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鹤灵一愣,“啊……就,随便用用的,小姐,不是什么贵重的牌子……”顾雪纯嘻嘻笑了一声:“这样啊,我就随便问问。麻烦鹤灵姐姐帮我把车送到地下停车场吧~”
错开鹤灵,顾雪纯进入顾宅,一瞬眼瞳暗下来。她咬住了唇。
小知了还在顾宅,一定还在。
……被哥哥藏起来了。
她站在原地,闭眼想了一会。
她从小在顾宅长大,顾宅那几个不许去的禁地,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趁鹤灵没回来,抬脚先进了顾宅。
……
微积分对夏知来说真的非常天书。
他唉声叹气,学得眼睛干涩,于是把书放到一边,扒着窗台往外看。
这些日子顾斯闲找来了很多老师,教他专业课,他不动声色观察了几个,给其中几个好像可以信得过的递了求助消息。
但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窗户外面有一个很大的湖,还有成片成片的绿植,错落着假山。
——如果忽略尽头爬不出去的高墙,就很养眼。
夏知手痒痒,看了一眼旁边的绯。
绯:“。”
就在此时,夏知看见有人过来了,他习以为常的看了一眼,以为是侍奉他的人,谁知下一刻,他目光一凝——
“……yuki??”
却见少女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和那些服侍他的人一样的装束,很低调,也很紧张又高兴的看着他,对他悄悄摇摇头。
夏知心里高兴,又有着恐惧的兴奋,他手指隔空紧张的抓紧又松开……yuki找到他了!他有希望了。
顾雪纯抓住夏知的手,塞了一张纸条。
……
“噗通。”
水花一溅三尺高,名刀再次凄惨沉湖。
夏知却也不太高兴,因为他发现这次扔的距离比之前更近了一些。
他很烦躁的想,力气好像又变小了。
夏知看着一群人下去捞刀,撇撇嘴,看看时间,起来去顾斯闲给他新装的投影室。
不能任由身体这么差劲下去了。
一直不运动会生病的,而且……想办法逃出去的话,也需要体力。
他扒开电脑,找了个街舞视频,投屏,开始慢慢拉伸——其实也不用拉伸,夏知现在的身体非常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那些很难的下腰动作,夏知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但夏知还是按部就班的做了拉伸,然后跟着老师学动作。
街舞的动作不需要身体多么柔软,但是需要体力和劲道,夏知学动作还好,一旦连起来跳,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核心没有力量,胳膊也软,酷炫炸街的街舞被他跳的软绵绵,还累的要死,而且他还拖着个链子,一些跳跃动作总是磕磕绊绊。
夏知躺平在柔软的地毯上,呼哧呼哧喘气,最后他闭眼安慰自己,至少今天出汗了……
但他很快又想到,其实每天都有出汗。
夏知微微攥紧了拳头,指骨用力到发白。
他折腾了一会,从投影室出来,看见桌子上摆上了切好的月饼,坛装酒,还有很多精致的食物摆盘。
热热闹闹,要过中秋的样子。
夏知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很孤独。
中秋节,他想家了。
都说酒能解忧。
他走到桌子前,提了一坛清酒。
但是他想到yuki,又高兴起来。
人都应该往前看的。
她偷偷塞了纸条给他,说一定能找到钥匙,把他带出去。夏知心里有点激动,也有点高兴,他想,有yuki的帮忙,最多今晚,他就要自由了。
中秋团圆,晚一天也没关系,外婆会原谅他的。
……
“哥。”
顾雪纯找到顾斯闲的时候,顾斯闲正在看源氏物语。
“我听说你找老师过来问我的学习?”顾雪纯把一盒月饼扔过去,嘟着嘴撒娇:“怎么那么麻烦,你不相信你妹妹的实力呀。”
“嗯。”顾斯闲身上披着一件和服,懒懒散散的翻着书,一抬手就接过了妹妹扔过来的月饼炸弹,“随便问问。”
他抬手接月饼的时候,袖子微微滑落下来,于是顾雪纯就看到了男人手腕上那枚清晰的咬痕。
顾雪纯瞳孔微微一缩,心脏跳得极快,她努力让自己不朝某个方向想。
……但是想到被困在高墙里的夏知,她的心又难以遏制的难受起来。
顾雪纯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又毫无异常了,她贴近自己的哥哥,好奇的问:“哥,你手腕怎么被人咬了呀?什么时候我有嫂子了?”
