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只穿了一条睡裤,肩宽后背挺阔,血红的牙印和抓痕遍布在嶙峋的肌肉上。
局促的站在陆军面前,“我听到了……”
“听到了你不下来!”陆军想把洗脚盆扣他脑袋上。
“暄宝……不让……”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事后的餍足。他在陆军骂第一句的时候就听到了。被子还没掀开,梁靖暄就抱住了他的后腰,黏人的说,“老公别走……别走……”
陆绥抱着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哄睡下。
陆军听到梁靖暄,气焰消了一大半。放好洗脚盆,冷哼了一声,背着手回房间了。
过堂风一吹,陆绥有点冷,瑟瑟大步上楼,推开房间门,梁靖暄坐起来了,额前翘起来一缕头发。“老公……你去哪了?”说完眼睛就红了,沁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天越来越冷,陆绥起的很早,梁靖暄怕冷,陆绥就没喊他,吃完了过早就去砖厂。快到年底了,砖厂很忙,陆绥总想着忙到中午回来接他,可一忙起来又忘了。
梁靖暄不知道,抱着小兔子坐在秋千上等他,一等就是一早上。宋惠子叫他回来看着电视等,他倔得很,就要在秋千上等。
等到薄薄黄昏了陆绥才回来,没看到他之前,梁靖暄以为他会很生气,可看到后,他只想让陆绥抱着他,他很好哄的,一抱就不生气了。
一天两天,他还能熬,可连着大半月都这样,梁靖暄有点熬不下去了……
“你去砖厂你为什么不喊我?我起得来,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要跟你去,我不怕冷的,我穿多多的……”
陆绥肩颈肌肉绷得紧紧的,他从来没想过他自以为是为梁靖暄好的,也会在无形中伤害到他。掀开被子上床,梁靖暄像钳子一样抓着他的腰,“老公,你明天早上要叫我……”
一滴成型的泪珠在的眼眶边悬挂了好久,陆绥握住他满是吻痕的肩膀吻了上去,眼泪很咸,还有点苦涩。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瓷瓶般抱着梁靖暄,梁靖暄不愿意这么抱着跨坐在他大腿上。
整张脸埋在他的侧颈里,很小声的哭,“我想跟二婶说我想你了,可我又怕二婶……觉得我不想跟她待在一起……我其实都想的,但是我就是想你多一点,我这样是不是很坏……很不乖……”
“不是,是我的问题,以后我尽量不那么忙了。”梁靖暄哭起来的时候不仅眼睛鼻尖会变红,整张脸还有嘴唇都是粉雕玉琢的。
陆绥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尖,“以后你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二婶她不会生你气的。她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我……我爱你……我也爱你……”
这是陆绥第二次说我爱你,第一次是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两个人都喝了引猪崽的水,梁靖暄浑浑噩噩的,听到了也没什么反应。
这一次梁靖暄很清醒,哭的有点久了,睫毛一绺一绺的黏着,“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你!梁靖暄,我爱你。”陆绥眼神炙热,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但很坚定。
梁靖暄有点懵,陆绥轻笑出声,也不管他,掐着他的脖子咬了上去……
梁靖暄疼的“嘶”了一声,陆绥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梁靖暄正对着床头柜上的台灯,整张脸覆盖了一层淡淡的暖色光晕,“老婆,我都说我爱你了,你是不是该给老公一点奖励?”
“我也爱你……你等等……我把我藏的辣条和津威给你!”梁靖暄撑着他的肩膀从大腿上下去。陆绥没拦着他,怕他摔着,伸着胳膊在后面护着。
“慢点。”
上次藏梳妆台镜子里的辣条被宋惠子缴了,梁靖暄抱着镜子哭了大半天。陆绥不忍心看他这么哭,也不敢忤逆宋惠子。就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弄了一个暗格。
梁靖暄拉开抽屉,打开暗格,最上面铺满了辣条,最下面是津威。陆绥不吃,想到一会儿他拿出来又塞回去逮住他的手,一把扯了回来。
“我不吃,我想吃你!”
梁靖暄恐慌地想要后退,“今天吃太多了……都疼了……”
陆绥神色不虞,凶狠的声音一下子放软了,“那就抱着说会儿话!”梁靖暄不再挣扎,乖乖的搂着他脖子。
大红色的鸳鸯被子底下,陆绥滚烫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儿,我们不去砖厂,去市里。到时候,把上次我给你买的白衬衫穿上,去拍照。”
“拍照?拍照为什么要穿白衬衫?”梁靖暄揉了揉眼睛,有点困了。
这个时候的梁靖暄粉粉软软的,陆绥没忍住,劣根性的咬了一口他的鼻尖,“签合同……”
“什么合同?”梁靖暄能感觉到陆绥不想多说。
“赠与合同……”陆绥把拍他后背的手移到面前,捧着他脸,指腹摩挲着他的眉骨,“是财产赠与合同。我今年赚的钱,全部赠与给你。爱不能长久,但钱能长久。我还在市里给你买了一套房子,明天我们过去签字。所以要拍照片……”
梁靖暄的瞌睡没了,有点懵懂,过了好一会儿才懂,软软糯糯的说,“我花不了那么多……你一天给我五块钱就够了,可以买十包辣条……”
他比了两根手指,反应过来错了,又弯了一根手指头。陆绥笑着扯过手指头咬了一口,“那些可以买更多的辣条和津威。市里的那套房子刚装修好,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还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我还在里面种了一棵桂花树,旁边搭了一个原木秋千。”
【第153章
鸳鸯山上的养猪场。】
陆绥这两个月除了忙砖厂,就是忙装修,鸳鸯山上的养猪场都很少去。装修到一半他就想带梁靖暄去了,可甲醛太重了。想着等全部装修好,甲醛没那么重了,再带他来。
梁靖暄眼睛湿漉漉的,听的很认真,陆绥又没忍住吻了吻他眼薄红的眼尾,“我还搭了一个兔兔的房子。但可能,养不了那么多兔兔。最多也就十只……我在努努力,明年买个别墅。到时候你想养多少兔兔就养多少!”
