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守在澄澄床边时，姚若眼泪不断，不停地向尚在昏迷中的人呢喃道歉。

    人还没醒，她已经准备好了满屋子的食物，还有小女孩这个年龄喜欢的裙子玩偶。

    她做足了一切道歉的准备，偏偏没想到，澄澄会忘了她是谁。

    面对突如其来的触碰，澄澄尖叫着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眼神中充满警惕：

    “你是谁?我爸妈呢，我哥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姚若有些发蒙，急忙跑出去询问医生缘由。

    医生仔细检查了澄澄的一切反应，把姚若单独拉出去，叹气道：

    “她这个样子，大概是因为受到刺激，大脑启动了一种自我保护装置，让她把最害怕的那段记忆或者那个人删掉了。”

    “这个恢复周期，不好说。可能一觉醒来就好，也可能永远不记得了。”

    姚若眼眶泛红，透过病房玻璃看向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女孩：

    “都怪我……是我把她也害了。”

    ……

    因为澄澄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所以姚若几乎住到了医院，整日陪在她身边。

    几天下来，小姑娘也对她逐渐卸掉了心理防御，话也多了一些。

    “姐姐，你真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过你啊?”

    姚若笑笑，剥了个橘子递到她嘴边：

    “当然是真的，可能他还没做好和家里说的准备。我和你哥哥去过好多地方旅游呢，下次来把照片带给你看。”

    我记得姚若最喜欢去看山看水，所以我们两个常常一起去赚些外快，结伴出去旅游。

    我本以为她那么恨我，那些照片早就已经被她清理干净，没想到，竟然还留着。

    澄澄闻言笑着点头，把手里的橘子分出去一半：

    “好！那再去旅游，你们可不可以带着我啊?”

    姚若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下，继而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好，带你一起。”

    “姐姐真好！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什么时候才回来，出去玩竟然都不带我，太过分了……”

    澄澄嘟嘟囔囔地抱怨，而她面前的人不敢接话。

    我们一家出去玩是姚若编出来的谎言，她怕多说一句，心理防线就会被澄澄那双单纯清澈的眼睛所击溃。

    姚若眼神闪躲，干笑两声帮她把被子重新掖好：

    “你的病还没好利索，还是要好好休息。再住几天我们就出院，好不好?”

    “好——”

    澄澄乖乖闭眼，在姚若临出门时，又突然开口叫住她：

    “姐姐，你知道我是怎么掉进海里的吗?我那么怕水，怎么会到海边去呢?”

    姚若搭在门把手上的指尖一瞬颤抖，全身如芒在背，想不出来任何合理的理由去解释。

    好在对方的自说自话提前替她解了围：

    “嗯……你应该也不知道吧，估计是接到医院电话才赶来。真奇怪……”

    “哈哈……是啊，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