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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所以你想查阅总侦查局的档案?”

    我低下了头:“我知道我的权限不够……”

    “哦,小莱茵,你怎么现在变得支支吾吾了。”蔡塞尔温柔地注视我:“你的那些事,我都很清楚,你要找的人,我也知道是谁。”

    看到我眼睛惊讶睁大,蔡塞尔笑着抿下一口酒:“可得到那位的青睐,对你来说并非幸运。”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起来,盯着燃烧的壁炉,缭绕着的,竟有些许……悲伤。

    我不明白,拧起了眉头。

    “莱茵,你亲自去问埃里希吧,我知道的,埃里希都知道。如果你已经找到了总侦查局,那么埃里希应该早就知道了。”

    “怎么会……”我诧异地说:“只不过是今天早上……哦,您是说,安迪他们,一直都在监视之下吗?”

    蔡塞尔部长露出一个略显惨淡的笑容,然后无声地对我点了点头。

    “这太可怕了。”我说:“人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蔡塞尔握紧了酒杯,目光又变得缥缈起来,他没有回应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有违身份的话。

    “抱歉,部长。”我站起身向他鞠躬。“我没忘记我们的宣誓。”

    “没关系,没关系的莱茵,你会慢慢适应的。”

    他挤出一抹笑,这笑意苍白得让我觉得他突然生了病,不知道为何我突然觉得很难受,于是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麦斯卡尔酒与他道别。

    “你得自己去问他。”

    在门口我穿起大衣时,蔡塞尔站在走廊里,神色有些许凝重:“你得亲自去问他。”

    “我会的,谢谢您,部长。”

    我朝他鞠躬,离开了他们位于北郊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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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第二天当我站在总侦查局局长办公室外时,埃里希·米尔克坐在他胡桃木办公桌后,两脚搁在桌子上,笑眯眯地说:“小信使,终于来啦?”

    我心里陡然一寒,但还是佯装出笑脸,向他鞠躬行礼。

    “米尔克局长。”我满脸堆笑,心知这是个关键的时候。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为了米夏,现在要我向他下跪我都愿意。

    “啧啧。”他拿下双脚,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趣地打量我:“你长得的确好看,我都很少见到你这么漂亮的男孩儿,真是我们日耳曼的骄傲啊,骄傲!”

    他乐不可支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他又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惋惜地说:“只是脑子不大灵活,这就是你的罪过啦!”

    我讪讪地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是部长让你来的吗?”

    上帝!还有什么是这个人不知道的吗?

    按捺住心惊,我腆着张脸,好言说:“是的,米尔克局长,我想亲自来找您比较合适,您知道,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看到他戏谑的眸子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心里吓了一跳。

    “你说说,怎么个重要法儿?”他语气虽然轻佻,但冰冷得快要把我冻僵。

    我咽了口口水,就开始跟他讲自己跟米夏过去的一切,然后对自己去袭击阿兹雷尔将军一事表示万分悔恨,然后撇开那件事和米夏的一切关联。

    “说谎。”听了十分钟,他突然冷冰冰地说:“那把枪是他的,他给你提供了凶器。”

    “是的局长,但那是我骗来的。”

    “持有枪支就是犯罪。”他眯起眼睛,说:“这一项你怎么为他开脱?”

    我张了张嘴,然后说:“可是,战后很多人都持有枪……”

    我声音越来越小,自知理亏,然后就听到他突然笑了起来。

    “哦,小信使,干什么这么紧张?”他从他的办公椅上站起来,踱步到我身边,将手落在我肩上。隔着大衣我都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嗖嗖寒意,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你可是那位将军的人,你还怕我把你吃了?嘿嘿嘿嘿,苏联人,哎,那些俄国佬......”他突然凑上前来,鼻尖快要碰到我,我吓得往后一退。

    “你知道什么叫做殖民么?”我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嘛!”他笑嘻嘻地搂住我,嘴里开始嘟囔起一些我听不懂的俄语。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个像是得了癫痫和躁郁症的人为什么还是中央委员,总侦查局局长,我觉得他应该被关到精神病院去,或者让他在萨沙的手里好好诊疗一段日子。

    他似乎说累了,松开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砸吧砸吧着说:“穆勒同志,你觉得我很奇怪吗?”

