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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次日,蒋禹清起了个大早,丫鬟刚给她绑上高马尾,玉珠就在外间喊她吃饭了。

    蒋禹清看到玉珠的大肚子,嗔怪道:“我不是让你留在家里养胎吗?你怎么又来了。”

    一面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道:“胎儿很健康,适当运动,多注意休息!

    明儿你别来了,我这儿的事不多,你总得给小丫鬟们一个机会罢!”

    玉珠笑道“好,今儿最后一天上工,明儿我就在家里养胎,也过过被人侍候的瘾。”

    去年,二玉都各自找到了如意郎君成了婚。

    她们成婚的时候,蒋禹清正在福州,赶不及回来参加,就写了信给陆氏。

    除每人送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外,蒋禹清把她俩的卖身契一并还给了她们。

    俩人如今都已是良籍。但她们感念蒋禹清的好,仍然留在府中,留在清波阁做了管事娘子。

    去年底玉珠被查出怀了身孕,今年初玉磬也怀上了,因为孕吐的厉害不得不在家修养。

    看着她们都能有个好归宿,蒋禹清也替她们开心。

    吃过早饭,蒋禹清跟家里人打过招乎后,骑着白小十直奔京郊的三清观。

    第156章

    不做接盘侠

    自打同华阳子老道熟了后,蒋禹清每次来三清观,在大殿上过香后,就会直接到他住的地儿。

    除了第一次幻化成中年人的样子,后来都是直接真身上门的。

    这老家伙有些道行,即便幻化也能看穿她的真身,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小友多日不见,好似又长了高了一些啊!”华阳子一见面就调侃她。而且每次都喜欢拿她的个子说事。

    蒋禹清笑眯眯道:“多谢夸奖。只是我这个子越长越高,您老的头发胡子怎么还越长越短了!”

    华阳子一噎,咳嗽几声颇不自在道:“意外,意外!”炼丹炸炉,还把自己头发胡子给烧了,这么丢人的事儿是可以为外人道的吗?当然不能!

    两人互怼了几句,蒋禹清这才道明此次的来意。

    她把上回从灰袍洞里搜出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出来,问华阳子:“道长看看,这些东西可眼熟?”

    华阳子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小友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

    蒋禹清道:“我回青州老家过年时,遇到一条妖蛇为祸乡里,接连吞吃人畜,弄得周围百姓人心惶惶。它的主人便是一名灰袍邪道人。

    他的洞中关押了许多极聪明的兽类,日日折磨,似想要研习某种邪门的驭兽之术。为免他继续为祸苍生,我便除了他。

    临死之前,他道出,曾是您门下弟子。故而,我将他洞中的遗存之物全数带来,想问问您可认得?”

    华子道:“这些确是我门中之物。早年间我曾收过一名弟子。

    此子聪慧,只是心思不正,惯喜研究些邪门歪道,思想亦是偏激,不听教化。

    我怕他日后惹出大祸来不好收场,就废了他的武艺,将其逐出门中。

    不曾想,他竟然还不肯放弃,终究还是走了上为祸苍生的道路。

    小友此番也算是为我清理门户了!”

    说着,他唤来道童取来一摞厚厚的符纸,一支符笔并一盒朱砂道:“此笔名判官笔,乃是雷击木所制,用来画符可以使成符威力大增,事半功倍。乃贫道的私人珍藏之一。

    他又指着朱砂道:“这是紫砂晶,是朱砂中的极品,乃是先师传下,如今一并赠于小友,也算是贫道的一点心意!”

    “好说,好说!”蒋禹清笑眯眯的照单全收,她本也是打着这主意来的。好东西谁又会嫌弃多呢?

    收了东西,蒋禹清又在华阳子这里坐了一会,品了一回好茶,这才悠哉悠哉的走了。

    她走后,道童问华阳子:“师祖为何把这样珍贵的宝物都与了她?

