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之后戚忘风再去检查,那小药瓶里的红药丸,就没再少过。——暴怒的飓风之后,戚忘风开始试着慢慢修补蝴蝶被他粗暴撕碎的翅膀。
而少年秉性也是墙缝中的野草。
大概有了红药丸安心,便也重新有了生长的力量。
有营养师调理身体,慢慢的也能吃下饭,也开始慢慢出房间,在庄园四下走动。
只是他出去的时候,要么穿着戚忘风的衬衫,要么套着戚忘风的外套,一旦在外面呆久了,味道淡了,就会难受,便要回去,窝在有戚忘风气息的被窝里呆一会儿。
被戚忘风的味道包裹着,他就会好过很多。
有时候也会为这种情况窝火憋屈,发脾气砸东西,但奈何他体力有限,情绪没发泄多少,反把自己折腾得气喘吁吁。
戚忘风看到监控里少年在发泄情绪,砸东西,没觉得恼怒,心情倒是很好。
因为夏知之前被诊断出有自闭倾向,不怕他对外恼怒发火,就怕他不言不语,内敛自伤。
晚上他回来,少年对着一地狼藉,大概是怕他教训他,窝在床上佯装打游戏,不敢吭声。
但也不收拾。
像一种无声的抗议——也像一只做了坏事,偏偏假装无事发生,还要留下罪证满地,要故意惹主人注意的矜持小猫咪。
戚忘风只让人把东西收拾了,然后把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抱住——
少年穿的衣服都很轻薄,这么被人扒拉出来,睡衣领子滑到肩膀,由于瘦,裤子都被扒拉掉了,露出满身嫩白,令人见之生喜。
戚忘风亲亲热热的把人抱紧了些:“老婆,打什么游戏呢?”
对于夏知发脾气这个事情,戚忘风矢口不提,也不生气。
只要夏知不触及他底线,他当然乐意纵着他的小脾气。
……
夏知心里对戚忘风,既藏着畏怕,又窝着邪火,养回了一些精神,心思又开始不太老实了。
毕竟这个事情,无论原因还是结果,怎么想都是戚忘风的错,要放以前他肯定要和戚忘风当面撕逼,狠狠掰扯掰扯对错,但现在……
夏知想到药瘾发作的剧痛,还有男人发红发疯的眼睛,身体应激似的打了个激灵。
正、正常人何必跟疯子一般见识……
和疯子掰扯对错根本毫无意义,既解决不了问题,也摆脱不了困境。
夏知坐在庄园的喷泉花坛前,抱着戚忘风的外套,慢慢想对策。
他现在受到了一点影响,吃的东西不多,思考东西也有一点迟钝,但并不妨碍他去想。
他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第一点,他身上有严重的药物依赖,也就是药瘾,一个月需要吃一次药,不然就会发作。
解决方案的话,嗯……从戚忘风那拿到了红药丸。但是小玻璃瓶就那几颗,跑出去也顶不过半年……到时候恐怕又灰溜溜回来求人,又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夏知仔细想了一下。
虽然特效药变成了戚忘风控制他的手段。
但是,归根结底,特效药本质上还是治他性瘾,克制透骨香外泄的药物,与dp不同。
只是吃了之后,会产生严重药物依赖,不能随便停药——就像抑郁药物必须按医嘱减药,突然断药,可能会引发癫痫那样。而他是断了红药丸,就会引发剧烈的疼痛反应。
倒不如先按兵不动,让特效药把他的性瘾治好,然后再跑路。
夏知咬咬牙——只要是瘾,按理说就可以戒!
毒,,,,瘾都可以进戒毒所褪层皮戒掉——虽然往往代价惨重,非死即伤,而且可能还会复吸。
但归根结底,他是药物依赖产生的药瘾,不是毒,,,瘾。
熬一熬,应当也是能戒掉的。
只是,需要熬……
夏知想起那个疼,又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起来。
……算了……先放一边。
第二点,花腔认主,时刻需要依赖戚忘风的气息。
不然身体就会有应激反应,胸闷气短心慌意乱,精神紧张,无法安心。
但是……
夏知回想了一下,他觉得这个比起药瘾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死局——因为这个好像是可以解的。
之前在古堡时候的依赖,不就是解掉了吗。
不过……
虽然那段时间高烧不退,有点意识不清,但夏知也模糊记得自己好像跟别人上了床。
他隐约能猜出来,这种身体认主的依赖,需要他跟别人上床才能洗掉……
夏知有些烦躁的抓紧了手里的外套。
他当然不可能随便找人上床——
但他也不可能就这样让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荒谬的认了戚忘风当主人!
