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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陆绥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划过一抹阴郁的病态,“你要是没有了,我也不活了,我跟你一起死。”

    青灰色的傍晚,下雨了,窗外雾霖霖的模糊成一片蒙尘的色调。三天过去了,陆绥的状况没有变好,反而愈发严重。昨天梁靖暄喂他吃药,等他睡着了偷偷摸摸去楼下看了会儿小兔子的房子,不到半个小时,陆绥应激的醒来,看到梁靖暄不见了。

    眼睛暗红,跌跌撞撞的下床,像是疯了一样大吼大叫,梁靖暄听到声音立马跑回去,猪鼻子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老公!我在这儿……”陆绥撑着楼梯扶手,挺拔的脊背微微颓着,脸色更憔悴了,走势锋利的眉尾弧度钝锉下拉着,眼中满是暴戾恐慌,眼底有些紫黑。

    垂眼深深地凝视着他,聚满了眼泪,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掉下来,像是在无声的问梁靖暄为什么要扔下他。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扑进他怀里,“老公,我只是去看兔兔,不是乱跑……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去看兔兔,我把你也叫上……”

    陆绥慢慢俯下身去,越来越猩红的双眼搅动着疯狂,他抱起梁靖暄,指尖颤抖,只有摸着有温度的梁靖暄,会说话的梁靖暄,那种携制住心脏的难受,才会稍微褪去一点。

    梁靖暄抱着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承诺,“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老公……我再也不会乱跑了,再也不会这样了……”

    陆绥弯下脊骨,虔诚地将额头贴在他脖子上,他已经很久没吃药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他是个有病的人。

    他克制着隐忍着把自己的暗面藏了起来,“我们回房间。”

    “好……”梁靖暄手脚交缠的抱着他,像是依附于他而生的藤蔓。

    冷冷清清的秋雨,下了半个多月。梁靖暄陪着陆绥在房间里待了大半个月,他很讨厌吃药,很偏执的认为梁靖暄就是他的药。

    梁靖暄拿他没办法,每次都是把药磨的碎碎的。撒进汤里,用勺搅得看不见了,再喂给陆绥。

    陆绥只是病了,不是傻了,他看得见也不瞎,伸手去端碗,“我自己喝……”

    梁靖暄躲开他的手,“不要,你坐好,我喂你。”

    陆绥木然地抿了抿唇张开嘴,梁靖暄一勺一勺的喂进去,一点也不剩。喂好一勺就夸一次陆绥,“乖老公!全都喝完了,这是谁家的乖老公?”

    陆绥,“……”

    总觉得很熟悉……

    梁靖暄喂完了汤,又想去喂饭,陆绥抢先一步端走,“我自己吃,你吃你的,或者我喂你。”

    梁靖暄把碗里的虾夹进他碗里,“不用,你喂的太慢了。快点吃虾,吃完虾你马上就好了!”

    “我不喜欢吃虾。”陆绥面无表情的把虾又夹了回去。

    梁靖暄懵了一下,“二婶说你喜欢吃虾的……所以她做了两盘油焖大虾。”

    陆绥抬起眸子,“喜欢,但现在不想吃,你可以帮我吃了吗?”

    梁靖暄握紧筷子,“可以!”

    梁靖暄咬了一口虾,嚼到一半,“老公,我们明天去医院复查,好吗?”

    陆绥目光幽深地盯着他润红的嘴唇,不动声色的点头,“好,明天去。”

    客厅里,电视开着但没人看,宋惠子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看楼梯口。

    陆军蹲在墙角,嘴里咬着半截烟,宋惠子不让他在沙发上抽,怕火星子沫子烫到沙发,他逮着乱跑的小兔子,抱着颠了一下。

    “这兔子胖了不少,过两天做麻辣兔丁,少一两只暄宝也看不出来的!”

    陆军越说越馋,揪着小兔子亲了一大口,小兔子紧绷四肢尖叫。宋惠子捡起地上的拖鞋砸过去,“放下来!”

    陆军眼疾手快的接住拖鞋,有点挑衅的说,“没砸到!”

    宋惠子气的不行,又捡起另一只拖鞋砸过去,这次砸到了,但砸到的不是陆军,而是于泽暎。

    于泽暎捂着鼻子,“二叔二婶……阿绥,怎么样了?”

    “很好,我去帮你叫他!”宋惠子尴尬的站起身,往楼上走。

    “好……”于泽暎把地上的拖鞋捡起来,放在鞋架上摆好,他每天忙完养猪场就过来。

    陆军递给他一根烟,“小熙呢?咋没跟你一起过来?”

    于泽暎接过烟夹在耳朵上,“阿熙早上起的太早了,睡下了。”

    “你等会儿好好说说看砍老壳的,让他赶紧回去看着砖厂,我天天来回跑,过两天又要打苞谷了,累死我算了!”

