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梁烟眼中迅速浮上雾气,声音哽咽的问,“那你自己取的呢,我记得你还养过两只小猪叫大大小小,对吧?”梁靖暄吐掉嘴里的饭,扔了勺子,“被舅舅吃了……”
陆绥攥紧梁靖暄的手,很冰很凉,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梁烟停顿了两秒,心虚的对上梁靖暄沁着水雾的眼眸。他被梁勇虐待的时候,她还在美国费尽心思的做试管。只有孩子才能让她在乔家站稳脚跟,如果是个男孩更好。
可偏偏梁靖暄是个傻子,把他接回去了,也只会让乔家的人耻笑她……
所以她就没管……
想等着在乔家站稳脚跟了,再把他接过来。
毕竟是一个妈生的,梁勇很了解他这个利欲熏心的姐姐,所以在他妈死的时候他把死讯藏的很好,田地房子卖光了才办丧事。就算梁烟回来了也来不及了,可这些事儿做完了,她还没回来。
手里的钱也快花光了,听着猪圈里梁靖暄的哭声,他有了主意,阴险的笑了笑。他这傻外甥,长得雌雄莫辨的,给他穿上裙子卖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傻傻的梁靖暄在看到花裙子还以为是舅舅给他买的新衣服……
梁勇为了防止他说话,给他灌了哑药,导致他小半年都说不了话。是陆军和宋惠子带他去省里的医院治了四个多月才治好。
他喜欢小狗,但不敢养,是因为每次见到小狗,就会想到他被梁勇用绳子拴着,关在猪圈里关了小半年。
“暄宝……妈妈她也有她的难言之隐。”乔苑脸上的笑很慈祥,却很虚伪,冷漠。
梁靖暄不明白,既然当初嫌弃他是个傻子,把他扔给外婆,那为什么现在还要不依不饶的来找他。水雾氤氲模糊了他们俩的轮廓,明明坐着的是两个大活人,他却看到的是两只鬼,他看着乔苑冷森的说,“我很讨厌你……你看似慈爱,其实是最自私的……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你,还有你给我的那1000万,从哪里来的你最清楚!”
又缓缓的看向哭泣不成声梁烟,“还有你,生了我,不养我……现在又要想把我抢回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傻子,但我不是牲畜……”
鸳鸯锅里的水蒸气越来越大,辣锅里的油全化开了,像一滩红色的血……
乔苑脸色在水蒸气中更沉了,声音也含上了暗暗的怒意,“暄宝,我们是你爸爸妈妈,这么跟我们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陆绥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叔叔阿姨,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暄宝身体不好,我先带他回家了。”
梁靖暄站起来往外跑,陆绥快步追上去,梁烟也跟着追出来。陆绥很快就追到了,长臂一拽,把梁靖暄扯回来抱在怀里。梁靖暄失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去找二叔二婶!”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梁靖暄像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回家,我要回家了,老公,我要回家……”
“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陆绥抱起梁靖暄,警告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梁烟,他长得颇有攻击性,骨相优越棱角分明,看人的时候,眼神冷的像刀。
梁烟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抓着梁靖暄的手臂,“暄宝!妈妈要走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你给妈妈抱一下好吗?”
梁靖暄声嘶力竭的大叫,“走开,走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走开,我恨死你了!”
陆绥面色带有几分阴鸷,腾出一只手,暴躁的拽掉梁烟,抱着梁靖暄快步朝车走去。
车门拉开,梁靖暄很快上车坐好,两只手一颤一颤的栓安全带,陆绥拉过安全带替他拴好。侧过身嘴唇贴着他的额头轻吻,“暄宝,你在车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不要!”梁靖暄死死的揪住他的衣角,“不要去,不要去……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他觉得恶心,恶心死了!
陆绥放轻声音,“我去还东西,很快就回来。回来之后我带你去吃丝娃娃。”
梁靖暄噙着眼泪,一点一点的松开衣角,“那你快点回来……”
陆绥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吻,“我很快就回来,三分钟之内!”说完推开车门下车。梁烟脸上的妆哭花了,趔趄的走过来,“暄宝,怎么……”
陆绥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阿姨,这是你和叔叔之前给的,里面的钱一分没动。我二叔二婶说了,他们可能经济能力不如你们,但他们会竭尽所有给暄宝最好的物质生活。”
梁烟还没反应过来,卡就塞进了她手里,“阿姨,暄宝情绪不稳定,我先走了。”
乔苑走上前来拿过卡,诡谲的轻笑出声,“不识好歹。”
牵起梁烟的手,“算了吧,暄宝不需要我们了,我们走吧。”
梁烟看着开远的车,再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
她和梁靖暄的母子情分就像地上扬起的阵阵黄土灰,一旦散开就很难再聚到一起了……
车开了很远,直到看不到梁烟和乔苑,梁靖暄才敢往后看,但神经也依然是紧绷着,转过头哭着骂陆绥,“坏老公!我回去要跟二叔二婶告状,说你带我和坏人吃饭,坏死了!我不要给你当老婆了!”
