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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说找他要个微信,他会不会给呀?看起来气质很高冷啊.....”

    “要什么啊,你没看见人家有男朋友?坐沙发上呢!”

    “靠,是GAY吗?太可惜了吧,这俩人都长这么帅!”

    忍受着背后的议论声,我如坐针毡地等在试衣间外面的沙发上。我陪明洛逛过街,却没陪他挑过衣服,料想这体验于我而言是陌生的,却没想到吞赦那林试个衣服也能被人围观,这会儿专柜门口排着长队都不是等着进来购物的,全是来看吞赦那林的,也不知道这些花痴知道这一米九的大美男到底是个什么,又以什么为食,会不会被当场吓得尿裤子。

    “你换好了没有啊?”我快要坐不下去了,敲了敲更衣室的门,便被一根树藤缠住手腕,猝不及防地拖了进去。

    一眼看见此刻的吞赦那林,我不禁目光一滞。

    立体剪裁的银灰色西装比古董长袍更修身,只是不知是衣服尺码小了,还是他压根不会穿,西服外套马甲衬衫的纽扣一颗都没扣上,裤拉链也没拉,却已足够凸显他绝佳的身材,配上他禁欲系的冷艳长相与神秘而古典的气质,酝酿成犹如龙舌兰酒一般醇厚的性感。

    我咽了口唾沫,呆呆看着他。

    他这副模样,就像是电影里走出来的古老贵族或者教父一般,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喊一声“daddy”的那种角色。

    “染染,你给我穿。”

    听见他声音我才回过神,垂下眼皮:“码数小了,先脱下来。”

    问服务员要了有更大码数的另一套送来,迫于他的淫威,我只好留在更衣室里帮他穿上这繁复复古款式的西装三件套。

    “你看,扣子就是这么扣的,很简单的。还有这领带,这么打。”

    我认真教了,可一抬眼,他正盯着我的脸,压根没在学。

    “裤子。”

    我知道他说的是裤拉链,不想上手,却见他眼神渐暗,只好放乖些,替他拉上,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就被他屈膝抵在更衣室门上,搂住了腰。我吓得浑身僵硬,又不敢叫出声来,压着嗓子道:“吞赦那林,这是在公众场合!你别乱来!外面可都是人!”

    “你勾引我。”他声音沙哑。

    我他妈也太冤枉了,明明是被他逼着给他换衣服,怎么就勾引他了!

    我睁大眼,对他怒目而视,却感到他的手在腰窝摩挲,便不敢乱动了。耳垂被他咬了一口:“以后,你每日都要为我更衣。”

    “两位先生,你们,换好了吗?”

    售货员敲了敲门,大抵是觉得不对劲了,怕我俩在这里闹出第二个优衣库门来。我有点无地自容,连忙应了声:“快好了,就要这身。”

    “听见了吗,染染?”他不依不饶地低问。

    我点了点头。

    ”听见了什么?”

    “每,每日为你更衣。”

    “为谁更衣?”

    我抿紧唇,突然感到毛衣被掀起来,吓得连忙应和:“夫,夫郎。”[场面3]

    我的乖巧却没换来宽赦,还是被他抵在墙上,毛衣掀到胸口,裤子也扒掉,好一番肆意欺负。

    结束时,我的胸前都肿了,大腿内侧的皮也要被磨得火辣辣的。

    最后为了弥补售货员浪费的时间,我过意不去,一口气给吞赦那林里里外外买了四套,因为自己衣服被弄湿了,也不得已换了身新的,总共花了九万多,腰包受损倒没什么,但我的精神损失却着实很大。

    给他换了一身西装,蒙眼布自然也不适合继续用,下一站,便是眼镜专柜。我不敢当众将他的蒙眼布摘下,便将他拉到测度数的暗室里,挑了墨镜给他试,拭了好几副,他却都不满意。

    “其实勿须如此,我方才见那些人中,有不少眼瞳五颜六色的,红色也并不罕有。瞳术,只要我不主动施用,便不会摄走人的魂魄,以前戴蒙眼布,不过是怕,我这红瞳会吓着你罢了。”

    原来如此?

    我一愣:“你,所以,你双眼其实不畏光吗?”

