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厉菖蒲弯下腰来,把金小玉抱在怀里,眼睛看着前方的江听夏,一步一步走过来。张红香刚才正在扎鸡毛掸子,手上不干净,就用胳膊肘杵了杵江听夏,声音很是高兴,“听夏,愣着干什么?你男人回来了,快过去啊。”
江听夏站着没动,可眼睛和厉菖蒲对视上,两人好似分不开那样,眼神直勾勾的,想要一直看着对方的模样才行。
张红香见两人眼睛都直了的模样,低着头笑了,她撞了撞江听夏,面带调侃,说,“听夏,今天晚上叫几个孩子来我家睡觉啊。”
“啊!”江听夏这才看了张红香一眼,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说。
张红香一脸,‘过来人,我懂的,’的表情。
“家里地方那么小,厉团长第一天回来,你们晚上肯定不方便。”
听张红香说话带着些别有意味,江听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粉红一片,“嫂子,你想多了,我不用的。”
看江听夏害羞,张红香眨了眨眼睛,不再说得那么露骨,“用的用的,你们小夫妻这么久没见,不得说两句体己话。”
前段时间,遇上她家有事,人家江听夏给她看了好几天的孩子,张红香想着这次正好能还还人情。
“就这么说定了,把孩子送我这儿来,我给你看着。”
江听夏拒绝了几次,张红香脸上带着八卦的笑意,和江听夏推搡着,这时,厉菖蒲已经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胶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厉菖蒲的步子走得又稳又快。
他先跟张红香打了声招呼,“嫂子。”
接着眼神又转到江听夏身上,“听夏。”
他说,“我回来了。”
许久不见,江听夏猛地一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眉眼含笑地看着厉菖蒲。
她的眼神在厉菖蒲身上打量着,胳膊,腿都没事,脸上也没受伤,江听夏放心了。
厉菖蒲离江听夏只有两步的距离,他用左手抱着金小玉,然后伸出右手,朝江听夏而去。
江听夏有些紧张,却没有躲开,看着他的手伸到了自己脑袋上。
然后,厉菖蒲从江听夏头发上拿下来一根细软的羽毛。
他笑了,把羽毛递到江听夏眼前。
江听夏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不好意思地伸手接了过来,两人手指有短暂的触碰。
江听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着解释道,“我看嫂子扎鸡毛掸子呢。”
说着,她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鸡毛。
厉菖蒲又笑着,伸到了她脖子边,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厉菖蒲收回手送到嘴边,呼,把手里的羽毛吹走。
他看着江听夏,语气里带着些宠溺,“都沾身上了。”
江听夏顿时有些懊恼,这么久没见,怎么见面了她形象这么不好,为了保暖,她今天裹得跟个熊一样不说,还沾了一身的鸡毛。
她有些紧张,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拍了拍自己,问,“还有吗?没有了吧。”
厉菖蒲又伸手在她脸边,脖子边,肩膀上短暂停留,然后认真地推着江听夏转了两圈,这才说,“没有了。”
江听夏这才说,“进屋吧,外面冷。”
她边说边下意识地搓手,嘴边呼出一团白气。
“嫂子,进屋坐坐。”
张红香收起了自己的东西,“不去了,我回家了。”
她朝着江听夏使眼色,“听夏,一会儿把孩子送来啊。”
张红香还记着这茬呢,江听夏皱了皱眉,“真的不用了,嫂子。”
看张红香推门进了自家院子,厉菖蒲有些好奇,“你们说什么呢?”
江听夏怎么会告诉他,摇摇头,“没事。”
“回去吧。”
几人也往自己走去。
厉菖蒲也没追问,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还有三个孩子,不用那么顾及,他拉起了江听夏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吻了吻,“手怎么这么凉?”