    陆军捶了捶又酸又痛的胳膊,“你自己也要注意点,又杀猪又弄养猪场的,年纪轻轻的,别把身体搞垮了。”

    “好,我知道,我买了两只大鹅,给你们送来了一只。”于泽暎提着大鹅往厨房走。

    陆军推开一直在咬他裤脚的小兔子,

    “再咬我吃你了!”

    小兔子像是听懂了一蹦一跳的往楼梯口跑,梁靖暄蹲下去两只手抱起小兔子,“兔兔,你腿太短了,跳不上楼梯的。”

    陆军把烟屁股掐灭,扔出去,“你老公呢?”

    宋惠子打开门窗,“没下来,睡着了,你声音小一点,把电视声音也调小。”

    陆军咦了一声,“又睡了,晚上不睡,白天睡。他要搞哪样?去农贸市场偷鸡吗?”

    梁靖暄撅嘴,“没有,他没有去偷鸡,他守着我,他怕我又乱跑!”

    “你能跑哪去?他一天就是神神叨叨的……那天我就说了,给他吃两个蛇胆就好了,你们就是不听!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肯定没错,专门治躁郁症的!”

    陆绥的病一直不见好。陆军找了很多土方子,前不久听人说鱼眼睛能治,他买了一百多条鱼,抠了一晚上的眼珠子,晚上没盖好盖子,被张婶家的猫大强偷吃了一半。

    第二天,宋惠子不在家,他在厨房熬了一早上的鱼眼珠子,熬好了端给陆绥,上面还铺了一层碎花生,看不清是什么。

    陆绥蹙眉搅了搅,舀了一勺,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吃下去味道很怪,“这是什么?”

    陆军张了张嘴,话都到喉咙了,又咽了回去,“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陆绥忍着反胃的恶心全部吃完,放下碗和勺,“是鱼吗?”

    “对了一半,是鱼眼睛,你吃的这一碗差不多有五十只鱼的鱼眼睛,本来是有一百只的,但被张婶家的猫大强偷吃了,气死我了,下次我逮到把他毛全薅光了!”

    陆军气的咬牙切齿,陆绥面色铁青,扶着床头柜,全吐了出来……

    【第141章

    致命的土方子】

    陆绥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陆军这么一搞,上吐下泻,连发了三天高烧。宋惠子也打了陆军三天,但陆军始终认为自己的方子没有错,是陆绥全吐出来了,要是没吐出来,药效一定会起作用。

    那天后,宋惠子没准他再进厨房,天一亮就把他撵去砖厂,省的他在家里闲的没事儿祸害陆绥。

    陆军在砖厂还没消停两天,就听守砖厂的马大爷说蛇胆能治躁郁症,这个天,田里已经没水蛇了,他就去镇上买。

    买了两条菜花蛇,放面包车后座,没绑紧,两条菜花蛇从袋子里钻了出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买蛇花了五十,打破伤风疫苗花了五百,宋惠子当晚就把他撵了出去,让他在面包车上睡。

    那两条跑掉的菜花蛇到现在都没揪到,他不敢睡面包车上,抓了两只兔子,抱在怀里,当暖水壶,在鸡窝旁边凑合了一晚上。

    梁靖暄躲到宋惠子后面,“二叔,你别这样,我害怕……”

    陆军以前也总给梁靖暄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放心,我每次给你吃的东西我都会先吃一口,再给你吃!”陆军倒不是有多替他着想,只是单纯的嘴馋……

    宋惠子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拿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打,“你再把那些拿到家里来给两个孩子吃,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陆军抱头逃窜,正好于泽暎从厨房出来,陆军拽他挡住,宋惠子这次收的很及时,扫帚没有打在于泽暎身上。

    “二婶,这怎么了?”于泽暎不敢动。

    宋惠子拉开他,“你上一边去,别护着他!”于泽暎听话的让开,陆军瞅准时机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宋惠子扔了扫帚,“有本事你今晚别回来!”

    陆军倚着大门,“我就不,我就要回来!”

    “二叔后面……”

    梁靖暄畏畏缩缩的指了指后面

    ,陆军猛的转过头去,张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惠子快来,我抓住他了!”

    “好,我马上来!”宋惠子捡起扫帚,侧过身对梁靖暄说,“你们俩把门关上!”

    “好!”梁靖暄听话的把门关上,没一会儿,就传来了陆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于泽暎哑声地说,“不去劝劝吗?”

    梁靖暄拉开门,“暎哥你要是不怕二婶连你一起打,你就去吧!”

