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就算没钱也得给我变出钱来!”裴舒拽着梅老板就往外走,让他赶快取钱。“出去了,钱确实能还给你。”梅老板话锋一转,“但我的命就没了。”
怎么着,他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抢银行截道了,要真是这样,她立马报警。
梅老板连忙摆手否认:“那哪能啊,咱都是合法公民。”
他坐到床边,挠了挠头,一脸哀愁:“这事还要从五天前的一个夜晚说起。”
那天他跟哥们去酒吧喝酒,那地方他已经连续去了快一个月了,全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那里的服务员。
他确实私生活不怎么检点,可对这女孩他是真的喜欢。他跟朋友已经商量好了,今晚就在包厢里表白。
酒壮怂人胆,他连喝了一大瓶威士忌,这才冷静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朋友去把女孩叫过来。可还没等人到,他突然尿急起来。岁数大了这膀胱就是不争气,他迷迷糊糊地上完厕所,发现这酒有些上头。
好不容易回到包间,他立刻跪在女孩的面前,抓着她的手,深情表白。他不怕丢人,怎么肉麻怎么来。
可他说了半天也没见人有反应,女孩还死命地把手往回抽。他危机感顿生,生怕对方不答应,突然恶向胆边生,直接强吻了上去。
“打住打住,少在这七拐八拐,你能直接说重点吗?”裴舒不耐烦地打断。
梅老板瞥了眼裴舒,嘀咕现在的年轻人性子可真急,接下来马上就到重点了。
正在他强吻女孩之际,身体忽然腾空,两名保安一左一右地将他扯了下来。
屁股重重摔在地上,疼得他清醒了几分。一看到面前的人,吓得他一个激灵。
原来他竟然走错了包厢,强吻了酒吧的当家老板!
要不是朋友反应及时,拖着他跑出了酒吧,他恐怕就命丧当场了!
裴舒被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剥了梅老板的皮,就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色心,让酒厂差点还没开业就要倒闭。
“那个酒吧叫什么名字?”裴代思询问道。
酒吧名叫
pyhouse,这样的店,于行手底下有五六个。能在这么好的地段开店,多少有些手段,不然他也不能怕成这样。
“于行已经放出狠话了,要把我给剁碎了喂狗。”梅老板竟然还有些委屈,“不就是亲一下嘛,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裴舒越听越火大:“我没空管你的这些烂事,我们可是签过合同的,你要不送货,要不赔钱!”
梅老板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两手一摊:“那你去法院起诉我吧,这官司拖个三五个月,也不无可能。”
“你耍无赖是吧!”裴舒气得撸起袖子就要打人,裴代思挡在她面前,让她先冷静一下,就算打死他也拿不到钱。
“关于于行,你还知道些什么?”
十分钟后,两人已经将于行的大致情况了解清楚。
虽然不甘心,但现在一环套一环,要先解决于行,才能解决高粱。
“你们放心,只要我能安全出去,一定把市面上最好的高粱卖给你。”梅老板用短胖的手指比划了个七,嘴上却说“给你们打八折。”
这人是右脑不发达吗?裴舒没再纠结,能打八折,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刚一出门,她就麻爪了,牛皮吹大了,她怎么可能搞得定于行啊。
反观裴代思,倒是不慌不忙,拉着裴舒到街边面馆吃饭。直到吃得心满意足后,拿出张房卡,让裴舒到酒店等消息,自己去
pyhouse。
凭什么让她去酒店等消息,裴舒不乐意:“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我比你有经验。”裴代思解释,“我们换班,可以省些体力。”
裴舒不情不愿地答应,但她再三强调,让裴代思一有消息,就联系自己。
时间流逝,凌晨三点,还不见裴代思的消息,裴舒有些担心。她一股脑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路飞奔到酒吧。
她悄悄坐在角落里,看到裴代思犹如花蝴蝶一般,逛遍了酒吧的各个角落,跟所有人谈笑风生,玩游戏,掷骰子,那酒就跟水似的,一杯接一杯地喝进肚子。
裴舒又生气又心疼,这人到底在干什么?不会喝了一晚上的酒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裴舒泛着怒意的脸上。
墙边,是呕吐不止的裴代思。
她一边给裴代思拍背,一边碎碎念,这一晚上正事没干,还把自己喝得半死。
“要不我叫救护车吧?”裴舒看着快要把胆汁吐出来的姐姐,有些担心。
裴代思蹲下身,靠在墙壁上,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惹得裴舒也没了脾气。
她把外套披在裴代思的身上,坐到旁边,让裴代思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不是让你在酒店等我吗,怎么过来了。”
哼,还好意思说,自己再不过来,恐怕就要给她收尸了。
裴代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比起当年的那些应酬,这才哪到哪儿啊。
“记得我跟你说过,想要达成目的,就要智取。”裴代思虚弱地开口。
她当然记得,所谓智取,就是知道对方最需要什么,以及最害怕什么。
拍了拍裴舒的脑袋,裴代思夸奖道:“没想到你这颗脑袋看着笨笨的,但其实聪明着呢。”
这话是夸还是骂,裴舒想让她给个明白。
这一夜的时间没有白费,她已经从员工,以及和于行相熟的朋友嘴里套出不少有用信息。
“我知道于行最需要什么了。”裴代思勾起嘴角,笑里满是自信。
“需要什么?”
