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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林浅语“唔”一声,还没说话,手机已被人夺了去,骆嘉树还在那头说着什么,林浅语盯着他,用口型道,“给我。”

    陆骁不为所动。

    林浅语眉眼一冷,踹他一脚。

    陆骁脸比她还冷,他将手机放到自己耳边,薄唇微启,要说话,林浅语摁着他的肩膀,踮起脚要夺手机,陆骁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头低下,不由分说地咬上她的唇,林浅语顾忌着还在接通中的电话,根本不敢挣得太大动作,他的唇舌倒是没半分顾忌,凶悍地顶开她的唇,卷着她的津液搅动,她紧压着变急的气息,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两人在无声中拉扯,羁绊越来越深,身上的大衣在拉扯中悄无声息地跌落到地上,林浅语呼吸不及,意识变薄,绷直的肩膀也渐软,慢慢依偎到他的怀里,伸手圈上他的脖子,指腹一点点摩挲着他的后颈,像是全身心的依赖,任他予以予求。

    陆骁强势的侵占慢慢缓下来,轻吮着她的唇角含弄,林浅语趁他不备,从他手里夺过了手机,陆骁也不在意,拥紧她,又吻上他刚刚咬过的脖颈。

    林浅语把手机拿到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关了机,他可真是作弄人的高手,她因为紧张到了极点,身上都出了层汗,又黏腻又难受,林浅语心头生恼,又给了他一脚,只是现在腿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就是踹也踹不出什么气势来。

    陆骁哑声道,“我说过,狗最护食。”

    他怎么会让别人听到她的声音,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

    林浅语冷脸要再踹,可这个冷脸只是她自以为的而已。

    她现在脸上晕着粉,鼻尖缀着汗珠,挽起的乌黑长发几缕凌乱散落,黑色真丝长裙柔柔软软地裹在身上,领口在刚才的拉扯中,被他扯开了些,胸前背后都露出大片的雪肤,她这副样子,脸摆得再冷,也像是在不动声色的勾引。

    陆骁面上也摆得冷漠,但喉结在缓而慢地滚动着,她的腿一抬起,扯开的领口也跟着斜下来,陆骁眸光生暗,将她拦腰抱起,往屋子中间的那张大床走去。

    林浅语身体乍一腾空,气息没落稳,推上他的肩,“不行。”

    陆骁脚步顿住,低头看她,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她的脸。

    林浅语在他的注视下,脸又红了些,她强撑着挺直的肩背,冷声道,“你先去洗澡。”

    话说完,她都能感觉到她从里到外瞬间就烧了起来,她偏开视线,又生硬地小声道一句,“谁知道你有多脏。”

    陆骁不说话,抱着她又转去浴室的方向。

    林浅语终于还是急了,“是你去洗。”

    陆骁拿脚推开浴室的门,“你看着我洗,才知道我洗没洗干净。”

    林浅语不想再说什么话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张嘴咬上了他的脖子,刚才他用多少力咬她,现在她就以多大力咬他。

    热水洒下,雾气缭绕起,他站在花洒下,她被他放在水溅不到的大理石台上,正对着他,他身上的衬衫早就脱了下来,隔着大理石的凉,垫坐在她身下。

    水流沿着他肌理分明的线条冲刷而过,他面上没有表情,伸手覆到了腰带的银扣上,林浅语睫毛猛一颤,再撑不下去,手杵着冰凉的大理石台要下来,陆骁先一步揽上她的腰,将她也扯进了水里。

    林浅语也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乱的,等她反应过来,水流已经停了,两个人肌肤相贴,没有任何阻隔,她身上的裙子是被他撕裂的,现在堆叠在地上,浸着水,像一团被揉烂的抹布,软趴趴的。

    她也快被他揉烂了,身体深处涌着难耐的躁动,他靠近时,她想推开他,他远离时,她又有些说不清的空落,在他面前,她好像已经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在任何时候,她都不想对他认输。

    他让她难受,她也不会让他好过,比亲吻更重的是噬咬,她在他身上留过的痕迹不会少过他,只是还是比不过他手段的刁钻,林浅语轻喘着气,闷在他怀里,嗓音里抑不住,细细地低吟出声,眼角都浸出了泪。

    陆骁从深埋的柔软里直起身,他想看她,林浅语抵在他身上不让他看,陆骁的手从她脸下探进去,摸上她的眼睛,触到点潮湿,他凑到她耳边,哑声问,“哭什么?”

