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木熙良视线下移,“你的手,开车能行吗?”于泽暎亲他薄红的眼尾,“能行的,我刚才都能把你抱起来……”
木熙良一巴掌打在他胸肌上,“你是不是想死?!”
于泽暎顺势摁住他的手,“不想!”
天昏沉下去,夜色袭来。
于泽暎掀开绣着并蒂莲的薄被子,木熙良一把拽住他,“你去哪?”
“我去做晚饭,你再睡一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木熙良没松手,反而拽的更紧了,“别去,我不饿,再陪我睡一会儿。”
于泽暎反握住他的手,低低的笑,“哪种睡?”
木熙良挣脱开桎梏打了他一巴掌,“去做晚饭!”
“好!”于泽暎低头吻住嫣红的嘴唇,“睡吧,我做好饭了叫你。”
木熙良手抓着床单揪成一团,“傻狗……”
第三天的早上,夜色褪去,小轩窗外晨曦乍破。于泽暎起的很早,穿好裤子,木熙良也醒了,侧着身子看他穿衣服,“我给你煮碗面条,你吃了再去。”
于泽暎穿皮带的手顿了一下,“好!”
狭窄的厨房里,木熙良睡眼惺忪的用筷子搅动面条。于泽暎洗漱好,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阿熙……”木熙良攥紧筷子,打开橱柜,拿了个青花瓷大碗。
舀了半勺猪油,一勺油辣子,一小勺盐,捏着鼻子又放了一点葱姜蒜。夹起煮好的面条,趁热搅拌,端给于泽暎,“吃完记得把碗洗了。”
于泽暎接过碗,“你没煮你的吗?”
木熙良昏昏沉沉的,“我还不饿,我好困,我去睡了。”
于泽暎放下碗,“那我抱你去床上。”
木熙良打掉他的手,有些微怒,“我又不是不会走!滚开……”
转身扶着掉皮的墙往房间走,还没走两步,高大的身躯袭来,一团暗影如无形牢笼般把木熙良整个人囚禁在里面。
于泽暎强悍的打横抱起他,“我他妈的就要抱!你是我老婆……”
木熙良没给他好脸色,打了他一巴掌,“你要抱就抱,你吼什么吼?把我瞌睡都吼没了!”
于泽暎嚣张的气焰骤然熄灭,小声的说,“阿熙,我错了,那我哄你睡……”
木熙良又打了他一巴掌,“哄你妹!”
于泽暎咧着嘴角,“我没有妹妹,只有老婆!老婆,你没打对称,这边脸也打一下!”
木熙良,“……”
“面条再不吃要坨了。”
“不会的!”
于泽暎扯起水红色的薄被子盖在他身上,坐在床畔,等木熙良睡着了才走。
喧嚣的小山村在奔晷的照耀下,像是被金色锦绣包裹。村口,于泽暎停下车,打知砚的电话,连打了三遍都没人接。
刚好路过一上了年纪的大爷,他推开车门下车,“爷爷,你好,你知道知砚家住哪儿吗?”
大爷抬起手指,“你跟着水泥路走,小院的篱笆墙上开满了金银花的,那就是他家。”
于泽暎掏出一根烟递上去,“好,谢谢了爷爷!”
大爷接下烟,“客气了,但你得小心点,他家有条大狼狗很凶,见人就咬!”
“好!”于泽暎上车,启动引擎,来的时候,他担心路不好,在后备箱上放了个备用轮胎。没想到路这么好,水泥路从县里一直通到村里。
开了没多久,就看到了大爷说的开满了金银花的篱笆墙,找了个宽敞的地儿停好车。
一靠近篱笆墙,落在金银花上的曙雀,振翅而飞,于泽暎还是小的时候见到过曙雀,长大后就没怎么见过了。
推开篱笆墙的门,一声怒吼从屋里传了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第121章
不回来就离婚!】
于泽暎脸色一凛,疾步进屋,推开留了一条缝的门,乱糟糟的客厅里,椅子,桌子倒了一地。抓破的皮沙发上,知砚拿着菜刀抵在艾勒薇斯的脖子上。
于泽暎满眼惊恐,“这……这是在干什么?把刀放下!”
知砚看到他,一脸愕然。艾勒薇斯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猛地挣脱知砚,蹿到于泽暎身后求庇护。
知砚拿着菜刀从沙发上下来,蹙着眉,刚压抑下去的情绪,又游走在了暴怒的边缘。“艾勒薇斯!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我……我!你往哪儿跑!”