江听夏回握住了他的手,欣喜地说道,“你的手倒是很暖和。”
厉菖蒲感觉到她的小手包裹着自己的手掌,于是把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边抱着金小玉,一边揽着江听夏,进了屋子。
厉菖蒲回来都下午了,该准备晚饭了。
厉菖蒲和江听夏一起准备,金小文就闲了下来,于是她坐在炕沿边,和金小宝一起一笔一划地写字,虽然是跟着江听夏学做衣服的,可是江听夏说学缝纫也要打基础的,所以认字,读书,算数,画画金小文一样不少学。
江听夏正在案板边切菜,突然一只胳膊突然伸到了她的腰上。
江听夏嗔怪地看了一眼厉菖蒲,厉菖蒲被她这一眼看得心中一动,抱得比刚才更紧了些,江听夏几乎都要贴在了他身上。
厉菖蒲见孩子们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没人看他们,于是伸手用手背在江听夏脸上碰了碰,她的脸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嫩滑,触感好极了。
他一会儿摸摸江听夏的脸,一会捏捏江听夏腰上的软肉,一点都不老实。
江听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压低声音埋怨,“你是来做饭的,还是来占我便宜的。”
江听夏发现厉菖蒲脸皮厚了起来,她都这么说了,这男人还是一点不肯放开她,手掌摸着她的腰身,手指还隐隐有想要撩开她衣服下摆的趋势。
然后,被江听夏一巴掌无情打开。
看江听夏走开,厉菖蒲无奈地抿着嘴巴。
不是他走之前那会儿了。
他看了眼一边的小床,那会儿她是怎么坐自己腿上亲的。
想着想着,厉菖蒲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拽了拽衣服,挡住了什么。
炉灶里的木柴熊熊燃烧,轻微的噼啪了几声,像个小爆竹一样炸开,屋里此刻暖洋洋的,被一种家庭的温暖笼罩,他又有温香软玉在怀,江听夏身上的香味若有似无萦绕在他的身边。
他想,这也不能算他下流,人之常情。
第218章
我就没往那边想
江听夏他们正吃着晚饭呢,张红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她两个儿子。
她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吃饭呢?”
江听夏放下筷子,“一起吃点儿?”
张红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吃过了。”
江听夏还是给两个孩子各夹了一块腊排骨吃。
大柱二柱高高兴兴接过去,前几天在江听夏家里住的时候,经常吃这个,现在有段时间不吃了,特别的想念。
张红香笑着开口道,“我家大柱说想找小宝一块玩呢。”
“这不是前几天一直跟你家这几个孩子混在一块堆玩,习惯了,晚上睡觉都想着一起呢。”
几个孩子喝着碗里的肉汤,已经见了底,张红香于是走到了金小玉身边,看着金小玉一脸的慈爱,“小玉今天到大娘家去住,好不好?”
金小玉拿着一块腊排骨在啃,听张红香这么说,愣愣地啊了一声。
江听夏听张红香这么说,眼神飞速地看了一眼厉菖蒲,一张小脸立刻粉白粉白的,她刚想说什么,张红香就对着她挤眉弄眼,“我就喜欢小闺女,可惜啊,连生三个都是小子。”
她给金小玉擦着油乎乎的嘴巴,“我可稀罕小玉了,今晚就到我那边去睡,让我也知道知道有闺女是什么感觉。”
“正好我家老赵出去了不在,家里有地方呢。”
张红香话音刚落,大柱就兴奋地拉着金小宝,“是啊,小宝,到我家去睡,我爹做了弹弓,咱们可以一起玩。”
他又说,“我家还有小人书呢,最新的丛林冒险家,我才问燕子借的。”
赵大柱看着金小文,“小文姐,去我家看小人书啊。”
听说可以跟小伙伴一起玩弹弓,金小宝就心动了,看了一眼饭桌上的厉菖蒲和江听夏。
金小文也心动了,这本丛林冒险家,是家属院一个叫燕子的姑娘的,大柱借来看完就给了金小宝看,金小文随手翻了翻,就看到停不下来了,对后面的剧情特别好奇。
听大柱说他借到了最新的一本,金小文的心都跟着飘到了大柱家。
她也暗戳戳地偷看江听夏和厉菖蒲,希望两人可以同意。
江听夏则很不好意思,要是真把孩子们送过去,那张红香不定以为她和厉菖蒲在家里干什么呢。
见她面露难色,金小文和金小宝刚有点沮丧,就听见他们舅舅说道:
“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吧。”
金小文和金小宝听见这悦耳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厉菖蒲的形象在孩子们眼里无比高大起来。
金小宝迫不及待要拉着大柱走,“我舅说让我们去玩呢。”
金小文去看江听夏的脸色,只觉得舅妈的表情怪怪的,说不上来,不是愿意他们去,又不是不愿意他们去,金小文试探地问道,“舅妈,那我们去大娘家了。”
张红香推着金小文,“哎呦,你舅妈答应了,走吧,今天都在大娘家住。”
临走前还冲江听夏眨了眨眼睛。
张红香是过来人,知道这屋子太小对分开一段时间的小夫妻多折磨,就像她没随军前,她家老赵回老家探亲,他家里那么多口人,可穷得只有两间土屋,他们夫妻睡在炕上,身边还睡着他的爷爷奶奶,连屋里的柜子上晚上还挤着他两个兄弟。
他们想做点什么别提多尴尬了。
遇上江听夏这种情况,自己还没生养,家里就住着亲戚家的小孩,张红香一下子感同身受起来,所以就热心地出手了。
江听夏坐在桌子边,不知道该干什么,手指尴尬地捏着筷子,但是半天也不夹菜吃。
厉菖蒲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吃好了吗?”
