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吻时，两个人抱得更加紧，不理会外面的雨声。受阗野蛊惑，胡瑶蹙眉吞下他的口水。
来不及交换的唾液顺着嘴角淫荡地淌下来，流下去。
阗野顺着亲过去，舔过胡瑶下巴，他轻轻地，轻轻地征询她：“我们开灯好吗？”
“唔……什么？”胡瑶迷蒙地回了一句，她还想要阗野亲她。
“我想看你。”阗野吻吻她，伸手打开灯。
她慵懒地躺在他身下，嘴角眉梢都是软哝的春情。
一场性事后，胡瑶微微出汗，黑发蜜在白嫩的身体上，更显出胸前的好风光。
阗野俯下身迷恋地吻她，胡瑶闭上眼，他却不肯闭，人的初吻只有一次，阗野想记一辈子。
胡瑶的嘴唇被他吻得微微翘起。
阗野以前在床上看到她开灯就皱眉，现在居然喜欢开灯办事了。
第42章
潮前
阗野又睡不着了。
他刚有了初吻，满身心的柔情蜜意。
阗野搂着胡瑶，手既不敢松也不敢紧，就那么小心翼翼地搂着。
胡瑶照例犯起困，一双小手往阗野身上摸索，他爱干净，每场性事过后都会去冲澡，身上的味道永远是清清淡淡的，像是早晨。胡瑶嘴上嫌弃阗野闻她，其实她又何尝不喜欢闻阗野？他们是一样的。
胡瑶抱着阗野，像抱着专属于她的安抚性玩偶。
阗野用手慢慢抚着她的背。
胡瑶舒服得小声哼哼。
嘴唇恋恋地贴到他脖颈上，留下吻痕。
“会被你同学看到么？”胡瑶假情假意问他，她其实不在乎。
“贴创口贴就好了，”阗野把她搂得紧一点，“要不要多印几个？”
曾几何时，阗野已经这么放任他的欲望了？
胡瑶憋不住笑了，咬咬他的下巴。
“笨死了。”
早上，加百列天使安静地开着。
阗野吸取教训，精准地控制了煮粥的水量。
胡瑶喝了几口粥，没说评语，就点点头。阗野在心里松了口气。
出门前，阗野轻轻拎了拎加百列天使的盆土，还算重，加百列要干养，不需勤浇水。
他昨天把全网的教程都看了一遍，自己在备忘录里总结了几页养花的知识点，加百列根系比较弱，他在网上下单了松针和珍珠岩，增加透气性。
胡瑶站在远边看着阗野，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看着倒是挺有模有样的。
阗野珍惜地摸摸花，还对胡瑶笑了下。
胡瑶：“？”
“傻乐什么呢。”
出去扫共享单车的时候，胡瑶损了阗野一句。
阗野依旧好脾气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吻了吻胡瑶。
他身上怪温暖的，胡瑶懒得推开他，纵容阗野加深这个吻。
“穿那么少不冷么？”换气的间隙，他顺手摸了下胡瑶身上的衣服，语气带着初恋的情愫。
秋雨过后，这座城市降温了，阗野换上了套头卫衣，胡瑶倒还穿着单薄的低领长袖。她有自己的穿衣观，不许别人随意评价。
“冷了会找你脱衣服给我。”胡瑶随口一句。
阗野倒立刻笑着说了：“好啊。”
真傻，胡瑶想。
胡瑶上着课，脑子里却始终放不下李慧君。
她越想越觉得麦亚闻和王阿云有事，李慧君恐怕要被骗。
若真是辩起来，王阿云和麦亚闻都不是善茬，胡瑶想着想着头脑就发疼。
高三了，别人的父母都是孩子坚强的后盾，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孩子，有了脾气也不敢发，可到了胡瑶这里，她背后却总漏着风。但话又说回来了，李慧君从小娇生惯养，满心眼里只有自己，胡海文蹬了她之后，外公外婆过几年也跟着走了。
李慧君心里难过，胡瑶知道。
可人总得走出来。
午休，胡瑶走出去给李慧君打电话。
李慧君没接，胡瑶放下手机，皱眉确认过一遍时间。
十二点半，这对不工作的李慧君来说是个暧昧的时间点，她确实有可能在睡觉。
