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年代,未婚先孕可是件丢死人的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脊梁骨都能被戳断!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面前这人是帮了自己大忙的亲弟弟,他乐意把这件喜事分享给他听。
赵振国脸上顿时扯出了笑容:“好,二哥。缺什么就告诉我。”
赵老二笑得一脸憨厚:“啥也不缺,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说说这个好消息。”
其实来之前,未过门的媳妇就一再嘱咐他,能不麻烦老四,就不要再麻烦他。
虽然手头上的钱不多,但丈母娘那边资助了一小部分,所以够用。
未过门的媳妇学问高,他自然乐意听媳妇的,觉得她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赵振国瞧着面前的二哥,变得自信、爱笑,不再是以前那个走路都低着头、自卑敏感的二哥了。
他发自内心地替二哥高兴。
两兄弟坐在客厅里,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天。
这时,宋婉清抱着被吵醒的棠棠走了进来。
两兄弟不约而同地掐灭了烟。
呆了半个多小时的赵老二,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就要走。
他说什么也不让赵振国开摩托车送,知道他现在忙得很,还在酒厂上着班。
现在单位有个领导知道赵振国是自己亲弟弟,跟王主任有关系,那些平时没什么交际的人,现在见了自己都换了一副嘴脸,各种谄媚讨好。
赵老二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老四的缘故。
他差点都飘了,但好在未过门的媳妇时常敲打他,让他不能太高调,为人要谦和,不能给老四添麻烦,才能走得远。
赵二哥走后,
没听到来龙去脉的宋婉清问:“二哥怎么来了?”
赵振国把人温柔地揽入怀中,懒洋洋地开口说:
“咱未过门的嫂子怀孕一个多月了,二哥下月要结婚,特意跑来通知咱们过去喝喜酒。”
宋婉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给他抚平衣领,轻声询问道:
“那明天还要不要上山?要是没事的话,你陪我去市里一趟,我想给他们添置点东西。”
看着对这件事如此上心的媳妇,赵振国含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感叹道:
“你现在打理家里这些琐事和人际关系,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我压根儿就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了。”
说完,他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接着说道:
“他们住的是单位分的房子,地方小,咱们就送台收音机,再给两百块礼金就行了。”
宋婉清想了想,觉得也是,比起东西,钱更实在。
二哥结婚后,有了孩子,用钱的地方本来就多,于是便依了他的提议。
“给那么多么?可是咱家没那么多钱了…”
“没事儿,胡大哥给的工资你拿着当家用,我再去打点猎物卖了就行。”
宋婉清窝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那干净的皂香味,心中思量着日子过得真是飞快。
一晃眼,二哥也要再婚了。
想起以前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哪敢想现在能过得如此好!
自从这人去年酒后改变以来,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强,变故之后,更是看明白他的一片真心,出院后这人连最基本的家务都没再让自己动手做过。
刚开始她还不习惯,会帮着弄,但都会被他制止。
时间久了,知道他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做任何事后,也渐渐不再争着做事了。
正在她走神之际,赵振国突然对怀里的人说道:
“等你考上大学后,我们再补办一个婚礼吧!”
他的话让宋婉清拉回思绪,她仰脸看了眼自家男人,知道他说这番话有多认真,也猜出他是想弥补自己当时嫁过来时什么都没有的遗憾。
她收回视线,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手紧紧拽着他腰间的衬衫,闷声道:
“这…哪有补办的,这样我不就成了二嫁你了?不要,这样就挺好。”
听到媳妇的话,赵振国垂着眼眸,看着把脸埋在自己胸前的人,紧了紧搂着她的力道,许久都没说话。
他打心底里想弥补之前亏欠媳妇的任何事情,包括一场正式的豪华婚礼!
宋婉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用意,心里既开心又感动。
她仰起头,攀上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那有型的薄唇。
她这一出,让赵振国愣了好半天,晚上媳妇都没这么主动过,这大白天的,咋就这么突然呢!
