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太太还没燃起来的火又熄灭了,“行,我的心肝儿说的什么都是对的,跟哥哥说再见。”梁靖暄转过头,软软糯糯的说,“哥哥再见!”
于泽辉摸了一下衣兜,他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拿了两块巧克力。可兜都摸遍了,也没找到。想到他老是生病,就摘下了手腕上的五帝钱,戴在他手上。
“这不能要……”老太太说着就要去摘。
“奶奶不能摘的,这是找得道高僧开过光的,我现在不需要了,给他吧。”于泽辉没骗她,这是外婆替他求的。他不管戴不戴,都是必死的结局,还不如给小傻子戴着驱邪避魔。
梁靖暄摸着手上的五帝钱,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你好!”
“说错了,要说谢谢。”老太太轻声说。
梁靖暄眼眸弯弯的说,“谢谢哥哥!”
于泽辉抬手勾了一下他鼻子,“不用,要好好听外婆的话。”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好!哥哥,你也要听话!”
于泽辉没说话,猝然笑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带他回去打吊瓶。”老太太举起伞,于泽辉淡下神色,眼眸垂落。梁靖暄拿过伞,“外婆,我来打!”
“好,你来打……”
老太太抱着梁靖暄走远了,暗香疏影,梁靖暄打伞打的歪歪斜斜的,走过一道道门槛还在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说,可又来不及说了。知砚从殿里出来,抱住他的腰,“你在看什么?”
于泽辉抓着他冰冷的手放进大衣里,再去看烟雨中的祖孙俩,已经不见了,“刚才遇到了一个又粉又软的小家伙,我就在想要是你能生,方圆百里都得姓于!”
雨幕深深,四下无人,知砚脸还是很烫,“你王八蛋!”
于泽辉强悍的搂着他,趁着大伞和雨幕的遮挡,狠狠的在他侧亲一口,“我他妈本来就是个王八蛋!”
知砚一巴掌打在他的嘴上,“你能不能别说脏话?你这个毛病我已经说你很多遍了,你难道跟别人谈生意的时候也是你他妈我他妈的吗?!”
于泽辉换一只手打伞,抓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对啊,我说的比这还脏呢……”
知砚,“……”
黑云笼罩城市上空,知砚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他被病痛折磨的只剩皮包着骨头了,很丑,特别是照镜子的时候,脸上的黑斑像尸斑一样恶心。
于泽辉提着熬好的鸡汤,在锁死的病房外面急的团团转,他来了快半个小时了,知砚死活不给他开门,“你他妈的姓知的,你给老子开门!动不动就锁门,你他妈跟谁学的?!”
越想越气,又连踹了几脚病房门,病房门构造跟银行的门差不多,锁上了不从里面开,根本打不开,只能撬。
于泽辉满脸狰狞,已经想好进去怎么收拾他了,他妈的不*死他,他就叫他爸爸。
他放软了语气哄,“知砚,我他妈不嫌弃你,你要担心我嫌弃你,那我他妈去纹身行不行?我纹一身的癞蛤蟆!还有什么鸟玩意儿是丑的?”他想不起来了,转身问刘海。
刘海拿着诺基亚偷摸的哄刚追到的女朋友,没听清楚他问什么,敷衍了事的说,“那肯定是董事长你呀!没有谁能比得过你!”
于泽辉,“……”
提起手上的鸡汤就要砸过去,一想到砸他这个狗逼。只会浪费他的鸡汤,想想就算了,“你他妈才是最丑的!比癞蛤蟆还丑!”
刘海一脸的娇羞,“我昨晚抱我女朋友,她说我就算是癞蛤蟆,她也喜欢我!”
于泽辉,“……”
“哇,你这样的人都能找到女朋友,还真是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
刘海没听懂,正要问什么意思,病房门开了,于泽辉懒得再管他,提着煲好的鸡汤,猛踹一脚病房门,气势汹汹的进去,“姓知的,你他妈凭什么把我锁在外面?你锁刘海也就罢了,我他妈是你老公!”
知砚坐在床畔上不说话,一双桃花眼,沁满了氤氲,于泽辉再骂下去就不是男人了。拧开保温盒,舀了一大碗鸡汤,提了把椅子坐在知砚面前。
“是要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语气一贯的强势蛮横。
知砚端过碗,拿勺子搅了搅,看着浮起来的油花,有点恶心反胃,“我不是挑剔,我是真喝不下去……”
于泽辉没有一点耐心哄,他要是于泽暎早他妈掰开他的嘴灌下去了,可这是老婆,不是弟弟。还是他自己选的,认命的接过碗,把油花一勺一勺的撇进垃圾桶。
“这样总行了吧?”
