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伊达航是唯一一个冲进现场的人。他非常清楚河内所在的地方就是一间密室。她的窗户都是紧锁的,上下都没有松动的地方。而最正面的门是紧锁的,这门看起来是和其他的房间一样,所以应该是共用门锁,但是问题在于这门是单面锁,如果内部锁住的话,外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用□□打开,只能也能内部的锁,而且这锁得是用钥匙才能锁上。所以不存在有人利用震动,把门给锁住。河内莱多里的自杀动机虽然薄弱,但是按照所看到的情况,没有人能够在杀了河内莱多里又全身而退,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比拟河神那个故事进行犯案吗?那这样的话,这个自杀遗言不就显得鸡肋了吗?还是说,河内莱多里就想着这要死去才好。
【也许本人就是戏精呢?】
【我虽然也觉得绝对不会是自杀,但是这和「河内本身就是戏精」是不冲突的。】
在火势浇灭的时候,天空也开始下起了冷雨。雨下得很大,如同雷阵雨一样暴烈又迅猛,雨水打在窗户上啪啪直响。仔细一看,原来这雨里面还夹着小冰雹。比起天气预报里面说的「雨夹雪」,雨夹冰雹更接近现在的情况。
因为这恶劣的天气,再加上这次案件发生得太突然,伊达航安排所有人都在室内等候警察来断案。要是换做一开始的话,宫内家的人估计就不会听他的话了。但是见识过伊达航救河内莱多里那过人的胆魄,以及被认为是在职警察,他们在警察真正到来之前,都听从他的安排,乖乖地坐在饮茶室,哪里都没有去。
等了一段时间,伊达航才收到警方的电话,山路被突发的泥石流堵住了路,要驱车到宫内家要花费一些时间。千谷刑警希望他保护现场,也让所有人哪里也不要去。
【家人们,暴风雨山庄模式刷起来!】
【暴风雨山庄模式!】
【是暴风雪山庄模式,我的老伙计~】
【哈哈哈哈哈哈翻译腔】
这个时候,伊达航接到了来自萩原研二的电话。萩原研二他们结束精神病院的调查,现在驱车到宫内家,但是泥石流把他们卡在路中央了。想问伊达航需不需要帮助,如果需要,他们就徒步从山腰处走到宫内家,如果不需要的话,他们就在那里等。这里的需要指的是,萩原研二和林疋和都觉得宫内家的人是不可能会配合伊达航的指令,需要他们两个人去镇场吗?
伊达航回头看周围的人都安分守己,便拒绝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方式。”
“不愧是班长。”
萩原研二说完之后,就开始报告他们在精神病院里面的事情。漫画格子里面,萩原研二把手机放在中间,开了扬声器,和林疋和一起回复在宫内南珠的事情。这一年前的故事引出了整个宫内家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这个宫内家主还能寿正终寝,真是天道不公啊!】
【不过,果然是河内莱多里是恶人了,居然掌握了证据要挟宫内家主,但凡这个女人把照片交给警察,都不至于这么多事情。】
【为了家财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交给警察的话,宫内家整个百年家族都会名誉受损吧,那个小女儿的名誉也估计毁得七七八八了。】
【话说,他们去探听精神病院的内容就这么少吗?我还以为会插个回忆杀什么的。】
伊达航这边也说了自己的情况——河内莱多里上吊自焚。
“起火源是一些遇水燃烧物,应该是一些碱金属单质。”伊达航有一瞬还是庆幸房间是一间紧闭的密室,当时闯不过去的时候,又见到浇水没多大用处,他当机立断换了干粉灭火器,否则全身挂水冲进去,真的得白搭一条人命。“她身上还有水,我猜她身上是藏着冰,开足暖气让冰和地上的冰也跟着融化后,接触到可燃物,才引起火灾的。但屋子是一间密室,单向锁,门锁必须是里面用钥匙锁住才能锁,门外的人就算有钥匙也进不去。除此之外,门周围是没有缝隙的。他们房间结构都是一样的,用的房门设计也是一样的,我试过用钓鱼线从门缝下穿过,但是一关门,线就被卡住,拉不动,所有的窗户也被锁紧了,也没有通风口。”
林疋和想象着画面说道:“那你当时是怎么进去的呢?”
“砸了看起来火势最小的窗进去的。”
林疋和又继续说道:“当时有注意到什么异样吗?”
“异样指的是什么?”
林疋和说道:“可能是职业习惯,我觉得火势最小的地方就是引诱别人去破窗而入,那么也许那地方的玻璃已经被人做了手脚呢?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要烧掉屋子,破坏现场。当然,我没有学过刑侦,我不太清楚说得对不对。”
伊达航立刻醒悟,说道:“我去看一下。”
“先不要急。”林疋和就像是在伊达航旁边一样,一句话就把他稳住了,“要在事故现场没头没脑地找块碎玻璃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如果手法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根本不需要去找。其实,我们只要说一句话就好了。”
“嗯?”
