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嗳,”阗野说,“是有五六年了,怎么了吗?”落日下,表盘被照出细细的擦痕“没什么,好看是挺好看的,戴久了也可以换一块。”胡瑶随口说几句,阗野也认真听着。
他轻轻应声,“等过阵子再换吧。”
等红绿灯时,胡瑶又看了看阗野,他垂着眼。
“不想换就别换了。”她笑着说,“这表是谁送你的礼物吧?”
阗野慢慢说,“是我妈妈送给我的。”他提到家人,脸上的表情都温柔遥远起来。
“她后来怎么没给你买块新的?”胡瑶想到他们之前的对话,“哦,你爸妈都在国外是吧?”
“嗯。”阗野淡淡回。
胡瑶打个哈欠,“羡慕啊,爸妈不在身边就是爽。”
餐上得有些慢。
胡瑶不耐烦,让阗野到隔壁买两杯奶茶过来。
“三分糖,别弄得太甜了。”胡瑶蹙眉说。阗野温和笑笑,“我知道。”
阗野刚走出去,他们的餐就上来了,一人一份,胡瑶拿勺子舀了口牛脊骨汤,却又放下了。她要等阗野回来一起吃。门口铃声又响,两个穿校服的男生走进来,店里空位很多,他们望了一圈,在胡瑶对面那桌坐下。
胡瑶在手机上背单词。
喃喃间,也能听到对面男生的私语。
“跟照片一摸一样欸……”
“我看就是她!”
“我真服了,你别怂啊,上去要微信啊!”
“靠,好紧张。”
胡瑶心里刚有种烦躁的预感,那两个人就磨蹭蹭站起来,走到她前面。
她抬起眼皮,朝对方看了看。
对面的两个男生都是刻板印象里理科生的长相,头发理得极短,有点小胡子,脸上戴着简单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亮地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一块很好吃的肉。胡瑶非常讨厌这种被人凝视和扫描的眼神。
“你好,这个人是你吗?”左边的男生涨红脸,把手机递上来。
胡瑶扫了眼屏幕,上面是周莱发出来的那条视频,点赞量已经破50万了。
“是我。”胡瑶把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那能加个微信——”男生对着胡瑶,着急得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大了许多。
大约是察觉到这三个人不妙的气氛,坐在角落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胡瑶被视线缠绕了。
“不能。”胡瑶简短地拒绝。男生还呆拿着手机不放下,看来受到的打击不小。
“你什么意思啊?有点素质没有?”对方的朋友往前走两步。
胡瑶扬扬眉毛,看着挺身而出的这位。
“他喜欢你,想认识你,你给他加个微信怎么了?拍了个照片至于拽成这样吗?”男生一顿输出,“你不就长得漂亮点么,有五官没三观,我告诉你我最不爽你们这种人,拿别人不当回事儿!”
胡瑶听他说完,才慢悠悠地说出一句:“你好像有那个易怒症。”
“我操。”男生脱口骂了声。
“有病就滚,别在这丢人现眼。”胡瑶喝了口水。
“我操?”大约是词穷,男生愤怒之下,又说了一摸一样的话。
周围的人大笑起来,赶巧了,剩下的人正好都是女生,是姐姐和妹妹。
“哎,算了算了。”朋友扯扯他,“别吵了,你又吵不过她——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听话啊,”胡瑶对他笑笑,“你滚去医院再练练,说不定就能跟我对话了。”
男生更气,脸上的青春痘都要爆出来了,他撸起袖子,正要凑上去和她比划,边上剃寸头的女服务生拍了下桌子。
“还想打架?想进局子是吧?我录视频了啊——”服务员把手机拿出来。
对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两个人黯淡下来,但不肯走。
更多的女孩对着他们举起手机。
“看见没,赶紧滚。”胡瑶说。
他们终于走出去了。
女孩们笑。
过了会,阗野走进来,察觉到空气里的磁场。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阗野插好吸管,把奶茶递给她。
“没事儿,就是看见两只蟑螂。”胡瑶喝了口奶茶,敷衍过去。
“嗯?”阗野蹙眉,“那先不要吃了,用餐环境不干净。”胡瑶被他逗得拍手笑,阗野不解。
第76章
摸摸我
日子照样过,胡瑶每天背两页英语单词。
她不再迟到早退,每天准时从矮小的筒子楼里走出来,骑车到光亮的教室。
又一次月考,胡瑶挣扎在一张张试卷里,像是在白夜里仰泳。课间,她会拿出手机,看看视频的数据。热度已经消退了,视频点赞量卡在80万,慢慢往上磨蹭,胡瑶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太多人看到她。很多同学都刷到她了,她走在走廊上,他们就朝她指指点点。
也有低年级的男生给胡瑶送来小纸条和零食。
胡瑶不去理睬他们。
她知道他们对她抱有的是最低俗的兴趣,而不是爱。
不过爱又是什么呢?胡瑶也不清楚,可当她思考这一概念时,她会想到阗野。
月考成绩出来了,胡瑶级排比上次上升了49名。
阗野给她买了蛋糕庆祝,胡瑶没有心情,只用勺子挖了两勺,就推给他了。
“怎么电视剧里的人提分都那么快?那么轻松?”胡瑶蹙眉吐槽。她努力了一个月,成绩也有所上升,可按着分数线,她还是在民办二本里面瞎扑腾。胡瑶的胸腔渐渐囤起疲惫的紧张感,像是三千米体测,她只跑了四百米,四肢就开始乏力。
阗野说:“因为那是电视剧,这边才是真实生活,我们可以慢慢来。”
胡瑶扒拉两口奶油,心情好些。
“也对,”她耸耸肩,“要是随便努努力就能考进清华北大,这简直是奇迹。”
“话是这么说,”阗野笑着和她讲,“但现实生活里也可以发生奇迹,像你一个月提了50名,这不是努力之下的小奇迹吗?你在努力,别人也在努力,你还考过他们了。”
“第一点,我是49名。”她纠正他,“第二点,这话真鸡汤。”
阗野接过话头,“那要把鸡汤泼掉吗?”