    林浅语嗡声嗡气地回怼,“谁哭了。”

    陆骁亲亲她的耳垂,“难受?”

    林浅语咬唇不语。

    陆骁故意道,“那是舒服?”

    “难受死了。”

    林浅语怒视他,杏眸里蒙着雾气,潋滟生波。

    陆骁哑声道,“哪儿难受?”

    林浅语竭力想保持声线的平稳,可话说到最后,轻颤尾音还是带出了些委屈,“哪儿都难受。”

    陆骁拨开她脸颊边沾着的湿发,捧起她的脸,又亲上去,他将她推到沾着热气的墙上,两只手攥紧她的手,也摁到墙上,气息渐渐往下走,人也慢慢向下。

    林浅语混沌的大脑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急而颤地出声,“陆骁!”

    陆骁停下动作,抬起眼,对上她晃动的视线。

    他漆黑的头发是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也是湿漉漉的,仰头看着她,眸色清亮又深沉,一如多年以前那个夏天的傍晚。

    那天天气有些闷热,谢盈秋本来约着她出去玩儿,却又为了新交的男友放了她的鸽子,她在家里待得无聊,就早早跑去了他打工的地方,高考后,他白天就在他家附近的一个汽修厂干活儿,得到六点才能下班。

    她到了也没进去找他,而是坐到汽修厂对面的一个奶茶店里,她坐的位置临窗,他要是出来进去,她都能看到他。

    他就算整天在太阳的暴晒下干活儿也晒不黑,冷白的皮肤,漆黑的眉眼,高高的个子,即使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只站在那里,也很是显眼。

    他其实不喜欢她来店里找他,他没说过,但她能看出来,所以她也就只去店里找过他那一次,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是因为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喜欢他多过他喜欢她。

    他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不喜欢她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不喜欢她去他家里找他,不喜欢她在他家里待到太晚,也不喜欢笑,他在很多个时候都是沉默的。

    她之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也当过别人恋爱里的旁观者,谢盈秋和她男朋哪怕只是隔着电话,也能聊好久的天,而他们,即使面对面,话也很少。

    她有的时候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好,她也不太能受得了两个人要时时黏在一起。

    只是他也太忙了些,白天要打工,晚上还要打工,他留给她的时间只有睡觉前,她又不想配合他的时间,一直等着他的电话或者信息,所以她大都是到第二天早晨才看到他的留言或者未接。

    她今天早晨看到他发的信息,说他晚上休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她回说,好。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四天前。

    快到他下班的时间,她将喝完的奶茶杯扔到旁边垃圾桶,又重新点了一杯,等他到的时候,店员把奶茶刚刚做好,她也像是才到店里不久的样子,他付完钱,拿过她手里的包,两个人从店里出来,阴沉的天空就下起了零星小雨。

    他要到隔壁便利店去买把伞,她拉着他的手直接跑进了雨里,这点雨根本不值得花钱再买一把伞。

    从奶茶店到他家也不过五分钟的路程,雨却突然变大,他脱下身上的T恤罩到她头上,又将她护在身下,两人一路跑回去,可还是被淋透了。

    她还好,发梢有些湿,裙子也有些湿,他的头发身上全都是水,跟刚从泳池里冒出来一样。

    她拿毛巾擦着头发,不看他光裸的肩膀,只催他快去洗澡,他却拿了件T恤长裤递给她,也没看她,一言不发地把她推进了洗手间,她从镜子里才看到她的裙子淋了水,贴在了身上,该透的不该透的全都看到了。

