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床怎么变这么小了,好硌哦。还有,他的被子跑哪儿去了。咦,头顶这块撑起来的伞状物是什么东西。
哦。怪不得他没有被子,原来他是一只蘑菇呀。
“乖,别睡,马上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
陈衡见对方在短暂的回光返照后又没动静了,心急如焚地加快了速度。刚刚薄清河一声不吭地软了下去,把他吓得差点当场创死在墙上。还好,男神还有气,他来得还算及时。
“我……我不要洗胃……”
薄清河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陈衡要干嘛,在他背上奋力挣扎起来。陈衡被迫把人从背上挪到怀里,艰难地夹着雨伞继续在雨里飞奔。
他们两个的行径实在过于怪异,不一会儿便引来了热心市民的关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大街上拐卖人口!真是岂有此理。
很快有人报了警。S市警方的效率相当高,没过几分钟就有年轻警察跑过来把陈衡拦了下去。
陈衡简直命都要急没了,他发现薄清河出事后先打了120,结果得知因雨天路滑,救护车要过十五分钟才能到。他怕男神等不了那么久,直接抗起人往医院去了——S大在市中心,周围基础设施十分齐全,出门直行800米转个弯就到了,就是没想到离医院还有一步之遥时竟被警察拦了下来:“警察,他中毒了!!我要送他去医院!!”
警察对此很有经验:“嗯。上个当街抢人的拐子也是这么说的,别说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是拐子!不信你问他!!”
“笑话,哪有拐子自称拐子?”警察望向睡眼朦胧的薄清河:“他说你中毒了要送你去医院,是真的吗?”
薄清河揉揉眼,确信道:“我没中毒啊。”
陈衡要跪了。他不想跟人多费口舌,直接掏出手机给家里的私人医院打了电话,让值班医生抓紧时间过来救人。薄清河被这么一折腾多多少少清醒了些,艰难地拦下要把陈衡拷走的警察,身心俱疲地跟对方解释了半天这人精神有问题,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跑出来了,他作为监护人对自己的看管不当感到非常抱歉,给S市的治安添麻烦了。
警察同志相当热心,再三确认陈衡不存在犯罪行为后才离开。两人站在午夜的大街上,一时无话。
伞很小,雨很大。气氛有亿点尴尬。
薄清河直直地看着陈衡,头一歪又要入睡,被陈衡一把接住。他用力将人抱进怀里,跨进驶到面前的车中,让私人医生赶快想办法救人。
医生仔细地观察着薄清河如常的脸色,规律的心跳,每一项都无比正常的指标,最终谨慎地提出了合理化建议:“有点营养不良,可以多吃一点,不用为了保持身材刻意节食。”
陈衡崩溃了:“您还记得我说病人吃了阿普唑仑么?”
“记得啊,”医生觑着陈少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病人服用的药量还达不到致死量,呃,也、也用不着洗胃。”他张了张口,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将那句“估计再睡一会儿就醒了”咽了回去。
*
薄清河一觉睡到下午,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睡得好爽!好久没睡过这么长的一觉了。
等会儿……
他的闹钟怎么没响呢。
薄清河从床上坐起来,刚要四下寻找不知何时仙逝的闹钟,忽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身下的床变成了原先的两倍大,空空如也的地板上多了厚厚的长毛地毯,雪白的墙面也贴上了充满设计感的浮雕墙纸,每个细节都透露着奢华高端的气息,仿佛可以高价租给剧组拍小时代5:阴间时代。
很显然,这绝对不是他那间位处S大西江校区荆花二舍的小寝室。
他慢慢地歪过头,向四周望去。沉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让偌大的卧房变成了一间幽暗的囚室。而坐实这一点的最佳证据,就是那副从墙壁里延伸出来,末端紧紧拷在他手腕上的银白色锁链。
薄清河震撼地举起手,发现锁链里面还垫了一圈棉布,让他的肤肉不至于和冰冷的金属直接接触。好家伙,哪家的监狱如此人性,不仅让他无痛跳过了抓捕过程,入狱后的生活档次还猛得跃升了一个阶级?
