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是一脸淡定地讲道理。“你竟然敢主动找上门……”执法者的性格各有千秋,面前这个明显不是胆小怕事的。
陈盏很难从那张圆脸上瞧出表情,为了测试智商,甩出了九子夺嫡的说法。
即便看不出神色变化,大概也能感觉到它们的愤怒值已经达到了边缘。
一个执法者忍不住磨牙霍霍:“这是把谁当傻子耍?”
真是令人遗憾。
眼看着谈不拢,系统主动跳了出来,明显是在馋对方的脑花。就等陈盏一声令下,准备开撕。
屏息以待中,陈盏眼神又是一变,语气反而温和起来:“若你们不想参与多嫡,联姻如何?”
突如其来的沉默不是因为在做思考,而是在场其他系统被这超越维度的发言震惊到了。
“联……姻?”
陈盏指着自己的系统:“战斗力爆表,还有钱,这是一座会移动的矿。”
执法者顾不得惊世骇俗的言论,首先挑出错处:“它脑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好使。”
陈盏微微一笑:“所以才是完美的成婚对象。”
原本准备大战一场,此刻系统一双短到看不见的手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我真有那么好?”
直接过滤掉对它智商不足的评价。
两个执法者面面相觑……很离谱,但有道理。
参观旅游计划让系统敛财无数。而本尊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一看就不像是能寿终正寝,它一死,遗产不就是配偶的了?
就算杀不了陈盏,其中的千分之一也够走后门,把纰漏堵住。
“兹事重大,你们可以好好考虑。”陈盏拿出商人的作派:“有想法的可以私下联系我。”
说完抱起系统往外走,感受到它的面部肌肉在颤动,似乎有话要说。连忙捂住一张可怖的嘴,顺便回头真诚一笑:“机会只有一次。”
为了不引人注意,一出去系统自觉回到陈盏大脑内,愤愤不平:【宿主是想卖了我?】
“我是在抱不平。”陈盏转移重心:“你这么好,说要联姻时,它们居然还要迟疑。”
【系统:这两个都该死!】
陈盏:“杀人诛心,日后如果真的联姻成功,你可以好生磋磨一番,以报今日之辱!”
语气慷慨激昂,仿佛真的和它同仇敌忾。
【系统:有理!】
解决了手头的一件事,陈盏慢悠悠走向路口,突然在拐角处看到林池昂。
这次可绝非偶遇。
“你跟踪我?”陈盏挑眉。
林池昂冷笑,指了指停在一边的车:“干这份活的人是他。”
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坐在副驾驶座的人被安全带强行捆住手脚。
陈盏很快梳理好逻辑,怕是林池昂准备离开前发现有人在尾随,顺手提溜了出来。
趴在车窗上盯着挣扎的人看了会儿,回头问:“就不怕大喊绑架?”
林池昂:“街道上全是监控,他跟踪你,到了局子里也洗不清。”
陈盏确定不认识这幅面孔,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受雇于人?”
惊讶表现的太过明显,超脱微表情的范围一眼便可以看出。
陈盏试着就吴先生的长相描述一番:“那人是不是长着佛面,一副人淡如菊的假惺惺作派?”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放弃挣扎,一口认定是发现红人,想偷拍几张照片卖钱。
利益动人心,加上不愿意担上过重的罪责,只要咬死了这个说法,即便送进公安局也就是拘留几日。
林池昂和陈盏都清楚这点,最终是陈盏先一步开口:“放了吧。”
男人一得到自由,顾不得有些发麻的腿,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林池昂目光锐利地从陈盏身上扫过:“惹是生非的典型。”
说完就要开车离开。
“感谢……”陈盏正色道:“有恩必报,我会还你的。”
林池昂皱了皱眉:“离我的生活远点就行。”
陈盏:“报恩我是认真的。”
商人逐利,本着来者不拒的道理,林池昂敷衍地说了声‘随便’。
·
因为嘉宾的行程问题,《倾城记》提前一天录制。
录制前夕,陈盏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殷荣澜,后者哭笑不得,就差跪在床上举手发誓:“我真的没有报名参加。”
双方的行迹对比,陈盏更为可疑,这两日电话就没断过。
录制当天,一早王城便开车来接人。
清晨难免精神不足,陈盏开窗吹着冷风,驱散最后一点残存的睡意。
回忆起临出门前王城刻意流露出的讨好笑容,有几分纳闷:“殷荣澜有什么让你发怵的地方?”
