东军的曹将军。”

    蒋禹清听到惊呼声,这才看到抬御撵的都是昔日曾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同袍。

    蒋禹清惊讶道:“诸位将军,你们怎会在此处?”

    卫青爽朗一笑:“今儿我们不是陛下的臣子,我们是娘家人,特来送我们的小战神出嫁的。”

    蒋禹清抿了抿唇,好险没流下泪来,哽咽的道了句:“多谢!”复又对景衍道:“阿衍,谢谢你!”

    景衍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温柔道:“清清,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仪仗起驾,由两头戴着大红花的白色异兽打头,往皇宫方向缓缓而去。

    蒋家一众儿郎均盛装骑马随行,为妹妹送嫁。

    看着御撵缓缓消失在视野中,蒋文渊和陆氏终于忍不住,相拥而泣。

    帝后乘御撵,沿既定的路线绕京城一周后,从皇宫正门入宫。

    一路上禁卫军开道,羽林卫保驾护航,维持街道两边的秩序。所过之处,均成了欢呼的海洋。

    百姓们纷纷跪倒在两边,山呼万岁,娘娘千岁,各种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仪仗途经和安医院时,那些熟悉的医护们,在参拜过后,纷纷跳起来欢呼着同她喊话:“小神医,一定要幸福啊”。

    “琴瑟和谐,白首同心。”

    蒋禹清也朝他们挥手致意。

    回过头看看身边的伴侣。他或许不会情话连绵,却把对她的爱刻进了骨子,就连巡街的线路都考虑得这样用心细致。

    他真的很好!

    御撵继续前行,最后沿御街进入皇宫正门。敬告天地祖宗,拜太上皇与太上皇后。

    这套仪式完成后,华阳子一身华丽的道袍登场。

    他亲手捧来婚书,为新人主待结道侣仪式:“新人盟誓吧!”

    蒋禹清与景衍对视一眼,均举起了右手对天盟誓。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

    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两人的话音刚落,天空中便炸响一声惊雷,一道白色的光柱落在二人头顶,代表誓言已成。

    紧接着天边七彩霞光大盛。

    自霞光处,有两片云彩迅速往皇宫方向飘来,分别化作金色的游龙与凤凰虚影,在天空中相互交缠,经久不散。

    这般奇景,自是引得众人一片惊呼:“大吉之相!大吉之相!”

    华阳子道长亦是哈哈一笑,对景衍和蒋禹清深深一拜。

    “龙凤呈祥,国运昌隆尔。贫道恭贺陛下娘娘,良缘永结,匹配同称。预祝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二人回以半礼:“谢道长吉言。”

    至此,整个仪式终于全部完成。

    蒋禹清被送到精心装扮过,喜庆洋洋,又温馨的寝宫里,沐浴更衣,由白小九和白小十陪着,静静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第178章

    回门

    戌时,景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尚仪女官,拿了金剪子来,将帝后二人的头发各剪下一小缕,用红色的丝线仔细捆扎好,置于大红的龙凤枕头下。

    正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之后女官又端来合卺酒,俩人相视一笑,交臂饮下。

    寓意夫妻一体,永不分离。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之后宫人尽数退去,将空间留给一对新人。

    殿中灯火通明,尤其是案台上两支儿臂粗的龙凤喜烛,明亮跳跃。

    蒋禹清也将白小九和白小十收入灵境里,顺手屏蔽了白小十的灵识,省得这货不自觉偷窥。届时,她得尴尬死。

    景衍洗漱回来,怀抱着蒋禹清,拿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眼里都是璀璨的星光。

    满足的谓叹一声:“清清,惦念你多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蒋禹清抬首,瞳眸里亦都是他,:“阿衍,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清清!”说着,他准确的吻上了那抹肖想多时的甜美的樱唇......

    良夜春宵,红烛耀熠。红纱落地,被翻红浪。娇吟婉转,一室旖旎。

    次日,天光大亮。蒋禹清在景衍怀中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他光裸结实的胸膛。

    感觉到喜被下,俩人不着寸缕的身体。忆起昨夜的荒唐,饶是她自诩脸皮厚,也不免红了耳根,复又把头埋进了他怀中。

    景衍早已醒来,只是顾及怀中佳人,不舍将她吵醒,只合了眼静静的躺着,满心幸福。

    此时见心爱的小妻子,难得的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也不免稀奇几分,轻笑出声。

    蒋禹清捏拳轻捶了他一记,嗔道:“你还笑。”

    景衍捉住她的小拳头,按在胸口上,温柔的哄着:“好了,我不笑了。”话虽如此,那语气里的笑意,却是什么都挡不住。

    “身子可好些了?”景衍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抚上她光祼的玉背,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记。

    “你还有脸说。”蒋禹清羞恼的又捶了他一记。“有你这样的么,太过分了。”