陆绥停下车,抓着他的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见他们了,也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见到你。我会变得比他们还要强大,让他们再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梁靖暄撅嘴,又打了他一巴掌,“你要打你拿你自己的手打,你拿我的手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第145章
1000万赃款】
“好,我拿我自己的打!”陆绥毫不犹豫的抬起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五个巴掌,正准备打第六个巴掌。
梁靖暄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好了!别打了,再打下去要丑了,不打了,不打了,你要变猪八戒了……我不要猪八戒,我要老公……”
陆绥双眸漆黑摄人,半边脸很快肿了起来,低头舔掉梁靖暄眼尾摇摇欲坠的泪珠,贴在他耳畔,声音暗哑,“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不要我。你要是不要我,我只能去死了。”
梁靖暄着急忙慌的捂他嘴,“你别乱说话!我不想守寡……不许再说这种话了,我要你的,我那时候只是气话……”
陆绥抓着他的手,满是歉疚的吻了两下软白的掌心,“暄宝,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变得比他还要强大。”
“我知道,我愿意等的,就算没有他那么强大也没关系,我们躲进深山老林里,他找不到的。”梁靖暄下巴抵在他的颈窝里,不安的地亲着他的脖子。
陆绥鼻翼翕动,“老婆,你怎么这么好?”
“我是你老婆,我肯定要好,以后都不要见他们了,他们不会好太久了。那1000万是不能要的……我之前没想起来,我见到他们我就想起来了!”
梁靖暄说的磕磕绊绊的,但有逻辑,陆绥一下就听懂了。
“是谁告诉你的?”
“暎哥的哥哥,他在他的坟里告诉我的,那1000万是木木爸爸贪污的,后面他外公用那1000万扳倒了木木的爸爸。他和暎哥外公一样坏,那1000万是赃款!他们不是去美国,他们是逃跑!”
“好了,好了,不怕老公在,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陆绥拍着他后背,嗓音含混,嘶哑沉闷。
所以,那1000万是于耀东贿赂乔苑的,他早就得到了消息上面要收拾于家,但又不想放弃这1000万的大肥肉,私自收了下来,可终究是脏款,要尽快洗掉。
正好又找到了梁靖暄,在给他们1000万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借他们的手把那1000万的赃款洗了……
就算将来查到他们的头上,背锅的是陆军,跟他无关……
唇畔不自觉地勾起一个阴冷的笑,乔苑是个很会伪装的笑面虎,他们都被他骗了。
陆军收下1000万的那天晚上就没睡着,用红布包着说,等他们再来把钱还回去。或许他在那个时候就察觉到那1000万不太对劲,只不过没有证据就没有说。
因为他是梁靖暄的爸爸……
虎毒不食子,都以为他不会害自己的儿子……
梁靖暄捧着他的脸,眼中氤氲着淡淡的水意,“老公,你别怕,暎哥的哥哥他说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他把举报材料寄去了首都,一共是两份,还有一份寄到了赵敏姐姐的手里……”
陆绥眼神幽深如狼,昨晚贺霆神神秘秘的说有件事过两天会跟他说,难不成是就是这件……
不告诉他是还没办成,怕牵扯到他头上,再加上梁靖暄还是乔苑的儿子……
陆军以前也揣测过,两个人都属于上层阶级的人,而且也有生育能力,属实没必要为了一个傻儿子千里迢迢的来到穷乡僻壤的小山村。
为的还是一个不亲近他们的傻儿子,费尽心血……
太诡异了……
陆军能想到的只有梁靖暄是狐狸仙,老一辈人说狐狸仙去到哪家,哪家就会穷儿乍富?,但只有好吃好喝供着,狐狸仙才会给钱。反之要是对狐狸仙不好,会遭到报复反噬,全家不得好死……
可这都是道听胡说的,又岂能当真?
当时梁靖暄被于耀东送给赵崇明,他第一时间就给乔苑打了电话,第一次明明就接通了,却挂掉了,后面怎么打都打不通。三天后才回电话,说是在美国。
如果说乔苑早知道这一切,又不出手,那么他就在印证梁靖暄到底是不是狐狸仙?能不能够自救?
