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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gratutions

    on

    your

    wedding!”

    于泽辉听到可以亲吻了,抓着知砚亲上去,像是怕他会跑两只手把他的腰掐的很死。吻得很温柔,没有像以前那样又凶又狠,而是虔诚的,疼惜的。漫天的玫瑰花瓣飘落下来,知砚搂上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

    刘海一边哭一边举着相机拍,一向玩世不恭的杨文彪也看的热泪盈眶,双手举过头顶,欢呼着,祝福他们。

    刘海举起手也要拍,可他忘了手里还拿着相机,没拍上,相机猛的摔下去镜头翻转几下变黑了。

    投影屏幕也跟着黑了,艾勒薇斯转过头去看知砚,哼哼唧唧的舔他脸,知砚摸他脑袋,“还要看吗?”

    艾勒薇斯点头,知砚起身重新换了一张光碟。换好了站起来朝着窗边走,拉开窗帘,天已经黑了。他今天一天都没出门,抱着艾勒薇斯蜷缩在沙发上从早看到晚。午饭是随便垫的,有点饿了,把声音调到最大,转身去厨房弄吃的。

    好像只要听到于泽辉的声音,那他就还在他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投影屏幕上正放着他们在花园里捉弄艾勒薇斯,两个人拿着球来回扔。艾勒薇斯来回跑累的大汗淋漓。

    知砚心软了,不想再捉弄他了。于泽辉说没关系,正好给他减肥。艾勒薇斯听懂了,郁闷的趴在地上不跑了。

    于泽辉骂他像只乌龟王八,他气的跳起来,逮着他屁股咬,知砚在后面笑着拽他尾巴。

    艾勒薇斯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听到厨房有动静,跳下沙发,甩着尾巴跑进厨房。知砚在煎鸡腿,他想要跳上去,知砚翻转筷子打他鼻子,“火烧着你怎么办?!”

    艾勒薇斯张大嘴吐着舌头乖乖的趴在地上,知砚煎好鸡腿,想着等凉了再给他。可他等不了了,跳上去咬着鸡腿就往外面跑。吃完了才回来,知砚正好煎好了第二个,用筷子夹起放他盘子里,他没吃,把盘子往知砚面前推,用爪子抓他大腿。

    知砚蹲下来摸他头,“我不吃,你自己吃。”

    艾勒薇斯吃完了鸡腿,趴在他脚边,知砚听着于泽辉的声音,眼底噙满了雾气,他不知道于泽辉在拍那些视频的时候在想什么?他想了很久就想到了一个,那就是希望他别哭。

    他确实也没哭,于泽辉对他太好了,好到他都忘了哭。他14岁遇到他,19岁跟他确认关系,相爱至今。今年他27岁,于泽辉37岁,他们在一起十四年了。

    这十四年里,于泽辉把能给的都给了他,包括他的命。可他就是贪婪,还想要的更多。所以在于泽辉离开他的时候,他完全不能接受。

    他想恨于泽暎,却又不能恨。也不知道是不是油烟太呛了,他有点想哭了。巡视厨房,一筷一碗,包括他手里的锅、铲都是于泽辉买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于泽辉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他给的爱太多了,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他也知道他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他好好的活下去。想要告诉他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不一定只有殉情。

    知砚夹起煎好的鸡腿,放进艾勒薇斯的盘子里,艾勒薇斯吃的很香。他看着看着就笑了,于泽辉给他的爱太多了,多到能支撑着他活下去……

    暗夜如长河,窗没关紧,有风吹进来,吹掀开了茶几上赫然摆着的两本结婚证……

    长风起,下雪了,下的很急,很大,如碎琼乱玉般。

    梁靖暄抱着小兔子睡在后座,身上盖着陆绥的羽绒服。陆绥在前面开车,雨刷器轻轻的刮掉窗前的碎雪。养殖场里的猪可以出栏了,贺霆帮他介绍了一个四星级酒店的老板。他刚和酒店老板吃完饭,签了一年的合同。

    本来是打算在市里睡的,梁靖暄两天没见到宋惠子陆军,哭着要回来。来的时候没下雪,到了半路就开始下了。

    梁靖暄很热,额头上冒了一颗又一颗珍珠般大的汗水。小兔子伸出粉粉的舌头舔,梁靖暄咂了咂嘴,嘟嘟囔囔的把它抱得更紧了。

    他又做梦了,梦到了于泽辉。还是在那一大片的金银花里,这一次,于泽辉没有骂他。倒像是在等他,梁靖暄记得他上次说过他要走了的。

    “你怎么还没走?”

    于泽辉笑容僵住,“你就这么盼着我走,是吧?”

    梁靖暄摇头,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不是……谢谢你,我想起来了。”

    梁靖暄以前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坏,他还是想要靠近他。在梦里,外婆告诉他,有很多脏东西想要靠近他,伤害他,但因为他手上戴着五帝钱,那些脏东西都被吓跑了。

    他发高烧最严重的那一次,外婆抱着他去公安局。报了于泽辉的名字,还不到半个小时,于泽辉就来了。从外婆手里抱过他,带着他和外婆去了最好的医院。

    烧得浑浑噩噩的时候,他虚虚的睁开了眼睛,于泽辉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眼睛很好看。于泽辉笑着问那人,“你以后想不想给我生个这样的?”