“行了……”知砚没拿勺子直接端过碗一口喝了,汤里放了很多药材,味道很古怪。强忍着恶心才没吐出来。
于泽辉掐着他下巴狠嘬了一口,“这下不想吐了吧?”
知砚猛的推开他撑着床畔干呕,“你不亲还好,你一亲我更想吐了……”
于泽辉,“……”
恶狠狠的说,“我他妈来之前刷过牙洗过澡了,还嫌老子臭,臭也是你的老公!”抢走他手里的空碗,又去盛了一碗鸡汤。
知砚这次没让他撇油花,又是一口都不剩全喝光了。于泽辉看着空碗,后知后觉,“你他妈怎么就这么喜欢折腾你老公呢?”
知砚擦了擦嘴,“因为你是我老公!”
于泽辉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逮着他好一顿亲,知砚抱着他脖子,凶猛的回应他。两个人不像是接吻,更像是在吃彼此的血肉。
“差不多行了……”于泽辉倒不是不行,就是怕长时间的接吻会让他窒息。
知砚蜷缩着身子,靠在他怀里,时间过得很快,他住进来的时候还是能把人热死的长赢天,一转眼又到玄冬了,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年了,
岁聿云暮,一年又过去了,他的病还是没治好。
他太瘦了,于泽辉抱着他,像是在抱一堆骨头。都不敢把他抱的太紧,顺着他的灰败视线往外看,刚住进来的时候,楼下的花园里种了一大片的玫瑰花,现在都枯死了……
于泽辉掰过他的头,“别看那些,你老公在这儿,看你老公。”
知砚扯他睫毛,“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早就看腻了……”
于泽辉悍然压迫下去,“天菩萨,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老公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床上的技术更不用说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还看腻了?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知砚想拽开他的手,被男人霍然握住手腕,挣脱不开,也就不再挣扎,开始算账,“那你今天为什么晚了五分钟到?”
“五分钟?”
反应过来于泽辉脆恶声恶气地说,“搞了半天,你是因为我晚到了五分钟就把我锁在门口?”
知砚见他来晚了就算了,还吼自己,也吼回去,“你凭什么吼我?本来就是你来晚了!是不是又跟杨文彪去夜店了?!”
“去他妈的鬼店,你住院了之后,我就去了五次还是被老东西逼着去的!但我什么都没干,就只是去谈正事。在场的除了酒保,就六个老头,还有我和杨文彪……”
于泽辉说到一半,遽然想起来,“不对,那次你也在!你他妈装成酒保进来查我岗,后面被我摁在牌桌上……”
知砚捂住他的嘴,“后面的不用说了!”
于泽辉色气满满的亲他手掌心,“下次像这种岗,可以多查几次!你查一次,我就*一次!”
知砚,“……”
很想打他一巴掌,可两只手都被桎梏住了。
第二天醒来,病房里死气沉沉的,于泽辉去公司了,知砚下床拉开窗帘,想让屋子里有一点活人气息。
拉到一半,手僵住了,随后攥紧窗帘。病房下面的花园里,搭了一个欧式的玻璃房罩了起来,里面种满了红色的玫瑰花……
【第162章
自己的老婆都护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于泽辉接到知砚电话的时候在开会,一看到是知砚,接起电话面色冷冽的往外面走,“怎么了?是哪不舒服了吗?还是我不在,你哭鼻子了,开完会我马上就回来!”
知砚攥紧电话,氤氲的视线往下移,玻璃房里红玫瑰开的很好,在凛冽的寒冬里肆意的绽放,不是因为它御寒的能力很强,而是因为有人替它抵御了能冻死人的九冬天,“不是的……我看到玫瑰花了,好漂亮……”
于泽辉蹙起来的眉头慢慢的松懈下来,他身上总有一种奢靡冷贵的腐烂气质,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加的明显,扯了扯领带,“我他妈还以为你怎么了,那红玫瑰好看吧?我让人从云南空运过来的,怕吵着你,昨晚还把你弄翻白眼了,现在还疼不疼了?”
