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院外有王桑等数名侍卫的守护,但却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人进院通传……这个中年汉子是什么身份?柳如风心思百转,却是猜不出来,双眼看似无意,却紧盯着那中年汉子,仔细打量,中年汉子矮胖的身材,单薄的灰衣掩不住衣下突起的肌肉,微微垂在身侧的双掌大得出奇此人应当是有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
壮实的中年汉子,笑容满面,慢慢地行了过来。
柳如风不知不觉,全身绷紧,凝神戒备。那中年汉子垂在身侧的双掌已凝力展开,随时都能发出夺命一击!
脚步声突起,院门外纷乱的撞进来五、六道急切的人影。
中年汉子一惊,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却是王桑领着三名侍卫,带着一个中年侍女,满面惊怒、惶恐之色,闯了进来。
“朱正成!你怎的如此无礼?此事水颜定要禀报节夫人,找二公子要一个交代!”那中年侍女水颜急怒交加,尖声大叫。
王桑却一眼发现了树下了的柳如风,顿时松了口气,一把拉住就要冲了过来的水颜,退回了院门,牢牢地把守住了。
中年汉子疑惑地看着退回院门,恢复了平静,默然无声的五人。
突地回头,一双细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柳如风……
斜靠着树干的柳如风静静地望着中年汉子,却是眼角的余光也不曾望向院门前的五人。
中年汉子朱正成,仔细地打量了柳如风半响,在一个外家高手的眼中,柳如风的身体实在太过瘦弱,年纪又轻。朱正成看不出半分危险,轻蔑地撇开了眼去,依然不紧不慢地行向院中的主屋!
朱正成一步踏出,却觉眼前一暗,惊见靠在树上的柳如风无声无息,竟已站在自己面前。
“滚!”朱正成大喝一声,一掌拍出,眼见身前的少年全无反映,手掌闪电般地印上了少年的胸膛,不由得双眼发光,露出嗜血的兴奋来……
“乒!”一声闷响。
朱正成只觉自己能击碎大石的一掌,如碰上了厚厚的水面,除了那声闷响,全无意想之中,胸碎骨裂、鲜血四溅的景象……
眼前的少年依然静静地立在身前,黑耀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好似,自己不是击出了一掌,只是轻轻地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前一般。
“你是什么人?”朱正成胖脸一变,厉喝一声,心知看走了眼,急急收掌,后退数步,拉开了距离。
柳如风冷冷地看着朱正成,原本听到此人原来是二公子的手下,正自拿不定主意虽说此人无端闯入院中,但此时杀了他,难免会给卓消宫带来麻烦……
柳如风正犹豫不决,却在听到这一句厉问时,下定了决心。虽然此时不宜得罪实力强势的二公子,但此人无端闯入院中,竟还理直气壮地喝问自己的身份,态度之嚣张,实在是欺人太甚!真当公子的卓消宫无人了?
柳如风提气纵身,轻轻跨出一步,已到了朱正成的面前,右臂一挥,手掌紧握成拳,与朱正成方才一模一样的动作,击向朱正成的胸膛。
朱正成大惊失色,只觉这看上去轻飘飘、慢腾腾地一拳,眨眼已到了胸前,急切间,朱正成猛吸一口气,□后缩,双臂交错胸前
“彭!”地一声闷响,朱正成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矮胖的身体倒飞了出去,张嘴吐出一口血来,胖脸顿时皱成一团。
朱正成又惊又怒,正待翻身而起,寻那少年搏杀,却听耳边一声惊呼:“住手!”
朱正成眼前一花,却见柳如风竟是到了身边,一只手掌展平成刀,正端端地放在自己的颈间!
朱正成冷汗瞬间渗透了衣襟,却不敢再稍动一下。
“别杀他!柳如风!”水颜急急奔了过来。
柳如风皱皱眉,转眼望向水颜,手掌却依然放在朱正成的颈间!
“他是二公子的人。”水颜来到两人身旁,喘息未定,便急急开口道:“二公子此时正在主宫等待节夫人!”
柳如风眼神一冷,二公子亲自到了卓消宫?竟是让他的侍卫独自一人闯进了这里?手掌凝力,正欲劈下……
“住手!”冷冷的娇叱,威严的语气,熟悉的嗓音!