艾勒薇斯咬着于泽暎的裤子,哼哼唧唧的,于泽暎一边被他拽着后退,一边要拦住举着菜刀的知砚,“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先把菜刀放下……”
知砚气的脖子涨红,“他,把隔壁春奶奶家的鸡只全咬死了!二十五只,一只没剩。春奶奶今天早上起来打开鸡笼一看,只剩了一地的鸡毛,还以为被偷了……”
知砚绕到于泽暎身后一把揪住艾勒薇斯的耳朵,“我说他今天怎么不去厨房偷肉吃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在外面偷吃饱了!吃就算了,还把鸡毛埋在你哥的坟上!他可会装了,也就你会信!”
于泽暎看向冲他疯狂摇着尾巴的艾勒薇斯,有些于心不忍,艾勒薇斯是他接生的,他妈妈是一只退役的警犬,生下他就撒手人寰。刚出生的艾勒薇斯总是生病,一个月不到,跑了七八次医院。
从村里到市医院太远了,于泽辉就说放他那养,他有个朋友是国外著名的兽医。养了还没到两个月,艾勒薇斯只认于泽辉,谁也不认。他来了,要是没带一只鸡,艾勒薇斯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可能是太馋了,多少钱我去赔。你把刀放下……”
知砚冷冷一笑,“他还把屎拉在你哥坟上!”
于泽暎脸色骤变,“把菜刀给我!”
艾勒薇斯嗷呜一声,反应迅猛,甩开知砚,像道闪电似的蹿出去。跳过高高的篱笆墙,消失在了尘土飞扬的大道上。
于泽暎拔腿就要追,知砚扶起倒在地上的桌子,“不用追,他绕一圈就回来了。”艾勒薇斯每次一闯祸就往外面跑,但绝对不会离家超过五十米远。
于泽暎扶起地上的椅子,“我哥怎么训的,艾勒薇斯跟我的时候从来不这样。”
知砚勾起嘴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跟我说过,他天天在你床上撒尿!”
于泽暎,“……”
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艾勒薇斯他那时候才一个月不到,还小……”
“他这样都是你们兄弟俩惯的!”
知砚找来扫帚,把地上的海绵碎屑扫成一堆。于泽暎巡视客厅,算得上是家具的都被艾勒薇斯折腾得惨不忍睹,特别是皮沙发,又抓又咬,沙发里的海绵抓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沙发不要了,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送张新沙发。”
知砚攥紧扫帚,“不用,那沙发是你哥买的。以前他还在的时候,艾勒薇斯磨牙期到了老咬沙发,咬坏了……你哥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自己半夜起来修。”
于泽暎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钳制住,闷闷的痛感袭来。嘴唇翕动,一侧身就瞥见他泛红的眼尾鼻尖。知砚咬着唇,背过身去,有些暴怒,“在火葬场的时候我就说了,让你不要来……”
他们两兄弟长得很像,看到于泽暎,知砚总是忍不住的想起于泽辉还在的时候,他总是用手指按在他凌厉的眉间,一点点抚平于泽辉不自觉皱起的皱褶。而后指尖顺着英挺的剑眉往下……
他对于泽暎,很矛盾,恨他,又不能恨他。所以他不想见他……
哪怕于泽辉告诉过他,不管有没有于泽暎,他都逃不出这个死局……
于泽暎嗓音哽咽,“对不起……我哥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我看完我就走……”
知砚拭去眼尾的泪水,抬起手指,“在后院,你自己去吧……”
后院的篱笆墙上也种满了金银花,金银花上的曙雀一看到于泽暎来了,全都振翅飞走了。郁郁葱葱的菜地里,高耸的坟茔很突兀。
坟上的金银花,开的正盛,一蒂两花,两条花蕊探在外,像两只鸳鸯对舞。
于泽暎僵着走上前,这短短的几步仿佛用尽了一的力气。坟上除了金银花,没有一根杂草。坟前的草地被踩秃了一片,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
于泽暎泪眼婆娑,扶着墙蹲下来,“哥,我来看你了……阿熙回来了,谢谢你救了他。谢谢……我现在挺好的,我在咱们家老宅旁边修了一栋两层的新房子,现在在装修,七月份应该就能完工了。”
飞走的曙雀又飞了回来,站在藤蔓上,歪着脑袋看他。
于泽暎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今天来的时候去看了声声,她重了不少,长了两颗牙。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很奇怪,我一抱,她就不哭了。”
于泽暎问过喜妈,于泽辉有没有抱过她,喜妈说,没有抱过,于泽辉只是站在楼梯上看。但每次听到她的哭声又会很快的走过来吼她们为什么不好好的哄她?
