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看看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刚从美国过来，一个一半日本血统，大概对中国的春节也不是很感冒的样子，总之就感觉身上寡淡的，没什么年味。
而且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一脸假笑，眼神对视，火光四射，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把对方脑袋锤爆了，但脸上还是保持着虚伪的和和气气，看着怪瘆人的。
这还是在很热闹的超市。
请这俩人回家，跟请了俩不太吉利的凶神一样，好晦气哦。
爸爸妈妈和姥姥还在家……
……
想了想，夏知：“你们在这等等啊。”
夏知买了两条红围巾。
……
于是热热闹闹的超市里，就能看到一个腿长个子高的俊美男人穿着黑色大衣，脖子上围着红围巾，推着购物车，里面塞满了车厘子，，冬枣，蜜糖橘，阳光玫瑰，蓝莓，还有花生，瓜子，溜溜梅，而前面还有一个左顾右盼的少年，围着红围巾，眉眼漂亮，神采飞扬，看见什么都往购物车里塞。
而少年旁边还有一个气质温雅的男人，眼狭长，穿着灰色长风衣，也围着红围巾，他指着一个老年人礼盒，含着笑对少年说什么。
但少年鼓起了脸，“不要买！贵死了！智商税！”
推着购物车的男人路过饮品区的时候，顿了顿，提了一箱进口椰汁，看了看配料表后，放到购物车里。
他看少年买了一堆水果，饮料，火锅底料，肉，虾，鱼，什么的，但看起来都像是给爸爸妈妈买的。
其实他带的年货里都有这些。
只是在美国的时候，有时候逛到，还会想买一些在家里。
那些年，他总是会从这些毫无意义的细枝末节的行为里思念夏知，就好像他还在他的生活里。
即便谁都知道，这些毫无意义。
“卧槽，这么贵！！！”
结账的时候，夏知瞳孔地震，“他妈的，两千块！！”
贫穷少年夏知立刻从账单里找到了那箱价值六百块的进口椰汁。
高颂寒镇定：“……过年了，喝点好的。”
夏知破防：“高颂寒！！老子一年的零花钱都没了！！”
高颂寒：“刷我的卡。”
顾斯闲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听起来凉飕飕的。
夏知烦死了，“我家的年货为什么要刷你的卡……”
夏知简直了，过个年还能遇到椰汁杀手！
夏知刚破防完，一回头看到顾斯闲手里提着那个价值2k的中老年礼盒。
夏知崩溃：“还有你！！都说了不要买了！！智商税啊！”
他看了一眼高颂寒，温声安抚夏知：“这个刷我自己的卡，算是给老人的一点心意。”
其实顾斯闲倒也不是非要买这些，给老人的礼物他另有准备，只是买下来嘲讽一下高颂寒罢了。
夏知：“。”得，有钱任性，都大土豪，只有他是穷逼。
高颂寒看着气冲冲拎着大袋小袋试图往外走但惨遭失败的夏知，摇摇头，把大购物袋帮他拎了起来，顾斯闲也接了水果，还有其他一些零碎的火锅材料。
夏知嘴上嘟囔着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高颂寒想了想，从购物袋里挑拣出一袋果干。
高颂寒：“拿这个。”
夏知：“……？”
夏知愤怒的把果敢干塞到顾斯闲拿着的塑料袋里，怒气冲天的往超市外走，但没走几步，被顾斯闲拉住，“车在地下停车场，小知了。”
顾斯闲和气的指着路：“出口在那边。”
夏知：“。”
……
回去的路上，高颂寒开车，顾斯闲坐副驾。
夏知没把东西搬上车就就拆了那箱椰汁刺客，气愤：“我他妈倒要看看六百块12瓶的椰汁里面是不是混了金子……”
高颂寒看一眼后视镜。
少年低着头玩手机，还咬着那个椰汁刺客吸管，一瓶没一会儿就喝完了，大概是挺好喝的，还咂咂嘴。