    “除了阳光,余外的光于我无碍。”

    “那还戴不戴这个了?”我看着他,举了举手上的墨镜。

    其实,他戴墨镜还挺帅的。不行,我摇摇头,我犯什么花痴啊?

    他沉默一瞬,道:“我这双眼睛,你现下可还害怕?”

    下巴被抬起来,直视他的红瞳,竖状的瞳仁令我心头一悸——其实还是有点怕的,他这红瞳摄人心魂,不似隐形眼镜能戴出来的效果。

    只这迟疑一瞬,下巴就被他手指捏紧了些:“方才我见,那桌上有个牌子,上面似在说,如今有种眼镜可以覆盖瞳色?”

    我一怔,隐形眼镜?

    “不用,你戴墨镜就可以了。”我把墨镜戴上他的脸,却又被他摘了下来,“染染,我不想与你朝夕相对,同床共枕时,还戴着遮眼之物。去,挑副瞳镜来,要一副,蓝色的。”

    蓝色的?该不会,他还在吃Leo的醋吧?

    我不敢违抗他,便找售货员要了一副蓝色的隐形眼镜。好在隐形眼镜我大学玩cos时也戴过,笨手笨脚地给他戴上了。他眨了眨眼,似有些不适应,再睁开眼时,我便不由看得呆住。

    ——我未曾想到,蓝瞳与他竟如此相衬,他本就美貌绝伦,盖了凶兽一般的红瞳,少了阴沉戾气,添了清冷高贵,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子入了凡尘。作画的冲动在血管鼓噪,心也砰砰乱跳,失神间,我又被他抵在镜前,含住耳垂:“你比较喜欢我这般模样,是不是?”

    我没法不承认,他蓝瞳的模样令我画画的激情更加澎湃,只恨不得此刻立即回家抓起画笔对着他肆意挥毫,待腹下一冰,才回过神。

    “你干嘛!”我慌忙将他推开。

    他抬起手,捻了捻指尖,垂眸扫了一眼下方,似笑非笑:“果然。”

    我竟然看他蓝瞳的样子起了反应。

    耳根滚烫,我掀开帘子,冲出了暗室。

    从商场出来时,我已像打蔫的茄子,饿得眼冒金星。

    步行街上的小吃集市已经全出摊了,摆成了一条长龙。

    “那就是你说的,小吃街?”

    “是。”我点点头,指了指集市对面的公园:“穿过那片公园有个医院,里面,或许能找着你能吃的.....不然你去吃你的,我在这边吃我的?然后,”我看了看手机,“九点,我们在这儿集合回家,好不好?”

    他静静看着我。

    我给他看得发怵,一下怂了:“那还是一起去吃吧。”

    一进集市,丰富繁杂的香味扑鼻而来,甜的咸的辣的酸的,杂糅在一起,香辣蟹、烤生蚝、肥肠大葱、烤猪蹄、炸鱼尾、豆皮、臭豆腐、红柳枝羊肉、虾仁口袋饼、蟹脚热干面、烤豆筋、胡辣汤.....我馋得直流口水,逃跑的事也暂时顾不上了,一头扎进美食堆里。

    要了一串红柳枝羊肉和虾仁口袋饼,我便大啃起来,无意瞥了一眼吞赦那林。他正望着我,唇角微扬,集市的烟雾笼着他的身影,彩色的灯光染在他苍白的面庞上,竟也为他添了一丝烟火气,仿佛也融入了这人间芸芸众生里,而我们则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情侣。

    不知怎么,我鬼迷心窍般,产生了一种分享的冲动,尽管我知道他吃不下人类的食物。似是看穿我这冲动一般,吞赦那林竟然握着我的手,咬了一下口我手里的羊肉,喉结滚动着,咽了下去。

    我又是一怔:“你要是吃不下去,不用勉强的。”

    见他并未吐出来,我有些意外,难道他其实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只是不喜欢吃吗?我把虾仁饼递到他嘴边:“这个....味道也不错。”

    他握住我的手,也咬了一口。

    咽下去,低道:“嗯,好吃。”

    心里一松,又不知为何绽出一星欢喜来,我又要了碗炸小黄鱼:“这个,这个也很好吃,是我们本地特色,这里特有的小银鱼。”

    他扬起眉梢:“喂我。”

    我犹豫了一下,拿筷子夹起一条,递到他唇边。0606群證哩9伍79一六e蠻升涨3037輑七玖352⑨770一35更薪⒐4澪八】

    好腻歪啊,我什么时候跟人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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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伴们新年快乐!