如果能自救,他们就一定会把他带走……
如果不能就像棋子一样的把他弃掉……
可要真是这样,那就……
“我们先去吃饭。”
陆绥抱梁靖暄回座位上,替他拴好安全带。
梁靖暄勾住他脖子,附上他耳廓,“我刚才不想吃火锅,我想让他们拉肚子,我还点了好多菜,让他们付钱……”
陆绥扑哧一笑,说,“我知道。”再怎么说也跟梁靖暄睡了差不多快两年了,他这老婆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是要上厕所还是要吃辣条。
梁靖暄抱着陆绥就不松开,埋在他脖颈间蹭了又蹭,“我要是二叔二婶的宝宝就好了,我不想当他们的宝宝,我只想要外婆,还有二叔,二婶……”
陆绥指腹摩挲着他的头发,“你要是的话,你就是我弟弟了,我们俩可就是乱……伦……”
梁靖暄推开他,哼了一声,“你说的……是我说的,我以前说过的……”
那会儿他在怄气,整天躲着陆绥。陆军帮他出主意,让他不要搭理陆绥,陆绥忍不了几天的。果然,三天还不到,陆绥憋不住了。到处找他的茬,要不就趁着陆军不注意把他扛进房间里,又亲又咬。
陆绥心颤了颤,血气上涌,“还叫我哥哥……”
阴郁的声音听得梁靖暄头皮发麻,顿生出一种被毒蛇缠上了的惊惧感,“你别这样,我那个时候是,是谋划,是策略……还不都怪你……”
“不用谋划和策略,你脱个裤子就能把我俘虏了!”
陆绥舔了舔锋利的牙齿,像极了毒蛇的獠牙。
梁靖暄捂着脖子,生怕陆绥一口咬下去,“现在不能脱,回家再脱……回家了我脱你的!”
陆绥,“……”
开丝娃娃的小吃店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穿着红背心,留着长胡子,很像圣诞老人。梁靖暄每次来总要盯着他看好久。被发现了,就撩开陆绥衣服钻进去。
丝娃娃的配菜很多,萝卜丝、黄瓜丝、烫熟豆芽,折耳根、海带丝、炸黄豆、脆哨、糊辣椒,装在一个牡丹花的搪瓷盘子里。拿起一张大米面粉烙成的薄饼,薄如纸,只有一只手掌那么大。把喜欢吃的配菜放进去,裹成一个小卷,很像晶莹剔透的娃娃,蘸上特制的蘸料,一口咬下去,又辣又脆又香。
陆绥卷好一个,还没蘸蘸料。梁靖暄已经吃了两个了,嘬着手指说,“老公,你好慢,你怎么什么都慢……除了床上。”
陆绥,“……”
蘸好蘸料,掐他下巴,塞进嘴。梁靖暄扶着丝娃娃嚼了两大口,“好吃,老公,你慢,但是好吃!跟床一样……”
陆绥捂他嘴,“别说话了!”现在是饭点,人还挺多的,哪怕梁靖暄说话磕磕巴巴的,可只要坐近点就能听得懂。
“好!但是你要给我卷……”梁靖暄说的含糊不清,陆绥听懂了,显然不想看他,视线一触及他,就视若无物似的,卷好就塞他嘴里。
梁靖暄两只手放在桌子上,只负责张嘴,“老公,你不吃吗?”
“先喂饱你。”陆绥又卷好一个塞进嘴,抽了一张纸擦干净手,又抽了一张,垫在他领口上。
梁靖暄看着胸前的纸,瘪嘴,“老公,我不是小宝宝,我不想垫,我又没流口水……”
陆绥欲言又止,“你没流口水?才怪,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流了……还是我给你堵着的。”陆绥有天半夜睡觉脖子湿漉漉的,狐疑的睁开眼,梁靖暄埋在他的脖子里流哈喇子。他用手把他唇瓣掰合上,过了一会儿还是流了,从嘴角流。
陆绥又气又好笑,低下头用嘴堵住他粉软的唇……
梁靖暄嚼完嘴巴里的丝娃娃咽下去,嗔怪的说,“那是因为你把我舌头咬的太疼了,我以前都是不流口水的,不信你问二婶,我跟她睡,我就没有流过口水……”
陆绥,“……”
他的吻技几乎没什么长进,抱着梁靖暄又撕又咬,有时候别说咬梁靖暄舌头了,连他自己的舌头也会咬到。
“那我以后少亲一点……”
他瞳孔如黑琉璃一般,眼底的冷意让梁靖暄想笑,“你又想吓唬我,我又没不让你亲,只是流口水是你让我流的……你不能怪我!”
陆绥很尴尬,“要吃凉拌面吗?”
