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闭了闭眼——怎么又想到他了,想他做甚。“西市都有什么?”我努力将对话进行下去。
“什么都有,去了便知。”这话回得分外敷衍。我偏头看他,见他木然看着前方,好似心神已去了别处。
“……”他这般心不在焉,我也不便再多言。同他沉默着走出一段距离,思绪也径自飘远。
-
西市确如南宫所言——“什么都有”。
无论走到哪里,店铺皆齐整地分列两排,走了不多时我便已看见骡马行、刀枪库、坟典书肆、绸缎衣帽肆、胭脂水粉铺、柜坊、酒楼、食店、果子铺……等等种种。街道上还有杂技百戏、拉琴卖唱、算命卜卦的场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本是个有趣之地,可我同南宫都没多少心思。茫无地走了几条街后,我便率先道:“我先回去了,心法快到瓶颈期了,我需要抓紧了。这几日你先忙购宅之事罢。这里待我有空了再来转转便是。”
我如此说了,他又不愿意,指着一酒楼道:“那家尚可,去坐坐罢。”
我怀疑他是随便一指,可坐下吃上了,我又觉得是真的还不错。
饭间南宫始终颇为沉默,我反而渐渐恢复过来,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这道是叫鲙鳢鱼臆罢,味道甚佳,你尝尝。”
南宫拿起玉箸,将我夹给他的那块吃下,评价道:“不错。”
口中说着不错,神色却像是食不知味。
我叹气着靠在椅背上,正要数落他两句,忽而见酒楼大门外,一长相奇怪的小孩正恨恨瞪着我,对上我的视线便快速跑走了。
我迟疑地收回了视线,心下莫名了片时,复又给南宫夹了一筷子菜。
南宫掀起眼皮,看向我道:“谢谢,我自己来便好。”
我便放下了玉箸,不知怎的,也没了数落他的心情。默然将手旁合拢的窗棂推开了些,寒意霎时侵入楼内。刚吃了热饭,我并不觉得冷,干脆凑得更近趴在了窗棂上。脸颊贴着手臂,对着窗外哈了口气。白气升起消散,楼下人流往来不息,倒是个岁月静好的模样......
“文若,你吃好了便走罢。”南宫唤了我一声。
我扭头看他,“你呢?”
他道:“我再坐会。”
我点头道:“好,我先回去了。”
-
一进客栈门,我便被人扑上来抱紧了。
见着是元舒我便没有推他,任他抱了一会,方才问道:“你怎么了?”
他将脸埋在我肩上,闷闷道:“小生以为……你已不告而别。”
我拍了拍他后背,“我怎会如此。不过你我是该分别了,你已抵达京城,便好好准备会试罢。几日后我便会离去。”
他嘴上说着“好”,却抱得愈发紧了,像是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不知怎的,元舒这般情态令我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也是这般不愿云奚离去。我抿了抿唇,安抚地将手覆在了他后脑,脱口向他许下了一个承诺,“来年三月,若是你金榜提名,我便再来见你。”
这话说出口时,我忽然理解了云奚当时为何会违心地向我许诺,说会回来接我。那时的我大概眼中挂着渴求,他便顺着我这般说了,希望我守着这盼头,好生活下去——正如我此刻对元舒的心情一般。
元舒放开我时,眼睑是红的,眼瞳中却聚起了一道光。他轻轻问我,“此话当真?”
我冲他弯了唇,“当然,我向来守诺,你可放心。”
南宫所言在理——普通人寿命短暂,陪也就陪了。
过去已不可考,我不知云奚当时若没有失忆,日后是否会来接我,许是不会的。但我同他不同,没有一整个岚云宗的责任要扛,比他自由许多。元舒若要这盼头,我便许他一世又有何妨。世上伤心人够多了,若是能少一个,不是好事一件吗?
