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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比起让她嫉妒的抓狂的穗子,以及让她恐惧的于敬亭,更让柳腊梅难受的,却是穗子家的龙凤胎。

    柳腊梅还是第一次看到穗子的孩子,倒是听人说过一嘴,说穗子生了一对非常好看的龙凤胎。

    当时柳腊梅还在心里偷偷诅咒,希望这俩孩子是傻子,金玉在外败絮其内。

    见到俩小娃后,柳腊梅大受打击。

    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地球不会因为她的意念而运转,她期待发生的事儿,并没有发生。

    这俩孩子漂亮的超乎她的想象,而且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谁家的孩子,跟她们的父母太像了。

    以至于柳腊梅看到孩子后,第一反应是愣在那。

    苏母见到于敬亭两口子心里也不痛快,奈何于敬亭捏着她的把柄,不喜欢也得强挤出个笑,很快注意力也被俩孩子吸引了。

    “这俩孩子,真好看啊。”

    “谢谢。”穗子笑着回答。

    俩口子进屋后,苏母的脸瞬间沉下来。

    “看看人家多会生?一下就是儿女双全凑成个好字,长得又那么漂亮水灵,不像有的人,嫁过来这么久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这句狠狠地戳到了柳腊梅。

    她不能生,这件事她是瞒着苏家的。

    越是不能生,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就越嫉妒,尤其是穗子家的。

    柳腊梅站在院里,俩眼阴毒地看着屋里。

    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把穗子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让她把这俩崽子生出来,穗子的出现让柳腊梅觉得,她就是故意衬托自己的不幸的。

    苏哲正埋在他的实验室里,鼓捣着他的试剂,这间屋子平日里谁都不允许进,门上甚至贴了张白纸,上面写着柳腊梅不得入内。

    于敬亭敲敲门。

    “哥们,忙着呢?”

    “火化了。”苏哲一听到是他的声音,转着轮椅就要过来插门反锁,晚了一步。

    于敬亭抱着闺女笑嘻嘻地进来。

    “又是你!我都说了不要你来——咦?”苏哲的视线落在于敬亭怀里的宝宝身上。

    落落见到他,马上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只长了两颗小门牙的嘴甜甜地喊道:

    “叔!”

    穗子领着姣姣进来,她怀里的波波见到苏哲,倒是没有姐姐那么热情打招呼,却是伸出了两条小胖胳膊。

    穗子有些惊讶。

    “他想让你抱抱。”

    她家的俩娃可不是对谁都有这么大的热情的,除了自家人,出去还是有点小高冷的。

    这是他们头回见到苏哲,表现出来的热情,却是超乎想象。

    “我不会抱孩子——呃。”苏哲僵硬。

    穗子把儿子放在他腿上了。

    这软趴趴的小东西瞬间吸引了苏哲的注意,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腰,波波把头靠在他怀里,差点没把苏哲的心萌化。

    孩子是这么可爱的生物吗?!

    “啊!!!”

    落落见弟弟抢占先机,急了,指着苏哲对着爸爸抗议,于敬亭顺势又把闺女塞过去,左右轮椅够大,塞俩胖崽儿也够。

    “他们好喜欢你啊。”姣姣惊奇,“我们家的小萝卜对外人从没这样,苏叔你怎么这么招孩子喜欢?”

    “是吗?”苏哲抬头,冲着姣姣笑了笑,眼里是遮不住的欣喜。

    “咋样,试管里研究不出这么可爱的孩子吧?我这俩崽儿,在碳基生物里算是比较优秀的吧?”于敬亭揶揄,苏哲在他眼里就是个科学怪人,每天都泡在那堆设备里,也不出来放个炮砸个玻璃啥的。

    “你是碳基生物,他们是可爱的宝宝。”

    从此,苏哲的眼里,除了碳基生物外,又多了个可爱的宝宝分类。

    他小心地伸出手,戳戳波波的脸蛋,QQ弹弹的手感,好新奇的体验。

    被冷落的落落不甘,咿呀地吸引着苏哲的注意,苏哲也戳戳她,小丫头嘿嘿笑。

    “你这么膈应的玩意,怎么会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苏哲沉迷在吸娃里不可自拔,抽空抬头问于敬亭。

    穗子噗嗤乐了。

    “基因变异吧?”