“要!他家的凉拌面也超级好吃!我以前能吃两碗!”梁靖暄竖起两根手指。
陆绥垂眸看他隆起来的肚子,揶揄的说,“现在不能吃两碗了?”
“要吃丝娃娃就不能吃两碗,只能吃一碗,吃多了会撑着的。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和二叔经常来这吃,我吃的太多,吃吐了……把二叔嘴里的烟都吓掉了……”
陆绥抽了一张纸擦他嘴边上的辣子皮,“我老婆还挺能吃的……”他回来也差不多快两年了,梁靖暄吃的多,但身上没怎么长肉,除了肚子也就是屁股长了点。
梁靖暄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你看什么?我的屁股吗?我穿着裤子的,你看不到。等回家了再看……”
陆绥,“……”
“我没有!”
梁靖暄鄙夷看着他,“还没有,眼睛都看直了,你要想看我……”
陆绥拔高声音,“不用!我去看老板做好凉面没有……”
【第146章
奇闻轶事】
弦月挂在树梢,树影婆娑……
“差不多行了,回家……”木熙良眼尾红着一抹水痕,身子软糜。于泽暎揉着他的指腹摩挲,意犹未尽,“阿熙……”
“啪——”
木熙良抬手打了于泽暎一巴掌,凉薄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回家,要不然下次你别想……”
“好,回家!”于泽暎双唇贴在他颈侧,轻轻吻了吻,“回家,你能走吗?”
“你背我……”木熙良脑中晕乎乎的,美而近妖的脸颊浮着一薄薄的嫣红,狐狸眼眸中沁着水雾。于泽暎天生带着劣根性,根本忍不住,只想死在木熙良身上,于是他又衔住红唇厮磨……
“于二!”木熙良冷冷的警告。
于泽暎一着急咬到了舌头,“好,好好回家,回家……”
套上背心穿好裤子,半蹲下去,“老婆上来!”
木熙良软糜的爬上去,于泽暎抱紧他的腿禁锢住站起来,两只手臂交叠兜着,山路崎岖,木熙良恹恹欲睡,手里的手电筒一晃一晃的。
于泽暎从小就走这条路,闭着眼都能走到家,完全不需要手电筒,“你慢点……我其实不饿的,上午那会儿二婶送来了两碗辣鸡粉都被我吃完了……你今天早上没让我睡好觉,我一碗也没给你留!”
于泽暎侧过脑袋亲了一口他如玉的手臂,“我知道,我看到那两个碗了!是我活该的,你就应该饿死我!可是我老婆舍不得饿着我,刚才不就把我喂饱了吗?”
木熙良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色胚子,不再理他,享受着西风带来的静谧。
于泽暎个子高,肩宽腿长,细小的汗珠,如珍珠般从发缝中滚落下来。木熙良惬意的搂着他脖子,“下次你给我留条裤子吧,老走小路太绕了……”
于泽暎想到自己干的禽兽事,有一点愧疚,“是不是风吹到你了?”,木熙良衣服穿着,下面什么都没穿,只是用于泽暎的外套裹住。
木熙良靠着他宽阔的肩膀,“没有,我不想你累……”
于泽暎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直勾勾的目光恶狼似的,“阿熙,你再说一遍……”
“傻狗,我说我不想你累着……”木熙良以前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一是矫情,二是于泽暎会得寸进尺。
“阿熙……阿熙……”于泽暎胸膛起伏,眼角发红,木熙良从来都没有将爱意宣之于口。他总怕自己留不住他,可要是留不住,木熙良又怎会心甘情愿的跟他在这穷乡僻壤,所以,是有爱的……
“啪——”
“回家哭,别在这哭,丢脸死了……”木熙良一巴掌打在他下颌上,很费解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能哭?
“好……阿熙,以后这种话能不能多说点?我不干禽兽事,你多说点这种话,好不好?”说他卑微吧,低沉嗓音中,又带了几分凶狠。
木熙良不吃他这一套,“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哄呢?我就算说了,你干禽兽事,只会多不会少!”
“不会的……”
木熙良冷哼一声,“那你虚什么?”
“我只会干一点点……”声音更虚了……
“傻……”木熙良抬眸扫过一座破败的庙,眉骨一动,淡声问,“那是什么庙?以前走这条路怎么没见过?”
于泽暎侧身看过去,“叫鸳鸯庙,以前是供奉狐狸大仙的,现在没什么人来祭拜了,也就荒废了。我们走的这条路是阴路,白天走的路叫阳路,没见到很正常。”
“阴阳路……还分这种路……”木熙良对这种奇闻轶事很好奇,“狐狸大仙,是哪路神仙?”