我送元舒回了房间。关门时他红着眼、目光定定凝在我脸上,好似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抱我,但终是没有动作,安静地任我将门合拢了。
01:33:47
068
灵棋经卜卦
我出了口气,当即下楼退房,换了一处客栈。后又返回先前客栈,给了掌柜些银钱,叫他替我给南宫传个口信告之这一变动。
折腾一番,总算回到了房内歇下。
刚打坐了不多久,面上忽而刮过了一阵寒风。我睁开眼看去,竟是房内纸窗不知何时开了。
我起身走去了窗边,正要关窗,一个小孩子骤然扒着窗棂翻上来——正是之前在酒楼瞪我的那个。
我受惊退了两步,凝神看着他,“你不像人,可是狐狸?”
他怒目而视,没回答我的话,却道:“你为何如此不像样,杀我家尊长!”
我陷入了迷惑,“你家尊长是哪位?”
他神情凄切,跳入房内,将我搭在椅背上的狐白裘抱入了怀中,“尊长姓白,名九郎,此物有我家尊长的气息。他已消失近十年,我一直在寻他。”
那狐白裘集百狐腋下皮毛制成,许是某一只是这小狐狸的尊长罢。
我叹息道:“抱歉,我并不知晓。他怕是已魂归故里,你便将此物带走,将他带回去葬了罢。”
他眼睛发红地盯着我看,“当真不是你所杀?”
“不是。”我再一次道。
他抱紧了那狐白裘,又问我,“那我家尊长是谁所杀?”
“我不知晓。”我沉吟片刻,“不如这样你将白九郎的那片皮毛指与我看,我今晚请人帮你以《灵棋经》卜一卦,许能获得些线索。”
他将那狐白裘抱了过来,指了左袖的一块皮毛,怆然道:“便是这片。”
我颔首道:“好,你暂且将此物留下,明日申时再来找我。”
他点了点头,用手小心摸了摸那块皮毛,将狐白裘端正地放在了桌面之上后,跳出窗户消失不见。
我将纸窗合拢后便又开始打坐。夜色降临,感知到云奚现身,我便结束了打坐。
他仍同昨日一般,静立于一旁,以温柔收敛的目光描绘着我的脸。虽仅过去一日,我心境已是不同,再提不起多少怨气。
我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扯了扯嘴角,道歉道:“对不起,我这两日又任性了。”
他像是怔了下,走上前来握住了我的手。见我没有躲开,他便握紧了些,在我身旁坐下了,柔声道:“任性之人不会这般道歉。雪儿如此说,便是在戳我心了。”
我偏头看他,他仍是风月清朗的模样,掌心温热,不知是花了多大功夫,才能在我面前表现得像活人一般生动。
我黯然垂眼,想叫他撤去伪装,看看他真实的魂体不济的模样,却又不敢,怕自己会哭。
兀自沉默了一会,我决计向他好好再解释一番先前之事,可临到嘴边又觉难以启齿。犹豫许久,最终仅含糊道:“那天夜里,他……他没进来,那是……我的。”我出了口气,说话通顺起来,反勾住了他的手指,小声道,“所以我没脏,你别嫌弃我了。”
云奚沉默着将我抱去了腿上,捏起我下巴尖,静静看着我。良晌后开了口,声音却低得像叹息,“心肝,你为何总是不信我所言?”
我沉默着没作声。
他抬起下颌,迎上来亲了我一下,认真同我解释道:“我从未嫌弃过你。那晚生气是因嫉恨,后则是懊恼。”他低低喟叹,“我不过一普通男子,见到自己心头宝被如此糟践,怎会不气?”捏着下巴的手松开了,转而轻抚过我的发梢,“我这般不舍你疼,你却在他人处遭了这罪——这千般滋味……叫我该如何消化。”
他将我拥向他,令我侧脸落在了他右肩上,抱着我轻轻地晃,“该由我道歉才是,令雪儿受了如许委屈。”
我本来已不觉什么,可他如此一说,我又莫名泛起了委屈。默然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得更深了,小声唤他,“云奚云奚……”
他低低应着,安抚地摸我的头发,从后脑抚至腰际,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去多久,我平复了心绪,不好意思地撑着他的肩坐起来。我一动他便顺从地松了怀抱,濡墨黑眸盛着烛光柔火,静静看我,好似在等我开口。
我把他的手捞过来握在掌中,黏糊地把玩着他的手指,问他道:“你可会以《灵棋经》卜卦?”