    她把脸闷到毛巾里,等到脸上的烧灼下去,脱掉身上的裙子,皮肤上黏着雨水有些不舒服,她索性快速地冲了个澡,她没穿他给她拿的裤子,他的T恤套在她身上,就跟裙子一样,能遮到膝盖上。

    她从洗手间出来,屋子里没有人,房间的门紧闭,他站在院子的屋檐下,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隔着窗户看他许久,又屈指敲一下玻璃,他回身看过来,黑眸冷目,眼神晦涩难懂。

    他推门进来,伸手将她抱到他的书桌上,托起她的下巴,直接俯身亲下来,她也只有在他亲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内在的一些温度。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这次是少有的失控,最后又及时停住,她却被他弄得很难受。

    她知道她难受的原因,母亲和小姨早就跟她普及过一些东西,上个月,她过完十八岁的生日,钱包的最里面放上了一枚小小的安全用品,是小姨给她放的,小姨说遇到喜欢的人了,可以遵从身体的意愿让自己开心,但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拥紧他的脖子,挨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先是一怔,又深深地看着她,眼里翻涌着的暗潮几乎要将她湮灭。

    他又沉着呼吸亲上了她,然后将她扣压在桌子上,气息慢慢向下,外面的雨又急又重地敲打在窗户上,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失控是什么感觉。

    过往和现在重合,林浅语压抑着嗓子里的低泣,想拽着他的头发止住他,可指尖软到根本用不上力,她胡乱地咒骂着他是个混蛋,他就更混蛋给她看。

    久远记忆中的失控感涌过全身,她紧紧抱着他,久久不能回神,她以为这就算结束,可他这次却没有像过往那样停下。

    他起身挨到她耳边,低低地叫着她“绾绾”。

    林浅语呼吸滞住,睁开婆娑又茫然的眼睛,对上他的黑眸,陆骁喉结重重地滚着,低头咬住她的唇,骤一施力,将她的呜咽全部吞没。

    她已感觉不到疼,她就像个被碾碎的桃子,他直接将她捣弄得软烂。

    第27章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不过是睡了你一晚

    寒冬的深夜总是格外漫长,

    林浅语在惺忪中转醒,腰间酥软又酸疼,床上只有她自己,

    床单是干燥的,他都已经换过,

    她身上也是清爽的,

    他事后应该抱着她洗过澡,她当时迷迷糊糊的,

    根本没什么印象。

    浴室里有淅沥的水声,她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怔,

    又拥着被子起身,稍一动,

    就扯到腿间的疼,她轻吸一口气,

    暗骂一句“狗东西”。

    她身上简直是惨不忍睹,全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胸前尤甚,

    她昨晚要不是中途昏过去了,

    还不知道要被他折腾到几点。

    这么多年过去,

    他在这件事上倒是一点儿没变,

    一旦吃进嘴里就没打算着要松口,

    不把她拆骨入腹就不算结束,她说他是狗东西,

    一点儿都没说错他。

    林浅语忍过那阵儿钻心的疼,扯过一件他的衣服套在身上,

    轻着动作挪下床,视线落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黑色钱夹,

    又停住脚,她迟疑一秒,伸手拿过钱夹,打开,翻到最底下一层,看到那张照片,慢慢定住。

    照片里,男生搂着女生的肩膀,凌厉的眉眼里散着平时少有的慵懒,女生穿着男生的冲锋衣,戴着男生的帽子,围着男生的围巾,歪头靠在男生肩上,整张脸都被围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里明显带着笑。

    林浅语盯着照片看了半晌,讥诮地扯了下唇角,不知道该说是应景还是讽刺。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他们前一晚也睡在了一起,青涩又懵懂地分享了彼此的第一次,几乎是通宵未眠,事后,他抱着她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她懒懒地窝在他怀里,看着墙上的钟表,突发奇想地想去看日出,他一开始不同意,最后还是背着她到了海边。