“从鸳鸯山上下去走阴路要比走阳路快,狐狸大仙也就是狐狸人的祖仙。听以前村里的老人说,狐狸人是男狐狸精变成女人的样子魅惑来山上砍柴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于泽暎对于鬼神不信,但敬畏。鸳鸯庙很小,修的也很诡异。一点也不像庙,从外面看像个洞,横梁往外伸出四个屋檐角,屋檐上的神兽是只九尾狐狸。
木熙良越听越上瘾,“男狐狸精生小孩儿,那就是说现在的狐狸人都是男狐狸精的后代,那这座庙就是狐狸人修的?是谁修的?你知道吗?修多少年了?”
“都说了是老一辈人说的,那就很有可能是假的。以前那会儿人贩子特别多,老一辈的总爱编鬼故事吓我们,不让我们出门。我小时候和陆绥去过庙里,看过碑文,修了有两百年了。具体是谁修的?不知道,名字看不清了……”
于泽暎后来再长大一些,去找过那个碑文找不到了。
“两百多年,那不就是清朝,很有可能真的是男狐狸精!前段时间,那个刘家不是闹鬼了吗?老说有鬼狐在叫,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大仙出山了……”
木熙良不是个八卦的人,但一听到怪力乱神总喜欢多听几句。张婶正好有满肚子的鬼故事,宋惠子怕鬼,身体还不好。她就很少说,现在遇到木熙良,能拉着他说一宿。
梁靖暄也很喜欢听,但又怕,听到怕的就撩开陆绥的衣服钻进去,等不怕了再出来。
于泽暎喉咙一哽,笑了,“张婶又跟你说刘家的事儿了?”
“嗯,把刘家的祖宗八代都说了……”木熙良没有一点夸张,非常严谨。
“这个庙修在你们村里,那就是男狐狸精生的孩子生在了你们村,是他修的这座庙……”
木熙良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庙,隔得有点远,庙门口牌匾上的字木熙良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不是汉字,是满文。他姐夫是一个满文爱好者,家里收藏了一些关于满文的资料。
但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也看不懂……
鬼神于泽暎从小听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一笑置之,
“应该是假的,哪有什么狐狸精?我没见过狐狸精,但我见过狐狸,白色的,总爱偷阿绥家的鸡,二叔二婶怎么赶都没用。想下药吧,想着又是一条生灵,就没忍得下心。那狐狸吃完了鸡也不走,还在家里住了段时间,我上初中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木熙良听完深信不疑,“很有可能就是狐狸大仙!”
“真不是!二叔说了就是只笨狐狸……但是说来也怪,那狐狸只让陆绥抱……陆绥一摸它,它就撩开……”于泽暎僵了僵,森白的月光衬得他眼神更加惊愕。
“撩开什么?”木熙良的催促,让于泽暎猛的回过神来。
“撩开陆绥的衣服,钻进去……我想到了暄宝,他也这样……”
木熙良狐狸眼一颤,“暄宝?他不太像狐狸精,倒挺像一个小太阳的……”
于泽暎轻笑出声,“还是个小憨包,馋鬼,还爱哭,他刚来那会儿见到我就跑,跟耗子似的……”于泽暎在火车站见到梁靖暄的时候还以为他是陆军的私生子。
他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陆军对他太宠了,要什么买什么,穿的都是最贵的,吃的,玩的都是最好的。
有一次去镇上看打火花,人太多了,梁靖暄看不到,急得直掉眼泪。陆军蹲下来让他骑到脖子上,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打铁花。陆军手里也没闲着,一手拿糖葫芦,一手拿可乐,还插着吸管。梁靖暄喊一声二叔,陆军就把糖葫芦递上去。
这么宠,是他和陆绥都没有过的,很难让人不怀疑梁靖暄是他的私生子……
“他见到你就跑?为什么?你太凶了?”于泽暎也就在他这爱哭,在外面,天生一副攻击力十足的威严模样。
“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得叫我嫂子,我是陆绥的老婆!”于泽暎学着梁靖暄的语气,没学到精髓,但很逗。木熙良没忍住的笑了,“那你叫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后面是问了二叔才知道是为了挡我妈,还有那些不怀好意上门给阿绥说媒的人……”
于泽暎一开始是听他爸说的,那会儿他正在洗澡。始终不相信陆军是那种人爱财如命的人,套上衣服就要去小卖部打电话。正好碰上了陆军在给梁靖暄买大白兔奶糖。
一听到他要给陆绥通风报信,陆军上来就给他两巴掌,还警告马秋以后他来打电话不准给他打。
木熙良抬眼时凌厉的目光比地上的月霜还凉,
“二叔……我听过张婶说过他,我见过的人不多,但我觉得他不是个赌徒,就算是也不是赌桌上的赌徒……他给我的感觉,就像鸳鸯山上的雾,一眼就能看清,可又看不清……”
“他年轻的时候爱赌,后来大伯不在了,也就是陆绥他爸。他才开始收敛一点的,这些年也就打打麻将了。村里人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信的,二叔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于泽暎从小就是被陆军抱大的,那时候的陆军很高大,一只手抱一个,能抱他和陆绥好久,在小院里玩撞飞机。
后面横生变故,他能感觉到陆军对他很复杂。
复杂下面是一片黑血……
还有四条人命。
他不知道为什么二叔突然间就不喜欢他了……
他问二婶,二婶说二叔心情不好,过段时间就好了。他落寞的回了家,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第二天陆军就来了,还带了他最喜欢吃的麦芽糖。
【第147章
杜鹃啼血】
“二叔很厉害的,他会吟叫,我还很小的时候,他总学老虎叫吓唬我和陆绥……”
夜风有点大,木熙良肩膀瑟瑟,“吟叫是什么?”