    都说初开荤的男人惹不起,蒋禹清昨夜可算是见识了。

    仗着两人都是修仙者,这家伙着实放纵得很,将她翻来覆去,这样那样好几次,险些将她欺负哭。

    若不是她用回春术及时自我修复,这会儿指不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偏生这家伙还不自觉,竟然问这样的问题,着实教人恼恨。

    景衍却又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笑的颇为肆意:“看来,娘子对为夫昨夜的表现还算满意。”

    蒋禹清感觉到身下的抵着的某物,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忙推他:“快起来了,一会还要去给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请安呢!再耽误下去我就要没脸见人了。”

    景衍闹了她一阵,倒底没敢太过分。

    俩人起身后,去了后头的浴池沐浴完毕,又亲自替她穿了中衣。

    景衍知道他的皇后脸皮薄,亲自收了龙床上沾了落红的元帕,这才唤了宫人进来侍候。

    宫人进来未看见元帕,面色有些为难。景衍道:“皇后的元帕,朕已亲自收好,不必操心。”

    宫人这才喏了一声,做自己的事去了。一面暗叹,陛下对娘娘是真的宠爱。连元帕都亲自收着,不让人看见。

    俩人穿戴好朝服,便相携往秦太后住的福安宫走去。

    俩人要先去拜见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陪着他们用了早膳。之后再前往两仪殿,接受群臣有外国使臣朝贺。

    夫妻俩到的时候,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帝后二人给长辈奉了茶,蒋禹清改口称父皇母后。

    太上皇后欢喜极了,亲自扶起蒋禹清,仔细打量。

    见她面色红润,雪肤花颜,清绝眣丽的眉眼间,带了丝丝媚色,便知她与自家儿子昨夜过得极为和谐。

    蒋禹清被秦太后打量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嗔了句:“母后!”

    太上皇后这才收了八卦的神色,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清宝啊。

    你们俩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结成连理。我这颗心也终于能落进肚子里了。

    往后,盼你们夫妻二人互相扶持,和和美美,要是再给我生几个乖孙孙,母后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太上皇突然伸出一只巴掌,道:“最少五个。”

    蒋禹清嘴角抽抽,五个,您老可真敢想。不过她聪明的没有反驳,左右旁边还有个顶锅的。

    景衍看了他爹一眼,不客气的一盆凉水泼过了去:“五个倒也不多,只怕咱老景家祖坟葬得不对风水。”

    太上皇被戳到痛脚,虎目一瞪:“混小子,怎么说话呢?”

    景衍道:“儿子说错了吗?咱老景家是个什么光景,您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子嗣之事,儿子听凭天意。您二位也不必给清清施压,催也没用。”

    蒋禹清闻言,眼睛亮晶晶的,暗地里给自家男人点了10086个赞。

    于是乎,催生之事,就此揭过。蒋禹清风过无痕,浑身轻松。

    陪着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用过早膳。

    二人又移步俩仪殿,在此接受朝臣和国外使臣的朝贺。

    蒋禹清一眼便看到伏跪在御阶下,对女儿女婿行跪拜礼的老爹。眼底莫名的有些发酸,暗恨这该死的封建阶级。

    好在记得这样的场合,不兴落泪。这才生生将眼泪眨了回去,换上了一副笑脸。

    蒋文渊行完礼从地上起来,便见得上首着一身玄色皇后朝服的女儿,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宝贝女儿面色红润,光彩熠熠,想来并未曾受委屈。这吊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落回到肚子里。

    此次受邀来观礼的外国使臣,有鲜国、南疆、和东女及两个小部落。

    甚至余他的……嗯,曾经不可一世的匈奴早被大夏赶到了沙漠边缘,如今分裂成了两个部分,自身难保。

    吐蕃在去年挑衅大夏,不过半年就被灭了国。

    就在前不久,东北边的丽句也变成了大夏的三个府。

    东边海岛蛮横凶残虚伪倭国人,也被吓破了胆。

    听说,如今每日都在向他们的天照大神祈祷大夏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

    所以周边还完好无损的小国就剩下了这么几个。

    就是这么几个,也无不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天大夏皇帝一觉醒来,盯着舆图看他们不顺眼,直接派兵把他们给灭了。

    这其中尤以东女国最为小心害怕。

    她们的前任王太女,曾经得罪过大夏皇后。

    而大夏皇帝又对他的皇后疼宠入骨,若是大夏皇后对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只要她稍稍吹吹枕头风,那么东女国将会不复存在。

    好在,大夏皇后只是看了她们俩眼,便没有再理会。这使得她们稍稍松了口气。

    只期待今天结束后,就立即起程离开大夏。太特么吓人了。

    中午,是皇室家宴,也算是认亲宴。福王、荣华大长公主、明阳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各自带着家小,尽数到齐。

    只不过他们没资格受蒋禹清的参拜,反倒是要参拜蒋禹清。

    帝后大婚,休朝三日,待皇后回门后方才会重开朝会。

    小夫妻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景衍又是初开荤,颇有些食髓知味,精力尤其旺盛。夜夜抱着蒋禹清缠绵不休,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蒋禹清忍无可忍,终于一脚将他踹下床,言明再过份,就睡御书房去。

    景衍见亲亲娘子真的生气了,总算收敛了些。

    睡书房,这辈子都不可能!