    那人打了他一巴掌,很凶的骂,“这是医院!再说了,我们俩都是男的,凭什么是我生不是你生?!”

    于泽辉捂着脸,凑上去亲他,“好好好,我生!”

    “别亲,他醒了!”知砚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于泽辉弯下腰去看,梁靖暄打了一针退烧针,药劲上来了,困得不行,迷迷瞪瞪的又闭上了眼。等他再次醒来,于泽辉已经走了。枕头很高,睡得不舒服,他拽了又拽,“啪”的一声,有东西掉下去了。侧过身去看,是好多的钱,铺满了一地……

    外婆捡起来,数了一晚上才数清楚,不多不少整好五万。可他的医药费加上住院费,一千块钱都不到。还回去的时候,于泽辉说什么都不要,还说他不差这点钱。

    一直劝外婆让她拿着钱去给自己买身新衣服,吃顿好吃的,或者是出去玩一趟。

    外婆收下了钱,走的时候,于泽辉把上次没给的成巧克力给了他,一大盒,他要抱着才能拿住。上面全是英文,他看不懂。于泽辉让他乖乖的,不要再生病了。他抱着巧克力重重的点头,于泽辉把他们送出门,站在别墅门口,像在寺庙那次一样,看着他们走远了才进去。

    他抱着巧克力,忍到了大巴车上才吃,包装纸金灿灿的,很漂亮,他舍不得扔,折好了放进外婆给他缝的小兔子兜里。

    巧克力吃第一口很苦,嚼了两下很甜。他又剥开了一块儿,给外婆吃,外婆说她不会吃,让他自己吃。巧克力的味道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想再生病,以为生了病就会见到于泽辉,那就有吃不完的巧克力了。

    于泽辉像小时候一样捏他脸,“我倒不希望你想起来……”

    “为什么?”梁靖暄歪着脑袋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做人很累的,糊糊涂涂的过一辈子不好吗?”这话说的很矛盾,于泽辉自己都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他做这一切不是想让梁靖暄为他做什么。

    因为他从头到尾求的都是知砚岁岁平安,无忧无虞。

    “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好好的……”

    梁靖暄拽他衣服,“你是去投胎吗?”

    于泽辉扯了扯嘴角,应该是一个笑,但梁靖暄只看到了满得溢出来的苦涩和苍凉,“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投了只怕也是畜生道……”

    “不会的!你会是人……”

    于泽辉明明知道不能信,可他还是信了。梁靖暄的眼睛太纯粹,太干净了,像一块璞玉,又像神……他不像寺庙里冷冰冰的俯视着众生的佛像,而是有温度的……

    “我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会……”后面的话他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梁靖暄有点懵,但很快就懂他的意思了,“那你说了,你也是人。”

    于泽辉笑了,他都忘了,神是爱众生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回去吧,再不回去爱你的人该着急了。”

    “那你呢?你不回去你爱的人不着急吗?”梁靖暄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想把他带回去。

    “我不能回去了,他,应该不着急了……”于泽辉借他的眼睛,看到知砚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过得很好,他就已经知足了。只要知道他好,他就放心了,他做那么多就是想让他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好好活下去……

    梁靖暄在颠簸中醒来,雪下的很大车轮陷进了很深的泥潭里,陆绥在后面推车,推了很久都没推出来。

    梁靖暄哭着喊他,他听到了,就那一下他推出来了……

    【第166章

    真正的死亡是忘记】

    陆绥眼神一凛,扶着车走到后座车门,“我在这,不怕。”随后拉开车门,风雪破入,梁靖暄蹬开身上的羽绒服,连滚带爬的哭着扑进他怀里。

    陆绥精悍强壮的身躯笼罩着他,抵挡住了所有的风雪,低声轻哄,“不怕,我刚才在推车。你在睡觉,我就没叫你。”

    梁靖暄抱着他脖子大哭,“我不睡了,你别走!外婆走了,暎哥的哥哥也走了!我只有你和二叔二婶了……”

    外婆明明说她只是去棺材里住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可是棺材没有了,外婆也没有了。于泽辉说是外婆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他也死了,所有东西都会死……

    陆绥眼眸暗了暗低下头,梁靖暄眼睛哭的红肿,纯真清澈的眼眸中尽是绝望和无助,身后风雪如刀,嘶鸣尖叫。他抱着梁靖暄上车,拉关上车门。风雪被抵御在了外面,梁靖暄不哭了,像突然被抽离神魂,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

    以前也有过这种状况,陆绥比前几次冷静沉着,粗粝的手掌摸上他的额头不烫,很冰,“暄宝……暄宝……你怎么了?”

    梁靖暄灰褐色的瞳孔缩了又缩,水雾吞噬了他的视线,陆绥只剩了一双鹰隼的眼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陆绥把他抱得很紧,吻着他的耳朵,气息沉稳,“我不离开,我在这儿,我和二叔二婶都在,是做噩梦了吗?”

    梁靖暄抽噎的哭,“不是噩梦,是暎哥的哥哥,他死了,他说他再也回不来了。他跟外婆去了同一个地方。他们都回不来了,人为什么要死?我不要他们死!”

