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陌桐看着我点头,过了会垂首静立,复又以手遮眼,再后来转身穿入人群中消失不见。文心尊者一直在笑,同样在冲我点头,以口型道:“莫要留恋,去罢。”
辛夷朝我挥手,字句道:“莫哭,雪见。后会有期。”
我抹了把泪,不再向下看,仰头望向了天空。飞升的速度愈发加快,即将穿越云层时,听见有人在嘶喊我的名字——
“雪见!!!”
我垂首看去,一人正急速御剑飞来,是……元朗?
我离祥云已是极近,我冲他摇头摆手,大喊道:“别过来!”
可他仍一个劲往这边冲,眼底通红一片。
我心里难受,又冲他喊,“回去罢!我会去见你!”
他却仍是飞来。我须臾间撞入了祥云之中,被云朵带着速速高飞,再也看不见他。
在云朵之中,前一世的记忆在我眼前快速掠过,前尘往事倒灌入脑,将我冲击得头昏脑胀。
本来久未曾忘却的前世记忆又被硬塞了一遍,我有种被喂吐了的不适感。恍惚不知多久,云朵好似停了下来,逐渐在我眼前散开。
我眼前是一仙君,他身后乃是不见边际的云海,天地皆白,光线柔和。数丈远外有一高耸入天的玉石大门,旁边有两纵列天兵把守。
“雪见仙君,你可还好?”
面前的声音令我收回了视线,我点头道:“无事,多谢。”
他道自己是来接引我之人,名唤玉孜,此处是南天门,这便带我去天庭面见玉帝。我点了下头跟着他走,仍处在恍惚之中,四处张望,还在寻找那看不见的太阳。
没想到走过南天门后,便见到了熟悉的面孔。那人见到我便疾步朝我走来,停在我面前,不错眼地看着我,嘴唇抖了抖,轻轻唤出二字——
“雪儿。”
我还未答应,玉孜便目光亮起,垂首行礼,“长宁真君。”
玉孜同我介绍,长宁真君乃是司空府朝元。先前下凡历劫,一年多前回归天庭。一归来便将司空府重新整顿,带领将士们收复了遗失数年的归墟,令鲛人重归天庭,深受玉帝器重。
玉孜说得神采飞扬,好似极为崇拜他。
是云奚轻声打断了他,“抱歉,玉孜。雪见仙君乃我旧识,我可否带他借一步说话?不会耽误许久。”
玉孜忙道:“好,真君请。”
我默然跟着他移步一旁,垂眸道:“不知真君本就是仙,下凡乃是历劫。若我曾是真君劫难之一,为真君回归天庭造成过困扰,那我实在万分抱歉,望真君海涵。”
云奚呼吸隐然急促,涩声道:“我知雪儿气我食言。先前战事吃紧,因而未曾赶得及现身相见。如今雪儿已飞升成仙,时光无涯,容我弥补雪儿可好?”
忙于战事……
原来理由便是如此简单。
我有种时间倒错感,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曾经他在岚云宗同我之间选择岚云宗,如今在战事同我之间选择战事。
没什么不对,他本就是如此。为人时如此,为仙时亦然。
我冲他笑了下,“真君言重了,不过一口头约定,谈何弥补。”我回首看了眼等我的玉孜,转回来道,“我该走了。真君之言我皆听进去了,并非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云奚惶急地捉住了我的手臂,乞求般低低唤我,“心肝……”
“真君请自重。”我静声道。
云奚缓缓松手,快松开时又收紧手指,轻轻问我,“见过天帝后,我接你回家可好?”
我摇头道:“我同真君并无关系,真君莫要再说奇怪之言。”
他迟迟不主动放开我,我只能动手将他手扯下,“真君事务繁忙,早些回司空府罢。”
话毕我便不再理会,转身回到了玉孜身旁。
玉孜看了看云奚,又看了看我,目光呆滞。
我催促道:“玉孜仙君,不走吗?”
他咳了两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走走,现在便走。”
01:35:21
101
仙不可思凡
我一路心情极差,心不在焉地进入凌霄宝殿。跪拜过天帝后,被分配给玉府判府真君,入玉府体系,再度拜谢过天帝后,便要跟着玉孜去认判府大门。
不料出了凌霄宝殿,便在白玉阶下又见到了那一身云袍之人。
他见到我们便再度迎上,问玉孜道:“雪见仙君被分往何处?”
