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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陛下重重地喘着气,冷哼了一声,还是按捺着心头的火气道:“周大将军受惊了,还是回去好生休息吧。”

    说罢,他似乎也不想在这儿多待,几个太监急忙也过来扶着他回寝殿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周显恩和水池里那只白鹤。

    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嘴角勾笑,一步一步往屋外走去,木门缓缓合上,只能看见他墨色的衣摆。

    ……

    宫门外,谢宁站在一棵树下,遥望着朱红色的大门。目光带了几分急切和焦虑,根据许庭深的说法,陛下今日应该就会放了这些周显恩的。可他她在这里等了许久,还是没见人出来。

    她低下了头,有些失望地揪着自己的衣摆,却还是不肯走。直到听到一阵脚步声,她若有所感地抬起头,就见得一个欣长的身影慢慢向她走来。

    她面色一喜,眼眶都微微湿润了些,压根没有注意到周显恩现在是站着的,急忙就提着裙摆向他跑了过去。

    不远处的周显恩也宠溺地笑了笑,停在原地,张开了手,正好将扑过来的谢宁抱了个满怀。

    谢宁将头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生怕他又突然不见了一样。

    周显恩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髻,调笑着道:“怎么,想我了?”

    谢宁点了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将他抱得更紧了,鼻音有些重:“嗯。”

    她真的好想他。

    感受到衣襟上的湿润,周显恩身子一怔,随即眉眼弯出温柔的弧度,拍了拍她的背:“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谢宁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眶通红,睫毛还沾染着水珠子,似是有些不相信:“那您现在是没事了么?咱们可以回家了么?”

    周显恩挑了挑眉,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嗯,没事了。”

    谢宁没忍住笑了笑,似乎这几日的压抑都在这一刻消散。可眉眼一弯,泪珠子就掉了出来。

    周显恩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一面替她拭去眼泪,一面凑近了些道:“就这么怕当小寡妇?”

    谢宁被他这话弄得一阵脸红,急忙低下头,有些哀怨地道:“将军,您又拿我打趣。”

    周显恩却是捏了捏她的鼻尖,声音也危险几分:“那我们来算算账,谁让你跑到宫里来的?那药是你送进来的?”

    谢宁见他竟然知道这件事,有些惊讶。可见到他脸色有些不好,随即别过眼,像是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一般,小声地道:“我……我也是怕您出事,您被困在宫里,我每天都担心死了。”

    周显恩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下不为例,以后不许你去做这些事情,记住了没?”

    谢宁赶忙往他身上凑了凑,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见她还算乖,周显恩才松了眉头,捏了捏她的脸:“你出事,才是让我最难受的,以后,别让我担心。”

    谢宁瞧着他眼里的情绪,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头酸酸甜甜的。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他的双腿上,好好晌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周显恩是站着的!

    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将军,您的腿伤好了?”

    周显恩挑了挑眉,“嗯”了一声:“沈珏给的药还算有用,这几日没事,就在宫里调养。怎么,高兴么?”

    谢宁急忙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嗯,您好好地,我就高兴。”

    周显恩轻笑了一声,又瞧着还不到他肩头的谢宁,忽地道:“真是小不点。”

    他的眼里露出几分满足,以前他坐着,谢宁站着,老是觉得不爽。现在这小姑娘得仰起头来看他了。

    谢宁一噎,随即掂了掂脚,有些不服气地看着他:“我也不矮的。”

    可她掂着脚,还是没有周显恩高,反而身子摇晃了一下。瞧着她这样,周显恩闷笑了几声。

    谢宁正要埋怨他,就感觉腰上一紧,随即双脚离地,整个人都被举过了周显恩的头顶。梧桐树的叶子都快垂到了她的发髻上,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可周显恩却是仰头看着她:“嗯,这下就不矮了。”

    谢宁脸上一热,被他举得这么高,莫名心跳得快了几分。虽然他的手臂很有力,抱着她也不会让她摔倒,可她也有点害怕。

    “将军,您放我下来吧。”

    周显恩嘴角勾笑,忽地松开了手,谢宁微睁了眼,就要往下掉,却是直接落到了周显恩的怀里,被他抱着腰,双脚还悬空着。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哀怨地道:“将军,您又吓唬我!”