    她给的那些东西,咱们观中的师兄弟几乎人手一份。晚辈觉得有些不值当。”

    华阳一甩拂尘,瞥了眼小道童说:“咱们修道之人讲究个因果。

    不管怎样,人是从咱们观中出去的,这就是因。她替我们清理了门户,这就是果也是因。”

    华阳子见这小弟子想了半天,仍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实在忍不住敲了他一记,嗤道:“亏你师傅每次来都夸你聪明,他这是眼上蒙了多少层白内障。当真是师徒蠢一块儿去了。”

    小道童被他喷得脸都红了。华阳方才又一甩拂尘往屋里去了。

    边踱步边道:“世俗有句话,叫东西好还,人情债难还!你啊,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小道童喏了一声,低下头便不敢再说话了。

    回城后,蒋禹清直接去了和安医院。这里仍旧是人满为患。

    医护们一看她来了纷纷迎上来跟她打招呼:“蒋大夫回来啦!”“郡主你回来啦!”

    蒋禹清笑眯眯的一一回应,同前台道,通知下去,今天我坐诊,我的号可以挂。”

    “是!”前台高兴的答应了。

    上午一切顺利,下午的时候,她的诊室里来了对裹得十分严实的主仆,严实到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据说是做主子的腹中生了顽症,让蒋禹清开点药,给去去秽物。

    蒋禹清只上手一摸就明白了,这哪里是顽症,分明是怀了身孕,想求她开堕胎药来了。

    主仆俩虽裹得严实,可在蒋禹清的神识扫描下依旧无所遁形。

    这穿着打扮分明就是未婚的姑娘家,在这个封建时代未婚先孕,可就耐人寻味了。

    蒋禹清也未拆穿她,只道:“你这病,我看不了,姑娘还是请别处去吧!”

    这女子急了道:“你不是号称小神医么,怎么连这么个小毛病都看不好。

    我看你分明就是吹出来的,不过如此!”

    蒋禹清往后椅背上一靠,双手抱胸,气定神闲道:“你也不必对我用激将法,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么?我不说,是给你留块遮羞布,别给脸不要脸!”

    那女子咬了咬牙,只好带着丫鬟愤愤的走了。

    蒋禹清本不欲再管这桩闲事。但这丫的出门的时候,为了泄愤,竟然把放在门口走廊里的一只垃圾筐一脚踹翻。

    里头的垃圾顿时散落一地,也吓了大家伙一跳。

    蒋禹清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冲出诊室的大门,大声道:“给本郡主拦下她们,务必让她们把地面打扫干净了再放她们离开!”

    两辈子沙场历练后的铁血气场,一旦全开,普通人压根受不住。

    主仆俩吓坏了,再不敢放肆,哭哭啼啼的收拾了走廊,灰溜溜的走了。

    她们再度庆幸今天出来裹的严实,否则这脸就要丢大了。

    看着她俩走出大门,蒋禹清招来一只小鸟儿道:“麻烦你帮我跟着她们,看她们都去了哪里?”

    小鸟啾啾的叫了两声,追着那主仆两个飞走了。

    直到她快下班的时候才回来道,那对主仆从和安医院离开后,又坐着马车跑了好几家小医馆。

    从最后一家小医馆拿了一包什么药后,就回家了。

    她们住在城西的一所大房子里,门口有一对石狮子的。

    城西住的人非富即贵,门口有石狮子的定是有官职或爵位的人家。

    左右蒋禹清也快到下班的点了,索性收拾了东西让小鸟儿带着她走了趟。

    她也不知,为何非要走上这一趟,只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对她说,若是不走这一趟,她会后悔。

    仙修之人,随心而行。她相信自己第六感。

    到了地儿一看,门头上三个大字“第五府”,蒋禹清心里顿时就有数了。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刚过了两天,她临时回家拿东西时,竟然看到家中十分热闹。

    一问才知竟是女家托来探口风说亲的。事关哥哥的终身大事,蒋禹清少不得要多关注些,便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那夫人道:“是侍郎府的?”

    “说清楚些,是哪个侍郎府?”

    那夫人笑吟吟道“是第五侍郎府!”

    蒋禹清“奥”一声又:“又问,这第五侍郎府有几位千金?”

    “只一位,是侍郎夫人嫡出,容颜秀美,知书识礼,教养的极好。因为钦慕状元郎多时,她母亲特地求了我上门说和一二。”

    蒋禹清当下就笑了,意味深长道:“夫人请回吧,我哥哥只是普通人,怕配不上第五府的千金!”

    屋里的人一听她的话便愣住了。

    那位夫人当即就有些不悦,道:“郡主,虽说您是郡主,地位尊贵。

    可世子是您的亲哥哥,是长辈。他的婚事自有您的亲长作主,郡主这么做有些不合适吧?”

