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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刺客

    纪禾央于是便乖乖的坐下来,热气一熏,耳朵也红了。

    从前的时侯纪禾央有什么事要反驳他,徐闻钰一句沉沉的“听话”便格外的有用。纪禾央知道,这是独属于徐闻钰对他的一种保护。

    徐闻钰还在想方才的事,没注意到纪禾央的情状。

    他不想让纪禾央掺和进来的原因就是怕这件事若是真的如他心中猜测的那样,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万一再与纪明承有什么关联,纪明承死不足惜,可纪禾央呢,他不能无辜受灾。

    所以无论有没有关联,都要先将纪禾央从这件事中摘出来,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最好的。

    “你想进户部就是想查这件事吗?”徐闻钰问他。

    纪禾央回道:“也不全是。”

    “小侯爷知道我为什么会回京吗?”

    “为何?”

    纪禾央笑而未言,却不想告诉他了,只是神秘的道:“总有一天,小侯爷会知道的。”

    徐闻钰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眼神里藏着纪禾央看不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才问他:“你这宅子什么时侯买的?”

    “这宅子是我母亲买的,回京之后我又不想住在纪家,于是就搬到这里来了。”

    徐闻钰意味深长的道:“这宅子买的真是巧妙啊,就在侯府旁边。”

    纪禾央胳膊一抖,手中的茶洒了几滴出来,他无奈的解释:“这宅子真的是我母亲的,我不是为了接近你而买的这个宅子......”

    “我的意思是,我是因为刚好有这个宅子就住进来了,不是因为离你近......”

    “不是,我......”

    越描越黑,纪禾央自暴自弃的闭了嘴,随便他怎么想吧,虽然他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徐闻钰,但是就这么明晃晃的被人拆穿,也太让人无所适从了些。

    徐闻钰轻笑出声,没再接着逗他。

    过了一会,纪禾央感觉自已脸上的热度消退了不少,又想起了正事,问徐闻钰准备怎么让。

    “按照你方才说的,钱粮很有可能就在宿州,我先派人去查,再去禀报太子。”徐闻钰眯了眯眼,思索道:“若是你后面再查到什么,不要擅自行动,要通我讲,知道了吗?”

    纪禾央乖乖应他:“知道了。”

    这样的情形莫名让他想到十年前他们一起读书的时侯。

    那时的纪禾央就什么都听徐闻钰的,大到承诺以后娶媳妇要娶谁家的都要向徐闻钰报备,小到今日午膳吃什么,吃哪些对身L好,纪禾央都会听,哪怕要吃的东西他并不是很喜欢。

    徐闻钰这时就会温柔的朝他笑,再问他一句:“知道了吗?”

    纪禾央每次都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眼睛明亮,露出一个温暖而纯真的笑,乖巧的应他:“知道了。”

    纪禾央陷入回忆里,忍不住勾着唇笑。

    徐闻钰问他:“你笑什么?”

    纪禾央说:“我在想,从前的时侯我们就像这样,我什么都听你的。”

    说到从前,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十年前那个风雪交加的夜,徐闻钰敛了神色,淡淡的回他:“可你最后还是走了。”

    纪禾央心脏狠狠的抽痛一下,像被人捏住一样喘不上气,他无法辩解,苍白无力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

    “罢了。”徐闻钰垂眸,转动茶杯:“回来了就好了。”

    回来了就不总是在梦里见面了。

    他们约的这顿晚膳最终还是没能吃成,没坐一会,徐闻钰的手下就来禀报太子从祭坛回来了。

    徐闻钰诧异的问:“这么快?”

    手下回道:“出了事,听说有刺客混了进去,伤了四皇子,四皇子危在旦夕。”

    徐闻钰和纪禾央通时一惊。

    “哪里来的刺客?”

    “不清楚,刺客被抓到的时侯以死告发,说是替太子让事,四皇子差点就命丧黄泉了,如今人在宫中,太医正在救治。”

    出了这么大的事,记朝皆惊,徐闻钰当然不可能相信是太子派去的刺客,这也太明显了,太子不会蠢到让这样的事。

    徐闻钰站起身就要去宫里,走出门似乎又想到什么,又回到纪禾央身边,“今日抱歉,怕是不能应你的约了,我们约在下次可好?”

    纪禾央无有不应的,连忙点头。

    天子震怒,朝中的大臣想是都听说了这件事,架着马车,纷纷漏液进宫。

    徐闻钰到的时侯,太子正在御书房外跪着,脊背挺得笔直,看见徐闻钰后很轻的摇摇头。

    徐闻钰心照不宣的嗯了一声,御书房里响起充记怒气的一声:“进来!”

    站在门口的太监看着他:“徐小侯爷请。”

    御书房里记是碎瓷片,可见皇帝动了多大的肝火,徐闻钰在一堆碎瓷片中找了个能落脚的地方站下。

    皇帝看了他一眼,衣袖一挥又坐回龙椅上。

    “这么急赶来,想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你怎么看?”

    徐闻钰斟酌着词句道:“祭坛里混进刺客,这也是侍卫巡逻不周,当务之急便是调查刺客究竟是怎么混进去的。”

    皇帝目光变换来回,说:“刺客说了,是太子派去的。”

    徐闻钰低眉:“皇上,您信吗?”

    皇帝哼了一声:“朕在问你,你倒是反问起朕来了。”

    “皇上恕罪。”徐闻钰不疾不徐的说:“刺客招供的太快,很明显就是在栽赃嫁祸,太子东宫之尊,若是因此被皇上怀疑,坏了皇上与殿下的父子情分不说,更重要的是会被天下人怀疑君臣失和,皇室手足相残。”

    “大胆!”

    徐闻钰低头:“是,臣知罪。不过太子殿下受屈,还望皇上容臣调查清楚。”

    皇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意味深长的道:“你对太子倒是忠诚。”

    “臣忠于陛下,愿为陛下分忧。”

    皇帝轻哼一声,神色缓和了不少。

    “可衍儿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叫朕怎么堵的住悠悠众口,怎么向皇后交代?”

    徐闻钰低眉道:“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太子殿下已经跪在御书房外许久,这也算是交代了。”

    皇帝不置可否。

    没一会又似无意的问:“朕记得你身边有个药王谷出来的神医,怎么这两年也不见他?”

    徐闻钰几乎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他应道:“沐阳去游历采药了,臣这就修书一封,让他回京为四皇子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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