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两国已经停战,正在议和谈判阶段,厉菖蒲没有过去那么忙,还有些休息时间,经常窝在家里。孩子们学校也即将放假,寒假之前有次期末考试,等金小宝把卷子拿回来,可把厉菖蒲气坏了,江听夏都能听见厉菖蒲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他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考出个位数的卷子。
毕竟厉菖蒲只要有学上,一直就是班里的第一名,他都习惯了,学习对他来说不是难事,金小宝作为他的外甥,他也不说对他要求多么高,总不至于差成这样。
他问,“全班倒数第一。”
金小宝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一样嗡嗡,“不是,大柱是倒数第一。”
厉菖蒲耐着性子问,“那你呢?”
金小宝:“……倒数第二。”
“较这个真干什么?”
厉菖蒲呵了一声,“你俩,大哥不说二哥,两个麻子一样多。”
“平时玩得欢,一到出成绩的时候,傻眼了吧。”
金小宝低着脑袋不说话,他也不知道大柱成绩那么差,想着他好歹比自己多上了一段时间的学,所以直接抄了他的,谁知道成了这么个成绩,他心里十分懊恼,早知道他就自己写了。
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因为他知道在他舅那儿,考试作弊比成绩差要揍得狠。
厉菖蒲把金小宝几张分数少的可怜的卷子挥了挥,看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厉菖蒲’三个字,拿着卷子在金小宝脑袋上拍了几下,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骂,“还会冒充家长签字了。”
“你把这点小聪明用在学习上多好。”
要不是因为金小宝是被老师‘重点关注’的学生,他老师见了自己问了一嘴,不然真叫这小兔崽子蒙混过关了。
“去,趴那儿。”
金小宝什么也不说,趴在凳子上,静静地等着厉菖蒲的皮带落下。
等挨完揍,又去了院子里蹲马步,一套流程下来,业务十分熟练。
江听夏见孩子们都不在,问厉菖蒲,“你怎么动不动就打孩子。”
厉菖蒲有些气闷,其实动手打了孩子他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金小宝住在他家,他就得负起教育他的责任,怕他没养好,孩子性格跑偏了,“这孩子不打不行。”
江听夏不赞成他这样,一方面是因为金小宝只是他外甥,他老是动手,这样下去,亲戚之间总会生了隔阂,再一方面是厉菖蒲也没教育孩子的经验,金小宝犯了错,他总是简单直接,挨揍,体罚了事。
江听夏看金小宝现在犯了错,就等着挨揍解脱呢。
第222章
怪不得把男人拿捏的死死的,啥都顺着她
晚上,金小宝被厉菖蒲罚,在院子里站了大半个钟头,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不大对劲,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情绪低落,平时吃饭最积极的人,突然没了胃口的样子,也不吃菜,只啃了小半个玉米面饼子。
吃过饭后,金小文和金小宝一块洗了碗,简单洗漱之后,一家人就熄灯休息了。
金小宝单独睡在小床上,大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咳嗽了起来。
江听夏和厉菖蒲睡在一个被窝里,他一动,江听夏就感觉到了。
厉菖蒲把胳膊从江听夏身下抽出来,江听夏被吵醒,动了动,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厉菖蒲说话的语气带着些担忧,“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江听夏醒过来后,也听见了这动静,推了推厉菖蒲,“那你过去看看。”
厉菖蒲坐起身把外套披上,打着手电走到了金小宝的床边,江听夏也起身去看。
厉菖蒲的黑影俯身摇了摇金小宝,喊了两声,“小宝。”
金小宝被叫起来,揉了揉眼睛,依旧在咳嗽,“咋了,舅?”
厉菖蒲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微微发烫,于是找了几片退烧药给金小宝,“把这吃了。”
看厉菖蒲站在他床边,极具压迫感地看着他,加上金小宝是被从睡梦里叫醒的,眼皮都只睁开了一半,意识都没清醒过来,厉菖蒲说什么他就怎么做,直接干噎着把药片吞了。
“睡吧。”
厉菖蒲说完,见金小宝盖好了被子,然后,他打着手电光走了回来,把外套放在一边,又钻回了温暖的被窝。
江听夏看了一眼金小宝的方向,问道,“不严重吧?”