裴代思站起身,将外套披在身上,大步向阳光升起的方向走去。
她冲着裴代思的身影喊道:“到底需要什么啊?”
裴代思扭头看向裴舒,笑容妩媚至极:“他需要我。”
在逆光之下,窈窕的身影,如梦似幻。
那样强大的气场,让裴舒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她呆呆地看着裴代思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所以,姐姐把自己喝成那样,是为了打听于行的事情吗?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裴舒粗鲁地擦干净,连忙追了上去:“姐,你不会是要出卖色相吧?你要是敢,我一定第一个报警抓你!”
19
于行
城郊有一块荒地,前几年被于行拍下,准备把这里打造成大型游乐场。
别看于行经营着好几家夜店和酒吧,为人狠辣,黑白通吃,可是对建造儿童游乐场却异常执着。
只可惜他规划的游乐场太过豪华,投资巨大,迟迟招不到商。
那晚,于行与一个有意向的投资人在酒吧谈投资,醉醺醺的梅老板走错了包厢,跪在地上,拉着他的手一顿表白。
这胖子看着虚弱,可手劲却挺大,于行竟一时没抽出来。他向保安使眼色,把这酒鬼拉走。
谁知还未等保安上前,梅老板一手勾住于行的后颈,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拉,带着热气的嘴烀在于行的嘴上。
这吻来得突然,待于行反应过来,早就被亲了个彻底。保安连拉带拽,这才将人分开。
在厕所吐了半个小时,于行才勉强走了出来。
因为这场闹剧,使得游乐场就像个笑话,自己也像个笑话。
于行放出话来,只要见到姓梅的,就立即把人给捉回来,自己一定要给他个惨痛教训。
是夜,pyhouse。
于行一身深色西装,颓败地窝在包厢喝闷酒,游乐场的资料,凌乱地散落一地。
他今年刚满三十六岁,眼角的一道浅浅细纹,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更加明显。
只一天没刮胡子,脸上就已冒出新的胡茬,络腮胡让他显得有几分野性。
从他白手起家至今,还没有这样挫败过。
心中翻涌着不甘和愤怒,他将酒杯狠狠砸向墙面。鲜红的酒水顺墙滑落,玻璃碴子碎成千万朵花,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裴代思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来。
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呵斥她出去。
半天没见到动静,于行这才望了过去。
这女人好高,是他的第一印象。
这女人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看久了就会让人沉沦,是他的第二印象。
可惜于行并不看重女色,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裴代思优雅弯腰,捡起地上的资料,却被于行一把握住手腕。
“我最后说一遍,出去。”于行的忍耐已到了极限,眼神里充满警告意味。
她嘴角划出好看的弧度,声音玩味道:“我要是出去了,你这游乐场可就建不成了…
城郊有一块荒地,前几年被于行拍下,准备把这里打造成大型游乐场。
别看于行经营着好几家夜店和酒吧,为人狠辣,黑白通吃,可是对建造儿童游乐场却异常执着。
只可惜他规划的游乐场太过豪华,投资巨大,迟迟招不到商。
那晚,于行与一个有意向的投资人在酒吧谈投资,醉醺醺的梅老板走错了包厢,跪在地上,拉着他的手一顿表白。
这胖子看着虚弱,可手劲却挺大,于行竟一时没抽出来。他向保安使眼色,把这酒鬼拉走。
谁知还未等保安上前,梅老板一手勾住于行的后颈,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拉,带着热气的嘴烀在于行的嘴上。
这吻来得突然,待于行反应过来,早就被亲了个彻底。保安连拉带拽,这才将人分开。
在厕所吐了半个小时,于行才勉强走了出来。
因为这场闹剧,使得游乐场就像个笑话,自己也像个笑话。
于行放出话来,只要见到姓梅的,就立即把人给捉回来,自己一定要给他个惨痛教训。
是夜,pyhouse。
于行一身深色西装,颓败地窝在包厢喝闷酒,游乐场的资料,凌乱地散落一地。
他今年刚满三十六岁,眼角的一道浅浅细纹,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更加明显。
只一天没刮胡子,脸上就已冒出新的胡茬,络腮胡让他显得有几分野性。
从他白手起家至今,还没有这样挫败过。
心中翻涌着不甘和愤怒,他将酒杯狠狠砸向墙面。鲜红的酒水顺墙滑落,玻璃碴子碎成千万朵花,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裴代思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来。
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呵斥她出去。
半天没见到动静,于行这才望了过去。
这女人好高,是他的第一印象。
这女人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看久了就会让人沉沦,是他的第二印象。
可惜于行并不看重女色,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裴代思优雅弯腰,捡起地上的资料,却被于行一把握住手腕。
“我最后说一遍,出去。”于行的忍耐已到了极限,眼神里充满警告意味。
她嘴角划出好看的弧度,声音玩味道:“我要是出去了,你这游乐场可就建不成了。”
于行审视的目光扫向裴代思的脸上,他冷笑出声:“你是哪来的疯子?”
