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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以后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敢带裴舒来这里,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裴代思冰冷的声音穿透男生的耳膜,可酒劲上涌,他根本不想在裴舒面前表现出屈服,吵嚷着让裴代思不要管那么宽。

    这小子还挺倔。

    裴代思不怒反笑,她低声在男生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对方的脸色变了又变,连裴舒的眼睛都不敢看,落荒而逃了。

    什么情况?裴舒疑惑地看向裴代思,只听裴代思问道:“喜欢喝酒,喜欢刺激,喜欢这样的生活?”

    裴舒才不管裴代思是不是语带讽刺,脖子一梗:“这就是我的人生,我能自己做主。”

    于是一杯接一杯的酒被灌进裴舒的嘴里,她想吐,裴代思就带着她去吐,吐完了,裴代思就继续给她灌酒。

    不能认输,裴舒跟裴代思杠上了。一边心里骂裴代思是个狠毒的坏女人,一边咬牙跟她拼酒。

    直到在床上躺了三天,裴舒才能勉强下床。

    那天旋地转,胃里如火烧的感觉,她实在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裴代思难得温柔:“以后心里难受,就跟姐姐说,别都憋在心里。”

    还有些别扭的裴舒,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随后又问,那天她到底跟男生说了什么,怎么那人看自己就像跟见了鬼似的。

    不管怎么问,裴代思就是不说。直到裴舒保证,好好学习,安安稳稳度过高中之后,裴代思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告诉他,你是个踢蛋狂魔。频繁转学,就是因为这个变态的嗜好。碎在你手里的蛋,不计其数。”

    裴舒双颊涨红,根本分不清楚这是羞的还是气的。

    很久后裴代思才跟裴舒提起,当时她还对男生说过:“比起裴舒,我的踢蛋水平,更胜一筹,不介意让你试试。”

    回忆到这,裴舒突然笑出了声,原来那会儿的裴代思,就已经这么疯了。

    苏晓晓疑惑地看向裴舒,她怎么了,怎么笑得那么瘆人。

    祖宅,裴雪梅和裴代思竟然都不在家,院内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过分。

    路恒突然出现,将一张照片放到她的面前:“路家酒坊”招牌下,站着四个人。

    因为照片磨损得厉害,有些看不清楚那几人的脸。

    “从左到右,分别是我爷爷,我妈,我爸和王石头。”

    王石头不就是老王吗,裴舒又仔细看了过去,完全无法把照片上的人跟老王联系在一起。

    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这张照片,是我爸爸的遗物。”路恒指了指照片上的磨损,“因为他在还活着的时候,每天都摩挲着它,一坐就是一天。”

    漫长岁月里,沉默的照片和沉默的路建东,好似融合在了一起。

    以至于小时候的路恒,甚至邪恶地想要把照片烧掉,以博得父亲的关注。

    “照片里你爸爸和王会计挨得很近,说明那时两人的关系很好。”裴舒皱了皱眉,“要是还能找到当年的真相,一定要告诉老王,他已经很可怜了。”

    路恒眼神闪烁,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知道了。”

    “就知道你这人虽然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内心却是个再善良不过的人。”裴舒笑盈盈地望向路恒,手掌轻拍在他的肩膀上。

    被裴舒过于赤裸的眼神盯着,路恒心里发慌,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手机铃声打破两人互动,林向阳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这名字毫无预兆地出现,让裴舒的心脏漏了一拍。

    裴舒长时间的愣神,让路恒都看出了不对劲。他看清手机屏幕,随即呼吸一滞。

    路恒的眸子沉了沉,将林向光的名字记了下来。

    见她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路恒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是谁打来了?”

