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节2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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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o
标题:第二十五香
概要:微笑
夏知觉得这样不行。
他得时刻记得自己是有该死的体香的人,虽然他什么也闻不到。
高颂寒看见少年把浴室脱干净出来之后,游戏也不打了,眉头紧皱的撕了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点什么,贴到了桌子前面。
角度问题,高颂寒不太能看得到写了什么。
高颂寒写完论文去洗漱的时候,将近十二点。少年已经上床了,宴无微也在床上。
他就看了一眼便利贴。
【时刻记得,你是一个香气四溢的硬汉。】
高颂寒:“。”
然后底下写了一堆小tip。
高颂寒想,他没想看的,只不过恰好顺便扫到了。
大概是简单的日常计划,比如要买床帘,比如练球,比如刷六级卷子,还有……
买桂花香水。
高颂寒一边洗漱,一边用大脑审阅完这些信息后,缓缓的从洗漱间出来,重新站到了夏知的桌子前,盯着最后一条——
【买桂花香水。】
高颂寒想象了一下一宿舍的桂花味,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裂缝。
*
夏知作息很好,一般在七点半起床。
被贺澜生关起来的那段时间,是他难得的作息紊乱,但后面也努力调整回来了。
七点半的时候他听见有洗漱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个,夏知也没太在意,揉着眼起床,打了个哈欠,去床底下摸自己的篮球,摸半天啥都没摸着。
夏知脑门浮起问号。
他跪在地上往床底下看,没看见他的球。
……
高颂寒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少年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往床底下钻。
少年腰细,睡衣柔软的塌在上面,隐约仿佛见了腰窝,小腿雪白,细瘦的肌肉绷起流畅好看的弧线,踩着的拖鞋弯折,露出微粉的脚掌。
高颂寒只看了一眼就猛然别开了视线,额头青筋直跳。
夏知扒半天没找到自己的球,皱着眉头起来,回头看见高颂寒,问了一句:“诶,你见到我球没。”
高颂寒脸覆寒霜,声音宛若冰冻三尺之寒,“我没名字?”
夏知莫名其妙看他,“……高颂寒,你见到我球没。”
高颂寒看了一眼宴无微的床铺,刚想说什么,却对上了宴无微的视线,眉头一皱。
那是极其空洞,有些诡谲的视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失去灵魂的布娃娃,无端渗人。
夏知也顺着高颂寒的视线看向宴无微。
却见青年的头发有点蓬乱,他还没起床,狗狗眼睁开一点点,有些困倦感,那张脸精致乖顺又无辜。
他声音柔柔的说:“夏哥不去洗漱吗?一会我起来要去洗漱呢。”
刚刚那个恐怖的像是木偶的人,一瞬间就把自己变得柔弱无辜,惹人怜爱起来。
高颂寒看着变脸比京剧还快的宴无微,眉头抽搐了一下。
那边夏知一无所觉,“喔”了一声,去洗漱了。
高颂寒看着被忽悠的团团转的夏知,也懒得掺和这种破事,收拾好就出了寝室,直接去了图书馆。
籍此远离那扰人心烦的艳香。
而等高颂寒走了,夏知去洗漱,宴无微才慢慢的把藏在被子里的篮球拿出来,篮球上的香味快散完了,隐约有腥膻味。
宴无微盘腿坐在床上,拿起太阳花手帕,一点一点的把篮球擦干净,认真的表情,像是在擦拭什么实验仪器。
接着他下了床。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嗅着那薄薄的香味,声音幽幽的,琥珀眼瞳微微放大,“夏哥,我找到你的球啦,好像滚到我这边的床下来了。”
如果有人看到宴无微的表情,必然会觉得头皮发麻。
那因为兴奋而放大的瞳孔,加上面无表情的模样,简直不像个活人——偏偏他微笑唇又天生上翘,明明没有摆在脸上任何表情,又仿佛是在笑着的。
就像蒙娜丽莎。
夏知大概在刷牙,模糊回了一句,“喔谢谢,放我桌上吧。”
……
夏知洗漱出来,看见宴无微在桌子前雕刻,他的球也被放到了桌子上,大概怕滚下来,球下面还垫了个太阳花手帕。
夏知并不急着去练球,他先窝座位上下单了个床帘,又随手下单了瓶香水,一转头发现宴无微还搁那雕木头人。
夏知没忍住问:“你一天天的没课吗?”