柳如风回头,主屋门前,王桑的身边,满面严霜的节夫人俏然而立!
柳如风瞬间收手,退开几步,低头跪地,恭声唤道:“节夫人。”
节夫人冷然地走了过来,看着水颜,道:“怎么回事?”
水颜松了口气,行至节夫人身侧,低头施礼,恭声答道:“回夫人,二公子南宫天斜亲至卓消宫,求见节夫人。婢子前来通传,不想二公子的侍卫跟至此处,竟强行闯入!”
节夫人凌厉的眼神转向正擦拭着冷汗站起身来的朱正成,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一一扫过院中众人。
院中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不由心下惶恐。虽说被人闯了进来,是他们失了职,但此人却是由节夫人的贴身侍女水颜领来,正在交谈之际,谁也不曾想到,这人竟如此无礼,一言不发,突然地就闯了进来……
“给我押出来!”节夫人面上怒气一闪,一拂衣袖,当先行了出去。
※※※
“二公子大架光临卓消宫,不知有何要事?”节夫人淡然地问道,一边走进主宫的大厅,一边看着正坐在客位,悠然地喝着茶,打量着厅中摆设的二公子南宫天斜!
南宫天斜闻声转头,一笑,站起身来,略显恭敬地欠了欠身,说道:“天斜见过三娘。说来也是天斜的不好,最近事务缠身,好不容易,今儿抽得些空,便赶着来给三娘请安。三娘最近身子可好?”
节夫人脚步一顿,转身坐上大厅主位,意味深长地看向南宫天斜,缓缓地说道:“很好!二公子倒是有心了!”
南宫天斜笑道:“总归也是一家人,天斜给三娘请安,也是应该的。只是三娘怎的如此生份了?唤天斜便可。”
正说着,却见朱正成,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了进来。
南宫天斜面露诧色,道:“三娘,这是怎么回事?”
节夫人冷笑道:“什么事,你心中不知?”
南宫天斜正色地道:“望三娘见告,天斜实是不知。”
南宫天斜说着,突地转身,面向着朱正成,厉声喝道:“我让你跟着去请三娘,可你这莽夫却怎的冒犯了三娘?”
朱正成胖脸皱成一团,委屈地道:“公子,属下可没有冒犯节夫人啊。属下听他们说节夫人便在院中,却见他们说来说去,半天完不了事,属下一急,就冲了进去……”
“又不是在自家宫里,你急什么急?就知道你去要坏事!”南宫天斜一脸恨铁不成钢,怒声喝叱完了朱正成,又转向节夫人,笑道:“三娘勿恼,这个莽夫是个急性子,原也不是有意冲撞了三娘,待天斜回宫,定会好好罚他,给三娘消气!”
节夫人冷眼看着南宫天斜两人一番做作,心中冷笑,只是南宫天斜一脸笑容,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如今明面上看来,落阳宫强过卓消宫,节夫人倒也不好发作,只得暗自忍下这一口气。
节夫人笑了一笑,挥了挥手,让人放开了朱正成,便算是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眼见着那矮胖的朱正成嬉皮笑脸地走回到南宫天斜的身后,俯耳低语了几句。节夫人心中暗恨,却在南宫天斜惊诧的看过来时,面上挂起了娇媚的笑容,端起茶碗来,茗了一口,轻声道:“二公子……”
南宫天斜笑着打断了节夫人的话语,道:“请三娘唤天斜便是,都是一家人,三娘这样唤天斜,难到还在怪天斜前些日子未曾得空,来给三娘请安不成?”
节夫人媚眼一转,心中冷笑,今日里,倒是记起她这个三娘来了?!口中却是加了几分亲热,道:“三娘知你如今忙得分不开身,怎会怪你?如此,天斜,你今日来卓消宫,可有什么事?”
绝剑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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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夫人媚眼一转,心中冷笑,今日里,倒是记起她这个三娘来了?!口中却是加了几分亲热,道:“三娘知你如今忙得分不开身,怎会怪你?如此,天斜,你今日来卓消宫,可有什么事?”