    “诈骗电话。”裴舒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冲着路恒扬起笑脸:“债主大人帮忙忙,来当几天的免费劳动力吧。”

    她这又闹的哪一出?路恒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裴舒低下头去,表演着含羞带怯:“别着急拒绝呀,毕竟我们都是那种关系了。”

    “我们是哪种关系?”路恒挑了挑眉。

    “还能是哪种关系,当然是水乳交融的关系了。”口出狂言后,裴舒就后悔了,她连忙正色道,“明天酒厂就要动工了,曲砖和高粱要粉碎,稻壳要清蒸……”

    太多的事要忙,又赶上陈师傅在家休息,人手告急。

    “你要是别这么矫揉造作,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路恒警告道,“还有什么水乳交融的虎狼之词,以后不要再说了。”

    “那你是不是答应了啊?”裴舒冲着路恒的背影大喊,这人怎么不给个准话啊。

    25

    封窖

    酒厂厂房,路恒站在机器前,轰隆的响声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

    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裴舒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就算是想复仇,就算是想要利用裴舒,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远处的裴舒正笑盈盈地看着路恒,做了个谢谢你的手势,他别过头去,懒得理她。

    听闻酒厂要开工,陈师傅也不休息了,直接赶来酒厂。

    苏晓晓坦然认错,表明以后不会再针对他了。

    在得知苏晓晓身份后,陈师傅叹了半天的气。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拒绝,会成为压死苏父最后的稻草。

    为了调节气氛,裴舒将泉水的检测报告拿了出来:“水质标准不仅完全符合,甚至还高于标准。”

    在这事上,多亏了苏晓晓,不然也不可能检测得这么快。

    虽然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可苏晓晓的专业水平还是让人刮目相看。

    在裴舒和陈师傅的连声夸赞下,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顺手把刚点燃的烟掐灭。

    老刘和村长,带着几个村民赶来。

    卖高粱上,裴代思帮了那么大的忙,如今裴舒这边缺人手,他们一定要过来帮忙。

    村民们虽然不熟悉流程,但他们有力气,在裴舒和陈师傅的点拨下,很快就能上手。

    反观路恒,就显得笨手笨脚。

    曲房,路恒将酒曲块装进车里,曲块被他摆放得整整齐齐,犹如博物馆里的艺术品。

    正当他成就感爆棚时,陈师傅步伐沉重地走了过来,深深地看了眼路恒。

    转身过去,陈师傅与裴舒小声抱怨:“一上午的时间,车上只放了不到一半的曲块,照他这么干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干完。”

    陈师傅果然是铁面酿酒师,批评起人来,毫不含糊。

    经过两人商议,将路恒调岗到高粱粉碎房。

    为了使淀粉颗粒暴露出来,为糖化发酵创造条件,高粱需进行粉碎。而粉碎的程度,不能细也不能粗。

    空气中弥散着粮食粉尘,即使戴着面罩,路恒刚一进去,就不停地打着喷嚏。

    这一举动又引得陈师傅连连叹气,路恒竟感到自己矮人一等。

    他可是堂堂的软件开发高端人才啊,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什么高端人才,路家人不…

    酒厂厂房,路恒站在机器前,轰隆的响声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

    他已经深刻意识到,裴舒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不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就算是想复仇,就算是想要利用裴舒,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吧……

    远处的裴舒正笑盈盈地看着路恒,做了个谢谢你的手势,他别过头去,懒得理她。

    听闻酒厂要开工,陈师傅也不休息了,直接赶来酒厂。

    苏晓晓坦然认错,表明以后不会再针对他了。

    在得知苏晓晓身份后,陈师傅叹了半天的气。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无能为力。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拒绝,会成为压死苏父最后的稻草。

    为了调节气氛,裴舒将泉水的检测报告拿了出来:“水质标准不仅完全符合,甚至还高于标准。”