高颂寒移开视线。
……
好在，神明恩赐。
——这不再是无意义的事。
*
回到家，夏知先跳下车，十点多了，外面风雪大作。
“爸妈，我回来啦。”
他喜气洋洋的推开门，随后表情僵住了。
“哎呀，你回来了，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妈妈看见夏知，嗔怪道，“你朋友要来，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夏知看着笑眯眯的宴无微和他带来的礼物：“……”
“没什么的阿姨，可能是夏哥忙，忘记看手机了。”宴无微笑吟吟的说，“阿姨，我之前去云南旅游了，这是我从云南带过来的翡翠镯子，阿姨看看喜不喜欢。”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快收回去收回去，这孩子，怎么能收你的礼……”
“没关系的阿姨，也不贵的，一点点心意……阿姨你这身衣服真漂亮！哇，这个布料，剪裁很好呀！”
青年长得漂亮，一张唇天生含笑，眼一弯就是盈盈泛着琥珀光，再加上嘴甜，别提多招人喜欢。
“嗐，随便买的……”
女人说着随便买的，但脸红红的，眼角眉梢都喜气洋洋的，翡翠手镯不知不觉也戴上了。
“阿姨，叔叔喜欢喝酒吗，我带了红酒过来——”
“哎呦这酒看着可贵！”
“不贵的阿姨，都是在超市随便买的，过年和叔叔一起喝。”
“哎你叔叔不爱喝酒……”
夏知：“……”
夏知简直头顶都要冒火了：“宴无微！！！你干什么！！”
宴无微一转眼看见夏知，含蓄的笑了，果然还没等夏知气恼完，下一秒少年他妈脸色陡然一变，“怎么跟朋友讲话呢！大过年的你想干嘛？打架啊？”
夏知：“……”
夏知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妈，这个人他……”
“夏哥，我现在都没忘，那么多人霸凌我一个……”青年眼眶倏然就红了，月光下，下垂的眼尾盈盈闪光，连声音都哽咽着，却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夏知的发言，“要不是夏哥，我真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哎呦，你这孩子。”夏知妈妈陡然心疼了，“快过年了，高高兴兴的，哭什么。”
夏知面无表情的看着宴无微几句话哭成泪人，骗的他妈又心疼又要命：“……”
他抽抽噎噎的，“……我真的很感谢夏哥对我的帮助……”
宴无微擦擦眼尾泪水，鼻尖都是红的，“阿姨，是我没经过夏哥就擅自登门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千万不要怪夏哥……”
夏知妈妈嗔道：“只只的朋友，什么擅不擅自登门的，只只脾气臭，嘴巴坏，你别管他。”
“阿姨，您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宴无微擦着眼泪，琥珀瞳微微放大，幽幽说：“夏哥，虽然我在美国长大，但我听阿姨说，中国人过年都图个团圆开心，是吗？”
夏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
就在此时，顾斯闲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少年身后响起来，语调悠然从容，“春节是图个一家团圆，但凡节日，能不能开心，还是要看跟谁过吧。”
顾斯闲望着宴无微，皮笑肉不笑，“怕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那就不美了。”
高颂寒提着购物袋站在夏知旁边，冷冷的望着宴无微，难得没有反驳顾斯闲的话。
