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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亭哥来了!”小李喊了一嗓子。

    王萌萌滋溜,钻到了办公桌底下。

    听到周围人的笑声才知道被耍了。

    气得王萌萌从办公桌底下爬出来,拍着桌子大喊:

    “我根本就不怕那些乱七八糟的,我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咣当,又一个冻梨飞过来,正中脑门。

    “好家伙,砸出了一副龙角出来?”小李跟张月娥一起拍手,于敬亭领着穗子从门口路过,扔王萌萌的,还是刚那个冻梨。

    被捡起来,梅开二度了。

    “我手又滑了下,啧。”于敬亭气人的挥挥手,那边脑袋顶着俩包的傻叉,你还好么~

    王萌萌再次钻到了桌子底下,无视同事们哈哈的笑声。

    “你跟她较什么真啊?”出了学校,穗子想着王萌萌脑袋上那俩“龙角”,还挺对称呢。

    “看她膈应。”

    于敬亭现在身份是不一样了,但脾气还是原来那样。

    看谁不顺眼,一点不惯着。

    “你可真是......”穗子不知道怎么形容他。

    “有糖葫芦!”于敬亭指向前方。

    “你别买我的,给娘和姣姣买就行了。”

    她这个月体重没往下掉,停留在了118斤,进入了减肥平台期。

    穗子打算加大运动强度,改变饮食结构。

    尽管很喜欢糖葫芦,却也还是想管住嘴。

    于敬亭挥挥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穗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按着她现在的身高,保持这个体重,体脂率也是说得过去的。

    平日里看着也还不错,可是穗子并不满意,因为拍照时,一家子颜值太高,这个体重不上相。

    尤其是于敬亭这个货,拍照的角度总是很奇怪。

    总是抓拍一些特别显得她腿短脸大比例失调的角度,还自称是真实的生活。

    穗子一想到那些怪异难看的照片血压都要上来了。

    她琢磨再减十斤,也许于敬亭就能拍出好看的照片了。

    “陈涵穗!”

    穗子转身,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女人站在她身后,正是柳腊梅。

    “你头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

    “我???”穗子用手指指鼻子,她这几天都没有去苏家吧?

    “都怪你,给苏哲钱,害苦了我,你简直是个扫把星,有你在的地方,我就没有好事发生!”

    “???”

    从柳腊梅那愤慨的指控与谩骂里,穗子总算是提取到了关键信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拼出来了。

    于敬亭给了苏哲一千的奖金,柳腊梅惦记上了。

    她之前花言巧语的骗了苏家父母,让苏家爸妈给她拿了钱收购药草。

    结果穗子两口子出现后,苏家爸妈对她不再信任,也拒绝给她钱了。

    柳腊梅不知道医药公司的杜仲跟穗子两口子是好朋友,也不知道杜仲和苏哲还有点关系——都是龙凤胎的干爹。

    就因为有这层关系,医药公司那边收了她的药材,结款却一直拖着,柳腊梅没钱了。

    她着急用钱,跟苏母打起来。

    她认为既然她跟苏哲是两口子,那一千块钱是苏哲赚的,应该给她管账。

    柳腊梅还拎出穗子家的财政方式做例子。

    穗子跟婆婆同住,但王翠花从来不管她的账,小两口赚的是他们的。

    每个月穗子都会给王翠花一部分钱用来买菜生活,还会给王翠花一部分钱作为她自己的私房钱,但自从于水生回来后,这都免了。

    于水生钱多的烧手,恨不得把老子有的是钱这几个字刻在脸上,怎么可能要这点小钱。

    苏母见柳腊梅胡搅蛮缠,气得跟她扭打起来,柳腊梅被苏母用痰盂把脑袋砸破了,缝了两针后,越想越气。

    柳腊梅不懂她的不幸背后都是穗子有一手控制的,但她发现了,她的好运气,就是因为穗子的出现终结的。

    所以她过来,是想继续上次被于敬亭中断的“事业”:恶心穗子

    ###第432章可不得了###

    穗子一直等柳腊梅颠三倒四的把话说完,才默默地掏兜。

    兜里一叠钱。

    柳腊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傻乎乎地看着。

    只见穗子从一叠钱里,抽出一张一分钱,递给柳腊梅。

    “给你,不能再多了。”

    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柳腊梅怒了。

    “陈涵穗,你打发要饭的?”