    他眼角倏地内勾下去,射出一道阴狠的光。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战兢地说:“还好。”

    “嘿嘿......”他又笑了起来:“你会记住我的,你会感激我的,你现在是苏联人的狗,说不准有一天也会是我的狗,哦,亲爱的穆勒同志,我今天早上喝了点杜松子酒,心情很好,突然想大发善心了,尽管我不再信教,但我想耶和华会感念我的,你过来,过来。”

    我怔怔地过去,走到他办公桌旁,然后看到他抓起电话的听筒,播下一串号码。

    “来,拿着,说话。”

    我愣愣地接过电话,根本不知道这个精神病人要干什么,白噪音涌进我的脑子里,不过片时,那边传来了接通的声音。

    “您好,米尔克局长,这里马库斯·沃尔夫。”

    我轰的一下呆滞在原地!!

    那......那是米夏的声音......

    “米夏?”我极尽全力忍住自己声音的颤抖:“米夏,是你吗?”

    沉默在蔓延,我心慌得很,一秒钟都变得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边才传来声音:“是我,莱茵。”

    上帝!

    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米夏,是你!哦我亲爱的米夏!你还好吗?你在哪里?米夏,快告诉我!我要来见你!”

    “莱茵......我很好......我在外执行任务,莱茵,我很好,别担心......”

    “任务?什么意思?不,我要见你,米夏!”我激动得叫了出来,抽抽搭搭地哭,不断央求他。

    “听话,莱茵,听话,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那是什么时候呢?”

    “或许......不会很久。”

    我正准备问他不会很久是多久时,埃里希·米尔克一把把听筒从我手里抢走,自己对着听筒说:“好啦!沃尔夫警员,别忘了你的任务,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嗯,你的好朋友现在好得很呢,苏联人罩着他,嘿嘿,想不到吧!”

    啪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我睁大着眼睛看他。

    “米夏,也是一名史塔西了吗?”

    米尔克冷哼一声:“是啊,军管会直接下来的命令嘛,该死,以为我们这里是垃圾场吗?”

    我惊喜过望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就差去亲吻他的鞋:“谢谢你局长!正如您所言,我会一辈子记住您,感激您的!”

    米尔克冷眼看我:“管住你的嘴,这世上再没米夏这个人,有的只有马库斯·沃尔夫警员。”

    他嘴角上扬,让我打了个寒颤。

    一天结束离开史塔西总部后,我驱车直接来到了卡尔斯霍斯特的白色宅邸,冬雪堆积在道路上,映照着清冷月色,就像某位将军柔软的头发。

    啊,尤利安!

    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意,逐渐滚烫,直至沸腾。我迫不及待要来到他的身边,连平日的搜查迟滞的时间都令我难以忍受。

    “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宅邸外的巡逻队长阿廖沙一边对我搜身,一边问。

    “是啊!非常紧急!”我红着脸,不耐地跺着脚,“非常紧急!”

    阿廖沙红着鼻子笑:“那我得速度快点啦!”

    我望着白色宅邸亮着暖光的三楼,人还在下面,心已经冲了上去。好不容易结束检查,我径直奔向琴房。

    尤利安!尤利安!

    我破门而入时,他刚从浴室里出来,腰上系着条浴巾,雪白的身上还残余着水珠,壁炉燃烧的暖红色的光铺洒在他身上,他绿眸中的温柔氤氲进了我的心。

    “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说那句话吗?”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欣赏他因为讶异而微皱的眉头。

    “那你听好了。”

    我搂住了他的腰,微踮起脚,在他耳边呢喃说:“我爱你,尤利安。”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我。

    “我说我爱你,听到了吗?”我笑着把声音提高了一度:“我爱你,尤利安!”

    顿时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穿过一层云雾般的白纱,落在一团柔软的棉花糖上。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卧室里的床上。

    “啊!”我惊叫出来,顿时清醒了:“你,你要做什么?”

    他把我压在身下,眼里噙满了笑意:“就是做这个。”

    我往后缩了缩:“这个姿势不对吧......我,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用他覆盆子果酱般的柔软甜蜜的嘴唇堵住了我。啊,真甜!这人晚上喝了甜酒吗?为什么这么甜,让我有些晕乎乎的。

    吻技太好了,吻得我云里雾里,要说什么都忘记了。正当我迷醉在这片甜蜜中时,我整个人又被一股大力翻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从后捂住了嘴。

    “莱茵,第一次我会很温柔。”

    “但你仍旧会痛,可疼痛会让你记住我。”

    他俯身在我耳边说:“记住这份感情,有多么沉重。”

    我心里狂跳,想说为什么这个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谁上谁下就这么定了吗?

    “呜呜呜呜......”