“主要还是动机是什么?”林疋和又问道,“我觉得这才是关键。如果对方是好人的话,我就不想要让对方那么难堪了。”
萩原研二惊讶地抬头看向林疋和:“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林疋和一愣,比萩原研二更惊讶:“诶,我没有说过我知道啊。”
“可是你说得你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一样。”
【我也以为林疋和已经知道是谁了。】
【盲猜凶手其实是西谷岛,越是存在感薄弱的人,越是有可能犯案。这人的戏份是来当河内莱多里的编辑和眼线就没有了?我不信!而且,这人作为编辑,对河内莱多里也太关心关注了吧!绝对有问题。】
【不会西谷岛是宫内阳平(无头的小儿子)吧………】
【岁数对不上吧?】
“这个跟钓鱼一样,用什么鱼饵就可以钓出什么鱼。”
萩原研二一边听林疋和认真地说,一边看他做了一个双手提竿的动作,下意识地抱着手臂,说道:“有效吗?”
“应该没问题。”
虽然是一部电话,但是还是三人对话,所以伊达航便说道:“所以,和老师打算做什么?还是说,让我们做点什么?”
“等就好了。”林疋和说道,“他们认为你是警察了对吗?”
“嗯。”
“很好。”
【要做什么?探头.jpg】
二十分钟后,披着雨衣风尘仆仆到场的林疋和萩原研二在一群等候警察的人面前亮了一下黑皮证件。证件晃得很快,其他人还没有看清,林疋和就收起自己的证件。
“我们是警察,山路还在疏通中,后面还有同事赶到。我相信你们已经做好做笔录的准备了,事不宜迟,谁想先开始?”
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一边保持镇定,一边时不时地用余光觑着面无表情的林疋和。其他不知情的人则互相交换视线。于是西谷岛先站起身说道:“那我先开始吧。”
“那我们先去其他的会客室吧。”林疋和站在门边,让道给西谷岛先走出去,然后对萩原研二和伊达航说道,“有人负责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到处乱走。另外一个人去现场再仔细勘察。”这家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传统的家族案,家里面每一个人都会不对付,有事巴不得互踩一脚。所以不需要人看着,他们也不会互相掩护。但这家子,内团队意识强,很可能会互相协助,需要有人随时监督他们的动静。
萩原研二迅速低声问道:“要是真的警察过来怎么办?尤其是千谷刑警。”
林疋和淡定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就把责任推给我的同事高山大辉就好了。”
他既然能请动千谷刑警的上级,那么这点小事应该也可以解决。
“他看起来会是大冤种吗?”萩原研二哭笑不得。
林疋和仔细回想接电话的高山大辉的画面,说道:“我希望他们查证事情的电话能够打进他的电话就好了。”高山大辉的电话一般都是为客户开放的,估计警察们的这些电话也打不通。
西谷岛站在门口附近,对着林疋和笑道:“我们应该往哪里走呢?我第一次来这里。”
林疋和走了好几圈之后,又回头看向西谷岛说道:“我们去找谁问一下吧?”
“嗯。”
在下一个漫画格子,林疋和的心声就冒了出来——「看来犯人应该只能是那个人了,缺的只是证据而已。」
【等等,谁?】
【有人看出来是谁了吗?】
【林疋和只听了转述,就可以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费了很多时间之后,林疋和才到了会客厅,对着西谷岛,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西谷先生应该没有忘记你涉嫌绑架的事情吧?”他一边摁着榻榻米的地板坐在地上,一边在心里叹气「最艰难的时候要开始了。」
“除了绑架、你涉嫌违法跟踪河内小姐的事情,应该没有忘记吧?”
“可是,河内小姐并没有追究我啊?”
“真的吗?”林疋和露出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表情,定定地看着西谷岛道,“这种事得当事人签字才能够完全免责吧?你没有听过和解书吗?”
现在河内莱多里已经过世了,这怎么得到签字?
西谷岛干笑道:“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林疋和反问道:“你觉得,警察会和你开玩笑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不仅是警察,还有检查官都会考虑到被害者的心情。从河内莱多里小姐需要人间消失一年,还要找来间小姐来混淆视听,很明显就是因为你的缠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而且要知道,她在警察在场的情况下,也只想到和解。这说明你对她的影响已经叫她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
“以我的专业判断,你不被起诉的可能性很低,就算付了和解金,也需要处以六个月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你现在要花时间写认罪书吗?”
漫画格子里面,西谷岛额上流了一滴冷汗。而林疋和的眼镜一片泛起雪白的光,看不清表情,但是如同高山一般压得西谷岛无法回话。林疋和头一偏,食指微微一抬,说道:“或者,你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为了让她彻底闭嘴,你策划了今天这起谋杀?”