他沉思了一会儿,托了托并不存在的眼镜,发现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穿越了。
薄清河闭上眼,尝试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书与电视剧,悲伤地发现自己要么穿进了《高分子材料成型加工》,要么穿进了《甄嬛传》。而很明显,周围的环境相当现代,那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还好,他的学术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且看他一路打脸逆袭上位吧。
“你醒了。”
一个面无表情的寸头青年端着饭进来,动作僵硬、神情麻木,如同一位即将发布任务的npc。薄清河没戴眼镜,等对方走近了才发现,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陈衡。他刚想问难道你也穿进来了,便发现对方的面色相当冰冷,不像他平日里认识的那位虎b,更像按陈衡的脸建造的模型。
这穿了个什么玩意儿,建模还能这么建,也太偷工减料了吧。
薄清河决定静观其变,便微微垂了垂眼,示意自己听见了。谁知这个轻描淡写的神态不知怎得刺激到了对方,令对方的面容一下子扭曲了起来。
薄清河心一凉,开局就寄了,不要啊。
对方咬紧牙,黝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字句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你为什么要自杀??明明、明明……”
明明是谁?他这个身份之前居然自杀过吗?有没有好心人给他透个前情提要?薄清河背后直冒冷汗,感到一阵捉急。为了不当场露馅,他不得不开始复述:“自杀啊……为什么自杀?嗯,好问题,我为什么自杀呢?呃,按理说,人既然自杀,应该是不想活了吧。”真是完美的废话文学啊!
对方听罢,脸上露出万念俱灰的表情。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半晌,他沉默地把饭往边上一放,勉强敛起脸上痛苦到极致的表情,然后轻轻将眼前人抱进了怀里。
薄清河有点抗拒地往后缩了缩,虽然对方长得很像陈衡也不能一上来就扑他吧:“依我看咱俩还是先保持安全距离吧,你不觉得靠太近了么。”
陈衡脸的npc倒退了一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眼睛似乎有了变红的迹象。他的腮部绷得很紧,好半天才把那种流泪的冲动忍下去,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薄清河看得不太忍心,只能抬起手,大力戳了戳自己的脑壳,生拉硬扯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撞到脑袋了,很多事情一时记不起来,您要不帮我回忆下?比如说,您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狗子含泪强制爱男神并终于成功摸到了男神的批
陈衡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从收到那段视频到现在,他好像变成了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被命运的皮鞭一鞭一鞭地抽来抽去。而现在,这句轻飘飘的话则像一个功能强大的制动系统,将他直挺挺地别死在了原地。
他长久地沉默了下去,静静地凝视着男神。对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脸色依旧冷淡而漠然,像是风暴过后的洋面,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无论如论都无法摧毁的平静。
他想了想,其实是因为不在乎吧?不在乎被亲近之人如何对待,不在乎争取来的东西如何被夺走,不在乎突然失去记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生和死之间的界限便也窄得不足一线,可以任凭喜好随意挑选。
不想活,所以死。就是这么简单。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让男神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张了张口,感觉如鲠在喉,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怎么说?男神之前从来没有开口定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顶多玩笑般地把他当成自己养的狗。可他内心知道,他恐怕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顶多算个上完床就可以一脚踢开的炮友。
要撒谎吗?反正男神失忆了,他完全可以告诉对方自己是他的男友,甚至丈夫,再不济情人也可以。男神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当真,让他堂而皇之地拿到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但是陈衡嗫嚅了很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低下头,将饭往男神面前一推,匆匆道:“先吃饭吧。”
他已经承受不起这些偷来的爱了,更承受不起男神想起来之后的后果。
薄清河察觉到了他的为难,看来第一个问题是问不出来了。他低头拿过筷子,晃了晃腕上哗哗作响的锁链:“那这个总可以说吧?干嘛把我关在这里?”