他瞪大眼睛,瞅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人,只见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地颤着,一股子紧张劲儿,让他心里头既惊讶又暖和。
他忍不住抱着媳妇儿,直奔卧室而去,管小红小白打成啥样呢,爱咋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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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中结婚这事儿,没准备大办,只请了老四一家人,村里里其他人他是一个都没请。
可不知道是哪个长舌头的,把老二在城里又娶媳妇的事儿给传出去了。
这边呢,消失了好一阵子的刘桂华,突然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跟逃荒的一样,瞧着一条腿还不得劲,像是瘸了。
村民们瞧见刘桂华,都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想当初,她跟赵老大的那档子事儿,闹的是满村风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多了去了,脊梁骨都快被戳断了。
后来,刘桂华瞅着赵老二进城工作风光无限,赵老大却从老四那儿捞不着一点好处,觉得日子没了盼头,竟偷偷卷了老大家的钱,连夜跟人私奔了。
谁承想,那男的不是个东西,把她吃干抹净后,卖到了更偏远的山沟沟里,给一对五十多岁的光棍兄弟当媳妇。
那几个月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提起来都让她心里发颤。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人凑了过来,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上下打量着刘桂华,跟看戏似的:
“哟,这不是桂华嘛?咋弄成这副德行了?
你知不知道,老二现在城里头混得可风生水起了,下个月就要结婚,娶的还是个城里媳妇。
你嘴里不会生男娃的老四媳妇,人家现在搬城里去了,现在过的那日子,比神仙还自在呢。”
【203、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
“瞅见没,人家老四家,两层小楼,家里还有摩托车,听说城里那房子还挨住县政府呢!人家还会种啥木耳...”
刘桂华顺着乡亲们的指点望去,
嚯,老四家的房子真气派,就是怎么盖的有点慢?
她跟人跑的时候,老四家房子盖了半拉子,所以她现在看那房子,还以为是过年歇了工,这又拾掇起来接着盖。
赵老四家那场大火的事儿,他捂得严严实实,放了狠话,谁要是敢嚼他家舌根子,就撕烂谁的嘴。
所以刘桂华压根儿不知道,老四家年前遭了那么大的难。
她低头瞧瞧自己脚上那双破洞露趾的布鞋,心里跟生啃了苦瓜一样。
要是当初没瞎胡搞,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几个妇女围在一起,瞅着刘桂华满身狼狈,心里都门清,她肯定是让人给骗了。
对于她过去的行径,大伙儿都嗤之以鼻。
刘桂华抬头,瞥见那几道鄙夷的目光,换做以前,她那泼辣的性子早就跳脚开骂了。
可在那山沟沟里,被锁在猪窝里,动辄毒打,饿肚子跟猪抢食儿成了家常便饭,逃跑了一次,腿还被打折了,棱角早被磨平了。
她低着头,瘸着腿朝着老大家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妇女们的嘲笑声,她加快了脚步,拖着那条废腿小跑着进了赵老大家。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大宝哭闹声和赵老大的呵斥声。
穿着花布衫的王莲花站在一旁假惺惺地劝着:
“赵大哥,你别骂他了,大宝还小不懂事,再说我家金花也没啥大碍。”
刘桂华粗暴地推开院子门,冲了进去。
只见大宝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她心疼得眼眶一红,小跑过去把大宝抱在怀里,抬手指着赵老大怒骂:
“赵老大,你为了个野女人的孩子,就这么对待你亲儿子?”
赵老大愣怔片刻,万万没想到刘桂华还有脸回来,他怒目圆睁,吼道:“滚出去!”
说着粗鲁地从她怀里扯大宝。
刘桂华力气不如男人,又因为抱着孩子,被扯倒在地,但她还是用手护着怀里的孩子。
听到大宝撕心裂肺的哭声,她顾不上手上的伤,连忙查看大宝有没有摔伤。
刺啦,大宝的衣服被两人撕烂了,
看着大宝身上那纵横交错的青紫伤痕,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万万没想到,赵老大竟然这么狠心,连亲儿子都下得去手。
赵老大看到大宝身上的伤也愣了,他虽然平时对大宝严厉,但从来没动过手。
他目光恶狠狠地盯着王莲花,怒吼道:“你打的我家大宝?”