    以苏哲的性子,他是不会开玩笑的,他是很认真的思考变异的问题。

    “嗯,只能这么解释了。废旧的电子板也能提炼出黄金,你这快要进垃圾站的坏蛋,对人类唯一的贡献就是生了俩优秀基因。”

    “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按着你这个理论,你这已经进垃圾站的废品,也肯能提炼出更可爱的娃,贡献比我更大。”于敬亭反唇相讥。

    俩人见面就掐,各种损。

    别人都忌讳着苏哲的腿,小心翼翼的避开一些敏感的词,于敬亭就不,他怎么损别人也怎么损苏哲,越掐感情越好。

    在穗子看来,这缺德加冒烟的于敬亭嘴虽然是欠儿了点,但他对朋友的态度是真诚的,他从没有把苏哲当成弱者去同情,而是平等对待,也许就是这点打动了苏哲。

    “你来准没好事,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没时间。”苏哲赶在于敬亭开口前说道。

    “让你帮忙改下雪糕的口味,我媳妇又有新想法了。”

    “我是研究化学的!不是助纣为虐、帮助你们搞这些食品添加剂、残害青少年的!”

    柳腊梅站在门外,挺不是滋味地看着门上贴着的纸条。

    听到里面于敬亭跟苏哲吵吵起来了,俩人嗓门都挺大,柳腊梅乐了。

    苏哲这种怪人,她就不信于敬亭两口子能跟他处的来,最好打起来,两败俱伤她才开心。

    可是下一秒,柳腊梅吃惊了。

    因为前一秒还嗷嗷着坚决不肯打死也不从的苏哲,突然用特别温柔的声音说:

    “看在宝宝的份上,下不为例。”

    咦?里面发生了什么?柳腊梅隔着一扇门,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抓心挠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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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确是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微妙的反应。

    苏哲这几天一直反思自己,他,一个有信仰,有追求,有理想的化学家,怎么会被于敬亭这个大忽悠一再的糊弄,助纣为虐,做出那些刺激味蕾但对身体没啥好处的玩意?

    于是,在于敬亭进门前,苏哲对着他墙上贴着的偶像,伟大的化学家拉瓦锡画像发誓,他坚决不会再帮于敬亭,绝不!

    然而见到了于敬亭的俩娃,苏哲这个未来的化学家也没逃过真香定律,他刚说完不要帮于敬亭,怀里的落落就吧唧一口。

    这一口,是足以改变东北饮品雪糕史的一口,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穗子瞪大眼,出现了,她闺女的必杀技,真.拍马屁の亲脸杀!

    通常来说,小娃主动亲人的时间应该稍微晚俩月,但她家这只不知道怎么回事。

    无师自通——也可能是看她爹一天到晚叭叭的亲穗子,总之,赢在了起跑线上。

    落落凭借这招,哄得王翠花和于水生心花怒放,现在,又把苏哲给亲懵了。

    苏哲就觉得脸颊一凉,软趴趴的小嘴吧唧那么一口,自此,荒芜的心田开满了鲜花。

    低头看落落,小丫头正对他嘿嘿笑,一直走高冷路线的弟弟今天也配合的伸出手,小胖手拍苏哲的脸。

    穗子被俩娃的配合惊住了,好家伙,这是还在婴儿时期,就已经有抱大腿的意识了吗?

    王翠花两口子每天都抱他们出去,也没见他们主动亲过谁讨好谁啊。

    瞅着人家未来诺奖提名化学家走不动道,各种谄媚,与平日判若两娃,这......

    穗子还在震惊,于敬亭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跨步上前,把闺女掐着双肋抱起来,手还使劲呼噜闺女小嘴。

    “哎呦大闺儿啊,可不能啥都啃啊,这个怪蜀黍的脸上每一根毛都刻着阴阳怪气,你亲了以后,拉肚子咋办?”