    在这事上,多亏了苏晓晓,不然也不可能检测得这么快。

    虽然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可苏晓晓的专业水平还是让人刮目相看。

    在裴舒和陈师傅的连声夸赞下,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顺手把刚点燃的烟掐灭。

    老刘和村长,带着几个村民赶来。

    卖高粱上,裴代思帮了那么大的忙,如今裴舒这边缺人手,他们一定要过来帮忙。

    村民们虽然不熟悉流程,但他们有力气,在裴舒和陈师傅的点拨下,很快就能上手。

    反观路恒,就显得笨手笨脚。

    曲房,路恒将酒曲块装进车里,曲块被他摆放得整整齐齐,犹如博物馆里的艺术品。

    正当他成就感爆棚时,陈师傅步伐沉重地走了过来,深深地看了眼路恒。

    转身过去,陈师傅与裴舒小声抱怨:“一上午的时间,车上只放了不到一半的曲块,照他这么干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干完。”

    陈师傅果然是铁面酿酒师,批评起人来,毫不含糊。

    经过两人商议,将路恒调岗到高粱粉碎房。

    为了使淀粉颗粒暴露出来,为糖化发酵创造条件,高粱需进行粉碎。而粉碎的程度,不能细也不能粗。

    空气中弥散着粮食粉尘,即使戴着面罩,路恒刚一进去,就不停地打着喷嚏。

    这一举动又引得陈师傅连连叹气,路恒竟感到自己矮人一等。

    他可是堂堂的软件开发高端人才啊,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什么高端人才,路家人不会酿酒,就算能造飞机也会被人笑话。”陈师傅吹胡子瞪眼。

    角落里,裴舒和陈师傅商量,最终决定将路恒带自己在身边。

    其实从一开始,她让路恒到酒厂,就是想让他来感受,经历,体验。或许不经意的某件事情,能纾解他因父亲而捆绑的内心。

    有没有作用,裴舒不得而知,只是希望能帮到他,哪怕只是一点。

    高粱和酒曲全都粉碎完毕,糠壳也清蒸完毕,驱除了生糠的味道。

    接下来就到了配比阶段。

    路恒站在裴舒身边,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模样,安静,细致,专注,与平日里的“死缠烂打”“嘴贱”“厚脸皮”的形象截然相反。

    好巧不巧,路恒望着裴舒的呆傻模样,又被陈师傅一顿数落。

    生怕路恒恼羞成怒,裴舒连忙捂住陈师傅的嘴,可不敢再让他说下去了。毕竟路恒既是劳动力,又是自己的债主。

    上甑蒸煮环节,裴舒将配比好的原料装入甑锅进行蒸煮。为了使原料受热均匀,她要时刻注意火候和蒸汽压力。

    甑锅缓缓冒出热气,老刘开着小型运输车,将新一轮的高粱运进厂房。

    循环往复,分工明确。

    经过九十分钟的蒸煮,裴舒操作机器,将锅盖打开。

    她吃力地将沉重的锅盖往旁边推,身后突然多出来个人,顺着自己的方向,将锅盖向前推进。

    裴舒侧头望向身后的路恒,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用强烈的存在感将自己围住。

    “你还是有点用的嘛。”裴舒从路恒的身前钻出,干笑两声,“不枉我对你的看重。”

    面对蒸煮好的原料,路恒手拿工具,听从裴舒指挥。她指哪里,路恒就把水喷洒扫到哪。

    这一步骤名为“打量水”,目的是使原料进一步吸水,调整淀粉浓度,有利于微生物的生长繁殖。

    两人配合默契,引得陈师傅连连点头,终于对路恒有了好脸色。

    摊晾完毕后,大家终于有了空闲吃饭。

    李木匠走进酒厂,将手里提着的几瓶白酒递给裴舒:“你给大家分分吧,干了一天活了,喝它解乏。”

    裴舒招呼李木匠赶快坐,一边嘴里虽然说着太客气了,来就来,怎么还带酒,一边手上的动作却干净利落,直接将酒分给村长等人。

    村长与李木匠视线对视,又快速移开。

    “酒厂重新运转,我肯定是要来看看的。”李木匠好奇地打量着各处厂房,直说变化真大。

    从前没有这么先进的设备,更多的是人力。

    还记得他小时候,偷偷溜进酒厂,看到酿酒工们挥汗如雨,高粱都是一铲子一铲子地装进手推车里,运进厂房。

    李木匠第一次喝白酒,就是在路家酒坊。错综复杂的地形让他迷了路,七拐八拐地走进一个小房间。

    他有些口渴,看到桶里清澈的水,直接舀了出来,咕咚咕咚喝下去。

    那辛辣的口感,让他喉咙发紧,脸色涨红,浑身如火烧。

    这分明是酒!