他看着一桌子碗碟,把碗底最后一点米饭三两下扒拉进嘴里,“你去一边坐会儿,我把这儿收拾了。”
江听夏看他沉迷吃饭,颇有些无奈,“你怎么松口让孩子们过去了!”
“怎么了?”厉菖蒲已经站起来,撸起袖子,正在把吃完的盘子叠起来,他不看江听夏,专注于手里的动作,可动作太快,又很粗鲁,手里的陶瓷餐具还是磕磕碰碰,发出些响声来,“离得这么近,老赵和嫂子也不是外人,孩子们过去玩玩没事的。”
见他果然没想到那边,江听夏脸都红了,一半是害羞一半是被他的木头思维气的,“嫂子她是以为我们很久没见,要……亲热……才把孩子叫走的。”
“你就这么答应了!”
江听夏小脸皱着,“别人以为我们……怎么了呢。”
厉菖蒲把手里的碗盘放下,大吃一惊,“啊!”
他啧了一声,“是这么回事啊。”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带着浓重的表演色彩,“我就没往那边想。”
厉菖蒲眼底里都是笑意,压都压不住向上的嘴角,好在江听夏正沉浸在纠结的情绪中,没发现他这阳光灿烂的表情。
他转了一圈,好像想到了解决办法,“这样,我去把孩子们叫回来。”
说着双腿站定,只有胳膊往前抬了抬,作势要走。
江听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那样不是更奇怪了嘛。”
厉菖蒲顺势坐到了江听夏身边,“是啊,我都答应了。”
他语气里带着迟疑,“那……”
江听夏吐出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她哀嚎了一声,“明天我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看她这样,厉菖蒲脸上带着懊恼的神色,似乎很是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
他刚回来,江听夏怎么舍得他这样,挥开自己的情绪,转为安慰厉菖蒲,“不怪你,你不知道嘛。”
厉菖蒲的脸近在咫尺,他一个大男人眼睫毛却出奇的漂亮,一颤一颤的,江听夏顿时迷了心窍,被他一张脸俘获,她心一横,“反正都要被笑话了,干脆就把这事坐实。”
江听夏捧着厉菖蒲的脸,“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这么好的机会,嫂子她要拿这个事笑我,我也认了。”
厉菖蒲盯着江听夏,喉结滚动,说道,“好办法。”
他薄唇微张,胸膛起伏了两下,就要靠近过去,直奔江听夏潋滟的嘴唇。
江听夏突然用手挡住了他的嘴唇,“等一下。”
第219章
不觉得他像刚才那么讨厌了
厉菖蒲一脸不解,眼底还有未消散的情欲,“怎么了?”
