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盯在我胸前的那个脚印上:“你受伤了?”见鬼!还真他妈的是个脚印!丢人丢到家了……
我点头:“嗯。”
“执行任务了?”
“是啊。”
别问了别问了,我真不想说这是被自己人踢的。
我转身就要往浴室里走,直到关上浴室门,他也没再说什么,我原以为自己会松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不爽起来。
我推开门,冲钢琴前的他喊道:“你一点都不在意我受伤了吗?”
他缓缓地转头,潋滟的绿眸向下一勾,眼尾快飞了起来。
“对一个男人来说,受伤是荣誉的象征。”
我不满地嘟囔:“可是也真的很疼,肋骨差点都断了!”
他似乎很赞同我的说法,点起了头:“是的,应该很疼,这一脚看出来很用力了。”
他妈的这人什么意思?
我气呼呼地摔上门,冲起了澡。
有时候觉得他喜欢我喜欢得要命,有时候又觉得他根本不在意我。
该死的俄国佬!见鬼的大伊万!
我在心里恨恨骂了他几句,然后又笑嘻嘻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他倒了一杯酒,站在窗前看我。
我说是啊,然后跟他说自己今天怎么把艾伦捞了出来。
“他都没接受审讯哦!”我简直乐不可支:“不然他还要拖着受伤的身子在那里呆上个一两天。”
尤利安听我绘声绘色地讲,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怎么,你不开心吗?”我皱眉看他。
“不。”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很少看到你这么开心的模样。”
我一愣,然后安静下来,突然脸色也羞红起来,抓着他的手,带着几分扭捏说:“尤利安,谢谢你,让我进入了史塔西,那里似乎并不可怕,只是有个叫米尔克的局长知道我是你的线人了,但我并不担心,因为你会保护我的,是吗?”
尤利安摇了摇头:“不会,莱茵,你得自己学着去对付他。”
我拧起眉头:“喂!不要这么绝情吧!我可是你的线人!”
“是啊,但关键时刻得弃兵保帅。”
这句话惹怒了我,我搂着他往前一顶,把他按在窗前大理石桌上,眼里就要冒出火来。
“嘿!你看看,咱们俩的关系!”我在他唇上舔了舔:“这样你都不保我?”
他弯起亮晶晶的绿眸,笑得开心:“不保,什么关系都没有呢,拿什么保?”
他的手突然伸进了我的睡衣里,细腻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震。
“你看,你在怕。”他两只手都伸进去,把我往前一搂,让我与他贴得更紧。
“你都不说爱我。”
我恶狠狠地说:“你也不说,凭什么要我说?”
他眼眸闪了闪,笑容有刹那间凝固,但又很快融化。
“得你先说,亲爱的,得你先说。”
他的手顺着我的脊骨缓慢向上,落在后颈,那手所经之处的酥麻让我浑身颤栗,他稍稍用力,便按下了我的头,让我的唇落在他的唇上。
这一吻吻得缠绵,吻的我呼吸急促,浑身燥热,真想把他的衣服给扒了。
那双含情眼,荡漾着碧波,叫谁看了不迷糊。我的手不自觉向下,就去他的双腿间探寻,果然,反应很好嘛,我轻轻一捏,忍不住坏笑起来。
“莱茵,即使是我,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这一点你得明白。”
这种关键时候居然讲起了道理,尤利安啊,你是个圣人!
他两只手落在我肩上,把我推了出去。
“而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了,这一点你也得明白。”
他站起身,凝定地看我。
“人成熟的标志,就是能够驾驭住自己的一时冲动。”
我想吐血,来个人把我扶出去吧。这个人真是奇怪透了,白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这性格可真够糟糕的。
“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他转身喝下一口酒。
我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想清楚?”
他并不回头,只是声音淡淡地飘过来:“莱茵,我早就想清楚了,但前提是你得爱我,你得对我说,你爱我。”
我站在原地,忿忿地说:“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有些事儿看不出来吗?”
他放下酒杯转身,弯起碧绿的眼眸,睫羽如蝶翼飘飞,霎时魅力四射到快把我晃晕。
“在我看来,真正的爱情是表现在恋人对他的偶像采取含蓄,谦恭甚至羞涩的态度,而决不是表现在随意流露的热情和过早的亲昵。”
我不耐地哼了一声:“谁说的!”
他轻侧头,下颌线优雅地一闪:“马克思。”
我捂住了胸口,头也不回地冲进卧室,钻进了被窝。
好啊你个马克思!!