    陆绥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任何东西都会磨灭,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他抵上梁靖暄的额头,“肉身的死,不代表他们就死了,你还想着他们,念着他们。那他们就还活着。真正的死亡是忘记……”

    梁靖暄很懵的看着他,“可是我不能再抱着他们了……”外婆身上很香,只要抱着她,他很快就能睡着。于泽辉能把他举得很高,看着很危险,但他的两只手箍着他的腰,他一点也不怕。

    陆绥不太想让梁靖暄去理解真正的死亡,他想让他无忧无虑的,“你可以想着他们,白天想,晚上做梦就会梦到了。”

    梁靖暄相信他了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不一会儿瓮声瓮气的说,“我现在就开始想……”

    陆绥笑着亲他额头,“好。”

    哄好梁靖暄,路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车开不了了。没多远,陆绥打算背着他走回去。梁靖暄抱起小兔子,“那兔兔怎么办?放哪里呀?”

    陆绥捋了捋他羽绒服的帽子,“放帽子里。”

    梁靖暄指尖捻着小兔子的粉色耳朵,附在陆绥耳朵上,小声的说,“可是兔兔昨天尿了……”天冷了,梁靖暄不想抱,就把小兔子放在帽子里。还没出门,小兔子就尿了他一身。

    陆绥把他头上戴着的白色毛线帽子往下拽,“不会的。尿了的话,我洗衣服。”锁好车门,陆绥扶着膝盖蹲下去,梁靖暄趴在他背上,两只手绞着他脖子。

    雪下的很大,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梁靖暄伸手去接,还没仔细看就化成了一小滩水。

    陆绥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天不是很暗,加上雪很白。完全不用打手电筒,梁靖暄把手电筒往天上照,雪在光的折射下像一颗颗的珍珠。

    陆绥耳朵没一会儿就冻红了,梁靖暄一口咬上去,陆绥僵了僵,“松开!”

    梁靖暄松开了,“不要!”说完又咬上,含着耳朵,又啃又扯。陆绥刚才还觉得脖子到脸冷的不行,现在烫的碎雪落上去就能化掉。

    梁靖暄咬了没多久就松开了,陆绥正要暗自喘一口气,他又换另一边的耳朵咬。陆绥看着面容冰冷,可眼底在无人的角落浮现出疯狂的欲望。梁靖暄来回的咬,要不就含着,陆绥眼神沉下去,收紧手臂,想着到家了再好好收拾他。

    可他的放纵,换来的是梁靖暄的肆无忌惮,终究是没忍住,“很脏的,别咬了!”

    梁靖暄松开耳朵歪着脑袋说,“不脏!老公,你最干净了,你比我还干净,一天洗两次澡。我一天都才洗一次!”说完又含上了耳朵。

    陆绥,“……”

    他一天洗两次澡,还不是因为他……

    以前一回家只是脱裤子,现在是……

    梁靖暄松开耳朵,蹭他后颈,“老公,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又不行了吗?”

    陆绥,“……”

    “我什么时候不行了?!再乱说,我……”

    梁靖暄拔高声音,“*死你!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个?我就知道,我厉害吧?!”

    雪夜寂静,梁靖暄的声音格外的空灵。陆绥脸上更烫了,“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那我说的对不对?”梁靖暄问完又咬上他耳朵。他不回答,梁靖暄就用力咬,他牙齿像小猫,又细又长,咬人很疼。

    陆绥没忍住疼“嘶”出声,“再咬我打你……”

    “屁股!”梁靖暄又一次打断他,抢在他面前说。

    陆绥,“……”

    “挖粪瓢!”

    梁靖暄松开他耳朵,“啊?是什么呀?你说我是小瓢虫吗?”

    陆绥眼神冷僵,随后嘴角向下压。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梁靖暄刚来那会儿老被欺负了,被骂了都不知道,能不被欺负吗?

    但现在没人敢欺负他了,他也不敢。要不然陆军得骂死他,可现在陆军不在。他还是他老公,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谁叫他骚的……

    “对!就是小瓢虫的意思。”

    梁靖暄把头埋在他后颈上,“那你也是挖粪瓢!”

    陆绥笑不出来了,“……”

    “那还是算了吧……”

    “不,就要!”梁靖暄两条腿盘着他的精壮的腰往上蹿,陆绥拍他腿。

    “别乱动,会摔的,你帽子里还有兔兔。”

    梁靖暄不乱动了,他帽子里的小兔子可爱跑了,一旦让它溜了,很难逮住。昨天他喂小兔子们吃青菜,没关好门,它跑出来躲在墙缝里。梁靖暄趴在地上找了大半天,以为它像上次一样躲在沙发底下。

    结果把沙发掀开了都没找到,还是陆绥洗完澡出来,在客厅巡视一圈,犀利的眼神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很快就从墙缝里找到了瑟瑟缩缩的小家伙。

    梁靖暄悄摸的靠近,一把抓住圆滚滚的尾巴往外扯,小家伙像是吓到了,拼命的往里钻,梁靖暄用力一拽,拽出来了,拎在手上,逮着毛茸茸的屁股打。

    陆绥在旁边看,眼神意味深长,梁靖暄一只手拎着兔子,一只手捂住屁股,“你要看屁股可以,但是你不能打……”

    陆绥,“……”

    “跑了就不管了,家里兔兔很多!”梁靖暄嘴巴上是这么说,说完了,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去看。看不到小兔子就颠一下帽子,帽子里的小兔子蹬了两下后腿,像是在回应他。

    陆绥冷声问,“那二叔说要做麻辣兔丁,你为什么哭?”