    “叔......”落落小嘴一瘪,伸手够苏哲。

    这萌娃投怀,谁能扛得住?

    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得捂热乎了。

    苏哲脑袋一热,只听一个声音说道:

    “看在宝宝的份上,下不为例。”

    等他意识到那是他发出来的声音时,苏哲想撤回来也来不及了。

    落落小手揪着他的脸,跟弟弟一左一右的扯。

    外人眼里脾气古怪的苏哲,遇到这俩孩子瞬间没了脾气,就觉得看一眼都春暖花开。

    穗子想阻止孩子不要这么玩,但见苏哲配合地把头低下方便俩孩子拍,也就没扫兴,由着孩子们去了。

    “让我家孩子揪一下就给我干活一年啊,一年、两年......”于敬亭这个黑心的,在边上计数。

    “包身工也没有压榨的吧?”

    苏哲鄙夷又羡慕地看着于敬亭。

    这么好的娃,咋有这么个不要脸的爹?

    “给你个友情价,你给我当技术顾问,我让你随便挑个孩子,认你当干爹咋样”

    “俩都要。”苏哲讨价还价。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成交了。来,孩子先给我,你把事儿给我解决了,解决完了再给你抱。”

    于敬亭具有当地主的潜质,剥削压迫包身工苏哲,拿捏的死死的。

    苏哲眼看着俩萌娃就这么被抱走了,一脸的不情愿。

    “这次又让我干什么?”

    “咱们的雪糕因为减少了个添加剂,口感上总是要逊色一点——”

    “不行,那种添加剂虽然没有明确记录,但根据我的研究,达到一定剂量会使人肝脏受损,或许现在的经济条件不会允许一个孩子过量食用,可潜在威胁是有的。”

    苏哲非常有原则,于敬亭一开始把配方拿过来给他看,他就指出要去掉某种添加剂。

    穗子分析,这很可能是自家的雪糕卖不过别人的原因之一。

    当地的奶砖非常好吃,在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啤酒厂的口感始终差人家一点。

    并不是做不出那种口感,是苏哲不同意放有争议的添加剂。

    “我认同你的观点,这次来也不是想讨论加添加剂的。”

    苏哲把视线落在穗子身上,通常都是于敬亭找他的时候多一些,穗子即便是跟来了,也很少说话。

    但她第一次出现在苏家的方式,让苏哲印象深刻并凭科学家的直觉断定,这绝对不是个普通女人。

    “如果在口感上我们不能超越同品类,那我们可不可以在口味上做些改变?我觉得香蕉、、巧克力,都是不错的味道,虽然也离不开食品添加剂,但终究是更安全。”

    不一样的答案让苏哲眼睛亮了亮。

    “我和敬亭研究过,要降价打价格战,还是另辟蹊径,最后敬亭还是觉得,钱不能赚昧着良心的,他始终坚信,经商重信誉,无德不成商。”

    “他......原话是这样的?”

    打死苏哲也不信,那个拿二踢脚往女厕所茅坑里扔的男人,能文绉绉的扯这么一大圈。

    “原话不重要,意思是这样的,我稍微提炼了下。”

    原话:赚黑心钱的都烂×眼子,××××!

    过于不雅,穗子稍微加工了下。

    苏哲挑眉,这个提炼,水平还是挺高的。

    一群人正在说事,门毫无预警的被推开,柳腊梅走了进来。

    于敬亭一看到她进来,俩手抱娃还不忘示意媳妇拽着妹妹躲远点。

    “狗咬皮影子,没一点人味的货来了,都让着点,可别给你们熏臭了。”

    苏哲点头。

    嗯,这才是于敬亭正常说话模式。

    他这张嘴,一开口就能把人损个半死,但又不是无理搅三分的那种谩骂,怼人都能自称逻辑,还不带重样的。

    苏哲可喜欢看于敬亭怼他爹妈了,每次都能给他妈气个半死,还不敢发作。

    听着特别带劲。

    柳腊梅压着对于敬亭的气,阴阳怪气。

    “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有时候当姐姐的可得说你几句,穗子,别太心大了。”

    柳腊梅想到个毒计,想恶心穗子。

    于敬亭抬手,示意她暂停。

    “别乱认亲,我媳妇跟你不熟,上辈子造多大孽才能跟你当姐妹?苏哲啊,你上辈子干啥缺德事,娶这么个玩意?”

