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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有人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长征,此次规划就是这一代人需要共同面对的长征。我也坚信,这一代人一定能够完成前几代人的梦想,让天水市真正跻身全省强市,甚至是面向全国,冲刺全国前百强!”

    李丰一番话,正面回击了那些针对张元庆的言论。

    而且不仅是李丰,当李丰坐下之后,又有几位退休的市领导出面,替张元庆摇旗呐喊。

    这么多重量级的政治人物出现,也让一些人不敢再冒头了。

    直到张元庆发言,对这个会议进行了整体性的总结之后,为时三个小时的露天恳谈会就此结束。

    张元庆带着全体干部起立,郑重向社会各界作表态。这样的姿态,得到了全场的一致掌声。

    随着这场直播,不仅短时间内解决了规划分歧的问题,而且产生的影响也是较为深远的。张元庆组织了一些文笔好的,在省报平台上开始为天水市摇旗呐喊。

    原本张元庆的想法就是回应之前的一些指责,真正把天水市这一次升级改造的旗号给打响。

    这一行为,自然引起了省里面的关注。

    就在此次直播没有几天,临时常委会上,刚刚从省里面回来的白玉意,严肃地宣布:“刚刚省委已经和我们这边联系了,胡书记即将开展全省调研,将我们列为最后一家。”

    一听到胡一把要来天水市,很多人都看向了张元庆。

    省里一把手开展全面调研,这件事并不奇怪。特别是胡至功,他上任以来已经前往各个城市调研多次。他每次调研,都只是选取五个城市左右。

    之前就听说过,胡至功调研的名单里面,根本没有天水市,反而有山南市。

    因为山南市的农业高新技术产业示范区正式取得了国字号,现在的山南市已经排名也进入了第二方阵,而且要在天水市之前。

    却没有想到,在胡至功调研之前,竟然临时增加了天水市。很多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胡至功之所以过来,肯定与这一次的城市规划有关。

    别看现在争论不小,一旦这位省一把过来定下调子,那么一切争端就要结束了。所以这一次胡至功过来,对天水市意义深刻。

    规划之争,将要画上一个句号。

    第1276章

    林峰云的消息

    现在的情况,张元庆绝对是占上风的。

    他的大规划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特别是直播之后,就连省外的一些人也听说过有个叫做天水市的地方,那里的领导很有魄力。

    李丰等人的助力,也是彻底改变了形势。正如黄凡易所说的那样,一些漫天的谩骂一旦转变过来,就是泼天的富贵。

    白玉意的态度很暧昧,他对张元庆的这个方案,从来没有过表态。可是偏偏,宣磊等人的挑衅和质疑,他也没有阻拦过。

    只是胡至功的调研,让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调整。

    会上,白玉意看向张元庆:“张市长,这一次胡书记来天水市,你来牵个头,将计划拿出来。一定要展示出天水市的良好面貌,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你直接跟我联系。”

    白玉意等于放手给张元庆去做,这令很多人都想不通。一旦放手给张元庆去做的话,那么张元庆肯定会将大规划放入此次调研之中。一旦争取胡至功的认可,张元庆的大规划将会畅通无阻。

    张元庆虽然疑惑这段时间白玉意的心态变化,但是他也不会推开属于自已的机会。

    张元庆当即表态:“请白书记放心,我相信天水市的崭新面貌,一定能够得到胡书记乃至省委的认可。这个计划我会在三天之内拿出来,到时候也请各位同仁帮忙把把关。”

    张元庆没有大包大揽,这个事情上,还是要尽可能凝聚起所有人的力量。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充分展现出天水市的良好面貌和强劲的发展潜力,这将关乎天水市后面在省委心中的地位。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胡至功即将要调去四九城,但是只要人家还是一把手,那么就是代表省委的。更何况,哪怕就是胡至功调去四九城,那也是关键的一步。

    从安北省这个地方,到了四九城,哪怕是平调那也不一样了。无论是去哪个部委,以胡至功的资历,绝对都是部委的一把手。

    这个时候给胡至功留下一些印象,对于日后发展需要去四九城的时候,也能够更好借力。

    所以张元庆非常重视这件事,会议一结束,他又召开了一个会议,开始商讨此次调研计划的事情。总的来说,就是调研路线怎么确定,目标怎么选择,汇报材料涵盖哪些范围。

    在张元庆忙碌的时候,他意外接到了林峰云的电话。

    “大哥,您找我什么事?”

    张元庆现在这个大哥,喊得那叫越来越顺。毕竟林峰云确实照顾自已,哪怕说了很多次,不会主动帮自已,但是只要碰到能够出手的,他都不会含糊。

    所以张元庆对这位大哥,那是非常尊敬的。

    林峰云笑了笑:“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找你聊天了?”

    张元庆难得听到这位大哥如此轻松的口吻,他想到了省里面的传闻,眼前一亮:“是不是您的事情已经有谱了?”