“……”
宴无微睫毛微动，琥珀眼瞳一片冰冷的凉薄，只一刻，气氛倏然冷了下来。
这时候，就连夏知妈妈也察觉不对劲了，她迟疑的望着高颂寒，再看夏知：“这位是……”
夏知妈妈看着高颂寒，人个子高挑，眉眼寡淡，皮肤在黑夜和白雪的衬托下，也显出一种格格不入的冷白。
长得是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帅气，其他都没什么，就是看起来跟她家闹腾的小孩完全不是一路人的样子……
但他们居然都戴着同款红围巾……
夏知妈妈眯起了眼睛。
夏知心里骤然漏跳一拍，连忙指着高颂寒说：“我……额，这我室友！！”
高颂寒：“……”
宴无微直起了身体，似笑非笑，语调风凉说：“呦，哪里来的东风，关系一般的室友大过年的来登门拜访，怕不是得罪了我们夏哥，来登门道歉的吧。”
高颂寒却倏然抬头：“是的。”
宴无微眉头一皱：“……”
夏知的心脏更是嗖得一下提了上来，他猛地遮住高颂寒，狠狠踩了他一脚，“妈，饺子包了没……”
高颂寒认真的对皱着眉头的夏知妈妈说，“抱歉阿姨，之前对夏知……”
薄薄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上，他眸子漆黑，“多有得罪。”
他没有看夏知，只轻声说：“我带了礼物，来登门道歉。”
夏知：“……”
顾斯闲眉头皱起来。
宴无微脸上的表情消失了，他冷冷的看着高颂寒，看着就像一只咬了人，反而被硌断了牙齿的毒蛇。
夏知妈妈看见顾斯闲脖子上的围巾，心中那种紧张的感觉倏然散了，她想，好像是错觉。
也是，只只怎么会跟男人恋爱。
……
外面气氛僵冷，然而夏知爸爸打断了这个氛围，他从门帘里探出头，“外面下雪这么冷……！怎么这么多人！这谁？？……”
夏知妈妈先是皱眉，闻言道：“先进屋坐吧。”
老家有大院子，客厅也不小，桌子也大，倒也能热热闹闹的坐下一桌人。
yuki一直和姥姥聊天，没注意宴无微来，一抬眼看见宴无微，脸骤然一绿：“！！你怎么……！”
yuki本来想骂他怎么有脸来的男小三，但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夏知的父母更是疑惑，“你们认识？”
少年疯狂给她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
顾雪纯一噎，半晌绿着脸，勉强说：“你……怎么来了。”
宴无微轻飘飘的看她一眼，笑嘻嘻的，“顾小姐不会不欢迎我吧。”
“……”
宴无微路过顾雪纯的时候轻飘飘的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喔，说来顾小姐也不是这家的主人，欢不欢迎的，说了也不算……”
他转而对夏知笑：“是吧夏哥。”
夏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在父母面前尴尬闹出乱子，胡乱的点头。
顾雪纯脸黑了，恨不得能当场手撕宴无微。
妈的，小三！贱人！
电视里在放cctv1，主持人都在拜年，但显然这桌，除了一无所知的夏知父母和姥姥，没人真的想过年。
yuki看见他哥的红围巾，诧异，“哥哥你换围巾了？”
顾斯闲一顿，点点头：“嗯。”
他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宴无微，略带轻蔑。
夏知一言不发，闷头扒饭，只恨不的快点吃完跑路。
宴无微掀起眼皮，看了看夏知和高颂寒脖子上同款红围巾，倏然笑了，他幽幽说：“顾斯闲，你和高颂寒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夏知一口饭噎在喉咙里，差点没吐出来，但是震惊之余，又忍不住想笑，太草了。