玉孜答:“玉府判府。”
云奚颔首道:“好,多谢,之后我会带他去认。判府住所可以省去,他同我住。”
我听他说完心里已很是不虞,顾不得当着玉孜的面、还在凌霄宝殿前,便反驳道:“真君何来此言,我何时同意过这般事情?”我看向玉孜,沉声道,“你带我去认,我住判府。”
玉孜僵在我们二人之间,左看右看,最后站在我这边,低眉顺目道:“真君莫要为难我了,我若不尽责,之后便会受罚。”
云奚垂了下眼,轻轻道:“抱歉。”他退开一步,“是我不对,你们去罢。”
这回再同玉孜走在路上,便见他时不时偷偷打量我。他不问我便装作不知,直至来到玉府判府。
玉府判府占地极大,是一七进七出的大宅。穿过蜿蜒回廊,入了判府正殿。玉孜垂首道:“荭泽真君,此乃雪见仙君,今日被分配来判府做事。”
我抬首朝堂前望去,在宽大书案后,见着一身着红蓝判官制服之人——
坐姿端堂正雅,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皎若太阳升朝霞。黑眸似点漆,远远望来,直叫人呼吸不畅。
我以为这世间除却云奚再不会有人令我发自内心觉得好看,可如今方知,其实是有的,甚至直击心灵。
他可真好看。多看一眼便觉幸运。
坏心情已全然消失,我感谢天帝,分配得我太过满意。
我会努力干活,在此安营扎寨,不令天庭失望。
我猛提了口气,掩饰般垂眸,自我介绍了一番。却因心跳过快,恍恍惚惚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嗯,知道了,劳烦玉孜仙君接引。”他对我道,“雪见,过来帮我将这些文案按时间顺序整理好。”
连声音都这般好听,仿若高山流水。我迷迷糊糊地走了过去开始整理,连玉孜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一整日,我便为荭泽整理书卷文案,只觉时光过得太快,一晃眼便已入夜。
荭泽道:“好了,书卷繁多,之后再整理不迟。”
我点了下头,放下手中古籍退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偷看他。
荭泽偏头看我,对上我的视线,问道:“玉孜仙君可带你去领过住所?”
我摇头,“没,我们先来了此处,之后我便留下了。”
他“嗯”了声,“无妨,随我来罢。”
他话音落下,却未曾站起,而是身下座椅生出轮子,带着他绕过书案向前滑去。
我震惊地跑了两步跟过去,看着他腿,“真、真他停下看我,平静解释,“我曾膝盖受伤。因救治不及,落下病根,不便行走。”
我怔怔看着他膝盖说不出话——
天道不公,怎会如此?
他看了我片刻,出声安抚了我一句,“无事,不疼。”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却连自己都不知所为何事。
荭泽摇头道:“无事,我常被问,早已习惯。”他继续向前,“随我来。”
我被领去了一间判府内的厢房,其中布置精致风雅,很合我眼缘。
“你先在此住下,若日后在仙界有了其他居所再搬便是。”荭泽交代道,“判府内仅你我二人和七位童子,不会有人来此处打扰你。平日卯正来正殿见我,四日休一日。你若有疑问或有所需,但说无妨。”
我摇头道:“没有,多谢真君。”
他弯唇淡笑,“我该谢你才是。判府事务繁忙,我一人实在忙之不过,如今终于等来协助之人,欣喜无法言道。”
他一对我笑我便心脏乱跳,真是要命。
客气一番,目送其离去。我怀揣着对明日的期待,早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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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我始终未曾离开过判府,直到休息日的前日,结束整理事务后,我问荭泽,“真君休息日都如何度过?”
他道:“我行走不便,一般不出府。”
我心下抱歉,正不知该如何接话,便听他又道:“不过你初来乍到,于天界不熟,我怎可只顾自己舒心而不顾你感受。”他笑着看我,“明日卯正来府门处,我陪你出去走走。”
我惊喜不已,半天说不出话,到头来只知道小声道谢,真是没用。
此日一早我便来到府门处等候,不一会,回廊深处现出一人。他并未坐在椅上,褪下了深色官服,换做缥色仙衣,形若浮云遮月,缓步走来,令人移不开眼。
他走至近前,见我直愣愣望着他,便笑了下,打趣道:“你喜欢我这般穿?”
我点头的瞬间面皮烧起,别过脸清了下嗓子,“真君如何都好看。”
他摇头叹道:“残疾之躯有何好看,雪见莫要说笑了。”
我急道:“不,我此言乃是真心。真君乃是我见过最好看之人。”
他拍了下我的肩,“好了雪见,如此反而像我自怜自哀以求安慰了。走罢,你帮忙开门可好?”