宴无微声音柔和的说:“刚刚转过来,我的课表还没出来呢,要等两天才可以去上课的,夏哥。”
夏知看他一眼,也懒得管他了:“我洗手间用好了,你去吧。”
“好的夏哥。”
他打开衣柜,想换衣服,顿了顿,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还在专注在雕木头人的宴无微,手迟疑了一下,拿了球衣,“我……再用一下洗手间。”
宴无微眼睛眨了眨,“好的。夏哥。”
……
夏知换了衣服出来以后,没急着去球场,宴无微雕了一会木头人后,就去洗漱了。
而夏知把贺澜生给他买的那一柜子的衣服都收拾出来扔床上——这衣服一件一件都不便宜,扔了夏知有点肉疼,干脆一个一个拍了照片,挂咸鱼上了。
衣服夏知舍得卖,但是球鞋,夏知着实纠结了。
贺澜生虽然死变态不要脸,但是生活细节却非常精致注意,时时刻刻的监视也代表着对夏知喜好的了解可能比大数据还深一点。
球鞋专挑夏知最喜欢,最可望不可即的限量款买,满满当当堆了一鞋柜。
夏知对着深爱到几乎舍不得穿的梦中情鞋们,深深的痛苦纠结起来。
内心小恶魔小天使疯狂打架,撕得你死我活。
小恶魔蛊惑:贺澜生是个畜生,但球鞋有什么错呢??
小天使:不行!是脏东西!是强奸犯给的脏东西!不可以要!做人要有节操!
小恶魔:节操值几个钱?只只你看这个鞋,你以前可是做梦都想要呀,现在不用做梦啦。
小天使:不属于你的东西就是不属于你,只只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努力赚钱买!这种脏东西拿了会遭天谴的!
小恶魔:但是只只已经被伤害了,这算是精神补偿吧?拿了又怎样,再说卖掉贺澜生的东西拿钱,和直接收下球鞋又有什么差别嘛。而且……赚钱买,笑死,十几万的球鞋,只只赚多少年的钱也不一定舍得买啊。
小天使:不一样,只只收下这个礼物就代表接受了对方对自己的伤害的补偿!对方肯定会以为他可以继续这么做,反正只要买礼物哄哄就好了——卖掉的钱才能算是精神补偿!
小恶魔:歪理!
小天使:只只你要接受贺澜生吗?你能接受他的礼物,就代表你也可以接受他……你可以吗?
……
宴无微洗漱完出来,就看见夏知穿着球衣,两条胳膊裸露出来,在对着球鞋拍照。
一摞摞衣服摆在床上。
宴无微疑惑:“夏哥?你在干什么?”
夏知一边心疼的滴血,一边使劲用自己稀烂的拍照技术多拍几张球鞋照片,以证明这鞋曾经在他生命里留下过不可磨灭的痕迹:“……卖鞋。”
宴无微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看着是夏哥很喜欢的鞋,为什么要卖掉?”