    陆军看着家里整天乱蹦乱跳的兔子,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做梦都是红烧兔头,麻辣兔丁。可宋惠子整天盯着他,别说是吃兔子了,抱兔子多抱一会儿都要被骂。再加上梁靖暄一回来就薅着兔子数,他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梁靖暄把脸埋进他后背,嘟囔着说,“我属兔,也是兔兔!不能吃……老公,你走快一点,兔兔有危险!我昨晚做梦,梦到二叔把兔兔们烤了……”

    说完又改口,“不要快点走,慢点走……会摔的。”

    陆绥轻笑出声,梁靖暄昨晚确实做梦了,但一定不是噩梦,“在梦里二叔是不是烤好了兔兔先给你吃?”

    梁靖暄抬起脑袋,湿漉漉的眼睛在雪地里尤为的亮,“你怎么知道的?”

    陆绥是猜的,梁靖暄昨晚睡得很不安分,前半夜说梦话,后半夜流哈喇子。小时候总听老人说小孩流哈喇子是福气,但于泽暎流哈喇子在他身上他只会嫌弃,连着三天都不抱他。

    看着梁靖暄只觉得可爱,擦干净哈喇子,堵住他的嘴,亲了又亲。梁靖暄咬着他的嘴,浑浑噩噩的说,“二叔,再烤一会儿还没烤好……”

    他不说话,梁靖暄急的又咬他耳朵,“你快点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绥最怕的就是别人碰他耳朵,特别是梁靖暄,

    一碰就*,更别说还咬着,咬牙切齿的说,“你流哈喇子!把被子和我睡衣都弄湿了……别咬了,再咬……我他妈!”

    梁靖暄松开咬的满是牙印的耳朵,“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哈,又让你大半夜的换被套!”

    陆绥眼神滚烫的看着地上的薄雪,“我又不是第一次大半夜的换被套了……”

    梁靖暄用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撞他后背,“也是,我有好几次我想跟你一起换的,但是我起不来了

    ……都怪你!”

    陆绥,“……”

    “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

    梁靖暄又咬他耳朵,“那你就不能忍着吗?!”

    陆绥,“……”

    暴躁的垂下头看……很庆幸现在是晚上,要不然就这么……回去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第167章

    我们都要福寿天成】

    “老公?老公……老公?”

    陆绥攫紧梁靖暄的大腿还气着,不管他怎么喊都不理。梁靖暄安分了一会儿,猛的蹿起来咬他耳朵。陆绥眼底暗红,才偃旗息鼓的……又……

    梁靖暄看他还不理自己,松开了耳朵,趴在他耳边,几乎是用吼的喊,“老公!老公!老公!”

    陆绥,“……”

    “我听到了……你说!”

    他已经想好回去怎么*他了,

    梁靖暄贴着他的后颈,软软的问,“你现在还怕下雪天吗?”

    陆绥健壮的肩膀一颤,很快就猜到是陆军跟他说的。他不是怕下雪天,而是他一出门就会看到地上那滩殷红的血,紧接着是阴森森的三个棺材和一的纸钱。

    地明明是白的,只有雪,可他就是看到了血。再后来,一到下雪天他就不出门。好在云雾村的雪天不怎么多,下了还没一个星期就化了,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秘密,进了B队以后才好一点。

    “不怕了,有你在,我一点也不怕。”

    他说的是实话,跟人谈生意,谈合同,他其实很紧张,面上看着生人勿近,其实手心里早就出了一层薄汗。但只要梁靖暄在,他就什么都不怕,不管是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他不知道是不是像陆军说的那样,梁靖暄真的是一个小神仙。只要带着他就一直会有好运气。相比于前者,他更相信是因为梁靖暄在他身边,他需要保护好他,所以不管做什么,他都要冷静、沉着,事事缜密,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他。

    “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梁靖暄又咬他耳朵,但这一次只是含着没有咬。

    陆绥鼻息很重,“你能不能别……算了,是不是二叔跟你说别的了?”

    梁靖暄松开耳朵,“说了,说有一年下雪,你在家里待了两个星期都不出门。二叔抱你出去,你就咬他,打他。二叔说你发狗疯了,要带你去打狂犬疫苗!”

    “他才发……”陆绥忍住了,毕竟陆军是长辈,他以前再怎么吊儿郎当,也把他养大了,还供他上大学。他们俩要真有谁不对,那也是他不对……

    梁靖暄狂亲他脖子,“老公你不管发没发狗疯,我都喜欢你!”

    陆绥,“……”

    “我没有……”

    他还没说完梁靖暄就打断他,“没事的,我不会笑话你的,你不用嘴硬。我其实除了喜欢兔兔,小猪崽,我还喜欢小狗!所以你发狗疯,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陆绥,“……”

    “梁靖暄别太过分了,从猪到狗?我他妈就不能当个人吗?还是说我不配?”

    梁靖暄没懂,“小狗和小猪崽不好吗?”