我应了声,下意识看了他的腿,他便解释道:“乃是以法术支撑。许久出府一回,又是携友同行,怎可丢人显眼。”他看了我一眼,又道,“无事,若之后我站之不住,你借我靠靠便是。”
我点了下头,怀揣着对他的心疼前去开门,却不料一拉开门便见到了云奚。
他面色惨白地看着我,眼底泛红,仿佛下一刻便要溃如山崩。
我怔了下,蹙眉垂首,“长宁真君,今日判府休息,明日再来罢。”
手腕被一把攥紧,只听云奚情绪缺失道:“荭泽真君有所不知,雪见曾乃长宁之妻,同长宁在凡间不得相守,历尽磨难终在仙界相会。纵使已非夫妻,奈何情深不改。长宁很快将会同其成亲,到时欢迎真君前来赴宴。另外,他对好看之人事物常无抵抗之力,天性如此,还望真君莫要将他所言往心里去。”
我刚要开口,哑穴便被封住。
只听荭泽道:“原来如此。抱歉,令真君介怀了。我对雪见并无他意,只是感激而已。”
云奚道:“无妨,明日卯正他会准时来府。告辞。”
话毕他便拖着我往前走,我不愿意,被拖了几步后便使劲要抽手。
云奚回首看我,瞳中深窅阴晦,那黑沉仿佛下一刻便要袭上来将人覆灭殆尽。
我心下一惊,挣扎便缓和了。
他一言不发,见我不抗拒了便转回去继续拉着我走。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已一处建筑都看之不见,到处白茫茫一片。云奚终于停下,像是知道我无处可去,手也松开了。
他背对着我道:“荭泽曾任职司徒府,出兵平定东海叛乱,腿伤乃是那时所致。之所以救治不及,乃是由于他做了逃兵。在战场叛逃,后被抓回,于天牢中被打断双腿,放置不管,直至残废。玉帝念及旧情,饶过其命,遣他去判府整理文案,直至今日。”
我咬紧了牙关,说不出话。
云奚转过身来,看着我道:“他的确好看,但并非值得托付之人,雪儿需看清楚才是。”
我指了指自己哑穴,示意他给我解开。
云奚眼底愈发红,走过来轻轻碰过我脸,解开了哑穴。
我不虞道:“你怎么还背后论人,岂是君子所为?”
他凝视着我,低低道:“我无意做君子,只盼做雪儿之夫。”
我心中泛酸,瘪嘴道:“可你不来见我。仙界一日,凡间一年。接近一年半时间,我不信你连一时片刻都抽不出,你就是不愿见我。现在见我来了,便又觉我好骗,哄好带回家便可以随意做那些事,我才不会再上你当。”
他颤抖地出了口气,伸手将我拥住,将我困在怀中,垂首低语,“雪儿在凡间发生之一切我皆知晓。我有一面窥凡镜,只要四下无人便会取出偷看雪儿。放之不下,难解相思。我虽未现身相见,但始终目光相随,日夜祈盼雪儿早日飞升。”他的吻落在我前额,唇瓣烫得人心悸,“天道在上,长宁所言若有半句虚妄,便叫长宁神形俱灭,不入轮回。”
我眼眶发热,仰头对上他眼,“那你为何不现身相见?”
他似乎不愿解释,垂下眼不语。
我伸手推他,“放开,不愿说何苦来寻我。你自己一人不是正好,潇洒自在。”
他被我推开后复又伸手将我抱好,告饶地低低唤我,“心肝……”
“说。”我寒声道。
我手紧抵在他胸口,能感觉到那片皮肉下的心脏怦怦跳得沉重。他垂首亲我,吻顺着前额滑向一侧,一路来到耳畔,以气音低喃:“宝贝,仙不可思凡。”
01:35:24
102
知分寸
虽然他说得简单,我却心头重重一跳。
忽而想起那夜他现身时为何一开始表现得颇为疏离,直到我崩溃大哭,他才冰川化作融水,丢盔弃甲一般现出不改深情。
我干涩问他,“思凡……会如何?”
他再不答一字,抬起我下颌,缱绻吻了上来。
他不答我只能自己看了。我开始解他腰带,想要看他身上是否有留下些受罚痕迹。可刚解了一半便被他按住了手。
吻落在我耳骨上,他的声音喑哑,“同我回家可好,雪儿?”