    现在省里面都在传言,林峰云即将接任,他之前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林峰云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从他的语气判断,还是觉得自已这位大哥心里是很有底的。

    此刻林峰云突然打电话跟自已聊天,口吻如此轻松,张元庆判断是不是接任的事情已经能够提前确定了。

    林峰云却没有回答他这个话,而是问道:“是不是在准备应对胡书记调研的事情,这个事情应该落在你的头上吧。”

    张元庆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您,最近白玉意的表现有点奇怪,很多事情都往后退了半步。包括这一次调研,眼看着是要落在我的头上了。我现在压力也不小,想要给胡书记留个好印象,最好是能够肯定我们天水市的大规划。”

    对于这个规划,林峰云自然也是非常了解。

    林峰云对张元庆说道:“你小子的确是能够折腾的,而且每一次都能够折腾到这个点子上。你的想法是对的,胡书记在调研的时候,你要尽可能让他肯定你们的规划,这对你们规划具有莫大的好处。对于你本人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张元庆嗯了一声,这些事情不用林峰云交代,他心里是有数的。

    林峰云又问道:“还有你姐这边,又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吧。我知道你现在忙,但是以后再忙也要往这边多跑跑,省得你姐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的。”

    张元庆抓了抓头,随着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多,他还真有段时间没有去林翠柔那边。不过周依依现在有空就往那边跑,也算是替自已照顾了自已这位林姐姐。

    林峰云说道:“我知道,你虽然没有来,依依经常过来。但是依依是依依,你是你,可别把这个当成什么应付的任务来完成,知道吧。”

    张元庆赶忙答应了下来,并且保证将胡书记调研的事情忙完就去看望自已这位林姐姐。

    “还有天水市现在的情况,你已经冒尖了,有时候也别咄咄逼人的。白玉意的背后还是有高人指点的,他现在改变了策略,你也要以变应变,姿态有时候拿高一点。在没有必杀前提下,还是要把团结和谐挂在嘴上。”

    林峰云耐心地说道。

    张元庆感觉有些奇怪,自已这位大哥,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碎?难不成接任的事情,出现了什么变故?

    对于这个问题,张元庆还不好多问。万一真的是上面让林峰云再等等,自已现在说得太多,反而让自已这位大哥难堪。

    张元庆一一答应了下来,然后又向大哥保证,自已一定注意团结稳定。

    林峰云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挂了电话。

    张元庆觉得奇怪,等到晚上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杨天,通过两人私人关系,询问了自已大哥最近的情况。

    杨天却笑着说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林省长哪有什么变故?我听说的是,上面最近准备让一批青年干部挑大梁,林省长肯定位列其中的。不过就算要接任,估计也要去四九城党校学习一下,时间应该不短。”

    张元庆这才松了一口气,杨天却又说道:“你就别瞎操心,就算林省长这一步没踏上去,有他在安北省,就是现在这个位置,难道还不能帮到你?除非,他老人家要换地方?”

    此话一出,原本张元庆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1277章

    四九城招降纳叛

    四九城,一家普通的饭店,两个人相坐对饮。

    “闫书记,来到四九城怎么也不来看望老朋友。”

    说话的人是一个将近五十的中年人,他的眉眼与白玉意有几分相似,正是白玉意的那位二叔。

    闫文志也没有想到,对方直接找上了自已。

    不过对于对方的亲近,闫文志呵呵一笑:“赵省长,我可担不起您一声老朋友。我现在是闲云野鹤一个,在您面前自惭形秽咯。”

    赵圣武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如今已经泯然众人的样子,只不过他越是这么韬光养晦,越是令人有些看不透。

    在赵圣武的从政生涯之中,眼前这个老者手段并不如何的了得,可是善于谋算确实是相当的厉害。两人也曾经有过交集,对方深不可测的心思,也曾经令自已头疼过。

    别人只知道,闫文志在安北省多年,却拿不下一个韩家。最终被韩家拖下水,落得一个请辞的下场。

    赵圣武却明白,韩家那位曾经也是号称安北第一才俊,是个叱咤风云的主。闫文志跟那个人相比,反而显得资质愚笨。

    却偏偏,闫文志主政之后,韩家不断削弱,安北省发生了很多细微的变化。若非被压制住了,就凭张元庆怀揣着那些东西,未必就能在四九城捅破天。

    哪怕是闫文志受此牵连退隐,很多人还是对这个老人有些忌惮。至少赵圣武就是如此,在闫文志退了之后,也不敢立刻就布局安北。

    权衡一番之后,终于将自已最为欣赏的侄子送入安北,果不其然就遭到了狙击。

    赵圣武凝视着对方,淡淡说道:“闫书记,你我也算忘年之交,我姑且喊你一声老哥。安北的事情别管了,我给你指一条路,再风光个十年,然后在这四九城养老吧。”

    这番承诺,是赵圣武给出的诚意。

    而且身边人都知道,赵圣武这个人言出必践,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想办法都会为你办成。正是因为有这个名声,他的支持者众多。

    闫文志笑了笑:“赵省长,你是准备让我去沿海省?到你的地盘去?”