    咳嗽声引来了陈师傅,那时陈师傅的头发还健在,乌黑浓密。当他看到有小孩子偷喝白酒,走路踉跄,一头栽到地上,又好气又好笑。

    这酒是基酒,六十多度,他都不敢这么喝。

    说到这儿,陈师傅感慨岁月不饶人,自己已经成糟老头了。

    “哎,我记得你当时好像还有个同伙。”陈师傅一拍脑门,突然说道。

    一旁正听故事的村长突然脸色不自在起来,李木匠连忙岔开话题,看向裴舒。

    “我这次来,是想着既然这家酒厂的前身是路家酒坊,那它曾经的味道,你一定想知道。”李木匠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袖珍酒瓶,依依不舍地塞给裴舒,“这是当年路家酒坊酿的酒,你可要好好保管。”

    村长惊呼:“你竟然还有?”

    他以为大黑狗来福霍霍的那坛,就是最后一份了。

    李木匠瞥了眼村长,没接他的话,而是嘱咐裴舒:“这是我手头上最后一瓶了,你要好好珍惜。”

    裴舒惊奇地瞪大眼睛,对着酒瓶上下打量,鼻子贴近,仔细嗅闻。

    透过酒瓶,酒香若有若无地传递出来,惹得裴舒连连惊叹。

    “怪不得当年一杯难求!”

    说罢,大家齐齐望向路恒,又齐齐叹了口气。

    那惋惜,痛心的模样,引得路恒有些气短,他可是高新技术人才啊,要他说几遍才行!

    经历了前几天的劳作,终于到了高粱下窖的大日子,众人齐聚酒厂。

    在裴舒看来,这窖池就是活了六百多岁的“老家伙”。只有跟它们关系处得越好,酒就酿得越好。

    为了保证发酵环境的卫生,裴舒先将窖池进行清扫和消毒。

    发酵工艺,就按照之前商议好的来,在原窖法的工艺基础上,进行改革,用原窖分层的方法酿造。

    这样的工艺扬长避短,不仅可以保持窖池酒风味一致,又能达到优质高产,低消耗的目的。

    所有人在裴舒的指挥下,将原料一点点地铲进窖池。

    一个窖池能装下五千斤粮食,没人喊累,没人松懈。

    寂静的屋内,只有铲子摩擦地面声和粮食落地声。

    就连裴雪梅和裴代思,都站在角落里,注视着眼前这幕。它神圣又庄严,承载着岁月的沉淀和酿酒技艺的传承。

    路恒的脑海里,竟然涌现出从未见过的画面。

    当年的父亲,也是这样围在窖池边,一点点地涂抹,将泥逐渐覆盖整个窖顶。

    隔着时空,父子对望。

    路恒心里默念:爸爸,你好好看着吧,我是怎么把伤害咱们家的人,一点点踩在脚下。

    伴随着裴舒最后一个动作,路恒回过神来,窖池封顶结束。

    裴舒站起身,一滴汗水滴在窖顶上,她转身的瞬间,与路恒四目相对。

    谁都没有开口,又像是都说了句:辛苦了。

    取得阶段性的胜利,裴舒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向帮忙的人一一道谢。

    即使村民说要免费帮忙,可裴舒却不能真这么做。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发给大家。

    排队站在中间,路恒有些傲娇,他才不想要这红包,只是怕不要会让裴舒没面子。就这样想着,他默默伸出右手。可久久等不来红包,他转头看去,只见裴舒非常自然地略过了他,徒留他一人独自凌乱。

    路恒迅速摇晃了几下胳膊,假装做着伸展运动。

    “裴代思你给我出来!”门外突然响起陌生女孩的声音,划破整个屋内,惊扰了喜笑颜开的众人。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少女站在门外,二十出头的模样,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散,与纯白长裙不符的,是那一脸的怒容。

    日子刚好过一点,怎么又有幺蛾子了……不知道那人目的,裴舒下意识地悄悄挡在裴代思面前。

    裴雪梅突然惊呼:“是你,那天我看见你了,在商场,你跟在我女儿的身后!”

