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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钟隐月坐在席上看了一整个下午,始终感觉一旁有目光盯过来。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耿明机。虽说也有许多人过来恭喜了钟隐月,但更多人是去巴结耿明机的——因为原主总是跟着耿明机,那些人都想当然地以为,苏玉萤今天的战绩虽说是钟隐月的功劳,可钟隐月能把弟子教好,那也都是耿明机这个做师兄的把他教得好。

    于是一群人带着恭喜钟隐月的心思去奉承耿明机去了,钟隐月瞅着他不得不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应付,心中笑得不行。

    比武在日落西山时结束了,钟隐月带着弟子们回了宫舍。

    他想给苏玉萤做顿庆祝首战告捷的饭,但又怕给后面两个增压,想想还是算了。

    但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他便把苏玉萤单独叫过来,偷偷将身上一枚流苏给了她。那流苏上坠着上好的灵石,算是钟隐月给她的奖赏。

    苏玉萤收了下来,又很认真地跟他保证,后面也会努力。

    “赢了的弟子是会再次进入八面玲珑灯的名号单子里,日后会被再次抽取。输了的,自然就那么被淘汰出去了。”钟隐月说,“不过被再抽取,也是等到还没被抽到的人都打了一回才是。赢过一次的对赢过一次的,没打过的对没打过的。所以就算有下一场,至少也得十天半月后,仙门大会上可是人山人海的。”

    “但你今日赢了比你高一境界的苍水流弟子,已足够了。不必有什么压力,能打到何处就打到何处。”

    苏玉萤说:“是。师尊虽总说不必勉强,可做弟子的,终究还是想让外界知道知道……我的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就算师尊说着不必拼,可谁又能真的不拼呢。”

    钟隐月无可奈何:“那便拼得有个度吧,做师尊也是真的生怕你们缺胳膊断腿儿啊。”

    “师尊放心,我心中有度的。”

    苏玉萤仰着头朝他笑,钟隐月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他拍拍她肩膀:“去吧,东西收好了,先别让你那两个同门瞧见。他俩还没打,别再多有什么压力。”

    苏玉萤点着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之后几日,仙门大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温寒也碰上了原文里他的对手。

    不过这位也是金丹期。原书中,因为温寒一直被原主放养,上台时只是个筑基,才没打过。可这次钟隐月好生养了遍,他便在交手几回后顺利赢了。

    陆峻运气更好,遇到的是个筑基。

    他本身也是筑基,原书中,就因为没打过一个筑基小弟子,才导致天决门被群嘲。可这次今时不如往日,他也顺利击败了对方。

    仙门大会第一回合,白忍冬是没遇上沈怅雪的。

    沈怅雪也和原文一样,遇上了外门一个小弟子,更是毫无悬念地进了第二轮。

    大会打到第八天,才终于和原书剧情一样,白忍冬被抽上了台。

    钟隐月屏息凝神,睁大眼睛仔仔细细观战了一整场,却没发现任何不对。

    白忍冬剑法还和往日与原书里的一样,剑身绕雷,没任何不对。

    一场下来,钟隐月没看出他那旁门左道的法术到底是个什么,毫无收获地回院去了。

    晚上,忘生宗的弟子送了饭来。

    一家老小围在圆桌前吃着饭,钟隐月咬了半天筷子,满面愁容。

    他半晌没夹菜,旁人发觉了不对。

    苏玉萤问他:“师尊怎么了?”

    “是想白师弟吧。”沈怅雪说,“白师弟今日比武,没任何不对,看不出究竟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是啊。”钟隐月道,“是不是今天还没用呢?”