    “要饭的我就给一毛了。”

    言下之意,俩人的交情,还赶不上要饭的。

    柳腊梅被穗子气得差点忘了正事儿,鼻孔大了好几圈,穗子肉眼可见她在控制情绪。

    心里快速分析,柳腊梅这种沉不住气的人,这么克制,可见柳腊梅早有准备,憋着大招呢。

    穗子做好了心理建设,静等着柳腊梅把这个“屁”放完。

    “陈涵穗,你一点都不好奇吗?于敬亭的雪糕,明明可以降价甩货快点出完,可他非得要花那么多钱,从苏哲手里改良配方?”

    “呃......”穗子一个大无语。

    这有什么好奇的,因为这事是她拍的板啊。

    小两口有好几套方案,其中也包括了降价,打价格战,然后专注饮料这块。

    还是穗子最后拍的板,价格战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用,雪糕这块的业务,她也不打算让出去。

    冬天只是试水,夏天的市场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至于柳腊梅说的,给苏哲钱,那更是早就决定的事。

    苏哲身上有知识分子的清高,但于敬亭也不是那不义气的人,从小两口决定找苏哲的那一刻,俩人就商量好要给苏哲一笔钱,只是刚好用改良配方这次做契机。

    而这一次,也仅仅是个开头,后面于敬亭肯定继续跟苏哲合作,穗子也想到了比钱更能拉拢人心的法子。

    柳腊梅见穗子沉默,以为穗子被她糊弄住了,声音也越发得意起来。

    “你不知道的事,我可知道。”

    “哦,那你放吧。”

    放=放屁。

    穗子不知不觉也感染了于敬亭说话的方式,视线也落在了柳腊梅身后。

    于敬亭拎了一大把糖葫芦,正朝着这边走。

    “于敬亭之所以没有降价,是他不想得罪人,雪糕厂的厂长你知道是谁吗?”

    “呃,我有必要知道吗?”

    “是沈凉吟!一个二十四岁刚从外面调过来的年轻女厂长,比你漂亮、比你有钱、比你家世好,怕了吗?”

    “......我要是为了这点事儿怕了,那你只怕是活不下去了?这世上百分之99.89%的女人都超过你,你不也活的好好的?”

    穗子毫无感情地背诵着她的怼人大全,无敌,是多么寂寞。

    她现在随便套用于敬亭的那些话,基本能怼一切。

    柳腊梅这点战斗力,还真不是“勤奋好学”的穗子的对手。

    一时语凝。

    好半天,她才抓到了重点。

    “沈凉吟对外可放出话来了,说她看上于敬亭了,女大三抱金砖,人家俩开会座位都摆在一起,你很快就会被于敬亭踹了。”

    这番话,上次在苏家,柳腊梅就想说了。

    只是于敬亭火力太猛,上来一记《柳腊梅诞生史》,打断了她。

    柳腊梅就挑着于敬亭不在,穗子落单的时候找过来。

    想用这些话刺激穗子,结果,穗子没啥反应,就眨眨眼,说了声。

    “哦。”

    “就这?你不生气?!”

    “我男人绯闻多了去了,早些时候传他抱着女人在河边啃,现在不过是开会座位挨着而已,什么时候传他俩一个被窝,你再来膈应我吧。”

    “陈!涵!穗!”于敬亭拎着一大把糖葫芦过来,听到这句,差点没气冒烟。

    一抬脚,咣当!

    柳腊梅飞出去了。

    于敬亭没“踹”了穗子,却是踹了柳腊梅,这个踹,就是动作上的。

    “你说这么膈应人的话,是想让我把早饭吐出来?!”于敬亭一边怼穗子,一边抬脚,又在柳腊梅的腿上补了一下。

    柳腊梅呈大字型,镶嵌在了路边的雪堆上。

    “她说的......”穗子比了比柳腊梅,拿过一根糖葫芦,用尾端戳戳柳腊梅的头。

    “还活着吗?”