知砚瞳孔被水雾侵袭着,什么也看不见,细长的手指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不疼了……于泽辉,你快点回来。我想你,我想和你在玫瑰花里接吻。”
于泽辉痞笑着骂,“你他妈的,老子昨晚就说你浪,你还跟老子犟嘴,还咬老子大腿,好,我开完会就回来。老子不光你要跟你接吻,老子还要做!”
知砚耳畔烫了起来,在床上他永远也不是于泽辉的对手,慌乱的四下巡视,“被人看见怎么办?”
于泽辉表情变得凶戾起来,“老子要跟你做,你觉得我会让别人看见你吗?那我他妈还算什么男人?要真看见了,老子先挖了他的眼珠子,再一枪崩了他!”
于泽辉猖狂完了猛的想起来会吓着知砚,“那个,我瞎说的。不会有人看见!你乖乖回床上躺着,别下去,等我回来了我抱你下去!”
“好……于泽辉,我不怕的,你什么样我都不怕。我爱你,我不怕。你做那些事儿的时候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我在家等你……”知砚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那就只能祈求他平安回来。他如果出了意外,他绝对不独活。
于泽辉听他说这话,就好像回到了他戒*的那段时间,谁都不敢靠近他。只有知砚,明明知道他会发狂,失去理智变成一只会嗜血的野兽,可他还是要靠近他,抱着他。哭着说,哥哥,我等你好起来……
“好,我知道了……”声音嘶哑,像是怕知砚发现异常很快就挂断了电话。他一个人站在暗沉的长廊里,等了很久,阳光都没有照过来。他猝然一笑,不再等了,大步回了会议室。
坐下去,冷硬着一张脸听了半个小时,最后十分钟他听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知砚在他身下翻白眼的样子。舌尖抵着上颚,抓起西装外套,大跨步往外面走。反正也不是他的公司倒闭就倒闭!
知砚攥紧电话,坐回床畔上。刚要躺下去,外面传来了激烈的骂声……
于泽辉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外面的四个保镖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于泽辉一脸阴郁的审视着四人,“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离他最近的保镖说,“董事长,刚刚,老夫人来过……”话音未落,于泽辉猛的一脚踹过去,拿起西服外套就往他身上打,“他妈的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老子一个月给你们开那么多工资,还拦不住她?!”
“不止她一个人来,于局长也来了,还带来了警卫队……”他们四人是特种兵出身,可警卫队是持枪的。
于泽辉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于青海也来了,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他压低声音问,“他们说了什么?”
“说……”保镖话还没说完,病房门从里面打开了。知砚握着门把手,桃花眼平静的看着他,“进来说。”
于泽辉收起暴戾,进去之前,转过身看着四人,“去找刘海,要四把便携的枪,就说是我说的。以后不管是谁来,就算是我外公来了,都他妈一枪给老子崩了,出了事老子担着!”
“是!”四个领命保镖退下去。
于泽辉一进去就抓着知砚上下检查,但凡伤着了他,他马上就去要了于郡的命。
“我没事儿,你妈和你舅舅来……说你要结婚了,我只要离开你,就给我五百万。”知砚很平淡的说出来,没有任何的波澜。
于泽辉看他这么沉得住气,呼吸一窒息,“你不会答应了吧?”
知砚黑沉的眼眸垂下去,“我说我要十亿……”
于泽辉,“……”
哭笑不得,“没想到我还挺值钱的,我还以为你要把我贱卖了呢!”
知砚掰着手指母说,“你长得又高又帅,能挣钱,顾家,还会下厨,还疼老婆!十亿我都觉得说少了。还有你床上……至少得二十个亿。”
于泽辉笑着把人抱在怀里,抓着他的手亲,“我床上怎么了?”
知砚脸皮薄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于泽辉抱他坐在大腿上,死死的箍着他的腰,“除了这个他们还说没说别的了?”
知砚窝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说,“没有,你妈说话好凶,我不喜欢她。一想到以后她给我当婆婆,我还有点怵……”
于泽辉游离在暴怒的边缘,狠戾的眼神暗了又暗。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知砚现在是危险期,不能让他担心。“你怕她个鸡毛啊?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她,她要是敢骂你,敢打你,我一脚踹飞她!”
“也是哈,有你在,谁敢欺负我?”