江听夏站起身来,拖动了椅子,发出一声响动,“先洗个澡。”
她安排道,“我先洗,然后你去洗。”
说完她就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离开,在衣柜里翻找着洗澡要穿的换洗衣服。
厉菖蒲的左侧手臂搭在刚才江听夏坐过的椅子上,他衣袖卷起,深色皮肤的小臂上,蜿蜒的青筋似乎按耐不住,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江听夏拿着几件衣服,跟他打招呼,“我走了。”
他看着风风火火的江听夏,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无奈地笑笑,“去吧。”
临走前,江听夏路过餐桌,她指了指一片狼藉的餐桌,“你把这儿收一下。”
然后弯下腰在厉菖蒲左脸上快速啄了一下,笑吟吟地看他,“辛苦了。”
厉菖蒲挑了挑眉眼,看着江听夏蹦蹦跳跳的背影,捂着脸笑了,回味了片刻站起身,满脸笑地去收拾一桌残局。
江听夏用毛巾擦干身体,被热水泡得发粉的手指拿起了旁边放着的酒红色吊带睡裙,她不由得脸红心跳,这衣服衬她肤色,而且薄薄的一件,露肤度又高,适合今天。
江听夏把衣服穿在身上,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害羞的,那样隐秘的私事,她只想和厉菖蒲一起。
而且,她也期待着他。
江听夏伸手捂住心口,书上说,这事痛苦又欢愉,看了那么多文字,她还是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江听夏推开门,随之而来的一股冷气吹进来,好在她穿着厉菖蒲的军大衣,特别厚实还带着帽子,一点都冷不着。
厉菖蒲站在屋子中间,定定地看着江听夏走过来,她被自己的衣服裹着,显得人更娇小可爱。
江听夏在屋里看了一眼,被褥已经铺好,两个枕头紧紧挨在一起。
江听夏腰身靠在炕沿边,说道,“你去洗吧。”
厉菖蒲走过去,却不开门,反而朝她而去,环着她细细的腰身,近到呼吸喷在江听夏的脸上。
他的嗓音发哑,“白天的时候洗过了。”
“再洗浪费时间。”
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功夫洗漱,回家的时候就怕江听夏嫌弃,在澡堂子认认真真洗过澡的,光香胰子就打了三遍。
他炙热的体温让江听夏身体轻颤了一下,她却不肯松口,推了推他硬实的胸膛,“快去啊。”
厉菖蒲面露失望,又听见江听夏软得不像话的声音,“我等着你呢。”
厉菖蒲被她这样哄得七荤八素,放开她,出门去了。
“我就回来。”
等他洗完澡回来,江听夏已经脱去了厚实的大衣,穿着一件丝绸裙坐在了被窝里,正拿着一条毛巾在给自己擦头发。
乌黑长发中隐约可见一截白嫩的脖颈,在火红色衣裙的衬托下,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更加娇嫩白皙。
厉菖蒲看了一眼,觉得浑身都燥热起来,即使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在这冬季里还是热得要命。
他脱了鞋子上炕,坐到了江听夏身边。
江听夏从刚才他进屋,就背对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可即使背对着厉菖蒲,江听夏还是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好似要把她灼烧出几个大窟窿来,她更不敢看他了。
厉菖蒲伸手按住了她擦头发的毛巾,“我给你擦。”
江听夏侧对着他,感觉到他的触碰后,触电一般松开了手,动弹不得,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
她的头发微湿,摸着冰冰凉凉的,他却更热了。
厉菖蒲细细擦着江听夏的头发,知道自己是个粗人,手劲大,怕弄疼江听夏,手上不敢使力气,小心翼翼给她服务。
时间慢慢过去,江听夏突然听见厉菖蒲的声音,“干了。”
他又提醒江听夏,“头发干了。”
江听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嗯。”
他擦得很细致,江听夏觉得,自己的发丝根根干爽。
接着感觉到厉菖蒲慢慢把她的头发归拢在脑后,没了头发的遮挡,江听夏余光能看见厉菖蒲的动作。
他伸出手,去捧她的脸,让她转过身来,然后去吻她。
江听夏紧张到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体被他扶住,然后一股力气推着她往后倒。
她并不反抗,跟着躺下去,手指摸索到了厉菖蒲的手臂上,回吻他。
突然江听夏感觉到嘴唇一空,她睁开眼,看见厉菖蒲坐起身来,他嘴唇微张,胸膛起伏,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他跪在她腰侧,双手交叉,抓住自己的背心下摆,向上一抬,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肌肉紧实,壁垒分明,因为情绪激动,脖子上和胸前都还泛着大片的红。
江听夏不好意思地看了两眼,脸红了。
她忍不住又去看,这才看见,他的身上有好多伤口,她惊诧之余,不自觉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他胳膊上的一道旧伤。
正想俯身朝她而去的厉菖蒲,见江听夏盯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由得想伸手遮掩,“都是很久以前的伤口了。”
他有些不自然,“不好看。”
江听夏可是一个连自己最爱的茶杯磕一下,裂条缝都嫌弃不美观,要立刻扔掉的人,这样一个爱美的人,会觉得他这一身伤痕很丑陋吧。
厉菖蒲嘴唇动了动,手掌一撑,起身要走,“我关灯,别吓着你。”
江听夏却不许他离开,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靠近自己。
等他俯下身,她也跟着仰头,脑袋悬空,就环着他的脖子借力,朝他靠近,吻上他肩上的一块疤痕,软软的嘴唇心疼地吻着他的伤口。
“不要关灯,我要看着你。”
听江听夏这么说,厉菖蒲心里涌上万千柔情,身体充满了力量。
屋内灯火通明,江听夏的裙子红的像火一样,都堆在腰间,她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一片朦胧中,眼中只剩下厉菖蒲,他的脸随着屋顶的灯光一起晃个不停。
……
厉菖蒲拥着江听夏,慢慢的,手指有些不老实地在她纤细的锁骨上描画,江听夏酸软地躺在他怀里,动也不想动,可在感觉到他又起了心思后,还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察觉到江听夏在躲自己,刚才还兴致满满的厉菖蒲,突然语气变了。
伸手就要把人捞回自己怀里,“跑什么?”