    “哎~呦~”

    柳腊梅缓慢地爬起来,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穗子的方向哭道:

    “她惹你,你打我干啥?!”

    回答她的,是于敬亭踢起的一团雪,不偏不倚,砸她脸上。

    “因为,你长得丑!”

    打就打了,还需要理由?

    穗子啧啧两声。

    “你说你,惹呼他干啥?”

    “......”一身是雪的柳腊梅默默无语两眼泪,明明是陈涵穗惹的,她只是专注膈应穗子的啊。

    “以后这么拙劣的挑拨离间计别用了,容易挨打。”

    穗子挽着于敬亭的手,从柳腊梅身边穿过。

    “你真不在乎?!”柳腊梅不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

    她憋了好久,用尽了各种人脉,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情报,穗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敬亭看向穗子,危险的眯眼。

    他现在心情非常不爽,这个小娘们最好谨慎回答。

    穗子想了想,从兜里又把那叠钱抽出来了。

    翻了翻,好容易才找到一张一分钱的小票,糊在柳腊梅的额头上,黄黄的钞票配上柳腊梅满脸的雪,还挺有喜感。

    这就是穗子的回答,破烂情报,给一分钱,都嫌多。

    柳腊梅等穗子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她被无视了......

    于敬亭黑着脸,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钱的嘴脸,看穗子的眼神都带刀。

    穗子本来是不想吃糖葫芦的,看着红彤彤的又馋了,想吃,被于敬亭抢走了。

    “减肥去吧,少吃。我看你最近真是没少瘦,瘦的心都没了。”

    “......我哪儿惹你了?”

    穗子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什么叫,我跟别的女人躺一个被窝你才生气?那不躺一个被窝,你就没反应了?你特么就这么给人当媳妇?!”

    王翠花出来倒水,别的没听清,就听到一句“跟别的女人躺一个被窝”。

    一个大惊从早失色到晚,水都不倒了,扔了盆子,进屋抄笤帚噶哒,顺便把正看电视的于水生薅起来。

    “还有心思看这玩意?出大事了,你儿子生活作风不正,拎菜刀,这就给他捆树上骟了!”

    ###第433章这是亲爹该做的事儿吗###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敬亭单方面对着穗子咆哮。

    穗子却get不到他的怒点在哪儿。

    一头雾水。

    “柳腊梅的话,哪有什么可信度?”

    于敬亭原本因被媳妇忽视的狂躁,在听到她这句后,稍稍冷却了些。

    穗子一脸平静的表情,让于敬亭觉得,他一拳凿在了棉花上,堵得慌。

    “铁根,进屋!”

    王翠花背着手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于敬亭白了穗子一眼,那意思是,等一会再跟她算账。

    “干嘛——我靠!”

    王翠花等儿子靠近了,从身后拽出一把笤帚嘎达,对着他的脑袋劈过来。

    于敬亭惊险地躲过他娘的笤帚嘎达。

    前有狼,后有虎,躲了娘,没躲过爹。

    于水生一个笸箩扣在他头上。

    于敬亭看到好多稀碎的渣渣从头顶飞落下来。

    这个笸箩,应该是他平日里装瓜子的,瓜子掉的那些碎渣渣,弄他一身。

    “坦白从严!抗拒更严!”王翠花叉腰。

    “你俩发啥疯,谋杀亲子?!”于敬亭被穗子挑起的小火还没灭,又被爹娘收拾了,不能再郁闷。

    “问你娘!”于水生理直气壮。

    虽然他也不知道王翠花到底气啥,但听媳妇的话,总是没错的。

    “你背着穗子干啥了?!出去扯用不着的,管不住裤腰带了?”王翠花指着于敬亭。

    于敬亭下意识地找穗子,却发现这个没良心的,站在院里,不肯进来——这怕不是波及到她?!

    于敬亭气死。

    用手狠狠地指着穗子,那意思是,你这没良心的。

    穗子无辜地做个飞的手势,告诉他,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此举,更加激怒了王翠花,举着笤帚指着他鼻子骂道:

    “当个破厂长,飘了?媳妇你都敢威胁了?怎么,你还想打穗子?”