“就是口技,只要是二叔听过的声音,他都能模仿出来。不能说一模一样,但是也能神似。”有一次学狼,于泽暎还被吓尿了裤子。
“口技?这么厉害?我就只看过皮影戏,那早些年二叔为什么不靠口技挣钱,还去工地上干重活。”手艺人一般都是靠手艺吃饭,像陆军这样的人很显然是把口技这碗饭吃的很精了。
“他伤到嗓子了,阿绥还没回来的时候,他怕他和二婶不能照顾暄宝一辈子就教他吟叫。暄宝头两天还好,新鲜劲儿一过,死活不学,再加上二婶还护着,二叔也就不逼着他学了。”
于泽暎小时候也很想学,陆军没教他,只说吟叫太费嗓子了,一不小心嗓子就会坏掉,跟杜鹃啼血一样。一听到会流血,他就不学了。
“所以我觉得二叔更不简单……你有没有发现他打麻将的时候,看人的眼神是最吓人的,就像在看猎物一样。”
木熙良手指钻进于泽暎后颈冷意沁骨,于泽暎“嘶”了一声,“你手这么冷,你怎么不说?”
木熙良不以为然,“我手一直都是这么冷的……”
“哪有?你别动……”于泽暎找了块空地,把他抱放在上面,快速的脱下裤子。
木熙良仰头露出了一截如玉的脖颈,很快反应过来,“于二,回家……回家了再说,这是在外面,马上都要到家了!”
于泽暎捏住他的下巴,冷冽的五官眨眼便逼近,“阿熙,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把裤子脱给你穿……”
“啪!”木熙良一巴掌打过去,“那你干嘛不说……一声不吭就脱裤子?”
“我……我想着脱快点,让你好穿上,你别乱动。”
于泽暎把脱下的裤子给他穿上,裤子很大,木熙良穿上空空荡荡的,西风往里灌,更冷了。木熙良神色冷艳,狐狸眼眸毫无温度,“这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于泽暎看向自己的内裤,“那我把你内裤也脱给你……”
木熙良,“……”
“现在还不是很晚,你光着回去,你不怕村里人指指点点,我还怕呢!”
于泽暎犟嘴,“我背着你,他们看不见……”
木熙良气的说不出话,“我……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二叔老说你是个……憨皮了……”
于泽暎很严肃,“阿熙,这是流氓话不能说,不过你要是说的话也行……”
木熙良,“……”
“把裤子穿上,你要是不穿,今晚别想上床睡!”
于泽暎很犹豫,“可是你会冷的……”
“那你走快一点,到家了洗个热水澡就不冷了,你这么磨蹭,我更冷了!”木熙良气的不行,又打了他一巴掌。
于泽暎捂着脸,“好!”快速脱下裤子穿上,好在早上起来有点冷,他穿的是皮衣的外套,勉强裹住木熙良下半身。
于泽暎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你别走那么快……”木熙良刚要抬起手给他擦汗水,就听到他说,“好,阿熙,你明天早上多带一条裤子出门吧……”
“啪——”
又是一巴掌……
于泽暎背上木熙良继续往山下走,木熙良崩着一张脸,“你再这么重欲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精尽人亡的。”
于泽暎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不会的……”
木熙良眼神一凝,如玉的手指倏地捏住他的腰,“那你身体呢?每天要起早,一天那么累。整天还在想这些,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你能不能为我想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办?”