    在日出的霞光里她拍下了这张照片,连天黑都没到,两个人就分了手,这是他们的第一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

    她不知道他留着这张照片做什么,还夹在钱包里,是时刻提醒自己要记得她当初都对他说了什么,哪一天准备再报复回来么。

    林浅语抽出照片来,想直接撕碎,手刚一用力,又松开了,她把照片攥到手里,又拿起自己的手机,快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浴室的门打开,陆骁从里面走出来,床上空荡荡的,已经没了人,床头柜的钱夹敞开着,里面的照片没了,他唇角勾起,轻叩了钱包两下,有人偷东西倒是偷得明目张胆。

    照片撕没撕掉,扔也没扔掉,林浅语进到书房,翻出芸姨弄的那个厚厚的相册,相册里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长大后她就很少再拍照,她把那张照片眼不见为净地随便插在了一张照片后面,这样谁也不会发现。

    她弄完刚要合上相册,目光不经意地扫到她和哥哥小时候的一张合照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不久前遇到的那个奶白奶白的小糯米团子,她想起骆嘉树的话,看看照片里的自己,再仔细看看哥哥,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睡眠不足,所以才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一闪而过。

    林浅语把相册放回到柜子最底下,又去冲了个热水澡,才觉得大脑清醒了些,身上的酸疼也缓解了些,她收拾好下楼,走到餐厅门口,脚步滞住。

    陆骁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听到声响,掀眸抬起视线,两人目光相撞上,林浅语声色不动地挪开眼,下一秒,视线又落回到他身上。

    他今天也穿了件高领毛衣,深灰色,和她身上这件黑色是同款。

    方芸从厨房出来,看到林浅语,习惯性地先观察她的气色,方芸知道她睡眠质量差,喝中药看医生都不管用,每天睡得好不好纯看运气。

    林浅语今天犯懒,连妆都没画,方芸看她皮肤吹弹可破,水润润的,白里透着红,一看就是睡得很好,她不免高兴,“绾绾,你今天气色还挺好的,我还怕你们昨天回来晚,你会睡不好。”

    林浅语一顿,陆骁端起杯子,喝一口水,又重新看向她,林浅语转身坐到餐桌的主位,回方芸,“可能是在酒会上喝了些酒的缘故,所以睡得还可以。”

    方芸一听又面露担忧,“你睡不好也不能太依赖酒了,红酒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坏处,但你经常靠酒入眠也不好,我觉得你还是要运动,你前些时间不忙的时候,晚上运动一会儿,不是睡得还可以。”

    林浅语被刚喝入口的牛奶呛住,她轻咳一声,想快速带过这个话题,“知道了,芸姨,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嗓子里的咳有些止不住,陆骁抽出两张纸,给她递过来,林浅语伸手接,两人的手碰上,她触到他手上的温度,昨晚的一些画面开始回闪,再看到他手腕上那个泛着青紫的牙印,刚止住的咳嗽又起。

    陆骁起身,走到她身旁,给她轻拍着背,拿过桌子上的水杯,送到她嘴边,方芸也担心地朝她走来。

    林浅语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捂住那个牙印,另一只手从他手里拿过水杯,喝了两口,把咳嗽勉强压下去,站起身,拽着他大步往餐厅外走,对方芸道,“芸姨,我和他说点儿事情。”

    陆骁也不问她要干什么,气定神闲地跟在她身后,手腕微一翻转,反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

    方芸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见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管他们,哼着小曲回了厨房。

    林浅语拽着他,穿过客厅,进到一个小房间,她找到医药箱,翻出创可贴,冷着脸递给他,让他贴在手腕上。

    陆骁不接,把手伸出去,不紧不慢道,“不应该是谁咬伤的谁负责贴。”

    林浅语脸有些热,面无表情地剜他一眼,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撕开一个创可贴,盖在了那个牙印上,一个还有些盖不严,她又撕开了一个。

    陆骁垂眼看着她长又密的睫毛,低声问,“你心虚什么?”