顾斯闲看她一眼,语气还是温和的:“八字还没一撇,不要着急。”
“喔。”
顾雪纯说,“哥,我怎么能不着急嘛,你都二十五了,不结婚也就算了,也不找女朋友……你看今晚是中秋了,又是我们兄妹两个人过。”
顾斯闲语气平淡的纠正:“虚岁二十五。”
顾雪纯:“哎呀,四舍五入反正都是年纪大啦,你看我这么小都有男朋友了,哥你一直单着也太不像话了。”
顾斯闲但笑不语。
顾雪纯见顾斯闲无动于衷,叹口气,低声说:“不知道小知了在哪……有没有跟家人一起过中秋……”
顾斯闲温柔说:“他当然会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了。”
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
“哎,算了,不提他了。”
顾雪纯:“哥哥,这个月饼我亲手做的,很好吃的,不是黑暗料理。”
顾斯闲拆开尝了尝,皱眉:“……怎么是鲜肉的。”
他不爱吃鲜肉。
顾斯闲微微掀起眼皮:“有点甜了。”
顾雪纯:“哎呀,我做了好几种,本来拿的五仁的,怎么拿错啦。……但是哥你都咬一口了,中秋月饼要吃完,不然咬一口,怎么能是团圆呢。”
“而且……我又没放糖,怎么会甜呢。”
……
顾雪纯:“哥哥,哥哥?”
看着男人伏在桌上,顾雪纯喊了几声没反应之后,她心脏跳得快了起来。
她在月饼里下了点药。
“……对不起哥哥。”顾雪纯低声说。
她在顾斯闲身上摸索,从他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还有一枚乌黑的戒指。
戒指是个乌黑的朱雀形象,尾巴磕了一个角,乌黑朱雀翅膀鎏金,浑身却缠着冰冷的铁索,眼珠阴郁,极其森然。
这戒指是顾家家主的象征。
还有这个黑色的玉石小钥匙,不知道做什么的。
她心脏砰砰跳的厉害,跑到了书房里,用戒指开了密室。
书房密室里藏着顾家最机要的东西。
顾雪纯一跑进密室,就怔住了——密室里,除了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按部就班的摆放以外,放着一台电脑——而她愣住,是因为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摄像小框,其中一个框是放大的。
放大的框里,是个红衣少年。
他雪白的脖颈上套着乌黑的锁香枷,脚踝上也拴着金锁,一身红衣艳烈。
少年坐在窗台前,手搭在膝盖上,饶是肤白如雪,我见犹怜。
然而少年手里拎着一坛酒,一双眼瞳漆黑,下巴微抬望着外面,大大咧咧的洒然。
即使是柔弱可欺,我见犹怜似的皮囊,竟也穿出了一股潇洒轻狂的滋味来。
那是她走丢的小知了,也是她喜爱的小王子。
顾雪纯咬唇,没想到哥哥居然在这里监视小知了……她要把他救出来。
……
然而顾雪纯还没来及去找钥匙,就看少年抬起手,仰头灌酒。
嫣红和服大袖子落下来,露出苍白细瘦,满是吮吻痕迹的臂膀。
顾雪纯盯着那大片大片的吻痕,眼瞳生生震住,整个人都静止在了原地。
她脑袋嗡嗡的,身体微微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有吻痕??
