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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虽除了他们自己,知晓他此时在这的,只有张忠,可宁芙也不愿让张忠怀疑他俩之间,有任何苟且。

    “四妹妹,你在哪?”卫子漪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宁芙将帕子递给了宗肆。

    只是无甚效果。

    那处卫子漪的脚步近了,宁芙心中有些急了,从他手中抢过帕子,沾了水,才再次丢给他。

    “又不是与情郎私相授受,急什么?”宗肆看了看她。

    “世子回京连凝妹妹都不知,却私下来见了我,在外人看来,这与私相授受有何区别?”宁芙想起今日与宗凝闲聊,显然她并不知晓宗肆回来的事。

    她也顾不上别的了,抬脚便往外走,没看见身后宗肆眼神里有了丝变化,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平静。

    ……

    卫子漪正要推门而入,门却先一步被打开,宁芙从中走了出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将你掳走了。”卫子漪松了口气,她见宁芙久久没出来,就硬闯了后院。

    “前边的货没了,管事吩咐人去取了,怕我干等着无聊,便安排我来后院喝口茶水。”宁芙顷刻间就找好了理由,笑道,“卫姐姐,我们回去吧。”

    “宣王府的凝妹妹,最近似乎对你很是热情。”到国公府后,卫子漪忽然道。

    宁芙不好说是因为宗铎的缘故,只当自己也纳闷。

    买回来的两盒雪肌膏,宁芙打算给宁夫人一份,剩下的一份,是她特地给卫子漪定的。

    “是我送你的,大伯母不会多说什么。”宁芙道。

    卫子漪既感动,又不想她总这样想着自己,“四妹妹,你不用这样替我着想的。”

    “姐姐既然嫁进国公府了,我自然得对姐姐好。”宁芙笑道。

    晚些时候,门口的小厮来了趟竹苑,道:“傅府的小姐差人来给姑娘送了东西。”

    待宁芙拆开来,是让伤处恢复的药,这自然是宗肆让送的了。

    能让他送上门的,自然是好东西,宗肆那写字能隐形的墨水,倒是派上了用场,洋洋洒洒的写了封感谢信,让人送了过去。

    自这过后,宗肆那边就没了动静。

    到御艺考核时,宁芙的腿便好得差不多了,马术不像射艺那般需要手感,看重的是核心与跟马匹的配合程度,会便是会,宁芙的马术成绩,与宗凝并列第一。

    许是上一回射艺也拿了第一,御艺再得第一,便没有那么轰动了。

    不过这双艺第一的分量,还是足的,踏进国公府门槛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只是这事,贵精不贵多,若没合适的,便是再多男子家上门相谈,也难谈成亲事。

    更何况宁芙暂时也无谈夫家的打算。

    整个二月,除了女君的御艺考核,轰动的便是宣王府回京的事,平定战事如此之快,京中无人不佩服,只是也难免感慨,先朝一月便占去半边北地的胡人,竟已羸弱至此。

    敬文帝喜不自胜,宫中连连歌舞升平了三日。

    宫中的宴会,宁芙并未受邀,可宣王府的宴请,她却是去了。

    宗凝一见到她,便兴冲冲地去了宗铎院子,“二哥,宁姐姐来了。”

    宗肆执棋的手一顿,朝她看了过去。

    “这棋明日再下。”宗铎听了,就起身离开了。

    宗肆看着他的背影,蹙了下眉,表情极为冷淡。

    ……

    “世子这一趟回来,亲事怕是要定了,前几日在宫中,圣上也同他说起此事了。”荣敏同身旁的程霜道。

    程霜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世子往常都会推脱的,可这一回也没有否认。”荣敏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程霜,“你今天怎么这般没兴致,往常你不是最爱来宣王府么?”

    宗肆亲事要定,程霜心里正难受着呢,不愿意搭理她,同一旁的宁芙道:“宁妹妹,你可要这桂花糕?”

