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整栋楼似乎都有某种机关,门与门之间似乎有所衔接,夏知看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这个机关一旦启动,人就会被困死在这殿中,半步也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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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玉势,或者夏知在某些小黄片里看到的羊眼圈……还有其他夏知根本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是用在那方面的东西,精致也有序的排列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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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奢靡,极度的诡异,也极度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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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洗刷一遍了,他以前的日常就是上课打拳,偶尔打打游戏,他也不是游戏重度患者,非要说的话,还是个非常积极的现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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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跟球队里的人混宿舍玩,一起看个簧片顶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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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给他开了他并不想开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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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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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很快就不愿意呆在“宫殿”里面了,跑到了外面,他很不甘心的围着墙跑了一圈,想要找到能出去的蛛丝马迹,甚至连狗洞都想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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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专门用来封锁透骨香主的高墙,怎么可能给他找到一丝逃跑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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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墙围着的院子很大,足球场一样,夏知跑一会就累的要靠墙歇会——他离那个奇诡的宫殿远远的,第一眼看这里是奢靡,现在走一圈出来,夏知才知道那是个淫窟。
?虞烟
夏知恶心的想,顾宅深处居然有这种地方,果然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真的,像这种豪门世家,深宅大院,没一个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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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折腾了半夜,累的要死,其实早就到了他的睡觉时间,可他害怕被顾斯闲抓到,但强撑着,也是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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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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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找到他的时候,少年窝在假山里面,身体蜷缩着,薄薄眼皮阖着,浓密的睫毛覆着一层阴影。头发沾染了夜露的气息,有些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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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在顾家,他穿着薄薄的和服,踩着木屐,只是折腾太久,有点灰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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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香味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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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俯身,把人抱起来,带回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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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的东西都是崭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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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夏知感觉到有人猥亵他——其实,是也不是,很大程度上,是顾斯闲在摸索少年身体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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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书上的一些器具需要花大价钱打造,务必贴合身体,才能让香主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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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不紧不慢的将潮湿的衣服换下来,给他换上更舒适昂贵的绯红丝绸锦缎,他摸摸夏知如玉的皮肤,“红色,很合你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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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仿佛被一团烈火包围,露出的皮肤白的像是几分霜雪,眼下是困倦的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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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有几天,大殿的布局还来不及修改,看夏知抵抗惊吓的样子,想来也是非常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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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把他放到拔步床上,怜爱的摸摸少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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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你了。”他语调温柔的说,“以后慢慢改成你喜欢的风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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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得到何种娇怜的宠爱,在透骨香香主本人看来,都是十足的羞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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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捏捏夏知的脸,少年身体消瘦,来顾家之后养了一点肉,捏起来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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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顾斯闲又听见自己含着笑的声音,儒雅温和,不紧不慢的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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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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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似乎心疼,但没有半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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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精致的细长锁链悄悄扣到了少年的脚腕上,发出清脆的嗑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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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天色浮起的鱼肚白,被昏暗奢靡窗帘遮掩的不见半分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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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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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把绯刀放到了少年身边,他听到绯兴奋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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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喜爱他,想来能看好他吧。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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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站起来,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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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这个家主,他当的并不清闲,除了将透骨香主关到内宅亲自看管之外,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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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浮动的香气,让人感觉头脑又清醒,又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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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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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纯忙完学校的事情回来,却不见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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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跑去问顾斯闲:“哥,夏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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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神态清雅闲适,不知道为什么,顾雪纯总感觉她哥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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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罕见的,因为顾斯闲虽然看着温温和和的好说话,但顾雪纯其实知道,她哥的脾气其实很差劲,嘴上笑着,心情却不一定很好,也就她能在她哥面前无法无天,其他人要是看着她哥好说话,得意忘形说点不该说的,说不定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卖去南非种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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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语调很闲:“他不是要回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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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纯:“……他回学校怎么会不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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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很不满,又带着撒娇似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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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摇摇头,很是闲散慵懒的样子:“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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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纯嘟囔了一声:“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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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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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顾雪纯要走,顾斯闲忽然开口,“ゆ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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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纯回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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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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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定定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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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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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透骨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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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妹妹,是亲人,不是栓人的冰冷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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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喜欢夏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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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透骨香,而仅仅是因为喜爱夏知,而喜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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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纯:“那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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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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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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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垂下眼,到底没有问出口,只声音淡了下来:“没事,很晚了,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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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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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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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到了,凛凛然似有秋意在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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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听见了外面绵绵而潮湿的雨声,偶尔风吹进来,卷入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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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衾被里,身上的衣服滑溜溜的,整个人也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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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茫然的起来,看到套在他身上,艳丽柔软的丝绸红袖,丝绸被子从身上丝滑的落下来,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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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捡起来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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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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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死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朝着夏知袭击过来,四周陌生的景象在夏知大脑中瞬间与顾宅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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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猛然起来,仓皇的就要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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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的细链缠着脚踝,夏知没有注意到,跑到某个地方,噗通摔在地毯上,疼的打滚,回头才看见脚踝上细细的金色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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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子很细,也很轻,跟不存在似的,但是咬住夏知脚踝的地方贴的密不透风,卸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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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跑的时候绕了桌子,现在乱七八糟的捆缠在桌子上,大大减少了夏知的行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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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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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胸脯微微起伏,他坐在原地咬着后槽牙想了一会,等痛缓过气,爬起来回到了床上,拿起了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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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刀在他手上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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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闭嘴!”