    于泽暎,“……”

    “那我还是不去了……”

    “暎哥,大鹅可以不吃吗?我想养……”梁靖暄抱着大鹅的脖子,捋了捋乱糟糟的羽毛。

    “可以的,你怎么什么都想养?”于泽暎捏他脸。

    梁靖暄瞳孔微缩,“暎哥,你哥哥也说过这句话。”

    于泽暎嘴角的微笑凝住,“他,你走的时候他有没有说别的了?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梁靖暄顿了顿,软软的说,“没有,他说让你不要想他,他已经死了,他不会想你的,只会想他老婆……我走的时候他也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于泽暎狭长的凤眸隔着水雾看他,这倒像是于泽辉能说出来的话。那么久了,他一次也没来他梦里,当真是狠心的很。可他不来,他更想,每天都在想。

    他给他烧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他收到没?

    他交代的每一件事他都有在好好的做。

    知砚不想见到他,他就不去见他,每次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走。瑞士银行里的钱他全取了出来,一半以上都给了知砚。

    于家倒台,知砚作为于泽辉的情人,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于泽辉为了不给他惹麻烦,什么都没给他留。

    在瑞士银行存下这笔钱的时候,他就笃定了于泽暎一定不会不管知砚。

    于泽暎是他的亲弟弟,又怎么可能会不懂……

    他把每个人都尽可能的安顿好,唯独他自己,一心求死。

    梁靖暄颤颤的抬起手给他擦眼泪,“暎哥,你别哭,他说他早就知道他的结局了。只要能保住你,这个结局就是好的。他还说你要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你活着,就是他活着……”

    “暄宝,谢谢……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于泽暎之前不敢问他,是因为于泽辉对他做了那种事,他也问不出口。后面还昏迷了那么久,哪怕是跟于泽辉没有直接的关系,可他也很愧疚。

    梁靖暄两只手擦的湿漉漉的,“你哥哥已经道过歉了,我只有一点点生气了。也不是你做的,你别放心上,你这样很容易抑郁的。”

    “好,但还是很谢谢你……”于泽暎轻轻的把他抱进怀里,没忍住的又哭了,梁靖暄看着被挤的叫也不能叫的大鹅手足无措。

    看着大鹅没事儿,他决定先哄于泽暎,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暎哥,不哭,暎哥是最乖的……”

    “你他妈抱谁呢?!!”梁靖暄还没转过去就被一只大手拽了起来,陆绥勒着他的腰,双眉紧皱、面色冰冷。

    “你他妈没老婆啊!”陆绥做了个噩梦,梦见李鱼那臭小子偷亲他老婆。

    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没看到梁靖暄,拖鞋穿反了也不管一路狼狈的下楼。

    哪曾想抱他老婆的不是臭小鱼,而是他的好兄弟!

    于泽暎满脸泪痕很窘迫,“我……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把暄宝当弟弟,你怎么什么醋……”

    陆绥暴怒的打断他,“当弟弟你抱他!你凭什么抱他?我准你抱了吗?滚回去,要抱抱你老婆去!”

    梁靖暄抓陆绥的手,“老公……不是的,暎哥哭了,我哄哄他,他以前哭的时候不也这么抱你吗?”陆绥听得黑眸深深,他们是兄弟,抱一下没什么,哄一下也没什么,可他抱的是他老婆!

    “那也不行,你凭什么抱我老婆!”

    “行,行行,那我抱你,我抱你!”于泽暎张开双臂抱住他,陆绥深黑的眼睛里忽然闪现一道光芒,“你有病吧?我只是……”

    “你这人不讲理,我不抱你老婆了,抱你了还不行吗?!”于泽暎气笑了。

    “那从现在开始,你不能抱我,更不能抱我老婆!”陆绥蛮横的抱着梁靖暄大步上楼。

    于泽暎哭笑不得,“……”

    雨渐渐停了,成串的水珠从檐角落下,像断了线的珍珠。房间里,陆绥沉沉的盯着梁靖暄,一双眼睛深黑炽热,像要把人烧着似的。

    梁靖暄心底一阵发慌,昨天他上厕所,李鱼抱了他一下,他从厕所出来刚好看到,脸色一沉,冷冷道:“你今晚别想跟我睡了!”

    梁靖暄还有点懵,李鱼猛的站起来,“暄宝,你跟我睡吧,去我家跟我睡!”

    陆绥破口大骂,“不能去,他是我老婆,凭什么跟你睡?你要想老婆你自己找去,天天觊觎别人家的老婆!臭鱼,臭小三!”

    李鱼细长的眼睛里一片水雾模糊,“绥哥,你太过分了!你才臭!”

    吼完拉着梁靖暄跑了!

    等陆绥猛的反应过来,俩人已经跑没影了,两条腿僵了僵,走到门口,他那么大个老婆没了,臭小鱼把他老婆给撬走了!