    蒋禹清没有理她的话,只对陆氏道:“娘亲听我一句劝,这门婚事不合适!”

    陆氏虽不解,却也知晓女儿不会害了这个家。

    迟疑一下还是对那位前来的说和的夫人道:“即如此,夫人还请先回去吧。此事须得同我家国公爷商议后才好答复!”

    虽是推脱之言,那位夫人心里知道是这么个道理。

    可让个小辈驳了面子终究是有几分不快,言语里便带了几分刺道:“臣妇想知道郡主是从哪里看出我家侄女与世子不合适的?”

    蒋禹清奥了一声:“原来你是她的姑姑啊!那便好说了。本来我还想给您留几分脸面的,这下也倒省事了。

    您的侄女第五家的千金小姐,已经珠胎暗结,孕两月有余了,这事您不知道吗?

    我蒋家再是乡下来的,也断没有给人当接盘俠的道理。您说是吗?第五氏?”

    第五氏脸色煞白,连声音都在抖:“你,你胡说!我侄女冰清玉洁,又怎么怀孕!”

    蒋禹清笑的意味深长:“是与不是,夫人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毕竟这京城里可没有第二个姓第五的侍郎府。

    不过这会儿,您的侄女儿大概率在称病吧,毕竟这落胎药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第五氏再也听不下去,哆嗦着道了句告辞,就匆匆的带着人走了。

    她一走,陆氏忙问是怎么回事。

    蒋禹清把就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说了。

    陆氏气得手都在抖,大骂道:“什么玩儿,还千金小姐呢,连坊子里的窑姐儿都不如!我呸!下贱的东西!”

    蒋禹清劝她娘:“我知道您想抱孙子,可这事儿急不得,最重要的是得哥哥喜欢。”

    她顿了一下又道:“娘,反正你还年轻,要不,您跟爹再努力努力,给我们添个弟弟或是妹妹呗!”

    陆氏一听,脸色瞬间羞的通红:“臭丫头,连你也敢调侃你娘。”

    她似些有遗憾却又颇为释怀道:“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不生完你后就一直怀不上。

    不过我和你爹,有你和你哥哥两个这么优秀的孩子,这辈子已经很知足了!真的!”

    蒋禹清感动了立即抱住了她娘:“娘,您和爹真好。这辈子,能做你们的女儿,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陆氏摸摸女儿的后脑勺,宠溺道:“傻丫头......”

    且不说第五氏回去后如何操作不提。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第五家的小姐与情郎私会,未婚先孕之事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出了个如此败坏门风的女儿,第五侍郎暴怒不已,可到底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终于没舍得得让她“暴毙”。

    只是将她送到城外的庵堂里,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罢。

    第157章

    曹冲称象

    事后第五侍郎亲自备重礼上门致歉。蒋文渊父子虽然恼怒,倒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况且,同朝为官,凡事还是留一线的好。

    关于发行报纸的事情,朝会时百官一致通过。果如蒋文渊所料,这事事直接被皇帝派到了翰林苑头上。

    翰林苑主理,工部和户部协理,先出样报,确定没问题后,定为三月五日,发行首期报纸,之后为五日一期。

    忙碌中,倭国的车队进京了。许是上回他们的在福州挨了顿暴揍的原因,这回进京,明显要低调许多。

    进京后,他们依旧被安排住在国宾馆,四周有大夏的羽林卫“严密保护”,人身安全绝对有保障。

    又过了两天,福州负责押送战俘的水师也到了。

    带队的还都是蒋禹清的熟人,比如尖山大营的主将石靖,牙山大营主将封战,还有她二哥蒋禹河此次也来了。

    至于钟山大营的主将则留守福州坐镇,防止谈判期间,倭寇偷袭。

    蒋禹清以朋友的身份,亲自到城外的十里亭迎接。

    众人打过招呼后,蒋禹清看到囚车里的战俘,一双漂亮的葡萄大眼顿时瞪得跟铜铃似的。

    好家伙,这特么是还是个人么?猪都没这么肥吧?