知砚已经能想象到于郡欺负他,于泽辉护着他的样子了,有他护着,就算是狼窝他也愿意嫁。
“那肯定了,自己的老婆都护不住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刘海送来的汤鸡你喝了吗?”
于泽辉掐着他嘴嘬了好几下,没嘬到一点鸡汤味。
“喝了……”知砚心虚的说,没人给他撇油花,他全倒厕所里了。他一撒谎,就老爱往于泽辉怀里钻,以前那会儿可能还怕于泽辉把他拽到床上*一顿。现在病了,于泽辉不敢把他怎么样,胆子也就越来越肥。
于泽辉在外面要多狂就有多狂,就连于耀东都不敢惹他。可一回到知砚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是。就乐意跟狗似的,给他使唤。逮着他软唇咬了一口,“你他妈就会折腾你男人!”
腾出一只手给刘海打电话,让他重新再一煲锅鸡汤送过来,知砚捂住他的嘴,“隔壁不是有厨房吗?我要喝你煲的!”
于泽辉挂断电话,“行,我煲!”
水雾氤氲的厨房里,知砚坐在梳理台上,看着于泽辉洗要跟乌鸡一起煲的材料。于泽辉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肩背轮廓挺拔,臂膀孔武有力。知砚越看越自豪,他见过于泽辉在公司里雷厉风行的样子,很帅,但没有一点温度。还是在厨房里做饭的样子最帅,单手插兜,嘴上还叼着根烟,又痞又野。
“这么看着你男人?又浪了?”于泽辉早就发现他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了,这种眼神,跟在床上要他*的眼神一样。
知砚一脚踹过去,“你才浪了!”
于泽辉抱着他的脚,“我不浪,我只是好色。一看到你就发*!”
知砚,“……”
“快点煲汤吧,我现在饿了……”
“饿了,那要不然我喂点别的?”于泽辉笑的很淫荡,知砚抓住他领带一把拽过来,一巴掌打在他硕大的喉结上,“我先喂你吃巴掌!”
于泽辉宠溺的摸他脸,“行!别说是巴掌,你喂我刀子我都吃!”
知砚听到他这么说,立马软了下去,“刀子不好吃,还是吃我吧,我好吃。”
于泽辉笑着把他的头抵在胸口,“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进厨房给我做的菜?”
知砚听着他的心跳,勾起嘴角,“记得,红烧鱼烧成了黑鱼……”
那会儿他跟于泽辉告白了,可于泽辉装聋听不到。不给他回应,也不见他,整天躲着他。那段时间是最难捱的,比在手术台上还要难熬。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喜欢上了看狗血剧,除了用来消遣时间,他还学到了想要留住一个男人就要先留住他的胃。可他什么都不会,于泽辉不忙的时候就下厨房。做的五个菜,有四个都是他喜欢吃的。
他在厨房没有像于泽辉那样得心应手,光是倒个油就差点把厨房给烧了。于泽辉在公司接到何叔的电话,还没挂断就马不停蹄的就往家赶,以前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十五分钟。
回来就看到,他家小孩儿撑着梳理台擦熏黑的磁砖墙,从他的角度看,能看见他不小心露出的一小截细嫩的腰,白里透着粉。
梳理台很高,不好擦,知砚打算爬上去,一只脚刚翘上去,于泽辉从后面抱住了他,低头用力亲吻他的耳朵和脸颊,大手在他的后背反复抚摸。
知砚猛侧过头,“你怎么回来了?”
于泽辉吻他眼睛,“再不回来你都要把家烧了!”
知砚想去抱他,手上又很脏,“我没有,我想给你做红烧鱼……”
于泽辉看了一眼盘子里烧黑的鱼,“你确定你不是要毒死我吗?”
【第163章
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叫喜欢】
“不是……我第一次做……你要不要尝一下?”知砚做了三次,第一次把锅烧穿了,第二次粘在了锅上,怎么铲都铲不下来。第三次,弄下来了,但是很黑……
于泽辉脸比盘子里的鱼还黑,“吃你妈……”
知砚,“……”
想打他一巴掌,但人还没追到不能打,等他追到……猛的想到什么推开他,“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不答应我,你刚才干嘛亲我?!这几天还躲我,不吃就不吃,我还不稀罕给你吃呢!”
他把黑鱼倒进了垃圾桶,于泽辉还从来没被人那么吼过,顿了顿,回过神来,知砚把盘子砸了!