    他没大吼大叫,低着头,只觉熟悉的恐慌淹了上来,让他窒息。咬了咬发白的嘴唇,双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站了好久,趔趔趄趄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鹰隼似的眼睛有一层薄薄的红,他没有愤怒,只是在很平静的想梁靖暄为什么不要他了,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是不是他太凶了或者是太老了?

    还是床上不行了。

    想来想去,可能还是太凶了和太老了。

    太凶了,他还可以改,可是太老了,他怎么改?

    臭小鱼是大学生,风华正茂,跟梁靖暄还玩的那么好,虽然是个小白脸,但长得也不比他差,他要是哪里能赢他那也就只有比他有钱,能给梁靖暄很好的物质生活。

    可是他老婆很好满足,一包辣条,一板津威就能哄好。那他还怎么跟臭小鱼……

    “老公!我回来了!”陆绥猛的站起来又坐下去,刚刚还是阴郁的脸,现在却满是冷傲之色,看着梁靖暄的目光也很不客气。

    “你不是都不要我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梁靖暄啊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要你了?我……我也是跑到一半才想起来,我这不回来了吗?别生气了……我不要谁都不可能会不要你……”

    陆绥冷哼一声,难忍心中愤懑委屈,抬眼直视他,“你要我你跟他跑什么?不守妇道!”

    梁靖暄跨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脖子,有点不是很懂的说,“不守妇道?我又不是女的,我为什么要守妇道……”

    陆绥,“……”

    “你今晚爱跟谁睡跟谁出去!”狂躁的把他抱在沙发上,负气的楼上。梁靖暄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绥是吃醋了,嘴角微翘,快步跟上去。

    推开房间门,“老公!”陆绥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看到他冷冰冰的说,“我今晚打地铺睡。”

    【第142章

    你怎么能跟小鱼比呢?】

    “那我今晚睡哪?”梁靖暄捡起地上的大红色鸳鸯枕头,“这是我的枕头……”

    陆绥没给他好脸色,“你爱睡哪睡哪……”

    梁靖暄哦了一声,自顾自的坐到床尾,脱了猪鼻子拖鞋,撅着屁股爬上床。掀开大红色的鸳鸯被子钻进去,躺好用手摁了摁隆起来的被子,“老公,我睡了,你把灯关了。”

    陆绥难堪拿着枕头站在床畔边,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梁靖暄懵懂的看着他,“老公,怎么了?你不想睡地上了吗?外面的沙发也是空的,你不想睡地上你就去睡沙发。”

    “没有!”陆绥傲气的躺下去,被子只铺了一层,底下是又冰又硬的地板砖。再加上没有梁靖暄抱着,怎么睡都睡不着,辗转反侧大半个小时,以为梁靖暄会来哄他。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小呼噜……

    梁靖暄打的……

    气的掀开被子坐起来,猛拽床上的被子,梁靖暄在颠簸中醒来,陆绥连人带被子的拽下了床,又扯掉被子,把梁靖暄抱在怀里,梁靖暄揉了揉眼睛,“老公,你这样真的很像小孩子……”

    陆绥语气冰冷,目光凶狠,“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宝宝,那我像小孩子也很正常!”

    梁靖暄,“……”

    “那,你要我哄你睡吗?老公宝宝……”

    就这一句话陆绥就被哄好了,不禁俯身吻上他眼尾,又去吻他红肿不堪的双唇,“要!”

    梁靖暄搂着他脖子,软软糯糯的说,“那我们能回床上哄吗?好硬,我不想睡地上……最主要是老公你感冒才刚好,二婶说了地板砖的寒气很重的!”

    陆绥心头滚烫一片,连人带被子的抱回床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依偎在梁靖暄怀里,梁靖暄瞌睡虫来了,困得不行,无力的拍他肩膀哄,“老公不怕,老婆在,不怕不怕,快睡,快睡……”

    陆绥睡不着,李鱼是他心里的刺不拔出来,时不时的刺他一下,不疼,但是很憋屈。“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臭小鱼多一点?”

    “啊?你怎么能跟小鱼比?”梁靖暄说完总觉得阴森森的。

    “你再说一遍!”陆绥一身煞气,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梁靖暄着急忙慌的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鱼是我朋友,你是我老公,所以不能在一起比!”

    “我不信……”陆绥翻过身侧身背对他。

    梁靖暄掀开被子跨过去,挤进他胸膛,“老公,别生气了……”

    陆绥阖上眼睛,“我没生气,睡觉。”

    梁靖暄一巴掌打在他脖子上,“你就是生气了,你……你这样……你这样我也生气了!”