    宁芙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宗凝挽住了胳膊,道:“宁姐姐,陪我坐一会儿。”

    说罢就带着她走了。

    宁芙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这事和宗铎有关。

    事实证明,她也并未猜错,在看到宗铎后,宁芙心里一边盘算着该找什么借口离开,一边行礼道:“二公子。”

    宗铎在看见宁芙时,眼神就柔和了下去,这一阵子在北地,他也时常想起她,想着她让自己幸免于难,便觉得温暖到不行。

    前几日又听她御艺成绩拿了第一,心中则更高看了她一眼。

    骑射都厉害的女子,才更为让人钦佩,双料第一,他也做不到。

    “多谢四姑娘。”宗铎郑重道。

    宁芙只是想让宗铎欠自己一笔人情债,却并没有同他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是以谨慎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二公子该感谢的,是将我的梦,听进去的自己。若非二公子自己加以防范,我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

    宗铎却只觉得她人品好,不邀功。

    他取出一枚簪花,道:“四姑娘,我不知你喜欢什么,只觉这簪花,你戴着会很好看,我就买回来了,就当是谢礼。”

    那簪花,通体呈银白色,却与普通银色不同,花蕊处铺了一层细细的金粉,又以靛蓝碎玉石勾勒边角,闪烁非常。

    宁芙便是见惯了好物,也知其价格不菲,更何况簪花这物件,由男子送女子,意义非凡,她是万万不能收的,只笑道:“多谢二公子,心意我已收到,只是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宗凝心中酸得冒泡,二哥可从来没这般细心对过自己,这选出这么美的花簪,那也得花上不少功夫。

    宗铎沉思片刻,知道自己这是让她为难了,他并不想让她为难,等日后熟了,有的是机会送她,便将花簪收了回去:“四姑娘喜欢什么?”

    “日后我若遇上困难了,二公子正好又能施以援手,就帮我一把,如何?”宁芙想了想道,倒不如求些有用的。

    “这有何难。”宗铎爽快地答应了。

    至于其他的,宗铎不急,本来也该慢慢相处。

    宁芙见他如此痛快,不禁笑了。与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不似另一位心思弯弯绕绕,又极疏远,让人摸不准心思。

    两人客套地闲聊了会儿。

    宗铎并未提亲事,她也不好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过也不要紧,等他何时提了,她再表明态度即可。

    宁芙很快就找了借口离开。

    宗铎虽有些不舍,却也知再待下去,外边的人要多想了,并未多说什么。

    宣王府她极为熟识,不想穿过人群,让人知晓她方才与宗铎在一处,便打算绕过假山而行。

    只是却没想到宗肆正在此处。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方才与宗铎、宗凝在一处。

    “世子。”她低声道。

    “陪我下一局。”宗肆看了她一眼。

    宁芙道:“今日王府人多眼杂。”

    “你同我二哥在一处聊了那么久,就不人多眼杂了?”宗肆淡淡反问道。

    宁芙心道,平日里是你自己最为避嫌,如今又是这番说辞。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计较这些小事,更何况他还是同自己有利益往来之人,她就更加不计较了,他既然邀请她,大抵也是确定无人会发现。

    “那我就与世子讨教一局。”宁芙恭敬不如从命道。

    这围棋,却也考验耐心跟心性,宁芙回想了上一辈子同他切磋过的路数,才缓缓下了一颗。

    却说上一辈子,宁芙为了多跟他待一会儿,这棋也是与他下过不少的,只是这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她并未像骑射一样,认真去学。

    宗肆则很快跟上。

    宁芙起先还能应对,渐渐地,便有些吃力了。

    她不得不停下,好好端详着棋盘,只觉棋盘上的棋子分布,有些熟悉,她心里一惊,停了下来,客气笑道:“世子棋技精湛,我认输。”

    若是让他察觉出这棋艺也有他的数路,宗肆的疑心病怕是又得犯了,而与人合作,最怕的就是对方起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四姑娘的棋艺也不差,想来常与四姑娘下棋之人,精通此术。”宗肆微微笑道,只是眼神里并无笑意,反而有些阴冷。

    宁芙附和道:“确实是一位技艺高超的老先生。”