“我们要搬家吗?二叔二婶呢?”梁靖暄攥着他的手指,很小声的问。
陆绥眼神有些落寞,
“他们不想搬……买房子之前我本来是想买两套的,但是二叔二婶说,买了他们也不会……”但他还是买了,他们把他养大,他也是时候反哺他们了。
“我买的这一套有四个房间。还有一个书房,书房里的书架过两天就到了,到时候你可以把你喜欢的小人书放上面。我还买了一张贵妃椅,铺了白狐毯子,以后你不想穿袜子就不穿,地上我也铺了地毯。”
梁靖暄不爱穿袜子,夏天光着脚到处跑,冬天冻成冰块了才想着找袜子穿,但暖和了就脱。比起如何哄他穿袜子,陆绥更想解决他踩到的地方都是暖和的。
梁靖暄好像懂了他这两个月为什么这么忙了?“你累不累……你别那么累……”比起钱、房子、兔兔、辣条、津威……
他更喜欢陆绥……
“我不想要这些,我不会花,我就想要你……”
只要陆绥去哪儿都带他,他能一天不吃辣条。
陆绥轻声哄着他,“要的,你不会花不要紧,以后可以慢慢学。你跟我在一起,吃亏的是你,这些都是你的保障。而且你还是我老婆,就应该给你。”
“不吃亏,你很好,很帅,很高,单手就能把我抱起来……我喜欢你……”梁靖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喜欢,捧着他脸狠狠的亲了一口,“还有鸟鸟,我也很喜欢……”
陆绥,“……”
眉眼压得很低,带着股风雨欲来的暴戾,“不想再……”
梁靖暄附在他耳朵上,“我现在不疼了……”
陆绥,“……”
一把拽起大红色的鸳鸯被子盖住两人……
下过雨的鸳鸯山,云雾缭绕,像块玉带一样。枯了的桃林旁边,有四间青砖瓦房,最边上的那一间,开着轩窗。
长风一吹,轩窗开的更大了。红木床上,隆起了一个小山包,绣着并蒂莲的被子底下,一阵窸窸窣窣,木熙良被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吵醒了,狐疑的睁开狐狸眼。
很热,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粉,连眉骨也是粉的,像落了一地的桃花。
掀开水红色的被子,肚子上和大腿上放了四个暖水袋。
于泽暎起床了,可昨晚,他们三点才睡的。更为准确的说,是于泽暎,他是十二点睡的……
尖锐的惨叫声,打破了他的旖旎……
这惨叫声他不陌生,于泽暎一杀猪就会有这样的声音。可今天是周四,不杀猪……
听这声音好像还不止杀一头猪……
他掀开被子,懒得找衣服穿,拽过于泽暎的长款羽绒服套在身上,撑着床畔找拖鞋,找了半天才想起来,于泽暎昨晚在桃树底下就把他的拖鞋脱了……
安好假肢,穿上于泽暎的拖鞋,很慢的往外走,于泽暎的拖鞋很大,走两步就掉。气的他想扔了……
拉开门走出去,惨叫声更大了,是从猪圈那边传来的,他快步走上去,手刚碰到猪圈的墙,猪圈门“砰”的一声,撞开了!紧接着一只粉色的小猪崽,像射出去的箭一样跑了出来,两只软趴趴的耳朵跑的飞起。
木熙良还没反应过来,于泽暎拿着刀片追了出来,“你跑就跑,你别叫,我老婆还睡觉呢!别叫……”
话音未落,就看到他原本还在睡觉的老婆就站在他后面……
穿着他的羽绒服,还有拖鞋,里面的黑色睡衣是他昨晚荒淫后帮他穿的。要不是天冷,怕他着凉才不给他穿呢。木熙良全身上下都裹挟着他的味道,从里到外都是属于他于泽暎的。
难捱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迅猛的扑上去,咬了一口红肿的粉唇。木熙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猪圈的墙上,鼻尖埋进他的脖子里又撕又咬,“老婆,给我亲亲,我就亲一下,我啥也不干……”
木熙良,“……”
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能不能先把小猪崽抓回来?”
声音又冷又烈,于泽暎想到了他在他身下的样子,狭长的风眸里全是痴迷,“老婆,我把小猪崽抓回来,你能不能再打我一巴掌?”
木熙良,“……”
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下可以了吧?”