    “她完美的躲开了一个人该有的模样——看!脸都扭曲了!我家狗嗷嗷起来都比她好看!”

    于敬亭一开口,就是满级火力输出。

    ###第429章真诚真诚还是真诚###

    于敬亭从不记隔夜仇,他记隔年仇。

    得罪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不会忘。

    拿他家一头蒜都能记好久,柳腊梅这个玩意,当初想害的,可是他的俩孩子。

    这仇能忘?

    自然是不能。

    逮到机会,就要收拾一番,能让柳腊梅多难受,就让她多难受。

    柳腊梅刚开了个头,都没来得及把她后面的话丢出去,于敬亭噼里啪啦一通损。

    刚开始还是站在原地怼,最后索性以柳腊梅为圆心,绕着她转圈,一边转一边骂。

    “王芬芳生你的时候,天空一声巨雷!别人出生都是满天异相,你出生是满天喷粪,老天爷是窜稀了才把你丢到人间污染空气?”

    “你爹我也是见过的,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

    苏哲静看着于敬亭发挥,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于敬亭怼他母亲时,已经是手下留情,甚至说,很克制了。

    骂人骂出连续剧的感觉,能吸引人往下听的,除了于敬亭,还有谁?

    苏哲眼角的余光甚至看到,穗子正满脸崇拜,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敬亭,那眼里,塞满了对他毫无保留的喜欢与催更,她一定是迫切想知道于敬亭接下来想骂什么。

    桌上,光滑的量杯壁,倒映着苏哲同样催更的眼神,苏哲失笑,原来,他也很好奇。

    “月黑风高的夜,你爹,一只黑色的大土狗,拱开了你娘的门,有诗为证:抬头一片天,你娘就在洗澡间,一块旱田荒了几十年,只等你爹来耕田!”

    柳腊梅被他这带着剧情的骂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孔骤然变大,于敬亭还在输出中。

    “时间要能重来,你爹一定特后悔把那十秒用来生你!”

    “十,十秒?”聚精会神听故事的穗子抓住了重点,咦惹,他可真损。

    “这都是美化她爹了,事实可能就是一两秒结束战斗——别打岔,只说她爹那只黑色大土狗跟她娘生了她这只,叫啥来着——媳妇,就那种,满脸褶子的狗?”

    “沙皮狗?”

    “对对!我那天翻开杂志看到配图,感动至极啊!这不特么的就是柳腊梅女士?头大!眼睛小!一脸褶子!愁眉不展的表情,对上了不?”

    于敬亭一边说一边隔空比划,柳腊梅气得要晕过去了。

    苏哲和穗子还有姣姣一起点头,不得不说于敬亭骂人是有深厚功底的,抓人物特质是真准确啊!

    “像!”苏哲轮椅上的落落拍手,突然冒了个字。

    这个月份的小娃无意模仿大人的某个字,也不算奇怪,但此时的这个字,完美契合她爹于敬亭的怼人秀,注入灵魂。

    于是笑声一片。

    苏哲都忘记自己上次笑这么开心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好像他成年后,就已经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笑早了,我这还没发挥完呢!”于敬亭自从当了厂长后,多少有点偶像包袱,身边也没人敢正面惹他,搞得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憋得难受。

    柳腊梅敢这时候撞上来,于敬亭能放过她才有鬼。

    “就说漫天喷粪后,你裤衩一声,出生了!你娘见生下来个沙皮,激动坏了,忙扯着你的短腿把你朝着天上扔!”