“留着吧,有营养。”她说。
日落,教室里没有光了。
胡瑶要去开灯,阗野拦下来,从口袋里拿出纤巧的蛋糕蜡烛。
“从哪里搞来的?肉麻死了。”胡瑶皱眉,阗野不管她的刻薄话,仍把蜡烛插在蛋糕上,“买蛋糕的时候要的,不好看吗?”他向胡瑶要来打火机,轻轻点亮蜡烛,温热的光荡漾出来。
阗野抬起头,他眼睛里也有暖融融的光,像月亮,又像雨雪初霁。
“一起来庆祝奇迹吧。”他低声和她说。
胡瑶看了阗野一会儿。
她果断吹熄了蜡烛,拽着他进了储物间。
他们躲在本部教学楼的多媒体教室,几乎没有人来,关上储物间的门,更肆无忌惮。
说来说去,这儿还是学校,胡瑶以为阗野会有所顾忌,正想着该怎么劝他,结果他刚反锁好门,就弯下来吻她。两个人太久没亲密了,都有些犯馋,阗野直接把她抱起来,她背贴着冰凉的储物柜,他渴雨一样吻着她。
都是薄荷的气味儿。
来不及交换的唾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低俗色情。
“慢点……嗯,不要急。”胡瑶嘴角都带着水,情欲像是要滴出来。
为了月考,她连着几天都没碰阗野,他难得有些急迫,像是想把自己揉进她身体。
“摸摸我,”阗野用手抚摸她的脸,依恋地重复一遍,“摸摸我,我想你摸我。”在昏暗的环境里,他语调性感。胡瑶在心里暗笑了会,手钻进阗野T恤下摆,往熟悉的地方摸去,揉弄起胸前两点,他舒服地垂了垂眼,又凑上来吻她。
胡瑶喂他咽下口水,阗野真像小狗。
他身上的温度像小狗一样温暖,眼神又像小狗一样忠诚。
“带套了么?”她黏糊地问他。
手摸进阗野裤裆,他已经硬得翘起来,顶端泌着水。
“没……”他的回答有点干涩,胡瑶哼了哼气,她内裤已经湿得有点难受。
“那就像之前那样做吧。”胡瑶把自己的裤子褪到腿弯,又扯下细软的蕾丝内裤,朝他露出来漂亮的阴部,爱液慢慢滴下来,晶莹的。阗野憋着心里的羞赧和背德感,把阳具从内裤里释放出来,环抱着胡瑶,从后面挤进来,轻轻抽送,龟头戳开阴唇,胡瑶腿都发软了。
阴茎又烫又硬,对着花穴摩擦间,她淌出更多甜水。
“舒服吗?流了好多水。”阗野吻着她脖颈,哑声问。
“还行,我水一直很多好吧……”胡瑶颤着声音并拢大腿,把阗野挤得更紧。
他闷哼一下,含住她耳朵,舌头从耳垂舔到耳廓,又整个包住她,让胡瑶像是溺在温热的洋流里。阗野嘴上动着,下身也不含糊,不停冲撞着她,还把握着力度,不肯插进来,但又让她腿软。
找到了熟悉的敏感点,阗野快速抽送,胡瑶差点跪到地上,忍不住叫了出来。
“哈……慢点,别让我那么快到……嗯、慢点要我,人都是你的,都给你。”
在这样下去胡瑶很快就要交代出来了,她只能哄阗野。
就算是在颠倒的性爱里,他也听着她的话。
“人都是我的?”阗野呢哝着问她,语气还是依赖。
“就借你抱一会。”胡瑶修正句子,“你可别搞错了,我不是你的。”
“嗯。”阗野吻着她的嘴,又轻轻抿过下巴,“那我是你的,这样好不好?”