南宫天斜笑道:“看三娘说的?天斜无事便不能来看望三娘了么?三娘真是对天斜误会甚深啊!”
“哦?”节夫人听得南宫天斜这话里有话,却也不急着询问,默默地望向南宫天斜,静待他的说词。
“三娘勿恼,如今眼见着父亲定下的时限将到,谷中各宫公子争斗越发的激烈。天斜来,一是给三娘请安,二是担心四弟的安危!看三娘将卓消宫的高手都放在四弟身边,天斜也就安心了。”南宫天斜说着,打量着节夫人的神色,叹了口气,又道:“自小,几个兄弟中,四弟与天斜最为要好,三娘亦对天斜疼爱有加!请三娘放心,天斜若是能侥幸击败了别宫,定会好好保护四弟咱们,总也是一家人不是?”
节夫人听到这里,心中雪亮,已自明了南宫天斜突然来访的目地。
节夫人拂了拂衣袖,端庄贤淑而又不失娇媚的伸出手来,端起茶碗,轻轻吹开茶叶,抿了一口,看着一脸期待的南宫天斜,苦笑道:“你说得倒是不错,咱们总归也是一家人!只是,天斜,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你四弟疯了,三娘这颗心,也就碎了。这宫中的人心,也是散了……三娘苦心孤诣,求的也不过是你四弟能平平安安,待到谷主进入禁地的那一天,三娘便将你四弟带着进去禁地,也就心满意足了”
南宫天斜闻言一笑,心知节夫人这是在提醒自己,南宫天幕已疯,卓消宫早已无意争夺谷主之位。只是,这远远不及南宫天斜所想要得到的。
“三娘啊,天斜亦知三娘的心思。只是如今形势严峻,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翔,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如今就只怕他们会对四弟下手啊……天斜自保尚可,援手却……三娘,能活到现在的五宫公子中,便只有四弟这卓消宫,似乎好对付得多啊……”南宫天斜摇头叹息,眼神却一直停在节夫人的身上。
节夫人柳眉一皱,好啊,威逼利诱全出来了?!
“三娘,”南宫天斜看了看厅中卓消宫中的人众,话语突地顿了顿,下定了决心一般,神情坚定地道:
“天斜定会让落阳宫全力援助卓消宫……天斜怕只怕,到时候,若是落阳宫、卓消宫同时受到攻击,会顾不及四弟,让人暗算了卓消宫去……”
节夫人顺势露出一脸愁容来,看着南宫天斜,道:“天斜担心的很是有道理……可幕儿他已疯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几位公子还不肯放过他么?”
南宫天斜摇头叹息,说道:“只怕那几位不会放手罢,毕竟他们不像是天斜,与四弟本就是兄弟……”
节夫人似是被南宫天斜的话说得担上了心事,垂下了头,默默地发愁。
南宫天斜走近了几步,一脸诚挚地看着节夫人,说道:“三娘,天斜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成!”
节夫人猛地抬头,惊喜地道:“天斜,你有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南宫天斜欲言又止,故作为难的看向节夫人。
节夫人急切地道:“天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天斜便说上一说,三娘若觉得可行便好!”南宫天斜想了想,道:“三娘,先下手为强!天斜觉得,要想保住四弟,不让谷主之位落入外人手里。只要三娘肯帮助天斜,有了卓消宫的帮助,天斜自信,定能赶在他们之前,先将他们一一铲除!只要谷主之位牢牢地握在咱们自己人的手心里,谁还能伤得了四弟?”
南宫天斜说完,诚恳地看着节夫人。
果然!节夫人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深思之色,半晌,方抬了头,看向一直静静等待的南宫天斜,轻声说道:“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但你如何能让我相信,你不会向幕儿下手?”
南宫天斜脸上一黯,露出委屈之色来,道:“三娘怎的竟会怀疑天斜会向四弟下手?他可是天斜的亲弟弟啊!”
望望不为所动,沉默不语的节夫人,南宫天斜咬咬牙,说道:“若是三娘还不放心,天斜愿立下书誓!日后天斜若是背信弃义,三娘将书誓交与父亲,想必父亲定不会放过天斜!”