    温寒歪歪脑袋:“或许吧,今日师弟的对手境界不高,或许还不需要。”

    苏玉萤戳戳碗里的饭,转头说:“师尊也不必担心,若是师弟对上了我们,我们若觉得事态不对,立即投降就是。比武时,双方随时都能投降,一旦投降就都不能出手,也不能反悔,这是大会的规矩。”

    “我确实怕就是怕你们会遇上。”

    钟隐月说了句,心中也确实被苏玉萤说得安心了些,便没有对这事儿纠缠不放,放宽了心说,“也是,届时你们知道要投降就好,都吃饭吧。”

    弟子们点头,都往碗里夹菜吃饭。

    钟隐月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白灼菜,突然叮的一声。

    系统面板出现在面前。

    【宿主,让您久等了。】系统说,【仙门大会系列任务已经布置完成,我方的调查也有了一些进展,请您查收。】

    靠北啊,这大会都开始一个礼拜多了,真是等得花都谢了。

    钟隐月心中腹诽,默念着问:【你查到了什么?】

    【关于另一位重生者,】系统说,【我方已经查到了结果。】

    钟隐月眼睛一亮,问:【是谁?】

    【妖后。】系统说,【她就在您的附近,五百米内。】

    啪的一声,钟隐月手上没拿稳,碗掉到地上,碎了一地米饭。

    第103章

    壹佰零贰

    钟隐月手里的碗碎了一地。

    事发突然,

    旁人吓了一跳。

    弟子们往他这边一看,见他手上的碗竟然掉了,都连忙放下手里的碗。

    “师尊!”

    “怎么了师尊,

    碗怎么掉了?”

    钟隐月脸都白了,瞳孔地震着,一声都没回。

    弟子们有些奇怪,

    但都没多想。

    有人跑去拿了扫帚,回来扫起了地上的狼藉;有人将他拉了起来,

    往后退了半步。

    钟隐月被沈怅雪拉着往后退了半步,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

    师尊?”陆峻又问他,“没拿稳吗?”

    陆峻这张嘴一说话,又叫了他一声师尊,钟隐月才反应过来。

    他支支吾吾两声,

    硬着头皮佯作无事地应了声“是”。

    “不碍事。”

    钟隐月随口应着,又将目光投向眼前的系统面板。

    上面还写着刚刚的话——【妖后。她就在您的附近,

    五百米内。】

    钟隐月有些冷汗涔涔了。他抿抿嘴,

    默声问:【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宿主。】系统回答,【原本预定在大会开始当日的午前就向您发布任务,之所以拖到了今天,正是因为我方一直在调查的这件事有了端倪。一直以来连蛛丝马迹都没有的事出现转机,

    必须用上所有人力全力以赴。】

    【之所以连向您发布任务的空隙都没有,

    还有另一个原因。】

    钟隐月问:【什么原因?】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另一件事。】系统说,

    【在原作中,妖后拥有一种特别的设定。】

    【尽管还没有掌握到详细设定,

    但我们查到,妖后拥有长期寄存在他人身上,吸□□气,获取修为的力量。】

    【也就是说,她没有死。在血战之后,她将妖体恢复完全,就在仙修界轮流寄生在数人身上,重新获取了修为。】

    钟隐月脸上更惨白了。

    一种荒谬的猜想浮上心间,钟隐月咽了口口水:【也就是说……】

    【是的。】

    系统看透了他的想法,机械声依然冰冷,【妖后此刻正寄存在您方圆五百米内的某个仙修身上,等待出手的时机。】

    钟隐月脑子嗡了一声。

    “师尊!”

    突然一声呼唤,钟隐月吓得一哆嗦,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叫他的是温寒。

    钟隐月稳了稳神,保持住了冷静,答道:“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弟子们都叫您好久了,您却理都不理人。”温寒说,“您是怎么了,师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脸也这般白,是出了什么事了?”

    被人发觉了些端倪,钟隐月脸上立即闪过不太自然的神采。

    孩子都还小,又都是些才金丹期的小孩,知道这些事也只会徒增慌乱。

    钟隐月抹了抹脸,摆摆手又应付了几句,强打起精神,收拾好心情,招呼着他们说:“没事,想到了些事。都吃饭,明日还有大会。”

    弟子们面面相觑。

    钟隐月招呼着,他们便都乖乖坐了回去。

    苏玉萤端起饭碗,瞧向钟隐月。钟隐月也重新端起碗来,只是脸色依然惨白,好似刚刚活见鬼了似的,瞧着实在令人忧心。

    苏玉萤心中不安,开口又问:“师尊,当真无事吗?”

