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秦珏冷笑一声:“你给钱人家就要让给你吗?照七王子这缪论,本世子还想要你们匈奴王庭呢,你们是不是也得拱手让出来!”“这位兄台还请慎言!”旭日干阴沉着脸道:“你这话过了!”
秦珏双手环胸:“本官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这就过了?你们匈奴人自诩是雪狼神的子民,是草原的英雄勇士。
呵,抢三岁孩子烧鸡的勇士,本官今儿算是见识了!”说着,双手抱拳冲旭日干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甘拜下风。
旭日干脸都绿了。胸口起起伏伏,脑袋也开始一炸一炸的疼。拳头捏紧又放开,放开又捏紧,青筋条条爆露。
既恨大夏的咄咄逼人,又恨自家的蠢货弟弟,好死不死的得罪了神医最宝贝的徒弟。
第79章
一定得忍住
他也算是个人物,能屈能伸。
当即对蒋禹清作了一揖道:“阿巴鲁鲁莽,若有得罪之处,小王会让他给县主赔罪。
小王此次前来大夏只为求医,还请县主看在小王不远万里前来的份上,请您师父出手一次,小王感激不尽!”
蒋禹清这才停止了哭泣,雾蒙蒙的大眼睛“懵懂”望向夏景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见夏景帝点了头,蒋禹清这才顺坡下驴,对旭日干道:“好吧!我跟师父说说。你是哥哥,以后要管好他哦。不听话就揍他!
我爷爷说,熊孩子不听话就得揍,一顿不行就照三餐揍,多揍几次就好啦!”
“噗嗤”不知是谁没忍住一下笑出声来,顿时满殿都是窃笑声。有笑点低的,笑得肩膀都在抖。
就连夏景帝也是忍了又忍,他把手放在唇上低咳了两声,好险没破功!
这小丫当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好在,她气的不是自己人。
旭日干的脸青黑青黑的,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几乎是咬着后牙槽道:“县主说的对,他确实欠揍,回去后,小王一定好生管教。”
说着一把抓过还不服气的阿巴鲁:“给灵惠县主道歉!”
“我不……”阿巴鲁可不想向一个小两脚羊低头。
“道歉!”
阿巴鲁在旭日干吃人的眼神威压下,不得不低下了自诩高贵的头颅。瓮声瓮气的同蒋禹清道歉:“对不起!”
蒋禹清看了他半晌方才“嗯“了一声,奶声奶气训斥他:“下次想吃烧鸡自己排队,抢的话,人家会以为你们家穷到从来没吃过鸡的。”
大夏的君臣:“……”忍住,一得定忍住……
阿巴鲁“……”他现在一千一万个肯定。这小两脚羊肯定是故意的。
蒋禹清让旭日干明天上午来和安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到时候她会和邱神医在办公室等他。
事情解决,旭日干立即告辞离开。今日在大夏人面前丢了那么大个脸,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都是阿巴鲁这个蠢货。若不是他,他这会已经看完病了,也不会在这里耍猴似的被人看了那么久的笑话,还许出去那么多的利益。
想到那五百匹骏马,旭日干的心都在滴血。这些全都需要他私人拿出来。
那个小崽子有一句话说的对,阿巴鲁确实欠教训……
匈奴人走后,大殿内的君臣实在忍不住了,个个笑的前俯后仰,东倒西歪,有些人眼泪都笑出来了,端的是形象全无。
就连一惯淡薄的景衍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伸手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子,宠溺道:“调皮!”
夏景帝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丫头,厉害!”
蒋禹清傲娇的双手抱胸,小脑袋昂得高高的,一脸得意:“那是他该!”