    “为啥啊?天上不还下着粪呢?”姣姣这理解是穗子训练出来的,联系上下文,提出逻辑不合理的地方。

    “这个问题问的太好了!因为她娘王芬芳,无语问苍天!但是苍天也不想说这b玩意咋出来的,扔了三次,只接着两次,吧唧,脸糊地上了,让原本就像沙皮的大脸,雪上加霜。”

    穗子饶是见过大场面,背多了他的怼人语录,也还是被他逗笑了。

    脑袋一抽,灵感上来了。

    “敬亭聊发少年狂,左牵她,又擎苍。”穗子为这精彩的《柳腊梅诞生史》做出陈词。

    “???”柳腊梅都被骂懵了,也可能是气傻了。

    “不愧是我嫂子,结尾精准点题——那小谁家小谁啊,我嫂子的意思是,你是狗。”

    结尾呼应开头,她懂的!

    苏哲看向姣姣,点头。

    “量不错,重点是,背了以后能理解。”

    “我嫂子一直很注重诗词方面的培养,我打算学会了,教落落和波波。”姣姣也是有野心的。

    早晚有天,从这俩小萝卜娘身上学到的,都得还回去!她们老于家文化的火焰,生生不息!

    今天,姣姣突然就开窍了,她突然就明白穗子为什么那么拼命的教她好好读书了。

    因为不读书,可能变成柳腊梅这个鸟样。

    别人骂她,她都听不懂。

    穗子和苏哲这俩相对出色的知识分子,也不是刻板印象里的书呆子。

    文化人的内心世界,远比寻常人想的更丰富,只是更多时候,他们都待在属于自己的维度里,懒得与低纬度的人争辩,因为那毫无意义。

    于敬亭就是打破维度的存在,他身上有种姣姣现在还说不出叫啥的特质,能够穿梭在各维度之间。

    除了柳腊梅,所有人都在笑,于敬亭瞥了眼苏哲,撇嘴。

    “你还笑得出来?是真以为跟个沙皮结婚自己也是沙皮了?别想了,你是人,即便是有点坎儿摔倒了,躺在地上歇会,那也是人,是人就得站起来,别跟狗混,你就是让狗咬一口,也传染不上她的狂犬病。”

    这句话,乍一听像是骂苏哲,可是仔细一琢磨,又不是那么回事。

    苏哲让他说的收敛了笑意,怔怔地看向于敬亭。

    躺地上歇会.....站起来。

    这些话,被于敬亭用最直白的方式说出来,没有歧视,没有讽刺,更没有大道理和虚假的关怀。

    就好像只是陈述一件最简单的事儿,跟吃饭喝水睡觉一样,都是本能。

    姣姣不太明白这俩人之间的暗流,小丫头能读懂书上的诗词,却还不到通晓人情世故的老练,下意识地看向穗子,这是姣姣心里永远的学神。

    “跟你哥学着点,他这个人,纵有千万不是,却是有三个优点的,真诚,真诚,还是他ma的真诚!”

    “!!!”姣姣张嘴,她嫂子,也会说脏话!!

    ###第430章这小两口,能处###

    我在八零追糙汉正文卷第430章这小两口,能处柳腊梅被于敬亭炮轰了一通,落荒而逃。

    捂着脸一通嗷嗷哭,屋里都能听到她那震天的嚎叫。

    “呃,她不会想不开吧?”穗子有点担忧。

    换位思考,她要是被别人怼成那样,怕是不会有勇气活下去了。

    “停止你那不现实的想象吧,你就是重新回炉堕落一大圈,也养不出她那样的性子。”于敬亭早就看穿了一切。

    就柳腊梅那个死不知悔改的,才不会有羞耻心。

    “配方我这两天就能弄出来。”苏哲看了场大戏,心情一好,效率也上来了。

    配方是现成的,他现在只要研究出比例就行,对他来说不是多困难的事。

    逗了一会孩子,姣姣看他心情好,趁机提出她心中困惑,碳酸饮料为啥不能多喝。

    苏哲一听她这么问,第一反应就是看穗子,这一看就是穗子出的主意。

    这个看着温和的女人,手段不是一般的厉害。

    穗子有意教育孩子,苏哲也愿意配合。

    做了俩实验给她掩饰这玩意是怎么腐蚀牙釉质以及阻止钙的吸收的,姣姣从苏家出来感觉牙都是酸的。

    回家后穗子作势要给她开饮料,姣姣忙挥手,牛奶挺好,她睡前喝牛奶吧。

    “倒也没必要反应过敏,适当少量的喝点也没事,抛开计量说危害是不公平的。”