胡瑶放下电话，对着空气叹口气，回教室继续刷题了。前天数学随堂考试的成绩下来了，胡瑶的分数几乎没有变动。提分哪有那么容易，她得慢慢来。胡瑶握紧手里的笔杆，淡淡的焦虑感伴随着清凉油的味道弥漫在她心里。
有时，她觉得世界在涨潮。
阗野休息了半刻钟。
睡醒，他先检查过微信，胡瑶没联系他。
阗野继续忙自己的，盛家望来找他，刚迈进教室就吃了一惊。
不知道是谁在白板上投了《继承之战》，眼下Logan和Kendall正剑拔弩张，台下几个人看得眼睛发亮。剩下的人也不闲着，玩switch的玩switch，睡觉的睡觉，就连阗野也敲着笔记本的键盘。
“哇哦，你们……学习氛围这么好的吗？”盛家望仔细措了下辞。
他扫了眼阗野的屏幕，满屏的代码。他虽然选了技术，但也看不懂这些东西。
阗野带盛家望出去。
阳光一照，盛家望脸上的胡茬非常明显。
“我跟我爸吵了一架，他答应让我转到平行班了。”
盛家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阗野说这些，也许是因为他父亲盛老师最常拿阗野和他做对比，而阗野偏偏又和他成了朋友。
阗野安慰他：“换个环境对你也有帮助。”
“也许吧。我竞赛没走成，我爸说他脸都被我丢光了。”盛家望笑笑。
午休时的校园最是安静舒服。
阗野陪盛家望走了一段路，快走到教室办公室，盛家望换了条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阗野知道盛家望是不想碰到盛老师。他轻轻拍了拍盛家望。
阗野理解他。
第43章
回头
五点十分的放学铃声终于响起。
胡瑶坐在座位上呼出一口气，合上书本，匆匆走出教室。
秋分已过，落日还是明亮如汤霜刑，少男少女拥挤在回字形的教学楼里，人潮浪漫，刚剃了寸头的男孩怀抱着新买的篮球，吆喝着人跟他一起去球场，关系好的几个女生则手挽着手，钱包上的公仔挂件摇摇晃晃。
他们处于一天的高音键上。
胡瑶没有时间去理会青春的美好。
她扒拉开前面的人，急匆匆冲下楼去，往家里赶。
李慧君电话老占线。
胡瑶一口气冲上五楼，赶得喉咙里都有血味。
她哆哆嗦嗦拿钥匙打开门，李慧君倒在里面岁月静好。
房里，原本坏了的日光灯刚换过灯泡，亮堂得很，李慧君坐在沙发上煲电话粥，身上穿一件灰绒绒的半高领，头发用根隐形的一字夹挽起，胸前还戴了条说不出真假的宝格丽小扇子项链。
胡瑶睇了她两眼，她还真挺人模人样。
“好了好了，你专心开车，我不跟你说了噢。”
李慧君笑眯眯挂了电话，胡瑶把钥匙甩鞋柜上，啪啦一声。
“一回来就耷拉个脸，我欠你钱了？”
李慧君瞥了两眼胡瑶，嘴角嘲讽地弯起。
“怎么，你还想我陪笑啊？”胡瑶也是个不甘示弱的。“打电话要么不接要么占线，你比国家领导人还忙啊？高三了，别人家父母都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你倒好，学习的事不管不问，倒还老来俏谈起恋爱了。”
“你吃了炸药了？”李慧君皱起眉头。
“我吃炸药怎么了？你这情况放谁身上不吃炸药啊？”胡瑶讥讽。
“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辩。”李慧君哼哼一声，“你一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说完，她又捏起锁骨上的那条贝母项链，表情轻轻扬扬，倒像是刚拿了定情信物的朱丽叶。
“麦亚闻送的？”
胡瑶冷笑着问李慧君，对方默认。
胡瑶说：“什么档次，三天两头的给你送奢侈品？要不要我帮你验验真假？”