江听夏眼睛湿漉漉的,眼角红肿,好似刚下过一场朦胧的小雨,还带着未干的湿润水痕,她抗拒着和刚才亲密无间的男人拉开距离,“不要了。”
听江听夏拒绝,厉菖蒲人有些委屈巴巴的,还带着些紧张,“我做的不好吗?”
这才是两人的第一晚,他怕江听夏不喜欢。
没等江听夏的回答,他又说,“我太累了。”
“你等我歇好了。”
他保证道,“你一定满意。”
听他这么说,江听夏噗嗤笑了出来,她是被他找补的样子逗笑的。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厉菖蒲,江听夏内心柔软一片。
安静下来的厉菖蒲好多了,整个人又重新眉清目秀起来,江听夏也不觉得他像刚才那么讨厌了。
他慌张的样子又让她心疼。
“我满意的。”
江听夏又回到他怀里,轻轻咬了咬他红透了的耳朵,适时给予他肯定,“你特别厉害。”
话说完,两人耳朵都红透了。
江听夏埋在厉菖蒲身上,柔柔地撒娇,“抱着我睡一会吧,我好困,好累。”
第220章
怎么不自己跟我说,还要小孩子告诉我
“只能抱,别的什么都不许了。”
江听夏累得眼皮打架,脑袋靠在厉菖蒲健壮的臂膀上,“天都要亮了,也够了吧。”
筋疲力尽的女人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厉菖蒲则难受的睡不着,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头一次开荤,根本解不了馋,这才渐入佳境,就被拒之门外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他一双眼睛幽幽地在江听夏身上巡视着,视线落在她身上乱七八糟的红印上,还有她哭着求饶时,那淅淅沥沥的破碎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环绕,一张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她这可怜模样,厉菖蒲强压着身上那股火,只能作罢。
男人的大掌只在江听夏胳膊上轻轻掐了掐,太瘦了,得好好补补,厉菖蒲想,不然还得像刚才那样,紧要关头还得惦记着收劲儿,生怕把怀里的人折断了。
他把人放开,披了件外衣就出了门,没一会儿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进来,厉菖蒲小心掀开被子。
屋外还有积雪,映的屋内有了些光,不用开灯,也能隐约看清屋内的一应物什。
江听夏白嫩的大腿上还留着他青色的指痕,看着自己弄出来的凌乱残局,厉菖蒲有些内疚,他以为自己已经注意小心了,可没成想欲望上头还是当了回畜生,带着些赔罪的意味,他手上擦洗的动作更轻了起来。
直到瞥见了一抹暗红,厉菖蒲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皱了皱眉头,将江听夏的左腿挪开了些,这样一来,一朵花一样的血痕完整地开在她身下。
疑惑之余,厉菖蒲摸到枕头边的手电筒,明亮的光照下,他看得真真切切。
他根本没把那种事放在心上,也来不及想,和江听夏刚开始的时候他又亢奋又紧张,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江听夏脸上,只顾着看她是不是疼了难受了,没注意到其它。
直到看到床单上的血痕,这才意识到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厉菖蒲在院子里扫雪,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金小玉走了进来,一看见厉菖蒲就笑着跑过去。
“舅舅。”
看见活泼的外甥女,厉菖蒲把扫雪的笤帚靠在院墙边,跟金小玉说话,“小玉,醒了。”
“你哥你姐呢?”