    “我打她干嘛!她挠我的时候你咋不管?!”

    于敬亭真想把上衣脱了,给大家伙展示下,看看关灯后的穗子是多疯狂,给他后背挠成啥样了?

    “咳咳!”穗子在院里直咳嗽,脸有点燥。

    于敬亭得意地看了眼,呵呵,她也有怕的时候,知道厉害了?

    比脸皮厚度,谁也干不过于敬亭。

    “穗子要是收拾你,肯定是你做错了,但你要是敢管不住裤腰带,我和你爹就把你灭了!”

    “对!”于水生一边配合媳妇,一边盯着屋里的电视,顺口催促。

    “花儿啊,你快点啊,要骟麻溜的,要演到关键地方了。骟完了我还得看呢。”

    “!!!”于敬亭气到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他为什么要有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拉偏架的爹娘!

    穗子看热闹差不多了,忙走进来打圆场。

    “爹,娘,这就是误会一场,敬亭没有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来。”

    “真的假的?好孩子啊,你可别给他打掩护,他要是敢犯错,娘饶不了他,就让他滚回去种地,一分钱也不给他,孩子也不给他,啥都不给。”

    “喂!过分了吧!!!”

    于敬亭听出来了。

    他娘威胁他。

    合着他要是敢对不起穗子,他娘就要把他踢回农村,净身出户,然后这一大家子幸福美满?

    “你不出格,我也管不到你头上,都是当爹的人了,没事儿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媳妇就是家里的中宫,中宫不稳,家族不盛,这道理你结婚时我就给你讲过。”

    王翠花从风水角度出发,结合实例,某某村,某男的跟外面的女人鬼混,家里的地颗粒无收,某某屯,某人半夜爬寡妇墙,下雨天房子都塌了。

    怎么惨怎么说,于水生一开始还笑呵呵地听媳妇训儿子,听了一会,就觉得不太对。

    媳妇说儿子,干嘛盯着自己?

    这穿透灵魂的凝望,给于水生看得后背直冒凉气。

    “那些管不住裤腰带的,全都该拉出去骟了,他爹,你说对吧?”

    “对,太对了。”于水生求生欲一秒上线,态度瞬间卑微。

    于敬亭眼角跳了跳,指着他爹问道:

    “老头,你是不是出去勾搭谁家老太太了?”

    “我勾搭你妈!”于水生气得骂上了。

    于敬亭拿下头顶的笸箩,叉腰嘚瑟。

    “对,你可不就是勾搭我娘?啧啧,还是天天勾搭。”瞬间转为他的主战场,一句话灭掉爹妈团。

    王翠花被儿子说的老脸冒热气,磕巴道:

    “瞎说什么玩意......总之,你给我记牢了,有钱了换媳妇没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即便是现在看着风光,往后几十年他也好不了!”

    穗子一直听着婆婆教育于敬亭,从一个原配的角度听这些话,的确是特别的顺滑,很舒服。

    如果这些好听的话就是事实,那该多好。

    可纵观她前世的经验,想想那些有了钱换房子换车换老婆的同行们,又不得不承认,婆婆的话,太理想化了。

    都盼着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穗子也信因果。

    可她同时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后面还有半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至于这个遭报应的“时辰”到底是啥时候,是婆婆说的“几十年”还是“下辈子”,就不好说了。

    于敬亭挨他亲娘敲打的这短暂瞬间,穗子从因果想到了人生,如果不是于敬亭打岔,她只怕还会站在原地,再神游太虚一会。

    “你这小娘们,看得挺开心呗?”于敬亭双手环抱,冷冷地看着穗子,摆明了要秋后算账。

    已经准备进屋的王翠花闻言,愤怒转身,对着儿子的腿就是一记母爱无情脚。

    “跟谁撂狠话呢?!”

    “算了花儿,这小子皮糙肉厚,别给你脚踢疼了,咱不跟他一样的啊,进屋——”于水生和稀泥,推着媳妇往屋里走,再不走电视剧可要播完了。

    还不忘扭头对穗子叮嘱了句:“菜刀我搁窗台上了,他要是敢动手你就砍啊!”