YUKI：“………………”
顾斯闲一直老神在在的脸也绿了。
高颂寒脸色更是难看，他拿着筷子，目光冰冷的盯着宴无微：“管好你的嘴。”
夏知妈妈也笑了，“男的怎么跟男的恋爱啊，宴宴你可真会开玩笑。”
宴无微看了一眼夏知妈妈，幽幽的：“为什么不行呢……”
夏知妈妈疑惑的望着宴无微。
“宴无微！！”
夏知猛然把筷子扔了，站起来，很凶的说：“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夏知妈妈脸色一厉：“坐下！”
夏知立刻坐下了：“好的妈。”
夏知妈妈：“怎么跟你朋友讲话的！你在学校也跟同学这样讲话？”
夏知一脸晦气：“……没有……”
“观念不同又不是罪，有什么话吃完饭不能讲？”夏知妈妈教育着儿子，又对宴无微笑起来，“宴宴不用管只只，他就这脾气，被我惯坏了。”
宴无微眨眨眼，“夏哥人很好的，就算对我凶了点，也不是夏哥的错。”
夏知妈妈看夏知，夏知脸皮抽搐，挤出一个笑对着宴无微，语调十二分的柔和：“我……我等下有话跟你讲。”
宴无微柔弱可欺的说：“好的夏哥。”
一时间母慈子孝，和睦出了几分孔融让梨的滋味。
顾斯闲眉头皱起来，但这是夏知的家事，他贸然说话，倒是招人烦。
高颂寒倒是开口了，“不是这样的。”
夏知妈妈抬眼。
高颂寒说：“只……夏知在学校，很招人喜欢。”
他冷冷的看着宴无微：“他对人，从来不那样讲话。”
对畜生，当然就是另一回事了。
宴无微依然是弱不禁风的可怜样子，“是啊，阿姨您不要错怪他了。”
yuki低声咕哝：“丑人多做怪。”
就这样，几个人心怀鬼胎的吃了一顿饭。
……
吃完饭，夏知也不想和宴无微讲什么了。
他蹲那里在高颂寒和顾斯闲拎过来的购物袋里扒来扒去，终于扒到了他特地给yuki买到围巾。
给高颂寒和顾斯闲买的围巾都是三十块钱的纯色，但给yuki买的围巾有一只小兔子。
宴无微却主动找上来。
“夏哥。”宴无微说，“我也想要围巾。”
夏知冷淡说：“没买。”
宴无微说：“买了，我看到了。”
夏知不耐烦：“那是yuki……”
他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
宴无微眼眶红了，“夏哥……”
他说：“你为什么要送yuki围巾呀。”
夏知：“……”
宴无微声音轻轻的，“你还喜欢她吗，可是你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
夏知：“滚！”
宴无微却抓住了夏知的手，轻声说，“我喜欢夏哥，我不滚。”
夏知转身要走，却听宴无微说：“你不能把它送给顾雪纯。”
夏知想，我他妈想送谁送谁。
宴无微幽幽说，“你送给她，很多人都会不高兴的。”
夏知身体微微一僵：“……”
“顾斯闲嫉妒你喜欢顾雪纯，高颂寒也不想你喜欢顾雪纯……”
“夏哥，我也想要围巾。”宴无微说：“夏哥，我好冷，给我好不好，我不怕他们……”
夏知侧眼。
薄雪与月光下，少年的轮廓像是镶了银，他轻声说，“可我不想给你，宴无微。”
“这条围巾。”夏知移开视线，“是yuki的。”
宴无微定定的，“夏哥，我没有围巾。”
“我不会欺负夏哥了。”
他说面无表情说：“但我还是很坏，夏哥不给我的东西，我就要去抢。”
“宴无微！”
宴无微眼眶红了：“夏哥，你管管我，好不好，不要让我再做错了事好不好。”
夏知：“……”
少年低下头，“……别闹了，这条是yuki的，你想要，明天给你买就是了。”
“夏哥，这条给我，明天你再给她买。”
“这是特地买给yuki的。”
“没事夏哥我一点也不介意。”
“……我很介意。”
“夏哥，可是高颂寒和顾斯闲都有围巾。”
宴无微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我没有会被他们瞧不起的，然后我们晚上就会吵架，然后可能严重还会打架，然后夏哥你妈妈可能就什么都知道了……”