    “安静,安静......”滚烫落在我后腰上,我浑身一震。

    我的呜咽声全被一只手捂住,过程不算顺利,在他的亲吻下我渐渐放松,他继而分开我的双腿,滑腻的指腹逐渐向下,触碰到敏感部位时我吓得一紧。

    “别害怕。”他小心翼翼地探寻,尽管极尽温柔我也痛得牙关打颤。然而脖颈和脊背又被湿润的吻所覆盖,我浑身战栗不已。如此不下五分钟,他的滚烫摩挲在我尾椎骨上,俯低身子,他双手环抱住我。

    “我要进去了。”

    他掰过我的头吻住我,腰间往前一送,我痛苦的惊叫被他柔软的唇所堵住。我双腿直抖,在他温柔的撞击之下不争气地落泪。

    很痛,真的很痛,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幸福感,那种水乳交融般的愉悦让我的灵魂充盈道无以复加的程度。

    “莱茵......”他边喘边咬我的耳垂:“说爱我......”

    “Я

    люблю

    тебя

    。”

    我用俄语回答了他,他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后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我就像一尾快要失去氧气而丧失挣扎力气的鱼,在他手里翻来覆去。他一会儿让我仰面躺着,一会儿又迫使我跪了起来,最后甚至抓住我的两只脚踝搁在他肩上,让我处于一种极度羞耻的姿势面对他。

    他仰起头颅,伸长了脖颈,像一只孤傲的天鹅,银发散落,整个人都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中,涌动着朦胧光晕。绯红的双颊闪烁点点莹润的光芒,紧蹙眉头似乎在表示他不愿意臣服于欲望,而那一声声低沉呻吟却又表明他早已沦陷于欲望。

    他又微垂侧头舔吻我左腿上的伤疤,深情而带着股奇异的兴奋。那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第一个印迹,绽放在罗马尼亚青灰色天空下的猩红玫瑰花。

    银发如月光缭绕着我,浅绿色的床帐就像一片冷杉林,我被一团篝火拥抱着,这火焰不断给予我暖意,偶尔也会灼伤我。

    我在极度的痛苦与幸福中渐渐习惯了这种炽热的高温,甚至开始迷恋起来,在一道道温柔的冲撞下,我眯起眼睛欣赏他,挣扎起身亲吻他,最终迎来天国般愉悦的高潮。

    脸上挂满了眼泪,洁白的床单上疏疏落落一片凌乱的红,血腥味漂浮在空气里,他用被子把我包裹起来,抱在了怀里,不断用亲吻安抚颤抖的我。

    我缩在他胸口,伸出手环住他,只觉得幸福。他的心脏在咚咚地跳着,每一下都铿锵有力。这个来自西伯利亚的斯拉夫男人,完完全全将我的心夺走了。

    原来和心爱的人做是这种感觉,我曾幻想过很多次,低估了疼痛程度,也低估了愉悦程度。

    但如果问我还想不想要?

    我的回答是,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和尤利安,永远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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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年的新年,艾伦回到德累斯顿省亲,他的漂亮女友娜塔莎也回到了家乡索契。我在蔡塞尔部长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酒意涌上时我向他们回忆起了自己逝去的母亲。

    “就像你,安妮,我的安娜和你一样漂亮!”

    我与她碰杯,安妮笑得快哭了出来,把我抱在怀里,激动地亲吻我的脸颊:“哦,我的莱茵,我的小莱茵。”

    她也喝醉了,绯色的晚霞浮现在她雪白的双颊上,她抱着我呼唤我的名字,也是在呼唤另一个人的名字。我并不介意,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我也感受到了逝去已久的温情。

    蔡塞尔部长端着杯茴香酒,深情地注视他的夫人,醇厚的脸上浮现对往日的追忆之情。

    一直到深夜,他们才恋恋不舍地让我离去。

    “你是好孩子。”安妮为我围上围巾,双唇突然颤抖起来:“你不该加入是史塔西的,哦,不……”

    “安妮。”蔡塞尔部长从后扶住了她,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莱茵会在这里学到很多有用的知识,这对他有好处的……”

    安妮痛苦地摇了摇头,然后亲吻我的脸颊:“我的小莱茵,不该的,不该的……”

    “安妮,你喝醉了。”蔡塞尔部长扶着安妮往回走:“你该上楼休息了。”

    不久后,蔡塞尔部长从楼梯上下来,来到走廊里。我出于礼节一直站在这里等他。

    安妮的话使我内心生出一股滞涩的感情,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犹疑不定地看向蔡塞尔部长。