    周显恩仰起下巴,挑眉一笑:“我这是怕你待会儿脖子太累。”

    谢宁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就见得他仰起头,往前印上了她的唇。谢宁被他抱着动不了,只能微睁了眼,轻轻地“唔”了一声。

    他这人,果然没个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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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大约是真的到了,

    天气也闷热了起来。谢宁从前院回来的时候,似乎是累着了,面颊微红,

    鬓角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她将手当成小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扇风。

    刚刚推开后院的门,就见得周显恩卧在长廊下小憩。头枕在手臂上,

    宽大的袖袍几乎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似乎是为了挡着日光。穿堂而过的风拂动着他的衣摆,

    屋顶挂着的翠竹铃铛轻轻晃动,

    发出清脆的啼鸣。

    谢宁见他躺在那儿睡懒觉,

    鼓了鼓腮帮子,

    就轻手轻脚地往他那儿去了。她小心地绕到长廊处,

    周显恩就卧在悬空支起的木板上,似乎睡得很熟。鸦色的长睫扑下,在峻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层阴影。因着袖袍的遮掩,只隐约露出微红的薄唇。衣襟扯开了些,

    露出脖颈上的喉结。

    谢宁四下望了望,

    就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正准备去挠挠他。她轻轻地将手肘撑在木板上,够着身子,

    手刚刚伸出去,

    周显恩就猛然睁开眼,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谢宁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狗尾巴草都掉在了地上。周显恩却是冲她挑眉一笑,

    另一只手捡起落在他身侧的狗尾巴草,

    挠了挠她的鼻尖,

    笑道:“夫人怎么如此爱玩?”

    谢宁鼻子一痒,

    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抽了抽鼻子,哀怨地瞧着周显恩:“我一上午都在前厅应付那些客人,您就在这儿睡懒觉,太不公平了。”

    周显恩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你傻啊,直接说谁也不见就是了。”

    他大概也猜到了现在来找他的人一定很多,不过都是些懒得搭理的货色,无非是有求于他。也就谢宁,拉不下面子,换成他,来一个,便打一个,直接扔出去便是了。

    谢宁瞧了他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皱了皱,埋怨道:“您是不知道那些人,赶都赶不走。说了不见客,就一箱一箱地送礼。”

    她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一大叠请柬,摆在了周显恩面前:“喏,您看,光是请柬就这么多了。”

    周显恩随手扒拉了一下,大概都是些名目不同的宴会。

    谢宁还掰着手指头在数,嘴里嘀咕着:“什么马赛、折子戏、品酒、赏花、对诗……都在邀咱们去呢,本来还有更多,多亏秦风扔了把剑在地上,吓得那些人没敢再给我塞请柬了。若是场场都去,咱们这几个月都不用待在家里了。”

    自从周显恩的腿好了之后,兆京那些达官贵人们,一窝蜂地就来送礼了。来的人太多了,都快把周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云裳今日还在跟她开玩笑,说不如把这门槛换成铁的。

    谢宁心里自然清楚,这些人来这儿是什么目的。美名其曰是为周显恩病愈祝贺,实际的心思不过都是想着周显恩又要回到往日那个威风八面的镇国大将军,所以上赶着来巴结他罢了。有时候想想,果然是世态炎凉。

    往日周显恩坐在轮椅上,人人都以为他命不久矣,哪个愿意同他扯上关系,不都个个避之唯恐不及么?现在倒是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和他攀上关系。

    不过,那些人肯定想不到,周显恩压根就不缺他们那点东西。送了也是白送,反而累得自己跑一趟。

    思及此,谢宁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她瞧了周显恩一眼,还是有些不满他一个人躲在这儿,故作生气地道:“下次,您不许一个人偷懒,要去,您得和同我一起去。”

    周显恩漫不经心地将摊在身侧的请柬给扔到了一边,瞧着谢宁累得鬓角都是汗。他坐直了身子,双臂往下握住她的腰身,将拔萝卜一样,就将喋喋不休的谢宁提到了木板上。

    谢宁下意识地捉紧了他的袖子,低呼了一声。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毕竟他老是这样突然把她给抱起来。这一回,倒是有了些心理准备。

    周显恩将她抱到自己身前,翻了个面,让她背对着自己。他又往前坐了坐,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替她揉了揉,尾音上挑:“好了,今日我夫人辛苦了,我给你揉揉,消消气。”