    这脸上肉挤肉,挤得五官都快看不见了。胳膊腿粗得跟水桶似的,肚子上的肉更是叠了一层又一层。

    因为太过臃肿,穿不上衣服,只用一床被子盖着,连囚车都是改的加大号的。

    若不是他嘴巴下的那拙极具特色的小胡子,蒋禹清差点不敢认,这就是半年前那个肌肉遒劲的倭寇首领,板本龟三郎。

    她把石靖拉到一边道,指了指囚车里的那个勉强算作人形物体东西,小声问:“石将军,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养成这样儿了?”

    石靖一脸疑惑:“不是您说的,按斤卖,一斤肉一艘宝船的么?”

    蒋禹清:“......”双手捂脸,使劲搓了搓,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冷静点。

    “我那不是怕你们把他给弄死了,不好交差么?

    那什么,也就半年时间而已,你们究竟是怎么把他养成一座肉山的?”

    石靖一拍大腿,乐了:“哎哟喂,我跟您说。

    就为了这货,我专门找了俩人侍候他吃喝,一天喂五回。

    那什么红薯、土豆、菜叶子,啥长膘我们喂啥。”

    他伸手比划了一个大小:“这么大的盆子,一顿喂一盆,侍候的可精心了。”

    蒋禹清嘴角抽抽着:“听着怎么像喂猪呢?”

    石靖高兴道:“还真让你猜准了,我找的这俩侍候他的弟兄,未投军前家里就是养大猪的,养的可好了!”

    蒋禹清:“......一天五顿,每顿一盆,这怎么喂下去的,他不会吐么?”

    石靖道:“不会啊。为了让他多长膘,我还专门去找你师傅要了个长膘的方子,配了药,每顿吃饭的时候就给他碗里掺上一把。”

    说到这里他笑眯眯的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您师傅的药是真好使,这家伙越吃越饿,越饿吃的越多,也就越长越胖,这不半年就长这样了。”

    说着他嘿嘿的笑着:“我们走水道进的京。

    上岸前我们把这货抬到一条专门的小船上,划了吃水深度,然后拿石头置换着称了重,足足三百三十多斤。

    您说,咱能换多少宝船?”

    蒋禹清的三观都要炸裂了。好家伙,人家曹冲称象才用船,你们称个俘虏都用船。

    好半天才她才哆嗦着说:“这个,还真没准。

    反正百十艘的您是别想了,倭国的幕府将军又不止他一个儿子。

    若真的重视他,当初也不会放任他被另外的两个儿子打压了。”

    蒋禹清正待说话,封战凑上来了:“干嘛呢,我看你俩搁这嘀咕半天了。”

    石靖道:“说拿龟三换宝船的事儿呢!”

    封战道:“行了,石疯子,一斤肉换一艘宝船的事儿那是别想了。

    不是早跟你说过这事儿了么。那些小八嘎也不是傻子,这货没这么值钱。”

    蒋禹清摸着下巴道:“按说,板田也被咱们关了半年了,这倭国要是想要回他,早就该行动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如今突然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要人,要说这背后没什么猫腻,我可不信。”

    石、封二人对视一眼道:“我们也曾讨论过这个话题,奈何半点头绪都没有。”

    蒋禹清道:“别急,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来仔细分晰分晰哈!咱们就先说板田的身份,他是个倭寇对吧?”

    “嗯哪!”

    “倭寇干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活儿。板田从小八嘎本州脱离出来,自立为王起码十好几年了吧。

    这么大个舰队,光是每年从咱们福州抢走的宝贝就数不清了吧!

    还有从其他地方打劫的,或是同海盗们黑吃黑得来的。

    这么多的宝贝加在一起,起码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宝藏?这么多的宝藏,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办?”

    经她这一么一提醒,石、封俩人顿时瞪大了眼:“若换作是我,肯定得找个没人知道的小岛藏起来呀!”

    蒋禹清一拍双手:“这不就对了。你们想啊。这回倭国来的是谁,板本秋信和板本谷寿夫。

    这俩货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都是他的死对头。

    按理说,巴不得板本龟三郎死快些才好,这回竟然亲自来要人,八成是跟这批隐藏起来的宝藏有关。”

    能当将军的都不是笨人,经蒋禹清这么一分晰,两人立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石靖道:“我明白了,去年福州外海那场大战,龟三的心腹几乎都死绝了,很可能这批宝藏的知情人就剩下了龟三一个。

    这俩孙子,约摸是看龟三回不去了,所以趁机占了龟三郎的老窝,想找到这批宝藏,结果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这才想赎回他,继而从龟三的口中套取有关宝藏的消息的。”

    蒋禹清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聪明!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先想法子取了龟三的宝藏,再坑板本家那俩小八嘎一笔,如何?”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个坏笑:“好主意!”