回去后,小团子第一时间同邱神医道歉。“师父,对不起,我答应了皇帝陛下,请您出手。”
团子很愧疚。这违背了邱神医三不救的原则。
邱神医摸了摸小徒弟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无妨。人活在世上,不管愿不愿意,总有一些需要为之妥协的东西。
如果我们不答应,匈奴人未必不会以此为借口,出兵大夏。到时候,遭殃的就是百姓了。”
团子的小脑袋在师父的手心里蹭了蹭。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她才配合皇帝演了那场戏。
次日,到办公室的,只有旭日干和他的那个随从。
至于阿巴鲁她没再看见!想也知道,回去后定是被旭日干给教训了。
她可是听说了,旭日干为了这个事儿,许了五百匹骏马给皇帝陛下,请他从中说和。皇帝陛下答应,等旭日干的马儿送到了,让她先挑两匹最好的。
据旭日干的描述,他是今年初开始出现头痛、视物不轻的症状的。找了王庭的巫医看过后,非但没有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后来没有办法,他们又跑到大夏的边境,请了汉人的大夫看过,药也吃了不少,仍旧没有好转。
到后来,头疼越来剧烈,眼睛看人或事物的时候会一块一块儿的,甚至会间歇性的失明。
蒋禹清心里大概有了数。
一番检查下来后,结果出来了,果然是脑垂体腺瘤。
这种瘤是良性的,多发于中青年的,发病原因尚不清楚。早期除了内分泌的问题,没有别的现象。
随着肿瘤的长大,它会慢慢的压迫到周围的神经或组织,这时病人会出现头疼、视力下降或者是视野缺失等症状。这时就需要手术切除。
旭日干的症状虽然严重,还算在可控范围内。可以采用经鼻手术切除。
经鼻手术具有创伤小,恢复快等优点。
邱神医把病因和检查结果以及将要采取的治疗方法及手术需要承担的风险同旭日干一一阐明。
旭日干当即就同意做,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了字。
之所以这般爽快,全然是因为邱神医是他最后的希望。
不做手术他会瞎。
而匈奴王庭不需要瞎眼的头狼,也不需要折了翅膀的雄鹰。
真到那时,不等他自我灭亡,就会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兄弟剥皮拆骨,分吃殆尽。
手术定在第三天的上午。
这台手术,蒋禹清打算亲自主刀。她如今的修为也上来了,经过这大半年的锻炼,手术刀可以拿得稳稳的。
最主要的是做这台手术一般情况下需要神经内镜配合使用,邱神医他们不会用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外界没电。
所以蒋禹清禹打算用“神识”充当内镜使用,顺便在手术的时候给他里脑子里头用点“好药”。
老话怎么说来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匈奴这种坏东西,还是防着点的好。
手术采用全麻。一碗足剂量的麻沸散灌下去,待旭日干彻底晕迷后,手术开始。
这是她的专业,加上有神识的辅助,手术进行的不要太顺利。
末了,蒋禹清将一枚从小荆那里要来的极细微的铁刺荆棘种子,种到了他大脑某个隐蔽地方。神不知鬼不觉!
别跟她提什么医生守则,那是上辈子的事。
这里是冷兵器时代,躺在这里是敌国的王子,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率领他的匈奴铁骑,将刀剑对准自己的祖国。
仁慈,只适合用在自己人身上。
况且,她也不是想杀了他,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若是他安份守己还罢了,若是……
那也不必留他性命了!
手术后,呼延旭日干恢复的很快。在确定自己没事了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他的蠢货弟弟,在大夏“亲切而友好的护送”下离开了京城,直至送出边境。
旭日干出院后的第二天,医院送来了一个上山打猎,被野猪獠牙拱断了肠子的汉子。
因为送来的太晚,失血过多。牛车刚到医院门口,病人就没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
“柱子爹没气了!”不知谁悲伤的喊了一声,送他来的家属顿时悲伤的嚎啕大哭。
蒋禹清正好出来透气,见此忙上前查看,感觉到伤者还有一丝极微弱生机。
心中一紧,忙抓着他的手给他输送了一缕生机。之后对门里大吼道:“快,来个担架,还有救!”