    “你为了李鱼你打我……”陆绥眼睛里起了一层雾气。

    梁靖暄要被气哭了,“不是,我不是为了他,我是着急了打的,那你以前也打我呢,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就只是跟二叔二婶告了状……”

    “那我也去跟二叔二婶告状……”陆绥捂着脸坐起来。

    梁靖暄猛的扑倒他,“太晚了,别去了!二叔二婶都睡了……”

    陆绥傲娇的躺下去,“好吧,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这次我就不告状了!”

    梁靖暄,“……”

    陆绥掖好被子,炙热的手掌搂在了梁靖暄有赘肉的腰上,不断禁锢,梁靖暄忍不住颤动起来,抬起眸子,声音颤颤的说,“老公,我们明天起早一点去看病吧……你要是再不好,以后还怎么赚钱给我买辣条和津威……”

    陆绥牵起一点嘴角,“不用担心,我们现在赚到的钱够你买一辈子的辣条津威。”

    建房子热潮来袭,村里人有钱没钱,都开始建小洋楼。不光是为了儿子娶媳妇,也给自己养老,以后靠不住儿女也好有个保障。县里的老城区推倒了,在建新城区,紧接着就是商品房。

    再加上现在要振兴乡村,修路也是个大买卖。

    陆绥还投资了于泽暎的养猪场,他占60%的股份,于泽暎占40%。

    就算未来有一天市场饱和了,采石场也挖空了,有养猪场的股份,他们也能殷实一辈子。

    梁靖暄一下一下地吻他嘴唇,“那我也不要你生病,我要你好好的,我还要骑你脖子上!”

    陆绥,“……”

    指腹挠了挠软软的后腰,梁靖暄不骑别人的脖子,只骑他的,那就说明他在他心里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他心里只有他这个老公。

    那细皮嫩肉的臭小鱼,别说骑脖子上了,背他老婆都不一定能背得起。

    “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别说骑脖子了,你把我绑起来打都行。”

    梁靖暄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是他老公陆绥没错,可说出来的话怎么一句比一句惊世骇俗呢?完全不像陆绥会说出来的话……

    “你还是我老公吗?”

    陆绥脸色狰狞的坐起来,梁靖暄还有点懵,他把睡裤脱了梁靖暄反应过来了,“老公不脱了,我我知道是你!不用脱,不用脱!”

    陆绥偏执病态,“不行,我得脱光了给你检查一遍。”

    梁靖暄拽他躺下,“不用!我知道你是我老公,乖乖躺下,别乱动,睡觉了,明天还得去医院。”

    陆绥很平静的说,“好,我只是精神上有问题,等我好了,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梁靖暄鼻子很酸涩,他都生病了,自己还这么说,太过分了,“老公,我不应该这么说你,对不起……”

    陆绥把头埋进他颈窝里,“没关系的,你是我老婆,你可以这么说我的。”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像美玉的脖子上,梁靖暄微蹙着眉尖,唇瓣张开一点小缝,“老公,我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等我好了,我赚更多的钱,我们买世界上最健康最好吃的辣条,再开一个辣条厂,还有蛋糕店。兔子店要不要开一个?”陆绥侧过身问梁靖暄。

    “建这么多要花很多钱的……”梁靖暄比起辣条和津威,他更想要陆绥不那么累。从砖厂开起来,到陆绥生病,他也就这一个月稍微休息了一段时间。没生病前几乎都是连轴转,白天检查机器,送砖送沙,核对账目,还要把他给带上。

    晚上回云雾村看新房子修的怎么样了。吃完晚饭还要去鸳鸯山上看养猪场,回来给他洗澡,洗完澡还洗衣服,每天都是凌晨睡觉。

    陆绥眼神炙热的看着梁靖暄,那眼神好想要将他吞吃入腹一样,“赚钱不累,我想着你还有二叔二婶,我一点也不累。现在砖厂也不像以前那么忙了,等我好了,我打算投资贺霆的房地产项目。”

    “房地产……”梁靖暄跟着陆军看过电视新闻,但也只懂字面的意思。??是土地、建筑物及其地上定着物的总称。“现在大家都建房子了,贺霆的商品房会有人买吗?而且房地产前期要投很多钱的,我听二叔说……”

    “自建房大部分都是在农村,现在人口飞速增长,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住在农村。商品房不一定有人买,但学区房一定会有人买,现在的大趋势看来,以后,教育将会是重中之重。而学区房和教育是共生的关系。”

    陆绥这段时间是病了,但他也没有松懈,电视上的新闻,跟贺霆说的政策大差不差,投学区房就算亏了也不会亏太多。可要是不亏,投下去赚的钱至少是砖厂一年的利润。

    “教育和学区房……是共生的关系?”梁靖暄不是很懂。

    “共生关系只是一个美化的词,要说的残忍一点的话,那就应该说是个陷阱,但是会有人为了孩子自愿跳入这个陷阱,所以怎么投都不会亏。”

