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眼看成恕君越说越气,我推门进去:「别跟他说了,这种人眼盲心瞎,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被关在女人为将的营房,居然还扯着嗓子问女人能做什么?能做你娘!
送成恕君走的那天,他跟我说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我脑子笨,所以之前一直也想不明白,拓拔浠既然设了这么大一个圈套,怎么就把我放走了呢?」
说到这里他停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你快问问我!」
我很给面子:「为什么?」
「因为他们欺软怕硬,在他们眼里,我有反抗的能力,我是威胁,是变数。欺负两个女人,让他们觉得安全,可就是这两个女人,突破了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营房,将来这两个女人还会攻破他的防守,砍下他的头颅。」
这段话把成雅禾说得热血沸腾:「好,借你吉言。等破城的那天,我给你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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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伤时,我和成雅禾聊起了天,我问她当初受伤时,是不是也这么疼?
成雅禾沉默了一瞬:「我骗你的,我当时从悬崖摔下来没有伤那么重。箭镞和树枝能一样吗?我要真摔那么狠,全身的骨头都得碎完了吧?我就是怕你撑不下去。我怕你跟娘一样,只留我一个人……」
我知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明知故问:「你不是说,要把她忘了吗?」
成雅禾终于不再为此感到羞耻:「我又想起来了……成婉君,等这件事了结,我们再一起去给她扫墓吧。」
我依然答应:「好。」
现在就是等着,
等我的伤养好。等着看顾翊升和拓拔浠到底谁先倒大霉?
我万万没想到,这三件事是一起来的。
峙城地势特殊,易守难攻,拓拔浠又从心底里怵我爹,
王八战术一用就是许久。
我伤口愈合的那天,
京城传来消息,顾翊升被彻底剥夺一切,贬为庶人,
终身幽禁,非死不得出。幽禁不到三天,庶人顾翊升自绝于府内。
那天,
也正是破城的最后关头。我陪爹娘一起冲阵,
将拓拔浠活捉,我特意留了活口,
是因为有事想告诉他:
「你之所以那么怕我爹,无非是以为当初我爹打败了你那个号称大越战神的叔父,
枭首示众。可当年逃回去的那个传令兵消息有误。在我们南国,
连黄口小儿都知道,
那时斩你叔父的,
是我娘亲。如今杀你的人,会是我。」
我接过成雅禾递过来的弓箭,
踩住他的后背,
箭尖直抵要害:「我说过,
若有下次,一定要你的命!」
有拓拔浠的鲜血铺路,我再次踏入了峙城,以南国人的身份,
踏入南国人的领地。
我爹多年造就死缠烂打的本领不是盖的,明摆着解释不清楚的事,他便打蛇上棍,借着这一砸,当场「晕」了过去。
「【因」喜儿,
你现在是一个真正的南国人了。
爹娘上报了我箭杀拓拔浠的军功,
有我娘做先例,我领个职分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