夏知嘴巴梆硬:“谁喜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不喜欢。”
空气中香味浮动,隐约能映出主人仿佛割肉卖血一样的焦躁心烦。
宴无微的视线落在那摞衣服和球鞋上。
虽然夏知很少穿它们出去。
但夏知开关柜子拿东西,上面难免浸染了属于他的薄香。
宴无微的眼睛缓缓的眨了眨,思索,现在应该摆什么表情呢。
……笑就好了,笑是肯定不会出错的,应该。
夏知就看见宴无微露出了微笑:“是吗。”
“不喜欢的话,确实要卖掉呢。”
夏知嘴角抽搐了一下:“……”
夏知牙痒痒,泥马的,笑的真他娘的欠打,幸灾乐祸是吧,狗东西。
当下寝室也不想呆了,把衣服鞋子胡乱塞柜子里,黑着脸,把手机往脖子上一挂,抱起篮球走了。
宴无微表情微微僵硬,随即浮出懊恼来,他面无表情的想,好像搞砸了。
*
夏知见宴无微没跟上来,重新搜了个附近篮球场,打车过去。
不是他娇气,只是他最近的力气真的越来越小了,最近更夸张了,骑共享单车骑个2km都能累的跟死狗一样。
他还要练球,得保存一下那少的可怜的体力。
但是,夏知也发现了,他的体力持续性变差了,但是恢复速度却变得很快……伤也是的,身上的皮肤变得很敏感,很容易疼,轻轻掐或者受伤也会留下淤青,但第二天就能好的看不出任何痕迹来。
就像原来长的有100m精力条被生生压缩到了1cm——但这1cm精力条消耗掉后,可以非常迅速的恢复过来。
夏知有时候会抑郁的想,要不跟戚忘风solo的时候,打一下让他暂停一下等等自己好了。
……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夏知又练了一上午球。
身体变得异常的孱弱,夏知却还是习惯用之前的劲道来运球用球,偏偏身体根本没那个力气,就像下楼梯用力,结果踩空一样,冷不丁的就要受伤。
受了伤,疼了,夏知就窝在原地,绷着脸等着那波疼痛过去,牙齿根咬着,眼泪完全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夏知面无表情的把眼泪擦干净,现在这个身体还有点泪失禁,一旦疼痛过了一个阈值,眼泪就跟开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哗的掉。
夏知呼了一口气,“啧,要命。”
他扭扭脖子,以前总能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现在却感觉很柔软。
“嗯,柔韧度足够,敏捷的话,练练也可以。”夏知嘀咕了一声,“缺点就是没什么力气……不过,诶嘿。”
谁说打赢戚忘风那个傻逼,一定要体力了,又不是正经球赛。
夏知眼睛一下亮了。
他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嘿嘿,戚忘风,等着吧你。”
宴无微找到夏知的时候,已经将近大中午了。
他把附近所有夏知会去的,或者可能会去的篮球场都找了一遍,这个球场很隐蔽,也没什么人,宴无微最后才摸到。
他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夏知——一瞬间,他愣住了。
他感觉夏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之前的夏知在球场练球,身上总有种不愿服输的倔强,还有一种仿佛被什么压制的不甘和隐怒,运球特别用力,这也导致他本来就不多的体力很快就消耗干净,打不过三分钟就要躺平,抱着篮球蜷缩着,要么是累的跑不动,要么是用力过猛,腿抽了筋,疼的喘气抽搐。
但是现在的夏知变了。
他整个人仿佛变得轻盈起来,运球不再下死力气,整个人都很柔软,脚步也很轻快,而且,肉眼可见的,他的速度变快了。
仿佛一下换了一种风格。
从之前所向披靡,人挡杀人,神挡踹人的硬汉宽刀,变成了以柔韧和轻盈制胜的风中小刀。
章节26: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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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o
标题:第二十六香
概要:冷香
他也不再追求三步上篮和灌篮,而是在运球练习闪躲,随后到篮筐下一分开始投篮,一开始力气拿捏不准,要不投不进去,要么扔的远了,投进去的只有几个,但到底是运动过几年的人,底子就在那里,即便肌肉没了,对于核心力道的控制却还是留在小脑里的,很快他就拿捏好了力气,接着再练,就能次次精准投中了。
拿捏好这具身体能投入的一分篮的力道,接着夏知就回到远处,闭眼靠着栏杆歇了一会,额头上的汗水流下,滑进了衣服。
接着喝了口水,少年微微俯下身体,眼瞳认真锋利起来,开始运球——他动了!
宴无微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夏知。
少年的脚步干脆利索,动起来非常敏捷而快,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协调的发力,篮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偏偏轻盈的如同下一秒就能飞起来,几个错步滑铲,掠到一分球的位置,和之前练习的投篮动作完美接续,反手一扔,篮球精准的落入球篮。
动作流畅,又因为极度的轻盈,仿佛在水中舞动。
宴无微的眼睛睁大,他胸口起伏,忍不住发出了喘息。琥珀色的眼瞳亮亮的,几乎都是痴迷。
好漂亮。
夏知一连扔了好几个,体力终于撑不住了,腿软的几乎跪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喘气,却敞亮的笑了。
他打过那么多年拳,又跟篮球相亲相爱这么久,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强,自己是最强的,谁都击败不了他。
却忘记了,年幼时,他也不过是个孱弱的,没有一点力气,被欺负了还爱哭的孩子。
那个无力的孩子离他实在是太远了,让他快要忘记了。
但是现在,他忽然就想起来了。
那时候,父亲领着被欺负的直掉眼泪的他,让他去学拳。
父亲揉他的脑袋,说:“勇敢向前看的人,不会一直弱小。”
“只只,爸爸希望你一生所向披靡,永远一往无前。”
当时他只顾着怯懦的盯着陌生人,一个字也不敢说。
但是那样孱弱的孩子,后来也可以因为努力学习了技巧和力道,击败很多危险的成年人。
……
“好的。”夏知对着正午灿烂阳光,张开手掌搭在眼前,哈哈笑起来,大声说,“好的,爸爸!”