    他始终温淳地微笑,送我走到院子里的吉普车前,又似乎有点欲言又止。我关上车门后,他将手肘搭在车窗上。

    “莱茵,你得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能选择的,而我们一旦走上了一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可是部长,我认为史塔西很好,我在这里很开心。”

    他笑了笑,说:“你能这么想当然好,只是……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会尝试帮你跟阿兹雷尔将军求求情。”

    我哑然,其实我从未想过要离开。我抿紧唇,向蔡塞尔部长宣誓自己的衷心,表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在微微讶异后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嘱咐我回家时注意路上的积雪。

    那时我尚且不能读懂蔡塞尔部长对我的暗示,这世界上所有的情报结构都是诡谲的阴谋聚集地,那是看起来平静美好的沼泽地,茸茸绿草之下却隐藏着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的深渊。

    深渊之下,危机四伏,无数隐秘张开巨口,吞噬生命。

    而善良纯真的莱茵,总是不自觉地把一切都美化。

    我向部长道谢离开,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站在院子里很久。他的身影突然变得很孤单,孤单到与周围的环境相脱离。

    我怔怔地移开目光。

    驱车回家的路上,我记挂着卡尔斯霍斯特举办的新年晚会。我想某位将军大人一定在那场晚会上很耀眼,鲜红的旗帜都不能夺走他的光彩,烈性的伏特加和壮阔的国际歌应该很相配。

    我笑了起来,哼唱起国际歌,心想回到家也要喝点伏特加。

    刚停好车,我从车内跳下准备走上楼梯时,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莱茵。”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尤……尤利安?”

    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花了点时间去辨认他。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没有看到他穿军装,黑色柴斯特菲尔德大衣很好地修饰出他的身形,精致的圆顶礼帽小心翼翼地遮盖住了他银发的光辉,蓝灰色的羊绒围巾则让他看起来很温柔。

    他像一位古典的欧洲贵族,不像一名浑身浴血的将军。

    “上车。”他面容掩映在帽檐下,朝后侧头,示意我停在后方的梅赛德斯奔驰轿车。

    居然开的德国车?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瞧这打扮,瞧这行头,这不就是伪装起来来和我幽会的么?

    我立即换上笑脸,开心地跑了过去。

    “你怎么没参加晚会?”

    我和他落于后座,惊讶地发现司机是白色宅邸的安保队长阿廖沙。

    阿廖沙在后视镜里朝我挑了挑眉,我心虚且害羞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那里无聊。”他看了一眼我。

    “不如来见你。”

    我瞪大了眼睛,啧,这人可真会说话。见到他太过于激动,我心里痒痒,挽起他的胳膊直往他怀里钻,对他上下其手。他无奈笑着推开了我,说:“听话。”

    我咬着他的耳垂:“我很听话嘛。”

    砰,我脑袋上挨了狠狠的一下,我傻笑起来,坐直了身子。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安静无人的道路上,不久后施普雷河便出现在我们眼前。阿廖沙将车靠边,对尤利安恭敬地说:“将军,我在这里等您。”

    “嗯,好。”

    我有些诧异的跟他下了车,他也不做任何说明,只是朝我笑:“过来,莱茵,陪我散散步。”

    散步?

    大半夜的他来找我和他一起散步?

    嘿嘿,我又傻笑起来,散步好嘛,和尤利安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我兴冲冲地朝他走去。

    我们并肩走在施普雷河岸,月色皎洁,积雪零落在路边,菩提树偶尔落下一两片黄叶,飘在银黑色的水面。冬日的夜晚,安静得就像一场梦。

    梦中,尤利安变成了一幅画,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外单独共处。

    谁都没有说话,我们只是沉默散步,河岸留下我们的脚印,气氛就如静谧的月色,我时而看向前方,时而转头看他唇间呼出的白气。

    就连那白汽,我都觉得是温柔的。

    我突然很想牵住他,于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心。

    他目光微垂,会心一笑,然后抬眼侧头,用那双绿眸凝定地看我,月光跃动在他如扇般的银色睫毛上,叫我的心也颤了颤。

    他实在美得让人心惊,这张脸无论过了多少年,就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让我心醉神迷,让我心甘情愿地沉迷与沦陷。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上一吻,轻声说:“感谢耶和华让我找到了你。”

    他双眸沉静如水,牵住我手的力度突然增加了几分。

    “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因为你,我也曾感谢过神明。”

    他牵住我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我感觉眼眸湿润了。

    他又扯下右手的手套,伸出手指撇下我眼角的泪水。

    “快二十一岁了,还这么喜欢哭。”

    我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起来:“是因为你我才哭的。”

    “我总觉得自己在做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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