    他的腿就夹在她身侧,手指捏着她的肩膀,惹得她脸上微红了红,还是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那……那今日就算了。”

    可揉着揉着,她就感觉周显恩的手有些不老实了,指节弯曲,顺着她脊背的线条勾了勾,谢宁赶忙捉住了他的手。可捉住了一只,就听得背后一声轻笑,另一只手便往前去了。

    “将军,不许乱动。”谢宁轻声道,可压根挡不住他的手。防不胜防,被他得逞,没忍住嘤咛一声。周显恩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呼出的热气就扑在她的耳畔,尾音有几分说不出的勾人:“躲什么?”

    “将军,别……”

    她轻轻喊了一声,却因为他轻轻捏了捏,尾音突然转了个调,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娇憨。

    谢宁急忙低下头,双手无力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可周显恩却没有轻易放过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手下也愈发的不老实。

    他的下巴还搁在她肩头,呼吸声却明显粗重了几分,带着几分隐忍压抑,眼里像是盛满了一碗清酒,瞧一眼,都让人觉得熏热。

    谢宁就靠在他的胸膛上,墨发撩过她的眉眼。似乎是太过紧张,她没忍住握住了他的手臂。

    周显恩抬起袖袍将她遮住,手指捏了捏她的面颊,好笑地看着她脸红紧张的模样。

    她的脸还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不安分的手,只觉得有些发软了,到最后受不住了,才轻声道:“将军,别这样,我……”

    周显恩喉头微动,胸膛似乎起伏得更厉害了。好半晌,他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将手上移,搂住了她的肩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头瞧着她的脸,轻笑了一声。这小姑娘就是太容易脸红了,不过他喜欢她如此,只让他一人瞧见就好。

    他俯下身子,眼神有些幽深,喑哑着嗓子开口:“刚刚感觉如何?”

    他尾音勾起,让这句话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暧昧。手还握着她单薄的肩头,唇畔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了些。

    谢宁被他这话吓得呼吸一促,一抬头,就正好撞进了他满是情意的眼里。更是让她觉得整个人像在蒸笼里一般,热得厉害。

    她不敢再看他了,急忙要将头缩回他怀里。周显恩也没有逼她,只是将她抱紧了些,嘴角扬起满足的弧度。

    看来,他还得慢慢教。不过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

    谢宁趴在他的身上,良久,觉得身子恢复了些力气,抬起头,声音带了几分虚浮:“将军,您以后不许乱来……”

    她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先脸红了。

    “不乱来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指什么?”瞧着她这样,他忽地生了几分逗她的心思,故意将话说的意味不明。

    谢宁瞧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实在太坏,可脸却是不争气地红了红。这人,刚刚手到处乱摸,竟然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可那些话,她哪里好意思说出口,只得轻哼了一声,别过眼不看他了。

    周显恩瞧着她脸红得像树上的桃子似的。压下了唇角的笑意,似乎是在极认真地思考着什么,随即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一本正经地道:“那我让你摸回来,你就不吃亏了。”

    他说着,就将谢宁的一只手拉起,贴在了自己的胸前,眉眼低垂,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感受到手心里紧实的触感,谢宁极快地瞟了一眼他胸前有些敞开的衣襟。腾地一下,脸上就窜上了一阵热气,又将熏得她整个人晕头转向的。

    她的目光有些躲闪,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您再这么油嘴滑舌,我……我就不理您了。”

    周显恩将脸凑到她面前,鼻尖相抵,唇角勾笑:“你舍得不理我么?”

    谢宁脸上更红了,随即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怎么她以前没有发现,这人这么不害臊。

    周显恩见她没说话,倒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搭在她的膝上。低下头,瞧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阿宁,你喜欢我么?”

    谢宁一愣,只觉得心头像是有什么酥软的感觉扩散开来,又像是有些发热。周显恩将她圈在臂弯里,让她没有退路,只能瞧着他的脸。

    周显恩也没有催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她。他想要一个答案,迫切地想知道,她心里的念头是不是和他一样。

    他想要她,真正地属于他。那么在这之前,他必须让她自己弄清楚,她是不是愿意的。

    谢宁的眼神动了动,瞧着他的眼睛,觉得有些慌乱了,可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什么才叫喜欢?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

    没有人教过她,她也不太懂。她只知道,和周显恩在一起很开心,就算他对她做那些“坏”事情,她也没有觉得抵触。

    这样……就算喜欢么?