西谷岛立刻举起双手,苦笑道:“警察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从我身上知道什么,可以直说?”
“为了合理合法取证,你不介意我们录像吧?”
林疋和取出随身背包里面的平板电脑,没有得到回复就点开了录像的功能。西谷岛老老实实地把他和河内莱多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疋和。他们的计划和林疋和猜得差不多,但是多了一部分新的信息——他们是故意策划了在游乐园的绑架。因为河内莱多里听说来间的男朋友是警察,她知道来间很单纯,所以想着拖着他们下水。
“那你呢?你在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了?”林疋和可没有被他絮絮叨叨的内容带跑了,这全过程都只有河内莱多里在得益。虽然说人会有很多非理性的行为,但是大部分还是受自己的利益驱动,“你不说也可以,因为目前你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的说辞,我可以理解你正在对过世的人泼脏水,道德感低下的人是不会得到陪审团的同情的。”
林疋和拿着笔在小笔记本上写了两三个字。
西谷岛连忙举起手说道:“我说就是了。我怀疑河内莱多里的出道作《亡灵的来信》并不是她写的。河内莱多里也不是失踪了一年,这一年她以作家的身份到处活动,但她没有动笔写任何其他的作品,除了聘请一些枪手被出版社发现之外,所以我在怀疑河内莱多里抢了别人的作品。”
西谷岛继续解释。
事实上,《亡灵的来信》是他当出版社网络编辑时收到的作品,当时是西谷岛推荐对方寄到出版社的。确定获奖的时候,西谷岛并没有想到自己遇到的是一名女性,因为他和那个网络作家聊天的时候明显能觉得是个高中男生。而且,实体版和网络版的相比,缺少了一部分的内容。西谷岛曾经问过为什么要删,但河内莱多里说的理由并没有说服他。于是他想借着这次机会自己进行调查。
“那是什么内容?”
“删掉了去世主角的姐姐的全部戏份。”
“我大概知道是谁写的。”
“谁?”
西谷岛话音刚落,林疋和抬手说道:“麻烦帮我叫下一个人,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给带上。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
西谷岛纵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着实怕招惹林疋和不高兴,又给他乱扣帽子。
见西谷岛离开后,林疋和盯着紧闭的格子门,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这很困难,果然已经撑不住了……”说罢,林疋和表情晦暗。
【怎么了?!怎么了!是戳到了什么阴影吗?】
【和哥你没事吧?】
林疋和撑着地板站起身的身姿颇有些狼狈。
漫画底部有个小箭头指着他的裤腿标注着「盘腿坐血液不流通,此刻正腿麻中」。
【……】
【…会担心的我是真的蠢……】
【这确实很漫画Orz】
【哈哈哈哈哈好可爱,所以一开始坐下来说“最艰难的时候要开始了”指的是他知道盘腿坐着会腿麻吗?和哥你真的好弱哦!西谷岛永远都不知道,面前威吓他的大佬不继续说的原因是他腿脚快麻掉了。】
按照对付西谷岛的方法,林疋和通过抓住他们的弱点一个个逼他们把所知道的事情真相说出来。
从宫内家三人可以知道,宫内家的兄弟姐妹关系一直都很和睦,而改变一切的是河内莱多里的到来。河内莱多里看起来很善良,但是总是能够在别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给人使绊子。众人慢慢地开始排斥她了。对她还不错的是宫内家的双胞胎,宫内阳平甚至把自己的作品送给河内莱多里,收益全部给她以后上大学用。虽然看不过去,但是因为阳平坚持,而宫内家确实也不在意那一些前,于是就不管了。直到家主去世即将公布遗嘱的时候,他们收到了河内的来信,原来当初宫内阳平给那部作品是希望河内莱多里能够照顾她的姐姐,帮助她守住秘密。
河内莱多里似乎确定自己就是最后的胜者,小人得意,说了一些他们都无法接受的事实,还说要把宫内家的人全部赶出家门,当然她也会中断宫内南珠的治疗费用。
而从律师嘴里面听到了其他的补充故事——也可以说是宫内美惠死亡的真相。宫内美惠知道一年前的真相愧疚不已,决定要用自杀来赎罪,也想让河内莱多里负上杀人的罪名,却没有想到她盯错了目标。宫内美惠的自杀成了一场笑话。
“这个河内莱多里真的是可怕的人。她能看穿所有人的想法,一步步走到这里。”萩原研二听完故事都觉得这个女人太狠辣了,“不仅盗取了别人的作品,而且还把宫内家一步步逼上绝路,他们偷相机,其实就是想把她那些宫内南珠的照片透出来吧?但无论对方是怎么样的恶人,我们还得找出凶手是谁。”
林疋和叹了一口气,道:“有没有想过当警察也会面临如此艰苦的时刻?”