    “却不知那先生名号如何?”宗肆刨根问底道。

    宁芙不禁看了他一眼,他今日有些咄咄逼人。

    “我也不知那先生名号,只是早年曾在我府上待过一阵,也许已经驾鹤西去了。”便是宗肆想找,那也死无对证了。

    宗肆看着她,不再言语。

    在宁芙落下第二子时,他便看出了她的棋艺像谁,只是跟骑射相比,她在棋艺上并不上心,所以学得看似精通,实则一试便知是个纸老虎。

    而这纸老虎,也并不想让他察觉她“师从何处”,也难怪之前学骑射,会找上陆行之,只可惜他与陆行之虽师从一处,可射箭习惯上,却有差别,是以她未隐瞒过去。

    宗肆揉了揉额头,自己愿意如此耐心教她,并且骑射与棋艺样样都不落下,若她真是他的妻子,两人间的感情究竟如何。

    他无法想象,他为何会娶宁四姑娘。

    又或者,她并非正妻。

    宁芙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听闻这一次回来,世子同谢姐姐的亲事就快了,世子同谢姐姐郎才女貌,恭喜。”

    第32章

    亲事近

    宁芙在此时宗肆的婚事,自是有她的目的。

    她心里没底,不知他的亲事,对日后两人间的合作,可否会有影响,是以提及此试探他。

    只是于宗肆而言,她是那知晓上一辈子的人,眼下便是她顶着自己妻妾的身份,恭喜他与别的女子的亲事了。

    便是他这辈子不喜欢她,也不见得能对她的做法全然无想法。

    宗肆扯了扯嘴角:“四姑娘倒是操心我的事。”

    “世子与我如今共处一条船上,我自然希望世子情场也能得意。”宁芙浅浅笑道,话语间不失客套与真诚。

    “回去吧。”宗肆却不再提,淡声送客道。

    宁芙沉思片刻,又道:“世子日后成了婚,与我依旧是在清天阁碰面?”

    “到时若有改动,自会有人通知你。”宗肆看着她道,“到时与你见面,怕是不再有现在这般容易。”

    成了亲,自是不如未婚时方便。

    而他们私下这般接触,其实并不合伦常,只是为了利益,各自忽略了此事。

    “到时若不是急事,我便找傅姐姐,让她转达于你。”宁芙也十分配合。

    恰巧假山下有人群经过宁芙看了一眼,是宗凝陪同荣敏程霜等女君在逛院子,再回头时,宗肆已不见了踪影。

    宁芙其实察觉到宗肆有些不高兴了。

    他对自己的态度,与早前已不同,她不是没察觉到。便是前几日在暖香阁,他以情郎来类比,也让她稍稍品出些不同。

    以他谨慎的性格,若是真想注意分寸,那便能滴水不漏。

    宗肆虽未表现出来,可心中对她定然是有几分玩味的,他只是有分寸,却不是不好女色,不过这跟喜欢并不搭边,只是消遣罢了,与逗一只鸟儿,没有区别。

    如今这只鸟儿,主动划清与他的界限,他自然不高兴。

    “宁姐姐,你怎么上假山去了?”宗凝纳闷,又问,“刚刚我三哥还在这,你同我三哥碰上了?”

    宁芙故作不知,道:“我上来时,已并无世子的踪影。”

    “许是回去了。”宗凝也未多想,她三哥一向神出鬼没的,她也不能每一回都有他的踪迹,更何况三哥是最不耐烦应酬女君的,看见宁芙肯定悄悄避开了。

    荣敏眼珠转了转,忽然笑起来:“宁妹妹这不会是看见世子了,想与世子套近乎吧?”

    这话说的宗凝的脸色变了变,荣敏或许不确定,她却是实打实知晓,先前宁芙与三哥,可是相谈过婚事的。

    宁芙最烦的,便是荣敏这煽风点火的本事,笑道:“荣姐姐为何会这么想,莫非是自己如此?我阿母说做人最忌讳以己度人。”

    荣敏哪知自己会被她讽刺回来,一时只怕这话传到谢茹宜耳中,她会多想,不悦道:“少拿恶意揣度我。”

    “荣姐姐做人好霸道,许你如此说我,却不许我说你。”宁芙不甘示弱道,又点明了她才是挑事那人。

    宗凝也觉得荣敏不对,拉了她一把,道:“好了,别吵了,宁姐姐是极有分寸之人,肯定不会冒然找我三哥的。”

    宁芙日后保不齐是要嫁给她二哥的,人品定是不能被外人给诋毁了。

    荣敏见宗凝开了口,心中虽有气,也只好不再同宁芙争论。

    唯独程霜不语,她却是真的想来看宗肆一面,眼下未见到人,心中难免失望,日后宗肆与谢茹宜的亲事就要定下来了,她再无同他表达爱意的机会。

    程霜单单是想到此,心里便发疼得厉害,谢姐姐喜欢的是宗肆的背景,只有她是全心全意爱着他这个人,为何他的妻子,不能是她。

    而宣王妃,也曾夸过自己聪明伶俐,对自己也是喜欢的。

    是不是要是没有谢姐姐,就是自己了?