    第49章

    图粮

    搬运一下45章的图粮![img10.360buyimg.gzoff90F2e42d4ebe8aaaa6ec.jpg](__ab47f727-c2c5-4f35-88f9-67c_)0101裙徰鲤74舞70⒈36⑨4零捌“

    第50章

    第四十八章

    羁绊

    好腻歪啊,我什么时候跟人这样过?

    买了杯冰椰汁,我喝了一大口,不一会儿,就有了想上厕所的感觉。

    环顾四周,看到了小酒吧,我道:“吞赦那林,我想....方便。”

    到了酒吧前,他倒是松了手:“去吧。”

    居然大发慈悲肯放我单独行动了?

    难道是我刚才那招把他哄高兴了?我心里一跳,逃跑的算盘又偷偷打起来。方便完,摸到二楼靠步行街的包间里往下看,却发现吞赦那林不在门口,还没回来。

    他去哪了?

    我心头一跳,想起上次我喂他吃完蒸糕后,他转身就吐了,然后也是离开了一会,说是去吃东西,难道这次也是....去觅食了?

    ——这可是逃跑的绝佳机会。

    不敢耽搁片刻,我立刻从酒吧后门出去,钻进了步行街的一条岔路,凭着印象左拐右穿,没一会,就望见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城隍庙。

    庙内虽然平常香火鼎盛,但现在已入夜,也不是旺季,上香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进了主殿,一尊慈眉善目的救苦爷像便映入眼帘。

    救苦爷啊,可救救我吧!我双手合十拜了拜,就看见一个身影从救苦爷像后的帘子后钻了出来,一头乱糟糟的金毛,正是莫唯。

    “秦染老师!”看见我,他睁大眼,立刻窜到门前,把门关上栓死了,又拿出张黄符贴在门上,回头喊了一声,“小师父,他来了!”

    将我拉到供桌前坐下,莫唯一把将我抱住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来不了了。”

    我想起他的手机屏保,身子微僵,不自在地将他推开了。

    被我推开,莫唯脸色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事。你,后来和我分开以后,发生了什么?你被他,抓住了?”

    他点了点头,似乎回忆起极为可怕的情景,眼底泄出几分惧意,抓起桌上的贡酒,仰脖喝了一口:“他逼我跟你联系,说不联系就要吃了我,后来看着我发了几回信息,还把我手机拿了,自己给你发信息,我想暗示你,可做不到,他看得懂手机上的字,对不起,秦染老师,我害了你。”

    我拍了拍他的肩:“没事,保住性命要紧,后来你是怎么逃走的?”

    他有些茫然:“他本来是要杀我的,不知怎么的,又没下手,把我半路扔了。我在山里走了好几天,差点没饿死,搭顺风车回来的。”

    “你就是莫唯要我救的朋友?”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我抬眸,站在面前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道士,头顶盘了个髻,剑眉星目,眼瞳炯炯有神,身材也颇为健壮。

    我从没见过这样年轻力壮的道士,一愣。

    “你是怎么了,和我说说。”他走近来,拉了椅子坐下。

    “求小师父救救我。”我压低声音,“我给一个邪祟缠上了.....现在身上留着一些东西,想弄也弄不掉,他说只要这东西在身上,我躲到哪里他都能知道,我怕他缠我一辈子。”

    他神情肃然:“什么东西?”

    “什么,咒契,叫嫁身,还有一对这个.....”

    我急急将裤管挽起来,露出那对树藤脚镯,又扯开衣襟,给他看胸

    口的“嫁身”,“这些,都弄不掉,刀劈火烤,现代科技,都不行.....”

    见莫唯别开脸,那道士眼神也有些古怪,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脖子胸口全是红红紫紫的吻痕牙印,连忙扣上扣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莫唯,你是在苏南惹上的这邪祟?”半晌,对面才干咳一声。

    “嗯。”我点了点头,尴尬地不想抬头,“是在一个叫那赦族的村寨里,他们说要我扮神妃,帮他们完成祭典,就给我刺上了这东西。”

    “苏南地区,巫术盛行,他们的祭典,外乡人看都看不得,哪能喊外乡人帮忙?真是傻,”一只手捉住我手腕,翻面朝上,他二指并拢落在我脉搏处,一股热力袭来,我的手腕内侧的皮肤上顿时浮现出一串红色咒文,还有一根红线蔓延到中指处。我睁大了眼。

    “这东西,叫‘嫁命契’,是古代苏南祭神用的一种巫术。听没听说过关于荼生教?”