“所以,希望自己身边的人绝对绝对不要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那真的会很难过。”
萩原研二说的时候正好回过头,错过了林疋和目光闪动的画面。
【和哥从良吧!】
【林疋和你还是很爱警校组的,对不对!】
林疋和说道:“雨快停了,我们等警察过来的时候,做个结尾吧。”
千谷刑警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天,结果看到林疋和、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三人不仅做了现场调查,连笔录口供都做得齐齐整整。可他偏偏知道三人都不是警察,又气又无奈,最后只好接受了,陪他们把戏给演全了。
千谷刑警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个案子确定是自杀了。
伊达航的声音却冒了起来:“但我记得当时砸窗的时候,好像看得什么东西怪怪的。要不再检查一遍吧?”
“那也得等到明天。到处都是碎玻璃,痕迹检验员他们也没有办法上来,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千谷刑警只是把现场封住了。
【唉,这个案子就这么过去吧。】
【因为宫内美惠自杀也没有办法阻止河内大魔王,所以有人当敢死队员,直接杀死对方吗?】
【为什么不请个杀手呢?】
夜间,有人在现场翻动着玻璃碎片,结果找到了一块上面有着小孔的玻璃块,脸上露出大喜,正要用小锤打碎这块玻璃。这个时候,千谷刑警的声音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请不要动,现在砸了那块玻璃也改变不了事实了。”
【熟悉的柯南钓鱼手段。】
灯光亮起,是宫内花珠。她回过头看向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家人和律师都在现场,脸上露出认输表情,失笑道:“不用说了。我知道,只有凶手才知道物理密室的手法,是我输了。人是我杀的,带我去警视厅吧。”
周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疋和站在人群里面,说道:“感谢你愿意说出这样的话,但真凶并不是你。”他没有回过头,而是一路往前,在火灾现场某处不起眼的角落,拿下摄像头,继续说道:“我想,现在真凶应该可以自己站出来了吧?这个摄像头里面记录了所有人的活动。”
“在宫内花珠到之前,律师松永先生也来找玻璃碎片了,宫内光平先生也到处找玻璃碎片,只有宫内辉平先生去检查了门把手。”
这次的物理密室的手法突破点并不是被砸碎的窗,而是林疋和有意引导那些不知情的人去找碎片。正如他所想的,如果凶手想要保全其他人无辜,他一定不会告知他们自己的手法,把其他人彻底弄成局外人。所以当伊达航说窗户很奇怪的时候,那些为了保护自己家人的人就会主动去找是不是窗户出现了问题。而真正的凶手可能害怕没有烧干净的门出现问题,所以到了门边。
林疋和相信凶手一定会自己出来认罪的,如果他真的不想拖家人下水的话。
宫内辉平站出来笑道:“被摆了一道。要不是这个圈套,我想你们也找不到谁是凶手吧?”
林疋和摇头说道:“其实答案应该在昨天的时候就浮出了水面。你们有杀人的动机,但这里面谁会真正地下手呢?只有真正认识来间娜塔莉并不是河内莱多里的人才能办到这一点。”
昨天他们离开旅馆的时候,千谷刑警和来间他们都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因此按照道理,宫内家一直都还是把来间小姐看做是河内小姐。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动手的话,一定是对着来间小姐动手。但是早上九点四十五才到宫内家宅内的来间小姐是一直和他们待在一起,也是快靠近十点的时候,他们全部人才都知道来间不是河内。
从那时候开始,所有人就一直都在一起。案件却发生了,说明这个时候凶手早就知道来间娜塔莉不是河内。他也找到真正的河内,并对她动手了。原本凶手设定的用物理密室在「时间」上做的不在场证明,反而彻底成了只有他才有可能犯案的证明。
而这个提前知道的人就是昨天潜入客房里面偷相机的宫内辉平。
“你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看到了来间小姐的信件和证件,知道她是被河内当做挡箭牌的吧?然而,那时候宫内美惠夫人已经死了,所以你才先决心要把人彻底杀了。这件事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漫画镜头用的是广角镜头。
没有刻画任何人的表情,只有一轮皓月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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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重新预定的旅馆里面,林疋和坐在窗台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原本林疋和下山的时候就打算回东京的,但是萩原研二跟他说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实在太晚了,让他第二天早点坐早班车再离开。结果,萩原研二躺在被窝里面都快要睡着了,还看到林疋和根本没有睡意地坐在窗台边上。
于是他又坐起身,还没有说话,林疋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先睡吧,我就是看看月亮而已。”
“我只是渴了,打算喝点水。”萩原研二拆了一下台,用了平时逗着林疋和的口吻,但是林疋和并没有给多的反应,于是萩原研二走到冰箱拎了两瓶矿泉水放在他旁边。“你要不要和我聊聊看?”
林疋和这才看向萩原研二:“聊什么?”