夏知额头青筋蹦起来：“……”
妈的，一群傻逼。
…………
夏知妈妈带着高颂寒和顾斯闲来了夏知的房间：“这样，房间不太够了，雪纯跟姥姥睡一起，只只房间大，你们三个就先挤一挤吧，我听说只只跟宴无微之前也是室友。”
高颂寒点点头。
他打量着夏知的房间。
夏知的房间很是干净宽敞，跟在美国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德行。
看得出来妈妈经常帮忙收拾。
“可能得有人打地铺了。”夏知妈妈说：“我去多找几床被子来。”
……
夏知回来了，身后跟着脖子上围着暖乎乎围巾，脸上笑吟吟的宴无微。
高颂寒盯着那条围巾，视线放在了那只与众不同的兔子上，再看夏知。
夏知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地上都铺好了……你们都打地铺。”
宴无微：“夏哥我身体不好，我得了一种一睡地上就腰疼的病。”
夏知面无表情：“好惨哦，关我什么事儿。”
“夏哥大过年的不要这样讲话，很不吉利。”
“……”
虽然说是睡着地铺，但没人老实。
深夜，先是宴无微悄悄爬上了少年的床。
高颂寒浅眠，直接醒了，把试图动手动脚的宴无微拽住，语调低而冷：“不许上去。”
宴无微眨眨眼，把高颂寒踹开，抱住了床上的少年。予烟
少年累了一天，模模糊糊睁开眼，就对上宴无微的视线，他恍惚又在催眠下失去了意识，甚至主动抱住了宴无微。
高颂寒：“……”
顾斯闲目光也冷了，幽幽的盯着宴无微。
宴无微的手慢慢伸进了少年的衣服里……
顾斯闲起来，他摘掉了修长手腕上温润的一串檀木珠。
他穿着薄衾衣，大袖宽敞。
直白的把宴无微从少年身上扯下来，一拳打过去，被宴无微接住。
顾斯闲温雅的气质消失不见，浑身滚着如雪的寒凉：“滚下来，别碰他。”
……
宴无微看着顾斯闲，轻蔑地笑了。
高颂寒：“要打出去打，别吵只只。”
……
第二天，夏知迷迷糊糊的起床，一扭头吓了一跳：“卧槽！”
夏知：“你们在干嘛？？”
只见三个地铺拼成了一个，三个男人坐在那，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面无表情的打牌。
宴无微扔了个彩色小丑牌出来，笑嘻嘻：“你们又输喽。”宴无微看夏知醒了，立刻露出了笑来，“呀，人醒了，不打了，没意思。”
高颂寒抿唇看着牌，再看一眼宴无微，肯定的说：“你出老千。”
宴无微：“没有证据可不能瞎讲啊，高先生。”
顾斯闲手腕上缠着檀木珠，把手里的牌扔到牌堆里，一言不发的起来，披上衣服走了。
夏知迷糊：“他怎么了？”
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宴无微：“哎呀夏哥不管他，我抱你起床。”
“滚，别碰我。”
宴无微委屈：“可是我赢了诶。”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巴。
夏知马上也意识到了什么：“？？？？”
夏知：“你们他妈在打什么牌？？？”
宴无微眼神飘忽：“就，斗地主？”
……
大年三十是要准备包饺子和年夜饭的，饺子大年三十包好，大年初一的早上就不那么慌张。
贺澜生从家里偷跑出来，喜气洋洋的开了一辆骚红色的兰博基尼来了。
“老婆老婆我来帮忙包饺子了！”
一推开客厅门，一大家子望着他：“……”
男人穿着皮夹克，长相倒是又高又帅，脸上棱角分明，眉眼锋利，不笑有几分戾气，笑了又带点痞气，此时一推门，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夏知：“……”
夏知妈妈疑惑：“这又是谁？”