    我摇摇头,脑子一闪,等等,好像莫唯提起过,在那栋凶宅里。

    “好像听过,说是苏南地区在古时盛行一时的一个教派,奉行巫术?”

    “不错,”年轻道士点点头,“荼生教是苏南地区古格王朝时期的国教,

    你惹上的这邪祟,一定跟荼生教有很深的渊源,荼蘼是荼生教教花,兀鹫,是荼生教的护法灵。这种‘嫁命契’,是荼生教祭神时,用来刺在神妃身上的。神妃说的好听点,是献嫁给神的新娘,其实就是拿活人当祭品,由他们的神巫降神附体与神妃交欢,就是所谓的双修,等仪式结束,便是要杀了神妃,取皮拆骨,做成献给神灵的圣物的,邪门得很。你身上既有这嫁身,缠着你的,多半不是什么邪祟,可能就是荼生教的神巫或者教众后人,想要献祭你,来修他们的邪术。”

    我听得毛骨悚然,原来神妃献嫁的祭典竟是这样恐怖,那些那赦族人原来是在骗我去送死吗?可是,吞赦那林根本就不是神巫.....

    我摇摇头:“师父,缠着我的不是神巫,不是人,我见过他真身。他吃了很多人,我亲眼看到的,他真身看起来像,像一棵树,跟那赦族供奉的那尊邪神像一模一样,而且,他能把活人变成尸奴。”

    对面一片静默。

    我抬起眼皮,见那年轻道士似乎也一脸懵逼。

    “邪神现世,跟着你出山了?怎么可能......”

    弯身摸了摸我的脚镯,他似乎又懵了一会,抬头看向莫唯:“我的救苦爷,莫唯,咱们惹上不得了的东西了。”

    “你你你们到底有没有法子帮我?”我听他这么说,一时慌了神。

    “我帮不了你。”他起身,“缠着你的是邪神本尊,你身上有嫁身,就是个活祭品,他却不吃你,多半是把你视为了所有物,而且你们身上有契结,谁敢夺你都得死,我这点道行,连这脚镯都去不掉,别提对付不了他了,至多帮你拖上一时半刻,你去滨城的城隍庙找我师父,他兴许能帮得上忙。”

    “伽儿.....”正当此时,不知从哪,传来幽幽一声女子的轻唤,我循声望去,就见救苦爷像背后的帘子里,探出了半张女子惨白的脸,眼孔黑洞洞的,没有眼珠。

    “啊啊啊——”我一屁股跌坐在地,指着那个方向,“城隍庙里闹鬼啦——”

    道士往那一看,当下站了起来,莫唯也大叫:“她她她怎么出来了,你没关好招魂阵吗?那镯子呢?”

    “镯子…哎呀,”道士一掏裤腰,“在我这儿,给带出来了。”

    我往他手心一瞥,那不就是莫唯在凶宅里捡到的那个血玉镯?他们把那个给我穿鞋的女鬼也招出来了啊?!

    “伽儿……”

    我一回头,那女鬼已飘在我上空,我面贴面。

    我吓得魂飞魄散,往后一弹,被莫唯扶住了。那道士看我一眼。又看女鬼一眼,皱起眉毛:“这女鬼一出来就到处找‘伽儿’,四下乱飘,你一来,她就往你身上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渊源啊。你之前去过那所凶宅吗,难道老家是那的?”

    “不,不可能啊,我没去过那凶宅……”我不敢看她,余光却瞥见她伸出手,在我的头上抚来摸去,头发都竖了起来。

    “她是个厉鬼,但被我禁锢了怨力,伤不了你……而且,她看起来不像怀有恶意。你不必这么害怕。”

    我干咽了一下,大着胆子抬起眼皮,看见那女鬼只是重复着摸我头的动作,空洞的眼孔里渗出两行血泪,乍一看还是骇人,可多看两眼,就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可怜。

    突然想起吞赦那林说那栋凶宅里有他的故人,我心念一动:“你……认识吞赦那林吗?吞,赦,那,林。”

    “那…林?”她摸我的手僵在半空,半晌,点了点头。

    “染染?”