他话语很是动情,热气刺激着皮肤,搅得人头脑昏胀。我本意是想看他身上可有刑疤,可稀里糊涂就被带入了另一情境。
我不记得自己是否点过头,只知被他抱起,掠过重重云彩,来到了一处僻静仙府。
还为飞落我便看见满园雪梅绽放,花枝清俏,暗香入梦。我惊异地转向云奚,抱着他脖颈问他,“这是你所种?”
云奚颔首,柔声道:“回来后便种下了,想着雪儿许会喜欢。”
我在他脸侧印下一吻,欣然道:“喜欢,很是清雅。”
云奚微微抬高下颌,阖上眼暗示于我。我心里发笑,在他唇上浅浅啄了下。云奚唇角弯起,掀起眼皮看我,眸中情意绵绵,“此寒梅不会凋零,待至不喜,我便再为雪儿换作他物。”他抱着我在花香中落下,朝屋内走去,“成亲之事已快准备妥当。待大婚之日,不如换上红梅?”
我静了下,昏热的大脑清醒了些,撑着他下了地。我在云锦软榻上坐下,低低道:“成亲一事……可否再缓缓?”
云奚在原地静立片刻,走来在我身侧落座,执起我一只手,拉去腿上包住。他好似很是平静,轻轻揉了一会我掌心,问我道:“雪儿不愿同我成亲?”
“并非如此,”我摇头道,“只是小师兄还未归来。他若不在,我如何成亲?”
云奚轻柔道:“雪儿先前同我结发时并未告知任何人,杜若亦不例外。如今却需得他在才可成亲,恕长宁愚昧,不知此乃何故。”
我低低道:“从前是我对他不住,沉浸在自己这点事上,惹他担忧。小师兄因我而死,我该等他归来。”
云奚安静了许久,问我道:“你怎知归来之人仍是杜若?几世记忆叠加,他会变成如何,犹未可知。”他声音低了些,“雪儿......杜若仅有一世,不会再回来。”
“元朗并非杜若,雪儿该有所感触,在其身上找不回杜若。纵使元朗成仙,那人同样并非杜若。你们做过一世师兄弟,已是莫大缘分。你若挂念他,我可同你一道追忆,”他捧过我脸,望进我眼,“只是执念无用,放下可好?”
“你说来简单,那你怎么不放下我?”我垂下眼,“我就要等他,你可以不等我。”
云奚陷入缄默,许久后问我,“我在雪儿心中,永远差杜若一截,是吗?”
我把手抽了出来,“你不是很早便知,何必一遍遍问。”
“雪儿再忍耐片刻,长宁仅有最后一问,”云奚又道,“我同元朗相比,孰轻孰重?”
我咬紧了牙关,已按捺不住恼怒,站起来看向他道,“元朗就是杜若,你说孰轻孰重。”
云奚轻飘地笑了下,点头道:“如此长宁便知自己身份,不会再说雪儿不爱听之言。”他重新执过我手,软声哄道:“莫要生气了。雪儿仅休息一日,再同我生气半日,话说不了几句便又该回判府。能这般碰触雪儿,同雪儿说话,长宁格外珍惜,一刻也不敢虚度。”他轻轻拉我,将我带回了他身前,引我坐在了他腿上,“皆是长宁之过,不生气了可好?”
我有些沉地出了口气,指出他的错处,“你在我面前不是云奚吗,为何自称长宁。”
“确是云奚。”云奚当即改口,“长宁在雪儿面前便只做云奚,这般可好?”
我推开他起身,吩咐道:“去里屋,将衣衫脱尽。”
云奚静静看我片刻,并未询问一字,过来牵住我手,引我一同进了里屋。
他在我面前褪尽衣衫,肌肤似琼,皓质呈露。若非看惯了他,还真叫人难以定心。我从他身前绕去身后,细细打量,却未曾寻到任何一处罚疤。
我问云奚,“你可是用了术法遮掩痕迹?”
云奚静静问我,“不知雪儿所寻,云奚如何遮掩?”