但这也只是猜测,需要验证。
章节420:
17
minutes
ago
标题:tabletsx117
概要:突变
第三点……
夏知有点难堪的夹紧了腿。
虽然戚忘风给他摘下了后面的“锁”,但他前面还是被锁在笼子里。
还有,庄园……
夏知抬起眼。
这个庄园很大,装扮也很精致,到处都是意式的花园,象牙色的柱子缠着美丽的葡萄藤,撑着宫殿一样的主楼,里面有电影院,室内游泳池,图书馆,藏酒室,藏画室之类的地方,夏知之前也溜达过,这地方极其适合开宴会。
主楼外面就是夏知现在坐得地方,是一个汉白玉雕砌的雪白喷泉,背后是拿着水瓶的女神,她姿态优雅,长裙曳地,潺潺清澈的流水从水瓶里落下来,洒落在池子里。
美丽的花园,精致的房子,空气中的秋风卷着远处藏在梧桐树后的清浅花香,入眼的景色没一处不漂亮。
但藏在这美景后的,是穿着绿衣服,四处巡逻的带枪士兵。
戚忘风有意跟军方合作交好,加上祖辈的关系,如今戚氏很多药厂都被列为了军事药物产出基地,研制军方秘密药物。
而这个庄园,明面上是放松休闲的地方,地下却是军方秘密药物研究基地之一,是以内外防守森严——保护秘密药物的同时,顺便看守上级生病的妻子,这再合理不过。
而且这些军人训练有素,铁令如山,绝不会被轻易的收买和背叛。
夏知佯装散步,决定再次偷偷观察观察。
铁门,爬满绿树的墙,后门……后门好像没人……
夏知靠近后门,手刚搭在把手上,试探那个锁——
“谁?!”
夏知心脏骤然一缩,他猝然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浓眉深目,穿着绿军装的男人拿着枪指着他。
夏知看见枪口,脸色苍白。
对方一看清他的脸,愣了一下,立刻把枪收了下来。
“……是您啊,夏先生。”
他眉头皱着,疑惑的看着他,“您这是……”
“我……我随便走走。”夏知尴尬的把手从后门的把手上拿下来,“……在房间里呆久了,有点头痛。”
少年脖颈上套着漆黑的玉枷,面色苍白,眼睛像两颗黑宝石,他紧紧抱着比他大了很多的黑色西装外套,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您可以去前面走走。”
来人的声音不觉放轻了些:“那边风景好。”
虽然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说到底夏知本质上还是个小老百姓,看见穿军装带枪的,多少有点说不出道理的发憷。
“哦,好的,好的……”
夏知有点懊丧的回去了。
太严了……庄园的防守。
想自己溜出去蛮难的……
不过说起来,之前戚忘风是不是说他可以出去玩?他还领了红包……来着。
自闭倾向严重的那段日子,夏知头脑昏沉,反应很慢,现在虽然慢慢恢复了一些精神,但有些时候会回忆不太起来具体的东西,多少有点记忆断片。
实际上他现在想东西也是一阵一阵的。
夏知不太确定的拿起手机,往前翻了翻。
他手机微信已经没有好友了,电话也都被删掉了,而且还被装了监控软件。
现在有人给他发消息,先震动的是戚忘风的手机。
但夏知也有点摆烂了,随便吧,反正他跑路的时候又不可能带这个傻逼手机跑路。
他往上翻了翻,发现戚忘风确实说过,让他可以出去玩,还给他发了红包……
夏知努力回忆了一下。
哦……当时他好像觉得戚忘风在找惩罚他的借口,而且那个时候刚刚摘下那个“锁”,身体还很痛,就没有出去。
不管了,试探一下。
夏知拿起手机,给戚忘风发消息。
【知了:我可以出去玩吗。】
对方似乎在忙,但也没等多久,就回了。
【哥哥:出庄园?】
夏知心脏跳动速度快了一点,说实话,他不相信戚忘风会那么好心让他出去玩。
【知了:嗯……在这边,有点闷。】
夏知顿了顿,害怕戚忘风又找他麻烦,很快的打字。
【知了:你之前说,可以让我出去玩。】与衍
【哥哥:嗯。】
【哥哥:要去哪玩?】
夏知咽了咽口水,很快很紧张的回。
【知了:周边随便走走就好了。】
【哥哥:[红包]】
【哥哥:早点回来。】
……
戚忘风确实让夏知出去玩了。
夏知带着一点小心思,偷偷把红药丸带在了身上。虞焉
他想,以防万一,他可以先把红药丸藏在什么地方……然后假装丢了玻璃瓶,再给戚忘风要药这样子……