于泽暎低下头吻在了他冷艳的嘴上,“非常满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木熙良抬腿给了他一脚,“快去抓,等会儿跑去后山了,不好抓了……”
后山的葳蕤又高又深,白天进去都不一定能出来,更别说雾大的时候了。
“好!”于泽暎顶着两个巴掌印跳过篱笆墙追了出去。
木熙良捡起地上带血的刀片,往猪圈走,听到脚步声,小猪崽叫的更大声了。
木熙良蹙眉推开大铁门进去,里面还有一扇木门。猪圈面积很大,用水泥砖墙砌了十个小猪圈,抹上一层薄薄的水泥。于泽暎隔两天就牵水管洗一次猪圈,再加上天冷了,不怎么臭。
地上有一盆水,往前走几步有一滩血,小猪崽们看到他来了,全都战战兢兢的跑到了角落里,紧紧的挤在一起。木熙良眯着狐狸眼看,它们粉色的小肚子上有一道伤口,还在流血。
“砰砰——”两声,于泽暎回来了,手上拎着一身泥的小猪崽,于泽暎半个身子也是泥,木熙良扶着墙快步上前,“你摔了?摔哪了?”
“没事儿,就是路太滑了,没摔到……这小玩意儿忒能跑了!”于泽暎提起小猪崽揪了猪尾巴一下,把小猪崽放回了猪圈里。
木熙良伸手想擦去他脸上的泥点子,于泽暎避开了,“别摸我,我现在脏的很,等我劁完猪崽了,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劁猪崽?是什么?”木熙良没听过。
“就是阉割,劁掉那个……公猪和母猪的睾丸、卵巢……不劁的话,猪不长肉,肉也不好吃,有一股尿骚味儿。劁掉了,长得快,肉好吃,还能减少它们打架。”
以前都是肖四劁猪,于泽暎就站在旁边看,今天是他自己劁,拿着刀片抖了好久,比地上的小猪崽抖的还厉害。
万事开头难,棉签沾了一点碘酒消毒,刀片找好位置,阖上着眼,一刀下去,割破表皮和筋膜,挤出睾丸,割断输精管。太久没劁了,血溅了一地。
但好在是劁成了,用手沾了一点事先准备好的药膏抹在伤口上,抓起猪崽的四只脚放回猪圈,小猪崽绕着猪圈跑了两圈,扒开干草,钻了进去,哼哼了好半天。
木熙良狐狸上翘,“劁猪……能让我试试吗?”
“啊?”于泽暎还在懵逼中,木熙良拿走了他手上的刀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还站着干嘛?去抓猪崽!”
于泽暎推开猪圈门又关上,“老婆这,要不还是我来吧?劁猪……跟你用的刀不一样,你那样,猪崽会死的……”
木熙良把还残留着血的刀片抵在他下巴上,慢慢的摩挲,逼他看着自己,声音低哑地说,“再不去抓,我先劁你!”
“我去……老婆……”于泽暎后退一大步,推开猪圈门。猪崽一看到他进来跟见到鬼似的,甩着耳朵就跑,于泽暎逮了好一会儿,差点跌了个跟头,才抓到一只。
提起扯着嗓子叫的猪崽给木熙良看,“老婆,我厉害吧!”
“厉害,快出来!”木熙良攥紧手里的刀片,狐狸眼看不见于泽暎,只看到他手上的猪崽。
于泽暎手脚并用的摁住小猪,碘伏消完毒,木熙良用刀片找到睾丸的位置,刀片抵上去,小猪崽又叫了一声。
声音很凄厉,木熙良手颤了一下,凶狠的眼神蓦地遽然变得温柔起来,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一颤一颤的粉肚子,不安的小猪崽安静了下来。刚要喘一口气,木熙良一刀下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猪圈……
于泽暎看的满头大汗,木熙良是笑着挤出睾丸,再一刀割断输精管,又快又狠。他不敢想要是割自己的……
木熙良给伤口抹上药膏,把刀片扔进水盆里,“好了,把它放回猪圈吧!”
他还以为有多难呢,不就两刀的事儿嘛!
于泽暎把小猪崽放回猪圈,明明被劁的是小猪仔,可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反而像是他被劁了。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赶紧进去逮,我正上瘾呢!”木熙良觉得劁猪比做实验有意思多了,以前的那些兔子,小狗,做了实验以后只有死。可劁猪不一样,劁完了,小猪崽还能活蹦乱跳的。
于泽暎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老婆,你以后不会劁我吧……”
木熙良阴冷的笑了,从水盆里拿起刀片,一步一步的把他逼到墙角,“要不,我们现在试试?”
【第154章
劁猪】
于泽暎强装镇定色厉内荏的说,“老婆,你要是劁了我,你以后的性福生活怎么办?”