    穗子打一巴掌又给了个甜枣,管孩子太严容易造成逆反心理,在规则允许内,给孩子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关键在于把握一个“度”字。

    穗子两口子从苏家离开后,苏哲坐在桌前,书摊着,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苏母进来扫地,一边扫一边抱怨。

    “这俩口子,脸皮也太厚了,总是往咱家跑,让你干这个干那个的,他靠着你赚了不少钱吧?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呢?”

    虽然于敬亭每次过来都不是空着手,会带些礼物和补品什么的,但苏母的贪婪让她不满足于这点东西。

    “他们厂的那个饮料,现在都卖疯了,隔壁抢了一箱,好家伙,那叫一个嘚瑟。没有你,他算个什么?你跟他说说,你这么帮他,他至少得给你安排个技术员当当吧?”

    “他知道我不会去的。”

    “你为什么不去?你傻?每天搞这些破研究,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实验,不要钱?家里给你娶媳妇也花了不少钱,即便是有金山银山,你这些烧钱的玩意也不够......”

    苏母围绕着钱这个话题,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

    归根到底,就一个中心思想:别给于敬亭免费干活,要找一个能赚钱的工作。

    苏母一口一个钱,给苏哲念烦了,索性拿起书看,可脑子里回荡的,却是于敬亭的那句“被狗咬一口也不会得狂犬病,歇够了站起来”。

    苏母说的口干舌燥,得不到回应,抬头却见儿子看书,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于敬亭带过来的袋子,这袋子被于敬亭随手扔在椅子上,不透明的布袋子,很薄。

    “上次好歹还带了箱水果,这次啥玩意,糊弄人——咦?”

    苏母把袋子倒过来,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一本书,一叠大团结。

    “哎呀,这么多钱!”苏母瞬间喜笑颜开。

    这一叠钱,少说上千了。

    是于敬亭给苏哲的研发费。

    按着现在的标准,他这么给钱,已经算是很破例了。

    别的厂研发员只能领个死工资,于敬亭这是下了血本。

    比起苏母的欣喜若狂,苏哲却是面无表情,甚至有淡淡的嫌弃。

    “明天给他送回去。”

    “你疯了?!送上门的钱,你不要?是不是傻?”

    苏哲心里没由来地产生一股黏腻的烦躁感。

    于敬亭一定是知道他不喜欢在一段单纯的感情里掺杂物质概念,所以从没在他面前提过分成。

    甚至给钱,都是悄无声息,偷偷塞。

    尽管如此,还是让苏哲感到了不舒服。

    他总觉得他跟于敬亭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谈利益,总觉得变了味。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那本跟钱放在一起被冷落的书时,眼神又亮了起来。

    这是一本外文书,苏哲却是能看得懂的,这是伊塔洛·卡尔维诺的《树上的男爵》。

    书店里都买不到,不知道穗子从哪儿弄来的。

    苏哲划着轮椅过去,捡起书,翻开。

    扉页上,是一行非常漂亮的字:

    生活在树上--始终热爱大地--升入天空。

    落款是,于敬亭夫妇

    苏哲用脚丫子都能想到,这是穗子写的,跟于敬亭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再翻过来,又是另外一种字迹。

    这次写的就直白多了,苏哲看着这行字,突然笑出声来。

    这爽朗的笑声,不仅听傻了苏母,也吓坏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柳腊梅——苏哲这是让啥歪道玩意附身夺舍了?!