“有点烧,不严重,给他吃药了。”
厉菖蒲带着江听夏躺回枕头上,“估计是晚上让凉风吹的。”
江听夏打了个哈欠,“谁让你动不动就搞体罚那一套,现在知道担心了。”
她困得眼皮沉下去,语气虽有些责怪,但是声音越来越低,有些无力软绵,“哪有你这么做舅舅的,小孩子也记事的。”
厉菖蒲把人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男娃那么娇气干什么。”
他说,“没事,明天起来就退烧了。”
头天晚上睡得早,江听夏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孩子们都还睡着,她看见厉菖蒲鬼鬼祟祟在金小宝床边,伸手在金小宝脑袋上摸了摸。
“好些了没?”她问。
厉菖蒲面色松快了些,“退烧了,没事。”
江听夏洗过脸,往脖子上抹雪花膏,提醒厉菖蒲说道,“你教孩子还是要有个度,孩子要真在你手里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你姐交代。”
男人心粗,比不上女人心思细腻,厉菖蒲没当回事,只说,“在院子里站会儿就生病发烧,还不是他身体体质不好,以后还得多练,把身体练好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江听夏看了厉菖蒲一眼,“听你这意思,还要把他当你的兵训。”
厉菖蒲把视线放在江听夏身上,“你也一起,每天出去跑个两圈,不要整天闷在屋子里,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江听夏哼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这么冷的天还要让我出去跑步。”
厉菖蒲往炉灶里扔柴火,苦口婆心劝道,“你觉得冷那是因为锻炼不到位,你信我的,等会跟我一起出去跑两圈,保证你浑身暖和。”
厉菖蒲每天早上都要锻炼身体,部队放假几天,不用早训,他都要自己补上。
“走走走,跟我出去。”厉菖蒲把火生起来,锅里放好早饭,等他们回来,刚好能开饭。
厉菖蒲拉着江听夏要出门,他非要把她的身体给练好了。
一来是为了江听夏的身体健康,二来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每次刚几下,她就一脸娇气哭哭啼啼地闹,说什么也不答应了,腿抖的跟筛糠一样,留他长夜漫漫独自郁闷,无从疏解。
江听夏刚跟着厉菖蒲跑了一小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说什么也不肯跟着跑了。
厉菖蒲是知道江听夏身体底子多差劲的,也不逼她,停了下来,“不跑了,咱们走回去。”
既然这样,那就循序渐进,不跑步那就慢慢走,也能锻炼身体。
“啊!”江听夏哀嚎一声,要不是嫌地上脏,她都要瘫在地上了。
两人从家里出来,现在正在往回返,这都在半路上了她还能怎么办。
只是江听夏身上又冷又疼,喉咙里都甜丝丝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口血来,哪里还有力气回去。
她弯着腰喘了两下,伸手要去拉厉菖蒲,身体软软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厉菖蒲赶紧接住她。
江听夏顺势倒在了男人温暖的胸膛上。
厉菖蒲穿得单薄,可身上热腾腾的,不像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是从里到外冒着凉气一般。
江听夏把身体靠在厉菖蒲身上,开始耍赖,“走不动,走不动。”
厉菖蒲想让江听夏站起来,一直往后撤着身子,可江听夏是笃定他不会把她松开,让她掉地上,一点都不害怕,身体是一点力气都不使,厉菖蒲退一点,她就往下倒一点。
最后还是厉菖蒲让步,把人扶住。
江听夏又像树袋熊一样赖着他,“你把我带出来,你要对我负责。”
她用脑袋蹭蹭厉菖蒲,“我走不动了,你得负责抱我回去。”
厉菖蒲有些慌张地看了看周围,十分不自然在外面搂搂抱抱的,如此亲密。
“听夏,快站好。”
他用手掌推着江听夏的肩膀,“被人看见了。”
江听夏则不肯收手,抱怨道,“这么冷的天,谁跟你一样神经,大早上的出来跑步。”
她有些恼,“快点回去,我都冷死了。”
“你抱不抱!”她下了最后通牒。
江听夏还伸手要厉菖蒲抱,厉菖蒲环顾周围,静悄悄的,是没什么人,刚有所松动,“抱,我抱。”
谁知他刚环着江听夏的腰身要抱她,两人就听见一阵爽朗的招呼声,“厉团长,早啊!”