残片飞溅到他身上,他第一反应是去看知砚有没有受伤,好在离得远,没伤到,但还是心有余悸的大骂,“你他妈的砸什么砸?伤到你了怎么办?!”
“不要你管,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知砚吼完就想跑,于泽辉一把拽住他,眼底暗红,“我他妈惯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了是吧?!谁准你说那个字的?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再说那个字!”
知砚声音有些发颤,“你不跟我在一起,你不喜欢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泽辉别开脸,睫宇低垂,很冷漠,很凉薄。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他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他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不配喜欢他。
“你现在还小,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啪——”
知砚用尽全力打了他一巴掌,歇斯底里的大吼,“你才不知道,你这个王八蛋!一边说不喜欢我,一边又亲我,抱我!王八蛋!”
于泽辉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从来没人敢这么打他,就连于耀东那个老东西都只敢跟他来阴的。还没骂知砚就哭着跑了,哭的很大声,像是他才是被打的那个。
那一巴掌于泽辉到现在都还记得,脸肿了三天。杨文彪笑他像个猪头,他气个半死,把他打成了猪头。
“你笑什么?”知砚扯他睫毛。
于泽辉痛的“嘶”了一声,“你管那么多干嘛?我想笑就笑!”
知砚揪他领子,“我是你老婆,我就管。”
于泽辉手臂勾住他的腰,单手抱起,往病房走,“你他妈就会折磨我!”有些时候真觉得杨文彪说的没错,他哪是找了个老婆,分明就是找了个钢炮。
知砚掐他嘴,“不许再说脏话!”
“行,我不说,我错了。”于泽辉抱他放在沙发上,他手有点冰,拿了件驼色的牛角大衣给他穿上。知砚里面穿的是病号服,有点嫌弃的说,“好丑……”
“丑也要穿!”于泽辉说着又把黑色的毛线帽戴在他脑袋上。知砚拽着他指骨分明的大手挠他掌心,眼眸一深,幽幽的问,“你见过要跟你结婚的那个人吗?”
于泽辉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见过,是土地局局长的女儿,叫廖云。”
知砚强压下怒火问,“好看吗?”
“还行吧,我都有你了,我哪敢多看别人一眼?”于泽辉之前没跟他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们想撮合他和廖云。还是今天于郡整这么一出,他起了疑心,让刘海去查才知道于耀东想和廖家联姻。
于泽辉看他不说话心里有点发怵,“你别又打我,我是真不知道那一次的饭局是冲着我来的!我但凡要是知道,我就算是只剩一条内裤,我都要跑!”
知砚,“……”
刚才气的想把他脸抓花,现在想到他就穿着一条内裤跑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于泽辉暗自松了一口气,“你放心好了,我只要出去了。我全身上下拽的最紧的就是裤裆,你这几个月身体不好。我就好好留着**,到时候等你好了我再交!”
知砚,“……”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先说好,你要结婚,我们俩就分手。我不当小三,也不给你当情人。”
于泽辉拔高声音,“我怎么可能让你当小三?我会处理好的,你等我。我现在在想办法了……但在想之前……”
知砚没等到下半句抬起眸子问,“什么?”
于泽辉吻他的眼尾,“我说,我不会让你当小三,如果要娶,我只会娶你。
娶的不是你……”知砚捂住他的嘴,他比于泽辉更不想听到那个字。
这么多年,他是被于泽辉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但他同样也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于泽辉真的跟别人结婚了,他不会死。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因为留在他身边,看着他跟别人举案齐眉,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离开他,他可能还能活的长一点。
于泽辉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时候他也很恨自己,为什么把他养的这么有血性。但同样,他又很庆幸他有血性,万一他真到了兔死狗烹的那一天,他不会傻傻的跟着他一起去死。
鸡汤煲好,于泽辉一勺一勺的喂他,知砚觉得很矫情,想自己喝。于泽辉不让,他就想事事躬亲,再不做,他怕以后都没机会做了。
喝完鸡汤,知砚瞌睡来了,于泽辉抱他去床上,知砚拽他胳膊,想让他上床跟自己一起睡。于泽辉亲他额头,掀开被子上床陪他一起睡。
两人睡一个枕头,窗帘拉上,室内一片静谧,知砚很快就睡着了,于泽辉垂眸,知砚一脸餍足地蜷缩在他怀里,一只手放在胸前,握成可爱的一团。
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床,又掖好被角,在知砚的淡红色的嘴唇上落下像蝴蝶般的吻。转过身,脸上的柔情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骇人的狰狞。
一出病房门,他抢走保镖身上的枪,别在腰间,侧身冷冷冰的警告他们,“除了医生护士,谁都不许进去,要是再把不相干的人放进去,我他妈回来就一枪爆了你们的头!”