木熙良明眸稍弯,“我是死的吗,我自己不会解决吗?!”没了于泽暎,他还能把自己憋死不成。
“老婆……我……我还不如你?”于泽暎眼眶一下就红了,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氤氲,“我……我那么久了我还不如你的,天天晚上那么努力,到头来我还不如你……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说我不如……我感觉我像个废物……”
现在的他一没钱,二没地位。他本以为能在床上让木熙良离不开他。结果现在,他说他自己就可以……
那他……
当着木熙良哭,太没面子,他转过身去,抵着墙角一抽一抽的哭。
木熙良很懵的看着手中的刀片,“……”
“你哭什么?我又没有真的要劁你。”
“你说我不如你,跟劁了我没什么区别。要不然你还是把我劁了吧……”如果能让木熙良觉得有用,别说让他劁了,给他割了阉了他都愿意,保证一声不叫,比小猪崽还乖。
说着就去解皮带,木熙良反应过来了,把他整个人扯进自己怀里,捏住他的下颚让他抬头。
于泽暎满脸泪痕,眼尾水红,想骂他吧,一看他哭成这样,又不舍得骂了,“哭的还挺好看!”
如玉的手指轻挑的勾了勾他下巴,“行了,别哭了。不劁你了,还要留着你暖床呢!”
于泽暎吸了吸鼻子,“暖床?那老婆你以后除了暖床还……还跟我做吗?”
“我哪天没跟你做?行了,别在猪圈说这种事儿,烦死了!再哭我不管你了!”木熙良没睡好,很暴躁,没什么耐心,更没心情哄他。
于泽暎哑声啜泣,“好……那老婆你还劁猪吗?我去给你逮……”
“不想劁了,你自己劁吧,我去睡个回笼觉。”木熙良把刀片放在栅栏上,打了个哈欠。于泽暎擦干眼泪,拦腰抱起他,“那我抱你回去!”
木熙良正好也不想走路,慵懒的往他肩膀上靠。于泽暎抱着他往门口走,腾出一只手拉开铁门,脚还没迈出去。刚才的猪圈门没关好,一只小猪崽蹿了出来。
在夹道上乱蹦,乱跑,引的猪圈里的小猪崽们一阵骚动。
木熙良拉关上铁门,“你放我下来,先把小猪崽抓了。”
“好。”于泽暎放下他,小猪崽看到他来了,一溜烟的跑到了放猪饲料的杂物间。于泽暎进去,它杵着不动。等于泽暎一靠近,它立马像炮弹一样从他脚下发射出去。
于泽暎拿起木棍子,大步追上去,木熙良眼神阴鸷的站在铁门旁,小猪崽看到出不去,掉头往于泽暎那边跑。
木熙良从墙上取下割草的镰刀,手臂绷紧甩出去,镰刀割破长风,稳稳的插在小猪崽面前,离粉软的小猪蹄,就那么一点点……
甩了两下软软耳朵,晕死在了镰刀下……
于泽暎看的倒吸一口冷气,木熙良拍了拍手上的灰,“没死吧?”
于泽暎嗫嚅的说,“没死……”
木熙良按摩手臂,“好久不玩刀了,手都僵了。没死就行,死了的话,今晚吃烤乳猪!”
于泽暎大汗淋漓的拎起半死不活的小猪崽,“好……”
这么一折腾,木熙良瞌睡没了。就在旁边看着于泽暎劁猪,他的手法老练,比他柔和了很多。于泽暎完劁一只小猪崽,快步往杂物间走,很快提了一把椅子出来,“老婆你坐着,你不能站太久。”
把板凳擦干净,又把外套脱下来垫在上面,扶着木熙良坐下去。木熙良习惯性的扶着腰,坐下去了才反应过来,他这样有点像孕妇……
于泽暎又怕他受不了猪圈里的味道,“老婆,要不我还是抱你回去吧?”
木熙良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身娇肉贵的长大的,舅舅做生意,我从小就跟着他走南闯北。比这还臭的地方都待过呢,你别弄得我多娇气似的,赶紧劁,劁好了,去给我煮辣鸡粉。”
没吃过辣鸡粉之前他不吃辣椒,葱,蒜,姜,吃了辣鸡粉后,他什么都吃了,除了过敏的。
“好!”
于泽暎拉开了一点门,让风吹进来,臭味没那么熏了。木熙良惬意的靠着椅子,看于泽暎劁猪崽,他侧脸绷起的时候很好看,喉结上下滚动,有种说不出来的野性美。
让他更加好奇他开轰炸机的样子……
不用猜都知道,他的傻狗一定是人群中的佼佼者。
“于二,假如没有遇到我,你会一辈子在这个小山村里待着吗?”
于泽暎拿刀片的手蜷缩了一下,“会……”
“会一直杀猪吗?会娶老婆吗?”木熙良又问。
于泽暎垂下眼眸,“会一直杀猪,不会娶老婆。”
“为什么不娶?”在云雾村住了大半年,木熙良看到有不少比于泽暎年纪还小的都成家了。
“没想过,遇见你之前我每天都想死……”于泽暎说到一半,想改口已经晚了。
木熙良美而近妖的脸上很平静,攥紧如玉的手指,“为什么想死?”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在问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于泽暎以前哭都是毫不避讳木熙良的,这一次他低下了头,“我小的时候亲眼看见我舅舅杀了一个人,可事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参加那个人的葬礼。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世界到底是人的世界还是动物的世界……”
他很用力的擦洗掉残留在刀片上的血,“后来我知道外公私吞了阿绥他爸的赔偿款,我更不想活了。可我必须得活着……”在他想要进一步查下去的时候,他外公用宋惠子和陆军威胁他。他不敢赌,因为那个从小把他背到大的外公,早已没了人性。
陆军和宋惠子对他太好了,他不能一死了之。所以他要留在他们身边,时时刻刻的护着他们。有他在,于耀东不会动他们……
木熙良听宋惠子讲过以前的于泽暎,肆意张扬,不受束缚。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就是爱哭……
小时候听陆军讲了老变妈的鬼故事,哭了大半夜,要宋惠子的抱着睡才睡。陆绥也要宋惠子抱着睡,就这样陆军被赶去了地上打地铺睡。
木熙良微微倾身,勾起于泽暎的下巴,果不其然又哭了,凤眸里还没成型的泪水像一颗颗流动的星辰,“你哭什么?你现在除了孩子什么都有了,怎么了?不满意我这个老婆了?”
