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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鸦隐醍醐灌顶。

    对啊,从劫匪的角度来看,明明按照宫泽迟的说法去做,才是最佳的选择。

    难不成是因为怕枪声,暴露自己的行踪?

    她明明记得,在被关进仓库时,有看到过绑匪携带装了消声器的枪支——

    而且当年她被成野森赖上,一块儿逃跑时,那个冲他们射击的‘绑匪’手里的枪支就装着消声器。

    等等,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次绑架案就是冲着她来的。

    之所以后面把她转交给了一伙儿据说是穷凶极恶的人贩子,也只不过是一种掩饰。

    就像成野森。

    哪家神通广大的人贩子能杀死他周围的保安,把成家的嫡支的血脉给带走?

    鸦隐耸了耸肩:“算了,反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我也被救回来了。”

    她不想在宫泽迟的面前谈起那些怀疑的细节,于是笑着将话题岔开。

    “等去参加完你爷爷的晚宴之后,我和阿元会在下一周驱车前往克森市。”

    “外祖母的生日正好在下下个星期的周六。”

    宫泽迟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脱口而出‘我也去拜访一下两位老人家’这样的话。

    显得既没诚意,又不够心意。

    他看得出来,白氏的那两位老人永远占据鸦隐心中最柔软的一块地方。

    以他现在和她的关系而言,还不足以被她携带一同前去拜访。

    “好的,替我向你的外祖父母们问好。”

    顿了顿,宫泽迟还是没忍住补充道,“明年的那个时候,我会和你一同前去拜访他们。”

    “给你的外祖母庆生。”

    鸦隐眼珠一亮,显然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宫少的意思是……”

    “我跟你的爷爷已经谈好了。”

    宫泽迟唇角噙着笑,“下周六晚宴过后,他就会将名下15%的启明集团的股份,转让到你的名下。”

    “真的?!”

    鸦隐蓦地放下了手中的餐叉,漆黑的瞳孔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喜悦。

    “会长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吧!”

    “会长大人?”

    宫泽迟也随手放下了餐具。

    橄榄绿色的眼珠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像一片被微风吹皱的湖。

    “现在又不是在索兰。”

    “叫你的名字‘宫泽迟’显得有些疏远,‘迟少’呢……又跟别的人唤得一样。”

    鸦隐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的手指灵活地敲打过桌面。

    思考了几息,她撩了下眼皮,看向对面默不作声的宫泽迟:“泽迟?还是阿迟?”

    那种莫名的,古怪的,窸窸窣窣的痒意——

    再一次袭上了宫泽迟的心口。

    Chapter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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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上一次不同。

    这股钻心的痒意,似乎不再满足于盘桓在心脏这一处地方。

    随着脏器的每一次泵动,顺着血液蔓延至身体各处。

    连指尖都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

    他咽了口唾沫,凸起的喉结也随之滚动:“随你。”

    鸦隐站起身,朝端坐在她对面的琼枝玉树的少年伸出了手:“走吧,阿迟。”

    “我带你去四处参观一下。”

    纤长的睫羽簌簌颤抖了几下,宫泽迟感觉到了些许不妙。

    那股密密匝匝的痒意,在他伸手触碰到那只绵软的手掌后,得到了些许的满足。

    不过很快,它们又化作了另外一种,更为贪婪的渴求。

    在他的脑海里,在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上……不断叫嚣着。

    他需要更多,更多。

    -

    宫泽迟比鸦隐想象中的还要好‘打发’,或者说比刚认识的时候要好相处多了。

    看在15%启明集团的股份的份儿上,在喝完下午茶后,她用上了十足的耐心陪着宫泽迟一块儿在宅院里四处转悠。

    并且贴心地给他充当‘导游’的角色,什么花鸟鱼虫,山石泉水都能讲的趣味盎然,颇有意蕴。

    只可惜,宫泽迟对这些似乎没什么兴趣。

    倒也可以理解,鸦宅虽说也有上百年的底蕴,但他在宫家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于是她便试探着转换话题,终于被她发现,他对她在克森市的生活尤为感兴趣。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林塔的上流圈子里,大家的生活都与普通的平民如隔天堑。