一个连自己弟弟哭了都不会哄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哄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女儿。
“哥……爸还是执迷不悟,他上个月回来了。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的,说找奶奶留下的翡翠镯子卖了请律师,帮妈上诉,他像中了邪一样。镯子他没找到,奶奶当年病重的时候把镯子给了二婶让她保管,说等我成家有媳妇儿了再给我。”
于泽暎越说越觉得对不起于泽辉,扶着膝盖跪下去,“哥,你就不应该管我,你怎么那么傻?你就应该有多远跑多远,别管我……”
以于泽辉手段,他不信他跑不掉。
“哥,我宁可躺在这里面的人是我,哥你听得到吗,我好想你……”
沙发上的知砚,灼灼的桃花眼弥漫着一层雾气,他颤抖着手打开电视,握着遥控器疯狂的摁加大音量键。他一点也不想听到于泽暎的声音,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于泽辉死了……
再也回不来了……
他还有爱人,朋友,家人。可他,什么都没有,他就只能守着那座坟,艾勒薇斯又能陪他几年?
以后要是艾勒薇斯也不在了,他就要守两座坟……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遥控器上,十六岁以前,他每年许的生日愿望都是想要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他愿意用他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
老天爷像是听到了他的祷告,让他活了下来,惩罚却是永远的痛失了他的爱人。
那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可他不能死,他答应了于泽辉会好好的活。
躲在门后的艾勒薇斯,猛地蹿出来扑进他怀里,前肢搭在他肩膀上,张嘴舔脸他上的泪水。知砚嫌弃的推开他的嘴,“臭死了!别舔我,跟你爸一样臭,你刷牙了吗你就来舔!”
艾勒薇斯挪开嘴,蔫巴巴的嗷呜一声,从他身上下跳来,夹着尾巴跑进厕所,咬开水龙头,用嘴对着冲了两下。冲干净了,关上水龙头,甩掉嘴巴上的水珠。
可怜兮兮的走到知砚面前,蹭他膝盖。知砚还在气头上,一把抓住他的嘴,“我告诉你,你爸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再护着你了。你再不听话,我拿菜刀把你身上的毛全刮了!”
艾勒薇斯尾巴抖的像筛子,想叫叫不出来,只能小声的啜泣,知砚眼神犀利,哭红的脸上气怒交加,“你别演了,我不是你爸!你爸的毛我都刮,别说你的了!下次还闯不闯祸了?”
艾勒薇斯猛点头,知砚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抓着他的嘴起身去找铁链。艾勒薇斯不喜欢被拴着,可又老喜欢往外面溜。
他体型很大,跳起来有一个成年男人高,刚来的时候吓着了不少人,知砚只能用铁链把他拴着。
艾勒薇斯挣脱开他的手,拔腿往房间跑,钻进床底下,咬着铁链,雀跃的狂奔到知砚面前。
邀功似的把铁链递给他。知砚拿过铁链,又哭又笑,以前于泽辉一栓他他就把铁链藏在床底。
艾勒薇斯仰起脖子,不像是要被铁链拴着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戴勋章。知砚揉了揉他的耳朵,“算了……去玩吧,别再闯祸了。”
艾勒薇斯僵了僵趴在地上,眼睛湿漉漉的。知砚蹲下去,一把抱住他,“我没事,我就是想你爸了……”
艾勒薇斯抬起头想去舔他脸上的眼泪,知砚抓住他的嘴,抵上他的额头,“你怎么跟你爸一样?老喜欢舔人,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的第一次见面。”
艾勒薇斯重重的点头,那时候知砚刚从国外动完手术回来。于泽辉很忙,没时间去机场接他,是管家接的。
他一回到家里就开始地毯式的搜索,想看看于泽辉有没有趁他不在把人带回来鬼混。
从楼下检查到楼上,连地下车库都不放过。到了二楼卧室的门口,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猛的推开门,看到床上隆起的小山包,如坠冰窟。
给于泽辉打电话,他在开会。压低声音说走不开,知砚抱着手臂,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阴森森的说,“不回来就离婚!”
于泽辉听到离婚两个字,暴怒的站起来,“你他妈的再说一遍,离婚,离你妈!”
知砚对着电话大吼,“那我就再说一遍,于泽辉你听好了。不回来就离婚!”
于泽辉一脸懵,刚张嘴喉咙里的话还没说出来,电话就被知砚挂断了。他砸了电话,猛踹桌子,“我操了,我操了!!!”
一整个会议室的人吓得战战兢兢。
“我先回家一趟……”
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跑出了会议室。以前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半个小时,管家来给他开门,满脸的震惊,“先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于泽辉把西装外套扔给他,能不快吗?再慢一点,他妈的他刚娶回家的老婆就要没了!
一进到玄关,还没来得及换鞋,知砚提着行李箱从楼梯上下来。他脸色煞白,“我操了,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我都回来了,你还要怎样?!”