里头的医护听闻,赶紧推着担架车哗哗啦啦的跑了出来。家属也反应过来,忙帮着把伤者抬上抬架。
蒋禹清跳上担架,将灵力加注在手上,双手交握开始给伤者做心肺复苏,一边做,一边给伤者输入生机。
很快,担架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蒋禹清的不懈努力下,小半刻钟后,伤者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跳动,蒋禹清也出了一额头的汗,小小的白大褂上沾满了鲜血。
之后便开始了一系列的抢救,验血,输血,开刀,将断开的肠子清洗缝合,之后缝合腹腔……
蒋禹清主刀,田商陆和三师兄陆邑给她作助手,另有两名手术护士递递器械擦汗。
手术持续整整一个半时辰,还算顺利。
手术结术,蒋禹清被被陆邑抱下了她专属的手术板凳。
“小师妹,你太棒了!”陆邑兴奋的在她的小脸蛋上狠狠的啄了两口。
小家伙人小,手上的手动作却是稳又快,如行去流水一般,甚至称得上赏心阅目。
他的小师妹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也不为过。
蒋禹清嫌弃的擦了擦脸,不满的抗议道:“三师兄,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许再亲了!”
真要命!师兄太热情也不好。
“抱歉抱歉,下回我会注意的!”
师兄妹的举动,惹得手术室里一众善意的笑。成功的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一条命,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
将后续事情整理好,便推着病人出了手术室的大门。
家属听说伤者救回来了,个个喜极而泣。纷纷给大夫们磕头致谢。
这是他们所能表达的最高敬意。他们的笑脸,也驱散了大夫们满身的疲惫。
下跪的人群中有一个小女孩儿。蒋禹清认得,正是秋收时,在她家的庄子里给她拾稻穗的小姐姐。
她仍然记得,小姑娘满怀憧憬的说,明年家里要是种上了高产量种,也能吃饱饭的情景。
伤者是他的父亲,也曾受雇在她的庄子里干过活。
她很庆幸,她救下了下,也救下了这个家庭。
她亲自扶起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也认出了她,欣喜的喊了声“贵人”。
蒋禹清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别担心,我们给你父亲用了最好的药,他会没事的。”
“谢谢,谢谢贵人!”小姑娘激动的掉下泪来。
伤者的体质还算不错,而且求生欲很强。术手第二天下午就醒了。彻底的脱离了危险期。
期间,蒋禹清又悄悄给他施了一次回春术,加速他伤口的愈合。
这是一个大家庭的顶梁柱。
顶梁柱要是垮了,整个家庭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两天后,蒋禹清早上例行查房时,小姑娘羞涩的递上了一双小鞋子。
她看着蒋禹清的目光真诚又忐忑,说是自己花了两个晚上做的,送给她。
鞋面虽没有绣花,却是棉布做的,摸上去十分柔软,竟然还在里头絮了棉花。看着小姑娘摞着的补丁的单薄外衣,蒋禹清的眼前瞬间起了雾。
她当即脱下了自己缀着珍珠的华丽绣鞋,换上了小姑娘送的鞋子。
朴实无华,却十分合脚,厚实又软和。她想,这大概是她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之一。
蒋禹清微笑着对小姑娘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小姑娘顿时笑得像三月的花儿一样,灿烂美丽。
十天后,小姑娘的父亲出院了。
当她母亲怀着忐忑的心情去结帐时,却被告之医药费为零。理由是,医院最近出台了一个专项的重疾扶持基金。
对于某些重大的疾病,视情况给予酌情减免医药费。她当家的是专项基金出台以来的第一位病患,所以院长特别关照,全部减免。
家属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见此,团子踩着舒适的小棉鞋,背着小手溜溜哒哒的走了。
深藏功与名。
第80章
平安玉符
为了找空白黄符纸,蒋禹清催眠了二玉和闫嬷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用幻术伪装成一个中年男子,跑遍了京中大大小小的书肆,均是一无所获。
她又非俗世的玄门中人,自然没有相关的门路。
不得已,只好寻了个黄道吉日,找上了京郊的三清观。
三清观是大夏最大的道观,供奉着三清大帝,香火鼎盛。
蒋禹清在小道僮的指引下,进了大殿,恭恭敬敬的参拜了三清大帝,上了香。又上了百两银子的香火。
出了门,她走到旁边求符的地方问放符的道长:“在下近日学习画符,想买些空白的黄符纸,不知贵观可否出让一些。”
那道长见多了求平安符桃花符各种符的,求空白符纸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福主莫不是想拿来做什么坏事吧?