陈衡在他身后坐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到他颈子上,声音中透着一丝病态的执着:“因为我不要你离开我。”
“哦。”薄清河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是我前任啊。”
紧接着他便感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了一阵湿意,让他觉得凉飕飕的。他赶紧专心吃饭,生怕再刺激到对方——这儿伙食不错,但这些人的精神状态能不能稳定一些啊。像他这样,多好。
咦,他的好像也没多好。他身上是不是还有个自杀人设来着。
他为难地看了眼自己腕上那根大银链子,突然感到嘴里的饭都不香了。他吃了没一会儿就感觉撑了,生无可恋地往床上一躺,开始思考人生。
一般而言,他们这些穿越人士都要有个任务作为行为驱动力,同时也要注意人设不能崩。他浅浅分析了一下,从目前的信息来看,他应该是拿到了厌世人设,所以不宜表现得过于积极向上。而关于任务,他还没有具体头绪,因为他现在被关在小黑屋里,能接触的活人只有一个,收到的信息相当有限。
——看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逃离小黑屋了。
陈衡把碗筷收拾了,重新走回男神的床前。男神双眼空茫地盯着天花板出神,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不想活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身边蒸发、消散,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陈衡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身边躺下去。薄清河想往边上靠一靠给他腾个位置,却被猛得抓住了手腕,按到了对方身下。
日,大夏天的不嫌热么?
陈衡真不嫌热,看来有一些耐热血统在身上。他用力抱紧了薄清河,不许他躲开。男神静静地看着他发神经,末了无所谓地闭上眼,苍白的面孔像一座经年不化的冰山。下午的日光穿过层层窗纱和窗帘,被滤得很暗很暗,像一盏幽绿色的氛围灯,从心口上森森然地吊下来。
他有时觉得已经离男神很近,有时却又觉得离得很远,就像现在。他越想越觉得心里发苦,像是不知哪块位置破开了一个洞,拿什么东西也填不住。无边无际的苦海从那个破洞里一股脑地灌进来,将他溺毙在腥涩的海水里。
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做饭很好很好的,我给你做油焖大虾、鲜花椒青笋、蟹粉小笼包、鲍汁凤爪、奶黄包、黑松露手撕鸡,你回来好不好?”
薄清河抽了张纸巾堵到他脸上,感到很害怕。别的先不说,这位情绪突然失控的npc给他带来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令他想起不久之前,某位跟他约着约着炮忽然坐在一边抱头痛哭的哥。
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并轻轻摸了摸对方有些扎手的头发:“好,不过我不吃黑松露,那玩意儿好像带点精液的味道。”
Npc露出一个呆滞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虚弱。薄清河慌乱了一下,镇定地找补道:“听说的,听说,我应该没吃过。”
Npc愣愣道:“是吗?我也没吃过,你能给我尝尝吗?”
薄清河礼貌地推拒:“依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但对方已经脱掉了他的裤子,并且强硬地吻了上来。薄清河偏过脸,在他腮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对方扯过纸巾大力擦了擦脸,重新把腮送到他跟前,并迅猛无比地将手臂挤到了他的双腿之间。
醒来刚没多久就强制爱!这好吗,这不好。薄清河奋力地扑腾起来,试图从对方身下脱身。而挣扎过程中他忘记手还被沉重的锁链拷着,不小心给npc来了个迎头痛击。
人生如寄。
薄清河听见那沉闷一响,顿时吓了一跳,一个猛子扎进被子里。几秒后,他谨慎地探出头,发现npc捂着脑袋倒在床上,已然人事不省。
啊啊啊啊啊啊!!!
薄清河感到一种巨大的崩溃感。开局第一天一不小心把重要npc杀了怎么办??他还有活路么??