去除恋人滤镜,对方和不讲道理的霸道总裁扯不上干系。
王城讪讪笑笑,有些手段他见识过,就不想再去回忆。
陈盏不强人所难,要来节目的剧本。
综艺节目基本都有剧本,区别在于细致度。《倾城记》以吐槽为主,都是嘉宾雇人润色稿子,是以剧本只有大纲,主要看临场发挥。
王城:“毕竟要播出,后期会剪辑。如果有嘉宾说话太过,也别计较。”
陈盏点头:“以和为贵。”
王城从后视镜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词从陈盏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讽刺。
情况比想象中的好很多,殷荣澜开玩笑般形容出的菜市场景象未曾发生,大家井然有序……如果嘉宾不是排队入场,或许陈盏真的信了和谐社会已经全面建设。
“他们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王城声音压低:“号码牌。”
两人交流的声音不算大,正在低头玩手机的一个人却注意到,抬眼看到陈盏,‘嚯’了一声,笑得一脸玩味。
陈盏微微侧过头问王城:“从他的表情中,你看出了什么?”
王城:“似乎是在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陈盏摇了摇头,他是有专属通道的,正要往里走时忽然掉过头,从队伍末端挨个看过去。
王城生怕惹出麻烦:“这是做什么?”
陈盏:“我要确定一件事。”脸色是难得的严肃:“保证来这里的都是人。”
“……”
来的嘉宾就是为了控诉被当做素材的历史,他这一开口,犹如捅了马蜂窝。
“说谁不是人呢?”
“有点过分了。”
细碎的抱怨声中,王城连忙把他拉走:“我的祖宗呦!留点活路。”
陈盏最后回望一眼,确定看到的人均是含有愠怒,应该不会有执法者混入。
随着灯光音响全部检查完毕,在休息室得到片刻安宁的陈盏被叫出去。
负责控场的主持人十分老辣,今天的观众台更是座无虚席,听说票价私下被炒得很高。
陈盏出场时的bgm很有趣,音响声很大,但都盖不住不出现场观众的掌声。
开场词总是千篇一律,换的不过是主人公。
“今天有幸请来了几位特别嘉宾……”
陈盏撇了撇嘴,几位?
这个量词怕是用得不太准。
第一位上台的是陈盏的老熟人:谭常鸣。
正如主持人做出场介绍时所说,观众或许不认识这张脸,但一定听过这个名字。
“大家好,我是谭常鸣。”
刚说了开头,便引来一阵爆笑。
“从小到大,我的梦想无数,唯独不包括演员这个行业,一次即兴发挥却成了一生的污点……”
言辞犀利,语气抑扬顿挫,但再精彩的稿子,于长达十五分钟的演说后,观众也有些受不了。
主持人在下面不停使眼色,示意点到即止。
谭常鸣正说到兴头上,为了今天,他重拾写作的爱好。一连三个晚上没睡,写了长达十几万字的演说稿。
陈盏抿抿嘴,低声对站在一旁的主持人道:“这是不是能出书了?”
主持人尴尬地笑笑,不得不上台介入。
谭常鸣最后几乎是被强行拉下场,导演没阻止这一幕,戏剧性足了,收视率才不会差。
野火烧不尽。
一个走了,另一个立马抓紧时间上来。
陈盏其实听得有些困,顾虑到有摄像机时刻捕捉表情,维持坐直身体认真倾听的假象。
后面上场的没谭常鸣那么大的怨念,说得不多。
人像是走马观花在眼前转了一圈,陈盏回忆了一下进门时排队的人数,思忖大概还有五六个。
就在他准备继续神游其外时,突然被主持人点名叫上台,中途转场询问他的感想。
陈盏:“各位都很有想法,很好。”
主持人笑容有些挂不住……确定这不是在暗搓搓的威胁?