保镖颔首,“是……”
于耀东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还做好了一大桌的饭菜,于青海和于郡也都在。于泽辉就冲着桌上的鲍鱼龙虾,他还是有胃口的,可一看到他们三个,他只想吐。
于耀东坐在主位上,气定神闲的问,“阿辉,那个孩子还好吧?”
“好你妈!”于泽辉没给他好脸色,最主要的是这老东西也不配。
“你怎么跟外公说话的?!”于郡气得拍桌而起。
于泽辉掏出腰间的枪,摔在桌上,枪口正好对准于郡,“妈,你先别管外公了,还是先管管你那个小情人吧,我刚才一枪把他的小弟弟给打爆了!”
于郡本来就因为他把枪口对准自己,吓得脸色惨白,在听到他把自己的男人打伤了,更是站都站不稳,堪堪扶住桌子才没倒下去。
于泽辉翘起二郎腿,拿着枪柄挠了挠额头,嘲讽的笑着说,“妈,你这样也不行啊,但没关系,我把他打爆了,你行不行都无所谓了!”
“你……你这个逆子!”于郡颤颤巍巍抬起手,想指着他鼻子骂,可于泽辉又把枪口对准了她,“你再骂一句,我就请外公吃脑浆!”
于郡不敢再说话,于泽辉眉眼锐利,甚至有些锋芒逼人,于青海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于泽辉这只疯狗扑上来咬他。
于耀东刚才还笑,现在笑不出来了。于泽辉最喜欢看他们三个人被他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摩挲着还在发热的枪口,不疾不徐的说,“妈,你明明知道他现在要动手术了,还去刺激他。你他妈要是想找死,你来找我,我送你去见外婆和小姨!”
于泽辉不敢想,要是知砚没承受住,突发心脏病……
于郡侧过身,不敢去看他的满是杀气的眼神,仿佛坐在他旁边的不是他儿子。是吃人的豺狼虎豹,随时随地都能一口把她吞掉。
“好了,阿辉,你妈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你以后也是要传宗接代的,不可能说跟个男的过一辈子。廖云是个不错的姑娘……”
“砰”的一声,于泽辉一枪打在于青海的大腿上,于郡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警卫员从外面持枪冲进来。于泽辉不紧不慢的把枪口对准于耀东,“出去!”
警卫员把冰冷的枪口对准他,他们只听命于于耀东。
于耀东站起来扶起在地上惨叫的于青海,笑里藏刀的说,“阿辉,你为了一个外人对你舅舅动枪未免太过分了,不替你自己想想也要替阿暎想。他要是知道……”
于泽辉攥紧枪,他比谁都想要一枪打死他,可是于泽暎还在他手里,最开始他想着他去了B队至少有地方能庇护住他。可是,他太低估于耀东的手段了,他都能在层层的防护下给他注射,于泽暎还不在他身边,岂不是更容易下手?
他不能轻举妄动,不能把于耀东逼急了,他已经烂了,阿暎不可以……
他把枪扔在了地上,算得上是无声的投降,“婚,我不结,你要逼我,大家一起死!”
【第164章
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捅破天了,我也要给你摘下来】
知砚做了个噩梦,猛的从梦中惊醒,白如暖玉的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于泽辉不在了。想到梦魇里,于泽辉又杀了人。他霍然起身,还没下床,病房门打开了。
于泽辉看到他醒了,快步进来,“今天怎么醒这么早?”以往午觉知砚一般都要睡两个小时以上,今天还没到一个小时。
知砚眼底微微闪动,他闻到了血腥味,想要下床,却被于泽辉一只手按了回去,“你要去哪?我抱你去。”
知砚顺势扑进他怀里,抱住他肩膀,他很自私,他不在乎于泽辉是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他只在乎他有没有受伤。如果有报应,那就都报应到他身上来吧。于泽辉以为他又做噩梦了,像哄小孩一样一遍遍拍抚摸着他薄背,“做什么噩梦了?吓成这样。”
知砚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于泽辉狭长的眼眸里裹挟着无尽的爱意,垂下头,吻他耳畔,“跟你说个事儿,我们结婚吧,去爱尔兰结。”血红的残阳中他的声音醇厚又低沉,仔细听,还有一丝难以觉察的紧张。
知砚耳蜗嘶鸣,缓了好久,抬起眸子,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一起,一开口,嗓音沙哑的听不清,“你说结婚?”