于泽暎猛摇头,摇出了残影,“没有!很满意,哪怕什么都没有,只要有你,我就……我知足了!”
如果没有遇到木熙良,他在知道他外公才是杀了陆绥他爸的真正凶手后,他不会让他外公多活一天。当然,他做不到杀了自己的外公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所以只有死才能解脱。
死,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但老天爷可能可怜他吧,让他遇到了木熙良……
他头一次有了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木熙良捏他鼻子,“有我就知足了?可我不知足,我不想跟你过苦日子!你要赶紧挣钱,把我养的白白胖胖的。”
于泽暎又哭又笑,“好……”
木熙良憋着暴脾气给他擦眼泪,“傻子……别哭了,赶紧劁猪!”
离得很近,呼吸缱绻木熙良白的如同一捧温玉,流的汗都像珍珠一样。于泽暎起了邪火,拉过他,两人重重地亲吻在了一起……
“于二……别在这儿回……回房间,回床上……”
“好,听老婆的!”
鸳鸯山上很幽静,特别是下过雨后。暮染烟岚,水木明瑟,猪圈里劁过的小猪崽还在哼哼地叫着,可哼哼声里又有不一样的声音,稍微细听,耳朵烫的不行……
础润而雨,又要下雨了,梁靖暄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有耳朵的帽子,乖乖的站在照相馆门口等陆绥。街对面有个老爷爷在卖炸土豆,梁靖暄还没下车就被馋的流了哈喇子。
陆绥看出来了,擦干净哈喇子,把他抱放在照相馆门口,叮嘱他别乱跑,快速走到对面街。
也就五六步的距离,陆绥每隔两秒回头看他一次,梁靖暄嚼着大白兔奶糖,老爷爷的速度很快,用漏勺捞起炸好的狼牙洋芋,“能吃辣不?有什么忌口的吗?”
“能吃辣,没有忌口的,多放一点折耳根。”陆绥说完,对面街的梁靖暄扯开嗓子喊,“爷爷多放一点辣椒面,放多多的!”
他声音软软的,老爷爷笑着说,“好,给你放多多的!”
拌完装好,梁靖暄看着刚出锅的洋芋粑粑,哈喇子流到下巴了才反应过来,“老公,我还要洋芋粑粑,我要两个!在上面放一层薄薄的辣椒面。”
他竖起两根手指头,陆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以为自己错了,又看了一下手指,“就是两根啊……”
陆绥不带他过来,就是知道他一旦过来了就不只是吃炸洋芋了,冷着脸又买了两个洋芋粑粑,但没放辣椒面。
【第155章
陆绥、梁靖暄两个名字一左一右,怎么看都很般配。】
陆绥买回来,梁靖暄像星星一样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他,全是他手上的炸洋芋和洋芋粑粑。
陆绥习以为常,“进去吃,外面冷。”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好!”
照相馆要照相的人很多,陆绥跟照相的师傅说了一声,拉着梁靖暄坐在橱窗旁边的椅子上等。梁靖暄馋的不行,“老公,我要吃,再不吃就冷了……”
陆绥不疾不徐的抽了一张纸巾,垫在他领口上,“吃吧。”梁靖暄端起炸洋芋,拿着细细的牙签戳了一颗,放进嘴里,外面炸的很焦,里面软绵绵的。折耳根和辣椒面放的刚刚好,又辣又香。梁靖暄辣的嘴巴艳红。
陆绥神情凝重,又抽了一张纸垫在他领口上,“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好!”梁靖暄视线跟着陆绥,陆绥去了对面街的小卖部,不到半分钟。出来了,手上拿着两板津威。
梁靖暄一看到津威,炸洋芋也不吃了,陆绥拆开吸管插进去,递给他,“慢点喝。”
梁靖暄两只手抓着津威瓶底,小指母一上一下的颤动,陆绥以前就觉得他这个动作很眼熟,后来看到小宝宝抱着奶瓶喝奶,才想起来梁靖暄喝津威的样子,很像小宝宝喝奶。
梁靖暄猛吸了一大口津威,侧过身看陆绥,“老公,你看什么?我嘴巴上有辣子皮吗?”
“没有,炸洋芋还吃吗?不吃我扔了。”,陆绥抽了一张纸擦他嘴角。
梁靖暄喝光最后一口津威,“吃!”
吃完炸洋芋,也到梁靖暄拍照了。棚里开了空调,一点也不冷。陆绥脱掉梁靖暄的羽绒服,里面穿了一件奶黄色的厚毛衣,陆绥举起他的手也脱了,最里面才是白衬衫。
照相师傅的小徒弟,问陆绥要不要给梁靖暄弄个头发。陆绥看向在拍肚子玩的梁靖暄,“要做发型吗?”
