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陈盏的文字不好辨别真伪,但你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林池昂一语道破。无缘无故,买个铁索连环,除非是性格扭曲,面前人明显不属于这个范畴。
殷荣澜笑容自然,内心则在暗叹林池昂的睿智总用在不该用的方面。
“相信科学。”末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林池昂走后,茶水早就凉了。
殷荣澜起身把水倒进花盆,顺便打了通电话给陈盏,完整复述了适才双方的对话。
那边沉默了一瞬:“别做糊涂事。”
闻言殷荣澜眼中溢出藏不住的愉悦:“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灭口。”
“……”
生平第一次,殷荣澜觉得是不是该给他树立一个三观正的新形象。
另一边陈盏挂断电话,许久未曾言语。
【系统:有人知道了我的存在?】
陈盏:“只是猜测。”
【系统: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陈盏幽幽一叹:“以后每周去一次图书馆。”
哪怕是用灌的,也要让系统看些和平主义的书籍。
【系统:宿主就不担心?】
陈盏嗤笑一声,聪明人可以靠怀疑得出真相,但不会下武断的结论。林池昂不至于跑到社科院举报他有系统,那估计会被当做精神病患处理。
夏天免了穿厚实的棉服,行动轻便。眼看外面阳光明媚,陈盏琢磨今天没太大的事情,决定抽空去把老房子打扫一下。
对门没人在,老头大概是去了回收站,想和正常人攀谈两句的计划破灭,只得撸起袖子专心收拾房子。
火扑灭的及时,有些东西还能勉强保持原样,把一些大的家具挨个往外搬,没多久便已经大汗淋漓。
陈盏找了块木板坐在地上,休息的同时上网搜索装修公司,依次打电话询问报价。
通话最长的一段时间,正说到一半,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陈盏皱了皱眉:“有人在给我打电话,过会儿聊。”
会主动致电他的人不多,不外乎是殷荣澜或者王城,果不其然,是前者。
“公司停电提前下班,我现在去找你。”
“好。”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殷荣澜都没问过他在哪里,再一想,对方送自己的表里安了定位芯片。
“就算是多此一举也该装装样子。”
摇头起身继续未完成的清理。
在小区找停车位不易,殷荣澜终于上楼时,距离打电话刚好一个小时。
门口被横七竖八的杂物阻隔,他没直接迈步,而是弯腰从中取出一个勉强可以辨认出样子的花盆底座。
“这个也要扔?”
陈盏都没回头看一眼,直接点头。
这个底座其实有点故事。
那是两人相识不久,陈盏的爱好之一是养花,一日相约去花市,买了盆金钱树。
彼时陈盏已经不需要为温饱挣扎,以赚钱为奋斗目标,买花名字都要图个吉利。花盆是送的,底座带滚轮,方便移动。
家里来了新品种,他念着很久没浇花,索性把所有植被移到卫生间,准备用花洒一次性解决。
搬运时,一个滚轮居然坏了,想要平稳前进很困难。
见状殷荣澜主动过来搭把手,双方这时还谈不上默契,陈盏踩到地上的水,连人带花翻了过去。
殷荣澜犹豫了一下,选择接人放弃花。
伴随着花盆碎的声音,是属于彼此的第一个拥抱。
殷荣澜尚沉浸在回忆中,陈盏喊了两声,见他回过神,才开口:“帮忙找个大点的袋子。”
殷荣澜:“这个其实还能用。”
陈盏皱眉:“你要把它带回去?”
一个坏了的花盆底座,留下做什么?
殷荣澜:“这是回忆。”
陈盏是个相当干脆的性子,从穿越后毫不留恋过日子就能看出。
他是绝对不会留一个没有用的东西放在家里占位置。
殷荣澜从不在小事上争吵,对认定的事情又格外执拗,很是从容道:“以后我惹你不开心,可以当搓衣板跪。”
陈盏停下忙活,抱臂看他:“你想好了?”