“陪你创建游乐场的疯子。”裴代思拿起桌上的红酒,细细品了起来。
这女人如此镇定自若,对上自己也毫不怯场,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酒是好酒,可惜了。”裴代思晃动着手中酒杯,一脸心疼。
“可惜什么?”于行皱眉看向她,“有话直说,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
裴代思笑着坐到于行身边:“可惜主人不懂它,就像不懂游乐场一样。”
这话让于行心里一惊,面上却分毫不显。他也拿起红酒,慢慢喝了起来。
“酒对我来说,不管是贵的,还是便宜的,都一个味道,只有价格才能将它们区分开来。”于行不疾不徐道,“可是游乐场却不一样。”
裴代思明显能听出于行在谈论游乐场时,格外的认真。
“你买的那块地,我去看过了,距离市区太远,交通不便是它最大的问题。”她站起身,毫不客气地从酒柜上拿出最贵的一瓶酒,自顾自地倒了一杯。
“当然这个问题也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解决,毕竟城市的发展是不断向外扩张的过程。”当价值近万元的红酒喝进嘴里,裴代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丝毫不顾于行越来越深的眸子,“而游乐场之所以难以招商,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定位和创新。”
本市已经有一座游乐园了,虽然设备老了一些,但用户粘性高。而新的游乐园用什么与之抗争,如何杀出重围,都需要好好思考和规划。
“而我,最擅长的,就是找到关键的那个点。”裴代思笑了笑,朝于行伸出右手,“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裴代思,曾担任过上市公司的招商总监。”
“招商这事,我擅长。”
在握上裴代思右手的那一刻,于行有些恍惚。这是一双小巧却有力的手,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被握住了软肋。
他戒备地看向裴代思,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是想从中分一杯羹,还是另有目的?
与于行的视线对视,裴代思忽然眼眶泛红,一滴晶莹泪珠从眼里流出。
她声音哽咽道:“因为我爱梅老板,希望你能放过他。”
于行的嘴半天张了合合了张了,警惕的目光变成了不可置信。
梅老板带着酒味的嘴让他再次反胃,那恶心深入毛孔。
强行压下想吐的冲动,他深深地看了眼裴代思,这女人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丑的老的肥的?
一个壮如野猪,浑身大金链子小手表,一个风情万种,说话条理清晰有智有谋。所以,她为什么爱上了他?
“爱就是爱了,哪有什么理由。”裴代思擦了擦眼泪,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刚才掐的那一下可真疼啊。
裴代思被任命为游乐场的项目负责人,在此之前,于行也聘用过其他人。不仅没什么效果,还花了许多冤枉钱。
如今有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免费劳动力,他决定一试,毕竟也没什么损失。
只要裴代思说到做到,真能帮他招到商,他就放过梅老板,成全两人……
裴舒拿出红花油,对着裴代思大腿上的青紫一顿揉搓,这女人对自己可真下得去狠手。
“你干嘛非要说自己深爱梅老板?”裴舒心疼道,“哭不出来就哭不出来呗,至于掐自己吗!”