时隔多年,他会身体力行的,还给父亲一份答卷。
上天可以不公的从他身上偷走他的力量,偷走他的精力,偷走他的能力。
但没有人能偷走他对世界永无休止的好奇和热爱,以及所向披靡的勇气。
这篮球场很荒凉,没什么人,夏知也不嫌丢人,咯咯笑了几声,对着天大喊:
“——一生所向披靡,永远一往无前!”
说完,少年捂住脸,又闷闷笑了,眼里都是耀眼明媚的蓬勃希望。
*
宴无微心脏狂跳,他看着那个躺在地上,单手挡着脸,却笑得开怀的少年,只觉得又着迷,又满心痴妄。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从天而降,不由分说把哭到哽咽的他拉到身后,一螳螂腿过去,把几个强壮的青年男子揍得哭爹喊娘都不带停的少年。
宴无微想,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少年对别人都凶的要命,骨头给人打折的声音听起来脆脆的,在宴无微的认知里,这是很让人害怕的打法——这应该是个让人恐惧的少年,他应该哭出更多的眼泪来,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
但是,好漂亮。
宴无微觉得他好帅气,好漂亮,扭动的,有力的腰,精准的拳头拳拳到肉,很凶又很锐利的眼神,好像这个世界没人能击败他。
那样所向披靡的夺目。
那个少年很凶的打完了那些人,回头看见他,很凶的表情一下就变了,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来:“啊……你还在这里啊……呃……不要学哥哥打人……”
宴无微还在掉眼泪,眼睛却好奇的微微睁大,他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样子吗,学到了。
少年以为吓到他了,连忙把人牵起来,“啊,哥哥给你买棉花糖,别哭了,诶,就是他们把你欺负哭了对吧,我在教训他们……哎呀,你看这个棉花糖,太阳花的形状,肯定超甜,哥哥给你买……你不要哭啦。”
宴无微想,他的小虎牙很好看。
宴无微拿着太阳花的棉花糖,很听话的把眼泪停下来,他侧眼看巷子里那些疼到哀嚎骨折的人,又看少年有点心虚的打120.
其实那些人不是在欺负宴无微,是宴无微的妈妈雇过来专门打他的。
因为宴无微要做一个正常人,可是他总说自己学不会哭。
其实他学会了,他说自己不会哭,只是在精神疗养院真是太枯燥了,他想让妈妈过来看看他。
别人总说他有病,反社会人格,不懂别人情绪,不理解感情,宴无微想,怎么可能呢,不是这样的,他多想见见妈妈,然后多想亲手杀死她啊,他那么想,怎么能说他没有感情呢。
妈妈让他出来,在这里等他。
结果等来了这群好像要打他的人。
疼痛总归是和哭联系在一起的。
于是宴无微亡羊补牢,为了证明自己会哭,不要挨打,他就哭了,但显然,他骗了母亲,还是要挨打的。
但是很好。
宴无微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舔了舔棉花糖,对着少年,露出一个笑来。
嗯,是他昨天刚学会的新表情,表达善意和喜欢的。
他用柔软的声音说:“谢谢哥哥,我喜欢你。”
少年愣了一下,随后没当回事的摸摸他脑袋,“嗯嗯,谢谢。”
宴无微乖巧的让他摸,少年的手热热的,摸得他很舒服。
宴无微耷拉的狗狗眼眯起来,像只听话的小狗狗,他很认真又有点沉醉的喃喃,“哥哥保护我,我以后也会保护哥哥的。”
就关到地下室,像那些陪着他的可爱娃娃一样。
它们都被他保护的很好,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几年过去,也和最初一样漂亮。
少年:“那就快点长大吧哈哈,别再被人欺负啦。”
……
后来,他没再见过夏知。
但是他还是找到他了。
宴无微舔舔唇,眼睛亮亮的——还是这样耀眼,这样漂亮,这样爱笑呀。
疼哭的时候也很漂亮,很喜欢。
一边脸红一边哭的话,也一定很可爱呢。
是很香,很可爱,很漂亮,也会是他最中意的,最好的娃娃。
真好。
宴无微微微喘息,他捂住嘴巴,几乎要感动的落下眼泪来。
能与这样好的娃娃相逢,真好呀。
他上几辈子一定受了好多好多苦,才能修来这样的好福气。
*
夏知没注意宴无微跟过来了,他以为这个球场足够隐秘,能甩开讨厌的跟屁虫。
中午夏知跑到附近的小吃街,整了一份清蒸烧鱼,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但好歹没有那种油腻想吐的感觉了。
夏知有些苦恼的看着剩了一半的鱼,浪费是一说,主要是,吃这么点东西,他下午的球肯定打一会就饿了。
夏知叹口气,冷不丁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鱼刺差点卡喉咙里。
……有人把他挂咸鱼上的所有衣服球鞋都买了!