不过戚忘风现在对他的信任值很低,估计会识破他的把戏,到时候又发疯教训他。
夏知想到男人冷硬的脸和森寒的眼睛,哆嗦了一下。
他开始犹豫要不要这样做——但他很快就不用犹豫了。
出门的时候,一个士兵拦住了他。
夏知:“……?”
士兵身后的军官面皮黝黑,神情严肃,“检查。”
军官下面有两个士兵,上来就把夏知身上搜了一遍。
检查十分严密谨慎,就差数一数夏知有几根头发丝了——夏知藏在身上的玻璃瓶和药自然也没能幸免。
那个军官搜到药,脸色很不好看的盯着夏知,目光凌厉如同刮刀,就好像在看什么偷药的别国间谍,刮得夏知脸上火辣辣的。
碍于夏知身份,他也没说什么,只盯了一眼,掏出手机,就给戚忘风打电话。
军官打电话的时候避开了夏知,夏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对方时不时投过来的怀疑和打量的视线,他还模糊听见对方说。
“他之前是不是……在美国……?”
“嗯……药已经搜出来了……”
“嗯,嗯。定位……嗯。好。”
……
戚忘风交代好夏知的事儿后,挂了庄园的电话。
夏知出现自闭倾向后,医生说病人需要多在外面走走。
按理说戚忘风是应该陪着一起,但他最近确实有些忙。
和军方的合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婚礼现场发生粉尘爆炸造成了一些惊吓——而这场婚礼,来者非富即贵,甚至还有几位和戚家是友好合作关系的军方人物。
婚礼当天的安抚是不够的,有些手握重权,和戚家关系匪浅的贵客,也必须他亲自出面——赔礼道歉的同时,也需要用一些不动声色的利益,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
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面粉藏,毒这件事,事实上在这个事情被查出来不久,就有人在网络上造谣说戚氏药业在背地里制作和贩卖高纯度***。
这个事儿暂时被戚峻压了下来,造谣的人也被抓住了,一夜之间网络风平浪静,但谁都知道底下暗潮汹涌,无数双眼睛都在关注着这件事,试图扒出真正的,或者虚假的来龙去脉。
戚忘风安抚贵客的同时,也在找人调查这个事,从那几个小流氓混的片区,顺藤摸瓜的往下查,最近有了眉目。
之前小头目指控顾斯闲是幕后主使,但往下一查就知道是无稽之谈,造了戚家谣的人被抓以后,现在高家的主事人又被怀疑是藏,毒的重大嫌疑人,但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个背锅的。
黎警官眉头紧皱,半晌叹了口气。
这次他也是领了任务来查戚家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事儿跟戚家没什么关系。
但没有关系,也要调查。
陈苏不愿意来,让他过来干这得罪人的事儿。
这背后涉及的权贵太多了,就是那个高俅,高家逼的也很紧,要他们先放人。
但是这么多眼睛看着,人哪里是能随便放的。
戚忘风看着一桌资料冷笑:“对方到处栽赃嫁祸,不就是想搅乱a市的一池浑水吗。”
黎警官:“不好弄啊。”
小头目是在dp交易的时候被抓的,抓到的时候只有一部分货物,剩下大部分不翼而飞,而在庄园里藏的那部分东西,细查其实也就三箱。
不过是搅乱视线,胡乱拉人下水的烟雾弹罢了。
……
总之对方放了行,但夏知身上的小药瓶,还有一些跟药物有关的东西,全都没收掉了,那个军官过来,咔哒在夏知手腕上锁了定位环。
是上次戚忘风带他出去玩的时候,给他戴得那个银色定位环。
“……”
前面有司机开车,带夏知出庄园。
夏知坐在车后座,里面套了个薄绒白卫衣,外面穿着戚忘风常穿的黑色机车外套,宽松水蓝色的牛仔裤,白运动鞋。
外套很大,夏知穿上就好像偷穿了大人衣服,半个身体都被戚忘风的气息裹住了。
夏知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戚忘风准他出去了。
出庄园不许携带任何药物,有军方严查。
而他现在又恢复了原籍,身份证什么的都被戚忘风拿捏着,就算跑了又能跑哪去?