见她眼神心虚,四处乱飘,顿时肯定就是她打的。
赵老大气得肺管子都要炸了,他真是鬼迷心窍,以为能和寡妇王莲花搭伙过日子,没想到她这么狠毒。
他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朝着王莲花身上招呼过去。
王莲花被打得吱哇乱叫,四处躲闪,但还是挨了好几棍子。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好奇地趴在墙头看热闹。
瞧见刘桂华回来,一个个都露出见鬼的表情,纳闷儿她怎么还有脸回来。
不到一天时间,整个村子都知道刘桂华又回来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着大宝的关系,赵老大虽然恼刘桂华,但也没赶她走,让她带着大宝在西屋睡。
他自己则是躲了出去,没在家睡。
回来的几天里,刘桂华都没出院子,她把大宝的衣服洗完后缝缝补补,把破旧的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打扫了一遍。
这次的遭遇让她改变了很多,她也认命了,只要赵老大好好待她,她就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把大宝抚养成人。
因为之前的名声不好,没人愿意跟她说话,但她也不在乎了。
她只想着,好好过日子,把大宝养大,其他的,都随它去吧。
这天,刘桂华带着大宝进城,在供销社门口,老远就瞅见衣着光鲜亮丽的宋婉清,从一辆摩托车里,被赵老四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下来。
阳光一照,她那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泛着光,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刘桂华眼尖,注意到宋婉清脸上洋溢的笑容,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日子过得多幸福滋润。
想想自己,快半年的时间里,被兄弟俩磋磨得脱了层皮,老了十岁,没了人样,而宋婉清却越发地水灵漂亮了!
想当初,自己可没少嘲笑挖苦宋婉清,说她长得漂亮有啥用,嫁给相貌板正的老四还不是一样吃苦。
还说她一辈子都得面朝黄土背朝天。
结果呢,苦命的那个人却是自己,自己成了那个让人不齿的笑话!
她不敢再往下看,生怕心里那股不甘又涌上来,让自己更加觉得现在的日子凄苦难耐。牵着大宝的手,匆匆往反方向走去。
到了个没人的旮旯,她再也憋不住了,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攒下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才罢休。
这几天,每晚哄大宝睡下后,她心里就跟过电影似的,想个不停。
要是当初自己不那么强势,不那么不甘寂寞,日子也不会过成现在这样!
回村里这么多天,就算没人搭理她,她也零零碎碎听说了赵老二的事。
赵老二现在在赵老四的帮衬下,在城里算是扎下根了,那毛病也治好了,要结二婚,单位还给分了房子,每月还有固定收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仔细想想,跟赵老二那几年,他对自己也挺好,人又勤劳又踏实,家里虽不算富裕,但吃喝不愁。
就是那点不行,让她年纪轻轻就守活寡,这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可谁承想,老四变化这么大,人脉这么广,自己混得风生水起不说,还把老二安排得妥妥当当。
就连跟大哥离婚的大嫂,老四都格外照顾,安排到自己棚子里干活,听说每月还给大嫂开工资呢!赶上城里工厂工人了!
大嫂一个人轻轻松松养活仨孩子,加上有老四的关照,村里里谁也不敢欺负她。
要是当初老大不是铁了心要跟自己,说不定现在也被老四安排到城里工作了,体体面面,哪用过现在这种苦日子!
这一切,都怪自己当初嘴又欠又贱,没事就爱讽刺老四媳妇,明里暗里说她日子不如意,还时不时去她家里“借”东西。
要不是这些,老四咋可能这么恼自己…
一旁的大宝还小,不懂她为啥哭,也跟着一起嚎啕大哭。
这边的赵振国,心思全在媳妇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别的。
等她停下脚步,才开口问:“怎么了?”说着,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啥也没瞧见。
宋婉清收回视线,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人说:“前几天婶子听人说,刘桂华回来了,住在大哥院子里,带着大宝一起。刚才我好像看到她了。”
因为大嫂的事,她跟大哥那边也走得少了,现在住在城里,对大哥家里的事儿就更不清楚了。
听了媳妇的话,赵振国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她说:“别理那些不相干的人,咱回家!”
宋婉清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置办完东西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她知道他现在跟大哥走动的少了,不是因为离得远了,还是因为刘桂华。
大哥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再怎么说,刘桂华以前是二哥的媳妇。
他不该为了刘桂华跟大嫂离婚,跟刘桂华走到一起。可没多久,刘桂华就跑了,留下大宝和他。
现在不知道咋回事,刘桂华又悄没声地回村子了。
她感觉刘桂华这次回来低调多了,再没了往日那张牙舞爪的样子。
【204、孝顺的大儿子小白】
赵振国瞅着有点儿走神的媳妇,把她扶到客厅坐下,然后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了个吻,说道:
“我带小白上山一趟,你在家歇会儿,晚点儿我就回咧。”
宋婉清看他这模样,忍不住抿嘴一笑,“好啦,快去吧,千万把小白教好,逮点正经猎物回来。”
听了媳妇这话,赵振国这才直起腰,大步流星地出了客厅,抓着小白就往外走。
“吱喔~”
“吱喔~”
尖溜溜的吱叫声划破了天际,吵得赵振国脑袋瓜子嗡嗡疼。
“得嘞,得嘞,别嚎啦,我这就领你找食儿去。”
为了让小白练练翅膀,赵振国特地狠了心,饿了它整整三天,就盼着它能自己飞下来,看见猎物就狠狠地撕咬上去。
可结果呢,想得是挺美,现实却...一言难尽。
家里头一回出现死老鼠的时候,赵振国还琢磨着是不是碰巧了,
结果第二天,窗台上又出现一只带着血窟窿的老鼠,
把宋婉清恶心得直皱眉头,头皮发麻。
小白蹲在窗台上,“吱喔吱喔”了两声,还用爪子往前推了推。
“它在说什么?”