    赵圣武淡淡道:“除了安北省,你想要去哪里,我都能够给你安排。想要发挥余热的话,就去发挥发挥余热。不想发挥余热,我也能够给你足够的名望。总之就一点,不要再与安北省有牵扯。跟你说句实话,我很忌惮你。”

    赵圣武当面说出忌惮二字,足以表达出对闫文志的重视。

    闫文志缓缓叹息了一声:“可是我就想在安北省,只能辜负赵省长的好意了。你也别担心,我这个老头子还能做什么事情呢?”

    赵圣武呵呵一笑,并没有说话,眼前这个老人能做什么事情,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眼看闫文志不听他的安排,赵圣武也没有多说话,两人默默地吃着东西。沉寂下来的气氛,两人似乎都感觉不到尴尬。

    吃了一会,闫文志将碗筷拿下来:“年纪大了,确实吃不下去很多。等会儿还要出去散步,我就不陪赵省长了。”

    闫文志说着就想要起身离开,赵圣武突然开口:“你那位得意门生现在正在关键时期,正是说进就能够进一步,说进不了也有可能进不了的阶段。我看他的性格和你一样,有点容易得罪人。”

    赵圣武提到这个人,自然就是周强斌。毕竟闫文志在位的时候,很多人都说侯泉年是闫文志的关门弟子,甚至有人说是他最为欣赏的弟子。

    可是看看周强斌和侯泉年的发展,可以说是高下立判。更何况,真正论起学到闫文志精髓的人,只有周强斌一个。

    赵圣武提到周强斌,威胁的意思已经直接表露出来了。

    闫文志看着赵圣武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不过他可不是我的得意门生,要说起来他现在的机遇,也是王老给他的。王老已经仙逝,难道赵省长一句话,就能把王老临终前的遗愿给否了?”

    赵圣武淡淡道:“王老给的机遇,谁都抢不走。不过王老给的机遇什么时候能出现,却取决于各方面的因素。拖个五到十年,机遇也就不算机遇了。”

    以周强斌的年龄,不用说拖十年了,五年的时间就足以让他止步于此。

    闫文志又是半晌没有说话,随后轻笑了一声:“你们这些人真的挺让人讨厌的,所以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把你们这群人踩在脚底下,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你想拦,就拦一拦看看,能够拦得住,我乖乖离开四九城。”

    说罢,闫文志大步离开了饭店。在门口看到老板的时候,还很不客气地一指赵圣武的方向:“这餐饭,他请的,找他结账。”

    闫文志离开之后,赵圣武缓缓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自言自语道:“这个老顽固,偏要掺和这些事情。看来还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安北那边还是要动。”

    ……

    天水市这边,张元庆全身心投入到了胡至功调研的事情上来。

    经过三天的时间,张元庆拿出了此次调研计划。除了化工城、天驰集团之外,他还邀请了薛氏集团远在沪市的董事长薛家友。

    为了请出薛家友,张元庆专程将自已“师父”亿诚真人请了过来。自已这个便宜师父,现如今已经是玄学这方面的名人了。

    再加上之前张元庆委托亿诚真人为天池推算大运,成功引起了薛家友的好奇。最后,这位商界大佬,主动要求来天水市拜访高人。

    这种事情,还就是一物降一物。薛家友被亿诚真人所折服,而张元庆通过“师徒名分”,恰好能够把亿诚真人请来天水市享福几天。

    等到胡至功来调研的时候,几位重量级的企业家一同出面,肯定能够起到非同一般的效果。

    除此之外,张元庆出乎所有人意料,并没有打算专门找时间汇报天水市的大规划,而是将大规划的汇报,放在了胡至功休息的时间,采取非正式汇报形式,将内容解释给胡一把。

    这样一来,别人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支持张元庆这边的就有些懵了。非正式汇报,这玩意管用么?

    第1278章

    一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这个非正式汇报,也是无奈之举,虽然得到班子的一致认可,但是从会上回来之后,张元庆还是难得露出了一丝郁闷。

    连山水有些不能理解:“老板,怎么好端端搞出了一个非正式汇报,这一次胡书记过来,不正是我们表现的机会么?丁市长可是早就准备好了,他的表演欲可快控制不住了。”

    丁柏奇的表演欲现在是市政府的一个梗,很多人都知道这位丁市长是很想出风头的。大概是以前被压抑的太狠,现在好不容易轮到他出彩,所以恨不得抓住所有的机会。

    这一次胡至功调研,丁柏奇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工作热情高涨。这一次计划中的大多数内容,那都是他带队一个点一个点去跑的。

    至于天水市大规划,原定也是丁柏奇在会议室里面利用二十分钟的时间进行专题汇报。为了这个,丁柏奇特意换了一个发型,精心准备了一份PPt。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张元庆突然将计划改成了大规划进行非正式汇报,估计丁市长会觉得很受伤。