夏知把刀粗暴的往墙上一挥,结果刀背磕在墙壁上,一下反震得他胳膊发麻,刀也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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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嘶了一声,又缓了一阵子,盯着地上安静的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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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刀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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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用它的时候,它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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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拿,就在那里跟苍蝇似的嗡嗡嗡嗡嗡,嗡你吗呢嗡,知道的是刀,不知道的以为是电蚊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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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等那股劲换过去,用微微发抖的手把绯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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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绯没再嗡嗡了,但能感觉到它好像在很努力的克制着。
“都说你是名刀。”夏知拿着刀,对着脚踝上的链子,“秀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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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用力,往链子上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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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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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链子一道痕迹也没有,绯又开始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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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无语死了:“这都砍不断??就这你还国宝?就这你还名刀??比我外婆村里王二麻子卖的菜刀还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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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烦得要死,对着刀骂:“你他妈就知道欺负我,就能砍我,一个两个都看我好欺负,就欺负我,傻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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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唯唯诺诺。
?玉宴
夏知想到顾斯闲,更是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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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绯跑到窗台,外面有个很大的人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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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察觉夏知想把它扔了,绯刀忽然变得十分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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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咬牙切齿,两只手拖着刀,一用力把刀甩湖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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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看着绯刀沉了湖,这才感觉解了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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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装逼。给爷沉湖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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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对现状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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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使劲折腾,上蹿下跳,把屋子弄得一团乱,顺眼的不顺眼的,恶心的奇怪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要么砸了,要么扔湖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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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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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忙完回来之后,就看到夏知睡在垃圾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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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是浓郁的,被高墙困住的,不停在浮动,让人疲惫一扫而空的透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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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殿内有如台风过境,无论是他准备的,还是本来就有的东西,都被少年砸了个稀巴烂,要么就能看出来扔湖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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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稍稍打量,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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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透骨香香主体力稀烂,从这方面来讲,至少夏知还没有被完全同化,上蹿下跳的精力当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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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喜闻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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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想起今天顾雪纯跟他着急,说夏知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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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学校!寝室也没有!他会不会被坏人绑走了啊!哥哥你快帮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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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纯在最大的坏人面前,眼泪都快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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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还跟那个宴无微得意,今天就把男朋友弄丢了——顾雪纯几乎能想到宴无微那张脸上冒出的嘲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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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宴无微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夏知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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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校都找遍了,没人见过他人,他根本就没回学校……”顾雪纯难受极了,“他不是要考试吗,他怎么能不回学校……中秋节要到了,我还专门给他排了一个街舞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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ゆき真的很喜欢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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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一边这样想,一边不紧不慢的把缠的乱七八糟的链子捋顺,捋好,接着把在地上睡得很香的夏知抱回床上。
怀里的少年真的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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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想,果然,是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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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目光一顿,他看到少年胳膊和膝盖上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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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
顾斯闲眉头慢慢皱起来,他摸了摸上面的淤青,找来了药膏,给他慢慢把淤青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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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脱下外面的宽大的外袍,在浓郁的透骨香中不紧不慢的收拾被夏知弄得乱七八糟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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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屋子就重新变得整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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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沉在湖里的东西,呼了口气,去一边洗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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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摸摸床上少年软软的头发。
顾斯闲想,都说头发软的少年心也很软。
但看夏知的性格,这个说法,应该是当不得真的吧。
他摇摇头,无奈又温柔的自语:?
“真不省心。”
章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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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第三十四香愈沿
概要:锁香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乌黑的玉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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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锁香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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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把香主外溢的透骨香锁在玉枷的吸香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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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多只能吸收两天,就要满溢散出,需要更换吸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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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拿起玉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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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里面装了定位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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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夏知也跑不出去,但是总归要留一手——更何况,顾斯闲也不想一直锁着小孩,这么小的年纪,又有那样烈的骨头,一直关着,恐怕很难摆脱透骨香主千篇一律的早夭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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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玉枷打开,贴上苍白细瘦的脖颈,咔嚓一声,与那细瘦的脖颈,再次完美咬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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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拿走了玉枷的钥匙,放在了最贴心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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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打开了窗,又转身去了书房,那里有控制高墙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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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了高墙的风口,浓郁的透骨香,没一会就被高墙的吸香装置,吸纳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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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变得明净敞亮,不带一丝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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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身上的香味也被玉枷吸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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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闲稍稍蹙眉,忍耐了一下那种透骨香味被抽干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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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关上了门窗,随后打电话,让人进来去湖中捞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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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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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醒来之后,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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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发现,他昨天的一切努力都消失了——一切恢复原状,他昨天甚至是抱着绯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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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知记得他是把绯沉塘了——底下那么多淤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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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把绯扔开,“卧槽,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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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人擦的干干净净的绯委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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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昨天折腾了一天,再看今天全复原了,顾斯闲显然对他耐心绝佳——哦草,应该不是说他耐心绝佳,顾斯闲有钱有闲,他可以雇人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