殷荣澜一口咬定:“轮子坏了一个正好增加难度。”缓了缓补充说:“还可以框定个范围要求不能偏移方向。”
如此便可保证跪着一动不动。
陈盏试图在对方目中望见开玩笑的意思,然而只瞧见一片认真。
“惩罚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画地为牢。”
陈盏深深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那便带回去。”
目的得逞,殷荣澜又在被归为废物的东西里翻了翻,片刻后提溜出一件衬衣。
衣柜离着火点远,里面的几件衣服算是除小本子外保存比较完整的。
“去公园救人落水,你曾把这件衣服借给我穿过。”
陈盏更有印象的是当初殷荣澜落水后写的那篇日记。
白衬衫在高温下早就泛黄,免不了一股刺鼻的烟熏味。
陈盏再三禁止带回去:“拿到干洗店都没用。”
殷荣澜表示它有大用处。
陈盏哭笑不得:“一件破衣服罢了。”
殷荣澜:“蘸点水拧干,可以打人。”
有响声,又不会造成太大伤害,打人者和被打者都能间接维护自身权益。
“……”
殷荣澜:“如果我惹你不开心……”
陈盏:“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殷荣澜:“事关重大。”
陈盏头疼地摆摆手:“想拿什么都带走。”
难得腾出时间收拾旧物,结果就是把一堆废品从一个地方搬到另外一个地方。
眼见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车子往回开的路程中,陈盏措好辞准备就此事召开家庭会议。
殷荣澜停车的功夫,陈盏敏锐地捕捉到墙角的一个白团子。
“你先把东西带回屋,”他走到车窗边:“我在周围散步透会儿气。”
殷荣澜颔首:“别走太远。”
陈盏踱步到周围的一个小花园,找了处隐蔽的长椅坐下。
四下无人,灌木丛中毫无预兆跳出一个圆球。
陈盏不露痕迹地暗自提防,面带笑容:“找死还是谈合作?”
搁在以往,语气不会这么冲。显然执法者出现的时间不够凑巧,成功让陈盏把对殷荣澜的不满迁怒到它身上。
“联姻的事情。”用人类的五官做比较,执法者的嘴差不多是咧到了耳朵根,露出的牙齿格外渗人:“我觉得可以详谈。”
它看了财富榜上系统的洗白值,动心不已。
陈盏:“昨天的短信是你发的?”
执法者下意识道:“什么短信?”
陈盏似笑非笑。
执法者反应过来,恶狠狠骂了几句,当然怒骂对象不是陈盏,而是道貌岸然的同僚。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为了财产出卖身体和灵魂,如今有同行竞争,它立马有了紧迫感。
陈盏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登记好信息,回头等电话通知。”
深感被侮辱,执法者仍旧屈服在洗白值的诱惑下。
待它走远了,陈盏才起身,望着郁郁葱葱的林木,不知在想什么。
从旧屋带回的杂物被摆在明面上,踏进房门的一瞬间,陈盏便开始劝诫自己要心平气和。
准备换家居服,一打开衣柜……泛黄的衬衫和干净衣服挂在一起,柔顺剂留下的柠檬草香尽皆被烟味覆盖。
忍无可忍。
陈盏回到客厅,笑得阳光。
“带回来了,就得用。”
说完把坏掉的滚轮花盆底座放到他面前。
殷荣澜张了张口,却没说话,依照直觉判断,少说为妙。眼瞧着‘旨意’不大可能被收回,沉默地跪在底座上。
陈盏找来马克笔,画了一个相当完美的圆,几乎和底座差不多大小。
“千万别超出去,一次增加十分钟。”陈盏笑容不变发出警告:“相爱一场,允许你有五毫米的误差。”
身子只要稍稍一晃,滚轮就有滑动的趋势。
殷荣澜想开口,就见陈盏坐在一边,在小本子上拟定好标题——
《男神和他的神器们》。
“都会用到的。”陈盏扫了眼房子里多出的杂物,做出保证。
深夜,殷荣澜趁着陈盏睡着,网购了膏药,凌晨六点起床去几个区外买来精美的茶点作为早餐。
陈盏是闻到了虾饺的味道,悠悠转醒。
望着一桌子的美食若有所思,什么都没说洗漱好开始用餐。
殷荣澜状似不经意道:“我仔细想了想,过去固然重要,携手走过的未来才更值得期许。”
陈盏一挑眉:“说重点。”
膝盖还有些发胀,殷荣澜口吻带着几分试探:“昨天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还是扔了好。”
陈盏淡淡道:“容我想想。”
“……”
桌上摆放着的是一份心意,陈盏良心未泯,在他出门前道:“我今天主更《影后》。”
暗示‘废物利用’之事暂时不会出现在文章中。
殷荣澜微松一口气。
他一走,四周变得格外安静。
院子里的狗突然叫了几声,陈盏想起没喂食,去准备狗粮。
草地上突然多出一个圆球。
除非陈盏同意,这是系统主动第一次按照自我意识现身。
没等来宿主的质问,眼瞅着人从身边路过,弯腰把盘子放在土狗面前。
“我想了许久,是被你驴了。”系统认真道:“宿主这是在把我当筹码用。”
陈盏仰着脸,思索从提出联姻到现在一共经过了多少天,它居然现在才想通。
“嗯。”
轻飘飘地承认,反而让质问者不知该如何发作。
陈盏顺势盘腿坐在草坪上,帮土狗顺了顺毛:“参观计划进行到哪一步?”