    张元庆也是有些无奈:“胡书记这一次调研,态度是很严苛的,我们还是要高度重视。听说在安州市的时候,胡书记对庆州市一项乡村振兴政策及时叫停了,让他们要及时消除争议,充分考虑各方的意见。

    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个天水市的大规划,还是要慎重。本来就不是一个完善的规划,按着草案找领导,是有风险的。如果正式汇报出了问题,那么很有可能会被否定,那么我们的阻力就更大了。”

    哪怕张元庆对于这一次的规划很有信心,却在接到林峰云电话之后,还是觉得要万无一失的好。

    连山水闻言觉得有些奇怪:“胡书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谨慎了,以前我可听说,胡书记在沿海的时候,经常提到的就是要争当高质量发展的闯将。而且他对很多改革措施,都是采取支持为主。庆州市的那个乡村振兴举措,难不成是有着很大问题么?”

    张元庆摇了摇头:“我觉得并不是,那个举措我看了,就是合村并居然后搞了一个类似于合作金融的东西。这东西的确有风险,但是风险并不大。就是出现问题,也就是百万级的规模,但是对于投石问路,还是很有价值的。

    其实这些东西,国外也有先例,国内也曾经经过长时间的探索。的确有些地方出了问题,但是我个人觉得不能因噎废食。胡书记却将其直接叫停,我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连山水自言自语:“都说胡书记快要去四九城了,可是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要走的样子。难不成,胡书记去四九城的事情泡汤了?”

    张元庆皱紧了眉头,他联系到之前林峰云的电话,心里还是有了一些危机感。正因为有这样的危机感,所以他才将这个汇报改成了非正式汇报。

    他希望是自已多想了,只是计划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张元庆始终关注省报新闻,胡至功的一些新闻比例似乎又回来了。而且对于这一次的调研,很多内容都直接上报。

    只是在字里行间中,张元庆看到了踩刹车的现象。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之前张元庆对于这个规划的信心,来自省委想要大力推进高质量发展的信心。

    现在上面有了踩刹车的迹象,那么这一次的大规划会不会也遭到踩刹车的事情。

    在这样的担忧之下,胡至功带领的调研组来到了天水市。

    调研组的规模不小,除了胡一把之外,还有省委常委、省城市书记的陈凌志以及省委秘书长项奕。三名常委齐聚,将这个调研组的规格给提高了不少。

    除此之外,就是省委和省政府办公厅成员。值得一提的是,与侯泉年关系不错的省政府办公厅秘书长王儒也一起过来了。

    张元庆在山南市的时候,曾经与洪少吃饭的时候,这位王儒也在。两人在那个时候碰过一次面,但是随着张元庆与洪少不欢而散,后面就没有怎么碰过面了。

    却没有想到,这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儒抽空还跟张元庆聊了两句:“张市长,我们过来调研,可要给点干货。这是最后一站,还是多把有特色的东西拿出来,与其他地方有共性的东西,就往后排一排吧。”

    王儒这番话,无疑是点一点张元庆,让他不要把调研内容搞得太过冗长了,否则会引起胡老板的不满。

    不管王儒出于什么目的,张元庆还是冲他点了点头:“感谢王秘书长的提醒,我们天水市还是有干货的。就是不知道,有些干货还没有完全成型,适不适合拿出来。”

    张元庆这是想要从王儒口中,套取一些有用的资料出来。

    王儒的说法和张元庆之前的预判差不多:“如果太过超前的话,还是不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来了。私下找胡书记,有些事情可以先吹吹风。”

    听到王儒这么一说,张元庆知道自已将大规划变成了非正式汇报,看来是没有错了。胡书记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事情,突然开始给各个地方踩刹车了。

    得到了王儒的消息,张元庆也找到了丁柏奇:“丁市长,规划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你可不要心急。真要把调研给搞砸了,就算你的规划过了,想必你这个负责人也要往后退了。”

    这番话也算是暂时打消了丁柏奇的表演欲,让他不至于为了表现,做出一些不智的事情。

    调研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进行的,特别是企业家座谈会上,薛家友的到来,让胡至功严肃的表情上,多了不少笑容。

    在第一天调研结束之后,张元庆趁着胡至功的心情不错,原本想要趁机向他汇报大规划的事情。

    却没有想到,胡至功对他显得疏远了起来,并没有在第一天晚上见张元庆,反而见了白玉意。两人足足在宾馆里面聊了两个小时,白玉意出来的时候,脸上仍然残留着笑意。

    第1279章

    胡至功的变化

    张元庆在宾馆外,带着丁柏奇还等了好一会,并且提前就找秘书预约了。

    却没有想到,白玉意出来之后,秘书就对张元庆说道:“张市长,胡书记累了一天了,就让他休息休息吧。”

    其实张元庆真去汇报,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不过他明白,所谓累了就是一个借口而已,胡书记并不想看到自已。

    丁柏奇的脸色明显带着失望,他想要说什么,却被张元庆拉着离开了。

    白玉意在一边见状说道:“明天还有机会,胡书记要在天水市待两天半。”