    宫泽迟自幼被严厉教导管束,难免对普通人的生活感兴趣。

    鸦隐遂了对方的意,尽量捡了些生动有趣,但又不过于出格的事情讲给他听。

    她打小儿就有一通好口才,外祖母一直认为是她从小就总爱学电视里的人讲话的缘故。

    由于她刚进小学后,嘴巴根本‘闭不上’,前后左右的同学都被她拉着上课讲‘悄悄话’。

    甚至被外祖母专门带去医院检查过,有没有多动症。

    不过后来随着她日趋长大,倒是学会了收敛,也逐渐感受到了‘沉默’的力量。

    显然,往常的宫泽迟就是寡言少语,深谙沉默力量的佼佼者。

    今天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来她家里拜访的缘故,十分给她面子。

    几乎她说什么,都能得到他的回应。

    鸦隐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虽说她打定了主意,趁着两年后宫老爷子病逝,宫泽迟跟他母亲就宫氏的权力展开厮杀之际‘跳船’。

    但中间还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不想感受宫泽迟那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所以干脆多提前释放出一些,她不是传统的那类‘温良恭顺’的千金的信号。

    提前打上预防针。

    他若还是执意要干涉她的各类生活习惯乃至行事作风的话,就别怪她翻脸搞事。

    就好比今天的晚餐。

    宫泽迟就暗示了她,想尝尝她的手艺,哪怕只是一道简单的菜肴。

    但她以厨艺不精为由,拒绝了对方又一次跃跃欲试,但又隐藏得更为隐秘的试探与‘规训’。

    男人不能惯。

    趁着宫泽迟今天心情好,分为好说话的当口——

    鸦隐也乘机以‘于泽公爵的继承人出了严重车祸,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的新闻,打探些与王室相关的消息。

    “你是说于明曦?”

    晚餐已经临近尾声,宫泽迟因为鸦隐的热情相邀,顺势留下和她一起共用晚餐。

    他十分满意于鸦湛远的有眼色,没有强行加入用餐的行列。

    拿起一张缠枝茉莉刺绣的餐巾掖了掖唇角,他压低了声音,“他的伤应该很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顿了顿,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于明曦现在就躺在梅奥医院里,你应该去问成野森,他知道得更多。”

    鸦隐心道不好:“我跟他又不熟,聊不到一块儿去。”

    “阿迟,如果他死掉的话,公爵的爵位由谁来继承呢?据我所知,往下一代,王室的血脉有些单薄。”

    宫泽迟点了点头:“现任国王一共有三个兄弟,一个妹妹。”

    “分别是王国极北的蒂特兰公爵于渊,王国以南的雅里拉公爵于泽。”

    “还有一位在十岁时便夭折,所以并未受爵的弟弟于淮,以及在年满二十便不幸病逝的公主于熠。”

    “熠?”

    前两位公爵的名字她都知道。

    但已逝的另外两位国王的弟弟和妹妹的资料流传在外甚少,连一张照片都查不到。

    看出了鸦隐的惊讶,宫泽迟耐心解释:“嗯,到了国王这一辈,诞下的王子都从‘水’字命名,而公主则从‘火’。

    鸦隐表示受教,旋即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于泽公爵目前只有于明曦一个继承人,他要是死了,这爵位……”

    “看国王的意思,如果于泽公爵没有新的儿子出生,按照以往的惯例,会由其它较近的‘旁支’来继承爵位。”

    宫泽迟喝了一口清甜的果汁,意外地感觉不赖,“不过,这一支的血脉不能再作为王储。”