木熙良倒不是突然杞人忧天,主要是于泽暎太……正常人一天也就两次,他是早中晚,外加晌午,还要有个宵夜。有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看着香气氤氲木熙良。脱裤子就……
养猪场建起来,每天都那么累,以为他能收敛点。没想到,更胜从前,有时候正吃着饭,就把木熙良拽上床……
或者是等不到去床上……
木熙良都快怀疑他是不是有……瘾了。
整天这么荒淫,木熙良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很虚糜,已经开始吃上补药了。
于泽暎没什么事儿,反而像吃了大补药一样,一天有使不完的劲……
可木熙良又怕他只是表面上看着的强悍精壮,内里早虚了。到时候怎么补都补不好,那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我不会的,我每天都有锻炼身体的!早晚一百个俯卧撑,你也看见了,我身体不会有问题的!”以前带他们的一个队长说过,一天一百个俯卧撑,能干到九十九……退W四年了,于泽暎每天坚持一百个俯卧撑。
有了木熙良,早晚一百个,想着叠加应该能干到两百岁。这些话他是不可能告诉木熙良的。他只跟陆绥说过,陆绥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有天他炒了猪肝。送去给梁靖暄,隔老远就看到陆绥在院里做俯卧撑,梁靖暄抱着小兔子坐在他背上……
他越看越嫉妒,回去做俯卧撑也让木熙良坐他背上。木熙良本来就被他折腾了一天,困得要死。烦死他了,给了他两巴掌他才消停了。
木熙良在黑暗中冷冷看他,“于二,你跟谁学的顶嘴?”
于泽暎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嘴笨的,骂他十句他都不会回一句。回了也是应承他说的是对的。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纵容他了,老反驳他。
“我……我……我错了……”于泽暎不敢说是陆绥。上次他咬木熙良一脖子的牙印。被木熙良打肿了脸,陆绥骂他丢了男人的脸,连老婆都收拾不了。
可他老婆不是梁靖暄,惹火了,是要跟他动刀的。水红色并蒂莲的枕头底下放着军刀,他怕是还没收拾,木熙良就一刀割喉,要了他的命!
木熙良才不信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每次都说错了,又不改!于二,你真的……以后一天只能做一次!不忙的时候可以做两次……”
听到一天只能做一次,于泽暎的眼神灰暗下去,“老婆,阿熙……我知道错了,一天就一次,我会……我会憋死的……”
木熙良才不信他的鬼话,
“以前没有我的时候,你怎么熬的?”
于泽暎还不蠢,听得出来木熙良在挖坑,“我……没有你的时候,我没想这些……!”
木熙良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那是谁当初跟我说,小情人多着呢,比我好千倍万倍。”
“那都是我……我嘴贱。我胡说八道的……”于泽暎要不是背着木熙良早给自己一巴掌了。
“胡说八道?那说点正经的,你以前谈过几个?”木熙良冷冰冰的声音,带起一道凛冽的风。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刀,抵在于泽暎后颈上。
“正经的没谈过,都是些露水姻缘……就谈了两个……”
木熙良不跟他弯弯绕绕,直切要害,“露水姻缘,那就是只瞎搞,不正经的谈。”
“不是因为那时候我在,B队……很长时间不能见面就,提分手……”于泽暎还没说完又被木熙良被打断。
“渣男……放我下来!”木熙良抬手打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于泽暎收紧手臂抱的死死的,“不放,路不好走,我背你!”
“我不要!放我下来……”木熙良醋坛子翻了,什么都听不进去。狠狠的扯他头发,扯了一大把。
于泽暎疼的直抽气,“我不放,阿熙……那些都过去了,我……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不对,是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
木熙良气红了眼,又打了他肩膀几巴掌。“阿熙……我真的错了,我要是知道后面会遇到你……”
木熙良不想理他,于泽暎没得到回应,慌的大汗淋漓。
“老婆……阿熙……老婆……”
木熙良神情没有好转,在他一声又一声的老婆中,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冰冷。
“你再不闭嘴,这鸳鸯山上马上就会多一个孤魂野鬼!”