    三人伸击掌为约。

    蒋禹清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回城后我先跟陛下露个口风。

    倒时候咱们再一块儿商量具操作办法。这个龟三务必看牢了,在拿到赔款前,千万别让小八嘎靠近了。”

    “好!”

    几人嘀咕完,车队再次起程进京。蒋禹清骑着鹿,先行一步进了宫,把他们刚推测出来事儿同皇帝一说。

    皇帝的眼睛立即亮了:“如果真如你们推测的那样,那这回倭国的行为便说得通了。”

    一面传下令去,派了秦老将军去接石靖封战等人,接到板本龟三郎后,直接关进天牢,并派重兵看守,除非皇帝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为防万一,板本被关进去后,蒋禹清还给偷偷的加了层结界。

    毕竟这货现在是可以跟宝藏划等号的,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于是原本还打算做点什么小动作的小八嘎一看立即歇菜了,特么的这还怎么搞。

    板本秋信甚至气得直接砸了杯子:“八嘎!大夏人狡滑狡滑的。

    他们把龟三关进天牢里,我们想进去都难!看来,只有派忍者出战了!

    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当晚,夏景帝在宫中设了小宴,给石靖和封战接风洗尘。

    一同参与宴饮的还有蒋文渊父女,和朝中的几位心腹重臣,比如六部尚书和秦老将军、老镇国公父子等人。

    饭吃完了,针对倭国的计划也制定完了。

    回家的时候,蒋文渊的脚步都是飘着的。最近好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

    样报已经出来,第一期的报纸还有两天就要发行了,到时候又是一个来钱的大买卖。

    国库即将多出一座金矿不说,如今又有了倭寇宝藏的消息。

    说不定还能另外坑倭寇一笔,他觉得今晚没准儿做梦都能笑醒。

    蒋禹清看到她爹这傻样儿,有句词怎么说来着,对了“穷人乍富”。约摸就是她爹这种心态!

    罢了罢了,她老爹这尚书当的也不容易,穷怕了的人伤不起,且随他高兴去吧。当女儿的,只好多宠着点了!

    与此同时,夏景帝也哼着小调,在儿子的搀扶下到了椒房殿。

    秦皇后见他如此开心问:“这又是碰上什么好事了?”

    夏景帝一屁股坐在秦皇后的软榻上,摊在靠背上:“大好事,摆弄好了,朕又要发笔大财了。

    你是不知道,清宝这小丫头有多聪明,鬼精鬼精的。

    当初华阳子道长让咱儿子去青州简直太英明了。

    朕哪天见着他,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得瑟样儿,看得秦皇后直呼辣眼睛。

    嘴里虽然嫌弃着,还是让嬷嬷拿了热水来,亲自拧了毛巾给丈夫擦干净了脸。

    却是被夏景帝一把抓住了柔荑:“娇娘,你真好看。”

    秦皇后俏脸一红:“老东西你说什么呢,儿子还在呢!”

    回头一看,殿中哪还有景衍的影子。不仅如此,就连宫人都退了个一干二净!

    看人夫妻恩爱是要长针眼的。

    蒋文渊父女俩回到家,各自回房洗漱睡下。

    半夜里,蒋禹清突然于睡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随手捞起床头的衣服往身上一套,隐身符一拍,召出灵剑往空中一丢,如一道闪电般,直扑皇宫天牢。

    她设的结界让人动了!

    第158章

    最后的价值

    蒋禹清赶到天牢时,这里已经燃起了一片火把。

    一个从头黑到尾的倭国武士,秃着半个铮亮的脑袋被人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蒋禹清顿时放心了,所谓的倭国忍者,不过如此!

    在大夏的大内高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论武功,咱大夏是他倭国人的祖宗!