云奚果然从不会令人失望,闻言便点了头。
我捧起他的小脸,迎上去讨好地亲了亲,“你帮我一事可好?”
云奚在我掌心中再次点头,满眼的温情脉脉,“雪儿但说无妨。”
我便同他说了白九郎一事,请他用狐白裘卜一卦,看倒时能否获得些指引。
云奚沉吟道:“灵棋经以棋为卜具,卜棋成卦,卦有繇辞。雪儿稍等我片刻,我去寻一副棋具来。”
他正要动作,我忙抱住了他腰,“别走,我有棋子,玉石的可以吗?”
云奚重新依顺地拥住我,温柔道:“可以,那去桌旁可好?”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便要从他身上下来,还未起身便被他托出了腰臀,将我就着这姿势抱了起来。
脸腾地一下烧起,我抱紧他颈项,将脸紧埋在了他肩上。待被他抱去书桌旁的软椅落了座,重新坐回他腿上,却仍是无法抬起脸来。
太烫了,羞于见人。
云奚并不催我,静静抱了我一会,之后便开始不消停了——揉我耳垂、穿过发丝捏我后颈、抚摸我头发和手臂……一个个小动作不断。
我终于不堪其扰地抬起头来,撑着他的肩从他腿上下来了。他一直看我,目光追随着不放。直到我取出棋具放在桌上,用力敲了两下,他方才安静地收回视线,看向棋子,云淡风轻道:“雪儿可否帮我将那裘袍拿来,这便可开始了。”
-
云奚在十二枚棋子上分别刻下“上”、“中”、“下”,手探了下那片狐皮,接着将十二枚棋子闭眼掷出。
棋子落下,卦相为“一上二中三下——年丰卦”。我问云奚,“年丰卦是何意?”
云奚道:“此乃阴去阳进之象,以子午卯酉年月日时,向西方出发,便可有所得。”
我点头道:“好,我明日同他说。”
我本还想同云奚再说说决计在京城住下一事,可不知怎的,回过神来便已同他去了床上,衣衫凌乱地吻在了一处。
01:33:50
069
心意相通
我被他压在身下,颈侧被轻轻扶住,稍一垂首便会被他以拇指拨高下颌,令我重回令便于他深吻的姿势。涎液交缠,舌尖刮过口腔内壁,直往深处探,舌根被他吸得发了麻,却无从躲闪。
不知是因缺氧,还是因害臊,被他这般索求无度地吻着,我竟有种晕眩之感。
鼻翼中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潮湿,冰冻之泉不知何时化为了一池春水,那清淡的雪味如催情物一般摇人心魄。
耳中能听见他情动的喘息声——沉重、而急促。
我用力用鼻子呼吸着,却仍是浑身发烫,头脑昏眩。
快要……喘不上气了。
缩在他胸口的手想要用力推,却软得使不上劲,但还好他领悟了我的意思,终是放开了我的唇,转而去舔弄我的外耳。我偏过头大口喘息着,耳骨的每一条沟壑都被细细舔过,粘腻的水声冲击着鼓膜,直叫人脸红心跳。
我只来得及喘息了几回,下颌便又被捏住带回,迎上来的吻变得比上一回更加痴缠,令我灵魂都在颤栗。
我眼角渗出了泪,脑中什么都想不起,下面已硬得难受,回过神来已紧紧攥住了他的手。他像是蓦然回神,唇瓣稍微退开了些,手也从我下颌离开,不施力道地由着我攥着,低低问我,“怎么了,心肝?”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只知道一个劲盯着他看,害怕又渴望。
那双黑眸变得晦暗深沉,好似要将我一口吞下。而我却一瞬间更硬了,疯了似的,竟也恨不得打开身体,让他能尽情享用。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什么样的,但他倏然烫到似的垂下眼,压抑地吐了口气,好一会才缓声道:“宝贝……我陪你去沐浴可好?”