    吞赦那林的声音,从主殿外突然传来。

    我一个激灵,绷直了背,当即就想撒丫子跑,却见那道士站起身来,面朝殿门,两指一伸,袖间“唰”地抻出一把桃木剑。殿门一震,那黄符竟然一亮,透出丝丝金光,蔓延开来,形成了一个环形法阵,似乎能辨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我张大嘴,见他左手掐诀,右手持剑,脚下步法交错,朝门口大喝一声:“千重身,万重身,如我真法定你身外身,身外如有如无物,此身着我定,着神兵火急如律令,定!”

    手腕一紧,被莫唯拉着我就朝救苦爷像后边的帘子走:“走,趁这个机会走,小师父会拖他一拖。”

    “这位小师父能自保吗?”我担心地看向那年轻道士,却听“咔嚓”一下自头顶响起,还来得及抬头,什么东西蓦地砸下来,莫唯应声倒地——那是救苦爷像的头。

    “莫唯!”我急忙抱起他,金发间渗出鲜血,自他额上淌下,他皱了皱眉,受伤小狗一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头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秦染老师,你能亲亲我吗?”

    “……”能说这话说明砸得不算严重,我捂住他的头,突然听见“叩”的一下敲门声,救苦爷像从上自下裂开了几条缝,而刹那间墙壁上渗出了无数鲜红的印记,乍一看像是绽放的荼蘼,仔细一瞧,却是无数的……血手印。

    “你怎么还不走?快带莫唯走!”那年轻道士回过头来厉喝,我却分明看见他眼角嘴角都渗了血迹。

    “染染,是我进去接你,还是你乖乖自己出来?”门外,吞赦那林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出来!”我扬高声音,把受伤快要昏迷的莫唯扶到桌旁,他一把抓住了我衣领,满脸不舍地摇头。我拉开他的手,瞥见桌上放的血玉镯,抓起来,朝门口走去。

    第51章

    第四十九章

    先礼后兵

    “染染,是我进去接你,还是你乖乖自己出来?”门外,吞赦那林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出来!”我扬高声音,把受伤快要昏迷的莫唯扶到桌旁,他一把抓住了我衣领,满脸不舍地摇头。我拉开他的手,瞥见桌上放的血玉镯,抓起来,朝门口走去。

    “小师父,谢谢你和莫唯。可我……不想害了你们。这个,可能跟他有关,我拿去问问他,之后还回来。”我给他看了一眼那个镯子,年轻道士没说什么,一脸歉意地拍了拍我的肩,退到莫唯身边,察看他的伤势。法阵消失,我推开门,吞赦那林立在门口,手心朝上,伸向我,神色镇定自若,仿佛是料定了我跑不掉也不会跑。

    我登时跟泄了气皮球一样,无可奈何的抬起手。刚刚触到他手指,我就被猛拽入他怀里,咬了咬耳缘:“回家再教训你。”

    “我,我这不是没跑吗?”我心下一慌,低声辩解。

    他没应声,将我牵出门外。

    一声轰鸣从背后传来,我一惊,回头看去,就惊见这数百年老城隍庙的庙顶塌了,四分五裂地砸落到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哎呀我草,这是地震了吗?”

    “城隍庙塌了,怎么回事啊?”

    穿过聚拢过来围观的行人,我一阵后怕——要不是刚才出去得快,恐怕就不是庙顶塌掉这么简单,整座城隍庙说不定都要被夷为平地。

    “吞赦那林,你刚才去哪了呀?我没找到你人,就跑来城隍庙想要拜拜,结果遇到了一个朋友,就在庙里和他多聊了一会。”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牵着我往步行街出口走。

    望见马路上停着一辆保时捷,里边坐着尸奴司机,就是他的那辆,越走近,我就越慌神,唯恐再经历一次画室里的事,摇了摇他的手:“我错了,你别生气,我再也不跑了。”

    不跑才怪。

    仿佛是听见我心声似的,他攥着我手的手指紧了一紧。

    我停下脚步:“我们,在外面再逛一会好不好,我又饿了,想吃夜宵。”

    他低沉道:“回家,我亲自喂你。”

    哪个喂啊?我头皮直炸,想起什么,连忙掏出裤兜里的血玉镯:“吞赦那林,你看这个,有印象吗?是我朋友在你故人那宅子里捡到的。”

    他回过头,脚步一滞,墨镜后的双眼盯着那血玉镯,眉心微蹙。

    我低道:“这镯子上,附着个女鬼,刚才,我见过。”

    吞赦那林脸色微变:“你看到了镯子的主人?她可有与你说话?”