知砚眼睛很肿,放下行李箱,“于泽辉!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跟你说过,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
于泽辉狠狠的咬着后槽牙,狰狞的面孔融进了晦涩的暗翳里,一想到医生说他才刚动完手术,还没痊愈,不能动怒。
低声下气的说,“我他妈的就喜欢你一个人,就爱你一个人,老子初恋是你,初夜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你要不要来检查一下老子的存粮?但凡少了,你他妈把它剁都行了!”
知砚一想到床上的“人”,不想再听他狡辩了,提着行李箱继续往下走,于泽辉连滚带爬的跑上楼梯,“你别提,我来提,你不能提重的。操他妈的,早就让刘海找人来按电梯了,到现在也没来。你以后要下来你跟我说,我抱你。”
于泽辉一手提行李箱,一手扛起他,“放开我!放开我!”知砚猛捶他嶙峋的后背。
于泽辉收紧手臂,恶狠狠的说,“放你妈的,不放!你是我老婆,老子想扛就扛,你他妈管不着!”
“马上就不是了,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两个字,让于泽辉再一次暴起,扔了行李箱,扛着他到沙发上,逮着他软嫩嘴唇,又咬又啃,“你他妈到底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提离婚?”
他四肢精壮强健,腹肌雄厚,知砚推不开,一拳打上去,于泽辉没怎么样,他疼的手指痉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于泽辉,你个王八蛋,你出轨,亲了别人你还亲我,我要跟你离婚!”
于泽辉更懵了,“我他妈什么时候出轨了?你要不信你现在来检查。老子的公粮一颗都不少!”
说着就解皮带。
知砚哭着吼,“那床上的人是谁?”
于泽辉眉头拧紧,“床上的人?哪个床?”
知砚一巴掌打在他下颚上,“卧室的床,我们俩的床!你以前带你那些狐朋狗友回来就算了,现在还敢把小三带回家!王八蛋,谁稀罕你的公粮?滚!我要离婚!”
【第122章
他不是坏人了,我不怕……】
于泽辉脑子里一根弦猛的绷紧,欲断不断,脸气得发白。遏制住怒气,
“天菩萨!从你去美国的那天起,我他妈别说女人了,我连男人都很少见!你一去美国,我整宿整宿睡不着。一开会满脑子都是你,我他妈怎么可能去找别人?”
要不是上级领导来检查,走不开。于泽辉早就撂下摊子跟他一起去美国了。送走领导,他立马就往机场狂奔。刘海那王八犊子定晚机票了,没有头等舱就坐经济舱,十五个个小时,他两瓣屁股都快坐烂了。
只能看着钱包夹层里知砚的裸照硬生生熬。
可惜的是只有一张,还得要侧着身子鬼鬼祟祟的看。这可是他老婆,可不能让别人看了。
知砚忍着眼泪,冷冰冰道,“那卧室里床上的人是谁?”
于泽辉神色微凛,以为是他的哪个狐朋狗友喝多了跑他这儿来睡了。往门口喊了一声,“何叔,今天谁来了?”
何叔在院子里扫落叶,“没有人来。”
知砚手指攥紧了,“没有人?那床上的人是谁?”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从外面找回来的野女人。”
于泽辉心里是有气的,话里透着刀锋似的锐气。
“你王八蛋!我刚满十八岁你这个王八蛋就要了我!我怎么可能会找野女人?你不信你上去看啊!明明是你找小三来家里乱,你还冤枉我!王八蛋,离婚!”
知砚强装镇定的神情如镜子般碎裂了,揪着他的领带,大步往楼梯上走。
于泽辉没反应过来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摔了,领带勒得他抽了口气,怒道:“我他妈是狗吗?你这么拽我!”
知砚吼回去,“谁叫你不走快点的!”
“你他妈的!”于泽辉一脸阴鸷扯掉领带,粗暴扛起他,一路往楼上狂奔。
知砚颠簸的不得不搂住他脖子。火急火燎到了卧室门口,于泽辉单臂禁锢着他的腰,抬腿一脚踹开卧室门。
正准备破口大骂,一看到床上隆起来的山包,懵了!“这他妈谁啊?”
知砚拽他头发,“你还问我,不是你带回来的野女人吗?”
于泽辉目光一凝,难不成是他那群狐朋狗友给他送来的?可是不太可能啊,他警告过他们,他们没那个狗胆。
知砚一巴掌打在他鼻子上,“心虚了吧?!王八蛋!离婚!”
于泽辉痛的“嘶”了一声,拽掉皮带,
“我他妈的没有,你要我说几遍?我上个星期回的国,何叔天天陪着我,还有刘海,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我他妈要是多看了别人一眼,不管男女,我把我眼睛挖了!”