    钟隐月朝她笑:“我能有什么事儿?这吃着饭呢,我还能突然青天白日活见鬼不成?别担心了,快快吃饭。”

    他看着实在像强颜欢笑。

    可他这样子,又是打定主意不会说了。苏玉萤作为弟子,也不好细问,只好作罢,乖乖扒着饭吃。

    弟子们又开始夹菜吃饭。钟隐月手里端着饭碗,却再没了吃饭的心情。

    卧房中,灯烛摇曳。

    吃过饭,钟隐月就回了自己的卧房。他仔细关好卧房的门,还严谨地上了两把锁。

    他回过身,又伸手一挥,在房中布下一层严密的结界。

    做完一切,钟隐月才解下腰上玉镜,再次召出了系统。

    钟隐月走进屋内,压低声音问它:“你的意思是,妖后已经寄生在某个人身上,这个人就在五百米以内?”

    【是的。】系统说。

    这他爹太炸裂了。

    钟隐月猛地一拍脑门。这好好的修仙文,突然急转直下地变成了“找出内鬼”。

    钟隐月表情痛苦起来,问:“那你知道是谁了吗?”

    【无法查明。】系统说,【我方只能查出,妖后的存在会对目标人物产生威胁。虽然很强人所难,但您必须尽快铲除。】

    你说得容易!

    “那可是妖后!”钟隐月无语道,“我要是一个人就能杀她,这个世界的主角就是我了!”

    【请不必惊慌,妖后的存在已经对原本世界的世界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说着,突然有一个什么东西从系统面板上掉了下来。

    东西掉落到地上。

    钟隐月低头一看,掉在地上的是一把剑。

    剑瞧着平平无奇,不过是这世上随处都可见的一把仙剑。

    钟隐月把它从地上捡起来,询问:“这什么?”

    【我方为您准备的杀手锏。】系统回答,【只要将它刺入妖后所寄生之人的心口,妖后便会失去重生的所有记忆,灵魂会遭受重创,也会被迫从被寄生之人身上离开。】

    【届时,宿主可以与他人联手,共同诛灭妖后。】

    “真的能诛灭吗?”钟隐月持怀疑态度,“听魔尊的意思,妖后死过好几次了,可至今仍没有死。那次血战,上玄掌门也用了浑身的力气,也只是让她销声匿迹地寄生在别人身上安生了几年……”

    【请宿主放心,我方调查时,发现作者已经为妖后设置了一大弱点。】系统说,【当她从寄生体身上脱离时,攻击她的额间。】

    “就可以吗?”

    【是的。】系统说,【此时,妖后的形态是她的灵魂。直击灵魂的额间,便能使她灰飞烟灭。】

    钟隐月拧起眉来。

    突然,门外传来叩叩两声。

    钟隐月警觉转头,却又听门外敲门之人柔声唤他:“师尊。”

    沈怅雪。

    钟隐月立刻松下紧绷的骨头。

    他松了口气,立马走到门前去,卸下挂着的锁,开了门。

    沈怅雪一身白衣,站在门外。夜已深,他都准备要睡了,于是一头长发都披散着。

    他一散头发,瞧着便比平日更乖了。

    沈怅雪站在门口,问他:“我能进去吗?”

    钟隐月知道他是看自己今晚吃饭时的异样,放心不下才来的。

    钟隐月点点头,开了门,让他进来了。

    沈怅雪进了屋来,回头关上门。

    钟隐月也不避着他,回头往屋子里走进去两步,张嘴就问系统:“那我怎么知道谁是?”

    沈怅雪一愣。

    他刚把门拴好,头都没回,钟隐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他回过身,见屋子里除他二人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钟隐月就那么对着空气说:“你说是五百米,可忘生宗这片儿全都是宫舍,五百米里住着所有参加大会的仙修。不说远的,就这附近十米多的地界里,就住了整个天决门。”

    “天决门七山,一山带了五人,算上长老便是一山六个。除了我,那也还有六山。六六就是三十六了,你当五百米里能住多少?”

    【当然不会让您盲目搜寻。虽然等待妖后主动出手时立即对抗也是一个方法,但若是您能察觉到有嫌疑的人物,可随时使用玉镜查证身份。】

    钟隐月愣住:“能查身份?”