    张元庆点了点头,和白玉意并肩而行:“白书记说得是,来日方长。哪怕这一次调研无法汇报,我们也能够专程去省里面找胡书记汇报。我想以胡书记的性格,总不至于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吧。”

    白玉意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从他的神态来看,也不知道胡至功与他聊了什么,让他显得很高兴。

    从宾馆回去之后,张元庆有些想不通。

    他知道胡至功对自已是很有好感的,这一点包括自已大哥林峰云在内很多人都提过。而且从表现来看,也是如此。

    自已结婚的时候,胡至功送的玉观音,自已还放在省城的家中。他有些想不通,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变化。

    张元庆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已老丈人:“爸,您在四九城,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安北省的事情。就是关于胡书记和林省长的。”

    周强斌声音很疲惫,不过接了张元庆的电话,还是打起精神说道:“安北省的事情有所耳闻,应该跟你听到的差不多,说是胡书记要来部委,林省长挑起大梁。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么?”

    张元庆用很肯定的口吻说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您能不能想办法打听打听,我感觉这件事似乎有点问题。”

    周强斌一听这个话,也为此有些凝重。别看只是这两人的调整,可是将关乎方方面面。一旦两人的调整有一点出入,那么很多情况都要重新考虑了。

    “嗯,这件事我尽快找人询问清楚,你那边也注意一点。很多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都不要下定论。”

    周强斌相信张元庆的直觉,在体制内宦海浮沉这么多年,如果连这么一点警觉都没有的话,那真是白混了。

    只不过周强斌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关于胡至功调动的事情,不仅安北省那边有传言,就连四九城这边都有传言。甚至,胡至功将要去哪个部委都定下来了。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都是吹风的过程。从目前来看,吹风的过程并未异常,那么应该是各方的意见已经一致了,这时候出变故是很少的。

    当然正如他自已所说的那样,很多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完全肯定。就连下了文,都有可能出现反复,不过这就属于极端情况了。

    张元庆听出周强斌声音里面的疲累,他也关心地问道:“爸,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过度劳累了,是因为提拔的事情么?”

    张元庆知道自已这位老丈人正处于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虽然有王老临终前的全力一推,可是想要真正完成厅级到副部的跨越,那是非常难的。

    周强斌笑了笑:“你忙好自已的事情就行了,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这边。而且到我这个年龄了,五十知天命,有些时候事不可为,那就只能顺其自然。”

    难得听到周强斌说这么消极的话,看来他这条路果然不是很顺。

    张元庆不好多说,让周强斌注意休息之后,就没有再打扰自已老丈人了。

    到了第二天,张元庆还没有得到周强斌的消息,就开始了新一天接待调研组的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白玉意将接待的事情,完全交给了张元庆。

    可是一大早,与胡至功共进早餐的时候,白玉意又出现了,并且就陪在胡至功的身边。

    在吃早餐的时候,胡至功还特意说道:“我之前在山南市的时候,那边还保留着与企业家吃早茶的传统,这个方法很值得推荐。虽然说对企业要做到无事不扰,可也要时时关心。”

    这个吃早茶的事情,张元庆自然了解,那就是他借鉴别的地方而推行的。看来自已走了之后,山南市那边还继续贯彻这一活动。

    省委秘书长项奕却笑着开口:“胡书记,你这就班门弄斧了,我听说山南市与企业家一起吃早茶这个传统,是在我们张市长手上实行的。”

    胡至功闻言一愣,随后笑了笑:“看来还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还准备说让天水市多学习的,现在看来还是少说教的好。”

    张元庆见状,微微一笑:“胡书记、项秘书长过奖了,这个活动也是我参考其他省市的情况然后照虎画猫。所以到了天水市,也没有照搬硬套。在我想来,无论什么形式,只要一心为企业办事,企业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胡至功点了点头,对这番话还是有些褒奖的。

    随后话题就扯到了其他地方去,张元庆好奇地看了一眼项奕。他对这位秘书长并不是很了解,两人很少有过私下的交流。

    却没想到,他能够为自已说话。可别小看这些人的一两句话,没有一定的交情或者理由,人家不会随便开口的。

    更何况项奕本身就是省委常委,就凭这个身份,就不一般了。

    项奕对于张元庆好奇的眼神并没有回应,而是跟胡至功就一些调研的问题进行了交流。

    吃完早饭之后,张元庆跟着胡至功等人准备继续开展调研。今天按照计划,原本应该要去天驰集团,了解国企改革情况。

    可是车子开出去之后,胡至功突然变卦,竟然要去天驰集团的生活区。而且没有让其他人随行,就是胡至功带着省委常委、省城市书记陈凌志和项奕、白玉意、张元庆,五个人前往。

    在路上,胡至功有些严肃地说道:“我们调研组还没有来到天水市,就有人写匿名信过来,举报天驰集团生活区改造出现了纰漏,你们作为天水市一把手、二把手,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张元庆闻言一愣,他确实没有听说过这个情况。他暗中看了一眼白玉意,发现对方也瞥向了自已,从他的神情来判断,他似乎也不大清楚情况。

    第1280章

    真实的情况

    白玉意沉吟不语,张元庆只能站出来。因为天驰集团的事情,是他负责的,所以只能自已来说。

    张元庆诚恳说道:“胡书记,天驰集团的改革工作,一直都是我牵头的。至于天驰集团生活区改造,我也是带头盯着,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或许是我工作有疏忽。”

    胡至功看向张元庆,神情显得非常严肃:“你自已心里都没有底?”