我握紧了他的手,小声道:“为什么,我脏吗?”
他的声音低哑而轻柔,缓缓回答道:“不脏,心肝。”
他支起身子,轻慢地将手从我手中抽出,似是要离开。
强烈的不舍徒然而生,我一瞬间委屈极了。撑着床坐起,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捉住了他的衣襟,再也不在乎什么颜面了。
我难过又崩溃地怨他,连续地发问:“你又这样,你为什么总这样?我到底哪里有问题?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蓦地掀起眼皮,定定地看我,那目光深重得好似要碰到我的灵魂。我下意识颤了下,连躲开视线都做不到,动弹不得,只能怔怔回视着那双瞳——
他眼中情绪太浓,太苦,沉甸甸地压下来,令人难受极了。同这样的一双眼对视,我竟然心酸得想哭。
“雪儿,你看看我。”他一字一句,声音却放得温柔,“这般还不足矣吗,你想让我如何喜欢你才好?”
我看着此刻的他,脑海中浮现而出的却是记忆里那青灰僵硬的尸体,和想象中淡去几近虚无的魂体。
他本该光华夺目地站在穹峰之巅,被众人仰慕,可如今却只能困在这间逼仄的屋子内,守着一个注定无法相守的伴侣,等待着消亡的到来。
泪流如注,瞬间打湿了衣襟。
我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悲恸。
紧紧抱住了他的颈项,我摇着头、抽噎着道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奚将我拥紧了,手按在我后颈,声音也沙哑干涩极了,“宝贝,我并非此意。为你,云奚愿做任何事。不论难如揽月摘星,琐碎如凡人烟火,枯燥如静候一整个春秋,皆甘心如芥。我已这般喜欢你,离了你便难以度日,恨不得一死了之,还能如何更喜欢你?”
他扶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开了些,捧着我脸,将眼泪一点点抹去,柔声道:“我并非不愿,只是并无此间经验,又喜欢得紧,看你一眼便经不住。这般状态,只怕会伤了你,因而想借其他事冷静一二。”他顿了下,又道一遍,“仅是如此,云奚从无不愿,更遑论嫌弃。”
云奚极少这般细细同我剖白心思,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心中的怨忿已如烟云散去,甚至像被热铁熨过一般平整妥帖,再找不到一条褶皱。
我拉下了他的手,捉在手中握好,问他道:“你怎么不同我说,你和云裳蓉从未行过此事。”
云奚轻轻眨了下眼,像是不明其义,“我同她曾订了亲,从未成过亲。”
他如此解释了一句。
我愣了一会才咂摸出他的意思——在他眼中只有成了亲才能行房事。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原来如此。”
云奚却好似也回过味来,反握住了我的手,柔柔同我道:“原来雪儿以为有了婚约便同道侣无异。”他声音虽柔,表情却几息间冷得好似结了冰,“这是否说明,雪儿当时同辛夷订亲,并非如你所言——仅是帮他个忙,而是冲着结亲厮守去的?”
他自己这般说,说完又气得指尖都在颤,攥紧了我的手,用力得几乎要将我手骨捏碎了,轻轻冲我道:“雪儿只能是云奚之妻。从头到脚,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旁人不可觊觎。”他声音更软了,像说情话似的缠绵,“我会生气的。”
我想抽手抽不出,悄悄用了法力防护,忐忑地笑了笑,“都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他垂下了眼,面上表情缺失,好一会方才放开我的手。我出了口气,正要向后让开一些,刚一动便被他捞回了怀中。
下巴磕在我肩上,我被他拥紧了。他低低问我,“雪儿要去何处?”
