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煦柔这里确实是没什么玩的,能有这么个打卡地,还得感谢网上那些旅游博主们。陈星夏他们满怀期待地过去,等到景点一看,大无语。
大朵大朵的白云在哪里?
海天一色的绝美背景又在哪里?
都没有。
只有烈日和狂风,以及一块写着“向前进”的大石头。
苏雨萌嘴角抽抽:“要不咱们在石头那拍个照就走吧?也算到此一游了。”
剩下三人一致同意。
苏雨萌找来一位同样被博主骗了的小姐姐,请她帮忙拍张合照。
陈星夏和苏雨萌站在中间,两边一个严宵,一个谢正。
谢正镜头感贼强,上来就比耶,还很喜庆,陈星夏看看自己身边这位,忍不住吐槽:“不知道的以为你就是从这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笑笑好吗?”
严宵眼睫轻眨:“之前你去玩偶工厂说过类似的话。”
“这你都还记得?”
“你说的都记得。”
“……”,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星夏心脏咚地一下,加起速来。
不仅如此,她觉得这句话把昨晚那个梦的内容也撩了起来。
星空之下,他们一起漫步、牵手、拥抱,严宵笑着和她说了什么,然后就低下头一点一点儿地对着她的……
“脸怎么忽然这么红?”
严宵一句话,像是踩了陈星夏尾巴,她顿时竖起眼睛喊道:“谁脸红了!你少胡说八道!流氓!”
“……”
别说严宵听到这话懵了下,苏雨萌和谢正也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谁流氓?”
“……”
陈星夏脸更红了。
她看都不敢看严宵,想着狡辩两句,却又是仿佛一时间丧失语言功能,只能一个劲儿摇头。
好在尴尬没两秒,前面的小姐姐挥了挥手,说:“差不多没游客入镜了,我照了啊?”
苏雨萌应:“好!”
陈星夏用手背抹抹发烫的脸,严宵见她面色更红,不觉扬扬唇,俯身在她耳边说:“流氓就流氓吧,也好过你说谢谢我。”
陈星夏一怔,刚要扭头,苏雨萌又喊等一下。
“星夏,你刘海吹起来了。”
陈星夏哦了一声,赶紧捋捋,然后举手:“好啦!”
小姐姐在前面喊一二三,陈星夏凭着多年拍照经验,已经摆出标准笑容,可这该死的海风又来吹她的刘海。
她习惯性去抓,还没抬手,一只手先她落在了她脑袋上。
那只手很宽大,不仅盖住了她的刘海,还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于是,照片里记录下的就是陈星夏有些呆萌的笑容。
而她旁边的某人扬起一侧嘴角,露出了酒窝。
独一无二的玫瑰
从音乐节回来,
陈星夏心情是好了大半,但人却不敢怎么蹦跶了。
因为再过不久,就要公布高考成绩。
苏雨萌成天在家里求神拜佛,
又提想去小庙街找大仙,
被陈星夏和谢正混合批评教育,才歇了心思。
可事实上,如果去小庙街真有用,陈星夏第一个去。,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这么忐忑不安,恍恍惚惚地挨了几天,该来的还是来了。
公布成绩的这天中午,
陈家四口齐聚陈慕桢书房。
陈星夏攥着准考证,盯电脑屏幕盯得快出重影来,陈慕桢则不停地刷新系统,鼠标哒哒哒响个没完。
陈沛山和夏澜比较镇定。
只不过一个是真镇定,一个是假镇定。
——夏女士用叉子叉水果吃,叉了好几次叉的都是空气。
“应该能查了,
怎么还不行?”陈星夏问,“爸,你这电脑网速这么慢吗?”
陈慕桢说:“是太多人登录,
系统慢。你问问小宵他们……”
“进去了。”
陈沛山这么一说,
剩下三个都是呼吸一哽。
陈慕桢抿抿唇,
吐了口气,
拉出键盘:“小满,
念准考证号。”
陈星夏点点头,刚念了两个数字就跑过去找陈沛山,
说:“爷爷念!爷爷最厉害,能保我考上华凌!”
“你这孩子。”陈沛山笑笑,
“行,爷爷念。一定让小满考个高分。”
陈沛山接过准考证,走到陈慕桢身后。
随着数字一个接一个念出来,陈星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夏澜身边,整个人快蜷在妈妈怀里。
夏澜拍着她,跟哄婴儿似的,念叨:“没事没事,一定能考上。”
哒。,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慕桢最后按下查询键,屋里瞬间寂静无声。
半天过去,陈星夏支出半个脑袋,看向陈沛山:“爷爷。”
陈沛山和陈慕桢面色都不太好,夏澜心也跟着一下子悬起来:“没上519?585呢?上了吗?”