    那位英雄挥了挥手,立即上来两个人,把被废了武功,割断了脚筋手筋削了舌头的倭国忍者拖了下去,关进了另一间天牢里。

    外来的蚂蚱也敢跑到大夏的地盘上蹦跶,敢伸爪,就直接剁。

    见这没自己的事儿了,蒋禹清拍拍手,心情愉悦的飞回家睡觉了。

    板本秋信见派出去人一夜未归,便知他是失手了。心里是又怕又恨又无可奈何。

    他当即上书请求觐见皇帝陛下,夏景帝连个眼神都没给一个,直接让人把那个被废了的忍者,扔到了国宾馆。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干脆别要了。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儿,还敢搞小动作,惯得你毛病!

    这招杀鸡儆猴,直接把板本兄弟俩给吓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大夏皇帝竟然这么刚,当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

    不仅如此,大夏连饮食都不提供了,想吃喝,行,自己掏银子买。住宿费也自己掏银子。

    国宾馆是什么地方,大夏最好的招待外宾的地方,一应用度都是顶级的,还有诸多羽林卫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班保护。

    这条件,整么着也得收个千两银子一天,而且蒋文渊发话,从他们住进来的那天起算!

    对大夏的这番操作,倭国人是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这边理亏呢。他们只好再次上书夏景帝,请求觐见。

    夏景帝有心晾他们一晾,因此看到倭寇使者的折子,拿起来直接塞到桌脚。

    桌子用久了难免有些不平,垫个折子刚刚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免倭国再搞什么小动作。

    皇景帝直接派人审问板本龟三郎。

    然这家伙也是个老狐狸,约摸知道自己对大夏还有用,有恃无恐,竟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如此磨了两天,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为免夜长梦多,夏景帝不得已,只好来找蒋禹清,问她可有什么好主意。

    蒋禹清直接拿出了一张真言符,并且大胆又果断的把这口大黑锅扣到了华阳子头上。

    “我这有张符,叫作真言符。是从华阳子道长那里得来的。

    听说贴在某个人身上,无论你想知道他的任何秘密,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要不,咱们试试!”

    皇帝一听大喜,华阳子道长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于是让人把板本龟三郎从牢里提出来,他要亲自审。

    待到被六个士兵用担架抬出来的板本归三郎时,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夏景帝也不由咋舌:“这是野猪成精了么?这么肥!”

    蒋禹清摸了摸头,颇为尴尬道:“抓到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我怕石将军不小心把龟三给弄死了,就骗他说可以拿龟三跟倭国换宝船,一斤肉换一艘宝船。

    没想到石将军当真了,一不小心就、就养成了这样!”

    闻言,屋子里的众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蒋禹清和石靖,心道这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葩,当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不过,不得不说,这主意就......还挺好的!

    板本龟三郎笃定大夏皇帝不能拿他怎么样,胖得只剩一条小缝的眼睛,一脸倨傲的看着大家伙。

    皇帝见此,也不废话,让蒋禹清直接上家伙什。

    蒋禹清霸气的把真言符往他脑门上一拍,这家伙的脑袋立刻晕乎了。就跟上辈子那位林大师贴僵尸似的,特有范儿。

    接着就该鸿胪寺的翻译官上场了。

    拿着早准备好的台本,问啥说啥,没一会把就把夏景帝想知道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当真好使极了。

    夏景帝让人记录下详细的藏宝图,石靖看过后兴奋道:“我知道在哪里了,就在琉球的一个小岛上,位置确实很偏。

    从尖山大营出发,往东北方向航行一天一夜就可到达那里。”

    “即如此,事不宜迟,石靖、元允你二人即刻带兵回福州出海寻宝。至于封战,过两日同倭人谈判时,你们水师得留一位下来镇场子。”

    “是!”

    等人都走光了,景夏帝悄咪咪的凑上来问蒋禹清:“清宝啊,那啥真言符,你还有没有了?”

    蒋禹清一听,小脑袋立即摇成了拨浪鼓:“没了,就这么一张。还是我拿人情,从华阳子道长那里磨来的。

    听说此符亦是他祖师传下,得来极为不易。陛下若是想要,不若我再去帮您问问?”