一夜暴富不过如此了,灿烂的金钱一下洗刷了球鞋离去的痛苦,当下夏知立刻决定回寝室发货,刚站起来又坐下:“老板!鱼打包!”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
夏知回到寝室把衣服鞋子一股脑打包卖走,发货的时候瞄了一下地址,“也在a市?哦还是个别墅区,有钱人也穿二手啊。”
但夏知也没想很多,很快收拾发货了。
接下来有课就上课,没课就去练球,夏知努力把自己的日程排的满满的,不去想贺澜生对他造成的那些伤害,也不去想可能被他伤害的顾雪纯。
对顾雪纯,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渣男,或者缩头乌龟,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就应该这样,不然如果去安慰顾雪纯——他又不愿意跟顾雪纯说那些事,不愿面对。
岂不是给人家无端的期望。
……那才是真的渣男吧。
当然,中间还有插曲——他的桂花香水被高颂寒扔了。
夏知知道的时候非常不可思议:“不是,你怎么能随便扔人快递呢!”
当时宴无微的课表已经出来了,去上课了,不在寝室。
高颂寒面无表情的跟他道歉,然后赔给他一瓶新的香水,不认识牌子,写着英文,包装还挺高级。
夏知打开闻了闻,有点嫌弃的皱眉,放回去,“什么味儿,冷飕飕的,跟你身上的味儿差不多,冻死个人。”
夏知倒也不是故意这样说,但高颂寒好好的扔了他的香水,到底心里有点生气的。
高颂寒冷冰冰的说:“扔了你的香水,我真的抱歉,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赔礼。”
夏知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心里已经想着再弄一瓶桂花香水了。
但是高颂寒看着他,一动不动。
夏知:“?”
夏知拿着香水:“……你看我干什么?”
见对方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香水上,夏知迟疑:“……你是不是不想送啊,那我还你吧……”
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味儿,说到底还是舒肤佳的柠檬味好闻,可惜味道太淡了,好像挡不住他身上的那个奇怪的香。
高颂寒盯着香水,重复说:“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赔礼。”
夏知:“呃,我接受了啊。”
高颂寒看他。
高颂寒的眼珠很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凉飕飕,又没有星星的雪夜。
被他这么盯了一会,夏知于是后知后觉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现在就用……?”
高颂寒矜贵的点了点头,表示夏知没理解错。
夏知:“……”
夏知本能的想拒绝:“要不还是算了……”
高颂寒忽然说:“味道很浓。”
夏知:“啊?”