陈沛山和陈慕桢对视一眼,没说话。
陈星夏眼泪一下就涌出来,扎进夏澜怀里闷声哭起来,夏澜忙说:“没事小满,没考上的话,咱们……”
“爸。”陈慕桢憋着笑,“看不出您也这么皮,孩子都是随您了啊。”
陈沛山说:“你不是我孩子?”
闻言,夏澜急了,放下女儿过去:“考了多少分?都什么时候了还……”
看见分数,夏澜也定住了。
陈星夏见状,真是跳楼的心都有了,到底多少分!
她作势起来,陈沛山忽而笑道:“小满,恭喜你。”
“705分。”
*
收到苏雨萌消息的时候,陈星夏都快哭懵了。
苏雨萌症状比她还严重,一句话分成了八条语音,每条语音要么是呜呜呜在t哭,要么就是苏雨萌爸爸在后面吼着祖宗显灵。
如此,也不用听最终语音,苏雨萌肯定是考上临饶师范的新闻学了。
二十分钟后。
陈星夏和苏雨萌还有谢正三人在骑士铜像前连蹦带跳、抱头傻笑,最后还跟柄柄他们做游戏似的,手拉手围成一个圈。
“我考上了!考上了!”苏雨萌哭着喊,“我们家祖坟这回冒青烟了!”
谢正也激动坏了:“我以后可以像我爷爷一样治病救人,我要把咱们国家的中医发扬光大!你们以后有病就找我看!”
陈星夏觉得她也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她笑僵了的嘴一点点收回。
“严宵呢?”她问,“你们有听到严宵的消息吗?”
苏雨萌和谢正一愣,笑容也逐渐不见。
苏雨萌结巴起来:“不、不会、不会吧……”
“按理说不会。”谢正皱眉,“但我听说像是状元之类的,那些高校都会提前一天半天过来抢人的。你们有看到谁往严同学家去吗?”
陈星夏和苏雨萌摇头。
陈星夏说:“是不是打电话抢?”
“也有可能。”
三人面面相觑。
陈星夏等不了,转身就要去找严宵。
还没跑出骑士铜像,张大妈的声音传来。
“你们找我带路那就找对人了。”张大妈说,“东棠里这一片儿没人比我熟!我在这里生活快六十年了。严宵那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
“大妈,严同学家到底在哪儿?麻烦您快些!不然我们……”
“你北城大的人够阴啊!”
张大妈身边那位小哥哥的话被打断,又有不少人从巷子里跑出来,看年纪也都是最多二十出头。
“你们华凌的不阴!诈我们多少回了?”小哥哥说,“这次是我们先到的,你们后面去!”
“嘿!你说后面就后面?人家学弟要去我们学校的航天航空学院知道吗?你们这方面行吗?”
小哥哥顿时脸黑,再要开口,巷子后面第三次来人。
这次来的是几个中年人。
为首的两个男人都像是怀胎八月,握手时,肚子先在一起碰碰。
“赵主任,抢人这事还是凭本事,您说呢?”
“我当然认同啊,陆主任。可您昨天不还说之前联系过孩子,人家说不来,你们就不折腾了。那今天怎么……”
两个主任相视一笑,齐刷刷看向张大妈:“劳您带路!”
张大妈叫他们眼里的杀气吓了一跳,视线瞥到陈星夏他们几个,招招手:“星夏啊,你给带路吧。你给带。去小宵他们家。”
好家伙。
知道的是学校来抢人了,不知道还以为砸场子来的。
陈星夏看看苏雨萌和谢正,又看看两位主任:“您们来找严宵……是不是他考了我们市状元?”
华凌的赵主任笑得慈爱:“这位同学,严宵可不是你们市状元。”
“他是省状元。”
*
严宵昨天晚上就知道成绩了。
班主任和校长都给他打过电话,北城和华凌的招生办也打了,他态度很明确,也就没想过还有抢人这个环节。
而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告诉陈星夏,是不想给她太大压力,想着今天再说。
看看时间,严宵估计他们已经都知道成绩了。
严宵从房间出来,严歧和梁慧婷都在。
严歧依旧不闻不问,梁慧婷则眼神里多有不屑,但严宵并不在意。
他准备去找陈星夏,刚进院子,就听见她的声音:“这里就是严宵家。”
严宵快步过去打开门,不想面前是乌泱泱的一大波人。
“严同学!”一个中年男人冲上来握住他的手,“没想到啊!你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和我们北城大学数学系实在是配啊!来我们北城大,以后……”
“陆主任!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人家不想上数学系!”