    夏景帝连忙摇头:“不必,不必了。朕也就是随嘴儿问问!”华阳子道长的东西有多难得,他是知道的。

    哪怕他身为一国帝王,想要从他那儿弄点东西出来也不容易。

    因为这老家伙惯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宝物只送有缘人。”

    神特么的有缘人,不想给就不想给,非要说那么清新脱俗。他才不会再凑上去讨人嫌。

    问完了话,景夏帝就让人把晕过去的板本龟三郎重新丢进天牢。

    等牢中寂静无人时,板本龟三郎从昏迷中渐渐醒来,挪动着庞大的躯体,艰难的爬起来,靠着墙壁坐着。

    不大的眼睛,望着那个唯一有光亮的小窗口,眼中满是黯然。

    想他也算是一代枭雄,叱咤海上几十年,经历风浪无数。

    如今兵败被俘,做了阶下囚,每日里被大夏人当猪一样的喂养,早就没了半点尊严。

    偏偏又提不起勇气去死。每当他想自我了结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让他坚持再坚持,说不定还会有脱困的那天。

    每当他难过的时候,他就会想念他藏在某个海岛上,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巨额宝藏。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些宝藏还不知道便宜了谁,这么一想,他就又舍不得死了。

    此刻他又开始想念他的宝藏了,甚至想到,如果他此次脱困回到倭国又要怎样做才能翻身。

    他心里清楚,板本秋信和板本谷寿夫之所以来大夏,就是为了要从他的嘴里套出宝藏的地址。

    他会说吗?当然不会,他就算是死也不会便宜了那两个混蛋。他宁愿将这批宝藏永远的带到地下!

    他想的挺坚定也挺美好,全然没想到,自己刚刚意识不清的时候,已经把兜裆布是啥颜色都吐了个干净。

    如今的他,就像是被剥去了红肉的猪,只剩下最后一层板油了,等待着榨取他最后的价值。

    且说大夏得了宝藏的消息后,那是半点也不着急了。对于倭国使者用的就是一个拖字诀,能拖多久拖多久。

    因此,对于板本兄弟俩递上来的各种折子均视而不见。

    三月初五,“京城报”正式发行,二文钱一份。一经推出,便立即引起了轰动。

    报纸共分为四个版面,上头不仅刊载了朝廷的政令,还有朝中大儒撰写的评论文章,京中的八卦,有趣的连载故事等等。

    甚至还有一些有名的店铺刊登的广告、或是租房、卖房、寻物、找人之类的各种信息。

    但凡识字的,都会买上一份,拿在手里慢慢研读,不识字的也会凑在旁边,听识字的读报。

    大夏京城十分繁华,光是常住人口就有将近八十万人。

    因是天子脚下,识字率那是相当的高,发行当天光京城一地就卖出了十七万份。运往外地的报纸更是多达七十万份。

    别看才二文一份,利润不高。但这是个长久生意,而且随时间的推移,知道京城报的人越来越多,卖的也会越来越多。

    再加上各种广告的收益,除去文人仕子们的稿费等各种成本,每年积存下来的钱将会是个非常大的数字。

    不仅如此,报纸的发行,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教化百姓,让更多的人获得识字的机会,政令的推行也会变得更加顺畅。

    报纸的大获成功,把夏景帝和蒋文渊这对君臣乐得眉开眼笑。因此,夏景帝格外大方的赏了翰林院的人,着实让大家受宠若惊。

    报纸首发那日,蒋禹清也去买了几份,自己看一份,给医院的同事们带几份。

    不得不说,这些古人当真是极为聪明。她当初只是大概的提了一下方向,他们便能把将一份报纸办得如此细致完美,不得不说,真的是太有才华了。

    大夏这边君臣其乐融融,被关在国宾馆的倭国使臣们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因为忍者的事情,彻底的得罪了大夏。如今他们不仅出不去国宾馆,甚至就连吃喝住都要自己掏钱买。

    吃也还罢了,尤其是住宿费,居然要一千两银子一天,简直跟明抢差不多,而且还不能拒绝,总之是不给也得给,憋屈极了。

    皇帝这一拖就拖了二十来天,时间已经来到了三月下旬。

    蒋禹清也已经过完了自己的十三岁生日,正式迈入十四岁的行列。

    又过了几日,直到三月底的时候,福州那边才终于传来消息,石靖和元允已经顺利到达福州,清点水师准备出海寻宝了。

    夏景帝这才想起,国宾馆里还住了群肥羊来着,是时候拉出来开宰了。

    而此刻听,到夏景帝终于肯见自己了,板本兄弟俩差点喜极而泣。

    再在国宾馆住下去,他们就要破产了,大夏人真是太黑心了。

    第159章

    一斤肉一条船

    三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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