    “!!!”于敬亭心塞,这是为人亲爹该放的屁?!

    穗子没把柳腊梅的话放心上,俩人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柳腊梅肯定是不希望她好过,随便编排诚心恶心,她也不想上这个当。

    所以王翠花借着敲打于敬亭警告于水生后,穗子以为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就在她要进屋安抚炸毛的于敬亭时,有人来了。

    正是柳腊梅口中的那个跟于敬亭传出绯闻的女人。

    ###第434章他答应你什么了###

    ,我在八零追糙汉

    “于厂长,在家呢?”

    一辆绿色的吉普停在了门口,下来了个年轻女人。

    身材高挑,跟穗子差不多高,穿着简单的浅灰色的大衣,酒红色的衬衫配比大衣颜色稍微深点灰条纹长裤,黑色的皮鞋,一头卷发带着酒红色宽发带,画着淡淡的妆。

    这身打扮一出来,穗子的瞳孔地震了。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流行风尚,她所处的时代,衣服品类相对单一。

    这几件日常单品是很普通的款式,但搭配方式却很特别大胆。

    组合起来,有单品点缀做串联,不仅不凌乱,视觉效果特别出挑。

    即便是用超前二十年的眼光来看,也不过时,这可能也跟女人不低的颜值有关。

    能够在有限单一的条件里,穿出这个效果,可见此人衣品不俗,懂色彩搭配。

    “沈厂长?”

    于敬亭的称呼让穗子脑子里的弦瞬间动了。

    沈厂长,这么年轻的厂长?

    这难道就是柳腊梅口中那个“比穗子家世好、比穗子漂亮”的女人,糖果厂厂长,沈凉吟?

    “你有事?”于敬亭问,眼里满是不悦。

    沈凉吟浅浅地笑。

    穗子凭借自己多年磨砺出来的第六感,觉得这女人不是简单的人物,起码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些把情绪刻在脸上的肤浅女人。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我不能来,但是有人该来啊。”

    沈凉吟看向穗子,对她点头示好,这一笑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单纯礼貌的招呼,只是看向穗子的眼神,多了丝探究。

    俩女人相互对视,并在心里评估对方。

    穗子觉得沈凉吟的衣品很不错,沈凉吟同样惊讶于穗子雍容的气度以及超出年纪的优雅,不是老气横秋那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这样出彩的气质是化妆品堆砌不出来的,更难得的是,素颜竟也如此好看,沈凉吟还没见过哪个女人不化妆也这样好看。

    俩女人只对视了十几秒,对彼此便已有了初步判断。

    于敬亭站在边上,虽然不懂她们在看什么,但雄性的本能让他果断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知道此时开口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站在一旁,按兵不动。

    王翠花已经进屋了,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嗖地窜出去,于水生拽都来不及。

    沈凉吟看到王翠花出来了,嘴角微微一翘,穗子突然有了微妙的感觉。

    她怎么觉得,沈凉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沈凉吟接下来的举动也证实了穗子的猜测。

    只见她拉开车门,从后排座上,下来个女人。

    这女人看着能有四十多岁,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穿着红色的大衣,长得跟沈凉吟有几分相似,但胖了一些。

    能够看出年轻时长的不错,现在上了年纪,也是远超同龄人的。

    但是跟王翠花和陈丽君这种能当村花的美人比,还是差了一截。

    “这是我小姨杨金环。”

    “于铁根,你这业务挺‘忙’啊?”王翠花带着杀气地问儿子。

    言下之意,你敢把外面烂桃花整家来?这女的领着个老女人过来啥意思,怕不是要见家长?hetui!她才不认!

    “我看紫禁城缺了个你,一会就让你爹把刀磨一磨,是时候送你进去了。”王翠花咬牙道。

    穗子明知故问,听懂了还装不懂,压低声音问于敬亭:“咱娘啥意思?”

    “让我当华夏最后一个太监!”于敬亭也咬牙回,他这会已经要炸了,“老太太你别胡说八道啊,大清亡了!”