    林浅语睫毛忽闪了下,她若无其事地摁住他的胳膊,把第二个创可贴贴上去,回道,“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不过是睡了你一晚,之前又不是没睡过。”

    陆骁看她,“听你的语气,是对我的服务不满意?”

    林浅语轻哼一声,“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她给他贴好,又使劲摁了摁,甩开他的胳膊,要往外走。

    陆骁挡住她的去路,林浅语冷声命令,

    “让开。”

    陆骁没有让,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来,展开,递到她眼前。

    纸上画着一个工工整整的表格,五行三列。

    第一行分别写着,【事项】,【评分(满分十分制)】,【希望改进的点】。

    第一列的【事项】下面分别写着,【前戏】,【力度】,【持久】,【事后】。

    林浅语一眼掠过去,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她又认真看了一遍,仰起头看他,目光尽可能的平静,连同声线,“这是什么?”

    陆骁回道,“你之前睡完我的第二天就把我踹了,这些年,午夜梦回中每次梦到那晚,我会想,你前一天还在对我说喜欢,后一天就那么狠地踹掉我,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是因为我哪儿没服务满意你。”

    林浅语的脸有些白,手微微地收紧。

    陆骁点一下纸,看她,“我不喜欢同一个错误犯两次,在这件事上,你来评分,我来改进。”

    他默了默,最后又添一句,语气认真,“改到你满意为止。”

    第28章

    林浅语,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蛊?

    林浅语起初觉得荒唐,

    对上他黑眸里的认真,她目光轻闪,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

    又看了看,似笑非笑,

    “合着你是拿我当你研究的试验品?”

    陆骁目光一沉,

    他回,“不是。”

    林浅语点点头,

    半晌,又道,

    “你昨晚对我……”

    话说到一半,又停下,

    唇角扬起更深的笑,“是因为不甘心吗?不甘心我之前睡完你又踹掉你,

    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卖力,想借此证明些什么。

    陆骁脸色彻底阴下来,

    “其实你更想说的应该是,

    我做这一切,

    是不是为了哪一天要报复回来。”

    林浅语收起笑,

    没说话,

    算默认。

    陆骁盯她的眼睛,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报复你?”他说完,不等她说什么,

    又自己给出答案,“因为我恨你?”

    林浅语沉默不语。

    陆骁被气笑了,

    “很好,原来你也知道我恨你,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林浅语忽略掉自己发冷的指尖,淡淡看他,“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空气凝结成冰,对望的眼里各有寒霜。

    方芸的脚步声匆匆跑来,声音也是急的,“绾绾,阿骁。”

    两个人在这种时候很有默契,谁都不想把架吵到人前,不约而同地收敛起表情,换上一副平常色。

    方芸拿着手机冲进来,又着急又激动道,“修远有反应了!”

    林浅语怔住,马上接过手机,是傅静雅打来的视频,林修远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阖目躺在病床上,傅静雅叫一声他的名字,他的手指就动一下,很微弱的动作,但能看出来。

    林浅语握紧手机,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看着屏幕里的人,小心叫一声“哥”。

    林修远的手又动了下,这次动的幅度还更大了些。

    林浅语瞬间红了眼眶,想再说些什么,嗓子偏又哽住,连手都有些抖,方芸的眼泪直接掉下来,她怕自己哭出声,捂着嘴避去了客厅,傅静雅眼睛也是红的,她刚刚已经哭过,现在情绪基本稳定了下来。

    陆骁扶住林浅语的肩膀,把她揽到怀里,拿过手机,将她的手攥到掌心,接上傅静雅的话,向她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