手指点着她的额间,裴代思感慨这颗脑袋没有看起来聪明。
短暂的相处中,裴代思将于行的性格摸清楚了个大概。这人生性多疑,戒备心强,只信任自己。
如果不这么说,以他那好猜忌的个性,只用高粱这个理由,他未必肯信。
毕竟在他眼里,就那点定金,根本不至于让她们这样卖力。
不见裴舒回应,裴代思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她憋着个嘴,委屈巴巴。
“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说那么重的话。”裴舒抱住裴代思的腰,撒娇地钻进她的怀里,“我以后都不会这样口无遮拦了。”
“我也有错。”裴代思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别放在心上。
屋外月黑风高,裴代思的房间内灯光通明。
桌案上,一沓沓的资料累得老高,这里有市面上所有游乐园的资料和信息。她们要尽快熟悉这个项目,从中找到突破口。
裴舒长叹一声,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一个人顶十个人用。
在日夜苦读资料中,姐妹二人一起制定企业战略目标,招商方案、项目策划、定位布局。
她们疯狂头脑风暴,制作
PPT。
高强度的工作让裴舒只剩下一口气,反观裴代思,不管怎么造,都还是那副精致模样,让她连连感慨,贼老天你不公平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
裴代思通过官微、社交媒体、招商平台等网络渠道发布招商日期,一时间成为当地人热议的话题。
距离招商会只剩六个小时,裴代思反复看着项目策划案,始终不够满意。
“姐姐,你怎么老皱着眉头。”裴舒凑了过去,看向策划案,以她的经验来说,这一版已经改无可改。
裴代思摇了摇头:“游乐园,还缺一个灵魂。找不到,这事就成不了。”
“可我们没时间了,现在就要出发了。”
墙上的时钟嘀嗒作响,扰的两人心烦意乱。
20
星星
酒吧天台,天空有点灰,头顶只有一两颗星星点缀其中。
裴代思与于行并肩而站,俯瞰城市夜景。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开发这座游乐园吗?”
突然被这样问,于行有些怔愣:“还有十分钟招商会就开始了,我之后再告诉你。”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裴代思的强烈拒绝:“不行,一定要现在说。”
于行看向裴代思,不仅是她的语气,就连她的表情,都在告诉自己:我必须现在知道。
叹了口气,他坐到长椅上,望着眼前的五光十色,霓虹闪耀的城市,让他生出一切尽踩在脚下的错乱感。
“我的童年过得并不好,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回来的。”
于行的童年,因为有个捡垃圾的残障母亲,经常被人嘲笑欺负。
其实他并不明白,妈妈用双手养活了自己,既没偷也没抢,有什么可被笑话的?
六岁的他打不过那些人,可每长一岁,他的力气就大上一分。他拼了命地往上冲,谁笑话他,他就往死里打谁。
最严重的一次,四五个人围攻他。他虽然打不过,但他可以审时度势,迅速挑中最弱的那人,咬着对方的屁股不松嘴。
对方被抬进医院时,满屁股都是血,听说缝了很多针,这辈子都被于行烙下了印记。
当对方家长带着一大帮人来找于行算账时,发现他的母亲是残疾,听不见也说不出,根本没法沟通。
一眼能望到头的家里,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钱没要到,还闻了垃圾的臭味,这趟算是亏大了!
一个叫于行的小子打架不要命,在附近传开了。欺负他的人少了,也更强了。
每每看到儿子满脸青紫,妈妈都心疼地直抹眼泪。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他会带着满身的伤,爬到高高屋顶上,像是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屋顶对面,是在夜里璀璨如星河的游乐园,五彩斑斓,美轮美奂。与它对面的垃圾场,泾渭分明。
那是跟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他们有光,有色彩,有欢笑,有爱他们的父母……
霓虹灯与欢声笑语的阴影下,隐藏着堆积如山的垃圾,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抬头看向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照亮了他的眼睛。
还好,有星星…
酒吧天台,天空有点灰,头顶只有一两颗星星点缀其中。
裴代思与于行并肩而站,俯瞰城市夜景。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开发这座游乐园吗?”
突然被这样问,于行有些怔愣:“还有十分钟招商会就开始了,我之后再告诉你。”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裴代思的强烈拒绝:“不行,一定要现在说。”
于行看向裴代思,不仅是她的语气,就连她的表情,都在告诉自己:我必须现在知道。
叹了口气,他坐到长椅上,望着眼前的五光十色,霓虹闪耀的城市,让他生出一切尽踩在脚下的错乱感。
“我的童年过得并不好,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回来的。”
于行的童年,因为有个捡垃圾的残障母亲,经常被人嘲笑欺负。
其实他并不明白,妈妈用双手养活了自己,既没偷也没抢,有什么可被笑话的?
六岁的他打不过那些人,可每长一岁,他的力气就大上一分。他拼了命地往上冲,谁笑话他,他就往死里打谁。
最严重的一次,四五个人围攻他。他虽然打不过,但他可以审时度势,迅速挑中最弱的那人,咬着对方的屁股不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