“嗯……天斜,让三娘好好想一想,明日再与你回复可好?”节夫人故作喜形于色,却又犹豫不决地道。
“如此,天斜便不再打扰三娘了,以免别的公子瞧着天斜在卓消宫待得太久,多出些想法来。”南宫天斜点点头,心知节夫人其实已然答应,不过装个样子,好向自己要更多的好处!不由心中暗自好笑,节夫人虽是厉害,却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书誓又能如何,待得自己真得到了谷主之位,父亲难不成还能为了一个疯了儿子,便杀了已名正言顺得坐谷主的另一个儿子?把谷主之位拱手让给外人?
节夫人也不再??嗦,笑了笑,端起茶碗。
自有一旁的水颜站了出来,将南宫天斜送出宫去。
※※※
“要卓消宫全力相助?大哥真是如此说的?”南宫天幕惊诧地看向节夫人。
节夫人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南宫天幕想了想,道:“娘认为呢?”
节夫人笑了笑道:“幕儿,如今你既然已经清醒,这些事情,自是你自己拿主意。”
南宫天幕一惊,不由变了脸色,急道:“娘,难道……”
“幕儿!”节夫人眼见南宫天幕神色突变,便知他想得错了,解释道:“放心,娘也知道,娘虽然不会武功,但那些公子们总也对娘这个绝谷谷主第三夫人的身份忌惮甚多,娘不是要离开卓消宫。能帮得上你,娘自会尽心尽力。”
节夫人爱怜地拂了拂南宫天幕肩上散落的黑发,道:“但今日这事,娘还是希望你能自己拿主意……娘的意思,你可明白?”
南宫天幕松了口气,笑道:“幕儿自然明白。”
说完低了头,默默沉思。
节夫人望了总管天行一眼,亦不出声,静静地等待。
许久,南宫天幕抬了头,自信地道:“答应他!”
“幕儿!”节夫人与总管天行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异口同声地脱口唤道。
南宫天幕看了看节夫人,又看了看总管天行,见两人都是一脸的不赞同,笑道:“娘、总管,幕儿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大哥这心思起得不错,想将卓消宫拉进这浑水之中,凭空多了一些实力,既可消耗掉卓消宫的一部分力量,又可借此消灭掉阻力。而只要卓消宫的人参与了争夺,一旦被别人发现,别的人只怕再也容不下我这个疯子了吧!呵呵……若是我有个什么万一,想来大哥就算在父亲处要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也能得到父亲的全心相助了吧!”
总管天行听到这里,已知南宫天幕定然已有打算,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节夫人皱眉看了看南宫天幕,不解地道:“幕儿,你既然知晓,又怎的……”
南宫天幕笑笑,道:“大哥只字未提他与云清宫六公子宁清的协议,昨夜大哥与六公子宁清同时行动,只怕欧阳信与丁翔都已猜出了点端详。云清宫与藏剑宫两败俱伤,今后自是落阳宫得做为主力……娘,大哥这可是在借刀杀人,一石四鸟之计啊……”
节夫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南宫天斜借用卓消宫的力量,一可保存实力,二可消耗卓消宫的力量,三可防备云清宫反噬,四可消灭所有的阻力……
节夫人慢慢地露出了笑容,欣慰地看着南宫天幕,道:“幕儿已经长大了,娘也便放心了。”
“幕儿,看来你已有打算,只是派往落阳宫的人只怕是难以活着回来了……”总管天行看着南宫天幕,淡淡地提醒。
节夫人眼神一闪,道:“派去的人,必须得是可靠的人。既要可靠,又要机智,武功不可太弱,否则难以显出我们的诚意,同时,还得是幕儿你放心的人。这样看来,卓消宫上下,也只有柳如风最为合适了,何况,南宫天斜已然知道他的存在!”
总管天行自是明白节夫人的心思,对于节夫人来说,隐患必须尽早除去!机会虽是不错,只是这样提出,不免太过露了痕迹!总管天行无声地看向节夫人,怎的不等南宫天幕自己提了出来?卓消宫中,夜七身为影卫,不可能露面;自己也不可能暴露。南宫天幕能动用的,也只有一个柳如风……
南宫天幕却是未曾在意,默默地沉思一瞬,笑道:“娘说的是,宫中也只有他去最为合适!”