    回门这日,蒋国公府大门大开。

    景衍着便服亲自陪同蒋禹清回门,并以蒋家女婿身份自居,待蒋文渊恭敬有加。

    陆氏尽管从自家丈夫那儿听说,女儿的新婚生活过得很好。然未曾亲眼见到,心里总是要吊着一截的。

    如今女儿回门,见她气色红润,笑容妩媚,便知她是真过得极好。

    问及在宫中的生活,知道太后和太上皇都待她极好,更是欢喜。

    景衍同蒋文渊在书房谈事,蒋禹清就同她娘和家里的女性长辈们躲在屋里聊天说悄悄话。

    中午吃饭时,景衍被蒋家的男人们集体报复,灌了许多酒。

    他甚至不曾动用灵力,只用内力就轻轻松松的将酒意逼了出来。

    倒是把蒋家的儿郎们喝趴下了一片。

    蒋禹清无法,只好挨个喂了粒解酒丸,让家里的女人们个自领回屋去。

    至于暂时还没人领的,比如她六哥和亲哥哥,她只好亲自给送回去。

    她觉得,是时候催催他们找两个嫂子回来了。

    单身狗什么的,这时候总会比较受伤,喝多了都没人捡。

    回门后的第二天,景衍复朝。太上皇后过来找蒋禹清,要把手里的宫务交给她。蒋禹清直接拒绝了。

    太上皇退位后,虽然从勤政殿搬到了后头的清虚宫。

    他的那些太妃们可都还住在宫里。自古以来,当儿媳妇的断没有帮公公管小老婆的道理。

    她只要照管好自己的小家庭就万事大吉了,多出来的时间干什么不好,非得困死在宫里?

    因此,她只在宫中待了几天,就换了便服回和安医院上班了。该看病看病,该回娘家回娘家,半点不耽误。

    这其间,她亲自送别了老家的族长族老,和外祖一家。

    也送别了其他的哥哥们。至于蒋老头和老胡氏及蒋禹清的两位伯伯、伯母终于决定定居京城,不回去了。

    蒋文康和蒋文喜是农官,说白了就是种地的。

    既是种地的,在哪不是种,因此,去年底的时候,景衍就把他们调到了京城,归属在司农如今一家也算是团聚了。

    蒋禹清的肆意,终归是招来了几位迂腐文官的不满,上书景衍,说皇后此举不合礼制,请求皇帝多加管束。

    第179章

    伪君子

    景衍看过后,直接让人把折子丢进了火盆。

    朕的皇后,朕自己乐意宠着。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愿意去哪就去哪,只要每天记得回宫就好。

    碍你什么事儿了,咸吃萝卜淡操心。

    酸儒们一见皇帝这态度,更来气了,直接告到了太上皇那儿。

    太上皇直接道,皇后的行为合不合礼制,你们找皇帝去,找我干啥?

    我好不容易过几天清净日子,管那些闲事做什么。

    以后少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吵死了。

    太上皇不管,酸儒们又告到了太上皇后那儿。

    太上皇后眼皮子都不带抬的:“我允的,怎么着?碍着你们的眼了!不服憋着。”

    这一下子就给几人干哑火了。

    太上皇后自己在宫中困了一辈子,可不愿儿媳妇也受这份罪。

    况且,她就喜欢蒋禹清鲜活向上的样子,看着她每天快乐来去,总觉得自己年轻时候的遗憾都被弥补了。

    蒋禹清这般随性,连她娘陆氏都看不下去了,吐槽她:“历朝历代如你这般不受规矩束缚的皇后,也唯有你一个了。

    也就是女婿宠你,换了任何一家都没这么好的事。亏

    我从前还担心你进了宫,许久都看不到你,如今看来是白担心了。”

    蒋禹清笑嘻嘻的:“这还不好么?”

    陆氏笑骂了她一句:“好,怎么不好。没瞧见你爹,现在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哪哪都好。每天乐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几个老酸儒干的事儿,尽管隐蔽,还是让蒋爹和蒋禹川知道了。

    蒋爹眯着眼问儿子:“你妹妹这委屈可不能白受!这事儿该怎么办?”