系统抱怨:“每天带团,累得半死。”
陈盏垂下眼帘,狗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境,表现的很乖顺:“都是预付的洗白值,有意向者差不多都报过名了。”
系统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陈盏:“未来的一段时间,进账会愈发少。”
圆球学着他的样子想盘腿坐,奈何腿太短失败了:“我们已经挣了很多。”
“坐吃山空可不好。”陈盏低叹一声,尔后笑道:“眼下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洗脑开始了!
共事过一段时间,系统下意识想要屏蔽听觉。
在它有所作为前陈盏淡淡开口:“你去公开征婚,聪明点的都知道其中好处。”
系统想不通这和赚钱有何干系。
陈盏耐心解释:“私下举办活动,可以拉赞助。”
“赞助什么?”
陈盏:“比武招亲。”
“……”
陈盏:“一方面我们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又能削弱执法者的实力。”
圆球晃晃悠悠,像是醉倒了一般在草坪上站不稳,不知是不是被这番言论震惊。
“你不是有个造反梦?”陈盏无视这一幕继续道:“比武招亲是幌子,最重要的借此能看出各方实力。”
“……”
“强的拉拢,拉拢不了的暗中解决,多好的一桩美事。”
“日后你为新王,它们都要俯首称臣。”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眼里的陈盏:
一个平日里风轻云淡,一旦洗脑势不可挡的王者。
第108章
替人做作业
人类死后可会有轮回?
系统上岗培训前,指导手册上就做了明确的记载:有的位面有,有的没有。
但它相信陈盏一定有。
此人上辈子是个画师,只会画饼画梅子的那种。
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没人能做的比他更到位。
可惜系统还是控制不住,吞下这张刚出炉热乎乎的大饼:“……干了!”
作为‘地下肮脏交易’的见证者,土狗汪汪吠了几声,被陈盏摸了摸头后重新乖顺。在这个家里,它似乎畏惧陈盏更胜于殷荣澜。
从系统的角度来看,双方在狗心中就是严父慈母。
陈盏是那个严父。
午后下了点小雨,更文中度过半天时光。
殷荣澜下班回来时,因为贴了膏药,已经感觉不到多少难受。实际上陈盏只罚跪了二十分钟,之所以造成创伤,归根结底是……平日里跪少了。
陈盏扫了眼他的精神状态,似乎还挺振奋。
“有什么好事?”
殷荣澜笑着道:“助理看我腿不舒服询问原因。”
陈盏:“然后?”
殷荣澜颔首:“我称之家庭‘爱的教育’。”
陈盏正吃果干,闻言差点噎住。
从很早以前他就发现,殷荣澜喜欢从十分不起眼的小事上寻找家庭存在感,譬如私房钱,体罚,为真爱说谎等等。
接下来对方的发言再次印证这一点:“你从未查过我的消费和通话记录。”
陈盏暗暗太阳穴……这倒成了他的不是。
思索着这人曾有强迫查看手机结果泄露八个群群主的过往,如今旧事重提……
陈盏正色看他:“别刨坑埋自己。”
殷荣澜端正坐姿,乍一看眼角眉梢都写满问心无愧。
正巧这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两声,按照他的希冀,陈盏先一步替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细听能察觉出些许不耐,一接通便直言道:“近期空闲,你那计划准备什么时候实施?”
林池昂的嗓子很有辨识度,陈盏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听出。再看殷荣澜便笑得愈发耐人寻味:“私下联系还挺密切。”
听到是陈盏在说话,林池昂只说了句‘让他回给我。’
接下来便是一阵冰冷的忙音,显然那头的人已经主动切断。
微笑着把手机还回去,陈盏目中含笑:“满意了?”
殷荣澜沉默地收起手机。
陈盏笑容不变:“什么计划?”