节夫人微微一笑。
总管天行看了看节夫人,对南宫天幕道:“如此,我与你娘先回主宫,安排一下人手。柳如风那里,就由幕儿你来安排。让他明早来主宫,带人前往落阳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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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卓消宫的人来了。”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入书房,大声禀报。
南宫天斜的手一停,旋即继续在书桌上的白宣纸上写下最后一笔。
南宫天斜站起身来,仔细观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抬起头来,看了看已近午时的天色,淡淡地道:“来得倒早,我还以为,他们会等到下午才会过来。有多少人?”
“来了十人,领头的叫柳如风。”侍卫如是答到。
十人?南宫天斜心中略为失望,转念一想卓消宫的情况,虽说南宫天幕已疯,失了争夺谷主之位的动机,卓消宫全靠着节夫人的支持,方才没有散掉。各宫公子虽是有些忽略了卓消宫,但总也时不时的会派人打探卓消宫的动静,这十人,只怕也是节夫人能拿得出手的最大人数了。
“柳如风?”南宫天斜终于转了头,正眼看向那侍卫。不会是昨日朱正成禀报的那人吧?节夫人怎会舍得放心让他过来?南宫天幕怎么办?难道节夫人已知影卫的存在?
南宫天斜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将手中宣纸小心地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道:“让他们来院里等待,去通知朱正成,让他来看看,是不是他昨日交手的那人。”
“是!”侍卫应声离去。
※※※
“公子现下还有事,脱不开身,公子请各位去书院中等待。”一名侍卫歉意地说完,将卓消宫一行十人,领进了一处小院,便自转身离去。
柳如风游目四望,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茂盛的花草丛中,两棵高大的杨树耸立,碎石辅就的道路,自院门通向了四间木屋。四周虽看不到人守卫,但柳如风心知,暗中必定隐藏着侍卫,只不知,这院子里有多少守卫,又隐藏在什么地方……
柳如收回了眼光,反正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若引起了落阳宫的警觉,无论对自己还是卓消宫,总也不是一件好事!
默默地等待半晌,柳如风皱眉低头,二公子南宫天斜将自己这等外人让到书房外等候,是什么意思?下马威?还是试探?
柳如风望了望身后站着笔直的九人,不由回想起了清晨离开卓消宫,节夫人的交待。
保存实力?将这九人活着带来,也要活着带回去?这怎么可能!若不是总管天行在一旁加了一句“尽量!”只怕自己就会当场顶撞了节夫人。
看来节夫人是真的动了杀心了……柳如风摇摇头,略感苦恼,她毕竟是公子的母亲,看来自己若能活着回去,也只能处处小心谨慎,万不可再有错失让节夫人拿住了……
忽又想起昨夜南宫天幕的话来,心中一暖……
※※※
“……交待你的话,可记住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宫天幕坐在床上,看了看身旁的柳如风,道。
“是,属下记住了。尽量监察落阳宫的实力部属等情况……”柳如风垂首肃立,恭声应道。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哥啊大哥!却不知这黄雀是你……还是我!”