而随后,她身后,一只手伸出来,缓缓合上了电脑。
男人把她笼在怀中。
就仿佛小时候她调皮弄碎了哥哥最喜爱的昂贵陶瓷,无助大哭的时候,他为她所做的那样——
“ゆき。”男人语调很温柔,“抖什么。”
——“一家人,是会互相原谅的。”
她长大的路上,闯过很多的祸,但哥哥总会原谅她。
因为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顾雪纯听见自己无意识,却又极度恐惧的呓语:“……哥……哥?”
怎么会,她明明……
“你的药是阿钱给你的吧。”顾斯闲的语气很柔和,“我让他给你了一袋糖霜。”
备注:可怜的Yuki,往套子里钻,这不凉凉了
章节42:
9
months
ago
标题:第四十二香
概要:诛心
9.18日更新
温热的泪水从顾雪纯的眼尾落下来。
她明白小知了身上的痕迹代表什么。
她第一次知道。
原来这为她遮风挡雨的屋檐,开始遮天蔽日的时候,也如此的令人窒息。
因为她发现。
她……无法原谅。
她因为小知了,没有办法原谅……一手拉扯她长大,护着她,爱着她的哥哥。
“为什么……”顾雪纯声音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ゆき。”顾斯闲语调很慢,“他就是母族,寻找了很多年的,透骨香主。”
顾雪纯猛然抬眼看他:“我不想知道这个!!”
“我只想知道。”
她漂亮的眼睛都是泪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抢走他——顾斯闲!!”
顾雪纯说的太急,甚至开始咳嗽起来,她哭着说:“我跟你说过,我要和他结婚的……”
“你怎么能……”顾雪纯想到了少年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太多了,仿佛被人故意细致的,一点点的用牙齿啮咬,非要留下抹不去的痕迹来——“你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
然而一向疼爱她,不舍得让她哭的兄长,此刻却只是很安静,甚至很冷静的望着她。
顾雪纯渴切的望着他,她多希望他说,这是个误会,他没有抢走小知了,上面的痕迹也并不是他留下的。
或者说,只是因为小知了是透骨香主,所以要逼迫他留下,但也仅仅如此——
……哪怕骗一骗她!!!
然而一直都能满足她期待的兄长缓缓启唇,语调平静的近乎冷酷。
他说。
“对不起。”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最信任,最爱护的兄长,泪水夺眶而出。
她简直想给他一巴掌——如果是其他任何人,她一定会狠狠的给他一巴掌!!?偏偏这是她的哥哥……最爱她的兄长,也是她最在乎的人……
她微信置顶就两个人。
但她只能满眼泪水,近乎声嘶力竭,“他是我的男朋友!!!”
顾斯闲语气却很平淡,“他说回学校就和你分手。”
“啪——”
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了顾斯闲脸上。
顾雪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声音战栗,“所以呢?所以他就喜欢你了吗,所以他要和我分手,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了吗?”