知砚眯起桃花眼,于泽辉就知道他不信,“你不信是吧?好,我他妈脱给你看!”
知砚脸上浮着红,抿紧的嘴唇也是红的,“王八蛋!你脱裤子有什么用?先把床上的野女人解决了!”
于泽辉把拉链拉上去,“对,先把床上的野女人解决了,我他妈再打死你!”
凶神恶煞的走到床边,“你他妈谁啊?给老子起来!”
床上的“野女人”僵着不动。于泽辉没有耐心,扯掉被子,“野女人”大叫一声,跳下了床,惊慌失措往床底钻。
于泽辉猛地后退一大步,看着撅着屁股往床里躲的艾勒薇斯,一脸痞笑的问知砚,“这就是你他妈说的野女人?”
知砚一脸惊愕,狗,怎么会是狗?被子盖着看着就像个女人……
于泽辉笑着蹲下去,“我他妈怎么把你忘了?出来,你妈回来了!”
于泽辉拽出艾勒薇斯,知砚半蹲下来,艾勒薇斯歪着脑袋看他,一人一狗面面相觑。知砚有点懵的看向于泽辉,“这是……”
还没说完艾勒薇斯撅着屁股又钻进了床底。
于泽辉大笑一声,“他是我弟的狗,老是生病,村里看病不方便。我就让他放我这了,那会儿你去美国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于泽辉拽出艾勒薇斯,掰着他的嘴,指知砚,“看清楚了,他是你妈!”
知砚神色微冷,“王八蛋,我是男的!”
于泽辉一把扯过他,很是轻佻地说,“那你给他当爸,我给他当妈!到了床上……”
知砚羞涩的捂住他嘴,“王八蛋!”
于泽辉抱起艾勒薇斯,“他叫艾勒薇斯,是只狼狗,三个多月大。贪吃,害羞,爱看美女!跟我弟一模一样!”
艾勒薇斯生气的挣脱开于泽辉,猛扑进知砚怀里。知砚僵了僵,于泽辉怒不可遏,一张狂傲的脸气得涨红,抓他尾巴,“你他妈干嘛呢?那是我老婆给老子回来!”
艾勒薇斯前肢死死抓知砚衣服,嗷呜叫着。知砚打掉于泽辉的手,护住艾勒薇斯,他从小就想养狗,可身体不好,爸妈不让。现在看到艾勒薇斯,桃花眼带着灼灼的笑,“我想养他。”
看着他一张一阖的唇瓣。于泽辉忍不住伸手摩挲,明明那样冰冷的一个人,嘴唇却软的不像话,“可以!都养他了,能不能顺便把你男人我也养了?”
知砚揉了揉了艾勒薇斯的耳朵,“可我现在都是你在养,我养你可能要等到我工作以后了。”
于泽辉推开艾勒薇斯,抱起知砚,“我他妈养你是天经地义,你是我老婆!”
知砚弯起手指戳他嘴角,“你能不能别老说流氓话?你好歹也是个董事长。”
于泽辉脊背笔挺,眉眼之间一派桀骜。抓着他的手,只觉冰凉,手指细瘦,骨节分明,玉砌似的,用力的攥紧蹂躏,“我他妈都是个董事长了,我还不能说一两句流氓话吗?”
要不是老东西让他当这个董事长,他才不稀罕。除了怀里的人和钱,其他的都是狗屁。
剑眉一挑,“你冤枉老子了,不赔偿老子吗?还有,这个月的公粮我还没交呢!”
知砚看向趴在床尾咬床腿的艾勒薇斯,“他还在这儿,我想赔偿也赔偿不了。”
“这还不简单!”于泽辉腾出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玩具球,用力一掷扔出去,艾勒薇斯倏地追出去。于泽辉立马把门关了,反锁上。往双人大床走了两步猛然想到艾勒薇斯会开门,又折返回去,推来了沙发抵着。
一转身,脱了衣服裤子的知砚光着往浴室跑。于泽辉舌尖舔了舔嘴唇,只觉得他是在欲擒故纵,又骚又纯的勾死人了!拽掉皮带,跟着只饿狼似的扑上去,“老婆你往哪跑都没用!”
叼着玩具球回来的艾勒薇斯,看着紧闭的房间门,哼唧了几声。抓了又抓,门还是没开,扔了嘴里的球,急得直叫,“嗷呜嗷呜!!!”
听到声音的何叔上来,牵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训他,“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你这个小光棍凑什么热闹?”