他身上性瘾还没好,又有药瘾牵着,身体还认了主,擅自跑掉,最后吃苦受罪的还得是他自己。
想明白了关窍,夏知难免有些颓然。
虽然他心里想着等治好了性瘾,就逃跑,药瘾上来,实在不行就熬过去。
但说到底,他也只是心里想想。
如果药瘾真那么好熬受,发作的时候他也不会像狗一样对戚忘风摇尾乞怜,由他玩弄,嘶声嚎哭着求药了……
夏知猛然闭上了眼睛,死死攥紧了拳头,他强行按下了那让他瑟,瑟发抖的记忆,重新把视线放到了车窗外。
但是纷杂的思绪还是不停的涌上来。
爸爸妈妈被顾家的人保护起来了……那他跑了,顾斯闲会用他们来威胁他吗……
……都他妈的贩,毒了,什么做不出来……
夏知捂住了额头,一堆事情笼上来,让他心里又疲倦生烦。
因为他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
虽然他总是努力让自己怀着一种乐观的心态去面对这些事,积极的想办法,尽量不让自己陷入一种悲观和绝望的囹圄中——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围墙越来越厚,限制越来越多,他就是一条被丝线渐渐捆住鳞片的鱼,大海依然那样偌大,但它已经身在囚笼,遍体鳞伤,在笼外几条大鲨的虎视垂涎下,就算他摆脱囚笼,大海中能让他抵达的终点……也越来越少了。
……
他勉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压抑的事儿,低头打开浏览器搜了搜附近。
……总归是出来玩了,而不是被关在庄园里,之前那个医生说他有自闭倾向,让他多出去走走来着。
他这次确实只是出来一个人玩玩,没打算跑。
身上除了一个被戚忘风装了监视软件的手机,什么都没有,跑又能跑哪里去。
庄园这边在a市,夏知看半天,什么密室逃脱剧本杀游乐园看了一圈,感觉去哪都不太能提起精神,想了想,干脆让司机载他去最近的港口看看海,散散心。
……
a市海边港口多,渔船也多。
刚到地方没多久,夏知就接到了戚忘风发来的微信。
【哥哥:去海边了?】
这边风景不错,夏知本来心情还挺好的,一看戚忘风发来的微信——
咸涩的海风吹在脸上,在荷兰海岸被戚忘风压在沙滩上草的回忆又开始控制不住的翻涌而出。
夏知心情陡然down到了谷底。
夏知抬眼看了一下远处的司机。
说是司机,其实也是监视他的人,夏知让他不要跟自己那么近,他便站远了一些,但估计刚刚还是拍了照片回去。
戚忘风的微信,他又不敢不回。
【知了:嗯。】
夏知心里烦得要死,低头看手机转身就走,谁知砰的一声撞到了人,手机一下飞了出去——
那人是个抱着箱子的渔夫,猝不及防被他撞到前,下意识的想躲一下,手里沉甸甸装鱼的木箱子一下没拿稳,整个甩了出去。
箱子里的活鱼哗啦啦甩了一地,渔夫也摔在了地上。
夏知连忙就蹲下来捞起木箱子,一边帮他装鱼一边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
渔夫的脸色有点难看,他从地上起来,瞪了夏知一眼,把他狠狠推开了,“别碰我的鱼!让开!”