于泽暎喉咙被一双冷冰冰的手钳制住,“阿熙……我真的知道错了……”
木熙良狐狸眼清凌凌的,犹如一汪月湖,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
“阿熙……”他这样,于泽暎更慌了,宁可他掐着,只要留着他一口气就行。
“好好看路。”木熙良声音没什么温度,于泽暎想说话又不敢说,怕说了只会让木熙良更烦……
木熙良打完他就不气了,但也不想让他好过。以前在鬼宅不在意,是对他没什么感觉。于泽暎给他一口饭吃,他给他想要的肉体。无聊的时候听听他说说他以前的荒唐事儿,就当打发时间。
可现在……
看着被他打红的后颈,有愧疚,但不多。
“于二……”
话音未落,“不许动!”冷冰冰的枪口,抵在木熙良的后腰上。
【第148章
你想看什么戏?】
于泽暎背着木熙良转过身去,梁靖暄呼吸猛地一窒,把手里的塑料玩具枪藏到身后,磕磕绊绊的叫,“暎哥……木木……”
“你一个人在这儿吗?”木熙良巡视四周,没看到陆绥。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木木,你怎么没……”
于泽暎挑起剑眉,“你老公呢?”
梁靖暄往后指,“在车里……”崎岖的山体后面是宽敞的大路,陆绥打开车灯,灯光像一把长剑刺破黑夜。他们俩早就看见了于泽暎下来了,陆绥不下车是因为木熙良没穿裤子……
“他怎么……”于泽暎一愣,猝然收紧手臂,“你也上车去,我们自己走回去!”
木熙良半张殷红的脸躲进于泽暎宽阔后背,“于二,回去你死定了!”
梁靖暄“啊”了一声,“二婶叫你们去吃饭……”
“我们先回家,你们……你们不用管我们!”于泽暎话还没说完,就背着木熙良大步走了。
梁靖暄想追上去,陆绥推开车门,“回来,我们先回家。”
“我想木木……”梁靖暄攥紧手里的两颗大白兔奶糖。
“你想也没用,你暎哥现在不让你想,回来上车,再不上车老变妈就来了!”
陆绥的恐吓很管用。梁靖暄尖叫一声,跟耗子似的跑上车,连滚带爬的坐到他大腿上,两只手狠抓他背肌,指甲嵌进肉里,划出一道血痕。
陆绥“嘶”了一声,痞气凶戾的说,“坐回去,我要开车。”
“我不要!老变妈,我怕……”梁靖暄手脚交缠的抱着他,陆绥眼眸黑沉,像裹挟着暗流的漩涡,僵硬抬起手,温热的大掌在他的后颈慢慢安抚,“不怕,我在。”
“就这样开车,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坐。”梁靖暄泪眼涟涟,陆绥很想扇自己一巴掌,温热的指腹抹掉他的眼泪,吻了吻眼尾,“这样很危险的,没有多远了。”
梁靖暄小声抽噎,“那你给我玩鸟鸟……”
陆绥,“……”
藏在暗处的情绪一瞬间冲出禁锢……
饭菜做好端上桌,于泽暎木熙良还没来,宋惠子用围裙擦了擦手,“暄宝,给你暎哥打电话。”
梁靖暄坐在沙发上,拿着陆绥的诺基亚在玩推箱子,“好!”梁靖暄退出推箱子,找到于泽暎号码打过去,于泽暎很快接了,“暄宝……你跟二叔二婶说我们不来了,我们吃了挂了……!”
梁靖暄很懵,“不来了……”
“二婶他们不来了,他们吃了……”
宋惠子端着炖好的乌鸡汤从厨房出来,“他们在哪吃了?”
梁靖暄继续玩推箱子,“他们在床上吃了……”
宋惠子,“……”
夜色冥冥,陆绥洗完澡出来,梁靖暄还在玩推箱子,红木圆桌上有他爱吃的红烧鱼,还有梁靖暄从早上念到晚上的红烧肉。紧挨着的是螃蟹,秋风起,蟹脚痒,正是吃蟹的好时候。
陆军买了七八只的阳澄湖大闸蟹。宋惠子没放一点调料,直接上锅蒸,蒸好还没端上桌梁靖暄就偷吃了两只,嘴到现在都还没擦。
电视开着正在放烧苞谷。陆绥靠着梁靖暄坐下,粗粝的大手摩挲他白嫩的后颈,眼眸暗得像要叼下那一块嫩肉,“二婶呢?”
梁靖暄头也不抬的说,“去麻将室喊二叔了……还有,暎哥不来了,他和木木在床上吃了……”
陆绥,“……”
“先别玩了,给我,我给二叔打电话。”
梁靖暄侧过身子,“二叔知道你要给他打电话,他没带手机出去……”
陆军现在用的手机是陆绥给他买的,陆绥买了两个,另一个给了宋惠子。陆绥原本也想给梁靖暄买,可一看到他玩游戏那痴迷的样,就不打算买了。
有一天半夜他起来上厕所,梁靖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偷摸拿着他的手机鬼鬼祟祟的在客厅沙发上玩推箱子。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玩的,梁靖暄说是他睡着了以后……
他是十点睡的,现在凌晨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