    她抬起眼,轻轻咬了咬唇。周显恩见她似乎有些为难,眼睫微颤,随即垂落,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失望。

    他手下用力,将她抱紧了些,头抵在她的肩头,没让她看见自己的神色,只是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我逗你的,饿了没?我让人传膳去。”

    谢宁抿了抿唇,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可周显恩这样说,她还是回报住他,轻轻:“嗯。”了一声。

    屋檐上的铃铛被风吹得当啷响,垂下的几条白色绸带偏向一旁。屋檐下,周显恩就抱着谢宁往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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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你(shukeba.)

    屋檐下,

    青砖瓦黛拦下一片阴凉。再往前,院子里除了那几棵梧桐树就全都暴露在烈日下,晒得井水都是温热的。

    周显恩在屋外的木板上铺了一卷竹席,

    双腿随意的舒展着,单手撑在身后,一手便握着书卷翻阅。谢宁躺在他身侧,

    将头靠在他的腿上。手里捧着一碗红鲜鲜的樱桃,

    瞧着头顶面容清隽的周显恩。再偏转目光,

    就是竹青色的铃铛,

    被风吹得轻晃。

    小鱼干从房门里跳出来,

    眯了眯蓝眼睛,

    带了撮黄毛的尾巴尖在身后摇来摇去。走到谢宁身边,

    它也撩了撩牙,就缩成荷包蛋一样躺下睡觉了。

    谢宁咬了一口樱桃,又仔细地挑了一颗又红又新鲜的,便往上一送,

    递到了周显恩的唇边。他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随即就略低了头,将樱桃咬住。

    谢宁又收回手,目光一转落到一旁缩成一团的小鱼干身上,

    微微皱了皱眉,

    不知在想什么。她将一颗樱桃放在唇边,

    久久没有咬下去。好半晌,她才仰了仰脖子,

    对着周显恩道:“将军,

    您看小鱼干最近是不是越来越胖了?”

    周显恩顺着她的话随意一瞥,

    收回目光后嘲笑了一声:“再这样喂下去,

    你这只丑猫就要变成猪猫了。”

    小鱼干耳朵尖一动,喵呜了两声。

    谢宁都懒得跟他纠正小鱼干的名字问题了,她只是瞧了瞧小鱼干。把它养了快两个月了,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是一大团,还能抱在怀里捏一捏。前几天,她抱了它一下,忽地觉得吃力了不少。听说猫不可以喂得太胖了,她这两日就在愁呢,怎么才能让它不这样胖下去了。

    她最近也没怎么给它喂太多吃的,以前还给它准备了很多小零嘴,发现它长胖了之后就全部都没收了,没想到它反而越来越胖了。

    她有些苦恼地看着小鱼干:“猫难道就是容易长胖么?”

    周显恩随意地翻开了一页书,淡淡地道:“听秦风说,最近厨房溜进去一只丑猫,日日都去偷吃,最近正准备逮它呢。”

    谢宁微睁了眼,瞧了瞧周显恩,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一旁的小鱼干身上。反应过来后,恨不得现在就将它抱过来揪一下耳朵。

    她嗔怪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小鱼干,可瞧着它那可爱的模样,又颇有些无奈:“怪不得,我都没给它喂太多,它还是越来越胖,原来是跑去厨房偷吃了!”

    小鱼干还缩在那儿,胖脸上的软肉挤在爪子上,还砸吧了一下嘴巴,身上的毛将它裹成了一个大面团。

    谢宁有些气闷地咬了一口樱桃,忽地道:“将军,要不咱们以后带它多出去走走。”

    周显恩握着书卷,偏转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人家都是遛狗,到你这儿,就成遛猫了?”

    “您最近身子刚刚恢复,大夫说了,也是要多出去走走的。然后带上小鱼干,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多好嘛。”谢宁咬着樱桃,抬眼冲他笑了笑。

    周显恩忽地眯了眯眼,将手中书册放到一旁,一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声音带了几分诱哄:“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变成一家四口?”