赵振国捏着鼻子道:“娘啊,孩子大了,自己吃饱了,这是孝敬您的!”
“谁让你替小白当翻译了?yue~”
本来只是恶心,现在是恶心的非常具体。
赵振国拎着老鼠尾巴,一甩手就扔了出去。
小白:“...”
又过了一天,宋婉清睁开眼没看见赵振国,扭头,看见了枕头边上血肉模糊的老鼠,活的,还在蛄蛹...
“啊!”
媳妇儿被吓到了,赵振国气得直跳脚,朝小白怒吼:
“逆子!你吓到你娘了!你娘不吃老鼠!活的死的都不吃。”
然后,
小白又叼来了一大一小,一公一母。
这?
跟赵振国梦想中的小白带猎物回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
妈蛋,刚踏进林子,就碰上了孙胜利那个瘪犊子玩意儿。
这山里的套子,本来是自己下的,现在倒好,快成孙胜利的私藏了,
刚那阵子,情形可是热闹得很,小白护主之心天生就强,差点儿蹦出去挠了孙胜利,要不是赵振国手快,一把将它搂进怀里,孙胜利怕是能直接换身衣服去唱“包公”。
他倒不是怕事,主要是媳妇儿实在是不想再吃“老鼠”了。
教小白飞翔和捕猎,比收拾孙胜利重要。
为这事儿,赵振国一路上都不敢撒开它。
赵振国挽起袖子,想哄哄它,可手还没伸出去,小白就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头顶的树枝儿上。
“嘿,你咋飞走了呢?”
直到瞅见黄光一闪,一只黄喉貂躲在草堆里,就露个小脑袋,他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激动起来,“小白这是要自个儿捕猎哩?连教都不用教?”
天啊,终于不再逮老鼠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在曹甸老鼠啃多了,吃上瘾了。
赵振国悄悄从身后取下枪,要是小白抓不着,他不介意补几下。
家附近的老鼠洞都被赵振国掏得差不多了,小白果真是饿得眼珠子都红了,又被赵振国训得够呛,实在忍不住了,想要主动出击。
就听它那标志性的叫声一响,猛地从树枝上一窜,扑向草丛里的某个地方。
黄喉貂也跟着尖叫起来,四处乱窜。
这活蹦乱跳的小兽,跟以前赵振国弄得半死不活扔给它的可不一样,也跟它抓的老鼠不一样,
黄喉貂毕竟是野生的,跑得飞快,小白扑了两回没扑到,黄喉貂就往草丛里一钻,没了...
小白垂头丧气,扑棱着翅膀,活像一只斗败了的鸡!
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黄喉貂干瞪眼,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脚上就跟装了风火轮似的,它一只扑腾到树梢就飞不起来的“鸡”,靠啥抓?
“虽说没逮着,小白你也挺能耐。”
赵振国跑过去伸出胳膊,小白像接到指令似的,飞过来落在了上面,就是嘴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嘿嘿,都知道自个儿出来找吃的了。”赵振国对小白的弱点也看得清清楚楚,“你呀,就是飞得太低了,你那叫半滑溜,你得飞高点,速度再快点,才能更好地逮着猎物。”
砰!