仲秋的柏林天空蔚蓝蔚蓝的,蓝的不像话。
牛乳般的白云随风飘荡着,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法国梧桐变成暖和的棕黄色,叶片打着圈儿飘下来。
广播里放着慷慨激昂的《国际歌》,俄语的吟唱总让人很动容。鲜红的旗帜飘飞在卡尔斯霍斯特上空,入眼便是一片红红红。
我曾畏惧的红色巨兽,此际却温柔地拥我入怀。
卡尔斯霍斯特军官公寓前方的广场,带着红领巾的孩子们在阳光下踢足球,一张张小脸红扑扑的,他们唱着国际歌,对着红旗敬少先队礼,眼里闪烁着童真而又充满信仰的光芒。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切,我觉得十分美好。记忆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战争还没爆发,我也曾度过一段美好的童年,只是伴随着饥饿与战败后的阴霾。那时人们脸上总挂着畏畏缩缩的神情,每天都在担心填不饱的肚子与随时可能丢掉的工作。
我蹲在广场旁,看着那群孩子,红色的孩子们,竟有些热泪盈眶。我意识到不知不觉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了,或许是被他们感染了,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在史塔西学院里,我也会被教导马克思主义,用菲利普的话说,一是为了给我扫盲,二是为了提高我的觉悟。我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并不深刻,但我知道他想创造一个美好的社会,理想的社会。
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人们都会有工作,自己掌握生产资料,不再被资本家们榨取剩余价值,只要热爱劳动,就可以过上没有饥寒交迫的舒适生活。
我的理解很简单,但菲利普说这样想没有错。因为我们是为了人类更美好的愿景在奋斗,正如国际歌里所唱: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
《国际歌》放完后,孩子们又开始踢足球,我耐不住寂寞也加入踢了一会儿,然后气喘吁吁地坐在广场旁的长椅上喝汽水。
广场旁边的草地上盛开着一片蓝紫色的矢车菊,我摘下一些,用旧报纸包好,再用细麻绳扎进了下端的根茎,驱车回到白色宅邸,然后送给了索尼娅。
“生日快乐!”我搂住索尼娅细细的腰,在她脸上亲吻一下。
“哦,莱茵!”收到花儿的索尼娅脸色绯红:“你可真贴心!”
安索洛夫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双手在围裙上擦着,带着询问:“杜涅奇卡同志,我准备点蛋糕吧!生日得吃点蛋糕,今晚就在宅邸吃饭好吗?”
索尼娅望着我,又抬头看了看二楼:“将军晚上还有公务要处理,等我们先忙完,我想没问题,安索洛夫同志,哦,莱茵,你也不准走,你得留在这儿。”
我笑嘻嘻地说:“当然啦!”
就在这时,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长腿交叠行动如风,径直走向索尼娅张开双臂就把她搂在怀里。
“哦叶甫根尼!你也来了?”索尼娅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叶甫根尼,克格勃在东德的头子,笑得两眼快眯成一条缝儿:“我怎么可能忘呢?亲爱的杜涅奇卡同志,我能记住所有人的生日,但我只想为你送上祝福。”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的巴掌大的礼品盒。
“亲爱的,这是从巴黎买来的,希望你别介意我已经拆开过。”
“哦叶甫根尼谢谢你!”索尼娅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一吻,我看到叶甫根尼脸红得快要爆炸了。
他似乎并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对,他也不可能好奇,这人肯定已经把我调查了个底朝天了。他礼貌微笑,朝我伸出手:“你好,穆勒警员,再次见到你很开心,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哦,你就叫我叶甫根尼就好了。”
谢天谢地!他后面一串长名我还真记不住。
“您好,幸会。”我恭恭敬敬与他握手,然后他笑了笑,就问索尼娅:“我可以上二楼吗?”
“去吧!他在上面呢。”
叶甫根尼点头,然后走上了旋转楼梯。
看着他消失,我扯了扯索尼娅:“他和萨沙谁厉害啊?”
索尼娅微笑说:“不一样,小莱茵,他是东德所有克格勃的头子,但他管不了萨沙,因为萨沙是中央特派的,你能明白吗?中央特派。”
我哦了一声,心想我的萨沙还真厉害。
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呢?他还会来东柏林吗?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路过格斯萨曼克教堂,我遥遥望着街边三楼的诊所窗户,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走进去。
那是一个快要忘却的梦了。
我没有勇气再去回顾,只想既怯懦又不顾一切地把握好现在。
无论是战战兢兢的,瑟瑟缩缩的,只要还能向前迈开步伐,只要还能看到前路的方向,只要还能怀有希望,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我眯起眼睛抬头,倾盆的阳光洒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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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当那个叫娜塔莎的苏联女人敲响我家公寓门时,艾伦正捧着他的小老鼠躺在沙发上抽烟。门打开后,奔放的苏联女人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走到艾伦面前,一张漂亮的小脸气得通红,俄语夹杂着德语如机关枪子弹一样砰砰地射出来:“好啊!好啊!”