顾斯闲微微垂下眼睫,半晌,忽然一笑,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不可否认,他喜欢妹妹的这个假设。
她总是很懂他的心。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舒服一点。”顾斯闲说:“是的。”
“你胡说八道!!”顾雪纯快被油盐不进的顾斯闲整破防了。
顾斯闲心情有些愉快,也很耐心的说:“ゆき,刚刚是你在做假设。不可以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顾雪纯:“你把他关在顾宅,你强迫他……他根本不喜欢顾宅,也不可能喜欢你……”
顾斯闲心中浮起一起烦躁,但他还是按捺下来,语调很温和的劝说:“ゆき,他是透骨香主,我也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我也想过,你嫁给他,他入赘顾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算圆满。”
顾斯闲顶着一个巴掌印,依然能慢条斯理的把事情捋清楚的样子,“但是他拒绝了这个选择,那天晚上,他和我说,他不喜欢顾宅……也因此,不想和你在一起。”
顾雪纯脸色一片空白。
顾斯闲不紧不慢的强调:“以及,他说他回学校之后,就会和你分手。”
顾雪纯声音发抖:“我不信……我不信……他要和我分手,你让他亲自和我说!!”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ゆき。”顾斯闲说,“我是你的兄长,我不喜欢看见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顾雪纯听见顾斯闲温柔的说:“我也不想你再因为他要和你分手这件事,伤心难过了。”
骗子。
虚伪。
……
顾雪纯脑子麻麻的,她在心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些话,她无能狂怒,要发火要大哭,要指责顾斯闲变态不要脸抢她男朋友,要骂他是男小三……啊不,男小四。
但是她望着顾斯闲,嘴巴张不开,只有眼泪在不停的往下掉。
他说这样的话,他故意用这样替她着想的语气说话——其他任何人,她都可以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不要逼脸,骗子,虚伪。
但这不是别人,是她亲哥。
所以她知道。
对方对她说的每一个字,也许,都是出自真心。
也因此,顾斯闲简简单单几个字,没有杀得了她的人,却生生在诛她的心。
顾雪纯以前看谢红看狗血,那些书中人为爱恨要死要活,谢红呜呜呜给她讲什么情深意切,伤心欲绝:“就那个眼泪控制不住吧唧吧唧的掉,就女主那个浑身麻麻的,我给你念念这个描述……什么,不听?哎反正浑身血都是凉的,脑袋嗡嗡的,哪里都疼,哇反正就是比死了还难受呢。”
她总懒得看,笑她说,这世上,怎会有人活到如此伤心地步,作者就瞎泼狗血,用舔狗的悲哀骗一骗涉世未深小女孩的眼泪罢了。
然而现在,她木木的看着自己的亲哥,第一次亲自体验到。
原来真有这种滋味。
会比死了还难受。
原来人在这世上。
当真是能活到如此伤心地步的。
“谁都可以抢走小知了。”顾雪纯望着顾斯闲,喃喃:“只有你不行。”
不行,不可以,也不应该。
“我不会原谅你的。”顾雪纯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不会原谅你的,顾斯闲。”
于是顾斯闲终于收敛了笑意。
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眼瞳泛起冷光:“不要任性了,ゆき。”
“你没有办法用你天真的爱情把他留在顾宅。”
他仿佛摊牌似的,残忍的,直白的说,“能把他留在这里的,只有我的手段。”
“ゆき,我是错了,但你输了。”
“现在,他是我的。”顾斯闲语气温柔:“你既在顾家,透骨香主的故事从小也听得不少,你知道香主自尊心和道德感都很强,如果你不想他在与你恋爱时因为被迫出轨而积郁在心,就和他分手吧。”
顾雪纯本能一样的摇头,气得发抖:“我不……凭什么……我不要……你既然知道……知道你这样做小知了会积郁在心……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她几乎要生出恨意来。
更何况,她从没想过把小知了留在顾宅。
小知了是自由的。
顾雪纯甚至幻想过,他们结婚后,可以一起去极地看极光,或者一起去澳大利亚看大雪,或者去日本富士山下,看看樱花,买一买他喜欢的灌篮高手的周边,或者去那部动漫原型的地方拍照,她会穿赤木晴子的校服裙,在樱花下对她的樱木花道笑。
跟小知了一起去哪里,哪里好像都会变得很好。
顾斯闲也不在意,淡淡说:“因为,我比你心狠,我也不在乎他会怎样想。”
“月饼味道不错,下次不要再做了。”
顾雪纯看着顾斯闲转身离开,背影散漫又优雅。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她本来就是被哥哥宠爱大的孩子,骄矜任性,她被所有人宠爱着,向阳生长。
于是生平第一次。
她懵懂原来爱一个人,是那样痛苦,艰难,又绵长的故事。
她好像只能是被哥哥宠爱的妹妹。
一旦站在兄长的对立面,想要争抢,就会直面暴风雨一样的残酷和冷漠。
她从来都争不过那个在血海里生长,看似温和优雅,实际上凶残又肆意的哥哥。
她捂住了眼睛,声音嘶哑又哽咽。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我好难过,我好难过……”
她哭得像个年幼时,因为吃糖太多,牙疼难受的孩子。
——渴望的糖果明明近在咫尺,幻想的甜蜜却因为兄长的禁锢遥不可及。
顾斯闲脚步一顿,眉眼低垂下来。
到底是捧在心口宠大的妹妹。
他其实是舍不得她伤心难过的。
如果不是顾雪纯自己发现了,他必然会瞒得死死的。
他站在原地,半晌,淡薄的说。
“像什么样子。”他说:“起来了。”
“……哥?”