两人一愣,还真碰见人了。
江听夏这下知道害羞了,跟个鸵鸟一样埋在厉菖蒲身前不肯抬头,只留同样红着脸的厉菖蒲应付,“……早。”
说完,他就带着江听夏快速离开。
跟厉菖蒲打招呼的战友看着两人亲昵的分不开的背影,嘿嘿笑了一声,厉菖蒲这媳妇跟个妖精一样,那小劲儿,怪不得把男人拿捏的死死的,啥都顺着她,以前觉得厉菖蒲可怜,娶个难缠的婆娘,这么看来,他怕不是自愿的,心里美着呢。
第223章
我舅,原来念过书的吗
金小宝喝了退烧药,等他醒了,家里人都吃完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厉菖蒲去了办公楼,金小文带着金小玉找家属院同龄的姑娘玩去了,只有江听夏在家。
见金小宝动了动,江听夏问道,“起来了?”
“还难受吗?”
金小宝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江听夏以前是不喜欢金小宝,后来遇见举报信那事,听厉菖蒲说是金小宝跑去通知他,他才能及时赶回来的,还有他后来砸了郭慧芳家玻璃,江听夏的身份不能做什么,怕被针对,金小宝就不一样了,还是个孩子,没人追着他不放,所以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江听夏的喜恶向来最简单,就这么的,她看金小宝也没那么不喜欢了,江听夏告诉自己,她是长辈,得跟个大人一样。
于是把锅里煮着的红糖鸡蛋盛出来,端给了金小宝,“吃吧。”
这是厉菖蒲走的时候煮的,让金小宝起来的时候吃。
江听夏知道,他也很在意金小宝生病的事情,只是他这个人脸皮薄,还特意叮嘱江听夏,不许说是他做的,非说要在金小宝面前严厉些,才好管教他。
江听夏不跟他犟,也不在金小宝面前多说。
金小宝坐在桌子边,拿勺慢慢舀着红糖水喝,特别甜,碗里还放了两个鸡蛋。
他偷偷看了一眼一边坐着的江听夏,他怎么能不知道,江听夏一直都是这么大方,衣食住行没亏待过他们姐弟三个。
金小宝不爱叫舅妈,一时对着江听夏有些尴尬不已。
江听夏看见金小宝在偷偷打量自己,突然说道,“你跟你舅舅还有点像。”
金小宝正在咬着鸡蛋吃,突然听江听夏这么说,一时激动嘴巴被烫了一下,嘶了一声,顾不上疼,随即面露喜色,“真的!”
金小宝最崇拜的人就是他舅舅,他舅舅就是他心里最厉害的男人。
金小宝也想变成舅舅的样子,昂首挺胸站在众人面前,威风八面的,还能保护家里人,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江听夏看见金小宝眼里亮晶晶的,面上表情很是认真,她伸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真的,你们长得挺像的。”
江听夏这么说,金小宝更高兴了,这就是对他的肯定啊。
金小宝都忘了自己发烧有些晕乎乎的,一下子神气起来。
江听夏又摇摇头,“就是可惜了。”
看她这样,金小宝紧张地看她,像只竖起耳朵的小狗崽,“什么可惜?”
江听夏脸上略带遗憾,“你舅舅是军校毕业的大学生,成绩很好的,你每回考试考个大零蛋,就不像了。”
金小宝没听说他舅上过学,成绩好,他娘说起舅舅,都是说他从小跟人打架没输过,人从来不服输,几个人围殴他,他都能满脸血的拎着镰刀追一路,但凡去村里子打听打听,没有不知道他下手狠的,后来他十几岁从家里跑出去,去当兵打仗,立了功就当了军官。
金小宝不把学习放在心上,想的就是他也要跟他舅一样,当兵打仗,上学不上学,考试不考试的有什么重要。
“我舅,原来念过书的吗?”
江听夏有些想笑,厉菖蒲在他外甥眼里竟然是这么个形象,“你以为他是文盲吗?”
看见江听夏笑,金小宝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
又听见江听夏说,“你舅舅当兵的时候被推荐,去读了军校,还是优秀毕业生。”
“你觉得你舅舅厉害,难道以为他跟你一样,只会跟同学打架斗狠,耍些小聪明,气老师,再考个全班倒数,就是你眼里厉害的人了吗?”
“你觉得做个坏孩子很威风吗?”
金小宝声音都低了,“我没有要做坏孩子。”
他说,“我就是不喜欢学校。”
当初这个学可是厉菖蒲非逼着他上的。
江听夏问他,“不想上学,那你想要做什么?”