但观“他”目光清正,气息祥和,也不像是要干坏的事。况且,干坏事的都在暗中进行,断没有光明正大来求的。
也许,这位福主真的只为兴趣学习之用。遂道:“这个……贫道不知。还须问问我家师父。”
蒋禹清又对道长行了一礼道:“还请道长帮在下一问!”
那道长见今日来上香的人不多,稍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可,请福主在此稍候,不才去去就来。”
说罢拱了拱手,绕过大殿旁边的廊芜往后头去了。
蒋禹清等了约有一刻钟,那道长方才回来,道他师父不在,华阳师叔祖却是想请她一见。
蒋禹清欣然前往。
跟着道长七拐八拐,上山下坡的走了好一会儿,又爬上一条长而陡峭的石阶,总算到了一座建在悬崖上的无名殿宇前。
殿宇不大,充其量算是一座精巧的小院。外头斑驳的青石围栏上长满了青苔,即便已是到了深秋,依旧绿意盎然,显得格外的古拙厚重。
那道长指着殿宇道:“师叔祖就在院中,福主自行进去就可。”
蒋禹清对他行了一礼,那道长也回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蒋禹清敲了敲院门,一个小道僮给她开了门。见了她,施了一礼道:“师祖在厢房中等您,这边请。”
蒋禹清被小道僮请进厢房,房中的蒲团上盘坐着一位端肃的中年道士,想来就是华阳子了。
单看外表年纪与前头给她引路的那位道长差不多,偏偏地位和辈份都奇高,想来是驻颜有术。
蒋禹清恭敬的见了礼,说明了来意。
华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什么话都没说,只点了点头。便让小道僮去取了一摞空白符纸来。看那厚度,少说也有二三百张。
蒋禹清双手接过,道了谢。
华阳子方才开口道:“若是不够,小友可随时来取。”
蒋禹清心中一喜,她正愁怎么开口呢,这道长张嘴就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当真是大好人。
华阳子没提钱的事儿,她也觉得给钱有些太俗了些。想了想从随身的包裹里摸出个布包来呈给他。
华阳子也没看,只让小僮接了。
蒋禹清再次诚恳的道谢,之后倒退着出了厢房的大门方转身走了。
人参,她的灵境里有的是,跟大白萝卜似的。礼上往来,这会儿把路给铺平了,往后再来就容易了。
她离开后,华阳子掀开小僮手里的布包,看见里头的东西,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随后就了然了。
小僮惊讶道:“师祖,这…….”他顿了一下又面露担忧道:“师祖给他这么多符纸,若是他拿去做坏事怎么办?”
华阳子微微一笑,莫测高深:“一个满身功德金光的人,又岂会为祸苍生?”
小僮恍然:“原来还是位贵人!”