    鸦隐上辈子没能活到王室公布于泽公爵的爵位,是否由旁支继承的时候。

    所以只能再次扩大,怀疑的范围。

    她当然知道,于烬落才是她所认识的人之中,知道王室秘辛最多的那个人。

    她也知道上辈子有某个与王室相关之人,救了鱼拾月。

    如果不找到那个人,再施以拉拢、离间、亦或者铲除等手段处理,很可能在以后给她带来大麻烦。

    但她就是不想冲于烬落开这个口。

    她早就发觉了,那家伙虽然总披着一张温柔和煦的外皮,但内里却冷漠疏离,十分难以接近。

    更何况,他似乎特别擅长制造与他人之间的羁绊。

    准确点来说,只要他想,就总能想到办法抓住他人的把柄。

    亦或抓住他人想要的东西,以此为他所用。

    该说不说,王室里出来的,就是要比一般家族里的心眼子要多得多。

    于烬落抛出的那个‘不如和我在一起’的提议,鸦隐表示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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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41

    我是你的鸟儿

    ‘鸦师傅’忙碌营业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终于结束了与宫泽迟的会面。

    见管家送宫泽迟出门后,她便转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已然过了八点,胃袋仍被食物填满,于是她挥手拒绝了女佣萍萍呈上来的红参补剂。

    鸦隐贪凉,把凉鞋一蹬,赤着脚坐在床沿上,给鸦元发消息。

    「我这边已经结束了,你还有多久到家?」

    事实证明,一开始她对原著剧情保持一定警惕心是正确的。

    随春生与三个ED间的纠葛明显不同书里写的那样,是简单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戏码’。

    而她已经率先下手,试探了一番鱼婉莹的深浅。

    让对方不仅失去了肚子里可以作为筹码的孩子,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之下,鱼婉莹不可能不对她予以回击。

    会选择什么时候下手呢?下周六宫老爷子的生日晚宴?

    不对。

    先不论如此重要的宴会,宫氏的安保一定会提高等级。

    更何况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利用‘暴力手段’很难擦干净手,也容易引发连环反应。

    只要鱼婉莹还想嫁入鸦家,还想之后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就不会使用这般简单粗暴的手段。

    像陶景怡之前玩儿的暗地里‘下药’那一套阴招,可能性还稍微大一点。

    不过,如是她作为‘猎人’,则会更倾向于选择在猎物最为松懈的时刻下手。

    所以,如果她是鱼婉莹,应该会选择在她参加完晚宴,股份又弄到了手,最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还有1个小时左右」

    「喝了酒别开车,于泽公爵的继承人就是出了车祸,现在都还躺医院里没醒」

    「放心,有下面的人送我回来」

    鸦隐将手机屏的光亮摁熄,今天的应酬虽然累了点儿,但是收获颇丰。

    她对幼年被绑架一事产生了怀疑,于是在心里把鱼婉莹此人的危险程度再拔高了一个度。

    虽然因为股份即将到手而感到开心,但对那个王室里的‘神秘人’始终没有头绪。

    这不免让她有些烦心。

    索性一时也想不清楚,鸦隐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烟盒和打火机。

    拉开房间右侧的落地窗,走向了露台。

    她并没有烟瘾。

    只是上辈子忙碌于开拓市场渠道时,难免遇到几个难打交道的,以及不少棘手的事情。

    过量酗酒容易损伤脑神经,影响她的判断力,所以香烟也就成了最便捷的解压消耗品。

    换到了原本更为年轻的身体里后,她似乎仍保留了一点24岁时的鸦隐的习惯。

    在无比烦闷,又不得不需要冷静思考重要事情时——

    她会选择用一支烟的时间来放空大脑,放松神经。

    卧室所连接的露台的朝向很好,大朵大朵絮状的榕木棉花竞相绽放。

    或许因为临近夏日的缘故,它的花冠变得更为蓬松而硕大。

    似童话般梦幻的粉雪,又像一捧捧染了红霞的云朵,沉甸甸的堆积在延展的枝头间。

    辽远的夜空已经变成了暗蓝色,四周一片寂静,花木扶疏间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虫豸的清鸣。