    跟他同个年龄段的,孩子生了三四个,但几乎都不在村里的小学读书,大部分都是送到镇上或者是县里,这些孩子的父母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自己也是农民,不管有钱没钱都是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孩子也当一辈子的农民。

    所以哪怕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读书,上最好的学校。

    读书在他们看来只要读的好,还能跨越阶级。也因此衍生出了很多的商业。其中的学区房就占据了大部分也是其中最为暴力的。人才活半辈子,哪能一下子掏出五六十万,那就贷款,房地产公司和银行在利息上直接赚翻了。

    以后的政策不管怎么变,学区房,一直都是最吃香的,可以说是长盛不衰。

    梁靖暄崇拜的看着陆绥,“老公,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像有病的!很像那种大老板,不对,应该说是有一点病的大老板!”

    陆绥,“……”

    “我床上也很厉害的!你为什么不夸这个?”

    “这个还行吧?也不算……”梁靖暄越说越小声,陆绥脸色阴下来,恶狠狠的说,“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一遍。”

    “好~”

    梁靖暄小鹿眼里全是星星,掰着手指说,“你是有病的大老板,还是在床上很厉害的大老板!哦,对了,还很会赚钱,还疼老婆!”

    【第143章

    复查】

    光线明亮的病房里,陆绥在做心理量表测评。他的主治医生拿着刚拍好的磁共振成像、脑电图。对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进行了一个大概的综合评估。

    往下翻是生理指标,经过这个月的疗养,生理指标是合格的。现在就等着他的心理量表测评。

    陆绥上一次做心理量表测评还是在去年的夏天,那时候梁靖暄哭着闹着要跟他来。

    而现在,他一抬头病房门口梁靖暄正伸着脑袋往里看,视线撞上,细长的睫毛恍若翩飞的蝶翼,眼尾挂着两颗泪珠。

    梁靖暄刚才要进来陪他,医生说不可以,陆绥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在门口哭了,被他发现了,梁靖暄猛的缩了回去。

    他攥紧圆珠笔填的飞快,填完后交给主治医生。主治医生接过心理量表测评笑着说,“比上次快了不少。”

    陆绥看向开了一条缝的病房门,“我老婆在外面等我。”

    主治医生三十而立,还单身,“……!”

    看完他的心理量表测评,开了两盒盐酸帕罗西汀片、一盒盐酸舍曲林片,“药一定要按时吃,还要多锻炼,多运动,多交流!你比一年前好太多了,继续治疗,大概用不了一年就会痊愈。”

    “好。”陆绥接过药,“谢谢……”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不用。”

    陆绥拿着单子快步出去,拉开病房门,梁靖暄猛的扑进他怀里,“老公,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你好了吗?”

    “还没完全好,要慢慢来……”陆绥揽住他的腰往外走,“饿了吗?”

    “饿了!”早上的时候,梁靖暄还是在镇上吃的牛肉粉,虽然吃了两碗,但现在快要十一点了早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火锅?还是烙锅?还是丝娃娃?”陆绥伸手去抱他,长廊上人来人往的梁靖暄不好意思推开了他的手,“老公,我自己走……下楼了再抱!”

    陆绥胳膊绷紧,梁靖暄的身体整个被他搂进了怀里,他低着头,嗓音暗哑,在梁靖暄耳边说,“老婆,我还是喜欢脸皮厚的你。”

    最好是又哭又闹的,这样才能更加证明他在梁靖暄心里是非常重要的,是旁人不可比拟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梁靖暄狠掐他腰,他因为哭,眼尾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粉,“老公,你变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下去抱,这里人太多了,会笑我的……”

    陆绥把他手牵的很紧,十指交缠,“好,下去了再抱,那你要吃什么?”

    “烙锅上个星期跟木木都吃上火了,这个星期吃火锅!吃鸳鸯锅……不!还是不吃了,我们去吃丝娃娃吧,暎哥的哥哥说现在火锅店里的油都很脏,是过滤了吃过的客人吃的火锅油……”

    梁靖暄想到之前吃了那么多次的鸳鸯锅就反胃想吐。

    到了二楼人不怎么多了,陆绥单手抱起他,“那以后都不去外面吃了,我们开个火锅店,自己熬锅底,卫生又健康。”

    “那我当大老板,你当小老板!”梁靖暄手指捏住陆绥下巴,软红的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陆绥冷硬的面容都因为??梁靖暄的撩拨抽动,“现在又不怕有人笑你了?”