“聊什么都好,比如说,天上的月亮。”
林疋和看着天上的月亮,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于是歪着头说道:“其实,在这个案子里面,有比河内莱多里这个女人更聪明的人。”林疋和的头靠着墙壁,直直地看向萩原研二,此刻他的浅瞳就像一片盛满月光的玻璃,色泽清浅却有着温度。
萩原研二并没有搭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等他自己说出来。
“宫内阳平。”
林疋和翻看过宫内阳平过去的遗物。其中包括《亡灵的来信》的手稿,上面留着一句话「我死了也会保护我的姐姐」。
“你知道吗?我听律师说,这一年间宫内过世的家主一直都受到河内的勒索,最后死于高血压引起来的突发性脑溢血。宫内阳平明明有更爱更亲近的人,却选择了最恶的人当自己的合作伙伴。真的想不开吗?恶人才能知道怎么折磨恶人啊……”
萩原研二轻轻地问道:“现在很难受吗?”
“也不算难受,就是想放空自己而已。”林疋和也意识到萩原研二是在担心自己了,但其实他更多只是在放空自己而已,于是看着他发尾,换了话题说道,“你的头发留了很长了。”因为他的头发细软服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乱。
林疋和想起上次滑雪的时候,萩原研二还扎了一个小辫子。
萩原研二顺着林疋和的话,开始闲聊道:“对,打算回去就剪了。”
“哦。”林疋和想起高山大辉偶尔也会扎起小辫子,于是说道,“这样扎起来会很麻烦吗?”
萩原研二说道:“得看怎么绑。你要帮我绑头发吗?”这个主意来得心血来潮。他说完之后就笑了起来。
林疋和被这个要求弄得莫名其妙,但萩原研二似乎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让自己分分心,于是林疋和就接过了萩原研二的发绳。
拇指、食指和中指并用,撑开了灰色的发绳的同时,林疋和的手顺势穿过萩原研二的鬓角。
萩原研二见林疋和逼近,主动凑近两分,以体贴他的手短,而后笑道:“我以为你会绕到我后面再绑头发的,你果然在生活方面都笨手笨脚的。”
林疋和来回抓着萩原研二的头发两三次都有头发露出去,做事认真的个性让他这个时候也是一丝不苟的。
“正常来说,不是你转过头就可以了吗?”
“……”萩原研二突然想到确实如此,思绪敏捷的他立刻随口来了一句可以下台阶的理由,“因为我想看着你啊。”
“那我也是。”
因为几乎是秒答,所以萩原研二看得出林疋和十足就是在搪塞敷衍自己,连句末的语音都是懒洋洋的。
萩原研二向来擅长顺杆上爬。他轻笑,笑意有股月色浅淡又温和的痕迹:“哦,这样我们可就是双箭头了。”
林疋和被萩原研二的玩笑话逗笑了,随后说道:“我们这个话题是想没完没了,是吧?”
“我真喜欢和你说话。”
“即使你夸我,我也不会给你半点好处的。”
“你这么小气的吗?”
“是的。”林疋和还是觉得不顺手,不好扎,于是拍着萩原研二的肩膀,说道,“快转过身。”
萩原研二低着头笑了起来,乖乖地转过身。
【我真想魂穿到研二身上,这个时候就可以亲和哥的侧脸呜呜呜呜,他好可爱!】
【我和你反过来,我想要魂穿到和哥身上,亲Hagi,交际草的人设真的好撩好浪漫又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想跟他结婚,感觉他每天对女友都是这种温和纵容,宠爱中还不忘欺负一下的使坏,甜死了。】
【两个都甜】
等扎好之后,林疋和正要等萩原研二给个评价,就见他又戳了戳自己的手臂,示意他看向另一边的窗口。伊达航与他的女友站在房间里面肩并肩正在看月亮,看来因为这次案件,受到影响睡不着的也不止是林疋和。
萩原研二说道:“你还想看着他们这么甜甜蜜蜜吗?”