殷荣澜略有迟疑:“商业上的合作。”
可惜陈盏直接无视了这句话:“和我有关?”
殷荣澜眼神飘向另外一边。
陈盏:“要对付放火烧屋的人?”
推论一个比一个精准,殷荣澜也是个有能耐的,恢复平日里的冷静慢悠悠道:“不过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别多想。”
框定出一个大范围,细究下来也算不上是说谎。
陈盏挑眉,倒是没勉强。殷荣澜回房间处理公务,事情仿佛就此被掀章。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陈盏敛去面上笑容,放弃留吴先生到明年过年的想法。
【系统:宿主决定主动出击?】
陈盏正色道:“我是担心殷荣澜先一步出手。”
他身上那些惊悚的画风如今想来仍旧令人担忧,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梦见对方被抓去警局的画面。
【系统:那个……总部似乎已经对我有多防备。】
陈盏冷笑一声,就它这嚣张的活法,造个反恨不得举世皆知,不知道就有鬼了。
相处久了,系统也学会了几句场面话,托词说是担心连累宿主。
“近期我会先帮你把这个麻烦解决。”陈盏走回房中:“然而再收心应对吴先生。”
【系统:什么法子?!】
陈盏:“三部曲。”
人生三部曲给太多人留下阴影,系统不牵涉仍旧有些不寒而栗。
“归纳起来就是与魔共舞。”
【系统:何意?】
陈盏笑笑不解释:“等着看就是。”
当夜下起大雨,水珠砸落在地上的响动隔着窗户竟未被削弱多少。被半夜的雷鸣电闪吵醒,陈盏皱着眉打开手机,天气预报临时发布了暴雨蓝色预警。
黑暗里手机光晃在脸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只扫了一样便放下望着窗外喃喃:“不是才报道的未来几日是晴天?”
殷荣澜不知何时也醒了,雷电的光芒刚好照耀在他眼前,手搭在眼上略有些困倦:“夏日天气多变,正常。”
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陈盏突然拽住他:“这么好的天气,你给我发个誓呗。”
“……”
陈盏:“譬如如果变心就遭天打五雷轰,再装神装鬼乱凹人设就要挨晴天一霹雳……”
殷荣澜:“只发前一个行不?”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陈盏呵了一声,侧过身阖眼睡去。
暴雨只是开始,翌日风大得连广告牌都能掀下来,不少人一度怀疑是不是台风提前入境。
这种天气出行不好保障人身安全,殷荣澜打电话让公司的人事部通知临时放一天假。陈盏则把笔记本从飘窗搬到卧房更新,暗叹变天如变脸。
【系统:最多持续三日。】
陈盏:“这么肯定?”
【系统:比武招亲的海选仪式,几个执法者在动手。】
陈盏面色微变,倘若没记错,他提出比武招亲也就是才发生的事。
系统强调这叫做效率。
陈盏走到窗边,拜当初的踩影子大战所赐,他一度没正视执法者的战斗力。
“这么强?”
【系统:是假象。看着引动风雷,实则是位面对它们发出的警告。】
系统和执法者归根结底都要按照规则来,执法者大打出手,等于在灰色边缘起跳。
闻言陈盏目光微动。
【系统:平日里动手我们只会用五成战斗力,这是共识。】
眼下明显超出了这个范畴。
“财帛动人心。”陈盏感慨完忽然起了几分稚嫩孩童的心思:“在哪里?”
他要奔赴现场瞧热闹。
系统告知具体方位,陈盏挑了把厚实的黑色大伞准备出门。
殷荣澜听到动静走出来,看他在玄关处换鞋,不由皱眉:“雨这么大,要出门?”