    这句反问很有分量,大概意思是,你自已都没有信心这个事情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事情不管有没有问题,你本人这个态度就是存在问题的。

    面对胡至功如此反问,张元庆却没有显得有丝毫的慌乱:“胡书记,我自已抓的工作,我肯定是心里有底的。但是说到问题,任何工作不能保证十全十美,所以我也只能提前表态,无论有什么问题,那都是我工作的疏忽。”

    这番话也是张元庆发自内心的,他对待事情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不过这些事情,想要做到没有一点毛病,难度还是很大的。

    再者说,对着一些小问题矫枉过正,只会拖慢工作的进度。张元庆也不主张,碰到问题就要小题大做。作为市领导,要是如此苛刻的话,只怕会把自已的手下人活活累死。

    对于张元庆的回答,胡至功淡淡说道:“敢于承担责任的精神是好的,我也希望你们所有人工作上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对于这些匿名信也好,实名举报也罢,向来也主张查清楚状况,不提前臆测。咱们过去一趟,实事求是地看一看。”

    胡至功并没有提,接到的举报里面究竟讲了什么,显然是对天水市还是有些保留的。

    张元庆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总感觉,胡至功对自已好像有些若有若无的冷漠,距离感很明显。

    对此,张元庆也不好说什么,反正让事实说话。

    五人来到了天驰集团生活区,这里依然是一派建设的场景。因为还是一大早,一些刚买了菜的退休职工,围绕着已成雏形的新生活区打转。

    从现场的环境来看,并没有什么出现骂声一片的情况。

    相反,在四周的退休老职工们,一个个高谈阔论,对于新生活区还是很有些向往的。

    胡至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副平光镜戴上,头上也戴了一个帽子。他这副打扮,倒是让张元庆想到了曾经微服私访的叶副总。

    胡至功主动找到一个正在散步的退休职工聊了起来,他的态度很亲和,并没有拿什么架子。

    老职工虽然感觉眼前这个小老头精气神不错,却也没有多想。普通人对于政治也没有那么敏感,在他们心里除了最大的那个领导之外,剩下的就是直管自已的领导了。

    特别一些年轻一点的人,你问他喜欢的爱豆什么样子,什么饮食习惯,他能跟你从星座血型聊到祖宗八代。至于省委书记、省长什么样子,他们还真未必清楚。

    胡至功旁敲侧击问了一下生活区建设情况,老人家自然要说道说道:“要说问题,这新小区建得太慢了,实话跟您说,我儿子下半年就要结婚。这房子都建了三个月了,还没有封顶。等到建好之后,我家里还要装潢,眼瞅着今年都住不进去了,还真让人着急上火。”

    胡至功闻言点了点头,附和了两句。实际上他心里清楚,这个根本不算什么问题。这小区看规模,建设半年以上也是属于正常的。

    不过对于一些急等着用的群众来说,自然是觉得慢了。

    胡至功又实地看了看,还专门检查了一些工地用料。

    张元庆说道:“这些用料都是经过检测的,而且建设过程中,天驰集团改革工作小组会进行日常检查。就拿这个水泥为例,天驰集团生活区新小区采用的水泥都是425水泥,水泥入场都是有专人来检查的。”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省城市书记陈凌志缓缓开口:“工作组的人员能够分得清425水泥还是325水泥么?”

    这话说得就有点露骨了,似乎是影射天水市这个工作小组有没有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问题。

    张元庆轻笑一声:“刚开始肯定不知道,但是一天不知道不要紧,如果一个星期了还不知道,那就说明态度有问题了。我对工作小组的要求就是,你可以刚开始不专业,但是房子都要盖起来了,如果还不专业的话,那就说明没有学也没有了解,这是要问责的。”

    说着,张元庆说了325水泥和425水泥不同之处,很显然他自已也对此有所了解才敢开口。

    胡至功又问了一些老职工,知道天水市政府的确每天都派人过来检查。

    就在众人走了一圈,没有了解到什么一手情况的时候,张元庆被人给认了出来。

    “你是张市长吧。”

    有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在旁边转了半天,然后终于走了过来说道。

    张元庆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是张元庆。”

    “还真是张市长,前几次看您来这里都不敢认,我特意回去把新闻看了,今天才敢确认。张市长感谢感谢,我代表天驰集团职工感谢您啊。”