“神经病！你仇富啊？”李慧君被踩到尾巴，“从认识到现在，人家麦亚闻没花我一分钱，家是他打扫的，灯泡是他换的，他就愿意给我买东西，愿意对我好，他愿意他愿意！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我说这些也是为你好。”胡瑶说。
“哦，为我好？那你又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李慧君冷笑。
胡瑶头脑要爆炸。
她朝李慧君挥挥手说：“……你到时候看好自己的腰子就行。”
李慧君也被胡瑶气得不轻，坐在沙发上生气，正是两人都没力气吵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了，是麦亚闻。
“慧君？”他刚在外面喊了一声，李慧君就精神了。
她从沙发上腾一下起来，理理裙角，又对胡瑶压低嗓音说了句：“别发癫。”
麦亚闻进来，刚好迎上胡瑶刀子似的眼神。
“哦，你女儿回来了？”麦亚闻笑，他照例穿一身米白色休闲装，中年人的风流倜傥。
李慧君装淑女，站在麦亚闻边上呵呵笑，还对胡瑶说：“问你麦叔叔好啊，这孩子……”
“别为难她啦，现在孩子都不喜欢叫人。”麦亚闻摆摆手。
胡瑶臭着一张脸，无动于衷。
麦亚闻又看下手表：“老周那帮人已经在催咱们过去了，喂，小姑娘，你把妈妈借我一会，我十点前一定把她完完整整送回来，放心点啦。”
胡瑶：“好啊，十点我见不到人就报警抓你。”
“哈哈哈哈，你真幽默。”
麦亚闻爽朗地笑。
李慧君被麦亚闻接走了。
胡瑶找不到突破口，憋着一股气回学校上晚自习。
阗野给她发了几条微信，胡瑶都没时间回，等课间才到楼道里回他消息。
胡瑶：刚回了趟家
胡瑶：晚上不住你那了
她刚传完消息，阗野那里就发来句话，语气简短。
阗野：回头
胡瑶一头雾水。
他什么意思？是让她回头再说？
“回头啊。”阗野拉住胡瑶的手，引她转过身。
楼梯间没有灯，走廊暖黄的灯反到这些水磨石阶梯上，倒漾出水光。
阗野站在比她低三四级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她，眼神温暖又明亮。
他手里的手机还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背景图是胡瑶。
那是阗野在西湖拍下的她。
胡瑶忍不住被他吓一跳。
她刚要张嘴骂他，阗野就指指边上贴着的“静”字。
“肃静。”阗野含笑压低声音。
他安静地吻上胡瑶。
第44章
池塘
阗野牵着胡瑶走到僻静的角落。
外面，路灯是柔软的香色，灯光被樟树丰沃的叶子筛下，映在池塘里波动。
角落安静，亲吻声甜蜜，阗野抱着胡瑶，觉得自己像是怀揣着一个明亮而膨胀的秘密。
“不要了，嘴巴都要肿了。”
胡瑶在阗野肩膀上掐了一把，推开他。
阗野的手还揽在她腰上，他借光一看，她嘴唇好好的。
“哪里肿了，我又没用牙齿。”阗野笑着揉揉胡瑶的唇瓣，她饱满似蔷薇。
胡瑶翻个白眼，却又靠回阗野怀里。她不知道他用的是哪一款洗涤剂，怎么衣服总是松松软软的，让她想卧上去睡觉。
阗野看了眼手表，他们还有三分钟的独处时间，一百八十个滴答。
他的手习惯性地捋了捋胡瑶的头发：“放学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胡瑶哼了声，“送我干嘛？又不是小孩。”
阗野说：“不是小孩就不能送了么？”
“反正你别来。”
胡瑶一想到她家就烦。
阗野坚持，“送你到楼下我就走。”
他记得她家小区照明不好，她一个人走在乌漆麻黑的小道里，他不放心。
胡瑶拧他一把。
“别来，不准来，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