于泽辉虔诚的吻掉他的眼泪,“对,结婚。结婚不能哭,会不吉利的。”
知砚一拳打在他胸口上,娇嗔的骂,“那还不是赖你,也不提前说。就突然这么说,是个人都会哭……”
于泽辉抓着他的手,认真道,“咱们恋爱都谈了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结婚了。正好结完婚就去美国动手术,我让刘海订了最快的机票,最晚后天走。”
于泽辉本打算等他做完手术了再去结,可是他现在等不了了。
知砚猛的推开他,跳下床,穿上拖鞋就往卫生间跑。于泽辉狐疑的跟上去,知砚撑着盥洗盆照镜子,这段时间他积极配合治疗。于泽辉天天给他煲滋补的汤,整个人的气色比以前好了太多。
只是脸还是很惨白,于泽辉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扯了扯嘴角。知砚怎么看都不满意,侧过身一脚踢在于泽辉膝盖上。
“你怎么不早点说?你要是早点说,我还可以保养一下……你看我脸白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好丑啊!你凭什么这么帅?”
于泽辉宠溺的笑着,凑过去吻了吻知砚的唇角,“那我去美黑,黑了就比你丑了!别生气了,你在我这儿是天下第一美……”
知砚又踹了他一脚,“什么天下第一美?我要当最帅的!”
于泽辉疼的五官扭曲,“好好好!最帅的,到时候我给你请个化妆师把你画成最帅的,好不好小帅哥?”
知砚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俯下身去揉他膝盖,“我最近情绪不稳定,你忍着点。”
于泽辉拽起他,抱在怀里,揶揄的说,“昨晚提着戚家刀砍我也是情绪不稳定?”
昨晚他一身酒气的回来,熏的知砚想吐。可偏偏他还不知死活的逮着他亲,于泽辉体魄强健,更别说还喝了酒,擒得他死死的,像拎小鸡一样拎着他。
亲就算了,还不好好亲,非要骑在他身上亲。这些他都忍了,可于泽辉亲到一半差点吐在他嘴里,要不是他躲得快就……
喊破喉咙了才把刘海喊进来,拉了好久才把于泽辉从他身上拉开。刘海扶着他去卫生间吐,他吐到一半非要喊他进来陪着他。要不然就耍酒疯,打人,骂人。
知砚想着他喝得醉醺醺的,又忍了。忍着恶心进去陪着他吐,结果他一吐完就抓着他亲。知砚直接不忍了,一脚踹飞他。趁着他还没爬起来,跑回病房拔出墙上的戚家刀,刚好于泽辉从卫生间出来了,趔趔趄趄的要他抱,
“老婆,我要亲你,你别跑……”
于泽辉觉得裤裆冰冰的,眯着凤眼往下看,雪白锋利的刀尖抵在他裤裆上,酒醒了一大半,猛的抬起头。他老婆满身煞气的看着他,稍稍一用力,他马上就能变成太监。
“老婆,你现在还生病,不能动刀的!喊打喊杀对你……啊啊啊!”
削铁如泥的刀刃割破裤裆,一路往下,刀刃在空中嘶叫了两声。两条裤腿掉在地上,于泽辉两股颤颤,颤颤巍巍的往下看,裤裆破了个大口子,还割断了两条裤腿,他现在就像夹着尿不湿的小屁孩儿。
“老婆……”这下他酒完全醒了。
知砚利落的收回戚家刀,于泽辉以为他放过自己了,结果嗜血的刀刃又砍了过来,速度迅猛的像条白蛇,他捂着裤裆到处逃窜,知砚举着刀在后面追。
知砚本来就因为生病,情绪不稳定,他这么一惹,这下全发泄了出来。刀刀致命,砍坏了两把椅子,一张沙发,病床腿上现在都还有三条很深的刀印。
知砚脸很烫的推开他,“那还不是你惹的我,酒气熏天的回来就亲我,还差点吐我身上!跟你说好几次了,你胃不好,不要老是跟杨文彪出去喝酒,你就是不听!”