“今晚中秋。”
顾斯闲只是说:“ゆき,团圆的节日,哭得这么难看。小知了看了,恐怕也会难受的。”
顾雪纯怔怔的呆在原地。
只想到那个喜爱打球,阳光开朗,被她逗一逗都要耳朵泛红,一起开房还
他被关在了高墙里——身为顾家人,她当然知道高墙是什么地方,虽然极致奢华,衣食无忧,却实实在在是被折了翅膀的雀鸟,从此对天哀鸣,半步不得出。
她想到了少年坐在窗台前,被风吹鼓的红衣裳,脖颈的玉枷,脚踝的金链,以及无意识皱起的眉头,和瘦削手里的一坛酒。
她捂住眼睛,眼泪却还是从指缝里落了下来。
她的小知了。
过得一点也不快乐。
他瘦了那么多,还学人喝酒,她还说,要带他走……
“不……”顾雪纯想起来这茬,猛然摇头,唇色苍白:“我不能去见他……”
她没能做到,她被哥哥发现了,她带不走他。
他得多失望。
然而顾斯闲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
“ゆき。”他说:“这堂课,兄长教给你的是——在做不到的时候,就不要随便允诺他人,给人无谓的希望。”
他无视她求助又可怜的表情,唇角微微掀起一个凉薄的笑来:“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和小知了一起过中秋吧。既然是佳节,一家人确实应该团团圆圆的在一起比较合适——起来,需要我找人请你起吗?”
顾雪纯浑身发抖。
她知道。
这是兄长在惩罚她,觊觎他的东西。
顾斯闲这样惩罚过很多人,只要是觊觎高位的,一旦被顾斯闲拉下马,那么,断指,削骨,或者流放到一些偏僻的小国去。
手段极其残酷阴冷。
但无论她要什么,他都去留随意,就是象征顾家家主的戒指锁朱雀被她磕掉了一个角,也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惩戒。
但现在。
顾斯闲在为她中午偷偷潜入高塔,给夏知递纸条的事情,故意要她在夏知面前难堪。
这是一个不轻不重的警告,也是宣告。
他在告诉她。
夏知是他的东西。
任何人,哪怕是她——都不许生出任何觊觎之心。
哪怕他们都知道。
夏知,是他从她手里,生生夺走的。
备注:太惨了,点蜡
章节43:
9
months
ago
标题:第四十三香
概要:家人
夏知一壶酒下去,喝的微醺。
他惦记着顾雪纯拯救他于水火,没让自己喝醉。
然而等到月上中天,电视里从新闻联播放到中秋晚会,也没等来拯救他的公主殿下——反而等来了他最不想见到的顾斯闲。
夏知一见顾斯闲来,脸色就有点不太好。
顾斯闲换了身衣服,黑色织金的和服,绣着山月,他身材好,宽袖长襟,也显得气质落拓优雅。
他并不在意夏知不太好看的脸色,施施然坐到了主位上。
他看着一桌子一口也没动过的热菜,语气很温和的问:“怎么不吃东西?”夏知:“……”
顾斯闲掀起眼皮看他。
少年窝在地毯上,没什么坐相,他也没看他,就盯着电视里的舞蹈,红唇抿着,手却无意识的抓着地毯。
锁链在猩红的地毯上蜿蜒,如同亮亮的金蛇。
显然,夏知一股倔劲撑着不想说话,又或者,在等一个不可能会救他出去的人。
顾斯闲没换锁香枷里的吸香囊,今天是中秋,他想稍稍放纵一下。
所以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暗香,丝丝缕缕的,诉说着少年的不太爽的情绪。
顾斯闲随意笑了一声,也把视线放在了电视上。
过了一会,大概是发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斯闲听到了少年有点压抑的,不太高兴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今天中秋。”顾斯闲语调温柔和缓:“怕小知了一个人难过,所以我来作陪啊。”
像哄小孩一样,或者像哄小情人。
夏知心里烦得要死——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不要让顾斯闲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了,但是没用。