他倒吸了一口气,神色冷静地挨到对方身边,想看看此倒霉蛋的状况如何。谁知他的手刚摸到对方鼻子下,npc突然死而复生,一把将他按到床上,像啃食猎物那样亲吻起来。
薄清河被这波操作惊呆了。他的下颔被人紧扣在手中,合不拢的唇齿被迫张开。一根强劲有力的舌头强行探到他的口腔中,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仔细地吻遍了他的唇肉、舌尖、牙齿以及脆弱敏感的黏膜。无法吞咽的口水顺着唇角滑落下来,沾出一道湿亮的水痕。
平稳的呼吸被绞乱,雪白的肤肉上跟着蒸起了一层薄薄的热汗。细长的双眉困扰地拧在一起,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陈衡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男神紧皱的眉头,指尖无声下移,轻轻触碰着对方如天鹅般优美的细颈。
天鹅下意识地缩了缩,抖落了几片微白的细羽。而它的翅膀被锁铐牢牢缚住,再难振翅飞往遥远的天际。
陈衡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如果没有办法将人永恒地留下来,那么就竭尽全力,去捕捉那个紧紧相贴的瞬间吧。
他闭上眼,顺着细腻的脖颈慢慢地摸下来,摸到男神的手腕上。那里连着一个古朴而精巧的小银锁,没有密码之类的东西,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他呼了口气,压住心中的隐痛,摸到男神紧闭的双腿之间,微微用了点力,将指尖塞了进去。
浅粉色的肉缝里不知何时已经出足了水,湿哒哒地粘在肉唇两侧,将腿根也浸得湿湿滑滑的。他不敢抬头看男神的脸色,只好低下头去,闷不做声地揉蹭着夹在唇肉间的那颗阴核。
薄清河剧烈地抖了一下,想用膝盖顶开那只作乱的手,却被重重一掐弄得失了力气。他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似的软了下去,汗湿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反着光,睫毛上也沾上一滴,像是粼粼的泪水。
陈衡亲掉了那滴眼泪,很想问问男神他也会哭吗。但是这种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反倒会坏了气氛。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一只手紧紧搂住来之不易的挚爱,另一只手则规律地揉蹭着,让浅色的肉瓣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颜色也逐渐加深,由于情动而显得愈发绮丽迷人。
水越流越多了。紧闭的腿缝里都积出了一道小小的水沟,腿一松就会滑到床面上。两人靠得很紧,两颗心脏隔着肋骨和皮肉,一下一下地撞在一起。薄清河连活动都活动不了,软红的乳尖被迫摁平在身上那人涨鼓鼓的胸肌上,乳肉被压得扁扁的,像是随时都会挤出淡白色的甜液。
陈衡耐心地揉蹭着那道淡色的小口,然后将指尖伸往更深处,碰触着那处入口的边缘。小小的阴唇顺从地打开,将伸进来的异物裹含在其中,流下一汪潺潺的清液。
用力绷紧的腿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卸了劲,屈从在难以抵御的情潮面前。薄清河微微闭着眼,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床单,默默心想,大事不妙。
被吃自己醋的狗子狠狠操批,干到吐着舌头晕过去
陈衡感觉自己像在品尝一杯无糖去冰的茉莉轻乳茶。他将脸埋在薄清河的肩颈处,鼻尖紧贴着对方凉凉滑滑的皮肉,闻到一股很清淡的甜香。它们羞羞怯怯地从皮肤的纹理里钻出来,顺着鼻腔流进肺叶,缓慢地扩散到五脏六腑里去。
薄清河微睁着眼,眼前的世界开始晃动,仿佛置身一炉熔化的铅水。深绿色的窗纱映在他的瞳孔里,微不可察地来回摇曳,像被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扰了清静。
但其实没开窗,屋里开着空调。冷气从吊顶上无声地流淌下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陈衡抽过夏凉被盖到他身上,将两人裹缠在一张密不透风的小小方块里。薄清河被压得死死的,气都快喘不上,只得使劲往他胸上推了一把,然而并没有推动。陈衡笑了一声,用牙齿咬了咬他的锁骨,然后逐步下移,将胸前浅粉色的乳尖吮到了口中。
鲜少被触碰的乳尖还不足小拇指甲大,微微一咬就鼓胀地挺立起来,硬硬地硌在唇齿间。陈衡伸着舌头,用舌尖细致地舔弄着小小乳尖上更小的乳孔,忽然想到了初中课本上学过的那篇《核舟记》。
薄清河被舔得又痒又麻,两腿软得像刚跑完一千米,不自觉地打着抖。他难受地呻吟了一声,本能地推挤着对方的圆脑袋,想让对方放过自己的双乳。陈衡很顺从地松了口,沿着胸前的纹理一路往下,在他的下腹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