他就没想过真要砍他,就是想吓吓他。
于泽辉弯下腰,嬉皮笑脸的抱起他,“好,我知道了,我错了,下次我少喝点!我抱你去楼下看玫瑰花。”
知砚搂住他脖子,“我们要走了,那玫瑰花岂不是浪费了?”
于泽辉眼神滚烫的看着他,“浪费什么?只要能让我老婆开心,那就不是浪费,别说玫瑰花了,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捅破天了,我也要给你摘下来!”
知砚没忍到花园就抱着他亲了起来,两个人吻的凶猛,就像是野兽在掠夺食物,于泽辉架不住他的热情,肌肉绷起的手臂兜着他的屁股,一路走一路吻,知砚很快就溃不成军。
浑浑噩噩的分心,看着开的很艳的红玫瑰,他在想等到了结婚那天,现场也要铺满红玫瑰,最好是来一场玫瑰雨,他要跟于泽辉在玫瑰雨里接吻。
神圣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外,于泽辉一袭黑色西装,昂贵布料包裹住精悍高大的身材,头发一丝不苟的全梳了上去,露出凌厉的五官。
以往杀伐果断的他,现在却紧张的不行。手里捧着一大束知砚喜欢的红玫瑰,手抖的很厉害,抖的花瓣掉了一地。
刘海想嘲笑他又不敢,“董事长,再抖下去就秃了。”
于泽辉把玫瑰花递给他,“你拿着,我拿着我老抖。”
刘海还没接过来,一辆风骚的红色玛莎拉蒂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杨文彪戴着墨镜,坐在驾驶座上,穿的比于泽辉还像新郎。
右手双指并拢,在额头前面比划一下,“报告兄弟,你老婆给你送来了!”
于泽辉直接无视他的骚包耍帅,跟见着骨头的大狼狗似的,殷勤的跑上去给知砚开车门,知砚穿的是白色的西装,又细又软的头发被风吹的很乱,肤色格外红润细腻,眼底流动着漫天的璀璨星河。
刹那间所有的喧嚣于泽辉都听不见了,灼热的目光里只有知砚一个。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扑上去抱着人就啃,化妆师为了让知砚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给他抹了一点唇釉。
这下全被于泽辉吃没了,刘海和杨文彪一开始还看热闹,拍着手欢呼。直到于泽辉把知砚压在了车门上,两人对视一眼,感觉不太对。
一前一后的冲上去,“兄弟,你忍忍!这他妈是在大街上不能随便发情!”两人一人拽他一只手,才把他给拽开。
给于泽辉这么一啃,知砚的气色更好了,淡粉色的软唇现在又红又肿。
于泽辉也不管他会不会骂自己打自己了,抱着他就往教堂跑,跟土匪抢亲似的。教堂里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拱门上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是于泽辉亲手绑的。
知砚想下来自己走,“你放我下来……”
“就这几步,我抱你!”于泽辉抱着他,整个灵魂都剧烈地颤栗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就好像打了一场胜仗!
可这场胜仗还差一点点,宣誓完以后,就是彻底的胜利。
到了神父面前,于泽辉用流利的英语催促他念快一点。神父笑着说,“Mr.
Yu,
you
dont
have
to
worry
about
Cupid
guarding
the
church
door
so
tightly
that
your
lover
t
escape!”
于泽辉还想要说话,知砚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让神父说!”
于泽辉点头,神父捧着《圣经》开始念誓词,神情庄重。知砚很后悔没有好好学英语,除了他和于泽辉的名字,他一句也听不懂。于泽辉攥紧他的手,听的很认真,很紧张。
神父念到一半正准备问于泽辉,于泽辉完全没给他机会问,大声的说,“I
do,
i
do!”
神父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急的新人,笑着点头,又看向知砚,还没问,知砚就抢答,“I
do,
i
do,!”
杨文彪在后面看的眼睛都瞪大了,“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第165章
于泽辉给他的爱太多了,多到能支撑他活下去】
神父合上圣经,笑着宣布,“I
have
witnessed
you
both
swear
your
love
for
each
other.
I
now
pronounce
you
husbands.
Mr.
Yu,
you
may
kiss
your
loved
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