    谢宁手里还捻着樱桃,愣愣地咬了一口,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好啊,我也觉得这样很好诶。”

    这回换周显恩愣住了,他本来只是随口逗逗她,想看看她脸红的样子。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难道她想明白了?

    思及此,他眼神微动,却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在唇边,眼尾微微红了红。正要将她抱起来,就见得她将手里的樱桃碗放到一旁,带了几分期待地看着:“将军,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啊?要不就现在吧。”

    周显恩对上她的目光,像是被呛到了一般,轻轻咳了咳。随即瞟了她一眼,原来小姑娘心里这么着急?

    他还以为她需要时间去准备准备,不过既然她想好了,那他自然不能让她失望了。

    他喉头微动,手指抚上了她的面颊,眼中情意涌动,声音喑哑了几分:“那就现在吧。”

    谢宁笑了笑:“好,那咱们收拾一下,待会儿就出门。”

    周显恩抚在她面颊上的手一僵,随即皱了皱眉:“去哪儿?你要去外面?”

    ……这样不太好吧。

    他眼神动了动,情意反而越来越重浓。原来,小姑娘喜欢这种路子。他这样想着,手下也温柔了几分,顺着她的面颊抚过。

    谢宁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对啊,我看府里也没人养猫,肯定就不能找人要一只了。咱们出去买,这会儿还早,可以好好挑一只。”

    她还在说着,周显恩身子一僵硬,像是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的眉头皱成了小小的川字,等确认他没有听错后,脸色就越来越黑了,他咬了咬牙,声音带了几分难以置信:“所以,你是指再去买一只猫?”

    谢宁低着头,没瞧见他的脸色,也没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还在高兴地道:“是啊,我觉得您的主意可好了。您看啊,小鱼干老是一个人,多孤单啊。虽然我有时候会逗逗它,但我觉得还是多只猫陪着它,它肯定不会天天睡懒觉了。您说的嘛,一家四口,你、我、小鱼干,然后再去买一只小猫回来,咱们就凑齐了。”

    她还在掰着指头数一家四口,周显恩却神色恹恹地收回了手。眼皮半搭,瞧着和他想的南辕北辙的谢宁。

    原来她说的一家四口是指他们和两只猫?他颇有些无奈地缓了缓气,再这样下去,他可能要被这小姑娘气死了。

    果然,他就不该相信这小姑娘会突然开窍,还来主动撩拨他。

    他越想越气,瞧着谢宁还在一张一合的唇瓣,忽地眯了眯眼,抬手将她的脸捧起来,就张嘴将她的唇瓣轻轻含住了。

    谢宁被他突然吻住,脑子还有些发懵,剩下的话都被他尽数咽了进去。等感觉到唇瓣上细微的疼后,她才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这一回的吻实在是让她招架不住,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肆意横行。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俯下身子,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咬了一口。谢宁微睁了眼,波光潋滟,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让她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就握紧了他的肩头。

    周显恩垂眼瞧见红印,似乎满意了,这才放过了她。将身子往后一退,见她委屈巴巴地捂着脖子,眼里却是带了点动情的水光。周显恩才勾了勾嘴角,觉得心情愉悦了一些。

    “将军,您干嘛咬我?”谢宁有些不满地瞧了他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带了些湿意,却并不疼,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

    周显恩随手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回自己的腿上,一本正经地开始忽悠:“我这是在给你疏通经络,活血化瘀。”

    谢宁还捂着脖子,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呢?

    似乎是看到了她眼里的怀疑,周显恩不仅没有慌张,反而盯着她的眼睛瞧,一脸“我没有说谎”的模样。

    “您说的,是真的?”谢宁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不过见他这样,也不想扯谎的样子。

    周显恩点了点头,将她的身子扶正了些,手就圈在她的腰身上,继续道:“我骗你做什么?这是我从沈珏那儿知道的,他是大夫,你不相信,还不信他么?他说过,这个方法对你们女子更有效,对身子有好处的。我是担心你,特意学来的。”

    谢宁听他说是沈珏告诉他的,不由得又动摇了些。沈珏可是神医,他说的应该没错。只不过,这方法也太奇怪了些,竟然要咬她的脖子,感觉也酥酥麻麻的。

    周显恩见她信了,眼里闪过一丝戏谑,忍住想笑的冲动,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脖颈,认真地道:“不仅是脖子,别的地方也可以。”

    他说着,手指往下,滑过每一寸地方。最后俯下身子,轻声跟她咬耳朵:“晚上我给你试一试。”

    这话莫名勾得她耳朵痒痒的,谢宁有些慌乱地别过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周显恩嘴角抖了抖,却是极力想要压住笑意。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将抢在谢宁抬起头之前,将她抱住,让她的头埋在自己胸膛上。

    小姑娘太好骗了,他都快不忍心了。

    谢宁感觉到周显恩的肩头在抖,她有些奇怪地问道:“将军,您怎么了?”