    程霜咬了咬唇,垂眸收敛了心思。

    宗凝邀请道:“宁姐姐,假山上冷,同我们一块逛逛吧。”

    宁芙斟酌须臾,王府对她而言,虽没了新意,可作为一个小女君,不好显得格格不入,还是融入她们为妙,是以没有拒绝。

    “似乎有好一阵,没看见陆二公子了。”宗凝在步入长廊时道。

    宁芙听到陆行之时,也留意了些,自打他外派剿匪,她就未再听过他的消息。

    荣敏对陆行之的消息,是最灵通的,道:“陆公子虽已灭了山匪,但圣上忧心那山匪善于隐藏,不出几月又猖獗了,便任陆公子为巡按,暂时于凉州当值。”

    宁芙心里有了数,敬文帝这是器重他,长此以往下去,他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宗凝看向荣敏,狐疑道:“你为何知晓得这般清楚?”

    荣敏不禁红了脸,道:“宣王府的景色,宫中也不见得能比过,四处颜色尚枯燥乏味,王府中却是到处生机勃勃。”

    宗凝见状,便也没多问,哪个女君心中都有心仪之人,更何况陆行之是连她阿母都说不错的。

    再逛片刻,几人便与同样闲逛的宣王妃与谢夫人撞上了。

    “母妃,谢夫人。”宗凝欢快道。

    众人跟着行了礼。

    谢夫人笑道:“许久不见阿凝,似乎又长高了些。”

    说着视线又不由落到了身后的宁芙身上,小女君美是美的,不过她同宣王妃一样,还是认为女君不要过于美艳得好,以色侍人,难以长久。

    是以从头到尾,谢夫人也未将宁国公府当成劲敌。

    当时传出宁国公府想要攀上宣王府的事,她也全当笑话来看,并不放在心上。

    “母妃与夫人谈重要的事吧,我们先走了。”宗凝将“重要的事”这四字的发音,咬得极重,带着揶揄。

    宁芙想,如今宗肆凯旋回来,这重要之事指的是什么,已是不言而喻了,自然是宗肆与谢茹宜的亲事。

    两家都极其看重这门亲事,郑重是必然的,各处都得细细考量。

    儿子的亲事眼看在即,宣王妃的心情极好,不由笑道:“替阿母好好招待女君们,可别怠慢了大家。”

    今日来宣王府的公子,也是不少的,待回到宴席上,宁芙就再次在各位公子那处,看见了宗肆。

    征战过沙场的人,自然敏锐,在宁芙看向他时,他已然察觉,朝她看了过来,只是方才两人交谈不是很愉快,他的神情很是冷淡。

    宁芙想了想,朝他示好地微微一笑,他顿了顿,才不紧不慢地移开了视线。

    “世子眼下是情场与官场双得意,便是我,在收到那样的信后,也同样会急着赶回来。”说话的是宣王府的幕僚之一。

    在北地那日,他是亲自将那封信交给宗肆的,信上的内容,他也看见了,写的是:世子可心安,望平安归来。

    当日战事不顺,世子心情几乎是阴云密布,却在看到这信后,缓和了下来,他也未将这封信烧毁,而是收了起来。

    写信之人,他认定是谢家姑娘。

    他又如何猜得到,真正写了这封信的,却是那国公府的宁四姑娘。

    第33章

    变化起

    写信之人,不是谢茹宜。诚然宗肆也确实留下了宁芙那封信,可提前回京,与这封信无关,不过宗肆并未开口解释。

    宗铎则略有耳闻,如今他也是期待,有女子能时时刻刻记挂着他,尤其是在那清冷的北地,能收到一封妻子的家书,便没有那般冷了。

    想到这,他不由往宁芙看去,她正言笑晏晏的同身旁的女君聊着什么。

    宗铎虽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可也看得起劲,便是只看着,那也十分赏心悦目。

    晚些时候,兄弟二人一块入宫时,宗铎沉思片刻,道:“今日我与宁四姑娘交谈,她对我的印象应该不错。”

    宗肆看了他一眼,“四姑娘明白你的打算了?”