    蒋禹川放下手里正在研读的书册,冷笑的说了句:“好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

    于是没过两日,参奏皇后的其中一位官员家就出事了。

    他家的儿子因为同另一位贵族府中的纨绔子在花楼争抢花魁时,大打出手,失手伤了人,而双双进了五城兵马司的衙门。

    又是几天后,另一位官员家里,被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认爹。

    却原来几年前他喝多了酒,误把儿子房里的丫头给睡了,偏偏这丫头还是儿子的通房丫头。

    事发后,他怕事情败露不好看,就把那丫头远远的打发了。

    没曾想这丫头竟然怀了孩子,还找上门来。

    只是这孩子究竟然是该喊他祖父还是喊他爹,谁也说不清楚。

    着实让京城百姓看足了笑话。

    第三位,于女色一道确实洁身自好,无可抨击,寻常出入也只一位管家打点侍候起居。

    只可惜,某日里有位梁上君子,入室行窃,竟然看见他穿着女装描眉点唇,捏着兰花指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据说这位可怜的小贼,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女鬼,当场吓得从房梁上摔了下去......

    事情传开后,少不得有落井下石头的上表参奏。

    皇帝是半点面子没给他们留,该训斥训斥,该罚俸罚俸,该降级贬官的降级贬官。

    着实给自家皇后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诚然,几位倒霉鬼都能猜到,这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然而,对方手段太过高明,就算是想报复回来,都没证据。

    蒋禹清也知道,她爹她哥能把事情办得这么顺利,只怕背后少不了景衍的推波助澜。

    自己立身不正,还好意思对别人指手划脚,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家里那边,蒋文康和蒋文喜去了司农寺点卯。

    两位伯母和诸位嫂嫂也都适应良好。闲来无事,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逛逛园子逛逛街,别提有多惬意了。

    唯独蒋老头和老胡氏,总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

    蒋禹清就就建议她奶:“您可以去找别的府里的老太太们说说话啊。

    或者去戏园子里听听戏,去歌舞坊看看歌舞,去茶楼喝喝茶,听人说说书也成啊?”

    老太太撇撇嘴:“不去。我听戏都听腻了。至于找人说话,快算了吧。

    那些个老婆子,心眼儿多得跟筛子似的,同我说句话,处处刨坑。

    我点豆子种包谷挖的坑都没她话里的坑多,忒膈应人了。

    要不就说她们家里的那点肮脏事儿,要不就劝我给儿子孙子们多塞几个小妾,说多几个妾好为家里开枝散叶。

    我呸。

    我老婆子如今四代同堂,儿孙个个有出息,我差你那几个歪瓜裂枣。

    别以我老婆子乡下来的就好糊弄,她们就是嫉妒,嫉妒咱家日子过得好,特意跟我这挑拨呢,黑心烂肺的玩意儿。

    还有两家,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你和孙女婿的事儿。

    说什么娘娘独自一人在宫里也寂寞,若是能多两个姐妹也能有个伴。

    打量我不知道,这是想往孙女婿身边塞人呢。

    她家的女儿是嫁不出去了,非要送人做妾?真是恶心死我了。”

    蒋禹清简直想给奶奶点一百零八个赞。老太太简直就是人间清醒。

    也正是因为她的睿智,才造就了这一大家子的好儿孙。

    如果说,如今的蒋家是茫茫大海上的一艘宝船。

    她爹是掌舵人,那么老两口就是指引和鼓动大船前进的罗盘和风帆,以身作则,子孙则永远不会迷航。

    因为无聊,老俩口就扛着锄头在园子里到处转,总想刨点地种点什么。

    可是转了好几圈,看着满园扶疏的花木,愣是没舍得下手。

    蒋文渊知道老父母的那点子爱好,干脆把他俩送到了城外的泰安农庄上。

    那儿又有果树又有地,还养得有各种牲畜,而且隔壁就种得有三千亩的水稻,足够俩老的折腾了。

    这可把两老的乐坏了。

    尤其是蒋老头,从老家上京的时候,把他那头大水牛也给带上了。

    这千里的迢迢的,牛儿跟着跋山涉水的也着实不易。

    到了京城又每日被关在牲口棚子里,光吃不动,肌肉都退化了。着实把蒋老头心疼坏了。

    如今到了庄子上,总算是自在了。

    老头儿这辈子最爱的就两样,一个是土地,另一个就是牛。

    因此,住下来的第二天,他就背着锄头跟着老兵们下地了,给果树打枝梳果,看西瓜,喂牛,去旁边庄子里看他的稻子。

    每日里忙得不亦乐乎。

    蒋禹清特意交待了杨昌裕,只要他自在,且随便他折腾去。

    蒋老头儿在京城的时候,不知怎么同秦老将军交上了朋友,俩人还聊得挺投机。

    听说蒋老头去泰安农庄种地去了,秦老将军包袱一收,也跟着去了。

    老将军年过古稀,去年底染了急症,差点没救过来。

    还是秦珏看着老父亲不好,及时求到蒋禹清这儿,这才救回他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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