艾勒薇斯委屈的嗷呜一声,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往卧室跑。何叔嘿了一声追上去。一到楼梯口就看见他抬起后腿在卧室门口撒了一泡尿……
于泽暎走的时候,天暗了,天地间罩了层凄惶的白幕。知砚牵着艾勒薇斯送他到了村口。
艾勒薇斯以前一出门就爱捣乱,今天格外的乖。于泽暎上车前,抱了抱他。
“别再偷吃别人家的鸡了,我过两天给你送一车过来。”
艾勒薇斯耷拉的尾巴又摇了起来,张着大嘴就要去舔他,于泽暎嫌弃的推开,“你这爱舔人的毛病到底跟谁学的?”
艾勒薇斯用鼻子哼哼唧唧的蹭了蹭他肩膀,知砚攥紧绳子,“除了跟你哥还能跟谁学?”
暮色照在于泽暎身上,他不敢去看知砚,他哥现在不在了。往后的一辈子,他就只能守着一座孤坟。
他至少还有木熙良,知砚他听他哥说起过,他爸妈因为他的心脏病很早就离婚了,只就只有一个外婆。前两年外婆也去世了,除了艾勒薇斯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离得挺远的,你还是别送来了,他要吃鸡,我会给他买。”
于泽暎垂眸,他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动不动就哭。狠掐大腿,痛感剥夺了呼吸很窒息,他透不过气,哑着嗓子说,“好,我知道了。”
知砚一直以为,于泽辉死了,他会是最痛苦的那个。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于泽暎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牵着艾勒薇斯,抿紧嘴唇,漠然道:“你哥说过,他不希望你带着愧疚活,就算有愧疚也只能有一段时间,而不能有一辈子。你老这么哭,会淹了他的阴司黄泉路的。”
于泽暎震惊的抬头,知砚五官轮廓很柔和,眼眶氤氲还带几分红,目光却是冷冽憎恶的,直直地落在他身上,“回去吧,以后除了他的祭日,清明节,别再来了。”
知砚麻木的说完牵着艾勒薇斯走了,于泽暎每来一次,都是在明晃晃的提醒他,于泽辉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一走,他又要花很长的时间去麻痹自己。于泽辉只是出远门了,还会再回来的。
于泽暎看着一人一狗走进血色的黄昏里,他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痛哭。
这一刻他希望死的人是他。他哥那么苦就应该活着,好好活着,死的人应该是他……
天色灰蒙蒙的,停了工的砖厂颇有几分诡异的死寂。梁靖暄恹恹的睡在沙发上,盖着小兔子毯子。陆绥坐在沙发畔,用手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梁靖暄睡完午觉醒来就有点发高烧,陆军和宋惠子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打了一针屁股针。回来五个多小时了,烧一点没退,反而越来越烫。
小兔子睡衣被汗浸得湿漉漉的,额前刘海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梁靖暄咳嗽两声,眼尾红得几欲滴血,颤巍巍的伸手去拽陆绥胳膊,“老公,我又梦到暎哥的哥哥了。”
陆绥原本就阴沉的脸越发阴郁了。梁靖暄连着四天都梦到了于泽辉,而且每一次的梦都记得很清楚。他说话磕磕巴巴,也不妨碍陆绥每次听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次又梦到什么了?”
梁靖暄侧身抱住他胳膊,很虚弱的说,“我到了一个开满金银花的地方。金银花的藤蔓上站着一只小鸟,是我从来都没见过小鸟。他歪着脑袋看我,然后朝我飞来。绕着我飞了一圈,变成了暎哥的哥哥!”
陆绥眼眸森寒,裹挟着凛冽的冷意。他跟陆军说起过这件事儿,陆军神色凝重抽完手里的烟,拿着糯米饭和纸钱在砖厂门口烧,还插了三炷香,嘴里念着他听不懂的话。
梁靖暄只隔了一天又梦到了于泽辉,陆军问了梦的大概,蹲在墙角抽了半包烟。跟宋惠子商量,打算带梁靖暄去菩提寺。
宋惠子连碗都没洗,换了身衣服,就带着梁靖暄去了菩提寺。寺庙里的法师双手合十,念个半小时的《地藏经》,念完之后安慰宋惠子和陆军。
“两位施主尽可放心,在他身上的不是什么邪祟,只是人鬼情未了,他在阴间办不到,只能托他来办。”
陆军宋惠子双手合十,虔诚的道谢,“谢谢法师。”
回来以后,陆军犹豫再三,摘下了梁靖暄手腕上的五帝钱。宋惠子有些担忧,“这一摘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陆军用红布包裹好五帝钱放进抽屉里,“他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来找暄宝,应该是放不下小暎。”
“老公?老公!”
陆绥猛地回过神来,眼里却没了那股子凌厉,“你继续说,他变成人跟你说什么了?”
梁靖暄撅嘴,“他一开口又骂我是小傻子,还像暎哥一样勾我鼻子。问我为什么又来了?他好奇怪,我根本就没去过,还问我为什么又来了。”
陆绥脊背下意识绷紧,扯起往掉下小毯子盖住他肩膀,“他还有没有说别的了?”