我寻之不得,只得放弃,闷闷不乐地去了床边落座。云奚披上外袍,跟过来在我身旁坐下,执起我手,牵至唇边细细亲吻,一个指节也不曾落下。
我无心做那事,便将手抽了出来。
云奚坐近了些,柔声细语地问我,“我带雪儿在宅中转转可好?还有些其他事物,雪儿许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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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奚将住宅布置得颇为精巧,不知他如何做到,一草一木都甚合我意。绕过一处假山,竟是一乳白色温泉,水烟缥缈,颇叫人心动。
云奚见我站在那里不走,便会意道:“我去准备所需事物,雪儿下去泡便是。”
我拽住了他手,“有什么好准备,你同我一道。”
云奚静了片刻,应道:“好。”
这水温稍高于体温,甚是舒坦。我泡了会心情好了些,转而坐去了云奚腿上,挨靠着他,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先前——”
刹那间耳垂便被亲了,缠绵的吻顺着耳根向下,待至颈根又回来同我深吻。我断续说了几字,很快便再说不出话,泡热的身体愈发绵软,温泉中水汽般着热意升腾,叫人几乎喘不上气。我搂着他脖颈换了姿势,跨坐在他腿上,顺应着仰高了脖颈。
在他含住我胸口凸起时,我难耐地呻吟出声,连忙捂住嘴。可即便如此,仍是从指缝间溢出黏腻声响。
云奚唇和手仿佛带着术法,在我身上到处点火。
我是真的要窒息了。
我大口呼吸着,躲开他的亲吻,小声求他,“去床上,不要在这……”
我话音落下,斗转星移,竟然转瞬间换了地方,身下是柔软云衾,身上也全然干透。
云奚将我压下又要吻我,我偏头躲开,注意力已集中在了这神奇之事上。捧起他复又落在我颈根的小脸,问他道:“这些是如何做到?我也可以吗?”
云奚静了静,眼中欲浓情重,拉下我一只手亲我指尖,喑哑道:“事后教你。”
我抓起一簇头发看,居然真的干了,看不出半分水汽。虽然法力可以驱散水汽,可这么一下就立刻干了也太夸张……
脚腕被执住,腿被折起分开。他抵在入口低声哄我,“宝贝,看我。专心些可好?”
我恍然看他,下方忽然一痛。
我还未喊疼他便压下来吻住了我,不给我出声的机会,一点点往里推进,坚定不移。进到底后方才停下,退开些抹去我前额渗出的汗,捧起我脸问我,“很疼?”
我摇了下头,又轻轻点头,“有一点。”
云奚便不动,却也不退出,只细细密密地吻我,抚摸我腿根、臀肉。在他逗弄我乳粒时,我战栗地收缩了下,当即害臊不已,浑身都开始发烫。
云奚拇指碾过我唇,并未再出声询问,撑在我身体两侧,退出一截再重重撞入。他就是故意逼我叫,真是坏。
下方水声滑腻,春情泛滥,我如何忍耐得了。
他每一次进出,我都像被抛入空中,再惊惶落下,摔在地上却不是疼,而是颤栗,顺着尾椎直击大脑,叫人头脑发懵。
醒过神来才知我已抓着云衾哭叫不休。太过害臊,我连忙住嘴。可没过一会便发现自己又在发出这些羞人声音。
真要命。
不知何时云奚退了出来,将我翻了个面,扣着我腰眼再次重重撞入。
这回力道和速度都令人灵魂飞扬,我已无法考虑叫不叫的问题了,头皮酥麻,大脑迟钝极了,勉强思考了一件事——
太久没行此事,我会不会被撞坏?
他压在我身上,亲吻落在我后颈,把过我脸同我湿吻,声音是令人脊椎发麻的低音,“心肝,可还好?”
我点了下头,眼泪溢出,又被他吻去。
他不再多言,从我身上起身,快节奏地再次征伐。
我脑子晕乎,不知自己泄过几回,两次还是三次,两次以上便很难数清了。
云奚似乎一直没出来,又将我转回去扣在怀中顶弄,亲吻我的下颌,舌尖绕着我喉结打圈…...
我呜咽着攀在他身上,环好他颈项,不敢放开,在他身上起伏不休。
某刻终于受不了了,我磕在他耳边哀求,叫他出来,让我休息。
他将我放回床上,压下来柔柔亲我唇,软声哄我,“心肝,这并非我所能控制,不如你道声爱我试试。”
我茫然看他,他换了这么好些姿势都没用,这能有用吗?
我望着他眼,忍着害羞,小声道:“云奚,我一直爱你,不曾变过。”
我话音刚落,他停在我体内的物件便开始泻出。我恍惚不已,不知这话竟这般神奇。
他在泻出那刻便骤然压下允咬我唇,退出一点再狠狠挤入,胯部贴压在我臀肉上,直往深处泻。
过了些时间,他的吻逐渐柔和了,下方退出一点,带着讨好的意味轻轻顶入,来回几次方才彻底退出。
手指插在我发丝中,他稍微垫起我后脑,半阖眼皮亲我鼻尖,低哑求我,“心肝,以后多说几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