    “哪儿好了,你愿意当吗?”陆绥有些时候怀疑他就是故意的,装不懂就是想气他。

    梁靖暄攀住他肩膀,“我愿意!不管是小狗还是小猪崽,我都愿意,要不然你当小鸭子吧!小鸭子很可爱,嘎嘎嘎嘎嘎~”

    陆绥,“……”

    虽然他知道梁靖暄说的鸭不是他理解的那个鸭,但是心里还是很不爽!

    “不行,我要当人,我要当你老公!”

    梁靖暄撅嘴,“你一直都是我老公啊!是你自己……说我像猪的,那我是猪,你也是猪,你又说你不愿意当猪……”

    “好了,不说了,到小卖部了!”陆绥再不打断,他怕是连鸭都当不上。

    梁靖暄一见到小卖部就想买辣条,小卖部的卷帘门放下来一半,门口昏黄的大灯照在地上,银白的雪变成了金色的,像撒了一地脂金。

    收音机里放着昆曲,“可见老爷福寿天成,故寿烛中亦显此祥瑞……”

    梁靖暄跟着哼,“可见老爷福寿天成……”后面的他忘了,再去想前面的也忘了,就只记得福寿天成,来来回回四个字,哼了一路。

    雪慢慢变小了,地上的杂草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冰衣,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梁靖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附在陆绥耳边,“老公,我要你福寿天成!”

    陆绥的心猛地抖了下,声线有点颤的说,“是我们一起……福寿天成。”

    “好,那就我们一起福寿天成,还有二叔二婶!”梁靖暄不知道福寿天成的意思,但有福又有寿,那就一定是好的。柔和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梁靖暄看着雪地里的影子,想到了地久天长。

    到家已经是十点了,陆绥头发结冰了,很硬,梁靖暄看的很新奇,忍不住用手戳。他穿着很厚的羽绒服,最外面一层又裹上陆绥羽绒服。一点都没被冻到,反而热得像个裹了粉霜的糯米团子。

    宋惠子一边往火炉里放媒,一边心疼的说两人,“天冷成这样,又下了雪,还回来干什么?我就说我这眼皮怎么一直跳呢……”梁靖暄扑进她怀里,软软糯糯的说,“二婶是我太想你了,我都两天没见你了,我好想你~”

    宋惠子一听他这么说心都软了,哪还舍得说,“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碗辣鸡粉?”

    “不饿,但是我想吃!”梁靖暄连着两天都没吃到辣鸡粉了,市里面倒是有,但是没有宋惠子煮的好吃。

    宋惠子放好媒铲,“好,我去厨房给你煮,你松手,去烤火。”梁靖暄抱住她的腰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我也要去!”

    火炉里添了煤,屋子里更暖了,陆军拿来洗脚盆,提起火炉上的水壶倒了满满一大盆的热水,“你赶紧把鞋袜脱了泡脚,那路都结冰了,又走了那么久,不泡脚会冻坏的。”

    陆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陆军以前才不会管他动不动坏脚,看到他回来了最多看一眼,活着就行,然后躺回沙发上继续撅着屁股看电视。

    陆军偷摸瞅了一眼厨房,宋惠子在炒辣子鸡,梁靖暄站在旁边鬼鬼祟祟的偷吃,吃完了意犹未尽的舔手指,准备继续偷。

    陆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烟了,都被你二婶缴了,你明天早上去小卖部给我买一条,买回来了你再去砖厂,藏在兔子窝的下面,我天天打扫兔子窝,你二婶不会发现的!”

    陆绥,“……”

    他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不,把烟戒了吧,你咳嗽才刚好。”

    陆军翻脸比翻书还快,把洗脚盆拉过来,“冻死你算球,没良心的砍脑壳!”又冲着厨房喊,“暄宝,别偷吃了,过来泡脚!”

    被抓包的梁靖暄嘬着手指说,“我没有……”

    宋惠子夹了一块辣子鸡喂他,哄着他说,“好,没有,他眼睛长在屁股上,看错了你,你先去泡脚,煮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一蹦一跳的去客厅。陆军还有怨气,谁也不理。梁靖暄在脚盆里不安分的踩着陆绥的脚,溅了一地的水渍。

    陆军“啧”了一声,“再不好好泡,我给你一火钳!”

    梁靖暄瘪嘴“哼”了一声,撩开陆绥的毛衣钻进去,“等二婶来了,我要跟二婶说我老公不给你买烟,你就凶我们!”

    他声音不小,陆军战战兢兢的去看厨房,锅里的声音很嘈杂宋惠子应该是没听到。

    “你小声点,你这个大喇叭!”说完又看向陆绥,“还有你这个长舌妇!”

    陆绥,“……”

    “我什么都没……”还没说完,梁靖暄撩开毛衣钻出来,“我不是大喇叭,你才是!”

    陆军气的不行,拿着火钳蹭满了黑灰吓唬他,“你个小没良心的,以前那会儿我就十块钱的零花钱,我都要给你九块钱买辣条,现在你老公回来了,都敢跟我对着干了是吧?!”

    梁靖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泪眼婆娑的缩进陆绥怀里,“我没有,二叔我错了,你别生气,明天我去给你买烟。我有零花钱……”

    陆军放下火钳,“哎,不许哭啊!眼泪是金豆子,掉了就没了!”