金小玉蹦蹦跳跳跑过来,“哥哥跟大柱哥吃完饭去上学了,姐姐看大娘学纳鞋底呢。”
金小玉身上还沾着雪花,一看就是刚玩了雪,厉菖蒲一边给她拍衣服,一边问,“一大早就在外面玩雪,不冷?”
他面上表情很是严肃,以前金小玉是害怕的,不过时间久了,她知道了,舅舅就是这样的表情,不是不高兴的意思。
金小玉欢快地摇摇头,“不冷不冷,我在堆雪人呢。”
小姑娘又说,“我在大柱哥哥家的院子里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不过我看到舅舅你了,我就跑过来找你了。”
她扒着厉菖蒲的腿,要他抱,金小玉都习惯了被厉菖蒲抱起来,舅舅那么高,抱着她,她就比哥哥姐姐还要高了。
厉菖蒲弯腰把小丫头抱起来,金小玉看着他很是关心地问道,“舅舅,你一直不在家,你干什么去了?”
厉菖蒲一时被外甥女小大人的模样问住,不免有些想笑,“我,工作去了。”
“哦,”金小玉认真地说道,“你下次别离开家这么久了。”
厉菖蒲小小年纪就没了娘,爹也跟个后爹似的,一个人背井离乡,前半生拼劲力气只为了能活着,慢慢的,他都习惯了这样,可成了家之后,有个人吵吵闹闹的陪着他,他好像比以前更容易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他看着金小玉,内心充满了幸福感,不自觉笑了出来。
他突然想,还是闺女招人疼,他和江听夏要是有个女儿,她会长得像他也像江听夏,他又想,不过女孩子嘛,还是要像她娘多一些的好,漂亮可爱,软软糯糯的。
金小玉又说,“我都想你了。”
突然被这么直白的诉说想念,其实厉菖蒲不大会回应别人的感情,只是把胳膊上抱着的金小玉掂了掂,以示亲近。
“想舅舅了啊。”
“嗯,”金小玉掰着手指头数人,“我很想舅舅,姐姐也想,哥哥也想,舅妈也想。”
厉菖蒲脸上笑容更甚,这都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被他们牵挂着的感觉让他的心暖洋洋的。
他脸上带着笑,问金小玉,“小玉怎么知道,舅妈告诉你,她想舅舅了?”
怎么想,他也想不出江听夏怎么说想他。
金小玉点点头,“是啊,舅妈告诉我的。”
她像那天跟江听夏说话那样,把手臂大大的打开,“舅妈想你有这么多,比小玉还要多,舅妈最想舅舅了。”
金小玉怕厉菖蒲不信,还要去找江听夏,她冲着屋里喊,“舅妈呢,我们去问舅妈,是不是比小玉还要想你。”
厉菖蒲站着不动,把金小玉放到地上,嘘了一声,“舅妈很累,她还在睡觉。”
他说,“小玉自己去玩吧,不要把舅妈吵醒。”
江听夏喜欢睡懒觉,金小玉都习惯了。
听她舅舅这么一说,就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轻声哦了一声,“那我不找舅妈了。”
怕把江听夏吵醒,她跟厉菖蒲说话时,呼吸声比说话声还大,“我去把我的雪人堆完,等我的雪人好了,舅舅和舅妈一起过来看。”
“去吧。”
看金小玉欢快地蹦走了,厉菖蒲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儿冷风,内心却跟一锅沸腾的开水一样,咕噜咕噜冒泡。
他想着江听夏,她说想他。
这雪是扫不下去了。
厉菖蒲转身进了屋子。
他看着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的江听夏,睫毛轻颤,好像已经醒了。
厉菖蒲忍不住凑上去,他一靠近,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听夏感觉到他,还有他带来的凉凉的空气,于是睁开了眼睛。
厉菖蒲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醒了。”
听他这么问,再看见此刻穿戴整齐的厉菖蒲,想到昨夜的疯狂,江听夏不由得害羞,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他。
江听夏露出这样羞涩的表情,厉菖蒲忍不住在她脸上又摸了两把。
他一大早在外面扫雪,手指冰凉,江听夏被冷得困意都没了,伸手去拍开厉菖蒲的手。
“你干什么?你的手好凉!”