    鸦隐刚打开烟盒,准备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短支,却眼尖地看见——

    院子里这棵巨大的变异榕木棉树,与其后方紧挨着的几棵葱郁的树木的阴影下,有一道人影。

    鸦隐吓得心跳都快骤停了,但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将原本拿在手中的烟盒和打火机隐秘地往身后一抛。

    冲着那道站在树下的高大颀长的身影问道:“是你吗?罗密欧。”

    微风拂过,树影婆娑。

    “我在,我的爱。”

    宫泽迟从浓密的树荫里走了出来,抬头看向站在大理石雕花露台栏杆前的少女。

    朦胧的月华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白绸的裙摆也似乎镀上了一层皎洁的光亮。

    夜色将那张美丽的面庞,映衬得白皙而柔美。

    她往前倾伏着身子,绸缎般丝滑的黑色长发被夜风温柔地轻抚。

    “明天你几点钟会再来看我?”

    浅绿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那抹倚靠在栏杆前的,皎白的‘月光’。

    宫泽迟根本不知道,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已经融化成了一渠春水:“大约……还是现在这个时间吧。”

    鸦隐弯起了眉眼:“真的吗?”

    宫泽迟不自觉地随着对方的牵引,说起了戏剧里的台词。

    他伸手指向月亮:“我愿对着月亮起誓,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的呼吸没有停止。”

    “无论以任何方式,我都会来到你的身边。”

    鸦隐偏了偏头:“那我就在这里等……挨到那个时候,该有二十年那么漫长。”

    “我怕都记不清,为什么要叫你来了。”

    削薄的唇微微翘起,宫泽迟说:“那我就一直站在这儿,等你记起来了再告诉我。”

    鸦隐仿佛进入了那个与爱人甜蜜相会的少女的角色,眼珠亮晶晶的:“那可不行,夜渐深了,我希望你可以快些回去。”

    “可我就好比一个淘气的女孩子,像放松一个囚犯似的让她心爱的鸟儿暂时跳出她的手掌。”

    她的面上带着忧愁,可那双漆黑的眼眸,却直直地望向了宫泽迟英俊的脸庞。

    “又用一根丝线把它拉了回来,爱的私心,使她不愿意给它自由。”

    宫泽迟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戏剧中,与心爱的女孩幽会的情景里。

    他又向前一步,试图让对方看得更清晰:“但愿我是你的鸟儿。”

    鸦隐满意了。

    她仿佛获得了一场胜利,眯着眼睛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好人,我也但愿这样。”

    “可我害怕,你会死在我过分的爱抚里,,罗密欧!”

    鸦隐冲他挥了挥手,踮着脚尖,灵巧地回到了卧室里,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阿隐。”

    宫泽迟久久地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去。

    他怅然若失地看着那抹‘月光’翩然消失,心头蓦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

    但很快,那抹不舍又化作了甘甜的蜜,充盈在他的心头,带来阵阵膨胀的矛盾感。

    他想,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

    让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她会成为他的未婚妻。

    以后也会作为他孩子的母亲,同他一起度过以后的漫长岁月。

    但他又想像一只越冬的松鼠般,将属于它的最珍贵的松果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

    再一起躺进树洞里躲避风雪,不让任何人发现。

    “你是我的。”

    “我一个人的。”

    Chapter142

    实打实的

    鸦隐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就是劳碌的命。

    她一边风驰电掣地驱车往市东区开,一边再度确认阮澄的求救信息,和发来的所在地址。

    「隐隐,我被人堵在Banality的三楼角落的杂物间里了!」

    「我偷拍到了对家公司在搞权色交易,但被发现了,救命救命!」

    鸦隐没搞懂阮澄的脑回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找JC,打给她有什么用?

    但由于她再发过去的问询再没有了回音,只能先给Banality所在辖区的警局先打电话报了警。

    再从原本为了祖母挑选生日礼物的珠宝店里离开,匆匆取车前往目的地。

    -

    “滚开。”

    成野森不耐烦地伸手一推,就把如蛇般柔软缠上他胳膊的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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