金小宝沉默了。
江听夏看他这样,问道,“你先说说看,或许我可以跟你舅舅说,尊重你的意见。”
金小宝眼睛亮了亮,当初他姐不想去学校,江听夏一说,他舅就同意了。
他迟疑着说道,“我想……当兵。”
怕江听夏不帮他说话,金小宝急着说道,“跟我舅一样,上战场立功,当军官。”
之后,他就能带着他一家人,在那些看不起他家的,欺负他的人面前,扬眉吐气。
江听夏只说,“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文化,要知识,文盲是当不了军官的。”
“还不如你先好好上学,等你到了年纪,再跟你舅舅说当兵的事情,他会同意的。”
金小宝眼里带着期待,“真的,我舅能同意?”
金小宝觉得,他舅看着他时总是板着个脸,好像他哪里都不好那样,金小宝对着他很没信心。
“我想他会支持你的,”江听夏说,并且给他科普道,“现在当兵都有文化水平要求的,还有的兵种要求高,报名还要考试,算数语文都考,你要是成绩上不去,到时候过不了考试,谁也帮不了你。”
原来是这样,他都不知道,还以为只要打架够狠,能上战场,就能当兵。
“我知道了,”金小宝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谢谢……舅妈。”
“到时候,我一定能凭自己的能力考上。”
江听夏跟金小宝说这些,也是闲来无事闲谈,看厉菖蒲只会棍棒教育那一套,对上金小宝这样皮实的,也没什么用,而且生出逆反心理更不好教育了,何况,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再近的亲戚,也不能这么不客气。
她本想是借着金小宝对厉菖蒲那点崇拜,让金小宝稍微收收心,没成想问出了他想当兵的想法。
她跟厉菖蒲说了之后,厉菖蒲跟金小宝谈了谈,“想当兵也行,等年纪到了。”
又跟他说了些当兵的要求,身体素质要求,文化要求,兵种科普,考试内容什么的。
金小宝听了这些,当时就决定要考飞行员,他开始向往那一片自由的蓝天,那是勇者的战场。
厉菖蒲当时就告诉他,这很难。
金小宝越是听他这样说,越是来劲儿,厉菖蒲看他这样有信心,心里也为这小子骄傲,就给他制定了时间表,让他严格执行,到时候考试能多些把握。
金小宝很是认真,连大柱叫他出去玩都不去了。
他上学比别人晚,这几年又要学文化知识,又要把身体素质提上去,时间紧迫。
第224章
可别真把自己孩子吓跑了
金小文,金小宝和金小玉三个孩子,在餐桌上格外的兴奋,因为今天晚上有文工团的演出,慰问岔子坡的军人和家属们。
孩子们的心早跑到演出现场去了,个个吃得狼吞虎咽,金小宝直接被噎住了,噎得直捶胸口。
厉菖蒲白了他一眼,把杯子递了过去,话里带着些教训的意味,“吃那么快干什么。”
金小文解释道,“大柱在外面等我们呢。”
几人早就约好了要一起去看节目,隔壁赵家开饭早,现在赵家三兄弟就窝在厉家院门外的墙根底下,等着他们呢。
厉菖蒲也知道有节目,金小宝还专门给他‘请了假’,今天晚上的学习任务由明天补回来。
金小宝喝了半缸子水顺了顺,这下好些了,接着把碗里的米饭扒拉进嘴里,“舅舅,舅妈,我吃好了,出去玩了。”
金小文也吃好了,擦完嘴巴对着江听夏和厉菖蒲说道,“舅舅,舅妈,我们先走了,你们等会过去到台子前面找我,我给你们占位置。”
要看节目,那必须占位子,不然会被人堵得死死的,什么也看不见,一场下来只能听个音儿。
金小宝直接说道,“舅他不用咱们给他占位置,他有。”
军人是主要慰问对象,他们是要坐在最中间的,厉菖蒲的位置哪用小孩去占。
金小文哦了一声,又对江听夏说,“那舅妈,我给你占。”
江听夏听金小文这么说,笑了笑,“不用给我占,我不过去。”
江听夏嫌吵,人又多,乱哄哄的,这台子又是临时露天搭的,想想都冷,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是这话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只随便说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特别累,我困得不行,就在家里睡会觉。”
“你们自己去玩。”
金小文扭头一看,就是江听夏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中泛着微青,皮肤好似薄的透明,一副身体不好的样子,看着确实是需要睡眠。
“好,那舅妈你在家休息吧。”
金小文又去看金小玉,催促道,“小玉,你吃好了没有?”