夏知身体弱,被他推了个踉跄,勉强稳住身体后,就有些恼火,下意识就想骂人,但一看地上乱蹦的鱼,又不知所措起来。
夏知:“那个,这鱼还能卖吗?要不我赔你吧……”
渔夫没搭理他,沉着脸把鱼都装进木箱子,装完之后还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没发现有落下的,才起身走了。
司机看见这边有情况,大抵是想过来,但渔夫已经走开,所以他又站定了。
夏知抓抓脸,去沙滩上捡自己飞出去的手机,谁知却在手机旁看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想来是从那木箱子里跳出来的,只是蹦太远了,没被渔夫看见。
夏知想把滑不溜秋沾满沙子的鱼捡起来,这鱼却机灵的很,几次让他滑脱了手。
夏知嘿了一声:“我还抓不住你了??”
两只手一只手摁住鱼头,一只手逮住鱼尾,往上一扯——
只见鱼鳞处忽然被扯开,细长的羊肠线拉扯开来,皮开肉绽的同时,一袋白粉在血肉中若隐若现。
夏知瞳孔猛然一缩!
卧槽!……这……这是什么??
手中的鱼跳脱开来,在沙滩上抽搐蹦跶了几下,一双惨白的鱼眼盯着夏知,有如地狱索命的幽灵。
————————
章节421:
11
minutes
ago
标题:tabletsX118
概要:鱼腹
夏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一种猛烈的,毫无缘由的直觉告诉他,这袋白粉并不简单……
他安慰自己想,也、也许是面粉呢……
——但没谁会把一袋面粉,处心积虑的用医用羊肠线,细细密密的缝进活鱼肚子里。
夏知想起了他之前看到的新闻,把dp藏在人的身体里运输,又想起刚刚那个渔夫阴郁的眼神,以及满满一木箱的鱼,更觉一种无意识的恐怖。
他咽了咽口水,拿起手机。
他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和戚忘风的聊天框,事出紧急,他点开聊天界面的相机就拍了个照。
他、他得报警……哦草,报警!
汽笛声悠扬,有艘渔船似乎要开了。
报警来得及吗?警察来了,藏d的那艘船是不是就要开走了??
夏知简直六神无主,拍了照,手一抖,直接点了发送。
“……”
夏知顾不得是不是发给了戚忘风,他先报了警,然后动作飞快的捡起一块石头,把还在蹦跶的鱼锤死,随后就近在一棵椰子树下扒拉了个沙坑,把死鱼埋了进去。
这是证据。
他一转头,发现那个渔夫还没走远,在那里看着木箱子的鱼,似乎还在清点。
夏知想想自己现在脆弱的小身板,有些咬牙。
等等,夏知的目光飞速扫过那个司机——
现在也可以。
夏知定了定神,忽而几步上前,又用力撞了一下那个渔夫,顺水推舟故意往地上一摔——结果力道没收住,膝盖咔嚓摔水泥地上,当下晴天霹雳,疼得夏知泪都快飙出来了。
渔夫差点被抱稳木箱,见又是夏知,直觉不对,眼中闪过凶意,只没来及说话,夏知却大叫道:“啊,好痛啊!”
夏知有了情况,司机立刻三步并做两步赶上来:“先生,怎么了?”
渔夫察觉惹上了麻烦,脸色一黑,见有人来,藏在木箱子中的刀一下收了,转身就想走,却被少年死死抓住了袖子,“不准走!!你刚刚撞得我好痛!”
渔夫火气上来,一下把夏知甩开了:“滚开!”
夏知被甩的一个踉跄,司机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扶住他,以为夏知是在闹什么脾气:“夏先生,戚先生说了……”
司机也是兵种出身,而且出来之后戚忘风也有交代过,要把人心情和身体都照顾好。
当然,要是夏知想耍把戏逃跑,也不用留什么情面。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夏知干脆无理取闹到底,指着渔夫说:“他撞我!!!你给我抓住他!!”