梁靖暄捂着嘴咳嗽,“咳咳咳……说了!
他说让我跟暎哥说,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别总是哭鼻子。他现在很好,让他不要自责。还说要记得给他烧钱,烧很多很多的钱!”
陆绥擦掉他滑过鬓边的汗珠,嗓音低沉的问,“你怕他吗?暎哥的哥哥,你怕吗?”
之前他以为是于泽辉阴魂不散的缠着梁靖暄,现在听完他的梦,好像又不是这样。
梁靖暄小鹿眼清凌凌的,“他不是坏人了,我不怕!”
话音刚落,刘栓子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绥哥,外面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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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来晚的真相,算个屁的真相。】
陆绥满脸狐疑,“谁?”
刘栓子张嘴还没说,陆军火急火燎的从厨房跑了出来,“是找我的!”
陆绥还以为是他打麻将的牌友,沉着脸跟出去。砖厂大门口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前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戴眼镜,一身灰色烫贴西装,提着公文包,神情肃穆。
一点也不像打麻将的牌友。
陆军热情的跟他握手,那人也不摆架子,熟络的跟陆军说起话来。还递给了他一包烟。隔得有点远,陆绥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陆军招呼着他往里走,看到陆绥,陆军主动介绍,“这是我侄子。”陆绥伸出手,“你好。”
“你好。”
那人握完手,上下打量陆绥,长了副好皮囊,年纪轻,锋芒刚露。温和的笑着说,“跟你长得很像!”
陆军拍陆绥肩膀,“那当然了,我好歹是他半个老子!不像我,像谁?!”
又侧过身对陆绥说,“这个是周律师周炳,很有名的大律师!我跟他有事儿聊,你去泡两壶毛尖茶。”
陆绥压低声音,“我还以为是你打麻将的牌友……”
陆军脸色不郁,低声骂道:“砍脑壳的,大人的事儿你少管,泡茶去!”
陆绥不疾不徐的去泡茶,两人一进办公室就关上了门。陆绥泡好茶,端到门口敲门。陆军开门,端过他手里的毛尖茶,又关上。
陆绥眉宇沉静,陆军是怎么认识这个周律师的?他们在里面说什么?
心不在焉的回到客厅,梁靖暄坐起来,声音孱弱,“老公,我想喝水。”陆绥在想陆军的事儿,梁靖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喊了两声。
陆绥还是像波澜不惊的水面,就算投进了一个石子也不会有任何的涟漪。
梁靖暄撅嘴,猛地压在他身上咬他嘴唇,说是亲吻也不是吻,反倒像是吃在他嘴唇。陆绥蹙眉回过神来,大手揽住他有赘肉的腰,汗水还未干,抓在掌心里还有几分黏腻。
梁靖暄掰开他的手臂,坐回沙发上,裹好小兔子毯子,“坏老公!我要喝水,我喊你喊了好久。下次再这样,我就咬你……
”
陆绥眼疾手快的捂住他嘴,“我错了,不咬,我现在就去给你接水。”上次他惹了梁靖暄,砖厂有事儿没来得及哄,晚上睡觉,梁靖暄拽他裤子……
敷了三天的药才好……
梁靖暄挪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坏老公!”撅着屁股爬到沙发的另一头,拿起放在桌上的遥控器,“开电视,我要看电视!看烧苞谷……”
“好!”陆绥握着空杯子又折返回去开电视。
“烧苞谷一上台,精彩自然来!”电视声音不大,梁靖暄还在发高烧,脑子浑浑噩噩的,看到很好笑的地方,连弯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陆绥把杯子递给他,“小心烫。”
梁靖暄瘪嘴,“我不想喝烫的……”
陆绥放在桌上,“那等不怎么烫了再喝。”
梁靖暄扔了遥控器,撑着沙发坐到他大腿上,“沙发湿了,我不想在沙发上坐了,我想要老公你抱。”
陆绥往沙发上一瞥,汗水洇湿了一大块,揉了揉小毯子也湿漉漉的。绷紧手臂,把他抱在胸前。起身去房间重新拿了张毯子裹在梁靖暄身上。
毯子上的图案不是小兔子,是粉红色小猪。梁靖暄细长手指戳了又戳,“我喜欢兔兔,也喜欢小猪。但只喜欢小的猪,不喜欢长大的猪。小的猪能抱着睡,大的猪不能。”
陆绥想到宋惠子跟他说陆军喝醉了,把他抱摔进了猪圈,嘴角下压,“你抱过?”