    【此次宿主所处的世界情况特别,作为特例,我方已经为您特别申请了‘特级探别系统’。】

    【系统可以使用三次。宿主可以利用玉镜向特级系统提问,每次提问可以查明一位角色的身份。】

    【宿主向玉镜提问的方式,是必须亲口说出提问的话语。】系统说,【想调查角色身份时,请您手持玉镜三秒,对玉镜说,‘告诉我XX的身份’即可。】

    【若该角色是被寄生之人,玉镜上会显示‘妖’字,反之则是‘人’字。】

    我擦,还能这样。

    【至于被寄生之人的线索,我方查到,书中人物其实已有几人已经知晓。】系统说,【这些人或早已给过提示,或即将给您提示,请在后续剧情中仔细听取所有人的话语。】

    钟隐月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

    一些可疑的往事浮上心头。

    思索片刻,钟隐月点点头:“我知道了。”

    “阿月。”

    身后传来声音。钟隐月一转头,是沈怅雪轻蹙着眉,好似不太开心似的,朝他走了过来。

    钟隐月把他拉到身边来,也不瞒他,立马就说起了大实话:“我知道了件很了不得的事。”

    “有多了不得?”

    “妖后在这附近。”钟隐月说,“她现在附身在某个仙修身上,就混在这仙门大会里。”

    沈怅雪当即瞳孔一缩,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震惊起来有些可爱。事情很严肃,钟隐月却没忍住笑了声。

    “别怕。”他拉着沈怅雪的手拍了拍,回身又道,“行,我都知道了,那……”

    【宿主。】系统突然打断他。

    “嗯?”

    【妖后就在附近。】

    钟隐月猛地一怔:“什么?”

    【妖后就在附近。她的灵魂波动一向难以查明,但现在在变得强烈,并且清晰。】

    此话一出,钟隐月鸡皮疙瘩立即起了一身。

    门外突然刮起一阵邪风。满林竹叶被吹得飒飒声响的动静传来。

    风越来越大了,屋外的草叶拍打声愈发紧密,令人不安的声响越来越强。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息真的冲了进来,如一把刀似的直捅向心尖。

    钟隐月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它来了。】

    突然,卧房的木窗被人从外砰地推开了。

    钟隐月吓了一跳,他一声惊叫,立马回身抱住沈怅雪,回头看向窗外。

    “有病啊,鬼叫什么。”

    窗外,青隐正扒着窗框。钟隐月这一嗓子把她吓了一跳,她便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两只狐耳还动了动,好似是真被他吵痛了。

    钟隐月愣了愣:“师姑?”

    “是我啊,做什么?”

    青隐从窗上跳下来,步子优雅地走入屋中。

    她打着哈欠,进来就找到钟隐月一来时就给她铺好的软垫。她往上一躺,伸直爪子,努力地伸了个大懒腰。

    “他们这山倒是真不错……”青隐感叹着,又问,“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把大弟子偷偷带进房里做什么?”

    钟隐月干笑了两声,却抓着沈怅雪没撒手,嘴上只应:“他……”

    还没“他”出个什么,系统突然又说:【宿主。】

    【波动消失了,就在刚刚一瞬间,在您窗前。】

    钟隐月:“……”

    第104章

    壹佰零叁

    第8章

    青隐懒洋洋地抻着身子,

    闭着眼睛趴在软垫里。

    那副模样和往常一样,钟隐月却突然心坠冰窖,噤若寒蝉,

    一声都不敢吭了。

    系统说妖后在附近,又越来越近,就这么个时候,

    青隐突然回来了……

    这也太巧了吧?