她跺着脚,有些神经兮兮地颤抖:“你居然去那种地方,和那些女人厮混在一起!艾伦!你看我,放下你那只该死的老鼠!”
艾伦懒洋洋地扭动脖子,抬起无神的眼皮,望了一眼眼前的金发美女:“奥洛夫可不是什么该死的老鼠,它可是会长命百岁的。”
娜塔莎抿紧了唇,眼睛就开始发红,眼见就要开始爆发,我赶忙上前安抚:“这位女同志,艾伦也是学习压力大嘛,他需要放松......”
我就不该蹚这淌浑水,娜塔莎蓝色的眼睛里突然射出精光,狠狠扎在我身上,厌恶和鄙夷完全不加掩饰:“你是谁?”
突然,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惊恐地捂住嘴,然后就朝艾伦扑去:“真见鬼!你这个天杀的,你居然还跟男人搞在一起!你信不信我举报你!我要去找那些秘密警察举报你!”
娜塔莎揪着艾伦的衣领哭哭啼啼的,艾伦乐了起来,笑容里堆满了恶劣,他搂住娜塔莎的腰:“我亲爱的娜塔莎,这里就有一个呢,去举报吧,喏,你都不用去鲁斯彻斯特大街
号,转过身就可以举报我了。快点,我亲爱的,我迫不及待被我们的小莱茵戴上手铐。”
“艾伦!”我扶起惊讶的娜塔莎:“别听他瞎说,我是他房东。”
娜塔莎瞥了我一眼:“你是秘密警察?”
我诚实地点头,她哼了一声,嘴角撇出鄙夷的角度,然后嘟囔一句:“德国人要玩完啦!”
我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意图缓和我和这位美女之间的气氛,艾伦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奥洛夫放进笼子里——我也才知道这只小老鼠叫奥洛夫!艾伦居然还给它取了名字!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笑嘻嘻地将娜塔莎搂进怀里:“好了我亲爱的,你什么时候从索契回来的,回来考试的吗?哦,娜塔莎,来卧室帮我复习吧,你生气的模样可真可爱,我和我的床铺都很想念你。”
不得不说艾伦哄女人真有一套,他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对娜塔莎的欲望,一只手在她盈盈可握的细腰上来回游移。
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见到心爱的男人折服于自己魅力之下的。
娜塔莎虽然红着眼睛,还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亲爱的克劳德先生,我可不像你们德国女人那样虚伪。”
她眨了眨眼睛,舔了一下下唇:“我会让你醉生梦死的。”
艾伦乐不可支:“那简直太棒啦!”
看着他们两人一同走进卧室,我呆滞在原地。真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
一年多了,莱茵没有任何性生活,唯一排解的方式.....说出来可能有点下流。
无数个深夜,幻想着某位将军大人雪白的身体,纤长的手,殷红的嘴唇,我可能会默默地自己来上一发。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长叹一声,穿起大衣出了门,开上我的吉普来到了临近的一个街区。我将车靠在街边停下,随后走入一个幽暗的巷子。十二月的天气降至零下,飘着雪雨夹雪,朔风吹得我直抖,牙关打着颤,走了五分钟后我推开街边的一扇刷着红油漆的铁栅门。
入眼是一栋青灰色的五层建筑,斑驳的墙壁昭告的它悠久的历史。楼梯道理漂浮着煤炭和油漆的味道,让人觉得头晕。路过几道门,里面传来孩子的啼哭与女人的尖叫,当然,也有醉酒的男人正在骂骂咧咧。
安迪和他的父母住在这栋破旧公寓的顶层,虽然每个月我都会往这里寄上一笔钱,但临近圣诞节,我还是决定亲自来拜访一下他们。
我敲了敲门,心里暗自祈祷安迪可以手下留情。
门打开后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面黄肌瘦的女人,她穿着件起球的费尔岛毛衣,围着条灰扑扑的围裙,深陷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对生活的的无望与疲惫,我意识到这应该是安迪的母亲。
“您好,韦斯莱夫人,我是莱茵·穆勒,安迪的朋友。”我向她鞠躬,她厌恶中带着点畏缩打量着我,目光落在我大衣袖子的史塔西标志上。
“你有什么事儿吗?”很明显她没打算让我进门,当然我也理解,我是一切事情的自愧祸首。
“安迪没在吗?”我吸了吸鼻子,朝他们简陋的屋内望了望。
“不在,他找了份洗车的工作。”她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石英钟:“是临时工。”
我点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
“韦斯莱夫人,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哦,请您千万别介意,这并不是施舍,我,我只是......”