    老同志很热情也很激动,上前就要握着张元庆的手。

    张元庆没想到老同志这么热情,赶忙伸手将他的手握住:“老人家,您可别说什么感谢,只要您们别骂我就成。”

    老同志闻言赶忙说道:“您可别听网上瞎说,我们怎么可能骂您呢,感谢您还来不及。您不仅救了我们集团,还给我们重建小区,您是真正为我们老百姓做了实事。”

    老同志说着还有点激动,向其他人招呼着:“老李、老王,过来看看,这是张市长。”

    这么一说,一群老同志纷纷围了过来。

    “还真是张市长,看起来比网上照片帅多了。”

    “是啊,看着也年轻。我之前在体育场看过,不过当时离得远,没想到大白天的,离得这么近看到真人了。”

    “你说啥呢,什么大白天的,说的是阳间的话么?”

    众多老职工哄闹着在张元庆周围,胡至功等人则是被人忽视了。在他们之中,最为尴尬的应当就是白玉意了。

    因为那些老同志们,没有一个把他认出来的,难道他就不帅么?

    第1281章

    赠张大胆

    张元庆本身也没有什么架子,天驰集团生活区重建期间,他也来过几次。不过他都是穿着t恤和休闲裤,晚上跑步的时候过来转转。

    天黑加上他的打扮,很少有人能够把他认出来。今天是工作时间,自然是衬衫加上西服裤,派头一下子起来了,反而很显眼。

    老同志们很激动,对张元庆褒奖不断。

    这些老同志们的热情是张元庆始料未及的,他反而觉得之前胡至功旁敲侧击的时候,几个老同志批评项目进度慢以及重建工作对他们生活产生影响的话,显得更加真实一点。

    不过有人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毕竟谁对他们好,谁真正做了事情,这都是能够看到也能够感受到的。

    老百姓还是单纯的,谁对他们好一点,他们还是记在心上的。

    所以原本是胡至功接到举报来查找问题的,却没有想到,反而看到了歌功颂德的一幅画面。若不是他自已突然变卦跑过来,甚至怀疑这是群众演员。

    只是就算是演员,也演不了眼前这么真实自然。

    张元庆怕耽误了胡至功的调研,所以主动说道:“大家可别夸了,我这个人可脸皮薄。希望大家对我以及我们工作组的工作多多批评,有什么意见多提,我们尽快替大家解决。”

    这话还是很到位的,在场的老职工们再度一顿夸奖输出。

    张元庆劝了一会,才让大家散开了。

    胡至功见状,带人从旁边离开了。当他们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还听到有人在谈论着“张市长”。

    等到他们上车之后有一会,张元庆才绕路过来上了车。

    胡至功的神情明显比来的时候好多了:“我看,张市长的工作还是很扎实的。”

    张元庆也不好太过谦虚,只能苦笑着摇头:“都是大家的抬爱。”

    陈凌志却在一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我看着举报信写得好,不然我们哪能看到张市长深得民心的一面呢?”

    张元庆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陈凌志的话,分明是怀疑着举报信是有问题的,甚至隐射张元庆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

    张元庆也知道这举报信只怕是有蹊跷,毕竟天驰集团生活区重建工程,那是自已一直都关注的。连山水隔三差五过来检查工作,不大可能出现什么矛盾是自已不清楚的。

    所以这封举报信的目的,看起来还是有些值得玩味。

    只是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为了演戏专门搞一封举报信,那也是有风险的。陈凌志这番隐射,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阴阳怪气一番,自然让人有些不快。而且无形之中,也是让胡至功会多想。

    张元庆没有解释,毕竟陈凌志怎么说,那是他的事情。

    车子开到天驰集团的时候,调研组的其他人已经提前到了。天驰集团负责人何利出面,带着新的领导班子欢迎胡至功这些省领导。

    今天上午的调研仍然是以座谈会的形式开展,张元庆没有往前凑,他跟天驰集团的领导们也就点了点头。

    何利知道张元庆这个场合不愿意露面,于是也就点头致意。

    一行人进入会议室的时候,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是车间工人,有的是职能人员,有的是骨干。

    胡至功带队一进来,众人纷纷鼓掌。

    胡至功脸上多了真诚的笑容,带着众人入座。

    何利作为负责人,他主要介绍了天驰集团改革工作。在张元庆提前打招呼的前提下,他刻意淡化了张元庆的作用,讲述了集团自身开展的一些工作。

    总的来说,天驰集团的改革是成功的,真正做到了让一家连续亏损的企业起死回生。

    何利说着又有些激动:“现在的天驰集团大家伙干劲十足,精气神大不一样,跟天翼重工合作之后,又给我们带来了新生。我们坚信,我们在张市长……在省委省政府的带领下,在市委市政府的指导下,一定会否极泰来,昂首阔步在新时代的新征程上。”

    何利一激动,差点有秃噜皮了。

    陈凌志闻言,笑容似阴似阳。项奕则是跟着后面鼓掌,笑容含有深意。

    唯有胡至功仿佛毫无察觉,笑着拍了拍手:“说得非常好,今天来除了了解好的成果,也是想要听听大家的意见。天驰集团改革的成功经验是值得我们总结的,省委也想要将天驰经验推荐出去,帮助更多的企业。”