陈盏:“看表演。”
在殷荣澜的眉头进一步敛深前,陈盏举手:“我发誓,路上看车,时刻注意高处有无重物落下,保证安全归来。”
殷荣澜到底是如他所愿:“开车去方便些。”
陈盏点头,眉眼间带有罕见的快活。
若非了解彼此为人,殷荣澜当真会误认为他要去和人私相授受。
执法者的斗法地在郊外,现场飞沙走石,倾盆大雨浇落,很有几分武侠的意境。
可惜少了剑客,大打出手的是几个白球。看背影挺可爱,可那只有一张嘴的脸出现时,便成了惊悚。
“精彩!”陈盏挑了处空地坐下,剥着花生米观战。
白花花的圆球飞天遁地,很是锻炼眼力。
正看到兴头上,突然听系统喊了声躲。在此之前,陈盏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开启预警模式,弹跳闪开。
原先坐着的地方有蓝色火花闪过,他躲得及时,可惜慢了小半拍,雨水导电,免不了被余波波及。
眼看着就要重重倒向地面,半空中跳出一个圆球,做了缓冲气垫。执法者察觉这边出事,欲要乘人之危,被系统及时阻止。
白色圆球边防备着执法者,边从陈盏口袋翻出手机:“喂,120么……”
·
消毒药水可不是能令人愉悦的味道。
陈盏转醒时,脑袋尚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
恢复意识后首先听见的是一声幽深的叹息。
陈盏把头偏向床边,殷荣澜正起身:“我去叫医生。”
检查了瞳孔,医生例行问了几句,陈盏皱了皱眉:“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医生沉默,看了殷荣澜一眼,似乎觉得这种问题熟悉的人回答会更好。
“被雷劈了。”
“……”确认不是在骂人,陈盏轻轻呼了口气,摇了摇头。
殷荣澜:“你摔倒的时候撞到了脑袋,有轻微的脑震荡。”
近期的记忆一片混淆,陈盏苦笑:“看样子可不轻。”
几分钟后,殷荣澜和医生走到门外交流了几句,医生告知要再住院观察几天。
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殷荣澜问:“记不记得出门是做什么?”
陈盏脑中浮现出几道白色的身影,具体的却是记不清,便摇了摇头。
“谁送我来的医院?”
殷荣澜:“有人用你的手机叫了救护车。”
陈盏头疼:“我想躺一会儿。”
殷荣澜扶他躺下,随后下楼到食堂打饭。
陈盏在人走后不久睁眼,根据最后的白团印象,最大可能是执法者偷袭了他。
好一个执法者,当真是心狠手辣!
【系统:真相是宿主跑去凑热闹,不幸遇到雷击。】
陈盏眼皮一跳,郁郁不平顷刻间消散。
【系统:还记得多少?】
陈盏能想到最完整的回忆大概是以今年四月份为分界线。
系统试探着问他是否还记得如何应付总部,陈盏均是给出否定答案。
【系统:宿主说过有精妙绝伦的计划!】
事关造反成功,难免暴躁。
陈盏:“什么计划?”
【系统:与魔共舞。】
陈盏表情深沉,在它满怀期待中说了句不记得了。
就目前来说不太适合用脑,强忍头疼的滋味并不好受。
好生修养了一段时间。出院当天,站在路边,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能带给人生命力。
回去后陈盏做得第一件事就是从车库找出当初殷荣澜买来的锁链,奔去吴先生家。
吴先生手中多了串佛珠,配合他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像极了人面兽心的模样。
看到陈盏肩膀上的圆球,他一怔,含笑:“有事?”
“打。”
一个字干净利落。
系统和吴先生都有些发懵。
吴先生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陈盏甩了甩手上的铁链,微微撇嘴:“我认为足够明显。”
不生死一搏,一场较量谁都没落到个好。
吴先生也起了几分火气:“你是不是有病?”
陈盏在事态进一步恶化前,勾勾手指,示意系统回来,淡淡说了声:“与魔共舞。”
吴先生双目一眯,瞳孔深处透露出几分不善和疑惑。
“这是我想出来对付总部计划的代号。”
听到这里,吴先生面色微变:“详细说说。”
陈盏摊手:“被雷劈,记忆混淆给忘了。”
这会儿不止吴先生,连系统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真的出了问题,走这一遭用意在哪里?
“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是对手。”陈盏平静道:“所以我想来问问你。”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吴先生咬牙切齿:“你脑子里的主意,我怎么可能知道?”
陈盏说得笃定:“棋逢对手,就该知道。”
“……”
吴先生迅速回想一遍古往今来的例子,发现没有办法反驳这个谬论。
“你一日想不出来,我就打你一顿。”
吴先生笑容一冷:“胜负可不好分,”
陈盏却很是自信:“连我的计划都揣摩不出,不配做对手。”
连对手都不是,自然能战无不胜。
吴先生的系统还因为上次被算计处于休眠状态,真要动手,吃亏的还是自己。头疼欲裂前,他侧过身,放人进来:“还记得什么?”
陈盏:“就与魔共舞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