他也不看电视了,视线望向了窗外,中秋节,外面点着绣着精致月纹的黄灯笼,很多侍从在外面,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来来去去的。
他心里很焦躁,也很不安,顾斯闲在这里,那顾雪纯……怎么过来接应他啊。
夏知语气生硬:“……我不用你陪,你走吧,中秋我一个人过。”
“小知了说什么气话。”顾斯闲把夏知的坐立不安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说:“中秋节怎么能不和家人在一起呢。”
夏知一愣,抬眼望向顾斯闲。
少年仿佛误会了什么,漆黑的眼珠一下亮起来了,像只要得到罐头的小猫咪:“……我……我可以回去,和家人一起过节吗。”
顾斯闲欣赏了一会他漂亮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
真可爱。但是……
男人温柔又残忍的开口:“我不是小知了的家人吗。”
少年愣了一下。
随后他脸色一下苍白起来,他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猛然站起来,锁链被他的动作扯的哗啦响,“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不是我的家人!……你算什么家人!!”
夏知的脸都气红了,顾斯闲能不能要点逼脸!
“以后就是了。”顾斯闲并不在意少年的愤怒和不情愿,他优雅的拿起筷子,“过来吃饭。”
夏知站在原地,拳头攥紧,嘴唇抿着,瞪着顾斯闲,没动。
顾斯闲眼皮微微掀起,唇弯起优雅的浅笑:“小知了是想我喂你吗。”
似乎回味起少年那柔软的无处可逃的舌头,呼吸之间直接灌入唇齿的浓香,他的舌头会深深陷到少年喉咙里去,舔吻那颤抖的喉腔,吮吸少年嘴里每一分浓郁入骨的滋味。
顾斯闲微微舔唇。
每一次喂食,最后都会不可避免的变成一场谋杀似的深喉与舌吻。
少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眼里即使克制,也满溢而出的色欲,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顾斯闲捂住唇,轻咳一声,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抬头的欲望,语气温和的像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别闹了……你也不想我生气的,对吧?过来吃东西,嗯?”
少年低头,拳头攥了一会,说:“……吃完你就滚。”
他走过来,坐在离顾斯闲最远的位置,低头拿起了筷子。
夏知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害怕顾斯闲又嘴对嘴的喂他吃饭,所以还是慢慢吃了起来。
顾斯闲见他开始吃东西,自己就不吃了,而是两手交叉抵着下巴,看夏知吃饭。
少年吃东西的时候,在顾斯闲眼里也很可爱。
一开始大概是没什么胃口,提不起劲,满脸世界毁灭吧真讨厌烦死了,不想吃。
但是往往吃着吃着吃货原形就漏了个十成十,乌黑的眼珠子亮亮的,这个要吃,那个要尝尝,疯狂开始真香,香到炫的小肚子溜圆,一边炫一边还要不经意瞟一眼顾斯闲,补一句类似:“还行吧”“勉强能吃。”“啧。”“也就那样”。
——与嘴上懒洋洋不相符的是迅速的简直要闪出残影的筷子。
毕竟是菜式五星级大厨根据夏知的口味量身定做的。就是最普通的一道豆腐,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酿造工艺。
但是夏知炫完了又要生一会闷气,大概是觉得自己太没节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