眼看他不愿意多说,主持人突然转向观众:“今天,还有一位重量级嘉宾到场……”
这期节目录制的时间格外长,远胜以往,陈盏从电视台离开后,天色渐暗。
王城的嘴因为惊讶合不拢,开车门时都手滑了三四次。
见他状态不对,陈盏揽过开车的活儿。
王城好久才找回丢掉的一魄,深吸一口气:“我走前听台里的人说准备调整播出时间,今晚加紧剪辑,明天就播。”
虽说观众都签了保密协议,可这东西从根本上就没多大的约束作用。
陈盏淡淡‘哦’了声,没太大的反应。
翌日晚八点,殷荣澜洗好水果,和陈盏准时坐在电视机前等待开播。
大致的内容他都能猜到,但当姜颖出场时,殷荣澜目中出现波动:“你请来的?”
陈盏点头:“事前做了不少沟通。”
间接解释了那些天他私下打电话的举动。
姜颖出场后,节目里陈盏的表情总算有了不同。
高清镜头准确记录了这一幕。
现场观众也是怔住了,大概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一百多个观众爆发出了冲天的尖叫。
主持人摆手喊了好几声拜托安静下来,气氛才慢慢平息。
姜颖年纪轻轻,摘得影后桂冠,她在大荧幕上的成绩有目共睹,可以说在观众心里,逼格相当高。
这样一个几乎站在神坛上的人,和陈盏同台出现,用个不太贴切的词,是‘纡尊降贵。’
殷荣澜有几分佩服他的手段:“怎么说服的?”
陈盏:“诚意。”
靠《忏悔录》发家,却甚少主动拉扯姜颖,书中第二主角也是给了林池昂。
“除了从前的荒唐事,一年多来我主动开口请求了一次,她不好拒绝。”
说穿了,姜颖属于外表高冷,心肠却软的代表类型。
·
同一时间在看节目的还有林池昂一家,林池昂本意不想瞧见陈盏。一天前姜颖特地从剧组打来电话,嘱咐他看节目,林池昂这才守在电视前。
因为在拍新剧,一头浪漫的波浪卷被拉直,姜颖受邀暂时坐在专属位置上,身上多了几分温婉的气质。
陈盏站在舞台中央,之前被吐槽时的慵懒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严肃。
“人生三部曲,你是所有灵感的来源。”陈盏笑了下。
这话就有些暧昧了。
姜颖从容接过话茬:“我未婚夫的戏份才是重中之重。”
陈盏点头:“人不能总以自己的视角去看待问题,所以我几乎每章都会提到林池昂……从我的视角去看他,再去看你们。”
姜颖微怔,没料到会有此番言论。
“他不找零钱,是因为和你冷战心急;吃火腿肠过敏,也是百忙中腾出时间和你一起去攀山……”陈盏的语气和文章一样,基本平铺直叙:“温泉之旅,其实他是准备求婚的,后面的那几封信,实际受了别人的蛊惑……”
尚算讲义气,没直接把殷荣澜供出来。
“蛊惑?”
姜颖似乎不准备放过这个点,可见当初留下的阴影不小。
陈盏轻咳一声:“我的一个朋友创造出的独特法门。”
姜颖何其聪明,瞬间就猜出了他经历了什么,目光不由掺杂了一些同情。
“我并未怪罪那个人,”陈盏:“因为我认为爱情的特质是小心翼翼。”
姜颖沉默的时候,陈盏神情格外温柔:“完美的仪式真的那么重要?想想《忏悔录》里,他曾经为你做得那些傻事。”
女人天生有一部分要更加感性,姜颖未曾历经多少人间苦楚,这部分感性并未在后天中被磨灭。
陈盏:“我曾疯狂爱慕你多年,也目睹他想尽各种办法追求,这句话是替他问得,也是替当年轻狂不懂事的自己所问……你真的愿意……嫁给他么?”