林疋和觉得萩原研二真的随时都能歪曲事实,但自己确实有点电灯泡的嫌疑了,于是顺势说道:“唉,单身狗最看不得这个了,回去睡觉吧。”
林疋和刚说完,回头正好对上萩原研二的视线。两人没有出声,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帮忙把窗户重新关好。
“,萩原。”
“你也是,。”
【他们是真的甜,吸溜吸溜。】
【他们和他们一样甜~】
【我已经连他们结婚穿什么衣服,伴郎要表演什么节目,都想好了。】
【我连孩子上什么幼儿园,以后要怎么被警校组几个人玩,都想好了。】
【你的“他们”指的是哪个他们?】
——漫画《幸运的来信》案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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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取消加更制度了。
拜拜。
第53章(53)
(53)请说点人话
“阿和有个坏习惯。得不到的东西就想直接打碎了。”
“阿和再好,也不是小屿啊。”
“你和你的生母有时候真像,像得可怕。”
……
我睁开眼,感慨一声晚上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
现在是在东京旅馆里面,窗外的天光通过玻璃斜照进屋子,但那只是微微的,就是天色尽头有一抹光,就像是末日最后的光亮,等着被黑夜吞噬一般。我翻了一个身,躺在被窝里面用手机检查时间——凌晨五点三十五分。我寻思着九点才上班,酒店楼下就有直达的地铁,就算是八点四十五分才起床,我也是绰绰有余,充满余裕。
于是我把手机放在一边,打算再躺躺。
山形县之旅结束了一个多月了。就像是回归日常一般,无风无浪地度过了一个月。其实,我中途还是担心其实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按照漫画故事基本发展逻辑,前面出现了酒厂的人,中途或者案子结束的地方应该也会出现对应的人。结果,我们不仅平平安安地回到东京,而且分开之前还去吃了披萨。
当时,我当着伊达航和来间娜塔莉问什么时候订婚,两个人局促害羞的表情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说实在话,按照我本人的想法,殉情是不值得提倡的,一个人死了原本就是带给家庭很沉重的痛苦了,另一个人为了成就自己的感情也跟着殉情,这本身对两个家庭来说都是灾难。周围人不会说“啊,居然殉情了,他们的爱情真让人感动”,他们更多的是在说“节哀顺变”。
老实说,我认为殉情这种行为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是,这毕竟只是个故事。他们是故事里面的人。那就应该怎么至纯至善,尽善尽美,就怎么来。从前看过《梁祝》,为什么梁祝的故事令人感动,成为绝唱,无非是现实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对着生活妥协,他们把自己的追求和幻想投射到了男女主人公身上罢了。能心无杂念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少之又少。有人能做到的话,就会叫人心向往之。
可我事后想起我说这话的动机时,我突然惊觉,我那时候的发言并没有把他们当做真实的人来看待。
这一点让我觉得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总而言之,这话题跑偏了。
山形县之旅结束后,我就没有和警校组他们再见过面了。从联系的频率来看,他们应该很忙。明年三月份毕业的话,他们现在也快到收尾的时间了——上课、自学、训练、选择未来要加入的部门、考试和面试,最后要毕业。
话说,他们一毕业的话,这个警校组漫画的故事就结束了吧,那我应该也会回去吧?
这个问题几乎贯穿我整个在这里生活的过程。从前我看过一些电影,讲的是对方穿进电影里面,发现每天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日子没有推动。一群人都在研究怎么逃出去,后来发现原来每天里面都在等一个推动主线的契机,一旦开始找到主线内容,起承转合,有始有终,这个故事顺利结束,他们就可以从演出表里面逃出来。所以,我本质上还是觉得,无论林疋和是什么样的设定,我既然是在漫画故事里面,等故事结束,我就会从故事里面逃出来。
当然,我也思考过林疋和是什么样的存在。
按照我之前的逻辑,林疋和是在模仿我的行为举止,以达到与我的世界同步的话,那么林疋和基本就要与我有一模一样的想法和行动方式。可是就像是双胞胎也很难做到这一点的,哪怕真的就是故意为之,很多细节也是没有办法复制的。关键是有些我自觉丢脸的举动,他复制出来的时候不会觉得羞耻吗?好的,就算他是百分百能复制,那么警校组的反应完全一样,这一点不也很奇怪吗?他可以模仿我的动作,但是他又怎么让警校组做出同样的举动?
所以,我又有新的想法——漫画里面的就是我,但是有个他能够记录我的生活,并且又能够自己添加自己想要的内容。
可他又能够得到什么?
钱财?他人的追捧与关注?
再来,如果他是拥有记录能力的人,那我又算是什么呢?
我难道只是一个故事或者漫画角色觉醒了自我意识?但是如果我只是一个纸片人,那我的成长历程也太过完整细节了。没有一本漫画会把事无巨细地把一个人的生活从零写到现在,这更像是创造一个生命。按照成本-收益的模式思考,这个创作本身也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按照那些电影电视剧和,假定我的命运是觉醒自我意识,并且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最后决定是反抗,我又要反抗谁,怎么反抗?