    “没什么。”周显恩压下了唇角的笑意,放开了她,面色已经恢复正常。随即将一旁的樱桃端起来,喂给她吃。

    谢宁张嘴咬了一口,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戏谑,只觉得樱桃还挺甜的。

    周显恩嘴角勾着笑,忽地将目光别到一旁,再看下去,他真要忍不住和她探讨一下一家四口的问题了。

    吃完了樱桃,谢宁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碗放到一旁:“将军,咱们得出去了,再晚一些,铺子就得关门了。咱们去早一点,还能多挑一挑,挑一只合适的小猫。”

    周显恩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变得幽深了些,他忽地抬手挡在唇边,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道:“可能,你今日是不便出门了。”

    谢宁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啊?我可以出门啊。”

    周显恩轻轻咳了咳,将她拉回自己怀里,沉声道:“我说了,明日再去。”

    这小姑娘不懂,别人可懂。要是让人瞧见了,肯定要说闲话。或者若是有谁不开眼,跟她解释了,那他晚上还怎么骗她?

    思及此,他翻了个身,将她扑在竹席上。又伸手将她搂住,闭了闭眼,声音带了几分倦意:“我困了,要睡一会儿,你也陪我一起睡。”

    说着,他就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阖上眼,像是睡着了。谢宁虽然想出去买小猫,可被他抱着也动不了。四下里安静了下来,被他这样抱着。她忽地也像是困了一般,打了个呵欠,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一旁的小鱼干也像是睡着了,摇摇晃晃地抖了抖身子,肚子上的软肉也跟着抖起来。它往前拱了拱,一直拱到谢宁的背后,才在竹席上占了块地方,缩着身子继续睡了起来。

    青砖黛瓦上悬挂的铃铛清脆的啼鸣着,再往上是碧蓝如洗的晴空,干净得没有一丝浮云。唯有院子里的日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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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闹(shukeba.)

    窗台下,

    谢宁正对着铜黄镜梳妆,如瀑的青丝顺着脊背的曲线铺开,手指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锁骨以下都是显眼的红印,烙在雪白的肌肤上。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眼中露出几分疑惑。周显恩说这是活血化瘀,

    疏通经络,

    跟针灸是一个道理。她原以为会是什么不同寻常的养生法子,

    结果就是在她脖子上咬来咬去的。

    她也没觉得咬完了有什么不一样,

    反而一直感觉怪怪的。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

    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眼睫颤了颤,

    面上也涌出几分绯色。

    她正想的入神,一双手便轻轻从背后将她抱住,随即肩头感觉沉了沉。熟悉的雪松气息拢了过来,谢宁抬眼瞧见铜黄镜里映出的面容,

    急忙将自己的衣襟合上。

    周显恩将头靠在她的颈窝,

    额前几缕碎发被他睡得有些卷曲。眼睛眯了眯,嘴角微微翘起:“你在偷看什么?你自己看多不方便,不如我帮你看。”

    谢宁赶忙抬手将自己胸前的衣襟贴住,

    警惕地看着他,

    往旁边缩了缩,

    道:“不了,不了,

    我没看什么,

    就不用您看了。”

    要是让他看,

    指不定又要做些什么“坏”事情。

    周显恩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轻笑了一声:“小孩子撒谎,可是要打屁股的。”

    他说着,薄唇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又轻颤了下身子。

    谢宁赶忙往旁边躲了躲,双手还贴在衣襟上,不服气地反驳:“我才不是小孩,都十七了。”

    周显恩挑了挑眉,尾音上扬:“可我都二十三了,比你大了六岁,你还不是小孩子么。”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将她的脸摆过来,单手撑在梳妆台上,调笑地瞧着她,“你不会嫌我年纪大吧?”