    “亡了也不要紧,给你送进去,单独开个展示台,这不又多了个景儿?”于水生出来看热闹了,顺便损儿子一波。

    “媳妇,就咱家这个大高个傻儿子,看一次收一毛钱过分不?就让他背着个牌子,上面写着,作风不正应得此报,咋样?”

    于水生正损着儿子,顺势看过去,想看看儿子的绯闻对象长啥样,这一看,大惊失色。

    “四哥~~~~~~”

    一颗红色的炮弹,嗖地越过穗子和于敬亭,直接扑向于水生。

    于水生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被她撞了个满怀,这股强大的冲力硬是让于水生退后了一步,王翠花条件反射出脚抵在了于水生的腚上,于水生这才站稳。

    三人形成一个诡异的走位。

    于水生双手呈现投降的姿态向上举着,本能地想避免与杨金环接触。

    但杨金环的双臂则是紧紧地搂着于水生的腰,不肯撒开。

    王翠花撑着于水生后松腿,似是反应过来了,又狠狠地补了一脚。

    于水生被媳妇踹得踉跄了一步,理智也回过来了,不假思索地将怀里的那坨推出去。

    局势瞬间发生了扭转。

    于敬亭原本黑着的脸,瞬间充满疑惑。

    下意识地跟穗子对视一眼,发现他媳妇也在懵圈当中。

    这是什么诡异的剧情走势?

    “四哥~”杨金环虽然四十多岁了,但声音含糖量特别高,穗子在边上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知道我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吗,嘤,嘤,嘤......”

    穗子前面那层鸡皮疙瘩还没消下去,又被这三声嘤重新喊出来一层。

    于敬亭更是受不了地上前,一把将这女的推开,挡在他爹面前,不客气地质问。

    “哪儿个精神病院门没关好,把你放出来了?沈厂长,你家亲戚有病?”

    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瞬间给穗子吃了个定心丸。

    就冲这一句,她就能判断于敬亭对沈凉吟没有任何好感,否则不会这么不给面子。

    分析清局势后,穗子马上站到了于敬亭这一边,快速地走到婆婆边上,伸手牵着婆婆的手。

    王翠花的掌心冰凉,穗子能感觉到婆婆此时必定是紧张无比的,于是伸手握了握,用力量告诉婆婆,她和于敬亭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王翠花有些迷茫地看着穗子,从儿媳妇眼里看到了支持,心里的不安瞬间减轻了些。

    “于厂长,话不要说的这么早么,这些是长辈之间的事,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毕竟,是四爷先答应的我小姨,不是吗?”

    “他答应你小姨什么了?”王翠花开口,顺手把于水生扒拉到一边。

    于敬亭对穗子小声嘀咕:“看来,进宫的人选要换成咱爹了——这老头子即便是骟了拉出去展览,也只能收5分门票吧?”

    他可是能收1毛的!

    穗子踩他一脚,都啥时候了,还在扯用不着的?!

    ###第435章高手过招###

    “我跟四哥,是有婚约的。”

    杨金环的这句话一说出来,穗子心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当初发现公公时,她着重考虑过这个问题。

    十年,太久了。

    有女人才是正常的,没有太不正常了。

    于水生说他没结婚,可不结婚,却不意味着没伴儿。

    现在人家找上来了,这难道就是——穗子脑子里浮现几个大字:大型凶案现场

    穗子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怎么办,她需要一点时间观察和分析,把视线对准于敬亭。

    此时的于敬亭面沉似水,眼若寒星,没什么表情。

    但从他绷紧的下颌线条,不难读出他此刻内心的波澜,并不比穗子少。

    “哦,婚约?”王翠花看向于水生。

    于水生忙摆手。

    “不是那么回事!我可没沾她啊!”

    “你摸过我的,你忘了吗?大爷也是同意咱们的亲事的,你我之间,既有事实又有父母之命,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跑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嘤!”

    杨金环捂着嘴,又是两声嘤。

    王翠花听到“摸过”这俩字,俩眼往外都冒火星子了。

    看于水生的眼,隐隐有了杀意。

    杨金环眼带得意,她身后的沈凉吟嘴角微微扯了扯。

    一切都在按着她们的节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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