我躺在床上思考了良久。
以我这种不思进取的咸鱼设定,我放在男频文里面估计就是个废柴炮灰角色。我对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也没有兴趣探索真相。我现在不过是在熬时间,熬这本警校组漫画完结,然后就可以回家。
回家么……
时间久了之后,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家,感觉有点罪过。要是被我爸知道,我估计会被揍出一个个肿包吧。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我检查了时间,到了凌晨六点十五分,感觉继续睡下去都是在浪费时间了。于是我起身洗了澡,把所有的衬衫全部熨烫了一遍,然后又一件件地重新挂回自己的衣柜。酒店里面干净得没有住人一样,除了衣饰和旅行包之外基本没有私人用品。哦,衣柜深处还是有放了我的一台旧电脑和怎么装都没有地方放的零件。
七点三十在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区打卡。
酒店经理上班见到我的时候,还专门过来给我打招呼。毕竟我是在他们酒店住了长达十个月的客户,礼貌是少不了的。他不仅跟我打招呼,他还专门帮我调了一杯果汁,里面是气泡水,柠檬水、鲜榨橙汁和薄荷叶以及大量的碎冰。这在自助早餐处的饮料区是看不到的。主要是有一次他看到我拿水兑橙汁之后,酒店经理开玩笑说过,我应该很好养,那些兑过水的饮料反而也许很适合我。可话也不是这么讲的,廉价的饮料只是到舌头上有味道而已,还没有到咽喉位置就淡如白开水,我还是基本喝得出来不同的。
“谢谢。”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告诉我。”
酒店经理的礼节也是点到即止,我很庆幸大早上不用和别人闲聊。
因为比平常起得早,我就干脆走路上班了,时长大概是二十分钟左右。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同事高山大辉走在我的前面,他推着推车。推车是那种类似大叔大婶买菜用的镂空的立式长箱款的推车,里面放了他的杂物。根据目测,里面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空间都是没有动过,长年累月那么压着的那些纸质资料。
我在犹豫该不该打招呼,但是又觉得既然看到对方了,不打招呼也显得很没有礼貌。
“高山先生。”
我喊了他一声,没听到他有反应,于是我又叫了他一句。他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他单手抱着一只小小的白色萨摩耶,耳朵上挂着耳机,发现每次和他见面都能够解锁新的形象一样——越来越随意。
他摘下一边的耳机,说道:“和君,早上好。”
高山大辉说完之后又说了一句,道:“睡不着吗?”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复,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高山大辉半仰着头,继续道:“我年轻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早起。你平常是九点准时到的,这次这么早,所以我猜你睡不着?”
高山大辉和鸟居先生都是一样,一副你不说,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神态。
“高山先生不是才27?”我记得是27岁。
“过了二十岁就是在奔三,四舍五入,半只脚也是踏进棺材里面了。”高山大辉颠了颠怀里面的萨摩耶,我的眼睛下意识跟着那只小狗黑溜溜的像小豆子一样的眼睛跑,“人很容易老的。也许你以后也会这么想,也说不一定?”
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很老了:“你说得对。”
我们肩并肩走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我觉得太过沉默,挺叫人难受的,于是开口说道:“高山先生最近又有在接什么项目吗?”上次我听到他和美国某家大公司CEO之类的大人物连线聊天。但我看着对方的脸也认不出是谁,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和IT产业的辛德勒公司在讨论电竞平台的内容,游戏内容包括元宇宙(Metaverse)游戏、也会将游戏中的角色带进元宇宙。”
“什么是元宇宙?”
“你看过一本名为《雪崩》的美国吗?”他说完自己就愣了一下,道,“你应该没有看过,要是看到了的话,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元宇宙了。所谓的元宇宙啊,就是追求仿现实的超现实游戏,在游戏空间里面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游戏的场景与情节是由玩家推进的。比如说辛德勒公司提出过一个名为茧的全息游戏方案,讲的是玩家可以自由穿进游戏里面体验游戏副本生活。”
高山大辉说的时候,嘴角弯了一下,继续说道:“很有趣的。”
“?”
“史蒂文森在这部作品里面曾经这么说过,整个宇宙由物质和意识组成。带走意识,它只是灰尘;添加意识,你就会得到事物、想法和时间。这种领悟让人感觉很奇妙,不是因为存在而真实,而是因为你意识到,你感受到,你体会到的才叫做真实,不是很有趣吗?”高山大辉如此说道。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个时候,高山大辉把小狗放在我的怀里面,重新解释道:“你能感觉到它的重量和体温,这些都是真实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说完之后,甩了甩手,我怀疑是他抱累了。
见他聊天兴头那么高,而我之前和他想要聊的时候,却没有时机,我趁机开口问道:“高山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可以。”
果然是聊到喜欢的内容,所以起劲了吧?
“夏天我出发去训练营的时候,你当时发的那句不要理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指的是哪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我一开始是想着黑衣组织的人,后来因为事件与校长有关,又加上他一直穿着黑色的西装,所以觉得应该是校长。
高山大辉反问道:“你觉得呢?”他说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但好像他就是等我这个问话很久了。
“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无论是帮助那个父亲,还是挑衅琴酒,我好像直接把那句提醒违背得彻彻底底。但现在确实是打探他身份的时候,我明知故问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高山大辉耸了耸肩。
我要是能找到证据的话,他就没办法这样轻而易举地拂避过话题了。我刚想完,我就觉得我又傻了,如果我自己就找到证据了,那又如何?
证明他是酒厂组织成员,对我有什么好处?
而我找到证据了,我又何必与他对峙呢?