    陆绥低头蹭他热乎乎的脸亲吻,哑声问,“怎么了?”

    梁靖暄躲开他,“我觉得我变坏了……你别亲,二叔还在呢……”

    陆军,“……”

    “我真的是服了你们小两口了,那嘴,跟粘上了502似的,分开会死是吧?没事儿就叭叭叭,嘬嘬嘬,那鸡都没你们能嘬……”

    越说越气人,陆军待不下去了,起身背着手去了厨房。

    梁靖暄抬头看陆绥,“老公,二叔好像更生气了……”

    陆绥勾着嘴角,收拢双臂把人抱进怀里,“他哪天不生气没关系的,明天买包烟哄哄他就好了。”

    梁靖暄认同的点头,又猛的抬头,“那他刚才说我……我也有点生气,我也要哄!”

    陆绥,“……”

    “他说的不是你,是我……”

    陆军虽然整天不着调,但宠梁靖暄那是整个村都知道的事儿。

    “我不管,我就要你哄,你不哄我就……”

    话还没说完,迎接他的便是男人如同疾风暴雨的吻……

    【第168章

    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像以前那样。】

    刘国庆死了,前些日子刘家大院又闹鬼了,把他吓得不轻,中风了。刘铭背着他去卫生所,医生说不行了,也就这个冬天了,让刘铭准备好后事。

    刘铭又把他背了回去,那天的夕阳很壮丽,陆军蹲在大路边抽烟,布局这么多年,不管是林娇娇,还是何家的那两个孩子。他从来没失手过,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刘国庆没死。血红赤霞倒映进他那诡谲多变的眼眸中,伪装尽数撕去,崭露杀意。

    当天晚上,他等宋惠子睡着了又准备动手,刚下床。宋惠子哭着醒了,“陆军,别去了,收手吧……”

    陆军后背像发了病般地颤抖,黑沉沉的瞳孔怔怔放大。宋惠子哭着说,“收手吧,他没死,可能是大哥不想让你沾上他的脏血。你要是出了事儿,我和暄宝怎么办?还有小绥……收手吧……”

    陆军心跳一瞬间骤停,后猛的跳动起来。没开灯,前面的路黑的像深渊,他痛苦的挣扎了很久,转身回去了。宋惠子那一晚都没睡,抱着他哭了一晚上。

    刘铭准备好棺材的第二天,刘国庆就咽气了,有人说是天太冷了,冷死了。也有的说是被鬼吓死的。他活着的时候把村里的人都得罪了个遍,除了几个亲戚,葬礼没什么人来。

    刘铭能省则省,超度的大先生就请了三天。花的最多的地方是在席面上,可没什么人来。他就和几个帮忙的亲戚一起吃,吃不完就喂路边的野狗。

    梁靖暄抱着小兔子坐在桂花树下的秋千上,看着高高飘扬的经幡,侧身问陆绥,“老公,二叔为什么不让我去吃席?”

    以前只要村子里有办席的,陆军天不亮就拉着他去,帮忙是不可能的,吃完过早又背着他回来睡大觉,等到开午饭,又背着他去。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落。吃不完的打包回来,给家里的老母猪吃。

    村里的老娘们儿骂他好吃懒做,爱占便宜。他红着脸骂回去,“我又不是没给礼金,我吃多少关你屁事儿,一天天的多管闲事,小心生的儿子没屁眼!哎呦,我看你这样子吧,还是别生了,癞蛤蟆的样生了也是个小癞蛤蟆!”

    他骂得又脏又难听,老娘们儿们怕了他,跑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追着人骂,自此以后,村里爱嚼舌根的老娘们儿再也不敢当着他的面骂了,只敢背地里蛐蛐他。

    陆绥还没说话,陆军咬着烟从屋里出来,很凶的说,“你八辈子没吃过席是吧?那死人席有啥好吃的?!”

    陆军从来没这么凶过,以前梁靖暄骑他脖子上揪他耳朵,他都没这么凶过,梁靖暄眼睛湿漉漉的,松开小兔子瑟瑟缩缩撩开陆绥的衣服钻进去,“我没有想要去……”

    尾音很颤,一听就是哭了。陆军又暴躁又烦,没像以前那样去哄梁靖暄,吐掉嘴里的烟,用脚碾灭狼狈的回屋。陆绥知道缘由,轻轻的拍梁靖暄的后背,“二叔,很讨厌那个人,以后都不要在他面前提。”

    梁靖暄也知道自己错了,哭的很小声,“好……”

    陆军蹲在火炉边,听着刘家传来的唢呐声,一瞬间恨意与愤怒点燃他了,把眼睛烧的通红。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他就应该死在他手里!

    宋惠子在厨房听到声音,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军在想什么。把灶孔里的柴褪出来一截,火小了不少。

    客厅里火炉上烧着水壶,水快烧干了,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她揭开水壶盖又往里面添一瓢冷水。陆军刚凶了梁靖暄,低着头,不敢看她。

    宋惠子掀起围裙擦干净手上的水,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都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时候该放下了。不管是爹娘还是大哥,你放下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爹娘大哥是回不来了,可我们的孩子不是回来了吗?”