赵振国开了一枪,没中,但黄喉貂被惊到了,冒头了。
砰!又是一枪,
三百米开外的那只黄喉貂蹬了蹬腿,不动弹了。
他其实不想开枪的,开了枪,皮子上有个洞,影响卖相,可再不开枪,这家伙就真的跑了。
小白也知道鸟仗人势的道理,猎物蹬腿了,兴奋滴吱吱叫了起来,扎着膀子就低空飞了过去。
“嘿,别急。”
赵振国把黄喉貂剥了皮,开膛破肚,小白吃了内脏和半只貂,心满意足地用赵振国的袖子擦了擦鸟喙,舒坦了。
把剩下的肉拾掇到空间里,赵振国跟小白说:
“走喽,走喽,带你飞。”
他们待的地儿离上边不远,走了两刻钟,眼前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有个大石台,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奔腾的水流欢快地流淌着,悬空的瀑布也哗哗作响。
嗯,这里小白学飞行最好了,掉在水里最起码比掉在地上强。
赵振国本打算先把小白搁在树上,试着飞一飞。
谁知道,赵振国一扭身,胳膊往外头轻轻一甩,不知咋的,小白“嗖”一下子就飞起来了。
不是往里头飞,是往外头窜。
赵振国眼睁睁地看着,小白直愣愣地朝着悬崖那边滑溜出去,还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妈蛋,这蠢鸟不会把自己摔死吧?
唉,
赵振国在崖边转悠了老半天,有心想下去看看,愣是没寻着下崖的道儿,
他闷闷不乐,就坐在那块最大的石头上,望着那片没边没沿的大山,跟丢了魂儿似的。
还骑大雕呢,小雕直接没了。
他顺手捡起些小石子儿,一股脑儿地往崖底下撂,可久久都没听到回音...
这么长时间了,他坐这儿动都没动一下,也没见小白飞回来...
白长那么大翅膀了,
这么久,不会真摔死了吧?
“吱喔!”
赵振国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小黑点从天边飞来,“小白?!”
【205、赵振国竟然被...】
从小白真正会飞的那一天起,它的雕生便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具体表现在,小红再也干不过它了...
自打被小白逮住,拎到三米高空然后扔下来一回,小红就吓得魂飞魄散,如今小白一露面,它就夹着尾巴做狐。
哪怕是小白拿它当褥子,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认了。
赵振国:嗯,真会飞了,坐等野兔从天而降,
可降下来的,还是老鼠...
妈蛋,真不知道是不是在草甸吃老鼠吃顺嘴了!
宋婉清实在是太恶心老鼠了,上次被老鼠画地图的四件套洗了两遍,还总觉得有一股子死老鼠味儿。
赵振国没辙了,想了个新招数。
他和宋婉清两人假装“吃了”老鼠,然后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把婶子乐得哟,觉得这两口子真能折腾。
小白见这俩不动弹了,在他们身上蹦跶了很久,急得吱喔吱喔乱叫,最后还叼了根草回来,往两人嘴里塞,
两人坚持躺尸,一动不动。
期间赵振国被它踩到蛋了,但为了大计,还是忍痛没发出声音。
等夫妻俩苏醒了,小白又叼着老鼠前来热情“慰问”了,两人再次“吃了”老鼠,倒地不起。
这么来回折腾了三趟,小白终于不再送老鼠了。
宋婉清喜极而泣,终于不用再吃老鼠了...
赵振国逗她:“媳妇儿,其实咱没吃过老鼠,老鼠肉烤烤吃其实也挺好吃的。”
宋婉清一听,胃里直翻腾:“yue...你给我出去!晚上去厢房睡!”
赵振国:“...”
该~
“嘬嘬嘬!小白小白!”
被唤下来的罪魁祸首小金雕被赵振国一顿rua,掉了几根黑毛...
赵振国并没有用李老汉说的训鹰方式,鹰眼罩和铁链子一盖没用上,它爱飞就飞,金雕这种生物,就该翱翔于天空。
不过小白最近也没怎么离开家,主要是它从悬崖飞上来之后,翅膀和爪子上都挂了彩,还沾着血迹。
赵振国推测,它真正学会飞翔的过程并不容易,估摸着控制自己别往下掉的过程中,爪子没少往石头上抠,翅膀也没少往石头上蹭,就这么一次次地撞,最后才算是真正飞起来了。
据说一窝金雕一般只能活一只,不是被大哥啄死,就是学飞行的时候摔死,自然界的优胜劣汰就是这么残酷,那天小白要是飞不起来失足坠水,怕也是它的命了。
赵振国给小白换了药,打算去趟黑市,将那张赤狐皮和新打的黄喉貂皮卖掉,好给二哥换点礼金。
赖毛给他介绍了个黑市上专收皮子的主顾。
黑市最里头那堵墙根下,赵振国掀开萝筐,
刘黑豆:“咦,赤狐皮?”