闻言,司机当下就要制住渔夫,渔夫可受不得这气,立刻和司机打了起来。
夏知模仿碰瓷的,把长裤往上挽到膝盖,指着淤青说,咬牙切齿:“都撞青了!!你他妈的得赔钱!!”
警察来之前,他得拖住这个渔夫!
这边的骚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夏知一抬眼,就对上了周围人冷漠又审视的目光。
没人上来帮忙。
渔夫图穷匕见,然而司机练过专业格斗,一把捏折了他的手腕。
争斗中木箱子再次摔下,一条鱼摔裂了肚皮,里面装着白粉的塑料袋露出一角——
渔夫瞳孔猛然一缩。
夏知眼角余光瞧见渔夫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型手枪——
“小心!!”
……
戚忘风确定司机把夏知安全送到海边散心后,又给夏知发了个消息,就放下了手机。
黎警官还在愁眉苦脸:“唉。”
戚忘风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脖颈银链闪光,说:“你发什么愁?要我说,你现在就找人到附近的贸易港口,就说抓逃犯,一个一个截停,搜查呗。”
黎警官:“这……”
戚忘风眉头一挑:“只是查查而已,你怕什么?”
“自从小头目被抓以后,那些人就急了,处心积虑的到处栽赃嫁祸……”
他漫不经心的捻起笔筒的飞镖,随手扔出去——
“他们既想要钱,也想要命,富贵险中求,他们必然会藏暗处,像老鼠一样铤而走险。”
风起云涌,故意扰了人的视线,才好浑水摸鱼,用剩下的货物换笔巨款跑路。
“藏在暗处的是他们,在明处的是你。”
戚忘风说完话音一顿,他忽然想起,夏知去的海边,旁边好像就有一个贸易港口……?
黎警官抬起眼,看见飞镖深深陷入深红的靶心。
黎警官若有所思。
戚忘风送走了黎警官,拿起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目光忽然凝住。
那是一条肚腹撕开的鲤鱼,晶莹羊肠线勾缠着血肉,内里藏着装满白粉的塑料袋——
戚忘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消息的人,看见是【小幺蛾子】,当下瞳孔一缩。
他立刻给对方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戚忘风脸色骤变!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就走。
然而等他一路飙车赶到事发地点,沙滩上只有腹部中枪失血过多晕厥的司机,地上是满满的血迹——
夏知不见了!
*
戚忘风的判断是正确的——
当天,黎警官带着人,竟真的抓到了那批藏起来的货。
平平无奇的一艘驶向公海的渔船,满船舱都是活鱼。
货被人藏在了鱼肚子里,每一条鱼都被做了手术,线密密缝在了鳞片下,就是随手一抓,不仔细检查,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对。
没有什么大声大势,开船的人甚至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渔夫。
但一船鱼腹中,都是高纯度***。
……
连夜审人,那个渔夫慌张的交代,说有人让他帮忙送鱼到公海的一艘渔船上,他和另一个渔夫一起……
“我只是帮忙卖鱼,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卖了几天了?”
“从……从上星期开始……”
“另一个人呢?”
“不、不知道,明明约好的,但他没上船……”
戚忘风在外面听着,眼神极其阴鸷。
上星期,也就是从顾斯闲疑似涉毒被带走调查开始,再到粉尘爆炸查出面粉藏,毒,栽赃到戚家和高家……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贵圈贩毒大戏吸引走的时候,东方港口,一小船的活鱼带着一肚子的秘密横跨了太平洋。
在公海接应的渔船没等来他们的货物,等来的是伪装成渔夫的缉毒警。
那场战斗十分的惨烈,最后一场轰然爆炸,无人生还。
……
渔夫经历了重重审查,他反复说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渔船是他开的,在被抓住之前,他甚至和对方进行了数次交易。
警察似乎拿他没有办法。
出了审讯室,他直接假装晕厥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却是在另一间四周惨白的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