厉菖蒲一把抓住江听夏的手,“怎么不自己跟我说,”他语气粘腻起来,“还要小孩子告诉我。”
江听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不知道你说什么。”
厉菖蒲怎么会放手,他脸上带笑,“刚才没听见我和小玉说话?”
他一脸调侃地看着江听夏,“我一回来你就装睡。”
“脸都是红的。”
厉菖蒲弹了弹江听夏的脸颊,“早露馅了。”
第221章
原来她也没放过他
他抱着江听夏看了一晚上,她睡着了什么样子,他能不知道。
被他调侃,江听夏气得伸手乱抓起来,“好啊,你知道我没睡着,原来你是捉弄我。”
厉菖蒲却一把将她的手腕扣住,“听见我和小玉说话了。”
他带着期待,“是不是真的啊?真那么想我?”
江听夏绝不承认,哼唧道,“才没有。”
“不承认也不管用。”
见她面若桃李,脸颊绯红,厉菖蒲心里美滋滋的,“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不跟你说了,”江听夏羞恼地坐起身,被子拥在胸前,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
看着丢在一边的,皱成一团的红裙,江听夏理直气壮地指挥厉菖蒲,“给我找衣服去。”
厉菖蒲随着江听夏的眼神看到了不成样子的衣服,又看到她眼里的哀怨,哪里有不答应的,低声应道,“是。”
“我现在就去。”
等他选了几件衣服过来,江听夏正一脸心痛地看她那条只穿了一次的裙子,看见厉菖蒲过来,她语气里有些不满,“粗鲁!”
她用脚勾着裙子给厉菖蒲看,“你看,裙子都破了。”
厉菖蒲哪里能看见裙子的开线,眼里都是江听夏白嫩粉红的脚趾,踩在酒红丝绸裙上,诱惑十足。
他喉结滚动,却一把把江听夏的小腿塞进了被子里,又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大片肩颈,皮肤冰冰凉凉的。
他用手捂了捂,“好了,这肩膀头子露在外面,冷不冷。”
“先把衣服穿上。”
他拿着衣服要往江听夏身上套,江听夏捂着自己的被子,眼神闪烁,“你要给我穿?”
厉菖蒲手上动作不停,要去拉江听夏的被子,脱口而出,“行啊。”
江听夏一时语塞,什么叫‘行啊’,他这么说,好像是自己让他帮忙穿衣服一样。
“我让你帮我穿衣服的?”
厉菖蒲手指顿了顿,笑嘻嘻说道,“不是,是我要给你穿。”
江听夏拉着被子不放,挡住自己的身体,“不用,我自己穿。”
“正经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厉菖蒲又在她冰凉的胳膊上摸了摸,“这么冷,一会儿感冒了。”
江听夏一想也是,该看的昨天晚上不都看了,她一早起来,身上都是干爽的,猜到是厉菖蒲帮她做了清洗,这可比现在还要羞人,这么一想,确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坦然地伸开双臂,等着厉菖蒲把衣服给她穿上,她都累死了,动也不想动,让他做点什么抵罪,有什么问题。
江听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肤,她本来就是那种一碰就红的体质,这么一来,身上简直不能看,好似开了连片的粉玫瑰。
看到江听夏责怪的眼神,厉菖蒲硬着头皮给她穿衣服。
然后叹了一口气,伸手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肌肉紧实的上身。
江听夏一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厉菖蒲前胸后背,还有胳膊上,都是她挠的划痕。
这下江听夏心里平衡了,原来她也没放过他。
江听夏凑上去对着厉菖蒲笑了笑,伸手合住了他的衣服,“多冷啊,快把衣服穿上。”
她略有些心虚,一双芊芊玉指给他一颗一颗把扣子扣好,面上赔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指甲这么利。”
“对不住你了。”
厉菖蒲抓住江听夏的手,一本正经道,“不用客气。”
他的脸紧绷着,说的话却让江听夏恨不得把头埋起来,“你要是有劲儿,尽管来挠死我。”
他乐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