    见他这样,谢宁没忍住差点笑了笑。心下起了些坏点子,也故意夸张地道:“您的年纪是有些大了,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只能认了。”

    周显恩危险地眯了眯眼,双手捏住她的面颊,将脸凑近了些:“嗯?再说一遍?谁年纪大?”

    谢宁“唔”了一声,却梗着脖子没有求饶。周显恩勾了勾嘴角,忽地放过了她的脸。谢宁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见得周显恩转而将手伸到她腰侧的软肉上捏了捏。果不其然,谢宁微睁了眼,立马将身子缩起来,左右扭着,想避开他的手。

    周显恩哪儿肯轻易放过她,见这招奏效,立马将一条腿曲着,跪在椅子边上,居高临下地挠着她的腰侧,面上还带了几分胜利者的姿态。

    敢嫌他年纪大,今日就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谢宁腰上的软肉最是敏感,碰一下都痒得不行。她一面笑着,一面就去推他的手。她被困在周显恩和圈椅之间,推也推不过,躲也躲不了,直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急忙求饶:“别挠了……别挠了……我错了,将军,我错了,您年纪一点也不大,您最好了,快……快别挠了。”

    周显恩见她缩在圈椅上,跟自己求饶了,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顺势将身子贴过去,与她面对面:“你还得说一句,我最好看。”

    谢宁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瞧着他,因为刚刚笑得太厉害,眼尾也红红的。不小心把绣鞋踢掉了,这会儿就赤足踩在椅子上,显得可怜兮兮地。

    见周显恩又要伸手来挠她,她立马挺着脖子,大声道:“将军最最好看了!”

    周显恩停下了手,转而握住了圈椅两端的扶手上,低下头,极快地亲了亲谢宁的额头。随即冲她眯眼笑了笑:“奖励你的。”

    他说罢就直起身子,放过了她,随意地理了理因为刚刚的玩闹而被扯开的衣襟。

    谢宁摸了摸额头,身子往圈椅里靠,瞧着站在她面前的周显恩,鼓了鼓腮帮子。他这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要准备梳洗了,刚刚动了动身子,结果发现自己的绣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踢飞了。肯定是刚刚周显恩跟她玩闹,她笑得太厉害,鞋子就掉了。

    她也不知道鞋子掉在哪儿了,转了个身,双手扶在圈椅的椅背上,够着脖子到处望了望。还没瞧见,就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脚,吓得她立马回过头,就见得周显恩蹲在她面前,一手提着她的绣鞋,一手握着她的脚。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可被他握着也动不了。只好将身子坐正,弯了弯腰,急忙道:“将军,我自己穿就好了。”

    周显恩斜了她一眼,没说话,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脚踝,慢条斯理地将绣鞋为她穿了进去。他的手掌宽大,又带了些薄茧,显得她的脚也娇小了几分。

    谢宁只好往后靠了靠身子,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脚。白嫩嫩的脚趾有些害羞地蜷曲着,还透着淡淡的粉色,似乎不好意思露在他眼前。女子的脚一向是十分私密的,只有自己的夫君能瞧见。她虽心下害羞,可还是说服自己镇定下来。

    穿好了鞋子,周显恩才松开了她的脚踝,双手搭在膝盖上,抬眼瞧着她,挑了挑眉:“好了,你也快去梳妆。今日陛下要在逐鹿围场狩猎,大宴群臣,我带你去凑个热闹。”

    谢宁有些惊讶地道:“那您怎么不早跟我说啊,宴会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可不能又像上次那样迟到了。”

    上次长懿长公主设宴,他们就是起得太晚,周显恩又非要给她梳妆,弄到最后,宴会都开始快一个时辰后,他们才赶到。这一回是陛下设宴,不同往日,若是迟到了,总归是不好的。

    这样想着,谢宁急忙起身给自己梳妆。一面扑着细粉,一面对着一旁的周显恩道:“将军,您快帮我挑一块口脂,配我这身衣裳的。”

    周显恩“哦”了一声,一手撑着腰,一手就在她那首饰盒子里面挑挑拣拣,似乎是在认真挑选,选了一会儿,才拿了一根递到她面前。谢宁刚要接过,低头瞧见那颜色,讪讪的笑了笑,有几分尴尬地道:“将军,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说着,就把手伸到了首饰盒里,选了块深红色的拿过来。周显恩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满斜了她一眼。随即拿起刚刚他挑的那块口脂,放在眼前,皱了皱眉。

    这颜色多粉,难道不好看么?