高颂寒也没有不耐烦,只是淡淡说:“你身上的味道,很浓。”
很让人迷恋的香味儿,让人根本不舍得走——高颂寒怎么都没有想到,每天早上去图书馆的出门,会成为他最迟疑的时候。
夏知一下就有点尴尬:“啊,哦……对,对不起啊。”
虽然高颂寒说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夏知设身处地一下,就很尴尬,他也遇到过那种喷香水味很浓的女生或者男生,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心里还是介意的,背地里夏知也听过有人吐槽说,某某身上香水味儿喷的太浓了,刺鼻什么的。
“我不习惯你的味道,也不喜欢桂花的味道。”
高颂寒语气平淡,仿佛根本没有私心,“所以可以用这个吗。”
夏知无奈说:“好吧。”
一个香水而已,虽然味道是他不太喜欢的性冷淡风,但是毕竟跟高颂寒是室友。
不说也就罢了,高颂寒提出来的话,他也只能迁就一下了。
高颂寒看着少年皱着眉头,打开香水,要在身上胡乱喷的时候,忽然又说:“等一下。”
夏知:“怎么了?”
高颂寒:“不是这么用的。”
他从夏知手里拿过香水,“伸手。”
夏知懵懂伸手,露出纤瘦的手腕,被高颂寒握住。
温热的,柔软的手,仿佛用点力,就可以裹起来。
高颂寒低垂的眼眸,香水喷在了他的手腕上一点点——
那幽幽的雪松香,很快就与少年身体蔓延出来的透骨香混在一起,混成了一种更清冷诱人的味道。
高颂寒喉结微微滚动。
廉价刺鼻的桂花香只会强硬的压制透骨香,但是高级香水落在少年身上,却只会完美兼容,让这味道变得更加诱惑。
这并不是少年想喷香水的初衷,却意外的,完美耦合了男人隐秘的欲望。
备注:好啦,搬完啦,以后就和青花鱼一起正常更新啦。
章节27:
10
months
ago
标题:第二十七香
概要:天平
仿佛他的一切,沉沉落在了少年身上,又被完美的容纳。
夏知:“高颂寒?喂?么西么西?”
高颂寒回过神来,发现夏知正在他眼前摆手,“你发什么愣呢。”
高颂寒捏着香水瓶的手微微收紧,喉结滚动一下,少年身上与雪松融合的透骨香,几乎让他挪不动步子。
……好喜欢。
夏知:“现在味道还重吗?我真一点都闻不到,烦死了。”
夏知有种全世界都知道他得了狐臭,但只有自己闻不到的忧伤。
高颂寒微微别开了眼,肌肉绷紧,控制着自己想要把人直接抱怀里深深吸一口的越轨行为,嗓音却低了好几度,“……好多了。”
高颂寒感觉这一遭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失算之余,又有种隐秘的喜悦在生长。
他不知道那喜悦代表什么。
但这种喜悦,却的的确确,因为夏知——因为夏知这个狡猾,花心,勾三搭四,邋遢,娇气,暴躁,没品味,并且成绩稀烂的蠢东西,而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男人眼瞳沉了下来。
……
三日之约到了,夏知换了自己的红色8号球衣,夹着自己的宝贝篮球,意气风发的去赴戚忘风的solo之约了。
他非常自信。
虽然现在他一点肌肉没有,但他相信自己一样能把戚忘风那个普通且自信的傻逼打到自闭。
少年穿着蓝色短裤,白球鞋,露出细细长长的腿,红色球衣衬得他皮肤更是白的发亮,眉眼带笑,神采飞扬。
然而夏知没想到,他刚抱着篮球拐了个弯,就被人一闷棍敲晕拉走了。
篮球咕噜噜的滚远了。
他被塞到一辆黑色宾利上,随即扬长而去。
*
夏知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脑子嗡嗡的。
他隐约听到了一种丝竹声。
三味线被人弹奏的清雅悠扬,质朴又纯净。
他捂着后脑勺,懵了一会,渐渐看清了四周。
这似乎是一间小室,光线沉沉暗暗的,麦纱帘微卷,透出微光,沉木的案几后,摆着榻榻米。
垂下的帘子让夏知看不清榻榻米后的人,只隐约看到了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大袖微收,轻轻将盛着酒液的青瓷小杯搁在沉黑的案几上,一边,线香向上燃着,氤氲着清雅的薄香。
还有一把很长的武士刀,摆在一旁的刀架上。
夏知看着那把刀,总觉得有些奇怪的畏惧。
榻榻米两边是用象牙拨子抚弄三味线,穿着艳丽和服,矜持优雅的歌舞伎。
夏知一脸懵逼,摇摇还有点不清醒的脑袋,一时竟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没睡醒。
……但这也不对啊,他也没这做梦素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