    她从没见过苏哲笑成这样过,眼泪都笑出来那种。

    “这两口子,真是有意思,这朋友交的......”

    苏哲笑够了,擦掉眼角的笑出来的泪,做出陈词。

    “这两口子,能处。”

    柳腊梅就觉得惊天一个大雷,竟然有人会觉得于敬亭那俩缺德玩意,能处?

    于敬亭烫脚,吹起了小曲。

    穗子站在他身后给他捏肩膀,顺口问了句。

    “你心情怎么这么好?”

    “唔,替你办了件好事,可不就心情好?”

    “哦?”穗子实在想不出来他干了什么,一脸好奇。

    “你给苏哲写的那啥玩意,又是上树又是天空的,不说人话,我给他翻译了下。”

    趁着穗子不注意,于敬亭也写了句。

    “!!!!”穗子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写了什么?!”

    “你不是说,他偶像是那个搞化学,叫拉稀的?我就给他写了,拉稀搞研究不吃不喝他连稀都拉不出来,咋样,是不是特别有哲理?”

    穗子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说的,是拉瓦锡?!”

    苏哲的偶像就是伟大的化学家拉瓦锡,实验室里都贴着人家的画像。

    于敬亭给改名了不说,还瞎写?!

    “知识分子心怀梦想是好的,可是想上天,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啊,咱这不是教他学会跟生活妥协么,好好干,别说是拉稀,就是大便成型也不是梦——啊!你这小娘们,谋杀亲夫?!!!”

    穗子忍无可忍,一记锁喉杀。

    ###第431章冒坏水的###

    “主任,你是我的偶像,是我的神啊!你是怎么把他请来的?!”

    夜校的会议室里,张月娥小李等人围着穗子,毫不吝啬地表达了对穗子滔滔不绝的崇拜。

    苏哲来学校了,教数学。

    他的轮椅出现在校门口时,校长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对于同事们的惊讶,穗子只回了俩字,真诚。

    只是校长对于这个充满争议的苏哲,不是那么太想接纳。

    苏哲几乎把省内的学术圈都得罪个遍,高校都不敢用他。

    让他来教学,万一得罪了人......

    穗子一句就把他噎回去了。

    “上面如果因为苏哲的原因刁难,出事算我的,至于你——”

    穗子正琢磨怎么措辞不伤人,她身后传来一个欠欠儿的声音。

    “校长大兄弟有什么可愁的?”

    校长一看于敬亭来了,脑瓜都要炸了。

    他最大的愁,就是看到这货......

    “校长他这是,嗯——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穗子从心经里挑了一句,来形容此刻的校长。

    校长接受了穗子的善意,正想发表下感动,于敬亭翻译瘾又上来了。

    “我媳妇说,你已经没有任何下降空间了,都已经要退休的人了,也不用担心别人打击报复,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是吧媳妇?”

    校长把感动咽了回去,丢给于敬亭一个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憋憋屈屈的出了门。

    “你损不损?”穗子埋怨他。

    “说点实话而已。”于敬亭坐在穗子的桌上,俩腿直晃悠。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他是过来接穗子回家吃饭的。

    王萌萌和张月娥打水,从穗子办公室门前路过。

    “主任可真幸福,就这么几步道,妹夫每天都过来接。”

    “呵,有的人就是没什么就爱炫耀什么,越是黏在一起,就越心虚——哎呀,我说的是我看的书,我可没别的意思。”

    王萌萌提高音量,故意让办公室里的人听到。

    话音刚落,从敞开的门缝里飞出一个东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王萌萌的脑门上,王萌萌疼得嗷一声。

    定睛一看,是个冻梨。

    “哎呀,手滑了,可没别的意思。”于敬亭欠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慵懒中透着一丝杀气。

    张月娥眼见着王萌萌捂着脑袋一溜烟跑回办公室,对着屋里的于敬亭竖起大拇指。

    这准头,很可以啊。

    王萌萌回办公室后,把办公用品摔出很大的响声,嘴里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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