梁靖暄蹙眉,“不要!”他不喜欢发胶的味道。
陆绥借了梳子,把他有点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等会儿拍照要看着镜头,别乱看,别乱动,知道吗?”
梁靖暄撅嘴,“我照过相……”
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过年过节都会带他来照,或者来赶场也会带他照。宋惠子和陆军,在他来的第二天就哄着他去照相,但照的是身份证上面的照片。
他敢出门了,宋惠子和陆军又带他去拍一家三口的照片。他从第一次的放不开到后面在镜头下做鬼脸,都被相机记录了下来。宋惠子买了最贵的相册,把照片一张张的保存好。
橘黄色的灯光下,梁靖暄摸着软软的肚子,很小声的说,“老公吃多了,肚子有点大,拍起来会不会很丑?”
陆绥神情温和的捋了捋有褶皱的衬衫,“不会,只拍上半身,不会拍到肚子。”
前面的人拍好了,梁靖暄收腹站直,僵硬的走到红色的背景墙下,陆绥从相机里看,梁靖暄头有点歪,他让照相师傅等一下,快步上前掰正梁靖暄的头。
又回到相机前看了一遍,乖乖软软的梁靖暄站得直直的,绷着一张小脸看镜头。
陆绥笑着对照相师傅说,“可以了。”
“咔嚓咔嚓——”两声,拍完了。师傅给陆绥看照片,红色的背景墙下,梁靖暄像一块粉玉,越看越像是在拍……结婚用的证件照,可差了他不就不是!
又忍不住多看几眼,梁靖暄很上镜,辣红的小嘴像是涂了口红,看的人想咬一口,陆绥不自觉的牵起嘴角,“可以了,谢谢。”
梁靖暄听到可以了,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低头看着大起来的肚子,撩起衬衫,手伸进去揉了又揉,“乖,等会儿给你喝津威!”
陆绥拿起毛衣给他穿上,“你自己想喝,你还赖给肚子?”穿好了还不忘揉一下肚子,梁靖暄一到冬天就长肉,天冷了,他不愿意往外面跑了,在家里吃完饭就抱着小兔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梁靖暄瘪嘴,“我没有!”
陆绥眼神暗了暗,快速的低头亲了亲红艳的嘴唇,“回家了再收拾你!”
梁靖暄咬着嘴唇,“我是你老婆,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但不能像昨天晚上那样打那里……”
陆绥,“……”
鹰隼的眼睛充满暴虐地盯着他,理智撕扯,这是在外面,拿起羽绒服给他穿上,晚上他不光要打,还要……
等照片的时候,梁靖暄瞌睡来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陆绥的后腰,陆绥伸手去抱他,他又推搡着不要,“人多……”
陆绥巡视一圈,人确实挺多的,拉起梁靖暄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了下巴,“这下没人看到了。”
梁靖暄还有点懵的抓着帽檐,陆绥弯腰把他抱了起来,他挣扎了一小会儿,瞌睡又来了,喧嚣声越来越小,搂着陆绥的脖子睡着了。
照片很快就洗好了,陆绥把照片放进兜里。抱着梁靖暄去车上,刚上车,周律师打来了电话说马上到他刚买的那套房子。陆绥挂断电话,为难的看着副驾驶上睡得正香的梁靖暄,要签字,那就要把他弄醒……
到小区门口,陆绥又看了一眼梁靖暄,还在睡,还打起了小呼噜。
车开进去,绕过一座天使喷泉,直接开进c区的地下停车场。车停好,梁靖暄还没醒。陆绥解开安全带,抱他下车。
进电梯,摁下十一楼的按键,电梯门关上,梁靖暄哼唧了一声。陆绥以为他醒了,低头去看。梁靖暄揉了揉鼻子又继续睡了。
陆绥哭笑不得,想着不能耽误周律师,轻轻的叫醒他,“暄宝,暄宝,到家了。”
梁靖暄一巴掌打在他脖子上,“我要睡!”