    我摇摇头:“只是冲着我喊‘伽儿’,我想,她可能是因为看不见,误把我当成了心里挂念的人吧?伽儿,是.....弥伽吗?你的那个,旧情人。”

    他没答话,只是眉心蹙得更深:“这附近,何处阴气最重?”

    “我哪知道呀。”我一愣,想了想,“应该是万国公园吧,那是个废弃公园,每年都有人挑在那儿自杀,你问这做什么?”

    “带我去就是。”

    “进来。”我翻过锈蚀的栏杆,站在及半人高的芦苇荡间,看着吞赦那林也跟着翻进来,我不由得想我上中学时逃课来这儿探险的经历,心里只觉这情况诡异又好笑。这谁能想到,半夜三更的,我竟然和一个不是人的恐怖存在夜探这鬼气森森的废弃公园,这是寻常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经历吧?

    要是换了别人,我来这传闻中闹鬼的地方可能还挺怕,但和吞赦那林在一起——鬼见了他怕是躲都躲不及,我一点也不怕待在这儿撞见鬼,只怕回家被他狠狠教训。

    我正在前边走,肩上忽然一沉,被他揽到了臂间,问:“你以前,来过这儿?”

    “啊……是啊。”

    “一个人来的?你胆子如此小,应当不是一个人?”

    我点点头:“嗯,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来的。”

    “同学?何谓同学?”

    “就是……同窗!”我换了个词。

    “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一群人,不,不是和谁来幽会的。”我生怕他又误会,“我们是来玩笔仙的,就是一种招鬼游戏。”

    “招鬼……如何能当游戏?如此危险,你也敢来?”他揽紧我,“真是胡闹。若是被寻了交替,那我该如何是好?如此不乖,你自己说,我以后该拿你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出事儿吗?”我嘟囔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至于还要和我算旧账吧?“我以后会很乖的……”

    他捻了捻我的耳垂,声音低沉下去:“你若喜欢玩游戏,日后,我陪你玩。千百种花样,我们一日玩一种。”

    我C!我寒毛倒竖:“不不不不……还是别了。”

    穿过芦苇荡,到了高大的仿罗马建筑的废墟中,我指了指中间那个仿造许愿池的废池塘:“据说,不少人在那池塘里自杀的,我能想到这附近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这儿了。

    见吞赦那林将血玉镯置于池塘边沿,手背血咒浮现,一抹红色的身影也在月下渐渐现形,我心里不禁有点紧张,往后退了一步,虽然有他在,可半夜看见这女鬼还是有点瘆人,他却转过身,将我拥入怀中,将我的头按在他胸膛上。

    “呜呜.....”

    闻得女子哀哭声自背后飘来,我又怕又好奇,想回头看,可后颈却被他牢牢扣住了,只听他沉冷声音响在耳畔:“我知你心怀不舍,故而不愿往生,可前尘往事,已成定局,旧日苦痛累加新身,你忍心吗?你可愿……将心中执念托付我?”

    我仰眸,见他望着我背后,食指比唇,是个噤声的手势。

    我自听不明白他的话,可他放下手指时,背后的哭声便已消失了。后颈的手松开,我扭过头,看见那女鬼背影渐渐飘远,不远处一对打着纸伞,一红一蓝,奇高无比的身影等在那里。

    “那是.....”

    “鬼差。拘魂来的,她逗留人间太久,早应去往生了。”

    往生?

    不知怎么,我心里泛起一丝酸楚,正当此时,那女子回过头来,仿佛是不舍地朝我们的方向望了一眼,抬手抹了泪,那一对打伞的鬼差迎上前来,将她揽在中间,消失在了黑暗里。

    吞赦那林这是渡她往生了?

    他不是吞噬万鬼的尸神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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