“对啊,大哥,要不要看看!”赵振国赶紧凑过来招待刘黑豆,“皮子好着呢,严丝合缝,您瞧瞧。”
他拎起狐狸皮的一角,展示给刘黑豆看。
刘黑豆上手摸了摸,又打量了打量他俩,点点头算是认可。
“大哥,这皮子真不错,毛色鲜亮...”赖毛在一旁搭腔。
“多少钱一张?”刘黑豆问。
赵振国心里没底,他也不知道狐狸皮在黑市上的价格,八十年代流行穿皮大衣的时候,一张狐狸皮能卖到上千,但现在是七十年代,也没放开,物价水平不是一回事。
但他想着不能卖便宜了,也不敢自己瞎报价。
于是,他陪着笑脸说:“大哥,这狐狸皮身上一个洞都没有,毛色也鲜亮,您是赖毛介绍的,也是个实诚人,价钱您看着给。”
刘黑豆听他这么一说,乐了,“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会做生意的小子呢!你这皮子卖相不错,可惜就是春狐狸不是秋狐狸,要不价钱能再翻一倍,这样子吧,给你二十张大团结...”
赵振国也不知道这价格怎么样,但看赖毛一个劲儿的点头,还挤眉弄眼的,
估摸着这价钱合适,于是乐得合不拢嘴,赶紧把狐狸皮卷起来,递给刘黑豆。
这第一笔生意,算是做成了!
黄喉貂皮,刘黑豆也瞧上了,就是瞅见后腿上有个洞,开口给了一百。
这?赵振国盘算着这价儿还得再磨磨。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根烟的功夫,最后刘黑豆一拍大腿说:“一百二,成了!”
临走的时候,刘黑豆还拉着赵振国的手,嘱咐他以后有了好皮子,可别忘了他这老主顾。
赵振国笑着点头,应承下来。
刘黑豆这边刚给钱拿货走人,赵振国和赖毛就被人围了。
三四个衣着邋遢、敞着怀的男子,面带不怀好意的笑正盯着自己和赖毛,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有过节?”赵振国压低声音问了赖毛一嘴。
赖毛摇摇头,“生脸,不认识!”
赵振国轻哼一声,哪儿都有这种货色!
妈蛋,一群无赖欺负想欺负他这个曾经的无赖,简直了!
赖毛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两把菜刀,一把递给赵振国,一把攥在自己手里,一副磨拳擦撞跃跃欲试的样子。
赵振国:“...”
看来赖毛也好久没打架了,憋坏了。
赵振国轻轻啧了声,他们在他人眼里是肥羊,可那堆人在他眼里又何尝不是呢!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跟刘黑豆有没有关系,不会是他要黑吃黑吧?
环顾四周,发现刘黑豆人早没影了。
他得装得像些,像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小伙子,于是真的伸手把菜刀接了过来,甚至手还有意抖了抖。
赖毛一脸疑惑,“哥,你抖啥?”
赵振国冲他眨眨眼,做了个口型让他别说话,匆忙的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见他们要走,那些无赖闲汉慢悠悠地晃过来,一脚踢翻萝筐,冲赵振国阴阳怪气地笑,“小兄弟,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走得这么急?”
“就是,集市才刚开始呢,”其中有个人附和。
赵振国心里哂笑,把菜刀还给赖毛,“拿好了,送钱的来了!”
“嘿,你说啥?”
脸上坑坑洼洼跟月球表面一样的男子抠抠耳朵,凑到赵振国脸前,“兄弟别急着走啊,我们这里有做生意的规矩,卖东西要交两成的费用...”
“交你爹!老子怎么不知道!”赖毛气得破口大骂。
赵振国被痘印男的口气熏得差点吐出来,这嘴比臭水沟还臭,妈的,天天吃屎呢!
他没怎么用力,就把那男子推出去好远,“你他妈的,给老子滚远点!”
“哟,脾气挺火爆!”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凑过来,笑得格外猥琐,“有意思,好久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了!”
一般人遇到这事,不是掏钱息事宁人,就是色厉内荏,表面凶悍,实则心里怕得要死。
赵振国这样的,他们还真是头一回见。
“本来只想要钱的,大哥,这人咱们也得收拾了!”另外三个无赖乐得哈哈大笑,“我听说有些人就喜欢走旱路,这小伙子卖相还不错!估计还值点钱!”
这话一出,赵振国脸色一变。
日,比吃了死老鼠还恶心!
艹,活了两辈子,就没见过敢惦记他那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