陆绥,“……”
电梯到了,陆绥只能先抱着他出去。掏钥匙的时候,电话响了。陆绥腾出一只手接通,是周律师。“周律师,我到了,你上来吧。”
电话挂断,梁靖暄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我们到哪了?这不是家……”
陆绥放他下来,单手箍着他的腰,把钥匙递给他,“这就是我们的家,更准确的说是你的,你来开门。”
梁靖暄摸着滚烫的钥匙,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插进门孔,陆绥怕他不会开,握住他的手,往右转动三下,松开手,“好了,可以推开了。”
梁靖暄重重一推,门开了,先看到的是客厅,像城堡一样的水晶吊灯下,有一个很大的兔子沙发,就连茶几都是兔子形状的。地上铺着很厚的白色地毯,梁靖暄有些舍不得踩了。
陆绥蹲下去脱掉他的鞋子,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出来,给他穿上,“好了,现在可以进去了。”
梁靖暄很轻的踩上去,地毯很厚,像是踩在云朵上。陆绥换好拖鞋,牵着他往里走,客厅旁边就是厨房,走过长廊。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口,梁靖暄站在窗前,能看清对面街的车水马龙,红绿灯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陆绥指对面的大屏,“那里面有一个大型的超市,不远,就八百米,以后你想买辣条津威就可以去那里买,还有炸洋芋和丝娃娃,对面的那一条小巷里就有,到时候我带你去。”
梁靖暄还没点头,陆绥又牵着他往里走,推开一个挂着兔头的门,这是所有的房间里最大的一间,地毯比外面的还要厚,梳妆台床头柜,都是梁靖暄喜欢的奶黄色,大床是乳白色的,欧式复古风。
“定制的窗帘要过两天才到,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摇头,“没有了,有也是想要你……老公……”
他只是反应有点迟钝,不是什么都不懂,陆绥可能不太懂他为什么喜欢兔兔,但只要是他喜欢的,跟有兔兔有关的都给他买。
陆绥抱着他,抵上他雪白的额头,“梁靖暄,这些东西我早就应该给你了,你跟我在一起那么久。除了给你买过几件衣服,就没给过你什么好东西了。我不知道什么东西算好,但我觉得能给你带来保障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我……我……”梁靖暄睫毛一撮一撮的黏在一起,“你是好老公,我以后当个好老婆……你都怪你,你要是不结扎,我还能给你生个宝宝……”
陆绥吻他额头,“我给你这些,不是要你给我什么。我爱你,所以我想把我有的都给你。宝宝,我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陆绥牵着他去开门,是周律师周炳,梁靖暄懵了一下,马上喊,“周叔叔好……”
“暄宝你好,怎么哭了?”周炳笑着问。
“是老公……”梁靖暄说完就很羞涩的往陆绥身后躲。
陆绥请他进来坐下,周炳从公文包里拿出拟好的合同,陆绥看过之后又递给梁靖暄,梁靖暄严肃的拿过,很认真的翻看,但全部翻完了,还是没看懂。
陆绥把两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签好自己的名字后又让梁靖暄签。梁靖暄一笔一划的写,他的字是陆军教的,写的很漂亮。陆绥、梁靖暄两个名字一左一右,怎么看都很般配。
【第156章
人鱼眼泪】
鸳鸯山下过雨后,天边挂着一弯银澹澹的月牙。
木熙良侧身浑浑噩噩的去抱于泽暎,如玉的手臂抱了一个空。睁开绛红色的狐狸眼,屋里一片幽暗。于泽暎不在,细长的手指往他睡过的地方一摸,还残留着一点暖意。
一簇火光映在小轩窗上,他起身坐起来,寒夜森森,于泽暎在门口烧东西。他披了件灰色的羽绒服,撑着床畔下床。一向警觉性很高的于泽暎,木熙良走到他身后了还没反应。
木熙良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你在烧什么?”
“你怎么起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于泽暎摸他如玉的手指有点冰,攥的很紧。
“没有,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木熙良恹恹欲睡的时候,最黏人。于泽暎侧过头吻了吻他的眼睛,吻得木熙良毛乱颤。
木熙良眯起狐狸眸子往地上一看,快烧完了,只能看到轮廓,“你在烧纸钱?是给于泽辉烧的吗?”
于泽暎一双黑漆漆的凤眸映着火光,“对,今天……今天是他生日……”
木熙良不再说话,于泽暎也不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进火盆。直到天边泛起一片鱼鳞,于泽暎眼睛红肿,还在哭,木熙良把他搂进怀里吻了吻脸颊。
九秋一过,鸳鸯藤上的叶子又掉了一大半。知砚穿着睡衣,很愁的蹲在篱笆墙下,看着一地枯死的叶子。艾勒薇斯哼哼唧唧的用脑袋蹭着他。
知砚抱住他,“我没说是你弄的,我在想要是你爸还在,他肯定有办法……”
艾勒薇斯挣脱开他,在篱笆墙下刨了个土坑,把枯死的叶子全埋进去。知砚眼尾晕开一片薄红,他懂艾勒薇斯的意思,揉了揉他耳朵,“我没事儿……我就是想你爸了。”
今天是于泽辉的生日,要是他还在,今天就不去公司。在家陪着他,睡到自然醒。他爱赖床,不爱吃早餐。于泽辉一般是先在床上收拾他一顿,把他弄得翻白眼了,再抱去洗澡。
艾勒薇斯用脑袋撞了他一下,他猛的回过神来,于泽辉不在了……
撑着艾勒薇斯站起来,牵着的往里走,“今天你爸过生日,我们吃点好的!”
艾勒薇斯一听到有好吃的撒欢的往厨房跑,知砚怕他把冰箱里的菜翻得乱七八糟的,快步跟上去。刚到厨房,门外就有人喊。知砚先拿了两个鸡腿给艾勒薇斯,“先吃这两个,我马上回来。”
艾勒薇斯咬着鸡腿跟在他后面。
是刘海,手里提着一个蛋糕,“小知,你还好吧?”
知砚拉开木门,“我很好,他的事没波及到你吧?”