“我没有要去哪里,只是稍微给你留些空间。”
他隔着亵衣一口咬在了我肩上,咬的那一下是发了狠的,但很快便松了力气,讨好似的以牙齿轻轻磨了磨,复又隔着亵衣舔过咬痕,柔声问我,“疼不疼?”问完不等我回话便已道了歉。
我放松了力气瘫在他怀中,以投降的口吻、破釜沉舟地再一次邀请道:“你吃了我罢,云奚。咬我也好,舔我也罢,我都受得。我确是你的,你如何对我都好。疼也无妨,我不怕疼。”
手臂在我腰间越收越紧,片晌后,我听见了他的回答,喑哑且含糊,仅一个字——
“好。”
01:33:52
070
云奚云奚
亵衣被褪尽了,他的目光有如实质,由上而下爱抚过我的身体。仅是被他这么看着,我便已有了反应,登时羞赧地抬手遮住了脸,乱七八糟地斥道:“你看什么,不许看。”
我想将腿收紧,挡住那有反应的部位,可他却把着我的腿不许我动,探身压下,亲在了我手上,哄我道:“宝贝,给我亲一下可好?”
他这般挤入我腿间,我不得不将腿分得很开。他还未褪去衣袍,衣料掉落在我有了反应的部位,不经意地摩擦一下,简直磨人死了。
我默默移开手,刚露出唇部便被他吻住了。我一被他亲上,脑内便像熔岩冒泡,什么都不知道了。下一刻便已寻着本能,忘情地同他唇舌勾缠,吞咽下不知谁的涎液。
直到发烫的掌心顺着我大腿内侧缓缓向下抚摸,来到了大腿根,再向下揉过臀瓣,探入了狭缝中时,我方才惊醒地睁开眼。
眼睫已变得湿答答,我推了推他,他便温顺地退开了些,轻轻“嗯”了声。
眼前之人如冻梅春雪,皎白的面容染上了春情,正情意绵绵地望着我。我盯着他的唇,那素来浅淡的唇色是被我亲红的——光是想到这件事,我便要受不住了。
爱慕如火山喷发,在心间失控地宣泄。
云奚云奚……
我垂下眼,克制地出了口气,以气音嚅喏道:“不用如此,你直接进……慢点就行。”
指腹有些重地碾过我的唇瓣,他如我这般出了口气,轻捏了把我的面颊,低叹地唤了我一声,“雪儿……”
一声喟叹,隐藏着万语千言。
虽然他仅唤了我的名字,但我明白他的心情——喷薄而出的喜欢太浓太烈,倒不知该如何言道了。
他不再开口,将发烫的部位抵在了入口处。我不知自己竟会这般敏感,碰到的那刻便欲拒还迎地收缩了下。
云奚大概是感觉到了,低笑了下,压下来吻住了我。
我羞得不行,恨恨咬他的唇。他也不躲,由着我咬。待我松了口便哄我似的柔柔吻我,讨好地细细舔过我的牙齿,在我融化在他缱绻的吻中时,下方忽然被抵紧了。
我轻颤了下,不可控的。
他便轻抚我脸颊,退开些许,却仍是贴着我,鼻尖微微交错着,发烫的呼吸交融在一处。他柔声同我说:“心肝,要进了。”
我定定望着他的眼,顺从地点了点头。
下颌被微微捧起,火热的吻压了上来,他将舌尖抵入了我牙缝间,与此同时,下方骤然一痛。
我立刻发懵地重重咬住了他的舌头,回过神来连忙松了口,他却仍不退出去,柔柔勾缠着我,似乎是刻意这般做,就是要叫我咬他。
我便又咬了下他,很轻地,之后又佯装嗔怒地磨了磨,过了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他见我笑,吻便加深了。脑中不受控地又开始沸腾,不知何时下方的痛好似渐渐淡去了。我抬手拥住了他的脖颈,将自己献祭般贴了上去。他登时顺意地探过我后腰,将我紧扣在了怀中,开始缓缓向里推进。
他进了一点便停住了,离开了我的唇,手抚过我的腰线,以气音哄道:“放松,心肝。”
我偏开头,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贴在他耳畔,低喘道:“进来,进到底。”
他静了静,深深拥住了我。我抱他有多紧,他抱我便有多紧。
下方的进入变得快了些,但我却并不觉得更痛。这样彼此紧拥着,那疼痛便好似不明显了,缚着我的压力令我感到踏实。
不知何时,他亲了亲我的耳垂,软声道:“都进去了,可还疼?”