    梁靖暄对上一双隐藏着暗欲的眸子,很小声的说,“只是亲一下,不会的……”刚好有人来了,梁靖暄欲盖弥彰的大声说,“接着说火锅店老板!”

    陆绥轻笑出声,“当火锅店的老板很累的,要算账,要管员工,要进货,还要把控各项安全,要不你当股东吧?只负责收钱,权利比老板还大。”

    “股东?那就是要投资,可是我没钱怎么投资?”钱梁靖暄倒是有,陆军给了他很多嫁妆。但给的时候嘱咐他不能告诉陆绥。也不能乱用,就算用也只能用在他身上,跟陆绥有关的都不可以。

    陆绥眯着眼高深莫测的看他,“没有钱也可以投别的。”

    梁靖暄以为他在看自己的长命锁,用手攥住,“这个不行……这个不行的!这是二叔二婶给我的,不可以投的!”

    “谁说我要长命锁了?我要你,你懂我意思的。”他眉眼锋利,说话冷冷的,但却裹挟着一股暗欲。

    梁靖暄瘪了瘪嘴,“那个不算投资吧?而且……而且我自己也很想要,那个不算,换一个!”

    陆绥,“……”

    “很想要,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不要?”

    梁靖暄羞涩的拉下拉链,把脸埋进他的衣领里,瓮声瓮气的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病了,我想着等你病好了再要,我都记着呢,一个月多一点。四十五天,你好了,你要把账还了……不还就不是好老公!”

    陆绥恶狠狠地磨牙,低头咬上了梁靖暄的嘴唇,“回家就还!”

    梁靖暄软糜的搂他脖子,“好,回家还……”

    车开出医院,到了一个拐弯角被一个身穿黑西服的男人拦了下来。陆绥一眼认出那是乔苑的保镖。

    梁靖暄脸色苍白,解开安全带,连滚带爬跨坐在他大腿上,手脚交缠把他抱的死死的,“老公不要下去,不要下去……下去了,下去了你就没有老婆了,他们会把我带走,不要下去……”

    陆绥眼底暗沉,乔苑是他惹不起的,可他总有一天会赶上他,跟他分庭抗衡,让他不会再轻易的威胁到他,甚至是带走梁靖暄。

    低下头看着梁靖暄湿漉漉的眼睛,放软了声音,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很温柔的哄,“暄宝,不怕,我在他们不会把你带走,你相信我,好吗?”

    梁靖暄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一见到乔苑和梁烟,他就会有生理不适,很反胃,他撩开陆绥衣服,钻了进去,“我不去,我不下去……”

    乔苑梁烟很快下了车,看到梁靖暄反应这么大。梁烟一脸心痛的走上前,乔苑拉住了她,“先别去,暄宝会下来的。”

    梁烟后退了一步,“好……”

    两人并没有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等着。陆绥对于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愕然,昨晚贺霆给他打电话。说乔苑来匀市了,可能会去见梁靖暄,让他提前准备好。

    陆绥以为他们会去家里,没想到会在这儿等着他们,那就说明了乔苑一直派人盯着他们。

    那是不是他的病他们也知道?

    “暄宝,你先出来,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你父母,再讨厌也要去见。见完了,我给你买津威和辣条好不好?”

    梁靖暄撩开衣服钻出来,崩溃地大哭,睫毛颤颤,细长的泪痕布满粉颊,“我不要!万一万一他们把我抢走了,你怎么办?你就没有老婆了……”

    陆绥压低嗓音,“不会的,我在,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抢走的。”

    哪怕是豁出这条命。

    他也不会让他们抢走他。

    梁靖暄偷偷的看窗外,乔苑和梁烟就在不远处眼眶通红的看着他,他抓住陆绥的手,“那你要把我牵的很紧,很紧很紧……”

    陆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着他软白的手十指交缠,“好。”

    又哄了好一会儿,梁靖暄才勉强答应跟他下车。一下车,梁烟再也按耐不住的走了过去,她快要四十了,但保养的得当,明媚皓齿,风姿绰约。一身大红色的风衣,衬得她更加明媚动人。

    “暄宝……”

    梁靖暄就这么看着,他喜欢红色,她也喜欢红的,她是妈妈,那她为什么不要他呢?

    是因为他傻吗?

    “暄宝,我是妈妈……”

    梁烟克制的又上前了一步,豆蔻粉的指甲快要触碰到梁靖暄的时候,梁靖暄猛的回过神,撩开陆绥的衣服钻了进去。

    梁烟满眼含泪的看向乔苑,“老公怎么办?暄宝,还是不理我……我是他妈妈,他为什么不理我?”