“你说不想就不想?你要是那么自信,那你还来干什么?而且我这还没开始洗脑呢!”
俩主任又要掐起来。
那边,严歧和梁慧婷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一看到严歧,忙说:“老同学啊!老同学!还记得我吗?”
“王鹤?”严歧难得愣了下,“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助阵抢人。
“老同学啊,我爱人现在是北城大学的财会,你把孩子交给我们培养,绝对的,我还你一个国家栋梁!”
这拐了八道弯的关系都能找到?!
浩浩荡荡的人把严家院子堵得水泄不通。
有些学长学姐和严宵说不上话,就打上了苏雨萌和谢正的主意,想让他们帮着劝。
苏雨萌和谢正都傻了,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还有人想游说陈星夏,可在那之前,严宵趁着这些人不注意,悄悄带陈星夏出去了。
他们也没走远,就躲在严家院子后面的一个小凹口里,都还能听得见那些人说话。
陈星夏到现在还懵着,瞄了一眼院子里的人,严宵和她说:“他们发现不了我们。”
听到这个声音,陈星夏意识回笼,然后笑了,开心地说:“严宵,你是省状元!省状元啊!”
严宵淡淡地嗯了声,垂眸看着女孩粉红的脸,问:“你怎么样?考的还满意吗?”
陈星夏歪歪头:“你猜。”
“肯定很好。”严宵说,“华凌,对吗?”
“你猜啊。”
陈星夏故意吊着,发现严家后面这里还开着不知名小黄花,想过去拨着玩。
只是还没蹲下,严宵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严宵有些急切,还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他在听自己成绩的时候都没有。
“小满,告诉我。”严宵说,“华凌建筑系,对吗?”
陈星夏看他这么想知道,那就大发慈悲告诉他好了,刚要说话,院子里有人喊道:“严宵同学本人呢?快去找!快去!”
不少人又从严家院子里出来。
陈星夏下意识想躲,严宵已经抓着她藏在凹口的后身里。
这里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就是太小太挤,陈星夏都快站到严宵脚面上了。
如此近的距离让陈星夏很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倒不是说厌恶严宵的靠近,而是她自己的心跳如鼓给了她一种陌生又模糊的局促和心虚。
她低着头,面前是古旧的外墙墙皮,后背则是严宵微热的胸膛。
也是幸亏没有面对面,不然她恐怕早受不了蹿出去了。
等那群人离开了严家门口,陈星夏不由得松口气,抠着墙皮的手也放下来,想从这个小空间里出去透透气。
但严宵不放手,还给她锁在他和墙之前。
“你还没说。”他声音有些低沉,穿透陈星夏耳膜,“是华凌建筑系吗?”
都问三遍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家长,这么在意。
陈星夏问:“那你是华凌的航天航空工程吗?”
“应该没问题。”
“……你还挺谦虚。”
“你不是说让我谦虚些?”
“那照你这意思,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咯?”
“嗯。”
“那你先松手,我快被挤死了。”
“……”
陈星夏终于从凹口后面出来,但也不能太出,因为院子里还有人。
可怜苏雨萌和谢正就依旧在受着罪。
陈星夏看完大致情况,转身对严宵说:“你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你说。”
“接下来的四年,你得供我使唤,我说让你跑腿你就得去跑腿,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做得到吗?”
严宵点头说没问题,然后嘴角就逐渐有了弧度。
陈星夏指指他:“不许笑!”
“为什么?”他看着她,“开心也不可以?”
“是我考上了华凌的建筑系,你开心什么?”
“就是开心。”
说完,两人望着彼此,终是再压不下满心的欢喜,都露出了笑容。
*
成绩公布后,后面要忙的事也不少。
先是得回学校处理各种表格,还要填志愿、答谢老师、吃散伙饭……总之一通忙下来,也到七月中了。
此时的临饶正值盛夏。
陈星夏回头再望向七中校门时,不禁想起去年这时候她看着她的学长学姐们离开学校时的情景,而这会儿,她自己也深有体会。
那是一种永远都不会再有的珍贵和怀念,一生仅此一次的青春。
苏雨萌的爸妈和谢正爸妈商量两家去国外旅趟游,可劲儿花次钱。
问及陈星夏和严宵去不去?两人都婉拒了。
谢正也没去。
他倒不是想省钱,而是说想回乡下老家住一段时间,去给爷爷扫扫墓,也陪陪爷爷。
至于严宵,人家是省状元,天天各种座谈会、见面会,甚至有早教培训机构花t钱说请他做机构代言人,开口价就是二十万。
陈星夏让他接,夏女士点点女儿额头:“人家小宵是卖艺的啊?”
卖艺怎么了?
陈星夏也想卖艺,只是没人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