我恍惚地稍稍松开了他,对上他款款情深的目光,这才发现疼痛早已消失不见,那里已变得潮湿柔软起来。
被填满、交连的感觉是这般清晰,我仿佛能感觉到它的每一分形状。
他终于彻底“吃”掉了我。
我脸上发烧,羞赧地重新抱紧了他,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云奚好似低笑了声,这回不打招呼地动了起来。
他缓缓进出了几下,我以为会疼,可只觉舒服得要命。酥麻感顺着脊柱攀爬,恨不得他能用力些,深深撞进去……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更用力地咬他。
云奚实在善解人意,我仅是咬他,他便明白了似的,缓缓退出些,再重重契入。
我登时松了口,浅浅惊呼了声。
云奚再一次撞到了底,松开了些怀抱,湿热的吻落在我下颌。
他揉捏着我的耳垂,以平常的口吻问我,“如此可好?”
虽语气普通,声音却含着磨人的哑度,这若有似无的撩意直叫我迷得晕头转向。下方湿意更甚,他肯定知道我有多迷恋他了。
好烦,讨厌他。
不会回答他的。
我“哼”了声,再次抱紧了他,用力咬在了他颈窝。
云奚又笑。
他哪来这么多开心,快点动啊。
我咬得更使劲了,用牙齿碾磨他的皮肉,他笑叹道:“知道了,心肝。”
下方的撞击变得激烈起来,每一下都将那狭窄的甬道撑开得完全,彻底离开,再深深顶入。
我脸红得要疯了,手臂逐渐脱力,牙关也再咬不紧。回过神来已跌回了床褥上,无意识地发出了令人害臊的声音。
想要捂脸,他却不许,将手指挤住我指缝,以十指交扣的姿态将我两只手压在了头顶。
我的意识变得断断续续,想抿紧嘴唇不要发出声音,可他插入时我便又将这事忘到了脑后。
强烈的颤栗感顺着那交连之处如风暴般席卷全身,大脑中星光乱闪,连灵魂都要失守。
我努力地看他,想看清他陷落于情欲中的模样。看清的那刻心跳得要破开胸膛飞出了,他真好看,动情时更好看。
我几乎舍不得眨眼——这么好看的云奚只有我见过。
这一刻真好,是我想象都想象不出得好,若是时间能就此停住便好了。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我被撞得小声呜咽,却不是因为疼……
越是临近那一刻,不安愈盛。恐慌如浪潮,越积蓄,越高,越可怕,几乎已能嗅到灭顶时的绝望。
我逐渐上气不接下气,闭上了眼,却止不住抽噎。
一次深重的撞入后,他停了下来,吻去了我的泪水,柔声问我,“宝贝,怎么了?”
我开不了口,便想抽手,他随即顺应地松开了我。我当即搂住了他颈项,好似需要他的支撑才能活下去的藤蔓,攀附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小声唤他,“云奚云奚……”
他温柔地“嗯”了声,将我抱紧了,轻轻抚过我的头发,好似有无尽的耐心。
眼泪愈发泛滥,我死死抱着他,啜泣着,像说不能诉之于口的悄悄话那般贴着他的耳骨,用气音求他,“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01:33:56
071
情深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