我的生存法则就是息事宁人,得过且过,而不是自己招惹是非。
我正打算放弃这个话题了,高山大辉就跟我说道:“假设你自己到了一个元宇宙,在这个空间里面,有个系统与你说,如果你完成指定的目标就会实现一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望?”
他一说完就开始不由分说开始倒计时:“五、四、三……”
“家人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为什么要弄得跟抢答一样啊!
高山大辉眯了眯眼睛说道:“系统说,还可以实现更超自然的事情,比如说让死人复活之类的。”
“……”我总觉得我抓住了什么,但是我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就像是离得太近了,所以才更不容易看清事物的全貌。
高山大辉说道:“可是,死了再让对方复活这种想法不是很可笑吗?你想看他…再死一次吗?”
高山大辉的眼瞳里面藏着非常深的东西,我不确定我该不该追着探究到底。就在这时候,坐在我怀里的小狗突然舔了我一口,我下意识看了它一眼。
这狗都不怕生的吗?
讲真,它好可爱。要是在酒店里面,它能被我撸秃。
高山大辉见我的心神被一只狗带跑了,也中止对话,不再继续聊了,开始陪我逗狗。
“比起摸头来说,小狗更喜欢摸下巴。因为它们能看到人的手,会感觉更安心一些。只有看到才能放心,不是很像某些人的性格吗?”
我顺着他的话,转头看他,结果正对上高山大辉的笑容:“话说你知道吗?这只小狗叫做小和。”
“?”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露出了傻傻的表情还是怎么的。高山大辉展颜笑了起来。
他五官长得俊秀,若是不看他不修边幅的打扮,也许研究所的女孩们都会很喜欢也说不定。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超有钱。
然后我们就到研究所门口了。
这狗被放在研究所的宠物托管中心。高山大辉见我喜欢,告诉我可以借我一两天。
“反正小和也不怕你。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狗也不是我的。”
敢情是有人托管给他,看到我喜欢就扔给我,让我照顾了。真的太受不了了。
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搜查怎么照顾狗狗身上,还找了好几个关于狗粮评级的网站。打算下班的时候,我先去买几包。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收到萩原研二的短信,短信言简意赅,非常直接。他发了一条地址,让我过去参加联谊,五缺一,还差一个人。
联谊可是迈向现充,晋升人生赢家的捷径之一。
我的脑海里面即刻出现男男女女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光影画面。
哇啊,好可怕。
不敢细想那画面,我很快就拒绝了。
萩原研二就又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好久没见面了,过来吧。】
我只好硬着头皮地答应了。见高山大辉还没走,我就趁机问他有没有参加过联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高山大辉也没有藏私,直接跟我说,就跟照顾小朋友一样就好了,也不用特意表现。
他告诉我之后,我就拎着小和一起准备去参加联谊。正在细想高山大辉其实应该是个好人的时候,鸟居先生就像幽灵一样地从我背后冒了出来。
“你不要和高山君太近会比较好哦,和等我回头想要搭腔,他老人家就消失了。
这就是幽灵吧!
打车做了三十分钟到了萩原研二说的露天烤肉店,四个穿着便服的高挑男生在人群里面十分显眼。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正在笑着聊天,而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两个人在为烤肉是不是还要点火锅正在争执。
我还没有叫他们,怀里原本乖乖地坐着的萨摩耶就叫了起来,引得周围一片人的关注。虽然事先问了一下店是不是能够带宠物,但真的能带时,现场也只有我一个人带了一只狗,显得特别的惹眼。
萩原研二朝着我的方向挥了一下手,我只能选择无视路人的目光,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但小和估计是一路被我抱着,早就不耐烦了,很快就从我的怀里跳了下来,一条拴在它脖子上的长链带着我往前跑。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蹲下来,看见跑到他们面前的那只甩着尾巴的小狗,说道:“坐下。”
小和就跟着坐下来,尾巴还一直摇。
“左手。”
小和就把左手搭在松田的手心上。
降谷零旁边新奇道:“这狗这么聪明通人性的吗?”
“我也是第一天见它。”我无可奈何地说道,“幸好它不是追着其他人,否则就很麻烦了。”我怕勒着它的脖子,所以完全不敢用力拉它颈上的链子,自然也会跟着跑了。
“这狗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松田阵平一边玩得不亦乐乎,一边评价道。
我觉得小和要是能听懂他的话,现在第一个就是咬他了。
“叫什么名字?”
“Taka酱(小和)。”
这话一落,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把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失笑起来,不约而同地说道:“这不是和你的名字一样吗?”说完之后,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都是一个反应,表情上莫名有些不自然。
他们现在关系好到都这么有默契了。
我来回看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该看着谁回答。最后见松田阵平正在撸小和的头,我干脆地把它抱起来说道:“这是同事的朋友的狗,你小心点,要是弄秃了,怎么办?”
“植毛?”松田阵平满不在乎地说道,“大不了我把小狗买下来。他去买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