华阳子捋捋下巴上的胡须,但笑不语。
蒋禹清得了符纸,立即开始了钻研。
《符箓》玉简里,记载了许多有趣的符箓。平安符,防护符等这些都是基操。
又比如“干坏事时”用的隐身符,“干完坏事后”逃跑必备的轻身符、遁地符等。假如不幸被追上,干架时用的爆炸符、天雷符等。除此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整蛊符箓。
蒋禹清打算先学习最简单的平安符。
按照玉简所述,她先用毛笔蘸墨水在普通的白纸上练习画平安符。
等熟练后,再将灵力加持在手上,平心静气的用符笔蘸了刀锋黑岩牛的牛血在黄符纸上画。
笔触方才走到一半,符纸突然灵光一闪,一股火苗呼的窜了起来,几息之间就将符纸烧成了灰。险些灼伤了她的手。
她寻思黄符纸倒底是凡俗之物,恐无法承受三阶的妖兽血。她便又跑去捉了只一阶的长耳兔来,取了血。
试了一下,也不行。
她又试着将长耳兔的血液中加入灵泉稀释,还是不行。最后,没办法了就试着加入一定量的朱砂……
前前后后折腾了三四天,终于让她画成功了一张平安符。
拿着这张来之不易的平安符,蒋禹清差点喜极而泣。
她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接来的事情就需要努力练习了。又过了几天,蒋禹清终于可以熟练的绘制平安符了。她又突发奇想,从传承殿的后配殿里找出一些灵玉,挨个儿刻成了平安玉符,同时加持上了防护阵法。
她把自己刻好的平安玉符给师父和三位师兄一人送了一枚。
听说戴着这玩意儿不仅邪祟不侵,就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来了,也轻易近不得身。几人忙宝贝似的贴身收好了。
蒋禹清又抽空给了帝后、景衍和李得顺一人送去一枚。只道这是师门传承的护身宝物,数量极少,必要时可保人性命,让他们贴身佩戴好。
这几个人对她很不错,自然也被她归在自己人里。有好东西,自然也不会忘了他们。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府里也生起了地龙。
十一月底的时候,京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相对的,感染风寒的人员也大幅增加,和安医院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蒋禹清的日子,仿佛回到了当初制青霉素的那段时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忙碌中,日子来到了十一月底。蒋禹清准备“回青州”了。
出来快一年了,说不想家那是假的。
在这个“通信靠吼,交通靠走”的时代,每月只得一封的家书,思念之情尤甚。
其实,她真正回青州老家,定在腊月二十七、八左右,白小十飞一天就能到。
而京城到青州顺利的话二十多天,要是遇上雨雪路不好走,一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现在“走”刚刚好。
临“走”前,蒋禹清特地进宫了一趟,跟帝后和景衍及李得顺告别,自然又收到了一大堆的赏赐和礼物。
今年全国各府的粮食产量都已经上报到了户部,零州府是别的州府平均三倍还多。比大夏最繁华的苏杭一带还要多一倍多。
仅青州一个县收的粮食就抵得上一个州府,喜得皇帝的胡子差点翘到眉毛上。
大臣们丝毫不怀疑,若是蒋侯爷在这,他们的皇帝陛下指不定得抱着亲上两口才好。
虽然这想法有点恶心!
但不可否认,皇帝陛下是真开心。
从宫中出来后,蒋禹清让人先把东西送回府,自己径直去了和安医院。
正好看见陆邑把一个腿上打了夹板的蓝衣姑娘抱出了诊室。定睛一看,正是当初在宝月湖边抽他鞭子的美人。
团子双眼闪闪发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立即窜去更衣室抓起她的小白褂,边走边往身上套,光明正大的跟着他们屁股后头往住院部去了。
陆邑抱着那姑娘进了唯一一间还空着的VIP病房,团子小跑几步赶紧跟上。
正要进屋,房门突然“砰”地一声当她面摔上了,将将贴着她的鼻尖。
蒋禹清一脸不敢置信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惊肉跳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还好,没扁,挺直溜的。
团子不死心,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转头跑了。
前门不行,我还不能爬窗么?没一会,就隐匿了气息,绕到了后头偏僻无人的窗根下。
奈何人小腿短,还够不着窗。见四下无人,干脆把白小十放出来垫脚。
白小十虽不耻她这种无耻偷窥的卑劣行为,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器灵,还是没能拒绝境主大人的无理要求,老老实实的当起了肉垫。
有了白小十的帮忙,蒋禹清刚好够着窗,透过撑开约三指宽的窗缝,悄咪咪的向里头看去,只一眼就舍不得挪开了。
屋里的人尚不知被人偷窥了,仍旧说着话。
“你,为什么要帮我?”蓝衣美人问。
陆邑一边把病例卡插在床头,一边道:“不是帮你,这是我身为一个大夫的职责。”
“你胡说!”蓝衣美人激动了:“那你会像今天抱我一样,抱他们么?”
陆邑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怎么可能!”