电视机前,林池昂愣住了,几乎是僵硬地一寸寸扭过脖子,机械般开口:“这人在做什么?”
林母一脸平静:“替你求婚。”
“替我……求婚?”林池昂瞳孔骤缩,张了张口,犹如炸毛的猫蹦出一句:“他怎么不上天呢!”
就在这时,电视里传来姜颖的声音:“我自然是愿意的。”
“……”
林父面无表情鼓了两下掌,淡淡道:“恭喜你,求成了。”
活了二十几年,林池昂终于爆了一次粗口:“我他妈……”
林父打断道:“几天前你不是说陈盏要报恩?”
犹记当时的语气充满不屑和嘲讽。
一旁林母淡淡道:“报恩自古是双刃剑。荆轲刺秦,燕王为平息秦王怒火杀了太子丹;白素贞报恩,和许仙也尝尽了离别苦……至于陈盏的报恩,他帮你完成了一件人生中的大事……”
只是这个‘帮’……有些难以言说。
作者有话要说: 陈盏:知恩图报,才是君子所为。
姜颖:我愿意嫁给他。
林池昂:……
第106章
黑化
无论是恐怖片还是文艺片,配乐永远是成功不可或缺的因素。
伴随着姜颖一声不轻不重的我愿意,浪漫感人的轻音乐随之响起。陈盏一开始只声明姜颖会作为神秘嘉宾出席,求婚仪式只字未提。
台里人看到这一幕,同样颇为不可思议,倘若导演能够提前知晓,兴许会在现场安排一些天空掉玫瑰花瓣或糖纸的感人画面。
电视机前,陈盏偏过头对殷荣澜笑笑:“以往你我间接害他不浅,这次算是成人之美。”
十几秒前放入口中的红枣都没咬上一口,殷荣澜找了张纸默默吐出,防止被呛着:“这么精妙绝伦的主意,你想出来的?”
陈盏点头,嗯了声。
殷荣澜垂下眼帘:“林池昂知道么?”
陈盏用食指按了下他的眉心,这是恋人间独有的小动作:“傻了?知道了还能叫惊喜?”
顺着他的动作配合着往后一仰,殷荣澜再次掀起眼皮时微笑道:“是件好事,算是把欠他的都还清了。”
没了愧疚,日后陈盏也不会过多惦记着。
相视一笑,心思各异却都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告知文章上热搜,陈盏很少会主动去,理所当然错过了沸沸扬扬的讨论。
两小时的节目才放送一半,热搜就已经爆了。
【成人之美:皆大欢喜,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hugu:或许……是因为林池昂知道求婚成功的时间是和全国观众一起?】
【猫大王:我哭了,把年少时最爱的人亲手推给另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陈盏笑得令人心痛!】
【tianyue1:楼上是认真的么……此刻笑得心痛的该另有其人。】
……
网上的热闹是靠文字和表情包渲染,陈盏在看完整期节目后,只有加更的想法,勤奋码字。
期间手机震动了两三次,均被他选择无视。殷荣澜就在一边,猜测陈盏不愿意看的原因是潜意识认为是林池昂的来电。
“就震动了几秒,应该是短信。”他提醒了一句。
如此一来,林池昂的可能性不大。
陈盏这才拿起手机扫了眼,的确是短信。
-身高七十公分,体重三十斤,一百零八颗牙齿,你帮我问问它,能看上不?
沉思许久,意识到这条信息来自于执法者。
久久未听到键盘声,殷荣澜把剩下的水果放进冰箱,问了句:“怎么了?”
陈盏:“之前帮个朋友征婚,已经出现有意向者。”
殷荣澜脸色微变:“什么时候做起了这份活计?”