    胡至功发话,随后就开始了座谈,由不同战线的人员讲述经验。

    前面发言的几名骨干,应该是专门做了准备,哪怕没有用稿子,但是说话还是书面语居多。特别是提到一些数据的时候,引用得都非常精准。

    这种面子账,大家心里有数。胡至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

    等到职工发言的时候,显然就朴实了很多。他们站在不同角度,对天驰集团改革提出了自已的看法。胡至功边听边记,比刚才认真多了。

    当然也有的职工说话就显得比较无厘头,例如有职工提到改革成功与风水有关的。这番话何利听了,都只觉得头疼。

    不过这个职工开了头之后,后面就有点跑偏了,说什么的都有。胡至功不喊停,其他人也不敢出面引导。

    在这样的氛围下,职工们就畅所欲言了。有个职工开口将话题还是绕到了张元庆的身上:“要我说,我们天驰集团有今天,就是要感谢我们张市长。最近我看网上,有人给我们张市长起外号叫张大胆。我今天想要借这个机会,送一副字给我们张市长。”

    此话一出,工人们纷纷笑了出来。何利一看,也有些无奈,他向张元庆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张元庆见状也只能起身:“您谬赞了,感谢这位工人师傅的好意,字我收下了,权当对我的激励。”

    这位职工闻言很高兴,当即将自已的字拿了出来。只见是一副对联。

    “做个好官,留个好名,自古善恶有公论,何忧位卑位尊;干点实事,建点实功,从来毁誉在民心,无须患得患失!”

    这副对联还有一个横批,叫做“赠张大胆”。

    对联展开,其他工人纷纷鼓掌,大家满脸的笑容,似乎与有荣焉。一片掌声之中,张元庆又成为众人的焦点。

    白玉意淡淡喝了一口茶,只觉得这劣质茶叶格外的苦,还特别的粘牙。他喝了一口,然后呸了一声,将茶叶吐了出去。

    第1282章

    强奴欺主?

    张元庆看到这副对联,还真有些惭愧。他知道这副对联出自一位体制内很值得尊敬的前辈,对比那位前辈,他觉得相差甚远。

    所以他接过了这幅字,郑重说道:“这是这位师傅的心意,我必须接下。但是对比这副对联所写的境界,我还是有差距的。不过前辈的精神,我会积极继承。我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只要大家相信我,我们一起朝着好的方向干,天驰的明天会更好。”

    张元庆实话实说,并没有过分的谦虚,也没有口口声声把市委带上。实际上天驰集团这件事上,市委发挥了积极作用么?

    让张元庆在这个地方,违心去奉承白玉意,他是根本做不到的。

    所以哪怕余光看到,白玉意跟那杯茶水较劲,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这副姿态放在胡至功等人眼里,他们怎么想的,张元庆也不去过多的解读。

    既然大家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么就应该尊重群众的眼光。

    张元庆一番剖白之下,众人纷纷叫好。

    “天驰集团有今天,离不开省委对我们的支持,后面不要跑偏了。”

    张元庆没有过分沉迷于赞美声中,及时将话题引了回来。

    胡至功借机也对天驰集团这一次成功的改革表达了祝福:“天驰集团取得的成绩,令人欣喜,使人振奋。我们全体干部职工,要牢牢把握改革的正确方向,全力落实好各项关键任务,以更高站位、更大力度把改革向纵深推进。

    天驰集团要敢于成为安北省改革先锋,更好地履行国资国企的新责任新使命,为安北省乃至为了整个行业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座谈会在一片掌声中结束,座谈会之后,胡至功带着调研组又深入天驰集团了解一些具体的举措。

    中午在食堂吃完饭之后,胡至功一行回宾馆休息。

    在车上的时候,并没有让白玉意和张元庆等市领导陪同。

    胡至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到了他这个地步,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中无限放大。天驰集团改革发展局面良好,胡至功却反而叹了一口气,这令周边几个人心思百动。

    陈凌志淡淡说道:“来了一趟天水市,收获还是很大的。胡书记,天驰集团的改革措施,我觉得是值得推广的。我看让调研组回去之后,整理一份材料出来?”

    胡至功看了陈凌志一眼,然后面色平静地说道:“再等等,改革成果好不好,也不能完全靠眼睛看、耳朵听,还是要看具体的数据出来。”

    陈凌志隐隐感觉到,胡至功对天驰集团某些方面还不是很满意。他猜测,张元庆风头出尽,还是有些太过显眼包了。

    像是一个市,二把手太过强势,也未必是好事。不过之前也听说,胡至功对张元庆感观不错,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胡至功所想。

    所以,陈凌志投石问路,抛了一句话出来:“胡书记说得对,这天驰集团改革的确不错,不过感觉我们所见所闻,还是有一定的片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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