    陆军颓废的低着头眼睛轻轻一眨,眼泪就掉了出来。他恨透了自己只是个废物,于耀东还活着的时候他杀不了他。可刘国庆明明就在他眼前,他居然失手了。

    宋惠子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爹和娘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想你这么做。我们的孩子回来了,这就已经够了。陆军,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像以前那样。所以,放下吧……”

    陆军快速擦掉眼泪,抬起头,宋惠子在看窗外,他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梁靖暄还在哭,陆绥怎么哄都哄不好。陆军又擦了一下眼泪,“砍脑壳的哄个人都哄不好,要他有什么用?”

    他站起来,也不管眼泪擦没擦干净,大步往外走。梁靖暄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是陆军推开陆绥,哭着跑进他怀里,陆军刚忍住的眼泪又没憋住,一把抱起他,“好了,好了,不哭了,二叔刚才不对,二叔给你道歉,不哭了!”

    梁靖暄哭的眼泪鼻涕糊在一起,“是我不对!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陆军想给他擦吧,又很嫌弃,最后抱着他进屋,拽着宋惠子的围裙给他擦。

    要是以往宋惠子早揍他了,她蓦然看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很眼熟。梁靖暄刚来的时候,很爱哭陆军总被他哭的手足无措。

    他就带过陆绥和于泽暎,陆绥很乖,不怎么哭,很好带。于泽暎虽然爱哭,但打他两下他就不哭了。可梁靖暄不一样,他还没打,就凶一句,他能哭半天。

    有次,她去小卖部买酱油。梁靖暄刚来没几天,不爱出门,也不爱跟人说话,就爱躲在房间的梨花木衣柜里,自己跟自己玩儿。陆军无聊的很,拽他出来,说带他去买辣条,他不出来抓着柜门哭。

    “那不买辣条,我们去看小猪崽,好不好?”梁靖暄听到小猪崽,立马不哭了。陆军昨天就瞄到他站在后院门口伸着脖子往猪圈看。以为他会过去,结果他不去,转过身看到他。又跟耗子似的,跑回房间,躲进衣柜。

    梁靖暄没有立即答应他,湿漉漉的眼睛慢慢的转动,颤颤的把手伸出去,“好,看小猪崽……”

    陆军一把抱起他,“走!咱们看小猪崽去!”

    他还以为有多难哄呢,这不有嘴就行吗?梁靖暄不搂他脖子,两条胳膊一甩一甩的。陆军腾出手把他胳膊搭自己脖子上,还没一会儿,他又放下去。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怎么啦?嫌二叔臭啊?”

    他常年抽烟,身上有一股熏人的烟味,两只手更是黄的不行,再加上又刚喝了酒,烟味跟酒味掺杂在一起更臭了。梁靖暄缩着脖子“嗯”了一声。

    陆军,“……”

    小猪崽刚下没两天,浑身粉粉软软的,梁靖暄很想进去摸,陆军看出来了,笑着问他,“想不想进去摸?”

    梁靖暄搂着他脖子,“怕……”他嗓子还没好,说话基本上都是一个字,还很难听懂。可奇怪的是不管他说什么,哪怕是不说,宋惠子看一眼他的眼睛就能懂。

    而陆军脑袋都冒烟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个啥。

    “爬?你要爬进去。”陆军抱他后退,他要真爬进去了,宋惠子回来不得把他打死。

    梁靖暄张大嘴,“怕!”

    这次陆军听懂了,“怕啥呀?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怕的?二叔在这儿,不怕!我抱你进去看。”

    陆军年轻那会儿,左手抱陆绥,又右手抱于泽暎。在院子里跑半个小时都不成问题,可现在不是当年了,而且他还喝了大半瓶的白酒,一只脚刚踏进猪圈门槛,宋惠子回来了。吓得他把腿收回去,结果被门槛绊住了。

    重心往猪圈倒,他一慌就松了手,梁靖暄还没来得及哭就一头栽在老母猪的肚子上,正在喝奶的小猪崽,吓得哼哼乱叫。

    老母猪也吓了一大跳,一下子跳下来,踹了一脚梁靖暄。梁靖暄一屁股坐在厚厚的干稻草上,小猪崽从他身上踩过去,他想躲开被后面来的小猪崽踢了一脚,他吓得张着嘴大哭。

    小猪崽被他的哭声吓到,围着猪圈到处乱蹦乱跳,猪圈顿时人仰猪翻,乱成一团。叫的叫,哭的哭,嚎的嚎。

    宋惠子在院门口跟张婶唠嗑,越听越像是在杀猪。想去看,张婶拽住她说这个时候的小猪崽都爱叫不用管。可她听着声音不太对,好像还有梁靖暄的哭声,快步进屋,客厅和房间都没人,她直奔后院。

    陆军刚好把梁靖暄从猪圈里抱出来,陆军转身看到宋惠子脸都吓白了,“媳妇儿,你怎么回来了……你要不先出去,等会儿再回来……”

    “这怎么回事儿?!”梁靖暄一看到她哭的更大声了,他身上全是稻草,手上和膝盖上粘着猪屎。宋惠子又气又心疼,冲着陆军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军嬉皮笑脸的扯着她的围裙擦梁靖暄手上的猪屎,“我抱他看小猪崽……我们俩摔进去了……”