    钟隐月又侧耳听了听,方才屋外刮起来的邪风,

    这会儿也诡异地停了下来。

    这就更巧了。

    钟隐月抿了抿嘴,心中疑窦丛生。

    青隐这次是坐着弟子的马车,

    跟他们一同来的。钟隐月来到宫舍时,弟子们就说青隐去了竹林里。

    这不稀奇,青隐总喜欢跑来跑去。她是关不住的,总喜欢到处晃悠。

    这会儿看她还在垫子里趴着,

    写俩字儿一转头的空,人就没影了。

    之后十天半个月都看不见人影的事儿,

    也是常有的。

    好歹是登过天做过上仙的灵狐,

    性情又奔放,喜欢自由,钟隐月便也从不将她视作自己的灵兽,而是将她作为门中长辈敬着供着,倒没有多管过。

    仔细数来,

    这还是钟隐月第一次在忘生宗看见青隐。

    这次回来的时机,

    未免也太巧了……

    青隐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他:“他什么?”

    “啊?”

    “你要说的话啊。”青隐说,

    “我刚刚问你,大晚上不睡觉,

    你把这个大弟子偷偷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钟隐月这才想起,刚刚自己回答这句话的问题才起了个头。

    他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说:“无事,他前几日比武受了伤,是来这儿朝我要些灵药的。我刚给他上过药了,师姑不必担心。”

    说罢,钟隐月又看向沈怅雪,“你也上好药了,时间不早了,就早些回去睡吧。”

    说着话,钟隐月朝他一挑眉一闭眼,挤眉弄眼地给他传了个眼神。

    沈怅雪立即懂了,笑着点头应:“弟子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今晚有劳师尊了。”

    沈怅雪朝他一作揖,回身就抬脚离开了。

    他往外走了几步,钟隐月也又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袖,好像才想起来似的,突然一恍脸色道:“对了,掌门今日还要我去洽谈些事。我先去一趟,师姑先歇着就好。”

    青隐狐疑:“这么晚了还要谈?”

    “本就是说好今日回来后便去谈的,我给忘了。”钟隐月说,“毕竟是掌门要谈的,现在不去也是不好,多少该去请个罪。我去去就回,师姑不必在意我。”

    “好吧。”青隐松了口,“你去吧。”

    钟隐月如蒙大赦,忙竭力平静地最后应了两声,佯装无事地把系统给的剑别在腰上,匆匆出了门去。

    沈怅雪先他一步出了门,正在门外候着。

    钟隐月小心翼翼把卧房的门关上,回身就拉起他的胳膊,领着他匆匆出了门。

    门外夜风习习,明月当空。

    顶着月色,钟隐月把沈怅雪拉进了竹林里。

    俩人往林子深处里走了几步,钟隐月将方才之事告诉给了他。

    钟隐月把手里的剑交给他。

    “这就是它给我的。”钟隐月说,“你用剑比我好,不如你拿着。若有了事,便由你来用它。”

    沈怅雪受宠若惊地接住剑,又有些犹豫:“我能用吗?这是你的法器给你的……”

    “一把剑而已,谁用都好。”钟隐月说,“你的剑法是举世无双的,我相信你。”

    沈怅雪苦笑:“何来举世无双,也只有你觉得举世无双了。”

    “本来就是。”钟隐月说,“我刚刚想过了,我准备现在就用一次那个‘特级’系统。”

    “方才您说的那个,可以探查是否是妖后的法术吗?”

    “就是那个。”

    沈怅雪犹豫道:“如此宝贵的法术,且只能用三次,还是珍惜着用着为好……你是心中有了疑心吗?是谁?”

    钟隐月凝重道:“青隐。”

    “青隐灵主?”沈怅雪震惊极了,“为何是青隐灵主?”

    钟隐月没敢立刻回答。他再次拉了一把沈怅雪,回身四处环顾一圈,确认四下确实无人,才凑到他耳边,又把声音压低道:“方才这法器探查到了妖后的气息,说那气息越来越近,接着师姑就回来了。”

    “她一回来,气息就消失了。我如何不怀疑?”

    “可灵主是万万不可能的呀,”沈怅雪说,“灵主是登过仙的。阿月,妖后那等罪恶深重的妖物,如何都是不会羽化成仙的。”

    “妖后是附身,又并非全然就是师姑!”钟隐月说,“万一是在她在玉鸾山时趁机附身的呢?”