    傅静雅说医生刚才已经给林修远做了全面检查,他的意识已经在苏醒中,目前的情况很乐观,至于什么时候能最终醒来,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他能对外界的刺激有所反应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林浅语靠着他的肩膀,听着视频那头医生和傅静雅的话,慢慢冷静下来,她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拿回手机,离开他的怀抱,走到窗前,环臂抱住有些冷的身子,仔细询问医生接下来的诊疗方案。

    肩上一重,一条披肩裹到了她身上,有熟悉的气息靠近,站在她身旁,林浅语继续和医生说着话,身上渐渐暖和起来,一直在生理性发颤的指尖也缓下来。

    结束完通话,林浅语怔怔地看着窗外,她想立刻就飞过去一趟,有些事情隔着电话还是太过有心无力,可是明天很关键,她要的是彻底搬倒程崇远,不能留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否则还不知道会留有多少后患。

    陆骁偏头看她,“你过去吧,不用担心明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林浅语裹紧披肩,不置可否的态度。

    陆骁直接点破她的心思,“不信我了?因为我说我恨你。”

    林浅语也不怕被他看出什么,只道,“我原本对你也没有多少信任。”

    陆骁扯一下唇角,“我是恨你,但我不恨钱,你别忘了我们是利益共同体。”

    林浅语眼神微顿,转过头看他。

    陆骁对上她的视线,口吻冷淡,“所以,你大可以再对我多些信任。”

    目光交汇,两厢长久静默无言。

    林浅语很快做出决定,他定好最近的一趟直飞航班,让小伍跟她一起过去,她倒没想到小伍的签证是早就准备好的,她开始觉得没必要,她最多在那边待不到两天就回来了,他坚持,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她见过小伍的身手,把他带在身边不是一件坏事情。

    航班在午后,她先去了趟公司,把工作上的事情全都安排好,对外只说她要临时出差两天。

    傅静雅知道她要过来,又打来视频,言语中多了些惊喜,说刚才林修远的眼皮还动了。林浅语对着屏幕又试着叫了声“哥”,但林修远并没有什么反应,林浅语倒也没有失望,毕竟他陷入重度昏迷已经长达两年之久,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来,她也告诉自己不能急。

    安若敲门找她签字,林浅语点头让她进来,安若走到办公桌前,把文件递过来,简明扼要地说明文件的内容。

    视频那头,傅静雅的音量突然提了起来,“绾绾!你看到了没,你哥的眼睛现在在动。”

    林浅语放下文件,拿起手机,安若听到傅静雅的话,脸色一紧,手里的文件夹砸到了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林浅语从林修远晃动的眼皮上移开视线,看向正在慌着捡文件的安若,心念微微转动,她和傅静雅简单说了几句,先挂断了视频。

    安若再起身,神色已镇定下来,林浅语给所有文件签好字,递回给她,像是随口一问,“安若,你之前是从哪个分公司调上来的?”

    安若紧绷着肩膀,轻声回道,“我是从江城分公司调过来的,我老家就是江城的。”

    林浅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其余的没再多问,就让她出去了。

    如果她没记错,她哥在正式接手公司之前,在江城分公司待过一段时间。

    林浅语靠到椅背上,手指轻叩着桌面,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让人去查,如果事情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安若在她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想必有她自己要隐瞒的缘由,有些事情还是要等林修远醒了,先了解清楚情况。

    陆骁过来敲门提醒,“要走了。”

    林浅语回过神,看他一眼,关上电脑起身,她连行李箱都不带,只让芸姨给她收拾了些随身的物品,一个手拎包就够了。

    陆骁走进来,取下落地衣架上的大衣,递给她,又把笔电给她装好,拎起包。

    林浅语看他身上穿好了外套,开口道,“你不用跟去机场。”

    下午还有会,他跟去机场,一来一回,时间会很紧张。

    陆骁回,“我还有工作要汇报,路上可以说。”

    林浅语眉心蹙起,不想给他好脸色,“你早干什么去了,刚才不汇报。”

    她刚才两次出去,他都不在工位上,上班时间不知道遛去哪儿,现在又来装好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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