蓝衣美人突然笑了,如三月初绽的桃花,夭夭灼灼。
“我知道了,你喜欢我!”她说。
“怎么可能,你疯了吧!”陆邑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跳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只是越来越小的声音,召示着他的不自信和心虚。
蓝衣美人顿时咯咯的笑起来,声音清脆如银铃。
她冲陆邑勾了勾手。
陆邑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了?可是腿疼?”一面紧张的弯腰低头想要去检查她的伤腿。
却不料被蓝衣美人揪住了衣领往下一拽,香唇随即覆了上去……
窗外的蒋禹清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兴奋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恨不能把脑袋从窗缝里塞进去,近距离围观。
冷不防乐极生悲,头重重的撞在窗框上,“咚”的一声响……
团子只觉得眼前影子一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捏着衣领提在了手里,小鸡崽似的。
团子抬起头,正对上一张黑沉沉的俊脸。
完蛋了!
第81章
我回来啦
“看够了没?”陆邑气得想捏死这小东西,胆子竟然大到偷窥。
一想到刚才的情形都被这小臭宝看了去,陆邑就尴尬的脚指头能抠出一座和安医院。
团子心虚的嘿嘿两声,企图蒙混过关。
“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只是、只是牵白小十来吃草,路过这里,路过!”
“呵呵!”陆邑看着她演,一边的嘴角拉得高高的。白小十需要她牵?
别人不知道这小东西有多鬼,他还不知道么。
蒋禹清见陆邑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知道混不过去,只好老老实实的低下脑袋认怂:“对不起,三师兄,我错了。”
陆邑冷笑一声:“从现在起,至少一天内我不想再看到你!”说着手往外微微移了一移,轻轻一挥把她给丢出去了。
丢、出、去、了!
这高度摔下去,虽死不了人,还是很难受的。
团子爬起来,摸了摸摔疼的小屁股,也不敢去找他理论,她心虚。
偏偏白小十还在她意识里幸灾乐祸,哈哈大笑,嘲笑她活该。
气得她想把白小十团巴团巴当球踢出去。最终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塞回灵境里了。
哼,这样落井下石的的器灵不要也罢!
团子吃了闷亏,有些蔫蔫的往外走。
可一想到,她即将有个又飒又美的三师嫂,顿时又开心了。
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儿的小曲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晚上,陆邑果然没回来。蒋禹清就有谱了。
得嘞,看样子只能她一个人回青州老家了过年了。
棒打鸳鸯可是要遭雷劈的。
次日天刚亮,一队刻有“和安”二字徽记的马车就从青州侯府出发,出了京城大门,直往南方而去。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哦,青州侯府的小县主被他二师兄的人护送着,回青州老家过年去了。
事实上,蒋禹清还在京城。
那车队也确实是二师兄派往南方的,只不过特意让他们从青州侯府的门前绕了一下取了点东西而已,这就造成了蒋禹清已回青州的完美假象。
能够一天就到家,谁特么愿意在马车上颠簸一个月,又不是脑子有坑。
因而白天邱神医出门时,她就在灵境里闭关修炼。晚上才会出来陪师父说说话。
回春院被她设置了隔绝阵法,除非她允许,任何人也别想听到一丁点声音,更别说强闯。
至于三师兄陆邑?
多少天没回来了?
不知道!
有异性没人性,有了媳妇忘了师父(妹)的家伙不提也罢!
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比南方要早一天。过完小年,大年就一天天的近了。
蒋禹清用幻术幻化成一名中年女子。开始上街大采购,准备带给家人的东西。
甭管是衣衫首饰,还是胭脂水粉,或者把件玩意儿,但凡她觉得好的适合家里人用的,统统买买买,宝宝有的是钱。
腊月二十七,天刚亮,蒋禹清就别了师父邱神医,
骑上白小十,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身上和白小十的身上都贴了高级隐身符,不必担心吓到旁人。她现在的制符能力,绘一张能管十二个时辰。足够她飞回青州老家了。
又用灵力给自己施了个防护罩,这样可以不惧狂风,自由自在的欣赏下方的美景。
中午,一人一器灵寻了个无人的山头停下来,吃了点东西,顺带补充下灵力。之后接着出发,一直到天麻麻黑时,终于看到了青州城的轮廓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下前方。
蒋禹清瞬间兴奋起来。她快到家了。
又飞了一小会儿,夜幕笼罩下的美丽村庄出现在她的下方。
西津渡到了。
蒋禹清让白小十直接落在了自家的大门前,揭去了身上的隐身符。顺便再掏出两个硕大的包袱绑成褡裢挂在白小十身上。
彼时,天已经黑透了。
正所谓近乡情怯。
再次看到这幢被夜幕笼罩着的,从未出现在梦里,却从未忘却的熟悉房子,蒋禹清心中有忐忑有欢喜,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他们吃了晚饭没有,这个点,大约是吃过了吧。
她没告诉父母自己要回家过年的事,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他们应该会很惊喜的吧!