    沈怅雪还是有些不信:“不会的吧……灵主毕竟是灵主,即使妖后实力高深,她也不会平白无故被人夺了仙体的。”

    “这个道理我也懂,可刚才真的太巧合了。”

    钟隐月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拉着他说,“而且,你细想想,这书都能写出冠冕堂皇压迫你们灵修的死人设定了,连那种全无良心主义的主角和一点儿道德没有的师尊长老都写得出来了!”

    “这种文一向又惯会搞这种阴差阳错造化弄人的烂事儿,没准背后就有什么天大的隐情……比如登天其实是我们的误会,师姑其实早死在了随师祖登天的雷劫里,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师姑的尸体和妖后寄生虫一样的魂魄!”

    “……”

    他也是蛮敢想的。

    沈怅雪想着,望向钟隐月。

    钟隐月两眼发光,目光灼灼。

    沈怅雪想了想,又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这背后是否有隐情。

    自古以来,造化弄人阴差阳错的事,在仙修界的确已是多如天上繁星一般了。

    钟隐月又这么拿着一双灼灼发光的眼睛看着他。沈怅雪有点受不住,还是软了声音:“若日后一直如此提心吊胆地防备着,确实会花费不少力气。倒不如用了这一次,看一看究竟如何。若是她,便省去了寻找猜疑的功夫;若不是,便是多了个令人无比心安的助力……”

    “就是啊!”

    沈怅雪同意了,钟隐月立马高兴起来。

    说干就干,他立刻从腰上解下玉镜,清了清嗓子。过了几秒,他对玉镜说:“告诉我青隐的身份。”

    话音一落,玉镜之中立刻从底部涌起金沙。金沙四散,在玉镜之中各自陨落。

    待金沙全部落下,一个金字显现在玉镜之中。

    “灵”。

    不是她。

    若是妖后,便是“妖”字。

    显现为“灵”,便是说,她是堂堂正正的秘境灵主,登过天的灵狐,并非是妖。

    钟隐月心口上的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他拍拍胸口,松了长长一口气。

    幸好不是她!

    “幸好不是她,”他说出口来,“若真是师姑,这一身的千年修为喂给了妖后,不知得把她喂成什么样的一个大胖子了……”

    沈怅雪笑出声来,无奈道:“阿月,别乱说话。”

    “实话实说罢了。”

    钟隐月把玉镜收了起来,又纳闷道,“那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想必是妖后来时,刚巧撞上了灵主。”沈怅雪说,“见着灵主,妖后便不敢上前了,于是匆忙离开。就这么巧,灵主回了你的屋子,妖后也离去,便有了这么一场误会。”

    也有道理。

    “不论如何,买了个心安回来,便也不算亏。”钟隐月说,“师姑实力高深,多了这么个能彻底放下心来的助力,日后有许多事也能同她商量。”

    沈怅雪点点头,应声说是。

    “这把剑,就先交给你。”钟隐月看向他手里的剑,不住地叮嘱着,“如今线索不多,只能依着状况行事。大会上定是会出些事端了,若有需要,你便拔剑。”

    钟隐月坚持,沈怅雪也只好应了下来:“好,我知道了。”

    这些事商量完,钟隐月便没有其他事了,他拉着沈怅雪往回走。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俩人的路走到一半,它又跑了出来,将仙门大会上的一系列任务交给了他。

    系列任务一共三个。

    一个是【找出妖后】,一个是【在长老比武上击败耿明机】,最后一个是【阻止魔尊为白忍冬种下魔种】。

    看见最后一个,钟隐月一怔。

    怔后,他勃然大怒:“他还要种!?”

    此刻俩人出了竹林,钟隐月喊完这一嗓子,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心虚地左右望了一圈。

    不知是都睡下了,还是都已习惯钟隐月这种带刺的性子,天决门这边的院子里,没一个走出来看情况的。

    钟隐月原地僵了片刻,没见有人出来,才松了口气。

    他连忙抓着沈怅雪,匆匆又回了竹林深处。

    又回到刚刚的地方后,钟隐月松开了沈怅雪,转头竭力压低声音,语气却仍是着急地对系统说:“不是,他什么意思,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要种!?鬼王妖后都要打进来了!”

    钟隐月所说的正是魔尊要为白忍冬种下魔种一事。

    此事,在原作中就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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