    那女孩儿毫不避讳,声称裴雪梅看到的人,就是自己。

    “因为那天,我在跟踪渣男和小三!”女孩不屑地看向裴代思,“怪不得能勾的洪川把我给抛下,原来是长得不错,就是老了点。”

    女孩儿这话一出,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裴雪梅最先反应过来,厉声质问,让她不要血口喷人。明明那天的行径,她比谁都可疑!

    “就知道你们要袒护她。”女孩冷笑一声,“那你可要失望了,因为她就是!”

    “放屁!我裴雪梅的女儿个个都是好样的,不可能做人小三!”裴雪梅因生气而面容扭曲,“说这话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别以为随便给人扣个帽子,就想让人相信。”

    人群后的裴代思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本来面沉如水的表情,在看到裴雪梅为自己据理力争时,忽地柔软下来。

    全场寂静无声。

    以目前场面的紧张程度来说,属于划根火柴,都能点燃的存在。

    唯有裴舒猫着步,悄悄在裴代思的耳朵旁说道:“姐,别害怕,我相信你。”

    淡淡瞥了眼裴舒,裴代思不知道妹妹又耍什么宝。

    “你肯定是被冤枉的。”裴舒整个人都凑了上去,“因为以你这不讨喜的性格,吃不了小三这碗饭。”

    裴舒的插科打诨刚让裴代思面色稍缓,可却因为洪川的突然出现,现场气氛再度陷入谷底。

    听闻事情经过后,洪川迅速赶来,一把扯住女孩把她往外拽:“齐思程,你闹够了没有!”

    齐思程却毫不畏惧,用力甩开洪川的手,扬起下巴一字一句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敢说她没有插足我们?要不是她,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结婚了?”

    这话如同一枚炸弹,投在每个人的心里。与炸弹刚爆炸时相同,现场是死一般的安静。

    “况且……”齐思程下巴一抬,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已经怀孕了。”

    轰隆一声,慢半拍的爆炸声终于响起。

    裴雪梅不可置信,她语无伦次地指着裴代思,质问眼下这一切,她到底清不清楚!

    因为第一任丈夫,裴雪梅这辈子最恨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情况!”面对裴雪梅的连声质问,裴代思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的反应让她彻底心死,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竟然成了第三者!

    裴雪梅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激动之下,她一个巴掌甩在裴代思的脸上。这巴掌毫不留情,打得她右手生疼。

    裴代思的脸上迅速浮现出血红的巴掌印,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眼睛里却如同控诉般直视着伤害她的母亲——裴雪梅。

    在一片惊呼声中,裴雪梅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26

    长大

    床上,裴雪梅哎呀哎呀地叫着,手还不忘把额头上的热毛巾扶正。

    “妈妈,您别叫了,怪吓人的。”裴舒嘴上嫌弃,手上动作却没停,又给裴雪梅换了条热毛巾,“我早就说了,都是误会,就我姐那臭脾气,怎么可能给人当小三。”

    裴雪梅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寻找着裴代思的身影。

    眼睛刚与裴代思对上,她就心虚地挪开视线,打过女儿的手掌心,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那一巴掌打下去,是冲动之举。她真的是被气的脑袋一团糨糊,打完之后,她现在又心疼又后悔。

    裴雪梅是个很少会自省的人,但此时此刻的处境,让她难得地回忆起了过去。

    当年为了跟第一任丈夫路虎结婚,她不顾父母的反对,甚至到了断绝关系的程度。

    她满心满眼都是路虎这个男人,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他毫不留情的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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