厅里,蒋家人已经吃完了饭,仆妇们正在收拾桌子。
男人们围着炭火喝茶聊明年田里的打算,女们人则讨论过了年该给乖宝做什么样式的春衫好看。
男孩子们或是安静的听着父辈们谈话,或是三俩的凑在一起玩着小游戏。
吃饱喝足,原本惬意躺在它专属火盆边的白小九,突然站了起来,抽动了两下鼻子,钢鞭似的尾巴急促的扫了扫。
之后,虎眼里突然迸射出兴奋的光芒,“嗷”的仰天长啸了一声,震得地板都在动。也将屋里的众人给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它高高的跃起,几个起落飞快的窜了出去,直奔大门口。
屋内的众人一愣,继而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某种可能,反应过来后,纷纷疯了一样的一窝蜂涌向大门口。
蒋禹清刚要伸手敲门,便听到里头一阵纷繁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大门木栓被拉开的声音。门刚一开就从里头扑出来一个大家伙。
白小九这个夯货,两只大爪子死死的按住她,大脑袋拼命的往前凑,对着她使命的蹭。若不是蒋禹清眼疾手快,她漂亮的小脸蛋儿指不定被它洗了好几回了。
这货一边拱她一边发出委屈的嗷呜声:“主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蒋禹清感动的抱抱它的大脑袋:“怎么会,我们白小九这样可爱。无论我离开家多久,都不会忘记你的。”
“主人,下次你再离开,可以带我一起走吗,小九不想再和你分开。”
对于这个要求,蒋禹清果断的答应:“可以!”
白小九终于满意了。
蒋禹清推开白小九,借着它的力量站起来。就看见门口站满了人。
借着屋檐下的灯笼微光,蒋禹清清楚的看到了她娘,她爹、爷爷奶奶和她的伯父伯母及哥哥们。
他们个个神情激动的看着她。
团子于是双手往肥腰上一叉大声宣布:“我回来啦!”
随着这一声喊,陆氏第一个冲过来,一把将日思夜念的宝贝女儿搂进怀里,激动欣喜的眼泪颗颗滚落。
蒋禹清感受到脖颈间湿热,也不由眼眶泛红。紧紧的抱着陆氏的脖子,糯糯的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娘亲,宝宝好想你。”
“娘也想你!”陆氏抬起头,在女儿脸孔亲了亲。
蒋文渊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走过来圈住妻女道:“回屋里说话吧,外头冷!”
于是,一大群人再度呼呼啦啦的回到了灯火明亮的大厅里。”
团子亲完她娘,又亲她爹,之后是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最后才是哥哥们。
听说团子还没吃饭,陆氏问她想吃什么。蒋禹清道她想吃米粉。
她二伯娘朱氏就乐颠颠的亲自去给她做好吃的去了。
大家问蒋禹清怎么独自一人站在门外,送她回来的人呢?
蒋禹清含糊道:“天太晚了,他们赶时间回家。我让他们把我放在门口,就让他们走了。”内里的事儿,决定晚些时候再单独跟爹娘说。
蒋文渊仔细的打量了宝贝女儿,见她比离开家的时候要长高了一些,人也抽条了。头发也浓密了不少,长到了肩膀下。
皮肤较婴儿时还要白皙红润,精神头十足。
只这些就能看出,宝贝女儿在京城这半年被照顾的极好。
团子开始给他们讲在京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