柳如风看了看他,见南宫天幕再没有话什么交待,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正欲离去,腰间一紧,却是南宫天幕自身后伸了手,紧紧的揽住了。
“若是情况危急,不要管别的,保住自己,以你的身手,活着回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南宫天幕略一用力,将臂中温顺的身体,搂进了怀里。
“公子……”柳如风心中一暖,转头看向身后的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顺势倒在了床上,突地一个翻身,将柳如风压在身下,紧紧地拥抱住了,吻了吻他的眼睛,说道:“我亦知娘亲起了些心思,只是娘与大舅舅尚不知夜八的存在,我倒也不是防着他们,就只怕他们身边有人被别人收买了。夜七是影卫,这样的事情,不是他所擅长,何况别宫的影卫皆未奉影牌,自是不能让他们去的。大舅舅的身份需要隐藏,这也是我们的隐密底牌。卓消宫中,大哥所知的,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我思来想去,这件事,也只有你去合适……”
“公子何需解释,属下早已说过,这条命原是公子给的,公子要属下做什么,属下只求能做得让公子满意,便就心满意足了……”柳如风眼睛一热,南宫天幕话中流露的关切,令柳如风自是感动不已……
“……”南宫天幕静静地看着身下的柳如风。
紧贴的身躯,单薄的衣衫掩不住一丝一毫的变化,柳如风明显地感觉到某件事物,渐渐地灼热而坚硬起来,紧紧地抵在下腹处。
柳如风看了看身上的南宫天幕,突地想起南宫天幕昨夜的话,自己也算是公子的侍姬吧?!既使公子只是想发泄,自己都没有拒绝的权利,何况,公子此时,或许,是有一些为了自己担忧吧……
柳如风闭上了眼,昂起头来,轻轻地吻上南宫天幕的唇……
习惯,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既使是这样的事情!这个念头如闪电般,一闪而逝,快得没有在柳如风的心底留下丝毫的痕迹……
南宫天幕一怔,从未想到,一向对这种事情有些本能抗拒的柳如风,竟会主动吻了上来。南宫天幕眼神一暗,旋即身子略一用力,将柳如风压回了床中,反客为主,吮咬着自动送上门来的唇瓣,探出舌尖,激烈的深吻起来……
直至两人都已感到呼吸困难,南宫天幕方放开了柳如风,激喘着,反身倒放床褥之中。
柳如风急促地呼吸着,疑惑转头看去。
南宫天幕双眼紧闭,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
“公子?”柳如风低声询问。
南宫天幕应声睁开了眼,看着柳如风,眼中渐渐泛上淡淡地温度,叹了口气,说道:“明日你就要去落阳宫了,今晚好好休息吧。”
养足了精神,以对付落阳宫的人。这句话,南宫天幕没有说出来,柳如风却已明白,不由更是感动。
“可是公子……”柳如风眼神悄悄瞟向南宫天幕的下身,方才明明感觉到那里已硬得厉害,公子身为谷主的儿子,绝谷第四公子,何时忍过这些……
南宫天幕顺着柳如风的眼神,望了望下身,笑道:“无妨,不必管我,今夜你便睡在这里罢。”
柳如风想了想,滑下身来,伸手拉开了南宫天幕的褥裤,将那硕大的粗壮,轻轻含入口内……
“你……”南宫天幕一惊,撑着床支起了上身,看向柳如风,叹道:“你……不必如此……”
柳如风闻声抬了头,望着南宫天幕,吐出口中的巨物,道:“公子让属下休息。但公子这样,很不舒服吧?属下以前……也是这样服侍公子的……”
南宫天幕呻吟一声,感到下身肿胀难耐的欲望重又被温暖湿热紧紧地包裹住了,快感的电流自下身窜上脑门,手臂一软,身子乏力地倒回床中……
※※※
一串脚步声传来,柳如风警觉地自沉思中清醒,转头望去,院门处,一男一女两人,正快步走向书房。
柳如风皱了皱眉,望着两人的背影。这两人柳如风都认得,男的正是昨日闯入公子院中的中年汉子朱正成,女的却是毒殿出身的敏芯儿……
片刻,朱正成与敏芯儿,一左一右,伴着南宫天斜,行了出来。
“参见二公子。”柳如风等十人,眼见南宫天斜三人行至面前,齐齐躬身行礼,说道。
南宫天斜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一转,极快地打量了一遍柳如风等十人,脸上堆笑,说道:“一些琐事,累诸位久等了,诸位之中,何人做主?”
南宫天斜话虽如此,眼光却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柳如风身上。
柳如风上前一步,低头躬身,行了一礼,答道:“节夫人问二公子好。在下柳如风,节夫人吩咐,到了落阳宫,一切听从二公子的命令。”
南宫天斜已自明白,这十人中果然是以柳如风为首。
南宫天斜看了敏芯儿一眼,温和地道:“诸位前来帮助落阳宫,南宫天斜心中记下了,日后定有回报!诸位初来落阳宫,先安顿下来罢,芯儿会带各位前去房间,若有什么不满意,只管告诉芯儿便是!”