陈盏摇头,不知给谁发短息,过了会儿才开口:“替林池昂求婚是真心相帮,这个纯属为了私利拉皮条。”
殷荣澜神情一变再变。”
陈盏望着他笑道:“打个比方,别当真。”
殷荣澜尚在琢磨那句话的深意,望见陈盏正在更新的内容和自己有关,再一细看,表情略有几分不自然。
“不妨换个素材?”
陈盏微微一笑:“敢做不敢当?”
殷荣澜侧过脸,轻叹一声。
陈盏打字的速度不降反增,殷荣澜不想目睹公开处刑,遂即坐到另外一边。
伴随回车键的按动,屏幕上的段落层次分明,陈盏贴心的在卷标前注明监狱风云录——
男神的身份是总裁,同居一段时间,他彬彬有礼,凡事以我为先。
完美的就像是一个只有影视剧里才有的男主角。
每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总会有些不凡,男神亦然,至今他在我这里的属性仍旧是不明。
故事发生在两个多月前,前一日才有说有笑,今早起床,我发现他的状态明显不对。
男神目光深邃,在我身上游移着。
他向来工作为重,下午却提前到家。
“快递送来了么?”
我点头:“买的什么?”
讨厌拆箱,一般送来的快递都是交由他处理。
当着我的面,男神拆箱。
我鼻尖动了动:“你喝酒了?”
男神点头。
“应酬?”
男神:“壮胆。”
言语间箱子已经被拆开,夕阳余晖下闪着银光的铁链映入眼帘。
密密麻麻,一眼望过去有几十根。
男神:“卖家给我推荐的,这套叫铁索连环。”
我:“家里要养猪?”
男神:“这是用来锁你的。”
说着他突然抱住我。
“……”
男神:“今晚是三十年一遇的四星连珠。”
“所以?”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神秘美好的人,万一你乃仙人历劫,飞升了怎么办?”
“……其实我是手握系统的男人。”
男神一本正经:“那更要防着你穿越。”
当晚男神和我面对面坐着,锁链的另一端绑在他身上。
凌晨三点半,四星连珠的天文奇观终于结束。
男神解除黑化状态,不好意思地笑笑,准备开锁。
清脆的咔嚓声没如预想中传来,反而等到了钥匙断在锁孔里。
面面相觑,他否认是手劲太大,推脱彼时是冬天,快递箱里钥匙先被冻过,进房间受热不均匀,所以才会断。
我冷冷一笑:“我看起来像是个傻子?”
天寒地冻,男神提出多给三个月的工资,让下属带把电锯来,并嘱咐不让声张。
助理被吓傻了,越想越是惊恐……夜半三更,高额金钱诱惑,电锯,不让别人知道……
以上种种串联,完全是凶杀案的开场。
良心战胜了金钱和权利的压迫,他在老婆的鼓励下勇敢报警。
凌晨四时二十分,有人声称是物业要求开门。
目前的状态男神自然是拒绝,并催促他们快些离开。
凌晨四时二十五分,外面的人亮明身份是警察,强制要求开门。
男神为保存颜面,拒不配合。
凌晨四时三十分,门被砸开。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被铁链缠绕的一对恋人。
事情进一步恶化前,我作出解释:“男朋友怀疑我是天仙下凡,夜观星象得知要四星连珠,为了留住我,才出此下策。”
之后长达十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在房中接受安全教育。
凌晨五点,铁链终于被锯断,我恢复了自由身。
助理握着警员的手连连为浪费警力道歉。
男神也对闹乌龙表示歉意,翌日专门送去锦旗和水果。
男神曾说希望这件事他能带到坟墓里去——
我!偏!不!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修改完发出去,陈盏嘴角勾出满意的弧度。
说来有趣,殷荣澜对他的身份来历持有怀疑彼此早就心照不宣,只不过没有点明。那件事之前,陈盏从未发现在对方心里,其实有着些许不安。