梁靖暄点头,弯起手指头,软软糯糯的说,“抱过!我九岁过生日,外婆给我买了两只粉色小猪。我还给他们取了名字,一个叫大大,一个叫小小!”
陆绥想到梁靖暄抱着两头猪亲嘴的样子,脸色越来越阴沉。“你跟他们亲过嘴吗?”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想亲嘴的,但外婆不让!”
陆绥紧皱眉头刚要松懈,梁靖暄又说,“只让我跟他们睡!我一边抱一个,但是第二天起来就不见了,外婆半夜抱走了。老公,你怎么了?”
陆绥,“……”
抿紧嘴唇,凶狠道:“以后只能跟我睡,不管是兔兔还是小猪,都不可以,只能跟我睡!还有,你敢上别人的床或者是抱别的东西上床,我他妈*死你!”
梁靖暄“啊”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说,“你能不能等我好了再*?我今天睡午觉把兔兔抱上了床……”
陆绥,“……”
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下次不可以了!”
梁靖暄抽噎,“好……”
陆绥单臂抱起他,把沙发垫子扯下来扔进洗衣机。凛冽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看向办公室。一个多小时了,陆军还没出来。陆绥的印象里,陆军除了麻将牌友穆大民和隔壁的张叔,好像就没什么朋友了。
梁靖暄歪着脑袋,“老公,你不认识周叔叔吗?”
陆绥神色冷凝,“你认识?”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认识,周叔叔以前经常来家里,我可喜欢他来了!每次他一来,二叔就给我五块钱,让我和二虎去小卖部买辣条!”
陆绥眸色沉沉的关上洗衣机盖子,经常来?
“他每次来和二叔说什么,你知道吗?”
梁靖暄不轻不重的点头,又摇头,“只听到了一次,那次小卖部关门了,我和二虎提前回来了,我听到他们在说爸。”
陆绥懵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梁靖暄说的是他爸。“说爸什么?”
“二虎家的大青狗一直在叫,听的不是很清楚,说爸的名字,还说了于家。”梁靖暄搂着他脖子,“还说了你,二叔说不能让你知道。”
梁靖暄的话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陆绥的冷静沉稳瞬间摧毁。风暴过去,轰隆隆的耳鸣声渐熄,一切缓缓归于死寂。
什么事情不能让他知道?
是他爸的死因,可他现在也知道了。
那他还要跟那个周律师说什么?
还有什么瞒着他?
为什么要瞒着他?!
难道是刘家?!联想到刘家最近一连串的事儿,死的死,疯的疯。刘丽被判了死刑,刘国庆到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是陆军做的吗?
细想那些漏点,陆绥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一片惨白。
是他……
天将薄暮时,陆军和周炳从办公室里出来了,陆绥眯起鹰隼似的眼睛,陆军脸上带笑,但笑的很僵。跟进办公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周炳的公文包貌似轻了许多,陆军挽留周炳吃晚饭。周炳拒绝了,说还要回律所。陆军不再强求送他到砖厂门口。
目送他上车,等车开远了才往回走。他走的很慢,很沉重,一道暗影照在他身上,蓦然抬头,陆绥站在玄关,抱着手臂等他。
陆绥放下手臂,“我有些事要问你。”
陆军恼怒地拢了拢外套,“滚!大白天的杵在这当门神,吓我一大跳。砍脑壳的……”
陆绥挡住他的去路,“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
陆军掀开他,“问个屁,我烦着呢,我要去睡觉。你要实在没事儿干,你就去厨房帮你二婶!”
陆军走的极快,一溜烟就进了房间,摔关上了门。“咔哒”一声,反锁了。
陆绥攥紧拳头,憋屈又暴躁的捶了两拳沙发。梁靖暄咳嗽两声,“老公,二叔现在不开心,你等一会儿再问吧。”
陆绥也察觉出来了,他就是想要逼他说出来。可他太莽撞了,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是陆军的对手,在他面前他好像永远都是处于劣势。
晚饭做好,陆军还在睡,陆绥喊他,他装聋,梁靖暄喊他。他夹着嗓子说还要再睡一会儿,让他们先吃。
宋惠子什么都没说,给他留了饭菜。
冥夜,外面大风叩窗,里头大红色鸳鸯被子上是见不得光的滚烫????情????欲????。
梁靖暄昏昏欲睡的勒着陆绥手臂,眼尾发红,他吃了晚饭就退了高烧。陆绥看着他鼻尖上的红痣。伸舌尖舔了下,薄唇压上去落个缱绻的吻。
从柜子里重新找了床干净的桃红色被子,裹住梁靖暄,抱到床尾。快速换好床单被罩,又把他抱回去。梁靖暄揪他背心,“老公,我想喝水。”
“好。”陆绥掖好被子,快步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