“没有,前些日子我老婆要生了,我就没时间来看你。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事儿。这个是董事长让我给你的……”
刘海把蛋糕递给他,知砚桃花眼沁满了泪水,手很僵的接下,谢谢都还没来得及说,刘海就走了。蛋糕是玫瑰花蛋糕,是他最爱吃的。每年过生日,于泽辉都会亲手做一个。
第一次做的时候很难看,为了不让知砚发现,打电话订了一个。蛋糕店的人送到别墅门口,于泽辉还没来得及去拿,就艾勒薇斯拆开吃掉了一大半。于泽辉气的追着他在玫瑰园里打。
看到玫瑰花蛋糕,艾勒薇斯叫了两声,知砚又看了一遍玫瑰花蛋糕,“你的意思是蛋糕里有东西,对吗?”
艾勒薇斯又叫了一声,知砚关好门,提着玫瑰花蛋糕快速往客厅走。解开丝带,拆开包装盒,白色的奶油上撒了一片片的玫瑰花瓣。艾勒薇斯馋的没忍住,舔了一下包装盒上的奶油。
知砚颤着手找了好久才找到切蛋糕的锯齿刀?,握着刀柄轻轻的切下去,玫瑰花蛋糕的中间有东西。
知砚从两边切开,里面有一个玻璃盒子,他小心翼翼的拿出来。
擦掉上面的奶油,打开盖子。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装着四五张光碟,旁边还有一个红丝绒盒子。
他拿起来还没打开就已经猜到里面是什么了,是戒指……
每年过生日于泽辉都会送他一枚戒指,可这个傻子……这是他的生日,他送他戒指做什么?
戒指上镶嵌着一颗水粉色钻石,他认识,叫人鱼眼泪。是于泽辉在非洲和朋友一起开的矿场出土的。当时官场有很多人出高价跟他买,出了一个亿他都没卖。
他也问过人鱼眼泪,于泽辉骗他说送给别人了。他那时候需要结交各路官员,知砚倒并不是想要人鱼眼泪,他学的专业是珠宝设计,听说过人鱼眼泪,正好在于泽辉手里,就想看了写份材料。
戒指里面刻了两个字母,ZY……
是于泽辉刻的……
他打开亚克力的盒子,把光碟取出来,放进DVD里。投影幕布?有一面墙大,是于泽辉安装的,他爱看电视剧。于泽辉在他们住过的每一个房子里都安有投影仪。
客厅暗沉沉的,屏幕上不是别人正是知砚,是于泽辉拍的他。
水雾氤氲的浴室里,他在洗澡,于泽辉举着相机在录像,热水熏的小脸很红,他娇嗔的骂,“于泽辉你有病吧?洗澡也拍!出去……出去!”
于泽辉嬉皮笑脸翻转镜头,对准自己,“我家知知真好看,以后老了,我们俩躺床上看!”镜头里靠的很近,于泽辉睫毛很长,后面的知砚捂着上半身躲。
“于泽辉,你再拿那个相机拍来拍去的……”知砚打了一个喷嚏。
于泽辉怕他着凉,把相机放在盥洗台上,拿起浴巾裹住他,“好了……好了,不拍了!”
“于泽辉,你王八蛋!”知砚一巴掌打在他侧颈上。
于泽辉“嘶”了一声,“天菩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断掌,打人很疼的!”
“啪啪——”知砚抬起手又是两巴掌!
于泽辉顶着一脸血红的巴掌印抱着他出去,“你他妈的!你看看谁家老婆像你一样天天打老公的!老子他妈就是太给你脸了,一个星期就七天,你有六天都在打老子!”
知砚扯他睫毛,“那谁让你拍的?我在洗澡,我跟你说了几遍了,你还拍,以前你拍那些我就……不说什么了,你现在连我洗澡都……”
于泽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在家里就老爱举着个相机到处拍。但基本上都是在拍知砚,吃饭的,睡觉的,洗澡的,两人在床上*,他也要拍……
知砚一开始还能忍,可天天这么拍是个人也是受不了,今天洗澡实在是忍不了了。
“我要出差,我不拍着去看,我到时候想你怎么办?”于泽辉放软声音。拿起床尾的睡衣给他穿上,知砚没给他好脸色,“我自己穿!”
“那我擦头发……”
知砚穿好睡衣坐到床畔,于泽辉拿着软软毛巾轻轻擦他头发,头发很细很软,长到了耳畔,“该剪头发了,要我帮你剪吗?”
知砚抬腿踢他膝盖,“不要,你剪的好丑,你上次给我剪成那样,我一个月都不敢出门!”
天热,知砚懒得出门,于泽辉信誓旦旦的给他剪,知砚以为他剪头发的技术跟床上的技术一样好,就放松了警惕。那会儿是中午,瞌睡来了他靠着椅子睡着了,再醒来,他头发剪的跟马啃的一样,完全不能见人。
气的他拿着剪刀把于泽辉的头发也剪了,他出不出门都行,可于泽辉不行,每天出门都得戴个鸭舌帽,一戴就是两个月。天又热,闷得他出了一头的热痱子。
晚上回来,知砚用擦小宝宝屁股的痱子粉给他擦热痱子,于泽辉抱着他腰委屈的跟他说,今天在饭局上有人喝醉了把他帽子拽下来了,一桌子的人看着他狗啃的刘海都笑吐了。
知砚憋着笑,“对不起……老公……”
于泽辉对他是又爱又恨,逮着他软嫩的嘴又啃又咬,“他妈的,老子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你他妈的是不是给老子下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