金小玉也急了,“好了,好了。”
她慌慌张张把碗放下,就要跟哥哥姐姐走。
“等一下,”厉菖蒲把人叫住,看了看金小玉没吃干净的饭碗,语气严厉,“把饭吃完,别留底子。”
金小玉看惯了厉菖蒲对她温和的样子,这猛地一下冷脸,她有些不习惯,坐在自己吃饭的位置上,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厉菖蒲,脸上委屈巴巴的。
金小文见状,赶紧拿过饭碗,“我给她吃了吧。”
厉菖蒲却不同意,看着金小玉,面色威严,“让她自己吃。”
厉菖蒲冷起脸来,没有不怕他的,金小文于是又把饭碗放回到了金小玉那儿。
金小玉看着厉菖蒲严厉的神色,心想,舅舅好凶,他头一次对自己发火,金小玉心里一半害怕,一半委屈,愣愣地坐在那儿,眼看就要掉金豆豆。
厉菖蒲虽然面上表情依旧,桌子下面的大手却有所动作,偷偷在他身边坐着的江听夏腿上轻拍了两下。
厉菖蒲哪里会哄孩子,尤其是哭了的小姑娘,更严重的是,这还是被他骂哭的小姑娘。
于是只好赶紧拉江听夏圆场。
感觉到厉菖蒲的‘求救’,江听夏无奈救场。
她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小玉快点把饭吃了,就能跟哥哥姐姐出去玩了。”
看江听夏对她和颜悦色地说话,金小玉仿佛看到了救星,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看了一眼江听夏。
可下一秒又有些畏缩地看了一眼她舅舅。
小姑娘心里有些害怕,舅舅是不是不喜欢她了,所以讨厌她。
江听夏看出金小玉的畏惧,柔声哄道,“舅舅说你,是因为他不想你浪费粮食。”
她问,“那小玉觉得浪费粮食的行为好吗?”
金小玉摇了摇头,眼泪汪汪说道,“不好。”
“小玉知道错了就好,”江听夏对着厉菖蒲,一板一眼说道,“我们小玉以前从来不剩饭的,都是吃的干干净净,今天是因为着急跟哥哥姐姐出去,所以才这样的,你不可以凶她了哦。”
厉菖蒲顺着江听夏的话,点了点头。
金小玉看舅舅点头,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这才端起碗,把碗里的饭吃得干干净净。
“吃干净了,”江听夏夸奖道,“去玩去吧。”
得到了许可,金小玉这才从凳子上蹦下去,去牵金小文的手。
江听夏叮嘱道,“小文,把妹妹的手牵好了。”
“好,我知道了,舅妈。”
三个孩子出了门,厉菖蒲这才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来。
他也担心,金小玉要是哇一声哭出来,可怎么好。
江听夏嗔怪道,“你也太凶了,看给孩子吓的。”
厉菖蒲吃着饭,“我也没说什么。”
刚才他确实没说什么,甚至谈不上生气,只是他没意识到,他就是那种没有表情的人,只要不是明显笑出来,永远就是个臭脸,尤其他手底下还带兵,长此下来,自然而然带了些不怒自威。
江听夏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你本来就长得凶,小孩子都怕你。”
“好不容易你外甥女愿意跟你亲近,你再把她也吓坏了,看谁还理你。”
厉菖蒲把盘里最后那点菜扒拉进自己碗里,“那正好,以后咱俩有了孩子,我就负责镇住他们,你就跟刚才那样,哄他们,咱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江听夏逗他,“孩子看见自己爸爸这么凶,都吓的不敢来了,你还想孩子呢。”
听江听夏这么说,厉菖蒲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开始反思自己,“哪就那么可怕了。”
可别真把自己孩子吓跑了。
“不是脸的问题,是气场问题。”
江听夏疑惑道,“也是奇怪,你是不是跟小孩子不合。”
江听夏说起顾亦姝,有些好笑,“你看小姝,那个小姑娘每次来家里都躲着你,我也挺奇怪的,你都没跟她见过几面,她怎么就那么怕你。”
“哪个小姝?”厉菖蒲问。
“就是顾研究员的小女儿呀。”
江听夏看着他,提醒道,“章昕冉带着她,来家里玩过,这你都不记得。”
“顾研究员。”
厉菖蒲突然哼了一声,“说的好像你们很熟一样。”