戏剧化的夸张表现方式,大概也有几分故意的味道。
念及此陈盏抬头扫了一眼他坐着的方向,殷荣澜似有所察,视线巧合地接洽。
陈盏托着下巴:“突然发现你的小心思不少。”
殷荣澜笑笑。
真话大大方方说出来,其实未必有几个人会信。
好比手握系统和穿越,陈盏对殷荣澜林池昂都曾开玩笑提起过,现在更是写在文章里,然而毫无意外地埋没在‘哈哈哈哈’的评论里。
陈盏刷了会儿评论,骤然间想矫情地诵咏一句众人皆醉我独醒。
可惜殷荣澜在场,不能随性的大发感慨。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零食,试图堵上自己的嘴。
殷荣澜盯着他,笑着说:“胖了些。”
陈盏放下零食,默默去书房称了体重,是重了两斤。
盯着上面的数字许久,皱了皱眉警告系统:“你胖了。”
系统寄居在他的大脑,估计要占不少重量。
【系统:……我的体重是恒定的,寄居时只有几克。】
陈盏一意孤行把这笔账记在它身上,复又往嘴里塞了两根红薯干。
自我欺骗骗不过潜意识,睡前陈盏心虚地在床上蹬了两下腿,才侧过身睡去。日有所思,睡着时未曾有半分白日里更文时的安静,像是梦见了在踩脚踏车,不安分了一个晚上。
殷荣澜几次险些被蹬下床,暗叹自作孽不可活,就不该点醒对方长肉的事实。
一晚上没睡踏实,天微微亮时就起床洗漱。
距离上班还有好一段时间,他做了一顿相当丰盛的早餐,虽然口感都一般,胜在有粥有面有菜,选择相当多。
陈盏不劳而获,存疑道:“是不是昨晚上你偷偷对我做了什么,深感有愧?”
殷荣澜淡淡道:“我一度准备从车库找出那条链子,好把自己拴紧,不被踹下床。”
“……”
对梦境还残存些许记忆的陈盏闻言突然安静,乖乖埋头吃饭。
从早晨起就开始不顺,殷荣澜一到公司,便听闻有客人要见他。
“我没约人。”
“是林先生。”前台多说了一句,显然也是知道这几人的纠缠。
殷荣澜:“他在哪?”
前台指了指斜侧面。
林池昂西装革履,单看外表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是冷漠高贵。
殷荣澜看他走近,反而后退一步。
林池昂皱眉:“怕什么?”
殷荣澜:“怕你报复陈盏。”
林池昂嗤笑:“就算报复,和你有何干系?”
“一报还一报。”殷荣澜:“你恨他替你跟姜颖求婚,万一想不通选择替陈盏跟我求婚,我会很难办。”
“……”
作者有话要说: 林池昂:有朝一日刀在手……
第107章
搬起石头
林池昂在大学双修过法学,靠着理智和法律的束缚,闭了闭眼,制止住想要实施暴力的冲动。
“我来,是有正事要谈。”
殷荣澜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米开外的距离,似乎是防着他随时会单膝跪下。
电梯门一开,两人一前一后上去。其他员工很有眼色,故意慢了半拍,不想和他们二人共处同一个空间。
密闭的空间内,林池昂瞥了一眼旁边的人:“你以前是个正经人。”
殷荣澜十分平静:“一贯如此。”
在对方就此事发表进一步言论前,殷荣澜:“人无完人。就像你在《忏悔录》中的形象……”
林池昂抬手打断后面的话,如今他听见‘忏悔’两个字就免不了头疼。
办公室里,下属送来热茶,殷荣澜使了个眼色:“你留下。”
下属一阵莫名,老板谈事,员工杵在一旁做什么?
林池昂面色微变,强调:“正事。”
殷荣澜暂时信了他的不会求婚,冲下属微微颔首,后者不知内情却有劫后余生之感,关门走了出去。
“昨天的更新我看了。”林池昂开门见山。
殷荣澜吹了吹发烫的茶,耐心听他说下去。
“锁链制止飞升,手握系统,是真是假?”
殷荣澜脸色不变,放下手中的茶杯,失笑:“玩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