话说完,他摸进她衣服里,揉弄起胸前的软肉,“这么摸舒服吗?慢慢变翘了……”
“你怎么变这么浪了?”胡瑶几乎没法招架,喘着问他。
“再摸摸我。”他羞赧地引开话。
第77章
香樟
狭小的储物间,密不透风,都是潮热的花腥气。
两人的性交动作放浪,阗野把她的上衣撩到肩头,露出她雪白曼妙的胴体。
胡瑶近乎赤裸,她用最粗俗的语言咒骂他,又娇蛮地向他求欢,他们身体越缠越紧,阗野抱着她,自卑又压抑地呢喃她的名字,讨好地抚弄她的乳头,胡瑶稍稍低头,就看见自己肿翘的奶头,像春日的野樱桃,在他手里颤动。她也想要他。
做着做着,胡瑶忍不住侧过头,和阗野接起吻。
呼吸是紧张的,舌吻声潺潺,爱意黏腻。
储物间的空气越来越湿,胡瑶打开灯,更加刺激。
“啊嗯等下,慢点,鸡巴太烫了、、呜呜又要喷了……”阗野牢牢把住胡瑶的大腿,粗硕的鸡巴连番抽送,每次都蹭过她敏感的阴核,胡瑶的屁股都被撞红了,“嗯、不行了要到了啊啊啊啊,爽要死了啊啊啊啊——”
胡瑶抖着屁股喷了,花穴狠狠夹起抽搐,阗野炽热的龟头正好卡在她阴唇间,被她按摩得酥麻销魂,蜜液冲刷过阗野的龟头,顺着茎身淌下,打湿阴毛。
他轻声喘息,低眉吻上胡瑶白嫩的脖颈。
“遥遥,我也好舒服……”
“唔太多次了、不要了,小逼涨得好难受,阗野你快点射、、啊,对……快射我逼上,把我搞脏,嗯……”
胡瑶连着泄了四五次,魂也跟着丢了,明明是求饶,却勾得阗野还想要她。
“说喜欢我好不好,”阗野半恳求她,“遥遥,我想你说喜欢我。”
她高潮几次,已把手撑在储物柜上,没力气再碰阗野。
“乖点,”胡瑶头都发晕,搂搂他,“快点射。”
阗野低眉,凑过来吻她的嘴。
最后射在她大腿上了。
阗野用湿纸巾帮她擦干净,胡瑶还打着颤,花穴淌水。
两个人对上眼神,又抱在一起亲了会,她蛮横地啃咬阗野,报复他,也捉弄他。
她咬破他嘴唇,两个人都尝到腥苦的血沫,可阗野还是欢愉,温柔地回吻他的爱人。他像是医生,严密温谨的,用柔软的唇舌抿弄着胡瑶,抚平她心里的褶皱。
“又硬了?不是才射过吗?”胡瑶喘息,用手撸动他。
“嗯……喜欢你亲我。”阗野的情欲浓到化不开,他又吻吻她的嘴角。
“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做起来就跟公狗发情似的,自己说,贱不贱,嗯?”她用手拍打阗野的龟头,手上用了一点力,肉声响亮,换来他压抑的哼声。阗野把胡瑶搂得更紧,手指探进腰间,贪恋地抚弄着她细腻的肌肤。
“说啊,你贱不贱?”胡瑶笑着问他,手摸下去,“卵蛋也大,藏这么臭狗精?”
阗野低眉垂眼,仍吻着她,耳根被她骂得羞红起来,长睫毛像蝴蝶扇动。
“还说不贱,越骂你越硬,是不是心理变态?”胡瑶笑着捉弄他。
“……我就对你这样。”他求欢似的呢喃。胡瑶轻慢地笑了。
她满意他说的话,动作也快起来,阗野搂她更紧。
两个人收拾完出去。
阗野帮她洗手,泡沫打了三遍又洗掉,胡瑶才放过他。
“晚上送你回家好么?”阗野轻声问。胡瑶冷淡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好,那到家之后记得给我发消息,明天中午还过来补课么?你不是有几道数学题没弄明白吗——”
胡瑶皱眉,毫不留情地打断阗野,“补不补课的再说吧,我们老呆一块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你姑妈不还是副校长么?我想见你就会来找你,好了,不说了,我回去了。”
阗野轻轻应声。她又笑着问了句:“还说什么补课,是你自己想见我吧?”
他们相隔半米站着,阗野低眉看着她,英俊的眉眼里,是粘稠的情感。
“我太想你。”他低低说,“不在一起的时候想,在一起了还是想。”
淡光下,他的神情落寞坦白,但还是温顺的。
“乖点啊。”胡瑶忍不住摸了摸阗野。
他弯起嘴角,抱抱她。
鲜红的高考倒计时每天都在跳动。
隔壁中学有人跳楼了,尸体照片在微信群里来回传,胡瑶看了就皱眉。
阗野删掉图,顺顺胡瑶的背,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不知怎的,他每次看到有人自杀,都感觉死掉的人像是他自己。为避免再有人跳楼,隔壁中学给每层楼都装了防护网,远远看过去像是荒诞电影。
教育局开了好几次会,阗育敏作为圳中的副校长,也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预防青少年心理疾病,但到底要怎么个预防法,没人能说清楚。
圳中又开出一间心理咨询室,阗育敏请来心理专家,给全校师生开了场讲座。底下没有学生认真听讲,都想的是怎么快点回教室,好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盛家望木木地听着,身上出了汗,风一吹,凉飕飕的,他打了个喷嚏。
回去路上,他碰到阗野,他们一起走了会儿,盛家望提到心理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