莱茵你的嘴真是笨死了!我在心里骂自己,然后看到韦斯莱夫人毫不犹豫地将信封接了过去。
“我知道,这是该有的补偿。”韦斯莱夫人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我讪讪地笑了笑,朝她点头:“提前祝您圣诞快乐!”
我想是时候该离开了,于是朝她鞠躬,她对我并没什么表示,关门时小声嘟囔着:“史塔西什么时候成为慈善机构了,居然好几发儿地来送钱......”
我一愣,惊得站在原地,转身就问:“您说什么?谁还来送过钱?”
我一把扯开门,没控制好力度把她吓得脸色苍白,她嗫嚅着嘴唇:“我,我不知道.....说,说是什么总,总侦查局的人.....哦,上帝!”
她惊恐地捂住嘴,意识到自己不该多话,于是忿忿地摔上了门。
我呆滞在原地,总侦查局......
某个局长满是恶意的笑容浮现在我面前。
驱车来到鲁斯彻斯特大街
号总部,我在
号楼里见到了正结束一轮审讯的菲利普。
“反侦察处的可以去总侦查局查阅档案吗?”
“你要查阅谁的档案?”
“埃里希·米尔克局长。”
菲利普刚喝下的咖啡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小莱茵,枪就在我腰上,你想死的话不用那么麻烦。”
我扯开嘴角笑了笑,心想自己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于是我又问:“那我能去调阅搜查记录吗?”
菲利普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穆勒同志,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那是很危险的,因为你权限不够。”
“那怎样才能提高权限?”
“升职。”
我撇撇嘴,升职,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毕竟曾为纳粹效力过,我现在连入党都难。闷闷不乐到晚上,我接到了蔡塞尔夫人邀请我去府邸吃饭的电话,这位失去独子的夫人总是对我青睐有加。
四十二岁的蔡塞尔夫人依旧身姿窈窕,白皙的皮肤上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总是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温柔,金色的鬈发拢在脑后,简直就是端庄优雅的代名词。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我的母亲,逝去在战争爆发前那一年的安娜。
和蔡塞尔夫人一样,我们的蔡塞尔部长也总是挂着副温淳的笑脸,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总以为那绵绵笑意中藏着刀,或者饶有意味,但后来发现这不过是我自己的幻想。他的笑容是真挚的,就如冰块撞击在玻璃杯中发出分明的叮当声那样纯粹。
总而言之,他们是一对善良的夫妇,然而善良的人总是不被命运善待。
我在他们家里看见过他们那位小蔡塞尔的照片后,就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我。要说我们的不仅年纪相仿,那眼睛和我简直太像了。
“灰蓝色,就如莱茵河。”蔡塞尔夫人在壁炉边擦着眼泪:“他也叫莱茵呢,莱茵·蔡塞尔。”
而后部长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好了亲爱的,你会让莱茵不自在的。”
我笑着说:“不会的,部长。”我低下了头:“正如您们失去了孩子,我也失去了父母。唯一的亲人和朋友也都离我而去。”
想到尼雅奶奶,还有莉莉丝和米夏,我的心就抽抽地痛了起来。
蔡塞尔部长端起圆木桌上的茴香酒,慈爱地说:“莱茵,只要我们没有忘记他们,他们就永远不算离去。”
他弯起眼睛笑,抿下了一口酒。壁炉的火光映照在他温柔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想起了我那不知所踪的父亲。我思索片刻,然后问:“部长,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他朝蔡塞尔夫人点点头,蔡塞尔夫人便站起身在他脸颊上落到一道亲吻:“我先出去了,你和莱茵好好聊。”
她贴心地为我们关上门。
我有些惊讶:“抱歉,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蔡塞尔部长温柔地笑:“没关系莱茵,安妮也需要休息了。她有偏头痛。”
我点头,两只手有些局促不安地绕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蔡塞尔部长非常贴心地为我倒了一杯麦斯卡尔酒。
“我想你需要点酒来帮助你敞开心扉,小莱茵。”
我感激地接过酒杯,喝下一口,感受弥漫开来的醇香。
“其实,部长,我,我一直想要找个人。”我鼓起勇气看向他:“我认为他和总侦查局有关。”
“那就是米尔克局长的管辖之下了。”他笑了起来:“那可不容易。莱茵,你得知道我们的米尔克局长身兼多职。”
“老实说,我只需要亲自确认他还活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