    乔苑揽过她的肩膀,抱在怀里,“他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你别太着急……”

    “叔叔阿姨好……”陆绥还没叫完梁靖暄就掐他腰。乔苑看在眼里,勾了勾唇,什么都没说。

    陆绥低头轻声问他怎么了,梁靖暄抱着他的腰,不说话。陆绥还以为他是饿了,温和的说,“叔叔阿姨,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暄宝饿了。”

    梁烟反应很快,“好,那吃什么?暄宝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正好我们俩也没吃饭。”

    陆绥拍拍梁靖暄后背,“暄宝,你想吃什么?”

    梁靖暄撩开衣服钻出来,“丝娃娃,不,我不吃丝娃娃,吃火锅!就上次那家……”

    “好。”陆绥抬手捋了捋他乱糟糟的刘海。

    火锅店没有包厢,四人就随便选了一桌,梁靖暄一坐下来就挪动椅子,一条缝也不能有的紧挨着陆绥。他们上次来的位置有人坐了,服务员上好了茶水就上蔬菜。

    梁靖暄看着又嫩又黄的小白菜,附在陆绥耳朵边说,“老公要是兔兔在就好了,可以给兔兔吃!”

    陆绥想到上次来这儿梁靖暄也不管自己肚子,也不管他,先管他帽子里的兔兔,“那等会儿打包回去,只是这一盘怕是不够,家里兔兔太多了。”

    【第144章

    明明坐在面前的是人,可越看越像鬼】

    兔子很能生,一次就能生七八只,三只兔子生了十八只,小兔子还没长大,于泽暎木熙良要出远门把雪球抱过来养了一个星期。

    雪球一走,兔兔们又怀上了,这次生了十八九只。梁靖暄舍不得送人,就这么养着。陆军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喂兔子,后院还腾出一块地专门种兔子吃的小白菜。

    只要是梁靖暄喜欢的,想养的,宋惠子和陆军都在尽可能的养的白白胖胖的。

    “不了,二叔种的小白菜,兔兔们最喜欢吃了!这个小白菜我们自己吃……”梁靖暄越说头越低,梁烟从一坐下来就看着他。

    他不喜欢她,想撩开陆绥的衣服钻进去躲着。

    乔苑握住梁烟的手,“别这样,你会吓到暄宝的。”

    “可是……”梁烟很不甘心,明明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为什么宁愿跟着两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农村人也不愿意跟她这个妈走。

    “暄宝,我回去看过外婆了,我听秦姨说你也回去过……我这些年很想你和外婆,我给外婆打了很多次电话,她都不接。妈妈很想你的……”

    梁靖暄双手托腮手掌和下颌间挤出一点粉粉的痕迹,无聊的看着锅里慢慢化下去的辣油。陆绥抽了一张纸,垫在他胳膊肘下面,“暄宝,二婶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记得,二婶说别人跟我说话要回应人家,不回应就是不礼貌……”

    梁烟被“别人”两个字狠狠的剜了一刀,满脸狰狞的站起来,“暄宝,我不是别人,我是妈妈……”

    梁靖暄被她吓到了,撩开陆绥衣服钻进去,“老公回家,我不要看见她,我要回家,我要二叔二婶!我不吃了,回家,回家……”

    “阿姨,你吓着暄宝了。”

    陆绥眼神微暗,掩去眼底的潮涌,盯着她的眼睛,哑声把话说完,“暄宝不能受刺激,你调查了这么久,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乔苑拉着梁烟坐下去,“你别怪你阿姨,我们要去美国了,明天的飞机,这一去怕是要五六年才回来,走之前就想来看看暄宝。你阿姨太着急了,可能就会有点激动。”

    乔苑还没说完话,梁靖暄撩开陆绥衣服钻了出来,眼角还坠着泪珠,看了一眼梁烟,又去看陆绥,“老公,我想吃怪噜饭!”

    陆绥抬眸一笑,掩去了眼底的冰冷,“好。”

    怪噜饭盛上来,梁靖暄埋头吃,梁烟跟他说话,他很少回应,回也只是一两句,不会超过三个字。乔苑倒是没有梁烟那么心急,会问他一些他喜欢的东西,循循善诱,

    “暄宝,你给家里的兔兔取名字了吗?”

    梁靖暄腮帮子鼓鼓的,含着怪噜饭嚼了又嚼,“取了,但我记不住,兔兔太多了……”

    现在家里的兔子多的都能开个小型的兔子养殖场了,个个都是圆滚滚的,长得还很像,也就只有几只杂毛色的小兔子好辨认,勉强能记住,其他的都是混着叫。

    梁烟看到有成效,有样学样的问,“那你取了什么名字,能跟妈妈说吗?”

    梁靖暄歪着脑袋说,“胡萝卜,四季豆,香菜,芹菜,大蒜……这些是二叔取的……”陆军取这些名字的时候在想的是做麻辣兔丁可以当的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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