“谢过二公子。”柳如风与身后九人再次行礼。
南宫天斜挥了挥手,示意敏芯儿将众人带了下去,转眼看着柳如风,笑道:“柳如风,你先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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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天斜挥了挥手,示意敏芯儿将众人带了下去,转眼看着柳如风,笑道:“柳如风,你先留一下。”
“是。”柳如风应道,南宫天斜这话,正合他意,想来南宫天斜亦知节夫人必定会让人传话。
“请跟我来。”敏芯儿娇声说道,领着卓消宫的九人,向院外走去。
“进书房再说吧!”南宫天斜望了望众人的背影,看着柳如风,一笑,转身走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南宫天斜径自在主位坐了,朱正成静静地站在南宫天斜的身侧。
“坐。”南宫天斜向着一旁的木椅摆了摆手,示意跟在身后进来的柳如风。
“二公子面前,如风不过只是替节夫人传话,怎敢放肆。”柳如风站在南宫天斜的前方数步,恭敬地道。
南宫天斜挑了挑眉,笑道:“哦?三娘有什么话?”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斜的脸色,道:“节夫人向二公子致歉。卓消宫的人手一向吃紧,节夫人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方选出在下十人,前来落阳宫,听候二公子差遣。节夫人说,二公子或许看不上这些微薄的力量。但望二公子不要嫌弃,只求二公子看在与公子同为兄弟的份上,不要忘了二公子的承诺。”
最大努力?南宫天斜把玩着桌上的青瓷茶碗。
虽说卓消宫人心不稳,但自从节夫人杀了一批试图逃离卓消宫的下属后,总算是勉强稳住了局面!这些人为了自身的性命,也不得不尽力保全卓消宫,而各宫公子,一是因着南宫天幕已疯,失了争夺谷主之位的威胁;二是节夫人坐镇卓消宫,若一个不小心,伤了节夫人,虽说谷主碍于谷中的规矩,明着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暗地里,要想给哪位公子使个拌子,却是易如反掌!倒那时,想要当上谷主,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只是,明知前途无望,若进了禁地,便是再也不能出来。既使节夫人用财物赏赐,又能有多少人真的死心踏地……
南宫天斜温和地笑了笑,道:“三娘多虑了。柳如风,武殿的?我记得,你好像是今年才到卓消宫的吧?”
柳如风一怔,不明白南宫天斜突然询问这些有什么用意,只得沉默以对,静等下文。
南宫天斜见状,也不在意,只当是柳如风默认了,又道:“你一直在服侍我四弟吧?四弟的病,可好些?”
柳如风心中暗警,却毫不犹豫,答道:“公子不发狂时还好,只是不大认得出人来。”
“发狂?”南宫天斜一脸担忧地问道。
“前些天,公子突然发狂,当时公子身边的四名侍女全部惨死!”柳如风恭声答道。
南宫天斜恍然大悟,前几日接到消息,卓消宫死了四名侍女,尸首不全,原以为是哪宫试探卓消宫时做下的,却是被南宫天幕发疯所杀?!
“如此说来,你服侍我四弟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了你。”南宫天斜说着,看了看柳如风,顺手扯下腰间挂着的玉石佩饰,递了过去,笑道:
“这块玉佩,出自毒殿,据说是能辟百毒。也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心意……”
柳如风看了看南宫天斜手中的玉佩,心中一沉,从未听说过毒殿有这能辟毒的玉佩,也不知南宫天斜从何处得到,但此物的珍贵,却是显而易见!
南宫天斜话说得漂亮,却没说出这玉佩是送给南宫天幕还是送给的自己……是试探兼收买人心?还是……
柳如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玉佩,面带疑问地看向南宫天斜。
南宫天斜微笑着点了点头……
若是换作他人,南宫天斜此举,定会感激万分!柳如风却是心中越发的沉重……
“二公子,如此贵重之物……”柳如风露出惊喜之色,却又犹豫不决,说道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只拿眼瞧向南宫天斜……
南宫天斜面上笑容更盛,语气也越发的温和起来,道:“四弟神智不清,你照顾了他这么久,也不容易!这不过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心意,拿去吧!”
南宫天斜身侧的朱正成突然开口,粗声粗气地道:“公子赏了给你,你拿着便是,若是感激公子,日后做事多尽些力也便是了!是条汉子,便爽快些……”
南宫天斜眉头一皱,转头喝道:“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