    他撇了撇嘴,实在搞不懂女子的审美。一低下头,就见着谢宁已经在画眉了,他抬手抻了抻腰,也便去换衣裳了。

    梳妆好后,谢宁才跟着周显恩一道出门,门口,秦风正站在着马车旁,云裳也早早地去候着了。谢宁正要上马车,就被周显恩拉住了袖子。她偏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却见他将自己引到了一旁,指着马车后拴着的一匹毛发如墨染的骏马道:“今日我们不坐马车,我带你骑马去。”

    谢宁从未骑过马,听他这样说,也颇有些好奇了。她偏过头,瞧着那匹黑马,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当年周显恩凯旋的时候,就是一身红衣,骑在这匹黑马上,从兆京的街头疾驰而过。而今日,应该是他坐上轮椅后,第一次骑马了。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嗯,我也想和您一起骑马。”

    周显恩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一个利落的翻身,就稳稳地落于马上。修长的腿踏在马鞍上,束在身后的长发被风吹得扬起,玄黑的长袍翻折。他一手握着缰绳,摸了摸黑马的鬓毛,眼中的情绪在一瞬间有些复杂,却是隐隐透着怀念。

    他偏过头,谢宁就一直仰头看着他,面颊漫着笑意。他温柔地弯了弯眉眼,便弯腰将手递到了她面前。

    谢宁毫不迟疑地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收紧了手,一个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正好跌坐到他的怀里。

    “坐稳了。”周显恩垂了垂眉眼,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谢宁听话地点了点头,将身子坐正,往后靠了靠,躺在他怀里。

    周显恩一手环着她的腰,夹了夹马肚子。身下的黑马便踏着蹄子,长鸣一声,往前跑去了。

    夏日里闷热,可风吹在脸上却是有些凉凉的。黑马跑得不算太快,四周的景象往后倒退着。谢宁仰起头,瞧着碧蓝如洗的晴空,忽地笑了笑,提高了声音问道:“将军,您这马叫什么名字啊?”

    周显恩似乎笑了笑,道:“沉墨。”

    谢宁低下头,瞧着这马儿一身黑亮的鬓毛,也不由得笑了笑,这名字倒是取得合适。

    不过,沉墨,听起来有点像是沉默。

    “这马的名字还是我爹取的。”周显恩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同她解释了一番,“他老说希望我做事不要太过肆意妄为,说话,也要三思而后行。不过,我似乎永远都做不到他所说的‘沉默’。”

    如果再来一次,他所有的选择都不会变。他还是因为一个承诺,十二岁去从军;还是会因为不满妖道干政,提剑去杀曹无衣;还是为了覆灭北戎,而在两年前拒绝撤兵。

    可他父亲说的也没错,想要肆意妄为,总要付出代价。他保住了大盛,却没能保住自己的亲人、兄弟,也许这就是他父亲所说的代价。两年前他不懂,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他没再说话了,似乎在想些什么。却是感觉手被人轻轻握住了。他抬了抬眼,就见得谢宁躺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笑了笑:“将军不需要去做任何人希望的样子,将军就是将军,是最好的。”

    周显恩眼神一怔,似乎有些动容。随即低下头,轻笑了一声,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轻轻

    “嗯”了一声,环在谢宁腰上的手收紧了些,抬眼瞧着远处。日光透进他的眼中,泛着柔和的光。

    以前,他失去了很多。可现在的他,也拥有了最好的。

    rm8

    狩猎(shukeba.)

    等谢宁和周显恩策马到了逐鹿围场时,

    时辰似乎还早,连云裳和秦风都还没有到。周显恩一勒缰绳,翻身下马,

    随即对着谢宁张开了手:“跳下来,我接着你。”

    马背上的谢宁点了点头,将手搭在他的掌心,

    借着力,

    翻了个身,

    往下一跳,

    就稳稳地落进了他的怀抱。

    她的手勾着他的脖子,

    双腿搭在他的手臂上。本想直接下来,

    可周显恩却抱着她一路往前走了。她有些慌乱地从他怀里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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