夏知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把那句“妈我不认识他……”咽下去，他移开视线：“……室友。”
夏知妈妈了然：“也是来登门道歉的？”
夏知：“…………那倒也不是……”
夏知妈妈迷惑：“他刚刚是不是喊你老婆。”
夏知满脸怨恨的盯着贺澜生：“妈你听错了。”
贺澜生立刻意识到不对，他马上改口：“诶兄弟，你之前说家里客人太多，有几个手笨根本不会包饺子，我着不就来帮忙了。”
夏知妈妈好奇：“你家不用包饺子吗。”
贺澜生一脸纯善：“我家有……”阿姨。
他顿了一下，笑嘻嘻：“啊，我都帮爸妈包好了。”
夏知妈妈：“哇，那么厉害。”
……
贺澜生这个牛逼没吹多久，就惨痛的露馅了，饺子包得奇形怪状，搬出去都能当场上演仿佛奥特曼大战巨甲龙。
夏知妈妈委婉说：“嗯……下次还是不要帮你爸妈包了，有点费面。”
贺澜生脸皮厚：“没事阿姨，他们爱吃。”
贺宅。
别说吃儿子包的饺子，连儿子都见不着的贺澜生父母：“澜生呢？”
贺语嫣：“……嗯可能出去玩了吧。”
“大过年的上哪玩去。”
“……emmm……”贺语嫣眼神飘忽，“……谁知道呢。”
*
夏知饺子包的不太好，老是露馅。
高颂寒包的规规矩矩，很严谨。
宴无微手速快，没几分钟码好一排，还是带点雕花的，看得夏知妈妈啧啧称奇。
顾斯闲慢条斯理，饺子包的慢吞吞，但每一个都没出错。
yuki在旁边拌饺子馅。
饺子下锅了。
夏知看贺澜生的饺子：“……emmm，包的好烂啊你。”
贺澜生厚着脸皮小声夸，“没老婆包的好，看这馅漏的，恰到好处。”
高颂寒听到了：“……”
高颂寒忽然说：“嗯，只只包得很好。”
顾斯闲补充：“看起来很好吃。”
宴无微笑嘻嘻：“哇，夏哥这饺子包的真不错。”
夏知妈妈看锅里第一个露馅的，来自夏知手里的饺子：“？”
啊？你们认真的吗？
……
高颂寒和宴无微都会做饭，他们在厨房帮忙。
一开始夏知妈还不让他俩沾手。
但高颂寒已经很娴熟的脱掉外套，开始拿菜开始洗了。
宴无微也笑眯眯的拿起刀，案板上活蹦乱跳的鱼被他精准利落的一刀剁掉了头——他甚至都没有按着：“阿姨坐着吧，年夜饭我来就好啦。”
夏知妈妈看着那个血淋淋的鱼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回过神来：“诶……那我剥个虾……”
高颂寒温声说：“阿姨你去客厅和只……和夏知去剥花生吧，虾我来就好。”
夏知妈妈去客厅之前，看了一眼两个人脖子上的同款围巾。
过会她又回来，手里拿了两套干净的围裙，“别弄脏衣服了，这里有围颂寒微怔。
宴无微顿了一下，抹抹手，甜甜蜜蜜，“谢谢阿姨。”
……
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贺澜生把仓库里烟花搬到院子里，夏知看着这一堆烟花就脑子疼，“这么多，你他妈是想炸碉堡吧！”
“什么炸碉堡！这是过年！年味！年味懂不懂啊你！”
贺澜生理直气壮的说：“过年不放烟花算什么过年啊，你看家家户户谁家过年不放烟花啊！你是不是中国人啊，美国留学三年传统文化都忘完了，不是吧你。”
贺澜生身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沐浴着中国传统文化神圣的光辉，劈头盖脸把忘本的美国留学生痛斥一顿，再更加有底气的强调了一遍：“再说我们不放别人家也会放啊！”
夏知被训得头不是头脸不是脸：“……那就看人家放的就是了！”
“自家有烟花为什么要看人家放的。”贺澜生把少年拉扯过来，“行了行了，我交罚款，你怕什么啊？穷乡僻壤的，谁跟你计较。”
夏知：“……”
夏知懒得跟贺澜生掰扯哔哔，“冻死了，还没到晚上呢，我进去了，你自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