听他阴阳怪气,江听夏放下筷子,看着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厉菖蒲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听见江听夏说这个顾研究员,他心里就不舒服,江听夏对这个人可是评价很高,把他给夸的,跟朵花一样,尤其是那人跟江听夏以前看上的那男人,看着就是一个类型的,戴个眼镜装知识分子,他看不得。
第225章
谁让江听夏是他招惹不起的人
江听夏看着厉菖蒲,“你这醋吃的,可真够莫名其妙的。”
厉菖蒲装作低头认真吃饭的样子,“吃什么醋,我吃饺子才吃醋。”
看厉菖蒲不承认,江听夏笑了两声,听见她笑,厉菖蒲就去催她,“吃饭吃饭,有什么好笑的。”
江听夏也不说这个事了,颇有些心累,把自己的碗推开,“吃不下了。”
她饭量本来就小,每天吃饭跟小玉这个五岁的小丫头不相上下,让她吃饭跟给她上刑一样。
厉菖蒲看见她碗里的大半米饭,伸手指了指她,“还没个孩子懂事。”
厉菖蒲的语气很是无奈,江听夏是跟孩子一样不懂事,可他又不能跟教育孩子一样教育她,谁让江听夏是他招惹不起的人。
听到厉菖蒲语气里的无可奈何,又看屋里只有他们两个,江听夏像没有骨头一样,往厉菖蒲身上一倒。
她把碗拿给厉菖蒲看,埋怨一般,“谁叫你给我盛了那么多饭。”
厉菖蒲顺势掐了掐她的胳膊,颇有些苦口婆心,“你太瘦了。”
“得多吃点。”
江听夏才不要,胖了不好看。
她抓着厉菖蒲的胳膊摇啊摇,撒娇道,“可是我的肚子都要撑爆了。”
看她这样娇娇软软抱着自己,厉菖蒲叹了一口气,今天把她养胖一点的任务又失败了。
他伸出手,有些不情愿,“拿来吧。”
江听夏面上一喜,把碗推到了厉菖蒲跟前,“给你吃吗?”
厉菖蒲把江听夏的饭碗拿过去,认命一般,把调子拉长,“我吃。”
厉菖蒲点了点江听夏的额头,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人觉得带着些宠溺,“你呀。”
收拾完,厉菖蒲也去看演出,只有江听夏一个人待在家里,家里静悄悄的,好像还能听见些院外的二胡和唢呐的声音,想必是节目开始了。
她站在院子里,觉得有些冷,于是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心想,这么冷的天,幸好她没去。
这时,院外传来些走动声,江听夏吓得屏住呼吸,大家这会儿都在看演出呢,会是谁呢。
突然,院门被推开,江听夏往后躲了躲,伸手去拿墙边挂着的镰刀,她警惕地问了一声,“谁?”
“是我。”
江听夏听见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放下心来,把手里的镰刀放下。
这时,厉菖蒲已经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江听夏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去看演出了?”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厉菖蒲脚步匆匆朝她走近。
他一身橄榄绿,面上表情很是严肃,“有事和你说。”
江听夏也紧张起来,“什么事啊,你怎么看着这么严肃。”
她催促道,“你快说啊。”
厉菖蒲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进屋。”
他揽着江听夏的肩膀,把人往屋里带。
江听夏看着他,脑海里闪过了好多事情。
她乱七八糟猜想了一通,可她刚走进家门,就被一股力气抵在了木门上。
江听夏抬眼去看,只见厉菖蒲一手撑住门,一手放在脖子上,目光灼灼盯着她看,她可太知道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厉菖蒲手指略带仓促,很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直接低头吻了下来,搅乱了她的呼吸。
两人唇齿交缠。
开了荤的厉菖蒲不像之前那样,只是一点触碰,拥吻就能满足,他变得贪心。
厉菖蒲伸手扶着江听夏的脑袋,冲破她紧咬的牙关,直吻得她身体软成一滩水,倒在他怀里这才作罢。