    【第169章

    属于他们的新生】

    宋惠子露出不解的神情,“摔进去了,那你怎么没事儿?”陆军身上说不上干净,但比梁靖暄干净,还没有猪屎。

    “我放开了他,然后我……”

    陆军在要贴到猪屎的时候,撑住了凹凸不平的石墙,才没倒下去。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宋惠子一脚,疼的他抱着大腿乱叫。宋惠子没空收拾他,拉着脏兮兮的梁靖暄去洗澡。洗完澡,宋惠子揪着他就是一顿打,打的他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但就算是一瘸一拐,也不妨碍他打麻将。他每天出门,都会喊梁靖暄,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

    梁靖暄从一开始的见到他就跑,到后面摇头,再后来跟着他一起去麻将馆,麻将馆的板凳不能靠背,坐着不舒服。他就自己从家里提一把椅子去,让梁靖暄坐着看他打麻将。

    赢了钱给自己留本金,剩下的都给他买辣条和津威。有人问起梁靖暄,他说是他的宝贝老幺,别人调侃梁靖暄跟他长得不像,他说像他媳妇儿,他媳妇儿好看,像他不行,他太丑了。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梁靖暄会很认真的捧着陆军的脸说,“二叔,你不丑,只是脚有点臭。

    陆军,“……”

    梁靖暄的到来,填补了他和宋惠子内心深处无人知晓的伤口。陆绥从小就很懂事,除了生活费很少依赖他们。每次回来,不到两天又走了,这两天像是他们两口子偷来的一样,陆绥睡觉的时候他们俩轻轻的站在床边看他哪儿变了。

    看来看去都觉得瘦了,看到他手臂上狰狞的长疤,宋惠子越看越想哭,看不下去了,捂着脸无声的哭。

    两天一到,宋惠子提着大包小包送陆绥到村口,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身上疼的像撕下了一块肉……

    陆绥一走,她病的更重了,好几次差点就扔下了陆军。

    直到梁靖暄来了,她才慢慢好起来,梁靖暄像小婴儿一样,什么都需要她,那种无时无刻的被需要让她又当了一次母亲,而且梁靖暄永远也不会长大,永远也不会离开她。

    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从梁靖暄来的那一天开始就结束了。

    她不需要再喝很多的药才能下床走动。梁靖暄就是她的“药”,是无价的“药”,她的精神越来越好。不到半年,吃了二十几年的药不用再吃了。

    死气沉沉的家里,开始热闹起来,变化最大的是她,当然了也有陆军,他们等了十几年,总算是等到了属于他们的新生。拍全家福的那一天,梁靖暄乖乖的坐在他们俩的中间,笑着看镜头。

    快门按下的前一秒,梁靖暄抬起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很想哭,陆军握着她的手说好日子不能哭,这一刻的幸福被永久的定格在了照片里。最遗憾就是陆绥不在……

    可是没关系,陆绥会回来的。

    今年是梁靖暄来到她身边的第五年,他比之前长高了很多,还长了肉。陆军有次背不动梁靖暄,赖到她身上,让她少做一点红烧肉,说梁靖暄这么吃下去,早晚得胖成小猪崽,气的她掀开被子,一脚把他踢下床去。

    梁靖暄眼眸湿润的看着她,“二婶,你笑什么?”

    宋惠子伸手揪他的脸,“笑你哭的像个小花猫!”

    梁靖暄不开心的抱着她,“我不是小花猫,我是小猪~”

    “好,小猪。”宋惠子抱着他,隔着乳白色的毛衣摸他肚子上白白软软的肉,感慨自己幸好没有听陆军的鬼话。只要不生病,胖一点有什么不好的呢?

    陆绥站在桂花树下,看着屋里的三人,眼神如冷冽的风雪,可细看又有一丝难以窥到的暖意。两年前的长赢天,他打了梁靖暄,陆军把他大骂了一顿,他气的摔门就走。

    硬气的走到张婶家门口,又辗转回来,郁闷的蹲在桂花树下。时不时隔着小轩窗的往屋里望,陆军和宋惠子一左一右的哄着梁靖暄,他看的嫉妒又羡慕。

    现在跟两年前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不再羡慕嫉妒,因为在梁靖暄没来之前,他拥有过了。甚至拥有的时间比他还长,只不过都被他忘了。

    可好在还不晚,他又记起来了。

    凛冬的阳光薄如蝉翼,梁靖暄也看到了他,吸了吸鼻子,软软糯糯的喊,“老公,你快回来,外面好冷!”

    陆绥抱起地上乱蹦的兔子走过阴霾,朝屋里走去。梁靖暄像是等不及了,从客厅跑出去,陆绥早有预料,放下小兔子,一把抱起他,梁靖暄不知道为什么笑得很开心,胸膛一震一震的。

    陆绥抱着他进屋好久了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心跳。

    刘国庆下葬那天,陆绥跟着陆军去鸳鸯山上祭奠陆川。坟被厚厚的雪盖着,陆军扫掉墓碑上的雪,想到第一次带梁靖暄来也下了雪。梁靖暄看着坟上的雪,童言无忌的说,“二叔,大伯的坟好像奶油蛋糕!”

    他当时听了哭笑不得,现在想起来还是没忍住的笑出声,陆绥在烧纸钱,“笑什么?”

    陆军直言不讳的说,“笑你老婆!”

    陆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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