    宗铎也不想在他面前丢了脸面,道:“大概是明白的,阿凝告诉我,我的外表,会是四姑娘喜欢的那类,她能瞧上我的长相,其他的也就不成问题了。”

    他的家室、品行,都远胜于外表。

    宗铎也算仪表堂堂,只是前有宗肆这位亲弟,后有孟泽这位表弟,夹在这两颗珠玉中间,夸他外貌的人,自然就少了。

    “我不擅长讨女君喜欢,日后还得同你讨教。”宗铎又道。

    其实宗肆身边也并无女子,可女子多半能被他迷住,便是孟泽府里的大小胡姬,连钱财都收买不了,却愿意心甘情愿跟着宗肆来到孟泽府中。

    而代价,只需要宗肆看她们跳一支舞。

    别人求都求不来这赏舞的机会,到了宗肆这,他却反而成了上宾,这般区别,让人唏嘘不已。

    “我身边,也并无女君,教不了你什么。”宗肆随意笑笑,只是眼底却已经结了一层霜。

    这便是连冷意都不收敛了。

    却说在往日,宗肆绝不会有如此反应,可这一回确定了一些事,宁四姑娘上一辈子与他的关系并不清白,在这种情况下,更不会让宁芙接近宣王府其他男子了。

    更何况,宁四姑娘救宗铎的心思,也不单纯。

    日后保不齐,她会利用他达成自己的手段,要是宗铎是孟泽那般不受美色诱惑之人,也就罢了,偏偏宗铎不通男女之事,又重感情。

    宗铎即便是一心一意为了宣王府,也保不齐不会被她套路。

    宗铎自然听出他话语间的冷意,不由皱起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别忘了,王妃已与谢夫人洽谈你与谢二姑娘的亲事了。”

    “今日王统领口中那封信,是宁四姑娘写的。”宗肆最是清楚,说何种话,才能直击要害。

    宁芙为何私下会与宗肆通书信,这就值得人深究了,两个不熟识的人,自然是无法做到此地步。

    若宁四姑娘只是朝三暮四,那便也就算了,如果是有心之人,派她来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那就得提防了。不管如何,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宁四姑娘并非简单之人。

    宗铎果然皱起眉,一时间没了言语。

    他虽觉得宁芙不错,可也不想给宣王府带来祸患,她与王府中,他选王府。

    “你怎么打算的?”宗铎冷静下来道。

    宗肆淡淡道:“我自然是为了王府考虑。”

    宗铎沉默了好一阵,原先那点热切的心思,也灭了下去,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了。”

    等到宁芙在寒香寺碰上宗铎,就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宁姐姐与我真有缘,这又碰上了。”宗凝今日跟着宗二夫人、宗铎一起,来见梦圆师太。

    “我与五妹妹,来替祖母取护身符。”宁芙笑道。

    “二哥,你说是不是很巧?”宗凝还想给两人找机会说上几句话。

    宗铎却淡淡道:“每日来往寒香寺的人都不计其数,碰上再正常不过。”

    这便是撇清了有缘的说法。

    宗凝心中疑惑不已,抬头去看宗铎,却见他不似之前热切了,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宁芙欠身道:“二公子,凝妹妹,我与五妹妹还急着回府,就不打扰了。”

    说罢宁芙就领着宁荷进了寺院。

    “二哥,你这样,宁姐姐肯定就瞧不上你了,不会有女君喜欢冷硬的石头的。”宗凝埋怨道。

    “日后不必提我与她的事情了。”宗铎僵着脸道。

    宗凝不明白他的变化,一时间有些不高兴,对自家二哥的评价也变得低了,回府便与宣王妃吐槽了起来:“二哥这样,何尝不是在玩弄宁姐姐的感情?”

    宣王妃不以为意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如此较真做什么?宁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宣王府与它有牵连才是真倒了霉。”

    她心里是不同意宗铎与宁芙的,只是当时宗二夫人来与她商讨,言辞恳切,是真喜欢,她才未说风凉话。

    “在讨论什么?”宗肆回府时便听见她们在争执。

    “二郎不考虑四姑娘了。”宣王妃一见儿子,神色便柔和了几分。

    宗肆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眼神中并无意外。不过一向没什么事能让他惊讶,是以宣王妃也未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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