等终于被放开,江听夏已经朦胧着双眼去看他,语气本是生气责怪的,因为眼角的媚态,这时却带着股娇软勾人,“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轻喘着,呼吸起伏,在他身上拍了一下,“结果是你回来耍流氓。”
江听夏话还没说完,就惊叫了一声。
是厉菖蒲把她一把抱了起来,带着人向后倒去。
他又急又凶,手腕上的腕表都来不及摘,扣住江听夏手腕的时候,和她的那块女士手表碰在一起,发出些金属叮当碰撞的声音。
厉菖蒲的大掌熟练地从衣服里伸进去,江听夏虽然瘦,是一摸就能摸到骨头的身板,竟然是意想不到的软。
他语气急迫,“想死我了。”
江听夏想,厉菖蒲这样板正的男人,欲望上头竟也会说这样不入流的话。
她有些脸红。
可厉菖蒲说的半分不做假,他在外面看节目,听着台上锣鼓阵阵,又是讲笑话又是唱戏,他半分提不起兴趣,满脑子都是在家里的江听夏,他干脆溜了出来,跑回家找她。
拥着怀里的人,厉菖蒲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他看着江听夏光滑的小腹,忍不住伸手覆了上去。
孩子们只在隔壁老赵那儿玩了三天,就待不住了要回家睡,两人肯定不好意思说什么,其实本来也该把孩子们叫回来了。
在那之后,两人虽然睡在一个被窝里,可碍于几个孩子,两人再没同过房。
不过,厉菖蒲摸了摸江听夏的肚子,心想,他和江听夏这么年轻,他又那么卖力气,此时,江听夏的肚子里应该已经孕育着自己的孩子了。
他和江听夏的孩子,连接了两人血脉的,谁也不能替代的孩子。
江听夏嘤了一声,撒娇道,“这么睡好不舒服。”
“黏糊糊的,难受。”
厉菖蒲抱着她,“困了你先睡,我给你弄干净。”
一直就是如此。
江听夏忍着睡意,迷迷糊糊动了动脑袋,随便亲了一口,也不知道亲的是厉菖蒲的脸还是脖子,声音乖的不像话,“你最好了。”
等江听夏睡过去,厉菖蒲抱着人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下去,这次不急着给她擦洗,直到估摸着孩子们快回来前,才给江听夏收拾干净。
第226章
这种事情要随缘,孩子也不是这么快就能来的
这天吃过饭,江听夏给孩子们开了瓶山楂罐头,本来是她自己馋,也想吃两口的,厉菖蒲却把她的碗夺了过去,“你别吃这个。”
江听夏一头雾水,“怎么了?”
厉菖蒲端着碗却支支吾吾,找借口说道,“这个……太凉。”
江听夏又要去把碗抢回来,“不凉,刚才的菜辣了,我肚子里跟有团火烧一样,现在吃正好。”
见厉菖蒲不给她,江听夏生气叉腰,眼睛一瞪,“厉菖蒲,你连个罐头都舍不得给我吃。”
她控诉道,“你虐待我。”
被曲解了的厉菖蒲说话都慌了,“怎么会舍不得给你吃,”他站起身又找了两瓶新的罐头出来,“吃这个,黄桃的,梨的,你随便吃。”
说着他手臂用力一拧,嘭一声打开罐头,往碗里倒了大半碗,递给江听夏。
江听夏拿着小叉子叉着一大块黄桃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冰冰凉凉的,边吃边打量今天有些奇奇怪怪的厉菖蒲。
一边的厉菖蒲看江听夏好像还惦记他从她那儿抢来的山楂罐头,干脆一仰头,两口解决掉。
江听夏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双眼睛盯着厉菖蒲,“为什么不让我吃山楂的罐头?”
突然被这么问,厉菖蒲带着些心虚,不想回答。
江听夏却穷追不舍,“厉菖蒲,你不对劲啊。”
“还不快说。”
厉菖蒲这才说话,他的眼睛落在江听夏的肚子上,“我不是怕你肚子里万一怀上了,吃山楂不好。”
厉菖蒲的话,吓得江听夏停止了咀嚼,两人前几次情欲上头,她初尝情事,带着恐惧,害羞和亢奋,只知道抱着厉菖蒲,痛苦和欢愉的折磨一通,她早把会怀孕的事情丢到了爪哇国去,完全没往这边想。
厉菖蒲这么一说,她立刻有些担心,说真的,她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心理准备。
江听夏心里直打鼓,只好安慰自己道,“不会吧,怎么可能就怀孕了,孩子哪儿是这么容易怀上的。”
厉菖蒲却较起了真,“怎么不可能,”他提醒道,“从我回来那天算,也好几天了。”
他一边回想一边掰着手指头算,“一晚上少说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